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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附身__白莲心_序幕-永乐章一-重生

摘要

本文件为一部以明朝永乐时期为背景的幻想小说,描绘了白莲教的叛乱与其女圣女唐赛儿的故事。小说开篇描述了大明永乐盛世的辉煌与动荡的背景,介绍了农民起义的发生及其背后的黑暗故事。随着白莲教的叛乱,唐赛儿施法对抗官兵,然而她心中清楚义军的败亡已经无法避免。她面临着巨大的道德困境,打算使用禁忌的术法,代价是成千上万人的生命。随着故事的发展,圣女的真实目的逐渐浮出水面,她的施法将如何改变她和周围人的命运?文件中描绘了火光和鲜血冲天的场景,展现出战争的残酷与无情。同时,故事的另一条线索是三娘子和王二土之间微妙的感情发展,展现了在动乱的时代下普通人民的生活与感情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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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Plain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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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5-01-19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永乐帝, 唐赛儿, 白莲教, 农民起义, 幻想小说, 性别认同, 跨性别, 禁忌术法, 圣女, 阴谋, 抗争, 战争, 爱情, 自我探索, 历史幻想, 青楼, 锦衣卫,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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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序幕 永乐

大明以洪武开国,至永乐经五十年馀,驱蒙古、下西洋、疆域宏伟、万邦来朝,永乐盛世令天下神往。然自靖难以来,永乐帝朱棣穷兵黩武、大兴土木,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是以明教、白莲教等势力趁势再起,天下又陷于动盪。

终于在永乐十八年,白莲教于青州聚上万农民起义,一时间震惊天下。

风捲狂沙如龙,鼓鸣震天若虎,枪林箭雨,刀光血影。

这一日,官军突袭起义二月馀的白莲军,儘管白莲教拥众过万,但先前已连日尘战,身心俱疲之下又突遭打击,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农民起义军猝然被迎头痛击,只能大溃。

兵荒马乱之际,寻常人都能看出义军之败已成定局,外围的兵勇们已经开始溃逃,唯有军营中央的核心军队不为所动,因为他们是圣女的亲卫,是死忠的信徒,他们仍然坚信义军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因为圣女在施法。

自起义以来,圣女在信徒面前展现过数次神蹟,化不可能为可能,甚至数次歼灭看似骁勇的官兵,使得这一批虔诚信徒对圣女的信任已到了盲目的程度。

被风带起了烟尘的沙地上,一身飘逸白衣貌若天仙的女子正画着奇异的符文,鲜红的曲线勾出诡谲的图像,空气中溢满了腥味……那红色的颜料,正是鲜血。圣女唐赛儿的脸上写满了坚毅,这给予了旁人无穷的信心,却没有人真正晓得,圣女这一次施法用的是何方神仙术法,其複杂精密与奇诡是他们从前不曾见过。

远方的厮杀与哀号声不断刺入众人的心,唐赛儿精緻的面容上挂着滴滴汗珠,一身飘逸的白纱此刻有些凌乱,但仍不影响她在众人心中的形象。

信徒仍坚信会赢。

只有圣女唐赛儿的心中清楚,大局已定,败亡不可避免。

其实无所谓,她率众起义的目的本便不是真的要造反,而是为了藏在她心中深处的一个秘密……只是如今,官军的突袭令她的计画破灭,仅靠偶得的仙家法术已然不足以颠复战局。

局已死,她也深知自己必死,但她的目的还没有达成。时间已然不多,她只能提前动用禁忌的术法,代价将是眼前成千上万人的殉葬……她早就知道的,自己的目的无论如何必须藉由鲜血达成,但她更希望用的是那些猪狗不如的官兵的命、甚至是那暴戾的狗皇帝的命……

如今,在沙场上不断逝去的众多生命,已为她将施展的禁术提供了足够的条件,她心中却如遭刀割般绞痛着。不管她心裡有多少愧疚,不管她心中隐藏的真正目的为何……这些人都是为她而死,不论是作为禁术的牺牲或者被官兵残杀。

