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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_【伸码文重发】沃日——银宝天下第一!(1-5章)

摘要

该文档讲述了一个关于附身与性别转换的奇幻故事,主角名为宁为霜,是固心门的圣女。在每年的祭祖日,宁为霜在古迹长亭中祭拜祖先,经历了十次祭神日的她,面临着必须下山修行一年才能返回宗门的挑战。故事描绘了她对外面世界的好奇与向往,描述了她的形象及心理状态。随着情节的发展,故事引入了另一位角色王守之,他惊叹于宁为霜的美丽,并与她发生了幽默且对话频繁的互动。另外,文中探索了少年对女性的憧憬、性别的流动性以及对自我身份的迷失。故事语言优美,情节引人入胜,充满了幻想与探索自我认同的元素,同时也包含了一些限制级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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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附身]_【伸码文重发】沃日——银宝天下第一!(1-5章).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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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Size 103424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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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4-12-0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未知
Date 未知
Tags 附身, 变身, 性别转换, 祭祖, 自我认同, 魔法, 奇幻, 成长, 少年情怀, 情感探索, 幻梦, 童年回忆, 性别流动性, 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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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故事从这里开始了...6 i/!)[0|

四下无声,寂寥的夜空中黑色的乌影遮住了漫天的繁星,唯独一圈银月空前的明亮,洒在下方的山林,宛若为其平添一层亮白色的蓑衣。

山顶枝桠丛生,却唯独一只长亭伫立于山石之上,破开了那层层密密麻麻的树枝藤蔓。长亭的四只柱子不同于普通的亭子,修建的极为粗壮,银色的月光洒下,似乎能隐约看清上面的浮雕纹路,带着淡淡的金黄色的凤舞龙翔,这代表着帝王之道。

淡淡的虫鸣,在这静谧得夜色下,倒是显得极为嘹亮。

似乎,这片幽林从不缺鲜活的生命。6:*

宁为霜安静的跪伏在长亭的正中央,她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袍,硕大的帽檐垂下,遮住了她狭长鼻翼上的半边脸颊。粉嫩的红唇微微抿着,亭子的中央,是月光无法触及的地方,但仅仅只是微弱的余光,依然能看清她那素袍下露出的微垂颔颈,白皙,精致。

今天,是每年的祭祖日,按照祖训,身为固心门的圣女,今晚必须独自留守于古迹长亭中,祭拜古祖。

这也是她身为圣女,第十次经历这祭神日了。

只是今年,她已是年过16,按祖训,在度过这次的祭神日之后,她必须下山清修,在宗门之外的世界修行至少一年才可重新回山,并必须始终保持完璧之身。也只有如此,她才能得到门主赐予的圣女洗礼,成为门主的真正继承人。

固心门历代都是以女性为掌教,且从来都是由门中选中的圣女继承,但这似乎又与门中男多女少的现象极不匹配。只是宁为霜自然不会去考虑这些东西,她只是极为好奇于山门外面的世界。

自打记事起,她便始终生活在门中,从未下山。她只知道外面有一个更为浩大的世界,但具体多大,又与山门有多少不同,这对于她来说恍然如梦,新奇而又紧张。

外面,是否会有传说中的龙马麒麟,或是鲲鹏赤雀,又或是外面的世界风景旖旎,宛若仙境,就如同门中禁地一般,连风都是香的?

宁为霜躲在衣袍中小心翼翼的抠了抠自己剔透的指甲,低垂着头,思绪有些飘忽。

由于圣女的职位而被众弟子敬仰,宁为霜早已染上了些许淡漠的性子。不困樊笼,心如止水,本该如此。+{5;

只是她再怎么说也才年过芳华,孩童心性还未消散,再听门内师叔所说,似乎自从几百年前门内被一个魔头诅咒之后,也不知为何,从那之后的所有同是圣女的姐姐,无一例外,都在这最后一年的修习中要么叛出山门,留在了山门之外的世界中,要么不再完璧,无法接受圣女洗礼。

而掌教,已经苦撑在位几百年了,早有传言,掌教已临近油尽灯枯,快要坐化了。

“无论如何,这一年的期限我一定要完成,不管外面世界如何繁妙,不能让门主大人寿终正寝后却还得担忧门内的将来。”

宁为霜暗自发誓,抬眼看了看亭外,那如水般的黑夜越发浓郁。

白银色的丛林枝连茂盛,夜已深了,低垂的卷帘叶上已是有着淡淡的水珠回荡,周围偶尔低伏的鸟鸣也是许久未曾响起了。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宁为霜重新摆好姿势。+:- ]

今夜还长,祭祖的时间也还长,她还没到休息的时候。

……

……

一抹淡黄色的轻纱罩于脸庞之上,少女身着一件鹅黄色的锦锻小袄,下摆是一席淡青色的千层裙,裙边以流苏点缀,极为精致。

能在凤栖城有如此打扮,再看那三千青丝上所勾连的金枝发簪,用脚猜都能知道此女必然是城内某个达官贵人的千金。至于真实身份,那脸上虽然微透但却依然难以看穿的面纱,确实让人无法认出。

“丁问?”一个光头男,正一脸好奇的倚坐在一旁的谷车上,看着眼前亮丽衣裙的少女。他耷拉着嘴,嘴上的胡须还未剃过,软绵绵伏在其上,就像顶着个黑色的壳子一般,身上杂乱的粗布麻衣上清晰的打着几处灰黑的补丁,那领口的棉布处还有着星星点点的油渍,老旧的程度,倒是与这杂乱肮脏的小巷子极为契合。

少女闻言,那面纱之上的眸子微微张大,淡棕色的瞳孔似是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但很快,她的眼垂便是缓缓合上,安静的点了点头。

“我靠,这真的可以吗?”那光头男子一摸脑壳,从谷车上跳了下来,一脸惊叹的便想要去抓住少女的身子,只是看着自己那满是灰尘的手掌,整个人猛的一顿,生怕亵渎了眼前的曼妙佳人的感觉无法克制得在其心中生长出来。

哪怕他晓得,眼前精致的少女,内里是与自己从小在泥堆里打滚的好哥们。5少女重新抬起眼帘,那眸子中的迷茫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清明以及灵动之意。只是当她看到眼前那张开双臂,尴尬的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的光头男,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道:“王守之,你是不是傻,我叫你来看我的能力可不是让你傻站着在我面前尴尬的,最开始是谁总是扯着个脖子喊着,如果兄弟变成女人你肯定第一个脱裤子扛枪上的?”

王守之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全身脏兮兮的他那光头竟是极为光洁,甚至闪烁着许许阳光,周围的长辈总是笑眯眯的打趣称王守之有着圣人头颅,甚至王守之父亲也总是逢人便称:“我儿王守之有圣人之姿!”

“守之你不是很想看我面纱下的样子吗?为什么人家在这里你却一动不动呀~嘤嘤嘤!”见王守之依然一个二愣子的表情,少女眸子里划过一丝皎洁,突然是带着股委屈的柔声道,“人家可是只给你一个人看哦,你还是不是男人呀,快帮人家把它摘掉嘛

少女的声音就像是一只羽毛,轻轻的拂过王守之的胸腔,在其上缓缓的挠着。

“突突突…”王守之只觉一瞬间血液逆流,浑身燥热,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般凝视眼前的少女。

哪个少年不思春,哪个男人没有梦中情人,尤其是生在平民家庭的王守之,更是早在第一次见到这面纱少女时,便惊为天人,成天在家里想着少女露出的那双眸子,以及少女的一颦一动。只是天生的身份差距让他明白自己只是妄想,但此时,自己梦中的仙女竟然如此柔媚的对自己撒娇,这就是天堂吗?不,这是天堂的天堂!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金发裸体男孩,啪的在王守之脑门上射了一箭,并在光洁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大爱心。

一念至此,王守之颤颤抖抖的抬起手,放在少女耳垂处的勾丝上,轻轻一扯。

“啪!”

王守之脸上瞬间印上了一道赤红的巴掌印。

少女脸上的面纱已经被摘去了大半,淡黄色的轻纱随着清风飘荡,只剩一个勾丝还别在少女的另一只耳垂。少女小巧的脸庞露了出来,精心涂抹过唇彩的小嘴微张,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我是怎么了?怎么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王守之摸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美梦消散,那小男孩哪是用箭给自己印了个爱心,那是给自己来了个开颅手术好吗?

王守之痛的龇牙咧嘴:“丁问,你是不是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今天故意来报复我的?”

“我也不知道啊……即使包括了这次,我也才用两次这奇妙的能力,上次不小心进了我妹体内,我也没发现有这种不受控制的行为啊。”少女轻轻将勾在自己耳垂的另一边勾丝拉下,将面纱攥在自己手中,奇怪的说道。

“不过,真不愧是我梦中的仙女,真是太好看了……也不知为何要天天带着面纱。”王守之却没有对话下去的意思,只是按着自己的半只脸,痴痴的看着少女的脸蛋,喃喃道。

“别多想了,这女人名叫墨霏,是城中心夫子殿的弟子,不管是天赋还是身份都不是你能配得上的。”少女沉吟了片刻,才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你这诡异的能力,竟然能强行入替别人并提取她的记忆,这应该都牵扯到那劳什子老道说的魂魄了吧,难道就不能改一点她的记忆,让她……那样那样,是吧?”王守之挤着眼睛,抬起手,习惯性的想要去勾搭身边人的双肩,但看到那鹅黄色的绸缎锦衣,手指在空中抓了抓,还是放下了。

“呸,你下流!”墨菲鄙夷的猝了一口。

“记忆?我也就只能勉强知道她的一丝丝基本信息罢了,如果我真的有这种能力,那我不直接就这么一直呆在这墨菲体内好了,以她的资质和家世,还不带着我一家人就此起飞了。”墨菲瞪了王守之一眼,摇了摇头,双手在自己胸脯上那初具规模的小山丘上抓了抓,“更何况以这女人的身姿,想要傍上哪个大佬傍不到?让她单恋你简直白瞎了。”

“其实也无所谓了,你也知道我最近肾水充盈,要么你就委屈一下,我也不管这身体内在是你丁问还是墨菲了,我如果能成为她的第一次,我也死而无憾了。”王守之咬着嘴皮,顶着大光头凑到墨菲的面前,抬了抬自己那粗糙的眉毛闷声道。

这模样,也不知道是真心想要还是在开玩笑,亦或是两种情感都有。

“想都别想,你不知道修炼者都极为看重自己的处子的吗?如果门下一个天赋上上之资的弟子莫名其妙的失去了第一次,你说那夫子殿不得把这个事查出来啊。”墨菲闭着眼睛,轻轻的揉着自己小袄下的玉兔,那淡淡的酥麻感很是舒服,让她暂时无法释手。

墨菲继续解释着,只是语气中情不自禁带上了一丝娇喘感:“况且,我上次第一次觉醒能力,莫名上了我妹的身,连不能修炼的她我都只能附身半个时辰,更何况这具有着修为的躯体。刚刚被你一碰,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甚至现在还有一种莫名其妙得羞辱感,如果不是我克制着,我感觉我现在可能随时都能把你给阉了。我尝试着上她的身,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你对这墨菲样貌的好奇心罢了。”

“所以你把我叫过来看你的能力,就是为了让我憋着一肚子火看你在这里蹂躏我梦中情人的胸的?”王守之闻言,顿时兴趣缺缺,看着眼前可人自顾自的亵渎自己,他却只能干看着,忍受着脸上那还火辣的巴掌印,用空气来发泄自己小腹的邪火。

墨菲终于是停了下来,恋恋不舍的理了理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鹅黄小袄,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面纱叠起放在衣服的夹层中,轻轻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也不是她想要停下来,只是这莫名的感觉太过奇妙,她怕自己没有克制住,如果做出了其他过激的事情,等这叫墨菲的女人拿回身体,随意一调查,估计他和王守之都跑不掉。

“这第二次入替其他人的身体,我似乎是发现了我这能力的限制。至少,我完全感受不到这墨菲的丝毫修为,就像我的灵魂只是被限制在了她的体表,仅仅是操控着她的血肉。所以我才只能感受到我入替之人的一丝丝微弱的记忆,而刚刚我没控制住打了你一巴掌,或许是这女人对我们这些贱民太过鄙夷,想法已经印在了她的肉体中了。”

说着,墨菲一脸幸灾乐祸:“你们没可能了!”

