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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旧事

摘要

《葵花旧事》是一部以靖难之役为背景的长篇小说,故事历时五年书写,字数达到七八十万字,作者在创作过程中经历了多次思考与修改,最终完成。书中不仅涉及历史事件的展开,如建文帝的行踪与明教受朝廷打压的情节,还融入了性别转换的主题与人物内心的自我探索。整体内容包括角色的复杂情感和自我认同的探讨,带有一定的伪娘、变身和跨性别色彩。故事开头描写了主角与报应之间的矛盾冲突,深入探究个人在历史洪流中的命运和身份。在情节发展中,人物之间的对话、生动的场景、紧凑的剧情切换确保了小说的吸引力。同时,众多的角色通过师徒关系、友谊与爱的纽带,描绘出岁月流转中的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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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葵花旧事.doc
Type document
Format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Size 465920 bytes
MD5 47cb39ad6213e7e2929b1501e8f1c8fc
Archived Date 2024-12-0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未知
Date 未知
Tags 葵花宝典, 靖难之役, 伪娘, 跨性别, 性别认同, 角色发展, 历史小说, 内心冲突, 师徒关系, 友谊, 爱情, 二次元, 变身小说, 古代背景, 自我探索, 社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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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作者简介:

我是五年前“葵花旧事”的作者,之前开了个头,可惜总想把文章写的合理一点,结果越铺越大,导致进度极慢,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来污染大家的眼睛。

磨磨蹭蹭的近期总算是把故事写完了,总计居然有七八十万字,想着虽然有些懒婆娘的裹脚布的意思,还是腆着脸请同好们指点一二。

故事简介:

整个故事以靖难之役为引子讲述了葵花宝典创立的过程,所以叫葵花旧事。W

我自己其实不太擅长写肉文,因此肉文部分借(抄)鉴(袭)了不少名家名作,如四美图,玉闺红,续镜花缘等。

整体故事在结合了靖难之役后建文帝的行踪以及倚天屠龙记后明教受朝廷打压的背景下,铺陈开来。 [  

篇幅较长,虽然自己尽力不要出现疏漏,但毕竟前后经历了五年,中间也还是有思路不连贯的地方,请大家海涵

正文:推背图第二八象曰 辛卯坎下震上

解谶曰:

草头火脚 宫阙灰飞

家中有鸟 郊外有尼

又有颂曰:

羽满高飞日 争妍有李花

真龙游四海 方外是吾家

金圣叹解:此象主燕王起兵,李景隆迎燕兵入都,宫中大火,建文祝发出亡。

永乐九年,寻甸府,地处川,滇黔交界之地,三面环山,南有长溪,阿合溪汇成洗马河流过,府城坐落在谷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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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城西迎思桥边,有三人正依依惜别,其中一人身着锦衣卫百户飞鱼服,对面一垂髫少年垂手站里,又一老仆立于侧手方向。百户正与老仆,少爷嘱咐道:“我此次差事只怕三两年内不得回还,有些事情要嘱咐你二人仔细。”

“家中事项全拜托阿忠了,我预支了些许薪水,你好好保管,今后每月还可到锦衣卫处领取银两,另外每三个月该有一封书信,若是到六个月头上还没有消息,你就拿着我的手贴去千户那里讨个消息。”

百户交代完老仆,转头又向着少爷说道,“我教你的吐纳之法还得勤加练习,不得偷懒。经文可能背下?”

少爷虽是百户子弟,年方10岁,却毫无骄奢习气,见人腼腆宛如处子一般,此刻在籍读书,足迹亦不甚出外,当下回到:“孩儿每日里勤加练习背诵,不敢一日有忘。”

百户点点头,即如此你且背来听听。少爷应声是,开口诵到:“如是我闻时,佛告须菩提。易筋功已竟,方可事于此。。。。。”,中间毫无滞涩之处,盱眙已背到“三年并九载,息心并涤虑。浃骨更洽髓,脱壳飞身去。渐几浑化天,末后究竟地。即说偈曰:口中言少,心头事少,腹里食少,自然睡少,有此四少,长生可了。”

百户点点头,又道与老仆:“你若得闲,亦可一同练习。”老仆感激道:“多谢老爷,只是我练的多次,无甚进展,不练也罢。”

百户也不强求,有转过脸来与少爷安排:“我前些日子让书铺送了些书本来,你收到了吧,要好好读书,不要懈怠了。”

少爷乐道,“父亲大人不说此事还好,您哪里是送了些书本,直是将整个书铺搬将来了。些许启蒙的三字经,千字文也就罢了,这女诫,女则又是怎么回事。我家又没有女子。”少爷却不知自己这随口笑话几年后却是一语成谶。 o0 {  g( e6? 

百户老爷被自家儿子说的面红耳赤,道:“你又不是不知你父亲的本事,舞刀弄枪那是没问题的,舞文弄墨也就仅限于没有错别字了。”

正尴尬间,远处传来金鼓之声,又有一锦衣卫总旗骑马从城内向三人赶来,到得近前,总旗对翻身落马,先向少爷点头示意,“景廉少爷”,也不待少爷回礼,又拱手对百户道,“文超兄,镇抚使大人召唤。”

原来此人正是本地锦衣卫百户花文超。听得此言,花文超赶紧对家仆与少年说道,“且不说这些了,大老爷召唤,你二人这些年在家好好经营,三两年内我便回还。”说罢,翻身上马,与百户一同向城里骑去,留得老仆与少爷二人不提。

三年后,一壮年身着劲服牵马来到花府门前。花府看情形并不甚大,坐落在寻甸城南大街较偏僻的地方,周围也多是衙门中没钱的公人安置的房屋。男子敲了敲门房,并无人应答,于是伸手一推大门,大门吱纽一声缓缓打开。大门一侧的门房里并没有人。转过影壁墙后是个不大的院子,院子两侧的回廊也没有太多装饰。中年男子没有走回廊,从院子中只穿而过进入客厅,厅中只简单摆了一张八仙桌,两侧各有一张杂木太师椅,墙上挂了几幅条幅,条幅上没有落款想是来也不是什么名人写的。男子绕过八仙桌后的屏风穿客厅而出,快步走过一条走廊,走廊左侧是厨房,右侧是几件杂物间。再往里走又是一进小院,院中铺满青石,旁边摆了一个兵器架。显是主人平常习武的场所。院子一角有个水井。院子后面有两层小屋,一层的一间小屋门窗敞开,墙边立着个大书架,看起来是住家的书房。另一间门窗紧闭,这会儿听到外边的动静,大门打开,一位老仆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中年男子,愣了一下,喜道:“原来是老爷回来了。”原来来人正是三年前外地公干的花文超百户。老仆看着花百户风尘仆仆的样子,道:“老爷在外辛苦了,我去给您烧水洗澡。”

花百户摆摆手,道:“不忙,我一会还要去镇抚使处报到,你且将屋外马匹签了进屋,喂些草料。”1_""

老仆领命出去后,花文超寻了块汗巾就着井水洗了洗脸。这会儿老仆已经将马匹安顿好了。

百户就在院中问老仆道:“忠叔,景廉何在?”老仆回到:“少爷每日上午均去私塾上学。平常下午就能放学回家。近日里与刁百户的少爷常在一起,据说经常一起去凤梧楼。”

花千户心中不悦,说道:“我素与刁百户有些龌龊,仔细景廉莫要与其勾当密切,当心构陷。”于是遣老仆出门寻找。

待老仆离开后,花百户进入书房,掩好门窗。又掏出一卷羊皮纸,只见羊皮之上用娟细小楷写着一些吐纳搬运周天的法子。

花百户手拿羊皮纸诵读一番后,照着羊皮之上的法门试着搬运吐纳,只内力一起,便觉丹田下方一股与寻常内力不同的炙烈之气直冲而上,一口气提不上来,顿觉脏腑之内愤懑不已,神情委顿。

花百户只好不再试演,从书房中寻出纸笔,将羊皮卷上的内容誊抄一遍。只是这花百户写字当真与旁人不同,握笔如虎爪一般,笔笔如斧削刀砍,字字无间架结构。却原来花百户自幼在湘西彝寨长大,幼小失学,到得成家之后才在妻子辅导下学了些文字。

放下花百户不提,单说这花景廉果然是与同学刁孟阳放学后去了凤梧楼。这刁孟阳年纪比景廉大上两岁,样貌也是极俊秀的。去年清明放学时与花景廉偶遇了踏青归来的凤梧楼头牌芸娘。芸娘原是官宦之女,因为父亲得罪天子,被贬为乐籍贯,发配到这边荒之地。然而芸娘毕竟诗书传家,精通诗书画,风姿与本地女子决然不同,刁孟阳一见之下便惊为天人,心下念念不忘。

只是其时刁孟阳也不过十三而已,虽有色心却无色胆,后来终于鼓起勇气,撺掇了三五同学一起去捧芸娘的场子。

花景廉本不欲去,旁边同学却拿话来拿捏,道“凤梧楼这等男人去的的地方,花贤弟毛还没张齐,原就是去不了的”。花景廉年纪虽小,却不愿失了面子,只得随了大伙一同去了凤梧楼。

待得进了门来,只见厅堂里坐满了形形色色之人,皆是仰头望着二楼。二楼楼梯口前摆着一方八仙桌,桌前只坐着一个小丫鬟,并无其他人在,桌后摆着一副屏风。3[

刁孟阳并着几位同学四下里看看,并无空桌子,于是挑了个人少的桌子一齐挤坐了下来。

这张桌子人虽少,但四位同学一齐坐下,顿时也显得紧张了起来。挨着花景廉坐着的是一清瘦老者。景廉道了声叨扰,又看大伙依然望向楼上丫鬟,心下甚是好奇,便低声询问身旁老者。

这老者五十多岁,须发半白,长得也算端正,虽不耐烦这几位少年挤了过来,但看景廉也算礼貌,便解释道:“这凤梧楼中花魁,乃是京城官宦之后,精通诗书画乐,每月里都要斗诗斗画,若是谁能胜过她,便能做个入幕之宾。楼上桌子前的小丫鬟是她的侍女杏儿,今日便是斗画的日子了,大伙儿都在等她出题。”

刁孟阳学问本不太好,闻了这话,心下便有些不乐,愤愤道,“逛个窑姐儿,谁钱多就上谁,搞些这种花头作甚”/

老者听了刁孟阳的话,转头看了一眼,笑到道,“你们小小年纪知道什么,芸娘若只是相貌出色,你们掏着银子便能脱了裤子,又能算什么花魁,这年岁哪个窑子没有几个样貌周正的姐儿。这斗诗斗画是京城大青楼的手段,大伙要的就是这京城传来的附庸风雅,你们懂个屁”

刁孟阳被老者一反驳,便有些呐呐。正这时,楼上小丫鬟杏儿起身,对着楼下众位做了个四方万福,开口到:“今儿诸位公赏脸,聚在此地,我家小姐感激不尽,先为大伙儿奏个曲儿助助兴”说罢,便转身走入了屏风后面。

不多时,屏风之后便起了琵琶声。花景廉身旁的老者显是懂得好坏的单手放在桌上轻轻拍着桌子合着楼上的拍子。刁孟阳不通音律,又不好露怯,也在一旁假装摇头晃脑,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从左右摇头变点头瞌睡了。

花景廉却是精通音律的,只一开头便知弹的是阳春白雪了,心中便暗自合了起来,只听得心中有几缕春风,几缕暖阳。眼前似乎有以一少女在绿野芳原中翩翩起舞,本是极美的景象,可在繁花似锦得季节里,也只得这一丝丝春风和暖阳,更有白雪得的寒意萦绕不去,让人心生感叹。待得八版奏过,景廉自感解得乐者心生,不由低声叹道:“不解唱遍阳春,若有知音见探”

身旁老者听了景廉的感叹,倒是一愣,不想这少年小小年纪居然能有如此体悟,正此时琵琶声也戛然而止。沉默半晌,一楼众人方才意识到已然曲罢,纷纷鼓掌叫好。;^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那个小丫鬟出来万福道谢,接着道,“今日斗画的题目是踏花归去马蹄香,限时一柱香,请大伙儿开始吧”,说罢旁边便有仆人取来笔墨纸砚分与有意斗画的众人。

景廉毕竟博览群书,听了题目便知是宋徽宗典故,自是胸有成竹,便示意仆人送来画具。一旁刁孟阳也不示弱,同样拿了一份笔墨纸砚。

同座老者见这四位少年之中竟有两位能有诗画双才,倒也及是吃惊。便在一旁看着二人作画。

半柱香之后,倒是刁孟阳率先举手示意完成,同桌老者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小丫鬟杏儿收到仆人递来的画纸展开一看,也是无语,只见画上的图案粗陋无比,全无色彩线条可言,只一勉强可认出四条腿的生物旁散发出弯曲的墨线,实在没有美感可言。