圣女?她自知自己根本不配,这一身白衣早已染上地狱般的血红。

「众鬼神,听我号令……」随着鲜红的符文画到了尽头,唐赛儿口中喃喃唸起咒,一旁的教徒渐渐兴奋起来,只准备神蹟降临后冲杀出去,取下那狗将军的头颅。

岂料,这一次的念咒时间异常漫长,竟远超以往,官兵已朝着这裡突进,不断有『捉拿妖妇!』『剿灭白莲!』等高亢的呼喊声传来,核心的信徒们已蜂拥而上拚死抵御,战线却仍然朝向圣女处压来。

这是最惨烈的白刃战,没有投降、没有俘虏,每一个要前进的人都得採着尸体与鲜血,刀锋或钝或污,仍不曾停止。

血色侵染山河,厉鬼般的凄厉嘶吼迴盪在乌云之下,逝去的生命如复水……这便是战争、残酷的战争,许多人直到此刻才真正领悟,但早已来不及挽回。

又半炷香过去,眼看护卫圣女的保护圈就要被突破,圣女终于唸完了咒文,仰天高举起圣洁白皙的右臂。

霎那间,风雷肆虐,血光冲天。

老僧停下飘然的步伐,伫着一杆漆黑的木杖,眉头紧皱,望着前方不远处充斥血红与漆黑的天空,双眼几乎眯成了一直线。

「冤孽阿……」

山东都指挥卫青于安丘城外击溃叛军,白莲军死伤二千馀、俘四千馀,馀者仍逃。朝廷遣曾败于叛军的柳升追击,仍然没能擒杀叛乱的首领唐赛儿,永乐帝震怒,下令将柳升下狱,并处死所有俘虏与叛乱各县之官吏。

一时间,杀戮四起,朝臣噤若寒蝉。

庄严的佛寺中,一处不起眼的木屋,老僧在屋外扫着落叶,儘管枯黄的树叶不断被风打落,他仍不厌其烦地扫去。忽然,老僧停下了扫帚,回头望向了木屋。

屋内,一人悠悠转醒,阔别已久的光亮依然蛮不讲理地映入眼帘,使他确认了自己活着的事实。

但这不对,他早该死去。正苦恼时,老僧推门而入,面带和熙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他想开口,发现喉中乾渴而不得声,老僧只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样事物递了上前,眼中似乎透着怜悯。

他接过一块不太光滑平顺的铜镜,竖起来正对着自己。

他感到震惊、远比发现自己还活着更强烈数倍的震惊。

儘管有些模煳,但那镜中映出的影子,不正是他那直到死都挂念着的爱人吗?

女子手中的铜镜脱落,撞在地板上发出了低沉的鸣响。

章一 重生

「施主……终究不肯留下吗?」

「似我等罪孽深重之人,有何颜面窃居于佛门?」

「阿弥陀佛,罪孽可以功德相抵……」

「如今的我……只怕连积德的资格都没有了。」

山西,平阳。

热闹的市井吵杂声充斥在黄昏的街道,下了工的青壮们走在回家的道上,有的拿着酒壶相互吆喝着,有的在四周的小摊上觅着吃食,也有些人似是疲劳地静静走着。

张三和李四走在一块,转进了一处较偏僻的巷弄,那里有着一家麵摊。同为父母过世又未婚的独身男子,家中无人的他们每天都习惯在这裡解决晚饭。

麵摊并不出奇,吃食的价钱和口味都只能算平庸……甚至要比寻常的要差些,但他们仍然乐此不疲,每天傍晚就往这裡跑,其他还有不少人像他们一样。原因是,这麵摊的老闆是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虽然盘起的髮式显示着她已婚的身分,但客人们却知道她是个寡妇。

曾有好事者在麵摊收了以后,偷偷跟着女子,发现女子隻身住在一处偏远的小屋中,不曾见过其丈夫的踪影。这时候的风气虽然不喜寡妇再嫁,但由于女子身形匀称、面容清丽可人,相当有吸引力,许多未娶的男子便不排斥寡妇的身分,想要一亲芳泽。