“你自从上了我梦中仙女的身后,一举一动可是半分看不出来你是丁问啊,尤其是你那句'贱民',说的可真流畅。”王守之重新坐回到那一旁的谷车上,随意拿着一只干瘪的麦秸叼在嘴里,一股浓烈而熟悉的泥土味瞬间充噬了他的口腔。0.

“所以,我应该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我入替的身体所影响吧。只是,我上次上了我妹的身,虽然很是惊慌,但我至少是被困在我妹体内半个时辰便自己退了出来,但这次我现在就已经有点撑不住了,算来,应该一柱香的时辰都还没过吧。”

说着,墨菲重新从自己的衣服中拿出自己那刚刚叠好的面纱,便要重新戴上。

“那我先到外面去,省的时间到了这女人怀疑。”

“等等!”王守之闻言突然喊道,挠了挠自己光亮的头皮,“你……丁问,你过来一下。”

墨菲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眼前的王守之,一缕阳光恰好穿过王守之头顶的土胚房顶以及房顶周围长过的梧桐树叶,条条洒在他的头上,耀眼的光芒反射的甚至让墨菲有些睁不开眼。

只是见着眼前王守之那局促的模样,墨菲很快便是明白了过来,嘴角微微上扬,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上前去,站在刚好被最后一片梧桐树遮挡着的地方,猫着腰倚在谷车的另一侧,故意抬起脸看着王守之,使得自己那光洁的额头刚好对着王守之的下巴,四目相对,两个迥异的温度,不过一毫之差。

……

……

“巴掌之仇,不共戴天!”

王守之顶着自己那两个肿的像包子般的两颊,也不顾周围来往路人的怪异目光,只是盯着走在一旁的干瘦少年,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都说了我在那墨菲的身体里,思维有些受她影响。经过这两巴掌我也是完全确定了,她的身体如果要和我们发生啥亲密接触的事情,很可能会因为自身的应激反应而出现不受我控制的情况。”干瘦少年捂着嘴巴,强忍着笑意看着眼前肿得像是猪头般的王守之,解释道,“不过王守之,我可真的服了你了,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你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人,没想到啊,你竟然敢亲过来,把我都亲愣到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总不可能顶着个猪头回家吧。”王守之白了一眼眼前的丁问,一不小心碰到那隆起的脸颊,便是抽了抽嘴角,倒吸一口气。

“不过你要记住,我们是兄弟,我也不会为了那么几两银子就去官府老爷那举报你,你这种夺人身体的能力,据夫子所说,也就只有魔族功法有着这种效果了。”王守之突然正色,两只小眼微眯,顶着自己的猪脸小声道,“所以,这能力还是尽量少用吧,万一被发现了,那可就全完了。”

“拉倒吧,小爷我如果能搞到魔族功法还能在这里和你鬼混,不日夜苦修成为那传说中的人上人来嘛。再者说,夺人身体的能力,可不止魔族,还有那些躲藏起来的妖族。”丁问撇了撇嘴,四处望了望路边,这已临近黄昏的街头,那些市集小贩基本都已经回家了,也没什么经过的路人,倒不怕自己与王守之的对话被别人听了去。

“所以,就真如你所说,你就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多了个这么怪异的能力?真的是突然天赋觉醒,没搞错吧,你这种无良的匹夫也能有如此运气。”王守之明显不信,黑粗的眉毛一抖一抖的,似乎自己神情因为脸的问题而不好做的太夸张,只能用眉毛来体现自己的质疑。

“谁是无良匹夫,谁是无良匹夫?”丁问回头就是一巴掌拍在王守之的光头上,“说了,你就这么把心放在肚子里跟着兄弟混,等小爷哪时候能力上涨,说不定就真能躲在你梦中情人墨菲的身体里和你大战一场哦。”

讲到此处,丁问眼中迅速得闪过一丝贪婪,在墨菲体内,他仅仅是揉了揉胸便能体验的欲罢不能的感觉,如若是用少女的身体行鱼水之欢之事,那感觉,又会有何不同呢。

更况且,墨菲这女人,可真的是人上人呢!

“这可是你说的,反正兄弟我信了。”王守之闻言也是眼冒精光,乐呵呵的咧着嘴,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不过我刚刚附身那墨菲的身体,好像是知道了个不得了的事情。”丁问看着这肿得圆鼓鼓的王守之如此神情,不免是笑了笑,但紧接着他便是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

“他们夫子殿,好像在柚木森林找到了一个狐族的群落。”

“狐族?”王守之一愣,“不是规定了抓捕狐族并贩卖犯法的吗?”

“所以,这事就当个八卦听咯,你可得将此事咽在肚子里,如果此事传开了,虽然说夫子殿不一定被罚,但名声肯定会受损,到那时候,轻则你的梦中情人被斩去道基,重则我们两个都得跟着人头落地。毕竟那夫子殿传说中的窥魂镜,可不是什么玩具。”丁问叮嘱着,接着便是将手负于身后,嘟着嘴吹起了口哨。

王守之看着加快速度走到前头的丁问,浑圆的脑袋突然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听说狐族各个长相俊美,也不知道这一次,那夫子殿会将那群狐族卖个何等价钱。如果有机会,你可得好好用能力给兄弟爽一爽。”

“呸,你下流!”

第2章故事继续

凤栖城城外,是整片柚木森林。

只是今日,它从未有过如此的寂静,除了树叶偶尔随风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甚至连那只会喋喋不休的虫鸣,都是从这片绿衣中悄然的退去。

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却有着袅袅的黑烟,带着焦糊的味道慢慢的在这一小片宁静的天地中扩散,静悄悄的,融合在那包容一切的空气之中。

打破这片死寂的,是两道嘈杂的咔呲声,那是皮革踩碎枯叶特有的声音。

一条因为时间的积累而被踩出来的的枯叶小路,总有着多多少少从未修剪的树枝固执的挡在一旁,树枝上零零散散挂着些许绿叶,上面是清晨才打下的晶莹露水。

“咔嚓!”

树枝应声而落,因为皮革的摩擦,树叶上的露水刮擦在白稚的俏脸上,与白稚脸庞上汗水混杂的尘土黏连在一起,最终在那还带着些许血痂的俏脸上留下一抹灰色水渍。

元伊根本没时间去擦拭自己那曾经极为看重的娇好脸蛋,那早晨精心整理过的发丝凌乱,脏乱的泥土夹杂在乌黑的秀发之间,就像是被困在牢笼中的老鼠,绝望,却又想找到那一缕生机。

发梢顶端两侧,元伊那长着淡淡白色绒毛侧三角形耳朵竖起,尖尖的如同他们狐族的金字祭坛,那曾是她最引以为傲的部位。  

“甩开了吗?”元伊暗喘着气,扭过头看向后方。

那墨色的林子后一片火红,一股子热浪,独属于狐族的嗅觉让她依然能辨别其中夹杂的焦糊味。

因为剧烈运动的关系,她发育娇好的胸部微微起伏,带动着腰肢以上紧贴胸衣的金色豹皮软甲,一条隐隐约约的马甲线却好似不该出现在如此妩媚的人儿身上一般。白皙的锁骨处,系着一层灰色的粗布斗篷,为其挡住了逃亡时的多数灰尘。

心中一痛,元伊忽然触到自己身侧那晶莹的目光。

元伊暗叹一声,收起心中的伤感,摸了摸自己身下少年的狐耳。

元梓从来都无法藏住心事,即使年仅八岁便已修成人形,但内心却依然如同五六岁的稚子一般天真。虽然已经发育到自己的鼻尖了,却依然喘着粗气低着头任由自己抚摸着耷拉在毛发上的狐耳。!

“阿姐,阿妈和阿爸他…他们都……”元梓抬起头,尖细的紫色瞳孔迷茫的看着身前的元伊。

元伊蹲下轻轻捂住身下元梓的嘴巴,不让其哭出声来,逃亡路上短暂的悲恸可以,但不能放松,放松了,命就没了。

不同于元伊的满身伤痕,元梓那如同凝膏般的玉白肌肤却完好无缺,身上穿的衣服也极为光洁亮丽,一看便知浑身织物不是凡品,就如同一个逃难的皇子一般,被周围那不顾生死的大臣保护的极为完好。

“元梓,记住,那些残杀我们元氏狐族的那群人类,尤其记住那两个主事者的样貌,我们……我们终有一天,要百倍奉还于他们……”元伊扶正元梓的脸盘,同样淡紫的狐狸竖眼盯着元梓,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是说到最后,连元伊的声音都慢慢弱了下去。

报仇,真的可以吗?