一旁刁孟阳倒是沾沾自喜,直夸赞自家是第一个完成的,只听得同桌老者羞以与之为伍。 

幸而其他参与斗画之人还是有能为的,一柱香过后都已完成交画。

小丫鬟在屏风后的小姐评完画作之后,又命人将大伙儿的画作挂在一旁厅堂墙壁上供大伙品评。

只见有的画在“踏花”二字上下功夫,画了许许多多的花瓣儿,一个人骑着马在花瓣儿上行走,表现出游春的意思。

有的煞费苦心在“马”字上下功夫,画了一位跃马扬鞭的少年,在黄昏的疾速归来。

有的在“蹄”字上下功夫,画了一只大大的马蹄子,特别醒目。 

只有一幅画独具匠心,不是单纯着眼于诗句中的个别词,画的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里,一位蹁跹少女骑着马儿远去,马儿疾驰,马蹄高举,几只蝴蝶追逐着马蹄蹁跹飞舞。

众画者见了最后一幅画都觉此话画意境完美,自愧不如。再一看画角提款,正是寻甸花景廉。

小丫鬟杏儿待大伙看完画作之后,便邀请花公子上二楼与自家小姐相见。只留下刁孟阳仍在仍在楼下抱怨“凭什么花景廉的画是第一名,老子的画那也是意境高远,看到没,马身四周全是香气,香气,看得见的香气。你们懂不懂的欣赏”

旁边同桌老者在一旁打趣道,“正是,当年我冬天在北方读书,天气太冷,须得脱下鞋来,将脚放在火盆上烤方能暖和起来,确也能看见袜子上也能散发阵阵白色烟气。”

刁孟阳见有人帮腔,正打算借题发挥,不曾想老者画风已转,道“只是臭了些。”,惹得留在一楼的一干人等哄堂大笑。 F6   这边杏儿领着花景廉上了二楼,转过屏风,进入一间屋子。

花景廉进得屋来,只听一阵环佩声,便觉得鼻中一股清香,非兰非麝,沁人心脾。稍待片刻,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身穿一件白纺绸大衫,二蓝摹本缎的半臂,头上挽了麻姑髻,当头插一朵芍药花,下截是青绉花边裤,微露出红莲三寸,笑盈盈的,已似海棠花,娇艳无比。两眼如有宝月祥云,明珠仙气,看向景廉这道神采射将过来,饶是锦廉精水未生,情窦未开,也觉秀色堪餐。

屋内女子正是花魁芸娘。芸娘见来者长得极是俊美,虽才十三四岁,未识云雨,却也不碍着心头喜爱之情。于是吩咐杏儿奉茶,双方分宾主落座。

二人就着今日得的曲儿与话题聊了起来,芸娘也不曾想景廉博览群书,景廉也不曾想芸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二人所谈内容虽不涉云雨,却极是投机,却有知己之感。)芸娘自家身在烟花之地,心中实是苦闷之极,难得有这样一位知己,便邀景廉闲来无事常来坐坐。

景廉对风尘女子也无歧视,加之刁孟阳心中对芸娘念念不忘,时常撺掇景廉去凤梧楼,好借机与芸娘联络感情,这一来二去得的,倒是与芸娘混的熟了。

这一日,景廉与刁孟阳放了学又去凤梧楼。这刁孟阳年纪大些,来凤梧楼寻乐子本就是馋别人身子,芸娘拒绝了几次,刁孟阳倒是在旁的姐儿身上寻得自家所需。只留景廉与芸娘二人相对。

二人已是相熟的,便聊起了自家身世。原来芸娘乃是前建文帝座师杨应能孙女,原名杨巧芸。靖难之役后,建文帝与杨应能失踪,永乐帝当时为收买人心,建文帝一系均未清洗,但到后来地位稳固,朱棣终于还是对着建文遗留动手了,寻了个由头,将杨应能一家分散发配边疆,男子为奴,女子为娼。杨巧芸因此上被迁寻甸,改了个花名叫芸娘。因为色艺出众,年纪也快到十八了,被妈妈推为魁首,这些天正在造势,准备着要抬高芸娘名气,好在芸娘梳头之时大赚一笔。

1景廉早在初识芸娘之时,便从芸娘琴中听出其郁郁之气,于是劝慰到,“姐姐若是不开心了,不如和妈妈谈谈赎身之事。只是姐姐现在贵为行首,身价必是极高的,只怕以我家的积蓄不知能不能帮得上忙。”

芸娘听了景廉的关心,心中也是感动,叹了口气,道“身价倒是其次,我之前以琴艺接待众人,收到的花红也有不少。算算也差不多了。只是我与其他姐妹不同,我这是官家挂号的乐籍,若无有权势之人相助,轻易脱不开身去的。”

正说话间,丫鬟杏儿进来禀报到,“花公子,你家管家忠伯前来寻你,说是家中有事要你快些回去。”

景廉听了此言,不得已只能安慰芸娘道,“小弟先回去看看。姐姐且放宽心,必要想个法子帮助姐姐。”作了个揖,便留芸娘主仆二人在屋中自去寻忠伯去了。

Q2:!    待得景廉与忠伯一同回家时,花百户依然放弃练功之事,将羊皮卷上的文字抄录了一遍。见景廉已然回家,花百户招得少爷进到身前,只见少爷这几年又长大了许多,生的唇红齿白,当真是潘安之貌。

百户上下打量了少爷一番,又询问之前与谁在哪里勾当。景廉少爷答道,“放学后,刁百户家二少爷请客在凤梧楼玩耍。”

千户面色不豫,道:“我平素与刁百户不睦,刁百户总担心为父会抢了他的位子,处处使绊子。此次长差也是因刁百户使计建议镇抚使安插彝人卧底魔教总坛。你要少和他的子女来往。”

华景廉正是十三岁的少年,发育的也迟了些,其实并不懂勾栏院里的勾当,每次在凤梧楼中也只是与楼里芸娘姐妹二人说些诗词歌赋,楼中歌姬每每看在芸娘面子,又看他是百户少爷,虽然其父亲这些年并不在城里,也不敢轻慢了少年。所以景廉并不觉得凤梧楼有什么不好,只是多年未见父亲,虽对父亲的说教颇有些不屑,又不好反驳,只好口头应承。     百户虽与儿子关系不密,仍是看出景廉的敷衍之意,叹气说道:“你母早死,为父又常年在外,与你约束不得,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叹了口气,又接道:”不过烟花之地终究不是什么好去处,你还是少去为宜。我之前京城同事写信来说,今上对锦衣卫不甚满意,意欲另立东厂,锦衣卫搭档头为博皇上欢心,正欲整顿锦衣卫,严禁各级官员及家属出入娱乐场所。”

少年不意与父亲分辨此事,含糊应道,“既然父亲是卧底魔教,先前听说寻甸锦衣卫千户召集大军围剿魔教,怎的未见父亲大人配合大军行动,倒是一个人先行回来了?”

花千户毕竟没有想到后来锦衣卫肃整律令惹出风波之大,没有再纠缠此事。加之此次进剿却有收获,听得花景廉询问,却也是兴致盎然:“为父亲此次虽被刁百户为难,不过也是机缘巧合,另有收获。倒是叫我立了一件奇功”。

话一停顿,却不管少爷与老仆的好奇,转而问到,“你从小练的呼吸吐纳之法进展如何了?”

景廉少爷回到:“正要父亲知晓,前些日子我已将全套法子练得通晓了,已无任何滞涩之处。只是这功法看来也没有甚么奇特之处,儿子的力气也没什么变化,所习越女剑也未见威力,与父亲的剑法威力相距甚远,不知这门吐纳术到底是和来头,值得父亲如此重视。”

花百户沉吟片刻,抬头与老仆对视一眼,说道,“我此刻需去千户处汇报,夜晚回来在于你细说。又指了指桌上的纸张,你下午哪里也不许去,且将这些文字背书再说。”说罢将羊皮卷收起,换上官服,出将门去。

花景廉听得父亲此言甚是兴奋。拿起宣纸诵读起来。以花景廉的资质这几页纸本是很快就可背熟,只是此时过于兴奋,满脑子都是对自家故事的好奇,背得不一会儿,就背不下去了,抬头与老仆说到,“忠伯,这些年来,父亲始终不肯告诉我们家的旧事。就是问你,你也诸般推脱。如今父亲终于松口,你就先与我透透底吧。”

老仆忠伯却是不允,只是指着少爷手中抄本道,“你父亲先前要你背得这些文字,方才告知你些许故事,若是到得晚间背不出来,莫说要听故事了,仔细老爷的家法。” 

景廉却是不把老仆的威胁放在心上,直是央求道,“些许文字与我甚是易事,只是此时满脑子的好奇,确实背不得的。还请忠叔说些个旧事,且让我听听。”-!   忠伯实在绕不过少爷的纠缠,只得略略说了说,“当年你父亲也是在南京城当差,与许多大臣有旧,后因靖难之事不得不避祸于此。”只是说了这些忠伯就再不细说了,待得少爷再问,就只说详情还是请老爷回来在说。1{!   景廉反复几次后,不见忠叔松口,知不能再有什么消息了,只好拿起宣纸,诵读起来。

只是景廉实在是思绪不宁,无心背诵,强要背诵时,只是觉得纸上文字甚是丑陋。于是又从书箱中取出几张宣纸,摆好文房四宝,拿出小号羊豪笔,重新誊抄起来。景廉少爷自幼上的私塾,虽然寻甸府地处西南边陲,文风不盛,但毕竟父亲是锦衣卫千户,在地方上威高权重,父亲又肯花重金延请名师,故此学问确实极好的。此刻景廉的字也甚是好看,字体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直若《洛神赋》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待得誊抄一遍后,花景廉心中思绪渐渐平静,终于又重新诵读起来。只见文字上所书,都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心中不自觉照着这些法门试了一试。竟是毫不费力的便做到了。

继续诵读下去,见文字注解上写着:“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心下大奇:“这有甚么难处?何以要练七年才成?”,只是担心走火入魔,却不敢继续照着这些心法搬运周天了,只是一心背诵。

华景廉资质确实甚好,又是专心致志,到得晚间,所有文字俱以背诵熟练。

待的晚间花百户回家,用罢晚饭,歇息片刻,又到天井间打了一套长拳。花景廉在旁边伺候着,看到父亲的拳法虎虎生风,羡慕不已。轻声对父亲说道,“多年未见,父亲大人的功夫还是如此威猛,不知儿何时能有您的一二分本领。”

花百户此刻心情甚好,道:“你也走一趟拳让为父看看。”,景廉应了一声,也下场走了一套长拳。老爷看罢摇了摇头,道:”你这拳法练岔了,只能养生却无擒敌的本事了。这些天就不要在练下去了,等我闲下来再好好调教一二。”

花景廉本就知道自己的本事,练这套拳本就是奉承父亲,听得父亲此言也不着恼,应了声是,转言有道:“今日间父亲大人答应儿子讲些旧日故事的,不如这就去书房吧。”

花百户心情甚好,道,“你倒是性子急,且去书房里说吧。”说罢,略有停顿,又到:“你去叫上忠伯一起,日子长了,有些事只怕我也记不大清了。”说罢,背手向书房走去。

待得景廉与老仆一起来到书房,花百户已经点起油灯在书桌前诵读少爷誊抄的抄本。看到少爷与老仆进来,眼睛微红。举起抄本来,对少爷说道,“你且背上一遍。”

景廉因是彻底背熟了的,心中下也是不惧,张口背诵。老爷对着抄本逐字检查,当真是毫无疏漏。于是拿起自己那潦草的抄本就着油灯点着了,转头对着老仆说道,“转眼儿子已经长大了,这样貌活脱脱是当天婉玉的模样了,就连这字迹也是俊秀类似了。”老仆也回道,“是呀,下午间见到少爷誊抄时,我也甚有感触。”

花景廉赶紧打断道,“两位老大人莫在此怀古了,切让孩儿也听听当年故事。”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上回书讲到花百户欲将自家过往讲与儿子知晓,花景廉见父亲愿意松开,忙不迭的催促。;( 

花百户也不管自家儿子如何催促,只慢慢回忆道,“你年纪大了,原也应该知道些当年的事情了。为父出身是湘西彝人,长相不类族人,颇受旁人排挤。彝人寨之中也颇有些旁门之术,惯用蛇丹,蝎毒,草木熬制药膏敷在幼儿身体,能够强身健体。只是此术甚是邪门,多有死伤,三不活一。”

花景廉听闻要用蛇蝎,顿觉毛骨悚然,撇撇嘴,插道,“这等邪门外道要它作甚。”

花百户却没有理会儿子的插嘴,又道:“不过若是熬过去了,却能力大无穷,手足如风。端的是一门了不起的外功。”老仆接言道,“当年我与小姐初见老爷的本事也甚是佩服。”

花景廉听得此言,即刻来了精神,问道,“父亲母亲当年如何识得的?”