退几步说,就算没有什么行动的意图,能看着美人吃麵也是赏心悦目的,张三和李四便是这样的想法。二人虽然仍单身,却不曾抱持着非分之想,只因为他们已经见过太多失败的例子。

光是张三和李四见过的,就有超过十人,向那女子表达娶其为妻的意向,但不论家世好坏都被拒绝。据说,曾有个地痞看上了她,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后感到落了颜面,便于夜晚悄悄摸到了女子家准备用强……后来那地痞消失了一个月,重出江湖后也绝口不提此事,引发众客人的无数种猜想,但总算无人再敢行不轨之事。

「三娘子,一碗汤麵!」

「是。」

一名男子走了过来,找了离老闆娘最近的位子坐了下来,面带微笑注视着忙碌的女子的一举一动。这是王二土,在座的其馀人都认识他,这也是个铁杆粉,每日都会找机会和女子攀谈,欣赏意味浓厚,却不曾提起婚娶。这人一身布衫、有些破旧,但言行得体、神采不凡,虽然略带沧桑气息,容貌仍称得上俊美,众人皆认为他是最有希望得佳人芳心的一位。

「今日的三娘子依然美丽呢。」

「……谢谢。」

「你去过桂林吗?我曾有幸游历至桂林,那里的山林似剑、高耸入云、凛冽而清冷;川水却又柔美,飘逸如丝而绵柔似锦,令人难以忘怀……但后来我发现,与三娘子的容貌一比,那桂林……呵呵,却是庸俗了点。」

三娘子并不回话,只是将一碗麵端到他面前,便回过身去招呼其他刚到的客人。其馀众人对此景也司空见惯,他们并不相信这男子真有去过他曾说过的无数风光明媚的山川名胜,但也佩服他拍马屁的功夫,他总能说出一些令人神往的美景以形容或衬托三娘子,半年来还不曾重複。

若是寻常女子得如此称赞,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投入了伊人的怀抱,但这三娘确实是清冷,连道谢都懒得再说第二句。客人们知道,这女子姓林,似乎在家中排第三,便唤作林三娘或三娘子,儘管有许多人想将林三娘变成陈三娘、赵三娘、吴三娘……等等,但迄今仍无人成功,看似最接近那个叫王二土的,似乎也还相距甚远。

时辰渐晚,客人们一一离去,三娘子温柔地招呼着,向客人们道谢。三娘自家心裡明白,自己的手艺如何,客人上门的缘由为何……因此,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原则,她仍然愿意尽心服务这些客人。

「三娘子,我送妳回去吧,最近可不太平。」王二土温和地笑着,三娘也不好拒绝,只默默地收拾着。不多时,所有杂物都收上了拉车,朝着夕阳逝去的方向,车轮缓缓转动起来。王二土也从后头帮忙推车,却没有趁机拉近二人身体的距离。

三娘自然乐意服务所有上门的客人,但服务却不包括婚嫁,她已经拒绝过无数求娶提亲,却不曾想,遇上了王二土这样的牛皮糖。他从来不表明自己的心迹,却又无时无刻不赞美、讨好她,偏生他真如一个翩翩君子,从不做任何出格的事,三娘也只能由着他帮忙,实际上,这拉车的重量凭她如今一个女子之躯,确实是沉重了些。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王二土忽然发出了叹息,令他脸上沧桑的气息更重了些。三娘走在前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心中若有所思。

一路上,熙熙攘攘,许多人为了生计仍踩着匆忙的步伐,有些三姑六婆们忙完了活开始串起门子,大部分店铺正要收起,青楼则正开始火热,花俏的姑娘与俊美的书生成双成对地上了楼,准备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三娘无视了喧嚷吵杂,笔直而孤独地前行着,王二土看着前方的背影,只觉得,他们似乎仍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此又走了一段,远离了喧嚣的市集区,已经接近三娘的住处,这一带离城中心较远,并不热闹,木屋密集而杂乱地排列着,却因外头无人活动而显得冷清。这些屋子多属陈年,往往有一大片都是同个地主所有,用以大量而低价出租给穷苦平民,这些人往往为了生计便要殚精竭力,回家后便没有做其他事的心思和气力,也就造就了这一带的清冷。