狐族早已不复从前的强盛,自从几百年前先祖的指引莫名消失,失去了先祖庇护的他们,能苟且活在这世上也不过是因为族人偷藏于林间不与人族交往,以及其他些许颇为灵异的手段罢了。只是又有谁会真的在意这在战斗能力上一无是处的种族呢?尤其是狐族天生俊美,只要狐族的族群被人族发现,那下场,将尤为凄惨。

想她元氏狐族,为了庇护族人,自锁于这柚木森林之中,完全凭借先祖遗留的结界秘宝占据着那一方世界,与世无争。

但谁曾想,这结界在庇护了她们几百年后终于是出现了问题。 ]1}

那误闯入的人族,看起来不过年约二八,气质更是极为出尘,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当时父亲看重她的资质,不忍杀她,在其立誓之后便是将其放出。

哪知此女竟是白眼狼,不过数天,便是带着一群贪婪的人族冲了进来。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所有族人全部被虏,刚编好发簪的她还来不及对着铜镜欣赏,便被母亲焦急的从屋中拉了出来。此时她才发现,嘈杂的族内早已宛若地狱,漫山遍野的族人被人类提着大刀随意砍翻,属于狐族的血腥味夹杂着烧糊的肉味,那群如同财狼一般的人类,各个人模狗样,正拿着飞剑银枪带着狰狞的笑容不断的残杀着依然反抗的族人。

元伊无力的闭上眼睛,除了自己与亲弟弟元梓被拼死保护,如同弃狗一般疯狂逃窜,其他族人可能要么被俘辱,等着之后被卖去黑市做为奴隶,要么应该已经被焚烧干净了。

那些和蔼良善的族人,甚至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来。  

元梓拉了拉元伊的胳膊,有些无助的看着自己的阿姐,长时间的奔逃对他这个年纪的狐人来说还有些负荷,那精致到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脸蛋略显苍白。

“没事。”元伊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

只是元伊知道,她与元梓也只是暂时安全而已。那群人类的鬣狗应该不需多时,便能找到她精心掩盖的逃亡痕迹,并迅速追踪而来。

抬头望了望前面,那幽深的林子外,似乎能隐隐听到些许人族吵嚷的声音。

“我们进城!”元伊突然是狠咬银牙,擦去鬓角流下的汗珠,“父亲经常与我提起人族,并称赞他们的一些道理,最危险的地方总是最安全的,那群人绝对想不到我们还敢悄悄进城,进了城,我们也才能更加了解我们的仇人。灭门之仇,不可不报!”

“可是,阿姐,我的耳朵……”

“没事。”元伊揉了揉元梓的脑袋,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披在元梓的身上。

相比于元梓瘦小的身材,斗篷还是有些稍大,那尾部的布匹甚至都脱在地上,显得极为怪异。元伊自然不会让其如此迥异,熟练的抽出自己别在腰间的匕首,便是将其斩断。

元梓安静的站在那,任由自己的阿姐对自己进行装饰,直到看到元伊将斩下的布匹塞进她的衣兜中,才是清脆脆的出声:“阿姐,这斗篷,是阿爸最后的东西了。”

元伊点了点头,只是用力的将多余的布匹塞在自己衣兜的最深处,才是摸着元梓的脸蛋道:“元梓,进了城后,你在修炼到能收缩耳朵之前,一定不能在外人面前将这斗篷脱下了。”

“呜呜……”猛的,森林深处已有着些许鬣狗的声音。那群人族的鬣狗,已经离她们很近了。

“走,元梓,我们赶紧进城!”元伊柳目一凝,不待元梓回答,拉着元梓便是往前方凤栖城的方向逃去。

“嗯!”元梓匆匆忙忙戴上斗篷,宽大的帽檐近乎遮住了他整张脸。

他沉闷着声,最后看了眼自己的身后,便是跟着元伊的力道,向前奔逃而去。

……

……

固心门内,宁为霜一袭素衣,一头青丝盘于脑后,由几根淡红的发带缠住,一缕秀发被拉出,细细的绕成一条卷麻小辫围住光滑的额头。她双手轻轻合在一起放于眉间,静静的立于主殿之中。

主殿之上,几个人影立于其上。一名老者发须皆白,拄着根紫黑拐杖坐在旁侧。而老者的对面,则分别是一个黑瘦汉子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两人虽看似年轻,但观其双眼,却全然无法掩饰其中的沧桑之意。

三人中间,则是一红衣美妇,她虽然五官极为清丽,但那艳丽的眉宇间,却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威严。只有当她看向安静立于身下的宁为霜,那淡漠的神情才是稍微露出些许笑意。

美妇的双臂微抬,那白皙骨感的手掌中正捧着一只淡金色的三足鼎,鼎上,则是一根快要燃尽的赤色细香。赤香缓缓燃烧,一抹源源不断的青烟在其上袅袅而出,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清香,从美妇的手中飘至宁为霜的身侧,并沿着宁为霜那凹凸的身形缓缓的环绕着,就像是一抹清泉,正不断的洗涤着宁为霜的娇躯。

不消片刻,那赤香便是燃烧殆尽,只是奇怪的是,它却并没有在鼎中留下哪怕一丝黑尘,而随着它的殆尽,那环绕与宁为霜身侧的青烟也是缓缓消失,除了宁为霜身上弥漫的清香,再无存在的痕迹。

“沐浴焚香已成,请圣女出殿,开始一年历练!”那坐于旁侧的老者突然发声,带着密麻老年斑的灰色脸皮轻轻的抖动着,看似已垂垂老矣得他,声音却中气十足,极为洪亮。

宁为霜闻言,半屈下身体,向殿上四人行了个礼。

红衣美妇点了点头,手掌一转,那金色三足鼎便是消失在其手中。

“门主,三位长老,为霜必不负宗门栽培,一年后必将如今日般归于殿前,承受圣女洗礼。”宁为霜低声说道,声线很是清脆。

红衣美妇微微颔首,宁为霜可以说是身为固心门门主的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对宁为霜颇为喜爱的她闻言手中再次一转,一只翠绿的手镯便是出现在手掌之中:“为霜,为师昨日为你算过一卦,此次历练,虽不可知其详,但却能明显看出其中会有一次颇为艰难的劫难,这手镯你戴上,关键时刻应能保你性命。”

“谢门主。”宁为霜再次欠首,弓着身子抬手接过这翠绿的手镯,并将其带在自己的雪臂之上,再用自己的袖袍将其掩住。

“嗯,去吧,莫耽搁了时辰。” `(

“是。”宁为霜微低着头,慢慢的倒着走到大殿门口,又一次行了个礼,才是转过身来,走了出去。

殿外,已是有着诸多弟子赶来,等待着宁为霜出殿。在男多女少的固心门,尤其是如此美丽的圣女即将走出山门历练,大家不为别的,都只是为了最后看一眼多少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情人。

隔着老远,宁为霜便是察觉到了那群如狼似虎的亢奋气息。宁为霜美眸微微一凝,对于这种情形,她也是颇为恼怒。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些原先因为自己身份而对自己极为恭敬的弟子们,突然就开始如此厌烦了,她只要走到哪,那些明显带着三分目的七分敬畏的眼光就跟在哪,因此,这几年她基本上都不怎么出现在宗门弟子面前。只是也正因为如此,每次自己露面时,总是有着黑压压的人影守在自己的必经之地,让自己极为不喜的同时又颇为无奈。;D

宁为霜熟练的将自己领口处别着的沙织面料拉起,遮住自己的口鼻。她自幼不喜热闹,相比于走大门被那群弟子献媚观看,不如偷偷遛到偏门,多走一段路来的自在。

“门主,几百年前的那孽障临死前的诅咒,若我所算没错,为霜应该是最后一代圣女了吧。”见着宁为霜走出中门,那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是说道。

“嗯。”红衣美妇眸子微微垂下,点了点头,“但为霜她不一样,即使身受诅咒,必然不会辱没我固心门。”

“门主,我知道你在为霜那丫头身上倾注了诸多心血,但这数代的圣女下来,又有哪一个逃脱了诅咒呢?”那书生模样的长老叹了口气,“不如,我们现在重新立一圣女罢。”

红衣美妇闻言眉头一皱,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猛的从其身侧传开:“三长老,本宫可是说过,若谁敢在圣女未犯下错误之前提出换新圣女,是要受极刑之罚的。”

那三长老身形猛的一颤,脚步略有些虚浮的后退两步,才是堪堪稳住身形。

一旁黑瘦汉子和苍老老人目光略微疑惑,三长老一向精明,怎么会此时不知分寸?

“本宫知道,三长老你的嫡孙女确实天纵之资,但是,祖训就是祖训,我们谁也不能打破。这次本宫就念你三长老为宗门兢兢业业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如若还有下次,本宫必不饶你。”

三长老闻言浑身一紧,赶忙是躬了躬身,做了一套极为恭顺的礼仪。

“哼。”红衣美妇一拂袖袍,端正的坐在主座之上,“本宫知道你们都怕本宫寿元将枯,可能不日便坐化西去,但本宫自有分寸,本宫必不可能让固心门,埋没在本宫的手中!”

“是。”三位长老齐声应道。

“好了,本宫也累了,你们各回各府吧。”

三位长老点了点头,再次作揖。

三个长老慢步走了出去,大殿中只剩下红衣美妇一人静静坐于主座之上。她缓缓抬起头来,那本是血气充裕的脸猛的苍白,就像是一瞬间老了二十年一般,一股淡淡的死气缠绕在其眉宇之间。

“卦象斑驳,似有琼龙绕于其上,又似毒蛇阴险狡诈,此劫到底因何而生,从未见过如此凶险却又如此平衡的卦象……”

红衣美妇顿了顿,眸子无力的合上:“只盼那玉镯,兴许能保你平安。”

……1;](

……&

傍晚时分,凤栖城古朴的城墙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一片橘红。城墙每隔大约十步,便有着身穿软甲的士兵一丝不苟的伫立其上,俯瞰着城外诺大的柚木森林。

猛的,平静的城墙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极目远眺,那远处柚木森林的落叶被卷的极高,带起层层尘埃。

在这赤色晚霞的余晖中,竟有着一众黑甲铁骑绝尘而来。那战马壮硕,脚如轻云,踏在柚木森林的软泥上,竟也发出了密麻的沉闷之声,就像是夏日云朵后的惊雷,蕴含着惊人的能量。战马之上的骑兵,黑衣玄甲上能看出有着淡淡流光闪烁,那是在符文加持下特有的附魔玄甲,而在凤栖城中,能有如此手笔的,也只能是那隐约凌驾与城主府之上的势力,夫子殿了!

骑兵后面大约数里,是十几个骑于马匹之上的年轻男女,他们身上所穿皆是夫子殿内门服饰,青衣到红衣不等,但很显然,其中那唯一穿着淡红色服饰的女弟子,正被如同众星捧月般聚在中间,而周围的弟子们,即使正策马飞奔以跟上前面开路的重骑兵,但却依然谈笑风生,不断的讨论着今日的战果。

夫子殿内门也分等级,青黄紫红黑,青衣最末,黑衣则地位最高,黑衣弟子,甚至已经获得夫子殿夫子以下的最高特权。

可想而知,这淡红服饰的女子,在夫子殿地位如何。也正因为地位处于这个团体中最高的层次,女子一言一行间颇为冷傲,只是配上女子那出尘的面貌,却也不显得多做作。D

“画书师姐,这一次捕杀狐族的任务做的如此完美,可都是您的功劳啊,想必此次殿中赏赐,师姐您定当拿得头功,说不定夫子便会将破基丹赏赐于您,倒时以师姐您的天资,想必不日便能结丹,成为殿中又一个黑衣弟子。”秦画书身旁最靠近她的一个青衣少女开口道,颇为清秀的眉宇间写满了献媚,“到时候,画书师姐可别忘了师妹呢。”

秦画书闻言,偏头瞟了眼身侧的青衣弟子张静,美眸收回,淡漠的说道:“那是自然,论在我身旁打点的师妹,也就你最机灵了。”1}

“画书师姐,只是那些狐族的俘虏,可都在后面由李夫子亲自压着的。本来这次最大的功臣应该归师姐您的,但这李夫子掺和一脚,怎么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旁边另一青衣女子见张静竟如此好运得到秦画书的承诺,赶忙也是开口道。

秦画书闻言,那柔若无骨的手掌一紧,使得那本就极为紧致的缰绳猛的一颤,身下跑的飞快的白马吃痛,嘶鸣一声,抖着身子便是停了下来。

秦画书突然停下,那周围的弟子赶忙也是轻嗤一声,一同停下。

秦画书柳眉微微皱起,清冷的五官极为冷冽的看向那刚刚出声的青衣女子:“小小青衣弟子,你也胆敢离间我与师尊的关系?”