花百户说到,“虽然我当年在族内颇受排挤,只是我毕竟熬过了这门子邪功,要说身手在族内也是排的上号的。湘西寨子里甚是困苦,时常要大家劫道。”

“你母亲的父亲是当时广州府知府,按大明律例官员不得携正室赴任,你母亲是你外祖父任上取的妾室所生。后来你外祖父死在了任上,你母亲和忠伯扶灵回南京城路过湘西,正好碰到我们劫道。”

花景廉如听说书般,兴奋的接口道,“然后呢?”

“当时我们几个将你母亲拦在路上,要将其劫上寨中,有人说要献于寨主压寨。我因之前在寨中受少债主欺负,颇有不忿,听得此言遂起叛逆之心,将几位同伴打晕在路边后护送你母亲回应天府了。”

景廉少爷说到,“然后你们就像才子佳人的评书那样在一起了?”

花文超大笑道,“你这些年都看的什么书啊,看书看傻了吧。哪里有那么简单。你母亲家里是名门望族,你外祖父虽然病逝,但族中还有几位大员,我又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怎可能让我娶你母亲。”

“后来我进了锦衣卫,凭借一身功夫得了百户的职位,因为与各方没有瓜葛,被建文帝简拔到宫中当差。你母亲因为是妾室所生,颇受正室排挤,我借着锦衣卫百户的身份维护了你母亲几次,后来你母亲族中大佬欲交接锦衣卫,遂把你母亲许配与我。”

“那后来呢?”,花景廉又追问到。

“后来你母亲生了你,生你的时候你母亲有些难产,后来月子里又着了风,身体一直不太好。

你出生不久以后,建文皇帝急于削藩,逼的永乐帝清君侧。”2    “那一日永乐帝快打进应天城,我正好在金川门当值。有两个前线回来的百户兄弟说带有李景隆的消息。。。。。”

。。。。。。。

两位长相类似的锦衣卫百户一路奔马,口中只喊浦口急报,身上的飞鱼旗服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待得到了宫门前翻身滚落马下,口中喘着粗气,一手高举腰牌,一路跌跌撞撞的从金川桥上过护城河,来到金川门前。宫门前负责值班的头领的正是锦衣卫花文超与常建。见二人冲向宫门,花文超急忙上前拦住二人,厉声喝道

,“宫中重地,不得擅闯。”

两位百户急忙递上腰牌,齐声道:“大将军李景隆坐下锦衣卫百户宇文超,宇文越奉大将军旨意有浦口紧急军情禀报陛下。”

花文超借过腰牌,仔细辨认一番后,拱手道,“两位大人,职责所在,还要委屈两位了。”

宇文超也是知道规矩的,咧咧嘴说道,“都是公事,何谈委屈二字。”说罢,与宇文越一起将腰刀解下,递与身旁常建。又高举双手,示意当值侍卫上来搜身。

侍卫检视一番后,拿着一个卷轴来到花文超身边,道:“旁的都没有什么,只是这卷轴有些异常。”

花文超听得此言,正待将卷轴拆开。旁边宇文超急道,“此乃大将军李亲呈陛下军情。”花文超略一迟疑,招了常建一同仔细检视了卷轴上的火漆封印,见火漆封印完好无误,便也无意强要拆开。常建在一旁笑道,“大将军倒是风雅,如今这时分还有如此兴致做那锦囊之事”。花文超不理常建的调笑,将卷轴递与宇文超越二人,对二人点点头,说道,“随我去谨身殿面圣。”

一路走来也无什么人拦住二人,本来按照祖制,花文超也不得直接带二人进内廷。中间还应有多次搜身检视。只是朱棣打到应天府城下了,前线人手短缺,建文帝也抽派了多名侍卫支援李景隆,故而宫内人手短缺,很多制度就有些虚应故事了。

路上宇文超无话找话,道,“怎的陛下没有在乾清宫办公吗”。

花文超应道,“陛下在哪里办公又岂是我等能够关心的。”顿了片刻,觉得有些生硬,不是同事相处的道理,又补道,“近些日子战事不顺,陛下心情不太好出,发了几次脾气。陛下座师杨应能杨大人提醒陛下当克己谨慎觉得自己之前处事鲁莽。陛下也觉有理,遂将办事地点搬到谨身殿,提醒自己莫要在鲁莽行事了。”

宇文超点点头,没有在纠缠此事,倒是与花文超攀谈起闲话来。花文超想着交好同事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宇文兄弟。

待得来到谨身殿前,花文超对两位说道,“两位稍等,我进去通禀一声。”宇文超,宇文越两兄弟对视一眼,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花文超进得殿来,只见偌大的殿内只有孤零零的三个人,殿中央的年轻人,身着黄色便服,头戴配着巨大珍珠的小帽,正背对大门查看屏风上的地图。年轻人身旁立着一中年人,年约四十,相貌清瘦,颌下留着五律缕长须,身着大红罗纱制斗牛官服,正是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杨应能。两人身后站着一个比年轻人年纪稍大的人,面白无须,身材也不甚高大,手执拂尘,腰背略弯曲,对显是对年轻人甚是恭敬,正是与建文帝一起长大的贴身总管王中。

见到花文超进殿,王中向花文超招招手,示意花文超近前。待到花文超进的身前,低声询问,“花千户,有何事禀报?”

花文超单膝着地答道,“外面有大将军李景隆座下锦衣卫百户宇文超宇文越兄弟带来浦口前线情报。”

话音刚落,未等王中开口,就听背后建文帝开口,“宣其进殿。”

花文超连忙应声是,抬头起身时已见建文帝转过身来走到了王中身边。只见建文帝清秀俊朗,面上带着常年身居高位的雍容华贵,只是眉头之间总有些说不出的忧愁。

花文超不敢直视建文帝,低头躬身几步退出殿来,转身见哥哥宇文超双手紧握大将军卷轴,弟弟宇文越双手虚握成拳,姿势极是僵硬。花文超也不以为意,以为二人首次面圣有些放不开罢了,对宇文兄弟说到,“陛下有旨,请二位进殿。”

宇文兄弟对望一眼,面色有些僵硬,向着花文超低头答道,“臣领旨。”。

二人随即整装肃容迈进大殿。进殿之后宇文越双手高抬火漆封印卷轴,与哥哥宇文超一同低头迈步走向建文帝。

花文超本是半侧身面向殿外守护大殿,见着宇文兄弟脸上表情僵硬,本以为其是要见陛下心下有些紧张。可转念一想却有有些奇怪,虽然不知原因,身体却又有些不自主的转向大殿,用余光撇向殿内。

花文超这一看之下心中不由一惊,宇文兄弟这迈步进殿后,姿势仍是及其怪异,哥哥双手依然紧握卷轴,弟弟这迈步之间,双臂不摆,拳头虚握。只这也就罢了,也许从正面看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花文超从后面却是看得分明,这二人迈步时,后脚跟就未着地,透着飞鱼服也能看到肩胛肌肉紧绷,分明是老鹰扑食的姿势。

花文超眼见得宇文兄弟捧着卷轴离建文帝越来越近,而建文帝甚至有意上前自取卷轴,心中大急,不及细想,张口喊道,“当心刺客。”同时脚下一蹬,扑向殿中。

这声示警一出,殿内形势立变,王中抢步上前,手中拂尘一摆将建文帝拦在身后。宇文兄弟各执卷轴一端,用力一扯,拉断卷轴,露出了两柄判官笔。宇文兄弟各执一柄判官笔,齐齐攻向王中。

王中一步不退,抖开拂尘。拂尘丝在其内力关注之下直如万道钢丝,逼的宇文兄弟无法上前。宇文兄弟被王中一招逼退也不气馁,一声呵斥一个跨步分左右由向王中袭来。

这次王中无法用一柄拂尘招架了,只好将拂尘交到左手,伸出右掌拍向宇文超,左手拂尘一卷似一根铁棍一般横扫向宇文越。这拂尘所覆盖范围极广,宇文越竟是无法闪避,只好双手擎住判官笔立在胸前格挡拂尘。另一边宇文超的判官笔使得如灵蛇一般要在王中的掌势之间寻找破绽,只是王中的右手如鹰爪一般,无论宇文超的判官笔如何变化招式也避不开他的手掌。三人的判官笔,拂尘,手掌几乎同时触到了一起。

花文超此时已抢到宇文超越兄弟身后,见此情形心中大喜本,以为三人会形成角力之势,决意协助王中拿下宇文超越兄弟。

为抓紧时间,花文超最后一步脚上发力越上半空,手中绣春刀递向宇文超。哪成想就在自己飞在半空之时,宇文超越二人在与王中手掌,拂尘只一接触就快速分离。

只见两人翻身冲向花文超,各举判官笔分刺花文超两处重穴。花文超长刀招式已老,实在无法变招。只好腰刀一横,先将宇文越的判官笔挡在一边。可是这样一来宇文超的招式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胸口檀中穴被一笔点中。花文超一口鲜血喷出委顿在地。

宇文兄弟情况也并不甚好,打倒花文超后,各自吐了口鲜血,又向王中,建文攻去。只是这次两人并不一味进攻王中,而是一人袭扰王中,一人绕侧准备擒拿建文。

原来二人早知王中的厉害,知道合二人之力也抵不过王中,之前不用这个方法实是担心花文超在一旁扰乱。故而假意死磕王中,给花文超设下陷阱。待花文超上钩后,借王中之力反击花文超。只是王中虽然临敌经验少,可这一身内功终究不凡,所以二人虽是做好了准备借王中之力,可终究还是受了一些内伤。也幸亏如此王中才能护着建文帝与杨应能便打边撤沿着大殿绕圈子。

待得建文帝与杨应能退到大殿一角,宇文兄弟就再也威胁不到王中等人,而王中却也不能远离建文了。

几人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互听得金川门方向传来一阵喊杀声,宇文超越心中暗喜,终于开口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朱棣就要打进应天府了,李大将军也已投靠了朱棣,陛下与王公公又何必负隅顽抗。”

王中与建文听得此言,面色奇怪,欲言又止。宇文超心中奇怪,正想在说什么时,突然背后一疼,低头一看一柄长刀透胸而出。王中此时也一抖拂尘戳向宇文越。

这柄长刀正是花文超偷袭的,原来花文超自幼灵药外敷,一身外门功夫,加之胸前挂了妻子赠予的定情信物长命锁,虽然檀中穴遭重创,口吐鲜血,但毕竟不算重伤,躺在地上缓了片刻也能行动了。

花文超方才借助外间吵闹的声音透偷偷靠近宇文兄弟,二人一心防着王中突围,终于被花文超偷袭成功。

宇文越见到兄长死于非命,心中方略大失,勉强立起判官笔格挡,却被王中的拂尘一卷一拉,立时中门打开。王中旋即栖身而上右掌拍在宇文越的百会穴上,内力到处,宇文越也顿时死的透透的。

王中确认宇文超越二人俱已丧命后这才松了了口气,将建文帝从身后让了出来。花文超见建文帝走上前来,立时双膝跪地,道:“臣识人不明,引狼入室,未能尽忠职守,死罪。”

建文帝虽然神色忧愁,闻听此言,倒是立刻示意王中搀扶起花文超,口中温言道,“爱卿何罪只有,这二贼子手持李景隆的火漆封印,一切合乎规矩,若你阻拦他二人倒是你的不是了。”说罢未等花文超答话,转头向王中说道,“王伴当,不知这二人方才所言有几分虚实,若真如其所言,李景隆也投靠四皇叔了,只怕今日内城就要破了。”其实他心中也只宇文超所言多半是真,否则此时也不会直呼李景隆之名了。

王中听了建文的话,并未答话,只是恨恨的说,“朱棣狼子野心,犯上作乱,如何当的起陛下的皇叔。”

建文说道,“他也确实是我的皇叔,况且四叔文韬武略均高于我,他日他若登基,我大明必将繁荣昌盛。只是四叔为人气度狭小,我若落于他手只怕少不得吃他羞辱。我毕竟是太祖嫡长孙,不能落于他手,堕了太祖声望。若是事到临头,还请伴当帮我了结这条性命。”

王中,杨应能,花文超听得此言大吃一惊,连忙跪倒在地,急道,“陛下切不可生此轻生之念。”   [王中又继续道,“奴婢记得太祖在时,孝慈高皇后临终前曾留有一铁盒,命大难临头时打开,据说此盒是护国军师刘伯温所留。如今正是危难之际,陛下何不看看盒中有何妙计。”