「天渐渐凉了……」王二土缩了缩脖子:「三娘可要记得多加衣裳……」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王二土心中一凛,便想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见三娘已经放下了拉车,朝着斜前方跑去。

转进一条小巷,王二土追上了三娘,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甫一出巷口,便见三名身穿绿锦绣服的官差围着一名邋遢的瘦小男子,拳脚交加地往男子身上招呼,地面上已然可见斑斑血迹。

「住手!」伴随着王二土的喝斥,三人的视线转向从漆黑巷弄走出的二人。

「何方刁民,竟敢对本官吆喝?」其中最壮硕的一人停下了动作,狰狞的面容因怒气而渐红,朝着二人跨了好几大步,似是不经意地挺起胸膛,彰显那绿锦绣衣的存在。

「当心,是锦衣卫。」王二土低声道,面对可能的大敌,他的心思已都放在前方,并没有察觉到身后三娘的颤抖。

另外二名锦衣卫终于也停下了动作,将奄奄一息的瘦小男子抛下,朝这裡走来,昏暗的天色模煳了三人的容貌,但仍能看出其凶恶之色。

「刁民,将身分、籍贯报上!」一名瘦高的锦衣卫沉着脸喝道。

「我若不说,又如何?我倒想问问,锦衣卫滥用私刑,该当何罪?」说话间,王二土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身后的三娘竟也感到,这男人身上隐隐有股慑人的气势。

「放肆!」壮硕的那锦衣卫大怒,就要拔刀,却被一旁另一名矮小的男子拦下,但见那人的目光死死盯着王二土,看着王二土的姿势渐渐变换、一双拳流云般举起、双足微屈、势若伏虎,心中权衡一番,沉声道:「任务要紧,勿再节外生枝,走!」说罢便转过身,快步离去。另外二人咬了咬牙,只有转身跟上,壮硕男子面露不甘之色,瘦高男子的眼中却闪过精芒,脸色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诡谲。

见锦衣卫离去,王二土不退反进,向三娘交代一声小心,竟悄悄地从后跟了上去。三娘在原地愣了半响,一阵寒风吹来令她打了个冷颤,这才回神过来,连忙上前查探卧倒在地的男子。

「竟然……」三娘神情一黯,只见那人满面鲜血、令人憷目惊心,一身布衣破碎地不成模样,手脚冰冷,竟已气绝。

三娘并无学过医,也不知道该不该报官,最终只能黯然地返回自家。

夜色寂寥。 U

三娘卧在榻上,寻思着锦衣卫出现的目的,那不幸丧生的男子她不认识、也应该不认识她,那么应该与她无关,而是另有所图。说起锦衣卫,便是这个时代的特务机构,然而因为永乐帝的盲目信任,在督指挥使的放纵或者操控之下,锦衣卫几乎是无恶不作,剥削百姓、鱼肉乡里、贪污枉法、栽赃陷害……其罪行可谓罄竹难书,如此造就了而今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虽说锦衣卫祸害至深,然而其始终是在官府这一边的,寻常的罪犯、盗贼遇到他们也得退避三舍……当然,和他们勾结的不在此列。当锦衣卫的身影映入眼中,三娘便不由自主地颤抖,因为恐惧,也因为愤怒。

愤怒的是,锦衣卫的诸多恶行,造就了不知多少无辜良民受害,轻者破财重则丧命,天底下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对他们抱持好感。然而三娘更恐惧,恐惧他们发现自己的身分……

林三是他原来的名字,他本只是个穷苦农民,在一次与官府的纷争中不幸丧命。在朦胧迷茫间不晓得过了多久,他散去的魂魄竟被召回,附身到了如今的身躯之上……如今的大明朝恐怕没有多少人不晓得这副身躯原主人的名字,她叫唐赛儿,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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