那青衣弟子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是下马跪伏于秦画书之前,解释道:“画书师姐,我只是觉得此事对师姐您不公罢了,没有丝毫离间之心。

那一旁的张静见状,心中连连冷笑,这青衣女子林素衣天赋在其之上,她早便看不惯了,只是口中却道:“林素衣,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画书师姐宅心仁厚,你这样跪在画书师姐面前,是想让其他弟子背后戳师姐脊梁骨吗?”

“我...我没有...”林素衣面色猛地苍白,抬脸解释道。

“离间夫子殿师徒,夫子规定当以反叛之罪论处,处以炮烙。”秦画书冷冰冰的看着跪伏于自己眼前的青衣女子,宛若嫡仙的轻灵脸蛋不带丝毫表情,“不过谅你年纪善小,又是初犯,就革你青衣弟子身份,罚作门内苦役五年,戒律牢听从教诲一年,以正道心。”

“林素衣,师姐自幼良善,不忍你受炮烙之苦,还不快谢过师姐。”那张静微抬下巴,极薄的唇带着冷笑。

“谢...谢画书师姐仁心……”

林素衣面如死灰,她天资远甚于秦画书身旁的张静,碧玉年华的她已修炼至练气十层,她只差半步便能突破练气,升为筑基,享受黄衣弟子的待遇,而张静明明大她几年,却依然停留在练气八层。

但如今,秦画书随口一言,她便被罚为苦役五年,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将要被如此浪费,而那张静,有秦师姐的提携,一旦超越自己,之后只怕自己就再也追不上了。

秦画书面无表情,语毕,便是一拉缰绳,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家都快些,若是与前方开路的骑兵相隔过远,难免会有许多不长眼的野兽阻碍我们的行程!”)

秦画书纵马先行,那群弟子自不敢耽搁,也是不顾林素衣是否跟得上,又是连连策马,跟上秦画书那道瞬息跑出数十米的倩影。

秦画书身下的白马本就颇为不凡,稍一加速,便是带起了阵阵的呼啸声。

凌厉的劲风滑过她完美的侧脸,两鬓未曾束起的发丝随之在空中飞扬。她玉指紧握着,银牙轻轻的咬起,那睫毛修长眸子也是微微一眯,本就冷淡的五官越发冷冽,就像囚于深井的寒冰一般,带着刺人的极寒。 Q+~

第3章第三章

凤栖城身为一座古城,最不缺的自然便是风尘之地。

翠诗楼,便是立于城北的一座风尘楼阁。它四周环湖,众多的长廊建于碧湖之上,淡青色基调配上那碧波之上的夜风,还有星星点点漫漫湖面的蜡烛与纸灯,梳着流云鬓的美人一身轻纱坐于楼阁之上,轻抚古筝,淡淡乐音飘荡于整座翠诗楼阁,才显得此处宛若风尘仙境,极为工巧雅致。  |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着许多笔墨书生来此,以赏景弄墨为由,频繁的出入于翠诗楼之中,一盏油灯坐于小船之上飘荡一晚,身傍美人磨墨,二人立于自由之地,何等干柴也将燃烧殆尽。

而今夜,丁问便是被王守之硬生生的拉到了这风雅弄骚的翠诗楼前。

“我还得回家呢,你拉我来这里干嘛。”丁问尽力将自己那身略显邋遢的衣服整了整,看着浑身上下除了通亮光头没一处干净地方的王守之,又看了看那满带春光,一阵淫靡气息的碧色楼阁,“再说,这地方这么贵,你我消费的起吗,啊?”

王守之侧过身来,瞪着粗糙的眉毛,那还未消肿的脸蛋依然浑圆:“丁问,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是啊……”

“是的话,就别废话,你的能力简直就是神技啊,你难道就不多利用利用,帮帮兄弟我!”见丁问点头,王守之立马是低着头,拿着自己那软绵绵的胡须对着丁问,声音压低,“我寻思了一路,我女神你不能让我解决,我理解,但是这一处的女人,可都是做这个事的,你也知道,男人这事如果有了反应,不做是会憋坏的。”

丁问一脸黑线看着眼前一幅你懂得的光头小子:“感情你是认为兄弟就是拿来给你解决你那玩意儿的咯?你难道不晓得即使是这个地方,也有许多卖艺不卖身的女子的吗。”

“想多了,除了我女神,其它女人如果我知道内里是你的话,我会反胃的。”王守之鄙夷的看了眼丁问接着道,“但是,你如果附身这家青楼的老鸨,把我放进去免费招呼一番,那兄弟我可就真快哉了,说不得,18年的童子之身都可在今晚破除!”

“老鸨?”丁问一下没忍住,反手便是一巴掌拍在还在编排想象的光头上,“你以为我不会反胃啊!”

这翠诗楼老鸨,算是整个城北的知名人物,不只是她统管着整个翠诗楼,更重要的是她那与翠诗楼极为不符的身材与长相:五大三粗,酒槽鼻,三角眼,尤其是那浓妆艳抹依然无法掩饰的络腮短须,如果不是她那唯一说的过去的惊世巨乳,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女的。

若是要附身这一奇葩货色,丁问自认自己可以去拿着刀给自己来个对穿,白刀子进,红、黄、绿刀子出。

“难道作为你兄弟,你连这点忙都不尽力帮的吗?”王守之揉着自己那红肿的面颊,嘴巴下拉,做出一幅瞧不起的神情。1//` 

“官爷,记得下次还要来哦~”两人正互相犟着,突然一道嗲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两人便是扭头看到一个上半身裹着件白色狐绒袄子的女子正搀扶着个醉醺醺的胖男人从翠诗楼走了出来。

修长的玉腿,仅仅卷着几缕青色丝绸,一直沿着脚踝攀升至女人的大腿根部,最终被那堪堪挡住几厘大腿的布匹挡住。  

这在入冬之际的凤栖城,倒也就此处能看到此种景象了。

有一种弄姿,是欲拒还迎,而翠诗楼的女人,显然是将此种方式发挥的淋漓尽致。

两个还乳臭未干的少年,哪里看过如此露骨的场面,那黄黑的脸皮瞬间充血,涨红的有些发紫。

“美人儿,嗝……下次官爷我可还找你哦,呕……嗝…”那胖男人满是脂肪的脸上全是胭脂印,一只手抬起抓在女人俏丽的臀部使劲一抓,一身酒气的打了个嗝,就对着一旁的树枝吐了起来。1!

那女人明显吃痛,刚想说些什么,这胖男人便突然弯腰呕吐,一股浓烈的酸臭味瞬间弥漫出来,让得女人不得不一边厌恶的扶着这醉了还不忘吃自己豆腐的男人,一边抽出手来不住的在自己鼻前扇着。

“你们两个小鬼跑我们翠诗楼来干什么,走都没学好就想学飞了啊?快走快走。”那女人偏头,便是看到了一旁站在翠诗楼石梯口的丁问王守之两人,带着些不岔的说道。;

不过此时这女人说话没有了做作,声音倒也极为清脆。

“哎呀,头有点晕…”还不待丁问说什么,那哇哇大吐的胖男子突然是撑着腰站起来,打着摆子四处看了看,“我……我的马车呢……”

“官爷,在那呢,秋儿扶您过去吧。”声线又是瞬间嗲了起来,那秋儿虽然是极为厌恶这胖男人身上的味道,但还是装作不在意般搀扶着他的腰往一旁路边静候的马车走。

那马车上的仆役也是看到了自家的主人,赶忙过来一同搀扶住胖男人。

“呃……等等!”那胖男人突然睁眼,中气十足的推开自家仆役,从兜里掏出几张银票。

看到胖男人胖手上的票子,那叫秋儿的姑娘眸子瞬间张大,一股子献媚之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只是那胖男人虽然喝的醉醺醺的,却还是从中抖了抖,拿出其中面值最小的一把塞在秋儿手中,接着便是撅起嘴,肥大的嘴唇上还留有刚刚吐出的残渣,便要亲向秋儿的脸蛋。

秋儿嘴角颤了颤,有些鄙夷的看了眼那男人手中的银票,但还是堆着笑把脸凑过去。半响,经验极为丰富的她突然暗道不对,整个人突然躲开。

“呕……”果不其然,那胖男人又是一个趔趄,弯下腰对着秋儿刚刚所在的地方吐了起来。

“秋儿小姐抱歉,我家老爷又喝醉了。”那仆役慌忙是拿着个绸缎为胖男人擦拭着嘴巴,一边道歉着。

“没事没事,把他赶紧拉走吧,别让他在吐到翠诗楼门口了。”秋儿随身抽出一抹白色的丝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掌,做了个典型的万福之礼。

“怎么,这女人你看着怎么样?”丁问与王守之站在一旁全程观看着这一幕,王守之突然是顶了顶丁问的肩膀。

“啥?”

“兄弟也不计较太多,这女人看样子也不是你口中卖艺不卖身的女人,要么我就降低要求,你就附在她身上,给我爽一爽怎么样?”