孝慈高皇后正是太祖朱元璋之妻马皇后谥号。马皇后仁德无双,素有远见,平素绝不多话,但有所言,言出必中。就连太祖朱元璋对马皇后也是极佩服的。

建文闻言醒悟道,“孝慈高皇后的铁盒今在乾清宫我书房书架之上,请王伴当速速取来。”

王中应声是,又转身嘱咐花文超道,“花百户,我去去就回,请百户保护好陛下。”

花文超拱手答道,“公公放心,末将毕竭尽全力保护陛下。”

王中又向陛下拱手告辞,也不见其转身,竟是脚下一点,身形已倒飞出谨身殿外。

花文超毕竟是武将出身,没有太多礼数。今日救驾又立下大功,已不如初入谨身殿时那般拘束。待见到王中如此轻功,不由得对建文帝道,“王公公内力浑厚,轻功超绝,实是末将平生未见,今日若非王公公出手,只怕万事休矣。”  

建文帝此时得知有一线生机,心中忧郁也略有舒缓,笑道,“也亏得花将军示警及时,未知花将军如何发现这二人的底细?”+a

花文超道,“微末功劳,不敢当陛下赞誉。”于是将当时心中疑惑与后来所见情形讲与建文知晓。

建文听过花文超讲解,赞道,花将军观察入微了,果然厉害。沉吟片刻,又道,“花将军今日立此殊功,本当重赏,只是朕如今也坐困围城,无甚物件好封赏的。”

说话间,建文走回谨身殿中央的书桌前,拿起一本精装册子,说道:“此乃军师刘伯温所传兵法《诸葛八阵图》。盼你将来不仅能做百人敌,亦能成就万人敌。”

原来建文心中尚怀着他日能够东山再起的心思,希望还能招揽些人手。花文超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兵书,道:“必不敢辜负陛下期许。”- s8 p()    君臣对答之间,王中手捧一铁盒已然转回谨身殿。王中跪倒殿前将铁盒高举,道,”请陛下开盒。“建文却不上前取盒,道,“此盒并无钥匙,且四周缝隙用金汁浇铸,未知伴当有何手段开盒。”

王中听得此言,站起身来,对花文超道,“借腰刀一用。”+;@5花文超解下绣春刀,倒持刀柄将自己用的绣春刀和着刀鞘一并交于王中。王中接过绣春刀,也不见其如何做势,只是一刀斩向铁盒。内力到处,只如砍瓜切菜一般,将铁盒一分为二。花文超见到不由得又喝了声彩,心中对王中功夫的敬佩愈发重了几分。

王中将刀入鞘交还花文超,伸手从打开的铁盒中取出几页绢纸,只见上面画了一些地图和机关密道,也不敢多看,将绢纸递与建文。

建文接过绢纸,仔细翻看了一遍,道,“这是孝慈高皇后留给儿孙的脱困手段,我若依此行事,此番必能逃脱生天。只是还有一事拜托花将军。”花文超肃手躬身道,“请陛下吩咐。”

此刻建文既有脱困之法,心中焦急心绪一去,考虑事情也颇有条理,道,“朕虽有脱困之法,只是若被四叔知道朕已逃脱,必然大肆搜索,总是有些干系。若要周全,还得拖延四叔几日。需请花将军将此二人尸身伪装成朕与王伴当。在内城城破之时点火焚了这谨身殿。我四叔若要在殿中寻找我的尸身总得火灭了方好动手,待得仵作验明正身只怕又要拖延几日。另外按照李景隆的性子,多半会害怕功劳变成罪过,在未见宇文超越兄弟两的尸体之前,只怕也是不敢向四叔禀报这二人的事情,花将军你在永乐帝处应该也是安全的。”

花文超道,“陛下不以臣粗鄙,简拔于草莽。末将赴汤蹈火也将完成陛下的托付。”'

王中接口道,“我观将军一身外功已登堂入室,若能由外及内,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可惜我虽练得诸般武艺,却不及整理,手头只有这本少林秘传洗髓经,且看你有没有这个福缘了。”


上回书讲到当年花文超如何救主,花景廉听得血脉膨胀,恨不得自家也在当场。待听到父亲讲到皇帝赐书终于插嘴道,“莫非父亲教我的吐纳之法就是这洗髓经,那怎的无甚功效呢。”

花文超点点头,说道,“我儿练得正是这门功夫,当年王公公给我此经时曾提到,当年太祖建立大明朝后,最大的隐患不是大元余孽,也不是张士诚,陈友谅后人,而是这魔教。魔教中武林高手甚多,这些高手高来高去,太祖深恐深宫大院也阻他们不得。”

花景廉撇撇嘴道,“魔教乃江湖中人,又与皇家有甚瓜葛,怎地堂堂大明皇帝陛下会惧怕魔教中人。”

花文超摇了摇头,道:“本来我也不知,这些年在魔教卧底总算知道了些因果,据说魔教以前叫明教,太祖未称帝前也是明教一名香主。后来太祖借助明教势力打下江山,又怕明教其余高层来摘果子,于是就百般打压明教。正好碰上当时张教主无心权势,倒也一举成功了。只是事后总怕张教主报复就是。”

花景廉好奇的问到道,“这张教主又是何等奢拦人物,竟让太祖这等英雄人物也如此害怕?”

花文超不耐烦儿子愈发打岔,假怒道,“你还听不听我讲洗髓经的来历了?”华景廉被父亲训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却是不敢再多言语了。

花文超于是又接道,“当时太祖要求少林,武当,峨眉,华山,崆峒,昆仑提供高手保卫皇宫,另外还指明要求各派提供各自镇派绝学抄本供宫中小太监学习。”

“当时除武当因与明教张教主关系交好,未曾理会太祖要求外,其余几派都有安排高手携带秘籍抄本来到皇宫。其中少林就带来了易筋经与洗髓经。”

“据王公公自己讲,他就是练成了易筋经,内力才如此惊人。”  

说到这,花文超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如果当时王公公身边带的是其他绝世心法,为父也许能一窥内外合一的功夫境界了。”

花景廉一听,也问道,“孩儿习练此法也有十年了,十年来不敢疏忽,法门中所列吐纳之术早已熟极而流,毫无滞涩,实未见任何特异之处。不知这这洗髓经到底有何异处,竟能与易筋经并列?”

花文超摇了摇头,收拾心神,道,“据王公公所言,这洗髓经到底有何功效实不可知,只是故老相传,此功乃是少林一破门而出的先辈所创,因感念师门恩德故留于少林的。按其说法功效尤在易筋经之上,所以王公公才会将其带在身边,日夜揣摩。为父一身本领俱在见招拆招的外门功夫上,我儿身子骨倒十成十的似了你死去的娘,练不得我这外门功夫,只好将着洗髓经传于你,你未能练出效果许是福缘未至吧。”

忠伯之前也尝试过洗髓经,并无效果,所以对洗髓经无甚兴趣,插嘴道,“后来建文皇帝三人下落如何。”!}  f6},  华文超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我只是按照建文皇帝的要求,将宇文超越兄弟尸身穿上陛下与王公公留下的衣物,打扮成陛下与王公公的样子留在谨身殿,在当晚金川门陷落时放火烧了谨身殿。”

“后来,听闻永乐帝身边也有高手,很快发现了这里的破绽,又安排在皇冠中大肆搜索,于后花园中假山内发现机关密道。又在密道中发现一些衣物和人的头发焚烧的痕迹,据此判断二人已乔装改扮,落发为僧逃出皇宫去了。后来永乐帝还通过锦衣卫追查了当时离开应天府的73名和尚的下落,结果只有三人下落不明,其余人等皆无异常。再后来,我为避李景隆的追查,以思念老家为名,申请调回湘西,结果辗转来到云南当差。”    花景廉不欲父亲难过,开口慰藉道,“这寻甸府也挺好的,四季如春,景色秀丽。加之离父亲结拜兄弟常叔叔家又近,你们直接来往书信不也方便了许多吗?”

花文超闻听此言心情确实好了不少,道,“你常叔叔当时与我一同在建文帝前值班,性格豪爽,凡事义气当头,当日若非他帮我遮掩,宇文兄弟二人那里只怕我也不好过关。只是因为在建文帝前当值,加之听说他的恩主之前与太子太保杨大人有些关系,后来永乐帝登基后也颇受排挤,这才与我一同申请调到南边来的。只是他在大定府过的比我好多了,还置下了偌大的家业。”

说到这,花文超看着华景廉笑道,“当日我与你常叔叔一同南迁,路过长沙府时二人谈得兴起,一同结拜为金兰之交,还与常兄弟指腹为婚,只是这些年为掩人耳目也不敢与常兄弟联络,只是听说他也挣下了好大的基业。若是常兄弟生下的是女儿正好与你配为夫妻。这转眼你也快成人了,为父也该为你准备嫁妆了。”

华景廉听得此言,顿时面色通红,状若桃花,呸道,“父亲您若是不懂汉人礼节就不要乱说,您给常叔叔的那是聘礼,常叔叔回您的才是嫁妆。再说好端端的,怎地说起这个了。”又道,“看父亲今晚兴致颇高,想是这些年在外公干有了结果了。”

花文超笑道,“两年前刁百户仗着自己在本地资历老,提出了剿灭魔教的计划,又说我是彝人打入魔教不会引人怀疑,让镇府使分派我去魔教卧底,这两年我隐姓埋名,从一个旗丁做起,见招拆招的外门功夫在魔教众人千奇百怪的功磨练下水平也水涨船高,更兼立了几个功劳,终于也做到了厚土旗下副香主,镇守总坛。”

花景廉插嘴道,“那岂不是和太祖类似了。”花文超摇摇头道,“与太祖如何能比,魔教这些年每况愈下,不但朝廷打压,西域总坛也时常来骚扰,早不如前了。这次我趁镇府使袭扰魔教总坛,内部混乱之际,偷偷潜入魔教总坛的机关重地,倒得其镇教经文《乾坤大挪移》”。看着华景廉欲言又止,花文超对着儿子点点头道,“就是你下午誊抄的文字。据说当年明教张教主就是仗着九阳神功与乾坤大挪移威震天下,当世无敌。你若有空时,也可练着试试。只是这门功夫甚是邪门,据说功力不到者若是强练,必会走火入魔。你若习此功时,若有滞碍切不可强自修习。”

花景廉本想禀报父亲下午修炼此功第一层的境况,听得父亲小瞧自己,心中倒一些小性子了,打定注意要偷偷习得此功,再吓父亲一个大跳。

待得讲完这些旧事,花文超又问忠伯道,“景廉这些日子学问如何了。”忠伯道,”少爷学问当真是好,就连私塾教师也甚至称赞,老爷您临走前买的哪些书籍都能背了。”华景廉调笑道,“就连您买的女诫,女则也能背了。”

花文超闻得此言,笑骂道,“小兔崽子就知道取笑为父,没个正形,不似人子。”

几人又聊了几句家常,花文超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就吩咐各自安歇去吧。花景廉给父亲打了些洗脸水,待父亲梳洗完毕,道了晚安也回房休息去了。

待得躺在床上休息之时,景廉只觉得杨应能之名甚是熟悉,忽然想起,正是芸娘的祖父。急忙起身去寻自家父亲,到了主屋门口,看着屋中灯还亮着,父亲应是还没有睡,于是敲了敲门。果然父亲在门内说了声进来。

景廉推门而入,见父亲盘腿坐在床上,脸上有些青气正在消退,应是在尝试练那乾坤大挪移。

花文超确实在练乾坤大挪移,而且显然没什么进展,很没好气得的问自家儿子,“这么晚了,还不好好休息。”

景廉于是把芸娘的身世背景与自己父亲对话复述了一遍,讲到为芸娘赎身的事情,想问问自己父亲可有办法。

花文超沉吟半晌,道“杨大人的孙女咱们确实要想办法救,只是牵连甚大,你老子的小小身板可没什么好办法,咱们从长计议吧。”

景廉原也知道自己父亲只是个百户,不太可能帮到芸娘,只是心里总抱着万一的念头。这会儿得了父亲的答复,也总是无法儿,只得回屋休息不提。

***    转过天来,花文超正在院中练拳,之间忠伯引来一少年。在花文超看来这少年长得比自己儿子略高,面目也是极俊秀的,倒也甚是英气,只是走进来时下盘有些虚浮,从面色看身子有些亏空了。 

那少年双手抱拳躬身,自我介绍道,“伯父您早,我是刁百户次子刁孟阳,来寻景廉一同上学。”'[;

花文超闻得是刁千户家儿子,心中及时不爽,只是见刁孟阳极是有礼,儿子与其一起又是上学的正事,不好发作。只得单手虚扶,道声免礼。又对忠伯说道,“少爷起床了吗?”忠伯回道,“少爷已经起床了,正在里间读书。”,^