丁问看着那不远处的秋儿,在那马车走远之后,堆积着笑脸的清秀脸蛋瞬间被一股厌恶取代,不断的开始弹着自己身上的狐裘小袄,扭动着腰肢,嘴中咕咕哝哝的似乎是在骂些什么。

“而且,你看这女人的身材,可真的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哩,你也不亏嘛!”王守之继续怂恿着。

丁问点了点头,眼睛缓缓眯了起来。他其实并不排斥去附身到异性体内或是怎样,甚至因为能够掌控她人的身体反而会给他一种莫名的刺激感,他只是怕他这个还未掌控的能力出现什么他不能掌控的漏洞罢了。

而对于这个秋儿,婀娜的身姿确实是他所喜欢的,再者,一个风尘女子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像那墨菲一般对男女之事有多大排斥。

“你同意了?”王守之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丁问突然点头,那已经绞尽脑汁编排好的说辞只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再这么吵,我可就不帮你了。”丁问斜睨,“不过说好,我还没尝试过一天附身两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后果。”

“那快点嘛!”王守之赶忙拉着丁问走到一旁的角落,这里刚好有着几处台阶以及一个狮子石像,将这角落挡着了大半。

“在这等着我。”丁问叮嘱一句,便是坐了下来,整个人靠在身后的石墙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咕咚!”片刻,丁问那倚在墙角的身子突然像是瞬间失去了支撑,整个往边上一倒,撞在一旁的石狮屁股上,接着便如同烂泥一般瘫在地上。

“就出来了啊。”王守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看着那瘫在地上的丁问,倒也不急着扶起来,只是盯着他那头上明显能看到的硕大红包,再对比了一下自己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丁问自然没有发觉自己身体的状况,此时,他已经飘到了秋儿的身边,盘旋于秋儿那束起的凌云髻之上,这精心编制的发饰配上那胭脂粉饰的脸蛋,虽然显得极为俗套,但却更让人想入非非。

“浑身都是那死胖子的酒气,真难闻。”丁秋秋拍了半天,似乎终于是闻不到那难闻的气味了,才是恼火的说道,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那两个小鬼呢?看来是跑了。”

又是拍了拍身子,丁秋秋突然是打了个喷嚏。

“哎哟,这天气还真的冷,以为只是出来一阵子,就只披了件绒衣,早知道……哈秋,赶紧回去吧。”原地踏了几步,丁秋秋终于是反应过来四周的温度,抽了抽鼻子,便是抱着身子想要跑进翠诗楼。

只是丁问哪能让丁秋秋如愿,欣赏也欣赏完了,丁问自然不会让这到手的猎物逃脱,更何况,此等佳人的身体,也不知滋味与自己妹妹和墨菲相比有什么区别。

正快步走向翠诗楼的丁秋秋猛的张大了自己的美眸,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挤进来了。

那是一种极为难忍的肿胀感,伴随着一种刺骨的冰寒——不同于外面寒风的温度,只是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脑袋似乎都要裂开来了。- x( o)

“唔……”连呻吟都发不出来,丁秋秋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捏住了,紧接着,那冰冷的气息便是包裹了自己的整个喉咙。

“呃啊啊啊……”细微的声线,像是干呕一般的从丁秋秋长大的红唇中挤出,丁秋秋的眸子不断的翻着白眼,些许眼泪也是不受控制的挤了出来,滑过丁秋秋的脸颊。

丁秋秋只剩下了一丝迷茫的意识,但那意识,却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体正在被那冰冷的气息所侵占,无论是自己的手臂还是私密,都是以一种恒定的速率,被侵占着每一寸的肌肤。

“我……是要死了吗?”丁秋秋最后一丝念头闪过,便是在那冰寒之气的包裹中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咦…”丁问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像前两次一般直接从宿主的眼睛睁开,而是以一种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自己身体中的佳人胴体。

这女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体毛,那苍白的脸蛋上带着一丝丝诡异的模糊,双眼禁闭,像是死去了一般。 C2只是丁问能明显感觉到,这女人的心跳声,那是从自己体内发出来的。而即使女人没了毛发,但仅仅是那婀娜修长的娇躯以及五官,丁问也能认出来,这正是那叫丁秋秋的女人。

自己这第三次附身,似乎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丁问心中一动,以第三人称存在的自己似乎便出现了一只手,控制着自己想象出来的手,丁问将那手直接插进了禁闭着眸子的丁秋秋脑袋里。

一瞬间,丁问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了。说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但似乎,自己已经是丁秋秋了。

虽然没有记忆,甚至没有一丝关于丁秋秋的潜意识,但他的手,就这么如同大脑一般向他传输着这个念头:我是丁秋秋,丁秋秋的整个灵魂,都归自己的这只手掌控着。

丁秋秋的灵魂,那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只是那瞳孔毫无焦距,就像一个木偶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生机,这种感觉,就像丁秋秋的灵魂只是变成了自己的器官一般,但真正的灵活掌控到每个细节,却不太可能。

如果自己把头伸到丁秋秋的灵魂里,会怎么样?

随着手中信息的不断传输,一种占有丁秋秋的思想,就完全无法抑制的传输到丁问的脑海里。那是一种水乳交融的驱使感,似乎是一个自己使用了二十几年的东西,渴求的呼唤着正主的回归,而只要自己把头塞进了佳人那略显虚幻的头颅中,一切欲望都将得到满足。

慢慢的靠近,丁秋秋那略显虚幻的胴体逐渐在丁问眼前放大。

直至,如同血水融合,丁秋秋的魂体随着丁问的进入泛起道道涟漪,那虚幻的模样,也是逐渐凝实,直至最后,将丁问完全包裹住。

这是一种完全的掌控感,就像是一枚种子,融入泥土最后长成参天大树,根部与泥土紧紧的扎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此时的丁问,与其说是掌控着丁秋秋身体的丁问,不如说是获得了丁问人格的丁秋秋,无论是丁问的性格还是外貌,都是与丁秋秋那本该与自己毫无瓜葛的魂体,无分彼此。

眼前一片黑暗,丁秋秋缓缓的睁开自己的双眼,眼中的神情,未曾发生丝毫的变化。

“是真的冷,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刚刚要只穿这么点,还傻傻的着了丁问那毛头小子的道。”丁秋秋暗自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白绒狐袄,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太阳穴。浑身又不断的颤栗了起来,小嘴微张又打了几个喷嚏。

自己那仅仅有着几根绸带缠绕的双腿,早已冻出了鸡皮疙瘩,不断的打着摆子。7`  

“那叫王守之的臭小子,就让他先等等,等人家回去换一件衣裳,再出来找他,还想要人家的身体,先等着吧。”丁秋秋暗道,美眸瞥了眼那石狮后头的王守之,刚好看到那鬼鬼祟祟伸出头来偷窥自己的王守之。

“臭小子,看什么看,这里是你呆着的地方吗,该哪来回哪去!”丁秋秋狡黠的眯了眯眼睛,娇媚的呵斥道,接着便是一转身,习惯的扭着腰迈开快速的步子走进了翠诗楼。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丝毫的不适感,对这曼妙分身躯的每一寸,她本身就该再清楚不过的。

王守之一脸懵,看了看自己身后大躺在地上的丁问,又是伸出头去看了看那进入翠诗楼的金色内堂中的丁秋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刚刚那丁秋秋的模样,似乎是丁问已经成功了啊,但是她那一举一动又像是完全没有变化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啊?”

“潭儿姐。”丁秋秋走进翠诗楼,便是习惯性的对着门侧轻纱后轻轻抚琴的女子打了声招呼。

“秋秋,外面寒气这么重,可是很少见你送客送这么久的呢,冻到了吧。”6 Y-

琴声不断,那绿色轻纱后的女子轻柔的说道,声音极为清脆,如同婉转的幽泉一般,带着种心旷神怡的韵味。

“没事呢,因为些许事在外头耽搁了。”丁秋秋咯咯娇笑道,她知道绿纱后头的谭潭儿专修了一种关于声音的法则,才使得自己的声音如此清丽,勾人心神。

暗自舔了舔嘴巴,若是原先的丁秋秋,对于这久坐于轻纱后的女子,只有尊敬,毕竟她可是楼里为数不多的修行者。但现在,丁秋秋心里却有些发痒,一种极度的征服感被她暗暗压在心中,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只看过这谭潭儿的一个侧脸,但即使是一个侧脸,也让当时的自己黯然失色,自愧不如。

“那便好,楼中事物繁多,莫要着凉了。”谭潭儿的声音幽幽响起,便再也不语了。

丁秋秋笑着摆摆手,便是强压下脑袋中狂热的情绪,带着淡淡的笑容走进内阁。

“秋秋,可算找到你了,夫子殿的那位稀客,可是指定要你陪着的,快去吧,还是菊字房,他已经在那等你多时了。”

只是丁秋秋刚刚走进内阁,那满脸焦急的老鸨便是一把迎了上来,抓住丁秋秋的雪臂。

“哦?又是那男人?”老鸨还是映象中的丑陋身形,但此时的丁秋秋却未觉得任何不适,或许是自己的记忆中,与她相处久了,早已习惯了她的长相罢。

“嘘,他可是夫子殿的大人物,你多担待点,可别抹了我们翠诗楼的招牌。”那老鸨的络腮胡就如同针一般一颗颗倒竖着,也不知道她一个女人是怎么长成这副样子的。

丁秋秋微微皱了皱眉,神情中遮掩不住的厌恶,这夫子殿的大人物,她只服侍过一次,但那一晚,实在是太不好的回忆了,不为别的,这带着面具的男人,癖好似乎对当时的自己来说太过奇怪了,如若不是出手阔绰,自己怎么也不愿再去一次了。

但转念一想,那夫子殿的男人,似乎又与这已经融合自己身心的丁问,有着些许相同的爱好。

“好的,那麻烦妈妈帮我到徐氏门口的石狮子后面找到一个光头小子,叫他不要在等了,外面冷,早些回家罢。”丁秋秋明白自己如若服侍这个大人物,必然一整晚都出不来,那便只能让王守之那小子先走了。

融合了灵魂之后,丁秋秋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能力时间的限制,似乎与丁秋秋的完全融合,代表着他的灵魂已经与丁秋秋完全不分彼此了。

根本不存在什么脱离不脱离的限制。7 r!第4章第四章

“姘头?”那老鸨漆黑的眉毛皱起,鼻翼处一个长着长毛的大黑痣瞪着丁秋秋。

“不是啦,他算是我一个远房表弟吧,最近才刚刚见面,本来看今晚无事的话准备出去与他逛逛的。”

丁秋秋嘻嘻笑道,接着便是一把缠住这老鸨拿着扇子的左臂,如同好闺蜜般娇声解释着。

“好吧,丁秋秋,你可得记住,我们翠诗楼的女子,如果在外面找男人,老妈子我可不会手软。”那老鸨没好气的说道,接着将手从丁秋秋的玉臂中抽出,扇着扇子随意叫上一旁闲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吩咐了几句。

“老不死的丑八怪。”丁秋秋转过身,做了个鬼脸,暗骂一句,便是径直往那菊字房走。

由于丁问人格以及记忆的存在,丁秋秋对于去为另外一个男人侍寝的工作,倒是觉得有些紧张以及新奇,至于其他的,身为丁秋秋本人,倒也并不会有太多的不适。

来到菊字房前,虽然在丁秋秋的记忆中丁秋秋基本上每每都是在此处接客,但是对于如今的丁秋秋,却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从来没发现,这菊字房的装璜竟如此精美呢。”丁秋秋暗道,便是深吸一口气,熟练的摆出一副极佳的姿态,轻轻将房门推开,莲步轻移。

走进去,丁秋秋便是回身将房门紧紧关住。

“你终于来了,丁秋秋姑娘。”身后,是菊字房的厅堂,而床则摆在隔间。

丁秋秋闻言,扯出一丝娇媚的笑容,转过身来,声音情不自禁的便是嗲了起来,与丁问最开始所听到的丁秋秋发嗲的声音一模一样:“大人,您怎么不在床上等着人家,还有心情坐在这厅堂呢沾酒呢~”

对于自己此时的身姿,拥有着丁问意识的丁秋秋自然极具自信,只是丁问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变得如此漂亮,更别说用着自己的身姿来勾引男人,但如今细细体验下来,倒有种别样的满足感以及征服感。

这,或许就是自己这身女体的魅力所在吧。

“你也服侍过我一次,应该知晓我需要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带着白色森罗面具的男子,一头长发规矩的束在肩后,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极为普通的白色袍子,声音嘶哑的有些做作,像是故意一般,完全听不出年岁。

他就那么坐在一旁的桌前,自顾自的拿着酒杯沽酒,一饮而尽。

这副模样,倒与上一次一模一样。丁秋秋暗道,即使丁秋秋服侍了这男子一晚,但那晚男子无论做什么也未曾摘下自己的面具,丁秋秋自然无法知晓该男子的身份,如若不是这男子随身携带的夫子殿的夫子牌,装扮成这副模样的男子估计连翠诗楼的门都进不了。 V.