花文超听完,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进去自行找景廉。罢了径直换上官服出门上班去了。

待得午间花文超回来时,家中仍只有忠伯一人。忠伯见老爷面色阴郁,只不停的唉声叹气,于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老爷更衣。 

更衣完毕后,花文超长叹一声,对忠叔说道,”昨日间,我将盗得的乾坤大挪移献于千户大人时,千户大人异常高兴,直夸我是栋梁之材,赞我比刁百户强上太多,答应为我请功。不知怎地今日一点卯,镇府使居然又要我以副香主身份潜回魔教总坛,要我与刁百户为围攻魔教总坛的队伍做内应。”

忠伯在旁一起分析,“莫不又是刁百户从中挑拨的?”花文超摇摇头道,“不大像,刁百户平日里也就只会刷刷小聪明,在千户大人面前也无甚大关系,应是无此本领。况且此次公干是镇府使大人的安排,也未饶过刁百户。”想了想,从怀里取了张条子,递给忠叔,借着又道,“此次公干危险甚大,昨日里景廉求央我帮凤梧楼芸娘赎身,我借着此次公干九死一生,我儿心念芸娘,我家后继之人就指着芸娘和景廉,求镇府使出了个给芸娘赎身的条子,回头你帮景廉把芸娘的手续办了,还不知要花多少银两,只是芸娘是太子太保杨应能大人的孙女,咱们能帮就帮吧。”顿了顿,有道,“这事未成之前,先不要告诉景廉,免得他空高兴一场。”

待到忠伯应了声是,又收好了镇府使大人的条子,花文超又接着道,“镇府使还大人命我明日启程,你且为我收拾一下行李,我这里修书一封给常兄弟,毕竟此事危险无比,万一事有不协,你带着景廉与书信一同到贵州投奔我常兄弟去吧。”

忠伯还待再言,花文超又道,“看样子朝廷已打定主意要灭了魔教,这边只怕也会多出许多事端。万一我出事了,家里就全拜托你了,我与婉玉的骨血不能再有事了。”听得此言,忠伯再有什么劝慰之词也无从出口,只得领命下去了。

这边花文超在家修书不提,忠伯出得门来勾奔私塾寻找景廉。结果到了私塾,同学俱道已然下课了,有人见景廉与孟阳一同往勾栏方向去了。

忠伯于是一路又向凤梧楼寻去,待来到凤梧楼一问龟公,花景廉果然在二楼沧海阁与芸娘一起饮酒作诗。忠伯颇有些好笑,少爷小小年纪,倒来勾栏院里与头牌小姐吟诗作对,小姐也当真耐得住性子与这毛头孩子逢场作戏

到得沧海阁前,忠伯与小姐告了个罪,与花景廉一同回到家中。此时花文超已修好书信,将之前的担心又叮嘱了花景廉一遍,又告诫公子远离刁孟阳。又嘱咐忠伯盯着公子,让他这段时间不准去凤梧楼,然后一家人一起收拾好花文超行军用的物件后各自休息。

第二日一早花文超带着行李前往千户报道不提。

自花文超离去后十余日,忠伯一面忙着跑芸娘脱籍手续,一面盯着景廉放学后立即回家,景廉已有十余日未曾去见芸娘。

这一日忠伯通过镇府使的条子终于约到寻甸府尹下乐籍管理的要员,要去打点一番,实在无法亲身监督景廉,只得叮嘱一番,出门去了。

岂料就在这一日私塾放学后,刁孟阳又约花景廉凤梧楼小聚。花景廉虽然惦记这父亲的叮嘱,可经不住孟阳的反复邀请,又有些想念芸娘的文采,于是这一日放学后二人又来到凤梧楼。

进到凤舞楼,此时正是下午时分,院子里生意最清淡的时候。花景廉见了龟公小宝,也甚是有礼,喊了声“宝哥儿辛苦了。”龟公小宝虽然未曾收过花景廉的赏钱,可是因着花景廉的礼数周到,因此也未曾装腔拿调,笑着对花景廉说道:“花公子有几日未来了吧,芸娘也是颇有些想念公子了,此刻正在沧海阁歇着呢,公子快些上去吧”。

待得花景廉进到沧海阁,果然见到芸娘与丫环杏儿手谈中。看到花景廉进屋,杏儿袖子一拂棋盘,扫乱了棋子,道:“公子来了,公子来了,这棋还是公子陪姑娘下吧,我去取些干果来。”

说罢杏儿起身来到茶几边弯腰去取了些瓜子花生装盘。

芸娘见杏儿如此无赖,笑骂到道:“你这妮子,仗着花公子,倒是如此无赖。”说罢,也不理杏儿,站起身来,对着花公子微微一福,道:“公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可是课业繁重么?”

只见芸娘将长发挽成一朵素雅的云髻,额前贴月牙状的流苏花,云髻上斜插着翠绿色的玉簪,清丽素丽,脑后梳着流云鬓,剩下一缕青丝留在肩前,配上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隐约露出白玉般的削肩,简直是“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花景廉笑着招呼芸娘坐下,对芸娘道,“到不是课业繁重,这几日我父亲回寻甸了,对我管束颇多,实是不方便出门娱乐。”

芸娘听了公子的言语,复又站起身来,肃容对公子劝到:“令尊大人管教的对,此地乃烟花之地,对公子前途有颇多不便,公子实应少来此地。”

公子抬头上下打量芸娘,直盯得芸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才道:“姐姐你今日简直如我父亲般般啰嗦。我观你这沧海阁也是极素雅之地,姐姐也是冰清玉洁之人,又何必将自己说得如此不堪。”

芸娘听闻,心下有些感动,也不好再自污了。于是问花景廉道:“公子前些日子与奴家共同做了一副晚晴图,今日里又想作何娱乐。” h5|

花景廉拂了拂棋盘,说到:“姐姐与杏儿妹妹下棋,怕是不甚尽兴,不如让小弟陪你手谈一二。”说罢摆上黑白四个座子。 {

芸娘手捻黑子,笑到道:“公子,您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即如此奴家要执黑子了,还请公子手下留情。”说话间,伸出纤纤素手将黑子挂在白子星位旁边。原来当时围棋没有倒贴制度,主动执黑乃是下手的态度。 

花景廉笑道,“姐姐何必太谦。”伸手点了芸娘一个三三。芸娘也不理会,再挂一边,成了双飞燕之势。

花景廉也不着慌,应了个压靠的招法,口中赞道,“姐姐的招法真真是豪放大气,巾帼不让须眉。”

一会儿花景廉抽空抢得一招先手,下出一招凌空飞镇。芸娘当即感叹:“公子这招真有顾师言镇神头的风范。”

丫环杏儿围棋功力不够,在一旁看得有些烦闷,于是说到道,“小姐,公子,婢子去打些水来泡茶。”说罢转身出门去了。待得临出门前,又忽的转头道:”婢子棋力不高,看不出你们的水平,不过看你们二人这般互相吹捧的手段倒是世间第一流的。” 

二人听得杏儿的调笑倒有些羞赧,于是不再开口,各自拿出十二分的气力仔细思考。棋到中盘,芸娘便有些不支了,仔细看着棋盘上竟有三块黑棋不活,同时受攻。于是便捻起俩枚黑子放在棋盘上示意认输。

而后芸娘又与景廉一同复盘。复盘间,芸娘调笑道:“公子真是多才多艺,棋书画的本事我也见识过了,不知琴之一道本领如何?”

景廉当仁不让,道“君子六艺,乐是其一,如何能不会。”

芸娘听了更感兴趣,追问道“公子能奏何等乐器?可会抚琴,可能吹箫?”

景廉面有得色,笑道,“俱会的”。芸娘听闻,忙唤杏儿取了长箫与古琴,捡着花公子会的曲谱奏了一曲凤求凰。

杏儿在一旁听得痴了,两眼迷离,许久不得动弹。芸娘见了也不免好笑,伸指弹了杏儿额头一下。杏儿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跳起身来道:“婢子去取些小食来”

二人见了杏儿的狼狈相,不由相视莞尔一笑,又收起箫琴,坐下说起些闲话来。


西施谩道浣春纱,碧玉今时斗丽华。

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新妆一成令人艳,醉舞双眸敛鬓斜。

谁道五丝能续命,却令今日死君家。

正说话间,只见杏儿手执水壶,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内,口中大喊:“不好了,公子小姐祸事了”

芸娘皱眉道,“怎地如此失态,有何祸事你慢慢到来”。

杏儿放下水壶,脸蛋累的潮红,未曾开面的汗毛上挂着密密的细小汗珠,张嘴不停的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说到:“花公子,你快些走。刁公子要害你了。”

花公子不信的说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孟阳与我一同进学,乃是我的好朋友,绝无陷害我之可能。”

杏儿双拳紧握,焦急的说道:“此事是千真万确的。”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又补充解释道:“婢子方才在后院打水,偷见桃红与刁公子来到后院,婢子原怕撞破了他们的好事,于大家面子都不好看,于是就躲在了一边。

哪知刁公子只是要避人耳目从后门溜走,桃红还替她家小姐埋怨刁公子才来就要偷走。刁公子这才解释说,一会儿会有锦衣卫来楼里彻查,凡有锦衣卫及其家属在风月之地勾当者一律带回惩处。”

“桃红只是不信,说若是如此公子又是如何得知的,况且为何不与花公子同走。刁公子这才说了实话,说他早知锦衣卫新下发了整顿纪律的律令,此番与花景廉交好就是要借此机会构陷花家,搏父亲的欢心。”

要知道刁父与花文超素来不合,刁父本是没什么本事的,本就妒贤嫉能,前次怂恿千户派花文超卧底,本就想要害了花文超。谁知花文本身也是有超本事的,又兼着运气不错,居然让他盗取了乾坤大挪移神功,也算立下大功安然返回了,这眼瞅着就要升职了,岂能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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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刁孟阳这些日子见芸娘与花景廉越来越亲近,早就绝了借花景廉接近芸娘的心思。结果 V8    刁百户原本还筹划着如何再做一局陷害花家,结果前些日子偏偏被镇府使派遣与花文超一齐卧底魔教。与花文超不同,刁家是世袭的锦衣卫百户,自己的本领那也就是欺负一下普通百姓,卧底于刁百户来说不异九死一生的公干,心中岂能乐意。待回到家中,又有庶子刁仲阳将刁孟阳与花景廉交好之事告了一状,刁百户心中更是郁闷,于是狠狠斥责了刁孟阳一番,又扣了他的零花。

扣些零花对刁孟阳本不算大事,可是刁仲阳本就是其同父异母的兄弟,不是太亲,这次告状显见着就是离间自己父亲的感情,若父亲卧底出事,未来家产如何分割才是大事。加之刁孟阳本就不是有心与花景廉交好,便有心要构陷花景廉一番,以此来重新博得父亲欢心。

可巧刁孟阳前些日子帮父亲去卫所里取送东西,看到了锦衣卫关于廉政的新规,便筹划着要借着此事让花家受些皮肉之苦。

这边花景廉听杏儿说得头头是道,况且中间关节也与父亲之前的提醒若合符节,心中不由得信了多半。于是站起身来做势要走道:“即如此我也得快些离开了”

芸娘忙指使着杏儿到门口打探,又走到向着院门方向的窗边,推开一条小缝,顺着窗缝向外打量后,说道:“怕是来不及了,奴家看到这条街口已经被人封了起来,锦衣卫正在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检查呢。”原来,刁孟阳举报时还是不敢做的太明显,没有直接说花百户的儿子在凤梧楼,而是含糊的说有锦衣卫家属流连勾栏院,故此锦衣卫内卫也只能封了整个胡同,逐家搜查。

花景廉听了芸娘所说,顿时乱了方寸,直道:“刁孟阳真真可恶,悔不该未听父亲大人的提醒,这可如何是好。”想了一会儿,咬牙跺脚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硬闯了,只要出了楼门,就算被他们抓住也可说是路过这里了。”

芸娘听言赶紧打消了花景廉的冒险念头,说道:“公子不可冒险,我看锦衣卫虽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检查,可这条街上所有院子大门前都放了人守着,只怕就是防着公子这类说词。”

花景廉就道,“那我也走后门试试”。话音刚落,杏儿麻利的跑了回来道:“后门,小门也都有锦衣卫的探子受着了”

花景廉此刻已然手足无措了,道:“这可如何是好。若只是我被抓也就罢了,只怕刁千户正要借此机会构陷我父,那真是不当人子了。”

思索间,花景廉脸上露出狠厉之色,抱起桌上寿山石摆件,竟欲从窗户赴水自尽。慌得芸娘与杏儿二人忙抱住公子防其轻生。

正拉扯间,芸娘忽的有了一个主意,放手激花景廉道:“公子既然连性命都可不要了,奴家这里倒有个法子可逃过一劫,只是这法子对公子颇有委屈之处,公子可愿一试。”   k" {9    花景廉起着轻生之意本是无奈,此刻听得芸娘倒有主意,不免的放下轻生的想法,道:“我的好姐姐,若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脱此困境,你就是我的再造爹娘,些许委屈算得了什么。”

芸娘抿嘴笑道:“公子也莫答的如此之快,奴家先说说,公子且听听。”说罢,上下打量了公子一番,接道:“奴看公子面相颇嫩,喉结也未发育,若是打扮成女子必是无人识破。公子的年纪身材又与杏儿相当,只好委屈公子扮作奴的丫鬟与杏儿一起伴着奴家。想这这锦衣卫来院子里搜查也只一心寻着男人,又怎地会想到奴这里有个丫鬟正是他们要找的人呢?”

杏儿在一旁兴奋的道:“正是,正是。公子若扮成女人也是一位天仙般的人儿,婢子这就去取些日常衣物来”。说完就去偏房翻箱倒柜去了。 

芸娘见花景廉还有些犹豫,便催道:“若要扮成丫鬟,还有些手尾要做,公子莫再拖延了。”说罢芸娘便将景廉推进卧室。花景廉本来也只是犹豫,既然芸娘用力,景廉也就半推半就的应承了这个法子。

进得卧房来,花景廉还是不知当做什么。芸娘叹口气道,“既要扮成女子,先要把衣裳换了,公子且宽衣吧。”景廉听言,于是将外衣除了,只剩贴身小衣。芸娘道:若要逼真,当换全套衣裳,且将小衣也除了吧。景廉听了,面上羞得通红,手足无措。芸娘也不再言,上前将景廉小衣解了。景廉平素里与芸娘肌肤接触也无甚异样,此刻芸娘娘纤纤玉手滑过景廉胳膊时,景廉只如一个激灵,身体僵得一动不动,双手木得不知摆在哪里才好。

待得芸娘帮忙除了小衣,又要伸手来解底裤时,景廉这才回过神啦,忙不迭的自己褪下了底裤,整个人脱的赤条条的。芸娘打眼观瞧,正色道:“公子毕竟年轻,这肌肤保养的甚好,这可省了许多手尾了。”

景廉正尴尬间,听闻芸娘说话,也打算搭腔舒缓一下情绪,便道:“我唐唐男儿,平素里哪里会去做甚么保养。”只是这话一出口,便觉得喉咙干涩,声音颤抖。芸娘也假做未知,又接口道:“那就是天生丽质了”。又将花景廉包头用的头巾解下。花景廉的三尺青丝顿时如出浴女子般倾斜在肩背上,芸娘后退几步,观瞧起来,道:“这就有些意思了”

正说话间,杏儿抱了一大堆衣物进到里间,嘴里说到:“小姐今日着的是绿衣裳,婢子穿的是黄衣裳,公子你就只好穿粉了。”

说话间,又将一大捧衣物一一捡拾出来,口中喋喋不休道:“这是亵衣,这是亵裤,这是抹胸”,抬头看了看景廉的胸口,又将抹胸放到一边,道:“公子还用不着”,羞得花景廉恨不得一头钻到地里。

这边杏儿还是不管不顾的继续挑拣衣裳,竟然还挑出块月事布。芸娘急忙叫住杏儿,手指花景廉换下的衣物,道:“别的不忙,且将公子褪下的衣物拿去烧了,若被公人搜出就不好了。”

花景廉闻听此言正欲阻止,却怎的也张不开口。杏儿于是抱起景廉的衣物下楼去了。

这边芸娘捡起亵衣亵裤,对公子道:“公子怕是不会穿女人的衣裳吧,奴与公子着衣。”说罢,将亵衣亵裤与花景廉穿上。又取了抹胸来,道“虽说公子胸不类奴,还是穿上抹胸为好,免得公人们瞅出破绽。”说罢,双手环保到景廉身后将抹胸扣了起来。

景廉这些日子虽然常来沧海阁,但与芸娘杏儿还是发乎情,止于礼。加上年纪原是小的,本不知男女之事。可这时穿上这亵裤后,嗅着芸娘身上的香味,就不由得有些兴奋了,待得芸娘如脂肌肤划过自己腋下,下体竟有了反应。

芸娘见了,道:“公子竟在此时长大了,这可不行,若是公人到时见到此景,只怕立时穿帮。”于是又褪下公子亵裤,站在公子身后,伸出如葱玉指,套住了小景廉。景廉哪里经过此事,全身僵硬,直一处得动,不一会喷出些精华白眼直翻,全身松软,几欲瘫倒。

芸娘取出汗巾擦拭干净后,再次将亵裤穿好,又于杏儿拿来的衣物中挑的几件得体的换上。  

这时杏儿已经回来了,芸娘于是嘱咐杏儿替花景廉梳妆。杏儿请公子坐在梳妆台前,去取出木梳,梳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双垂环髻。只是这刘海就无法处理,原来当时男子从不剪发,前面也就无法留齐刘海了。芸娘狠狠心,让杏儿取出剪刀,给景廉剪了个齐刘海。这一剪子下去景廉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差点就跳起来大喊一声,只是想起自己当下假扮女子,总算没有发出声来。

芸娘主仆二人替景廉梳好发髻,又凑在眼前仔细观察公子的肌肤。杏儿看了景廉的面容,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脖子露出的肌肤,苦笑道,还有没有天理了,竟然皮肤比我的还要好。

景廉被臊的脸色通红,不敢张口。杏儿又喊到,小姐你看,小姐你看,这分明就是书里写的面若桃花,吹弹可破了。”  Z8+ g7  芸娘也不答话,拖着杏儿后退了几步,仔细观察景廉身上可有什么破绽。看了一会儿,杏儿皱眉道,“公子这会倒是个大美女了,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芸娘沉思片刻,道:“是了,公子的眉毛有些不好。”景廉紧张的问道,“哪里不好了。”:i';  芸娘伸手摸了摸公子的眉毛道:“倒也不是不好,公子的眉毛乃是剑眉入鬓,在男子中乃是一等一的潇洒。就算是一般女子有这样的眉毛,也能英气逼人。只是在我勾栏院中,这样的眉毛就有些拒人千里之外了。”说罢,对杏儿说道:“去取把镊子来。”

待得杏儿去寻镊子时,芸娘复又对景廉解释道:“寻常女子有时怕疼,会用眉刀修眉,只是我们这等地方做的本就是服侍人的活儿,为求美观,多是用镊子拔出掉眉毛的。待会儿可能会有些疼,公子且忍耐些。”

景廉听说要拔掉眉毛,心中有些犹豫,只是嘴上诺诺的尚未开口。芸娘见了,知其心中担心,又闻言劝慰道:“就算拔了,过些日子也就又长了起来,公子放心。”景廉听了芸娘的话,也知此事不得不如此,也就认命了。

说话间,杏儿已经寻得了镊子。芸娘接过镊子,一手撑开景廉的眉头,一手伸出镊子夹住一根眉毛用力一扽。景廉当时连声叫道,“疼疼疼。” `[;  芸娘赶紧用指肚轻柔景廉眉头,温言道:“本应先用热水烫面,张开毛孔后再拔的,只是此刻唯恐时间来不及了,所以公子还是再忍耐些吧。” ?  m5 S+  公子本是十分疼的,被芸娘轻柔眉头,只觉疼痛少了几分。再加上芸娘紧挨着自己,只觉芸娘呼吸之间吐气如兰,不免有些陶醉,直感觉二三分的疼痛也不难忍受了。

花景廉轻闭双眼,感受着自己的眉毛被一根根拔去。恍惚之间甚至有些错觉,直以为自己是个待嫁的新娘,正在等候最终的洞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有些期待。

片刻之后,芸娘道:终于好了,这会儿果然没问题了。听得此言,景廉睁开双眼,才知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心中却有一丝失落。

芸娘与杏儿并不知道景廉的想法,又取出些胭脂,口红与花景廉打扮齐整,齐道:“这会成了,就是如来佛祖来了,也怕是不知小姐原来是公子。”

杏儿也是从未见过这般美貌之人,点头应道,“就是,就是,就和咱们拜的观音大士一般无二了。”

芸娘早年随父亲学文,是尊孔孟之道的,只是自从家中遭难,心下没了寄托,却是转信了佛的,听闻杏儿如此言语,狠狠瞪了一眼杏儿,嘴中叱道,“休的说这些谤佛的混账话儿。”说罢,单掌合十,又接道,“阿弥陀佛,菩萨恕罪。”

又见杏儿挤眉弄眼的在一旁混不在意的样子,也知只这丫头平素并不信佛,自己又与她情同姐妹,不好真的多说什么生分的话儿,只好转了话儿,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些取了铜镜来,让公子照一照。”

待杏儿拿来菱花镜递与公子,花景廉只见菱花镜之中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梳着双垂环髻垂于耳际,额前梳着弯弯的齐刘海,面容秀丽间带着一丝而稚气。只看容貌倒与自己又几分相似。细看起来,与杏儿那般温柔可爱的圆脸不同,这镜之中的女子有着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当真是明艳绝伦。

花景廉有些不可置信,涩声道:“这也太美了”。芸娘对自己的杰作也甚是满意,只是听闻花景廉发声后,对花景廉说:“旁的都好,只是说话声要在尖细些,莫要露了破绽。”

花景廉点点头,干咳了几声,寻了发声部位,细声细气的应到:“姐姐说得是”


二人练了一会发声,芸娘又道,“这会儿,锦衣卫也只怕进了院子,旁的也不急细说了,公子既然扮得奴的丫鬟,急切间也不知取什么名字好,不如就叫初雪吧。千万记得”。初雪于是点头道:“一切全凭小姐安排”。

芸娘又道:“咱们女子行礼时,当要福身。”说罢,双手手心一手向下交叠,放在腰侧,上身前倾,微蹲了蹲。初雪又应了声是,照着芸娘的教导做了一遍。

芸娘见了也甚是高兴,道:“妹妹当真是聪慧,什么东西一教就会”

这会儿锦衣卫公人已在龟公小宝的带领下进了凤梧楼。芸娘一时半会间也没有别的想法,于是对着杏儿,初雪道:“待会儿公人进来,你二人不要多嘴,我来交涉。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杏儿,初雪齐福了福,应声是。

芸娘又道:“杏儿且去四处看看还有什么破绽,初雪与我先假装下围棋,等公人来了再去迎接”。

初雪此刻又哪里有心思下棋,好在之前确实下了一盘,此刻只是木然的一步一步重复罢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初雪的手脚已然僵硬的不行了。门外小宝喊到,姑娘们得空出来见客了。芸娘狠狠的瞪了初雪一眼,道:“自信些,想想刚才照镜子时的感觉。”

初雪闭上眼睛,又想象了一下刚才看见的美女,在起身时果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于是赶紧几步跟上芸娘。只是初雪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这几步迈的极大,完全不似寻常女子。杏儿刚从里屋出来,看到初雪的动作吓得目瞪口呆,幸好这时锦衣卫公人还在门外,不能发现异常。

芸娘看到初雪已不如刚才那般紧张后,示意杏儿前去开门。杏儿打开屋门就看见龟公宝哥儿和两位锦衣卫捕手。小宝见门开了,正要开口,忽的见到屋内居然有两个丫鬟,惊讶的连想好的话都忘记了。

芸娘倒是镇静,间见小宝神色有些不对,忙开口道:“小宝,这二位官爷找我姐妹三人有何贵干?”说话间刻意在“三”字上加了重音。

小宝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在勾栏院里做惯了龟公,也算的是见多识广了,于是接道:“芸姐姐,这二位官爷是锦衣卫捕手,接到密报说有锦衣卫及其家属违反朝廷律令,留宿烟花之地。故此前来搜查。”

小宝又这伸手对两位捕手示意道:“两位官爷,这位是我们楼里的花魁芸娘,后面两位是她的丫鬟”,小宝毕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虽然不知屋中怎地多出了一位姑娘,但毕竟看得出初雪的穿着打扮是个丫环。因为不知名姓,所以也不好光喊杏儿的名字,只好含糊的介绍过去。

芸娘却是知道小宝介绍的不全,于是侧身指了指初雪和杏儿,道:“初雪,杏儿,给二位官爷见礼。”于是初雪,杏儿齐身福了福,口称:“二位官爷万福”

两位锦衣卫捕手,只是锦衣卫中最底层的捕手,又何尝见过似芸娘,初雪这般标志的人儿,两人对视一眼,都指望将对方推去房内检查,自己好留下来多于美女相处一会儿。

芸娘看到二位的神色,哪能不明白对方的想法,忽的有了些促狭的想法,于是道:“初雪,你带二位官爷道里屋搜查去吧。” 