夫子们那可都是响当当大人物,凤栖城的夫子殿夫子也是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这位是那几位中的哪一位,竟有这等癖好。丁秋秋暗自揣测。

“大人,不知,今晚是否与上一晚一样呢。”虽然心中一万个疑惑,但丁秋秋自然是不敢怠慢,柔媚的走到男子身边,玉指勾起男子耳边的长发,轻轻的打了个卷,浑身贴在男子的耳侧。

这便是卖身卖艺的风尘女子,最撩人的动作。拥有丁秋秋一切并完全带入丁秋秋人格的丁问,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勾人的资本是什么,那便是自己的身体。

那男子微微偏头,即使自己的肩膀正被丁秋秋那束缚着的玉兔不断的挤压着,却依然不为所动,拿着酒杯的手轻轻摇晃着,只是那白色的森罗面具望着丁秋秋:“我的时间不算多,脱衣服吧。”

“大人,可是今晚很冷诶……”虽然有上一晚的经验,但见这男子被自己如此诱惑依然不为所动,丁秋秋不免有些挫败感,如果是丁问自己,估计早就面红耳赤,下面撑起帐篷了。

“咚!”那男子随身拿出一锭银子,砸在桌子上。

无论是丁问还是丁秋秋,都对银子极为敏感,看到这白晃晃的东西,那本来还一脸犹豫的丁秋秋不露声色的咽了咽口水,不禁暗道,果然还是女人来钱快。8“那大人,我可脱了哦。”丁秋秋一把拿过这银子,便是走到一旁,当着男子的面,开始脱衣服。

丁秋秋本就不是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为了钱,她早就放下自己那小姑娘的腼腆了,在她的字典里,没了钱,那还要屁个名誉,而这种价值观,倒与丁问不谋而合。

迅速拉去自己外面套着的纯白狐袄,露出了自己上半身那紧裹身姿的翠绿色纱裙。

丁秋秋记忆中,在各式各样的男人面前脱衣服根本就算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且一世为女的她自然也对自己的身体极为了解,无论是这身带着体温的靓丽衣裙,或是自己那发育完好的身姿,也不过是平常之物。但对于如今的丁秋秋,却是第一次实打实的脱去自己身上所穿的女性衣物,想想自己衣物下那记忆中极为自信的雪白胴体,整个人都有些莫名的燥热感,消失了的两腿间,一种奇特的空虚之意缓缓出现,让得她不由得夹了夹腿。

只可惜,眼前的男子似乎对她的身体毫不在意。

丁秋秋毕竟算是久经此事,也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情了,那淡淡升高的体温,让得她的脸微微赤红。咬了咬牙将这股想法压下,丁秋秋伸手将自己那还腰的绿色腰带解开,与自己的袄子一同放在了桌子上。

接着,便是熟练的褪去自己身上的翠绿轻纱,露出自己那包裹着玉体的最后一层衣物,那同样翠绿的荷叶针织肚兜。

对于一旁已经脱去半数衣裳的尤物,这男人依旧看也没看一眼,只是一只手枕着酒,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丁秋秋刚刚褪下的衣裳上揉捻着,这几件衣物,还带着丁秋秋身上的淡淡余温以及奶香。

丁秋秋抽了抽嘴,这男子,果然如记忆中一般,是个异装癖,还偏偏喜欢自己的女装,但却也就仅仅对自己的女装感兴趣罢了。

有些无聊的揉了揉自己的奶子,丁秋秋靠在那男人的背上,温热的体温与男子贴在一起,似乎是想以此让这夫子殿夫子多那么些许斗志。 S-(

抬起自己的玉足,她自然知道自己这绸带是如何从大腿根部穿插至脚踝的。捏紧自己的红色绣花鞋,两只小码的鞋子以及自己那白色布匹袜一同扔到桌子上。

不舍得摸了摸自己那包裹着蜜穴的翠绿绸缎,丁秋秋抓了抓始终揣在手掌里的银子:“这是人家最喜欢的一条了,这能不能不……”

那男子偏过头来,看着身上只有两件轻薄布匹的丁秋秋,那白皙的肌肤上带着淡淡的粉红,在这冰凉的房子里,似乎因为身体太过滚烫,丝丝白雾从她的身子中飘起,配合那冻的有些发红的鼻子,这丁秋秋略带不舍的表情就宛若可人的小妖精,是个正常男人都会高喊一声乌拉,瞬间雄起,拔枪而战!

“脱。”也不知道面具下是何等一张脸,只是这声音,却极为冷漠且不容置疑。

丁秋秋被这淡漠的声音震的瞬间失了神,再反应过来,她却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浑身的衣物脱了个干净,自己浑身裸露的肌肤早已起了点点的鸡皮疙瘩,手脚冰凉,那本来凝聚好的些许欲望早就被冷风给吹淡了。

“大道梵音?”虽然无论是丁秋秋还是丁问都未曾接触修行的门坎,但至少,丁问有着些许墨菲的记忆,所以丁秋秋自然在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不愧是在夫子殿都身居高位的人物。

“冷吗,那就把这杯酒喝了吧,暖暖身子。”那男子,依然坐在那,白玉杯中的酒微微的晃动着,而其中的酒,却微微泛着红,与那白壁交织,显得极为瘆人。

面具男递过这杯酒,另一只手依然抚摸在丁秋秋那刚刚脱下的衣物上,微微颤抖的手指,似乎这男子平静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与其完全相反的激动。

无论是共饮一杯酒,或是嘴对嘴喂酒,丁秋秋都干过,只要是客人的要求,她们这些女子本就不能拒绝,但此时,看着那红白相印的酒,丁秋秋心里却猛的撩起丝丝寒芒。

那森罗面具下安全无法看清神情的脸,在丁秋秋眼中也是越发的诡异。+

“不喝的话,那便算了。”但就在丁秋秋咬紧银牙,准备接过时,男子突然猛的将这盅酒压在桌上,接着一把卷起丁秋秋那包括狐袄在内的翠绿色衣物,站了起来。

“这锭银子,是你今晚的价格,一个星期后,我会再来此处找你的。”那男子又是抛出两锭银子,毫不在意的扔在桌上,“今晚,你便别出去了,这另外一锭,便权当封口费了。”

“当然,如果你出去了……”男子话锋猛地一转,“你应该知晓后果。”

抛下这句话,这面具男子便是扯了扯自己的面具,走到这菊字房的窗子边上,拉开竹制的窗子,纵身跳了出去。

”小心,那是湖……”丁秋秋惊呼,但还不及说完,便是看到这男子从窗户上直愣愣的飞了起来,那是踏空而行。 _..

“元婴…”丁秋秋张了张嘴,半响,才吐出两个字。

愣了半响,丁秋秋终于是打了个喷嚏……

裹在被子里,那男子临走前的叮嘱倒更像是警告,丁秋秋自然是不敢出去,便只能先裹在这本该是用来男女欢淫的大红色棉被里。

像是粽子一般,只露出自己的头。

“他最后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一个星期后还会再来找我?”丁秋秋喃喃道,但紧接着她便是神情一变,“无所谓了,反正一个星期后我也应该不会呆在现在的我体内了吧,这东西就让之后的丁秋秋去想吧。”7(:

“而现在……”丁秋秋一只手放在自己那小鸟坐姿的双腿间,轻轻的揉捏了一下。

“或许,我这身体就是专门为你这毛头小子服务的吧,滥情,敏感,甚至无论如何使用都不会有丝毫负罪感。”丁秋秋自语着,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属于自己专有的器官。

“毕竟,我是风尘女人,这种被正常人所轻视的低贱女子身份。”

女子缓缓垂下眼眸,指间虽然已经渐渐湿润,但那速度却是缓缓满了下来。 c/

“风尘女子,本就是因为各种原因不得已才选择此种生活方式,我自己自然会理解自己,怎会生成如此悲哀之感。”只是,丁秋秋只是片刻,便是轻声说道,舌尖轻轻探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丝晶莹的水丝留在那圆润的嘴角处。

“也正是成为了你丁秋秋,现在的我才能毫不顾忌的使用着你的身体感受着不属于男性的体验,只要我愿意,今后的日子我将陪伴着你这也许肮脏但却美丽的娇躯直至入土,今后我就是丁秋秋,我又何必惧怕其他人的眼光呢。”8 D):;

丁秋秋眯着眼睛,那放缓的速度逐渐加快,随着自己被子中藏着的娇躯不断痉挛,丁秋秋大张着嘴,舌头不顾形象的甩出,自己那不着寸缕的娇躯隐隐的泛起红润。

红色的棉质被缕早已从丁秋秋的身上滑落,但丁秋秋却丝毫没发觉。

在丁秋秋的记忆中,她那几次卖去娇躯与那群陌生男子尽情放纵鱼水之欢时,除了第一次撕裂的感觉之外,其他几次她都像是纵入云端一般,在仙云中朦朦胧胧个把时辰,虽然知晓身体在那群陌生男人的掌控中被任意的扭曲着,但她却因为享受着从进入开始便不断刺激着身体的震震快意而完全无法自拔,直到最后被挺入花心,释放所有能量。

但丁问人格融合的她却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而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记忆只能记住当时的十之二三,她终于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被干的神志不清了,这具女体,实在是不来青楼就太可惜了。

即使是自己用着葱葱玉指,轻抠着那粉嫩小嘴,自己便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凭借着丁秋秋这具敏感到极致的娇躯,丁秋秋一只手习惯性的揉捏着自己身前那一寸鼓包,一便伴随着高昂的娇喘达到了极点。

在翠诗楼做这种事,有什么好隐藏的呢。毕竟,丁秋秋本就是待客的风尘之女。

整个人缓缓的缩成一团,丁秋秋看着自己身下得出水量,棉被都湿了一大片,就像是有个小孩对着它洒了个中国地图。

轻轻的喘着气,丁秋秋的理智终于恢复了过来,甩了甩手,那带着些许黏性的液体依然缠在自己的手指上,没办法,丁秋秋便是径直拿着被子将自己的手指以及其它地方擦拭干净。

摸着自己依然有些发烫的脸蛋,对于自己刚刚的疯狂行为丁秋秋自然不会太过在意,毕竟是自己的身体,但她现在只是在思索:这天气确实有些人,被子被糟蹋了,自己似乎该去找几件衣服穿穿了。

不然,没有丝毫修为的她,铁定要着凉。

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丁秋秋记忆力,这菊字房那衣柜里应该是有着一些衣物的,供给翠诗楼女子的日常穿戴,或是工作时增强性感。

地板虽说是纯木制作,但却依然冰凉的刺骨。丁秋秋打了个寒颤,也幸好这木柜离床并不算远,丁秋秋提起脚踝,踮着脚尽量与地板接触的少一些,便是快步跳到那木柜处。

“嘎吱”一声将木柜拉开,丁秋秋便是看见这木柜中琳琅满目的衣服,无论是仙女式的流苏套装,还是轻薄如丝几近透明的淡色衣裙,或是奢华的金色裙摆亦或是正常宫装,都是静静的摆放在衣柜中。再加上那一旁的其它衣物挂饰,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卖衣间。3/ b9~  s)

丁秋秋一拍脑袋,刚刚咋就没想到这边的衣服呢,如果自己躲在被子里,将这些女装穿在自己身上,那新奇的感觉定然不错。

摇去那些浅薄的想法,丁秋秋越发对自己鄙视了起来,自己现在可是不断的打着寒颤呢,怎么还会有心情想这些歪七八糟的东西。明明自己长的又不差,人靠衣装马靠鞍的定理对于自己的娇躯来说不过也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微微昂着自己雪白的下巴,丁秋秋挑了几件最为厚实的衣裙以及几件贴身衣物,赶忙是穿在自己身上。

不消片刻,穿戴完毕的丁秋秋紧了紧那包裹在最外面的羊绒皮袄,皮袄之下,则是一条厚实的长裙,皮袄下露出的半边长裙由黄白两色以波浪型向下延伸,裙摆则点缀着些许淡淡白色不知名的绒毛,摸起来很是暖和。丁秋秋也是极为喜欢这种棉裙的装饰,总让她有种年轻到成为了十几岁小姑娘的感觉。

反正自己也不出去,丁秋秋便是将自己头发上的几根金钗摘了下来随意扔在梳妆桌前,任由着散乱的长发披落在自己的肩头。

只是自己连鞋袜都被那面具男拿走了,而这些房间里自然也不会想到要为纵欲的男女提供鞋袜,因此丁秋秋即使上面穿的再严实,下面却只能裸露着脚踝,整只小巧的脚掌也是被冻的通红。

无聊的踮着脚走到窗边,那男子跳走时并没有关上窗户,这竹窗的木棍还卡在窗阁处。淡淡的冬风吹进来,吹起丁秋秋耳旁的碎发,露出其中冻的有些微红的耳垂,以及耳垂上晶莹的星型耳坠。a

丁秋秋半倚在窗阁前,低垂着眸子看着外面的世界,因为温度太低,那外面的碧湖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湖中心提着灯笼打摆子的翠诗楼小船也是基本上没有了,只有着湖边那些挂着的红纸灯笼,还有着微弱的橘光。

抬起一只脚,丁秋秋用手捂了捂那冰凉的小脚,她突然有些怀念自己的家了,无论是丁秋秋虚无缥缈的家还是属于自己丁问的家,那被自己糟蹋湿了大半的被子与家里温暖的被窝相比,实在太过糟糕了。

如此宁静的夜色,确实是个回忆的好景象,半夜十分,也是个纵情的时间。

在丁秋秋记忆中,丁秋秋曾经是某知府府主的女儿,只是那府主为官不慎,落了个把柄被抓去顶罪,几乎几乎全家都被当朝的尚书问斩,而她这姿色不错的女眷则是被卖入青楼,迫于生计只能出卖自己的清白。

十八岁,正好是个如花的年纪,却一夜从知府千金变成低贱的妓女,丁秋秋能活到现在,也确实不容易,只是丁秋秋在努力的活着时,却也会想念早已轮回的家人,即使是她的父亲。

两行情泪,莫名其妙的从丁秋秋的眼角流出,弄花了脸上的胭脂。

鼻子有些发堵,丁秋秋抽了抽鼻子,灵魂深处些许愧疚与难受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即使丁秋秋便是他,丁秋秋的经历也是他的了,但只要有着丁问的记忆以及人格的影响,她便不是真正的丁秋秋。

“也不知道王守之那臭小子会怎么把我身体搞回去。”丁秋秋抹了抹鼻子,突然是闪过一个念头。

接着,王守之那精瘦的骨架子便是浮现在丁秋秋眼前。

“该死,这王守之不会没法把我抬回去吧!”丁秋秋猛的想到王守之那懒散的性格,以及贱笑的表情,那铮亮的大光头……如果自己的身体放在这外面街头冻一夜,明天,还有救吗?

那杆枪,被冻成真枪了,会不会废掉啊……

“该死该死该死!”刚刚还流着清泪的忧郁女子瞬间煞气腾腾,只是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与丁秋秋的身体乃至灵魂扭曲在一起,自己该怎么出去,又怎么去管自己的身体。 j:最坏的念头怎么也无法从丁秋秋的脑子中移除,那王守之必然会以为自己半个时辰就会回身体,再加上自己成为丁秋秋后并未履行与他的诺言,王守之百分之百会将自己直接扔在大街上吹个半个时辰冷风。

“可怜自己大好青春,帅气脸庞,就要这么鹊占雀巢,用这本就极为可怜的青楼姐姐身份莫名其妙的度过一生么。”

第5章第五章

丁秋秋只觉心中一阵气郁,偏偏那男子警告她让她今晚不得出去。以那男子起步元婴的实力,随手宰了像她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说本就该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冷静冷静。”丁秋秋不断的跺着脚,以发泄心中的焦急,深吸一口气。

自己当时在附身妹妹与墨菲时,只是心念一动,便能从身体里飞了出来,或是时间到了,被从宿主中排斥出来。

而丁秋秋与她俩唯一的不同,便是自己在入替丁秋秋时莫名其妙的见到了丁秋秋的灵魂,并一个没控制住将自己的灵魂融入了丁秋秋的灵魂之中。她之所以现在无法从丁秋秋的身体里出来,应该是丁秋秋本身并不具备魂魄离体的能力,自己的灵魂与丁秋秋纠缠在一起,便被理所当然的束缚在丁秋秋的体内。]

如果自己能从丁秋秋灵魂中脱离出来,虽然可能会因此失去自己现在那极为享受的丁秋秋思维以及身为一个活了二十多年女人的人格,但至少,自己的灵魂便不再会被束缚于丁秋秋体内了。

只是,自己该如何才能感受到处于自己体内的灵魂呢。

丁秋秋曾经听说过两个方法,能让人暂时看到自己的灵魂,第一个,便是修炼者进入深层次的冥想时,很有机会看见自己的灵魂,并且能在此时借由天地灵气的力量拓练魂魄,当然,这种情况,万中无一,能够自己摸索便能感受自己灵魂并加以凝炼的人——天才!第二种,丁秋秋也只是无意中听老人所说,当处于昏迷状态或是濒死状态的时候,便可能出现灵魂出窍的状态。

第一种方法,无论是丁秋秋或是丁问,都从未修炼过,连入门的方法都没有的她们也有不是天才的自知之明,自然只得放弃,而丁问想要从丁秋秋身体里出来,那现在只剩下第二种方法了。

一念至此,丁秋秋眼中猛的闪过一丝抉择的意味。自己无论如何都得从丁秋秋的体内出来,不管是为了自己或是为了丁秋秋,自己都必须尝试一下这第二种方法。

瞧了瞧那床榻凸起的红漆木,丁秋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找准力道,晕了就行。”

说着,丁秋秋便是两眼一闭,猛的对着床榻撞去。

“咚!”极为沉闷的声音响起,这木制大床带着上面的床檐猛的一震,便是有着些许木屑窣窣的抖落下来。

菊字房禁闭的门口,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恰巧走过,两人身上穿的都是一件单薄的舞姬裙,只在外面披了件藏青色的羊绒披风。

“木木,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啊?”其中一个更为高挑的女子,紧了紧眉,疑惑的开口道。

“好像,是菊字房里发出来的……”那叫木木的女子,妆容画的极为精致,两条眉笔画着细长的柳叶眉也是微微蹙起,指了指旁边的菊字房。

“今晚,这里似乎是那夫子殿长老所包的包间……”高挑女子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羊绒披风,忽是若有所思,道。

“我们还是不要多生是非了。”抿了抿捻满红色胭脂的火色红唇,高挑女子最终下结论。

“可是,那里面服侍的似乎是丁秋秋姐姐。”那木木微蹙的眉毛缓缓舒开,叹了口气。 z-

“我们与那丁秋秋交情也不算多深,况且我们现在闯进去不仅无法阻止反而还会违反规矩。再说,干我们这行的,出现点奇怪癖好的客人很正常的,我们就去与妈妈说一下便成了。”

“嗯。”犹豫了片刻,木木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看了眼禁闭的菊字房房门,还是跟着高挑女子走了。

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此时的房内,情景自然与两女所想不同。

“哎哟……”丁秋秋扶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呻吟着,一只手抓着旁边用于支撑床纱的木柱歪歪扭扭的坐了起来。

眼前还在隐隐发黑,甚至脑袋的眩晕感比那额头上红肿的大包还更加真切,只是丁秋秋确实没有就此晕过去。 `)_

低垂着脑袋,那披散着的长发也是遮住了丁秋秋姣好的脸蛋,活像刚从井里捞起来的贞子。丁秋秋还想站起来再撞一次,却发现自己双脚极为软绵,根本就无法支撑自己,只能颤抖着拉在床边。

“该死,该死!”丁秋秋一边呻吟着,一边不断的咒骂着自己,但自己的身体因为头晕而有些力不从心,根本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就好像,自己已经失去了身体一部分的主宰权一般,那滋味,似是与被附身的墨菲,妹妹,或是灵魂都被自己所掌控的丁秋秋本人所差无几了。

终于是失去了坐起的力气,丁秋秋无力的瘫软在床上,湿漉漉的被子让得丁秋秋身上一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猛的一锤自己的头颅。

“嗡!”这么一锤,丁秋秋突然感觉两耳失聪,接着整个人便是失去了知觉,双脚那阵阵的寒意也是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暖意以及一种不自在的包裹感。

“我这是……”丁秋秋缓缓睁开眼睛,便是发现自己重新出现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这白茫茫一片,不正是丁秋秋灵魂所在地吗。

而自己,这第一人称的感觉,那自己现在不就是丁秋秋的灵魂状态嘛。

只是这奇怪的浑身束缚感是什么意思?