初雪一听即刻愣住了,抬头看向芸娘时,只见其正在向自己挤眉弄眼,只好当自己是个美貌丫鬟,之前回忆了自己镜中的样貌,倒是有些信心,当下心中倒也不惧,低声应道:“是,小姐”,然后又对两位捕手道:“两位官爷请随婢子来了。”

小宝见两位捕手随初雪走后,这才有机会向芸娘示意,芸娘知其想问什么,于是指着屋中那盆鲜花给小宝看,小宝见了“花”顿时明白了,只是心中更加吃惊,复又望向芸娘,芸娘知其晓得了初雪的身份,于是有点了点头。小宝得知事情真相,当即有些忍俊不禁了。

两位捕手随初雪来到里屋后,见屋里家具简单不似能藏人的样子,也没有四下里打量。倒是年轻些的捕手伸手摸了一下初雪的翘臀,又将手掌放到鼻前嗅了嗅,调笑道,“小娘子好香啊,怕还是个雏吧,不如让哥哥开了苞吧”。

初雪走在头里被男人大手一摸屁股,顿时感觉从天灵盖到尾椎骨一阵酥麻,全身动弹不得。待听到捕手的调笑之词,更是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芸娘虽有意作弄初雪,可不敢真的让捕手做出些什么事来。因此上在外间听到捕手们的调戏话语后,忙在外面喊道,“两位老爷在里间可有何发现”。

两位捕手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做出些出格的事来,于是在床底下,屏风后,浴桶里这些可能藏人的地方稍做巡视后,也就示意初雪一同回到外屋。

回到外屋后,年长些的捕手拱拱手对芸娘道:“多有打搅”,于是与小宝又去其他屋子搜查。

初雪见二人走的远了,心下一松,脚底一软堪堪做到地板上。芸娘连忙上前宽慰道:“这最难的一关即已过了,妹妹且放宽心,再耐心等等,待得街面上戒严松了些再回去吧。”

初雪这边强打着精神道:“此番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一旁杏儿却要提醒初雪道:“如今也没有男儿的衣裳换回来了,姐姐回家路上还得穿着这些衣裳。路上切莫如方才那般奔跑,仔细被人看出破绽。”

芸娘到有些好奇,问到:“适才初雪怎地奔跑了?”。于是杏儿又将之前看到情形描述了一番。

芸娘道:“倒是我疏忽了。”于是又将四德中的妇容与初雪好好讲解了一番,最后总结道:“妇容者须要坐如钟,立如松,卧如弓,动不轻狂,笑不露齿;总说一句,便是‘端庄’两个字。”

初雪本就背得《女诫》,《女则》。再经芸娘一番演示,愈发理解该如何做了,于是点头道:“妹妹晓得了。”    待得锦衣卫内卫检查完了,解除戒严时,倒也真的抓到几个现行。初雪也就愈发的感激芸娘的主意。

此刻已近酉时,初雪与芸娘,杏儿在凤梧楼大门前依依惜别。芸娘道:“本应让杏儿与你一同回家也好有个照应,只是晚间光景也是凤梧楼生意最好的时候,姐姐我与杏儿俱是脱不开身子。只好让妹妹自己一人回去了,还请路上多加小心。”

初雪回道:“已多得小姐关照,不敢再叨扰了。”杏儿也提醒道,“姐姐路上走路多注意些。”。三人各自福了福,于是就此分别不提。

初雪既得杏儿提醒,此番回家愈发的步履端庄。此时正是夏天,虽然已到了酉时,可是天色尚早,户外光景清晰可见。路人只见一年方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头梳双垂环髻,身着粉纱小裤,绣花素色中衣,系着浅绿罗裙八幅,外罩一件粉紫色罗衣,从凤舞阁奔出。小丫鬟双手提着罗裙下摆,步子迈得不甚大,两脚走在一条直线上,直如风摆荷叶,步步生莲。

这边厢路人纷纷驻足观瞧,初雪亦觉众人异样的目光,不由的想起之前捕手拍在自己臀部的那滋味,心中又羞又臊,行走间大腿夹的紧紧的,竟然有些尿意把持不住了。

因此上初雪越走越快,到得后来,已是不管不顾,飞奔了起来。须臾间,初雪已然奔到南大街花家门前。此时花家大门紧闭,初雪急忙上前拍打门环,口中娇声道:“忠伯,忠伯”。

此刻忠伯已知道锦衣卫戒严凤梧楼之事。见天色已晚少爷还不回还,正谋划着是否要到凤梧楼去打探消息,忽听得门外一女声呼喊自己,连忙取下门栓,打开大门。

门才只开了一个小缝,就见一粉色人影钻了进来。忠伯定睛一瞧,只见是一少女,容貌巧丽,鼻尖微微挂着汗珠,看五官有些熟悉,可自己却不认识,忙问道:“姑娘是?”

来人正是男扮女装的花景廉,花景廉干咳几声,恢复男声道:“忠伯,是我”,说着就奔向后宅。

忠伯听着口音是自家少爷,可看外貌,身形,衣着还分明是个少女。忠伯心知今日之事透着蹊跷,于是赶紧关上大门,放下门栓,也勾奔后宅。

忠伯来到后院,见二楼少爷屋门大开,待得上到二楼,看见一少女背对门口,已将双垂髻打散,重又在头顶编了个四方髻。少女听到屋外动静,便转过身来。此刻少女面上妆容也已尽数擦去,忠伯看得分明,又哪里是少女,分明是自家少爷。

忠伯此刻心中实是惊讶,连忙询问详情。花景廉于是将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讲与忠伯知晓。

忠伯听了公子的言语,心中倒是有些埋怨公子,道“少爷,老爷早教你少去教坊。前些日子我每日里放了学便去接少爷还好,怎就放松了一日就闹出这般事情?”

花景廉心中倒是有些后悔,只是少年人面子薄,毕竟不好认错,嘴中强撑道:“我哪里晓得刁孟阳竟然出此下作手段,再说了芸娘毕竟忠臣之后,与我家也有些渊源,还是要有些来往的。”!

忠伯听了此言,皱了皱眉头,道,:“少爷克制我今日为何放学没去接你?”说完,顿了顿,犹豫片刻,又接道:“本来老爷说事情未成前先不与你说的,一来这事快成了,二来你若再胡闹只怕反而事情更难操办,还是与你说了吧。”

景廉不知父亲安排了什么事情,只是见忠伯说的甚是庄重,便也不敢再多嘴,只听得忠伯又道,“老爷也不是无情之人,不管杨太保的孙女。老爷临出发前,拼着上次立下的大功,又接了这次重任,求了镇府使大人帮忙说情替杨大人孙女脱籍的条子。这些日子我一直再跑些关系,今日里终于求到了教坊主事许大人,原本明日拿着镇府使条子,再使些银两,想必这事就成了。不想你今天闹出这事来,还不知道这事会不会再起什么风波。”

花景廉听了这话,心下就真的后悔了,却也没什么主意,只央求忠伯道,“那可怎么是好?”

忠伯见公子有悔过之意,这会也不好再吓唬公子听了此言,道:“事情也未必有我们料想的那般糟糕,我明日去锦衣卫所里打探些消息,此番刁家设了此局少爷是侥幸逃脱了,若是他们没有抓到什么真凭实据,想来教坊主事也不好驳了镇府使大人的条子。”

忠伯想了想,又道,“听少爷说来,这次锦衣卫查岗应当还是抓了不少人,想必有不少人也会记恨刁家。虽然老爷不在,但我等若是合作起来,想来也够刁家喝一壶得了,也能安生一段时间。免得的咱们替杨小姐脱籍时刁家又从中作梗。”

花景廉觉得甚是有理,想到芸娘很快就能脱籍了,心里也渐渐开心了些。

心中事既然放下,便不可避免想起自家样子,指了指自己的刘海与眉毛道:“忠伯,您看我这样子如何见人,拜托您明日帮我去私塾请个假好吗?”

忠伯却没答应,道:“明日里要去卫所看看情况,然后尽快把脱籍手续办了,省的夜长梦多。私塾不去就不去了,以后再补假吧。” T'

景廉想着芸娘的事确实重要,也只得作罢。忠伯见天也不早了,就要退下了,道:“今日发生此事,想必少爷也有些累了,我去准备些洗澡水,少爷且歇息着吧。”

花景廉挥了挥手,应了忠伯,待忠伯走后,胡乱寻了些平日里长常穿的衣物,将一身女衣换了下来。景廉看着换下的一身女衣,不由想起芸娘与杏儿对自己的好来,仔细将衣物叠好收起。

又拿起铜镜打量起脸上是否还有残妆没有抹净。景廉日常用的铜镜甚小,与凤梧楼中所用不同,因此只能照见很小一块。

景廉这一看,正见铜镜中照出自己的额头到嘴唇一块,只见额头上浮着俏皮的刘海,弯弯的柳眉下一双大眼仿佛会说话一般,白皙的鼻子上依旧渗着点点汗珠,嘴唇上还残留着些许未擦拭干净的口红,依稀还是今日下午那明艳动人的初雪姑娘。景廉不由的看得痴了,想起了芸娘替自己拔眉毛的光景,伸手摸着自己修过的柳眉,恍惚间自己又是那待嫁的新娘,两股间的尿意越发的重了。景廉便学着芸娘的法子放下镜子,翘起兰花指,一手抚着眉毛,一手套着小景廉,竟然渐渐高潮了。

正幻想间,忽听得外面忠伯高喊:“少爷,洗澡水好了”,吓得花景廉顿时清醒,不由得泄了。

景廉想起刚才情形,竟然对自己也有些厌恶了,慌忙寻了一根头带,缚在额头,将刘海与眉毛都遮了起来。又胡乱去了件换洗底裤下楼洗澡去了。

且不说景廉如何胡思乱想,这边芸娘也是辗转反侧。原来芸娘虽然帮了景廉,可也恶了刁孟阳,白天里有芸娘等人陪着还没什么想法,但到了夜里,自家一人孤独睡下时,却有一丝后怕了,想起自己出身官宦,却流落风尘,眼见梳头的日子就要到了,再不能似以前一般洁身自好,也不知今后的日子如何是好,想到此处不由悲从中来。

芸娘想到此处竟不能眛,只等瞪大了杏眼愣愣的看着漆黑的厢床顶子。傍边杏儿小解过了,也脱了外褂,只剩一小衣就就着厢床外边来睡。  

杏儿毕竟年幼,又兼着心中无事,一上了床便起了微微鼾声,竟自睡熟。

芸娘实在睡不着,便有起身,点了油灯,重新匀了脸,嘴唇上又搽了些胭脂,头上随手抓了个坠云髻,看着着镜子里的花容月貌,也不知自己以后身向何处。

直到二更多时分,这才困的顶不住了,芸娘在一旁便桶净了手,这才除了发簪,又上床矇眬睡熟。 W-

等到睡熟了,却只觉得同着一男子挽手并肩一同游玩,只是朦朦胧胧总也看不清男子样貌。

二人到了一所花园,园中景致十分幽雅。见有一座假山,山石嵯峨,古树参天。旁有一座高楼,两人挽手同登。

上得楼来,见中间有一块匾,上有“风月楼”三个大字。有一副对联分列左右,那对句是:暮雨朝云堪笑烟花情不厌,黄金白银可怜风月债难偿。

芸娘两人凭栏下眺,只见楼下是宽阔池塘,一池绿水,红白荷花,绿叶青莲。有许多并蒂的,开得芬芳烂熳,清香扑鼻。有一对鸳鸯,在池内交颈而眠。

两人正在赏玩,只听得假山背扑棱棱又飞来一只天鹅,这天鹅插入两只鸳鸯中间,惊得一对鸳鸯双双飞起复又落下。

芸娘被那天鹅扑水响声一唬,惊醒来浑身是汗。听得街坊上更夫锣声,正是四更。芸娘乍被惊醒心跳甚速,见杏儿正在酣睡,芸娘也不惊动小丫头,只在心中默念观音大士咒。待得心情平复下来,心中思想梦中光景,只觉鸳鸯被惊散恐非佳兆。正胡思乱想,蓦然想起:“听闻北门外白衣观音庵里观音菩萨的签灵应。/

我今做此异梦,不知主何吉凶,明日叫上杏儿,到那庵里求条签问问菩萨,看我终身如何结局。”后半夜便一直翻来覆去,一夜未曾合眼。

到了天明,红日方升,即便叫了杏儿起来。

待芸娘穿好衣裳下床,洗漱已毕。杏儿将莲子壶里煨的莲子拿茶缸子盛了,递与小姐同吃。

待吃罢莲子羹,芸娘与杏儿说了想法。杏儿服侍着小姐梳好头,洗了脸,换了两件新衣,同妈妈说明出去烧香。叫龟公小宝喊了一乘小轿,带着杏儿到北门外白衣观音庵。

到了庵门首,杏儿用手去敲庵门。芸娘下了小轿,只见有个老佛婆开了庵门,迎接芸娘进去。到了大殿,尼庵主持那住持性空,迎着芸娘问讯。芸娘还了礼,向她请了香烛,就在观音大士座前点烛烧香。