想着,丁秋秋便是扯了扯自己的肌肤。此时她才发现,本该是虚幻且如水般的魂体,此时却像是有了实体一般,不,准确的来说,丁秋秋的外面更像是套了一层紧实的肌肤,或说是一层奇特的皮套。 

而那股包裹的不适感,便是那皮套的效果。

“这一层到底是什么呀。”丁秋秋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却完全找不到这层包裹着自己皮套的出口。

似乎,只有自己那看不见的嘴巴才算是出口。丁秋秋确实想到了那两腿间的幽径,但很快便被她否决了,毕竟自己也算是与丁秋秋融合了,又怎么会如此糟蹋自己。

想着,丁秋秋便是有些吃力的扯住自己脑袋上那层皮套,从嘴巴处开始扳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层奇怪的皮套与自己的五官倒是极为贴合,就像一层本就覆盖在其上的模具一般。

丁秋秋也不知道这层皮套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灵魂之上的,当时自己与丁秋秋灵魂融合时,外面可没有一层这么诡异的东西。-.`!

手掌微微发力,那皮套头颅却像是寄生虫一般,竟是有着数根触手,死命的吸附在丁秋秋的皮肤上。而随着丁秋秋用力将其与自己的毛囊分离,一种奇异的陌生感缓缓在丁秋秋脑海里形成,而属于丁秋秋深层次的记忆与性格,似乎也随着皮套与自己头颅的分开,如潮水般的消逝而去。

终于是将那层头部的皮套脱了下来,随意的让其耷拉在自己的背后,丁问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消化着脑海里的不同感觉。

丁秋秋的人格消失了,但那些丁问身为丁秋秋时回忆过的记忆,却依然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就像是自己的计算机与服务器突然断开了连接,但曾经读取过的信息依然缓存在自己计算机的磁盘中一样。

“所以说,这一层皮衣,应该是丁秋秋的灵魂化成的吧,毕竟自己与她融合之后,灵魂的外貌依然是她的灵魂。”丁问很快就想通了,看了看自己现在那纤细的手掌,而这保养的极为不错的手掌之下,应该正是自己那粗糙的手掌。

自己的灵魂,毕竟不算是实体,除了脑袋不好脱下来之外,丁秋秋皮衣身体上的触手显然就少了许多,只是在男女器官最为差异的地方极为艰难,甚至伴随着一些奇怪的感觉。其它的地方丁问倒是基本没费什么劲便是尽数脱了下来。

而随着丁秋秋皮衣在自己身上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小,丁问也是逐渐感觉到了丁秋秋身躯对自己这个外来灵魂的排斥力。J

直到丁秋秋魂魄的最后一段肌肤从自己身上滑落,丁问终于是身体一震,接着便是从丁秋秋的身体内弹了出来。  

冷,一种刺骨的冷意在一瞬间充噬了丁问的魂魄。在虚幻间,丁问的思想似乎都被冻结了,就像是失去意志的游魂,直愣愣的漂浮在已经昏倒在床上的丁秋秋的身上。

但也即是片刻,丁问只觉浑身一激灵,那种极致的冷意便像是雪遇暖阳般迅速的开化,丁问那瞬间失神的理智也是逐渐清醒。

“咦,竟然被瞬间弹出来了。”丁问思考着,或者说魂体状态下的他根本就无法说话。

“或许是我早该到了附身的时间限制了,只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与丁秋秋她融合在了一起。”

“没有了丁秋秋她那理所当然的思想,自己似乎都有些莫名的丢失感,总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丁问幽幽的飘起,穿过那床檐,在空中晃了个圈,“唉,不管了,得先赶紧出去看看自己的身体。”

想着,丁问便是幽幽的飘了出去。至始至终,他都未曾回忆起自己刚从丁秋秋体内弹出时,那怪异的行为,似乎那冰寒的感觉,不仅冻住了他的思维,就连他的记忆也因此不曾记住那一瞬的时间。

凤栖城的冬日,本就极冷无比,而子时的凤栖城,在浓郁的夜色下早已飘起了许多淡淡的雪花,落在地上,很快便化做了些许积水以及停留在房檐建筑上的缕缕冰棱。

凤栖城有宵禁,但执行的并不算特别严苛,尤其是翠诗楼一带,即使到了丑时,除了打更的,依然有着三三两两喝的烂醉的男人,裹着身貂皮大袄,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走着。

谁也没发现,翠诗楼对门的牌匾下,乌青色的狮子雕塑背后正躺着个清瘦的少年,少年身上穿的衣物并不算多么厚实,但身上却盖着件单薄的麻布衣服,脸上已经被冻的通红无比,那禁闭的嘴唇隐隐有些发紫,身体因为寒冷的应激性导致不断的颤栗着,但少年却没有丝毫清醒的意思。

这在翠诗楼附近太常见了,喝醉了昏倒在街边,然后冻了一宿,清晨被赶集的人发现已经冻死在路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僵硬的就像是冬日的冰棍一般。

丁问是真的急,他已经飘在自己身边许久了。果然如他所想:那该死的王守之果真不厚道,真把自己扔在了大街上,不过也算他有点良心,真的脱了件外衣盖在自己的身上,但是这刺骨的夜色下一件衣服盖在身上哪够呢,自己身体那模样,估计已经冻惨了。

真希望这时候有个好心人路过,然后……顺手拿衣服给自己一包,把自己扔到乱葬岗埋了?

丁问半天不敢回自己的身体,即使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吸引着他,但是基本常识丁问还是晓得的,这时候回到自己的身体,他只会随着身体那僵硬的感觉而失去意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最终真正的冻死在这片天地中。

丁问尝试着回翠诗楼随意附身个人来救救自己的身体,却发现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一天只能附身两次还是因为在丁秋秋体内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自己附身的能力竟然失效了。那些人的身体,就像是一堵墙一般,丁问根本无法融入进去,即使是昏迷的丁秋秋,也是依然拒绝了自己的进入。看着那么多走来走去的人,自己身为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灵魂,不能附身,又无法呼救,而自己的身体,就那么无人问津的倒在这角落里。

难道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的死去,然后化作一个游荡在天地间无法干涉一切的孤魂野鬼吗。

丁问心中涌上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即使获得了如此奇特的能力,最终却依然要以如此方式收场,冻死在青楼对面,他的父母和他的妹妹只怕之后都无法见人了。还有那该死的王守之,自己死后,一定不能放过他!

“阿姐,我好冷啊。”就在丁问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在丁问身后响起。

虽然,丁问身为灵魂并没有什么背后与前面之分。

两个人影缓缓从夜色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稍矮一些的人影穿着个宽大的黑色斗篷,而那高挑些的身影显然是个女子,身上只有几件单薄的贴身软甲,在这纷纷扬扬的雪花下,显得颇为清丽。只是她那裸露的肌肤早已冻的通红,甚至隐隐发青,本该飘逸的青丝上甚至结了些许的白霜,黏连在女子的脸颊上。

女子并未抱怨一声自己的冷意,只是咬着嘴唇用双手死命箍着一旁的斗篷人,强迫自己的身体保持着正常状态。

女子轻轻的呼吸着,明显带着微微颤抖的鼻翼伴随着呼吸飘出阵阵的白雾。或许是巧合,又或者是这个石狮后确实三面背墙挡风,很适合当下这个温度的休息,两人相互依偎着便是走到了丁问身体躺着的地方。

丁问大喜过望,兴奋的飘到两人眼前,便是一顿手舞足蹈。

只是那两人理所当然的看不到自己眼前正有个灵魂在不断的挤眉弄眼,大吼大叫。刚走到石狮的背面,那女子身形便是微不可察的顿了顿,很显然,她们看见了那一旁躺着不知死活的丁问身体。

犹豫了片刻,两人似是舍不得这么一个避风角落,便是簇拥着盘坐在离丁问大概半米的地上,肩膀靠着肩膀。

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两人坐下便不再出声,只有不断打着哆嗦的牙关,在这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极为嘹亮。因为有着对面那灯火通明的翠诗楼,乌黑的夜色使得这边显得更为阴暗,丁问飘在两人面前完全看不清两人的五官,只能从那淡淡的轮廓中看出,那强撑着冷意的女子,应该是极为靓丽的。

女子丝毫未发现自己眼前正有着个男人四下打量着自己,只是低头揉搓着自己的手掌,不断的将双手拿起放在自己嘴巴前呵着气,但她很显然已经没有太多的热量供给自己取暖了,那紧咬着的银牙早已忍不住打起了咯噔。

只是,女子很快便是注意到自己身旁那将黑色斗篷裹紧,但却依然不断颤抖着的矮小人儿。她咬着银牙,将黑色斗篷下自己的弟弟狠狠的抱在怀里,整个人用背挡住那唯一的通风口。

“阿姐,阿姐,你穿的这么少,不用帮我挡着了,我不……我不冷了。”那被少女抱在怀中的斗篷人似是感受到了少女冰冷到刺骨的肌肤以及不断颤抖的娇躯,赶忙是挣扎着想要爬出来,并从自己斗篷中尽力伸出一只手,抱着少女的腰肢。

“这两人是城里的流浪汉吗?”丁问好奇的用自己的灵魂环绕在两人周围,看着两人依偎着的身影,奇怪的说道。

但怎么看,这少女身上虽然只有几件单薄的软甲,但那兽皮材质以及做工极为精致,虽然有些脏乱,但也不像是粗糙的贫民衣物,再看那虽然冻的有些变色但却极为干净的肌肤,也不是一个流浪汉该有的特征。

身为灵魂,他自然感受不到外界的温度。只是,这两人在这么推推搡搡,就没有想过注意一下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得自己吗?

“没事的,元梓,阿姐不冷。”元伊咬着银牙,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身下的元梓,只是那不断颤抖着的声线,怎么也没有说服力。

在狐族时,因为有结界的保护,狐族的领地基本算是四季如春,所以她与元梓慌不择路的逃出来时才会只穿着几件单薄的外衣,哪里知道,外面的冬天如此之冷。元伊只顾着逃到城里那些人族便很难找到她俩,却完全不知道人类的部落到底该如何生存下去,没有人类流通钱财的他们,不能住店也不能买吃的,便只能到了半夜依然在城中流浪。

饥寒交迫的她带着元梓在寒风中走了许久,终于是看到了这处还有着灯火的地方,便是找了个不错的地方想要休息,紧接着就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挣扎了半响,元梓也有些累了,便是作势蜷缩在元伊得怀中,瞟了眼一旁躺着的丁问,轻声的问道:“阿姐……那旁边的是不是人类啊。”+ (.

丁问:“你们终于是注意到我了,不容易呀,只是这称呼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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