芸娘在蒲团上跪下,拜了几拜,又向一旁小尼姑要了签捅,捧在手里,默默通诚祝告道:“女弟子生长名门,自怜薄命,堕落烟花,年已十八,瓢泊无偶,不知终身如何结果。昨夜偶得异兆,未卜吉凶,今特虔诚顶礼,求菩萨指示。倘能脱离苦海,发条上上签;如若应派女弟子终老烟花,亦求菩萨发条下下签,从此死心实意,削发为尼,断不在这风月场中久恋。”

祝告已毕,遂将手中签桶摇了几摇,只见那签桶里有一根签条落于地下。芸娘用手拾起,又拜了几拜,立起身来将签桶递与小尼姑,又将签条递给性空主持。

性空接过了签条一看,又在签盒里查出一条解签来,递与芸娘,道:“恭喜姑娘,是条上上签。”

芸娘接过签条一看,只见上写着:第八十一签上上:不是姻缘也是缘,前生注定总凭天。

解签曰,兰芳春景真堪爱,菊吐秋香色欲华,乾坤各自情为意,阴长阳消百事亭。

芸娘收起签文,性空又邀请芸娘至客堂人坐,道佛婆献了茶,摆了桌盒,谈了几句套话。芸娘取出香钱把与性空,又把了一百文钱封与老佛婆。性空道:“姑娘轻易不到小庵,今日光降,我这里预备粗素面,望姑娘赏个光。”芸娘道:“多谢师太,改日再来叨扰。”起身告辞。性空送至庵门外,候着芸娘上了小轿,便将庵门掩上。#

芸娘在轿中坐定,又将签条取出细细参详。心中想道:“我去求签,原是为我终身。如今菩萨发的灵签,首句就说姻缘。只不知这姻缘应在何处?况且若说姻缘,昨夜的梦又做何解?鸳鸯原是比着夫妻,我既是能得姻缘之分,因何这对鸳鸯又被一天鹅惊散弹?” m2|

踌躇了半晌,只无头绪又回想道:“又我那梦里鸳鸯最终还是落在水池之中,想是好的。夫妻本是同生共死,我若终身有托,便是一时分散,我也情愿,强如在这苦海,何日才得脱离。”

芸娘正在轿中思绪千回百转,轿子便已回了凤梧楼。冯妈妈此时正在厅中守着,听闻芸娘回来了,也不等杏儿掀开轿帘,笑嘻嘻的道,“女儿啊,当真是大喜事啊,大喜事。”

听得芸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上回书说道,凤梧楼冯妈妈给芸娘道喜。芸娘听了,连忙下了轿子示意杏儿付了轿钱,又迎着妈妈一个万福,问道,“不知妈妈有何喜事,让女儿也沾沾喜气?”

冯妈妈将手中帕儿在空中乱舞,娇笑道,“如何是我的喜事,是女儿你的喜事啊。”

芸娘心下更是惊异,不知到底有何事发生。冯妈妈也不多说,牵着芸娘的纤纤玉手,便望厅中行去。   y:(   一进大厅便见着有两位男子坐在厅中,其中一人芸娘原是认得的,正是花景廉家老仆忠伯。   二人见过礼后,冯妈妈忍不住道,“花将军爱惜芸娘你与花少爷的感情,特意托了镇府使大人向府尹大人求情,府尹大人已经准了芸娘你的脱籍手续。忠伯此来便是和教坊孙主事来为你办手续的。”

芸娘听了此言,只觉喜从天降,不敢置信,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旁孙主事心知这女人突然得脱乐籍,心里想是欢喜的紧,也体量芸娘,在一旁道:“原本芸娘你的乐籍是不能脱的,此次镇府使大人求情,花将军那里也出了许多力气,这才办妥了手续,这里是你的脱籍文书,你且收好吧,今后凭此文书可在寻甸府中落户,你可想好了要落在哪里吗?”

芸娘接过文书,紧紧握在手中,生怕这文书会不翼而飞,心中只想到自己可以离开这烟花之地了,一时却也不知今后该如何生活。

旁边忠伯也道,“芸姑娘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不妨来找小老儿。”

这边孙主事事情办完了,这就作势要起身告辞,忠伯忙取出两封银子,分别递给了孙主事和冯妈妈。

孙主事略略推辞,便盛情难却的收下银子,真的告辞而去了。

冯妈妈却无论如何不肯收下,只道:“我和芸娘情同母女,芸娘能有好归宿,我欢喜的不得了。何况芸娘并不是寻常私妓,花将军既能走通了手续,就是正式脱了官妓的身份。老妇我也没能帮上半点忙,这银子是万万不能收的。”

那边忠伯想着姐儿爱俏,老鸨爱财生怕冯妈妈最后刁难,说道“这些年,芸姑娘承蒙冯妈妈照顾,我也替我家老爷感谢您。这几天云芸姑娘还要在城里找个落脚地方,还请冯妈妈多多照顾。” ]

忠伯说完,也不等冯妈妈推辞,将银子放在桌上,又对芸娘道,“这些天想比芸姑娘还有许多用人之处,明儿我们家少爷也到凤梧楼来帮忙。芸姑娘有什么要办的事可以遣他来做。”

芸娘听了,忙道不敢。忠伯又道,“今日天已晚了,两位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多叨扰了。”说罢就起身离了凤梧楼。;'

待忠伯离去,冯妈妈又牵着芸娘手坐下,也不说话,只上下打量这芸娘,直盯得芸娘腮红满面,这才开口道:“女儿你老实说,你是怎样勾搭上花少爷的?逼得他老子拼了老命也要帮你脱籍?”

听了冯妈妈的言语,芸娘心知妈妈误会自己了,骚的脸儿愈加红了,忙解释道,“奴与那花公子是清清白白的,每日里花公子来奴这里也不涉云雨,只是弄些琴棋书画的玩意。况那花公子年纪还小,尚不同人事。”

冯妈妈只是不信,撇嘴到道:“哪有猫儿不贪腥的,况他们这些官宦子弟,自由发育的好的,小小年纪弄得身体亏空的也不是少数。”

芸娘本想解释些什么,但想起那日花公子女装时第一次泻了肾水,倒确实长大了,一时之间愣愣的,也没来得及解释些什么。

丫鬟杏儿倒是在一旁帮腔到,道:“许是花公子羡慕我们小姐的才情也说不定。”

冯妈妈听了,笑叱道:“才情顶个屁吃,到最后还不是贪念你们的身子。不管怎么说,能逼到他老子卖命帮女儿你赎身,也算是痴情至极了。女儿你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莫要让他飞出你的手掌心。” g'}"    芸娘听了此话,也不知如何接口,便问道,“妈妈屡次提及花将军卖命的事儿,不知中间有何隐情?”

冯妈妈道,“适才只顾道喜,到忘了与你交代。之前孙管事略略与我提了,我知的也是大概,回头你见了花公子,自去问他吧。大概是说,花少爷为了你,闹到他父亲那里去了,说非你不娶。要是没有你就终身不娶,让花家绝后。花百户自己又没办法帮你脱了乐籍,只能向镇府使大人求情,接了一九死一生的活儿,这才换来镇府使大人的帮忙。”

芸娘并不知晓花百户与自己祖父的关系,只道花公子确实对自己用情极深。又想起今天求取的签条,突然意识到自家前程莫不应在此处。于是拿出签来,分与冯妈妈一起看了。

冯妈妈接过条子,思索道,“必是如此了,你看这兰芳秋菊可不是应着花儿了么。看来这是天着我儿该有此良缘了。且这末一句阴长阳消百事亭,只怕说将来花少爷也是个惧内的,女儿你若是真能与花家成百年好合,也是极好的。”

芸娘乃是贤惠的,听了此时倒也不甚开心,只道“男儿只在四方,惧内又有什么出息,我也不求掌管一家,只盼能平平安安就好。”

一旁杏儿插嘴道:“姑娘你还没嫁过去,就开始帮衬姑爷了,这花公子不知前世修了何等福缘,今世能遇到姑娘你呢。”

芸娘听了这缘字,触及心头惦记的“不是姻缘也是缘”的事儿,心中不知如何排解,又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只向杏儿叱道:“要你多嘴”

旁边冯妈妈又道:“你这离了凤梧楼,后面是打算直接搬去花家,还是另寻他处?”

芸娘哪里知道,冯妈妈于是建议道,“各有各的好,按说若是能办到一起的话,你与花公子的感情必是一日千里,这姻缘也是水到渠成。只是若真如你说两人清清白白的,还是留下些婚前的好名声对你去了他们家以后跟好。”芸娘忙插嘴道,“清白的,奴是清白的。”

冯妈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芸娘,显是不信的,又接着道“如此的话,最好能找一立着花家不远的,独门独户的小院,既能保证清誉,又便于两家来往。明天不是花公子也要来帮忙么,你们俩商量着办吧”。

想了一想,冯妈妈又道,“出去以后,不像院子里有人可用,必要一体己人儿在身边。你与杏儿在一起也多年了,情同姐妹,用的也熟了。杏儿又是私籍,我一发儿帮个忙,赶明儿,我把杏儿的卖身契一并交给你,全了你们姐妹的情谊。”

又拿了忠伯留下的银子,交给芸娘,道“这银子算花家的聘礼,我就当彩礼一并给你了。你回头买房置屋也用的上。”

芸娘推辞不过,况且离了这烟花之地,不能坐吃山空,却也用的上,便不在推辞。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终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景廉果然来凤梧楼寻芸娘了。芸娘在自己屋子里见了景廉,只见景廉额头绑着抹带,应是遮着前日剪的刘海,不由想起当日之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公子。

往常一样公子见了芸娘盯着自己额头,也知芸娘所笑何事,想着那日在这屋子里的高潮,心中一荡,有些恼怒芸娘的调笑,拿眼白了小姐一眼。只这表情在小姐眼中就更显妩媚了。

芸娘并没有似往常一般,在领着景廉厅中坐下,而是带着景廉进了里屋,在厢床一旁坐下说话。一来是因为杏儿正在收拾搬家的东西,厅中大大小小堆了七八个箱子,不是谈话的地方;二来昨日里冯妈妈也暗示了芸娘能脱乐籍的原因,芸娘也想着花公子心地善良,虽然小了自己三四岁,却也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二人坐下后,芸娘感谢了公子帮忙赎身之事,只是景廉其实也不知自己父亲找了个逼婚这样的由头来帮芸娘脱身,加上确实情窦才开,不免就将小姐托付终身的暗示给扔到水里一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了。

芸娘不知锦廉准信,也不好做的太过明显,反倒显得自家太过轻贱了,只好慢慢拉拢感情。

只是两人之前相处,一个是出卖自己色艺的,一个是情窦未开的毛头小伙,只在琴棋书画上打转,自然没有任何障碍。

现下小姐心里想知道公子打算如何安排自己,公子上次受了小姐启蒙,也有了爱慕女色得想法,有些话反倒期期艾艾起来,不知从何说起。

旁边杏儿收拾完要搬家的物件后,见二人毫无进展,在一旁忍不住点破道,“花公子,你帮我家姑娘脱籍,我们俱是感激的,我就问你一句,你打算如何安排我家姑娘?”

花景廉听了这话,心中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答道,“我如何敢当得起安排芸娘姐姐得,芸娘姐姐自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一旁芸娘听了景廉的答复,以为公子打算拒绝自己,脸上黯黯。杏儿闻言大怒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家姑娘不清白了,我家姑娘虽然被贬乐籍,却是洁身自好的,如何配不上你了。”

花景廉见二人心情大坏,也是战战兢兢,连忙站起身来,解释道“芸娘姐姐乃是忠良之后,便是我父亲也是几位敬重的。况我也知道姐姐素来出污泥而不染,如何敢有轻视之心。实在是此次帮忙乃是我父亲直接出手,也未曾交代什么,我也不敢轻易越俎代庖,姐姐见谅则个”

杏儿听了,还想继续追问,孙管事那边会传来你非小姐不娶的传言。一旁芸娘听了此言,依然回悲转喜,又有些害羞,生怕杏儿说出更多让人害羞的言语,忙拦住了杏儿,又温言道,“那我们还是等到你父亲回来以后再商量吧。”芸娘本意是说等景廉父亲回来以后商量二人婚事,景廉却是意会错了,以为只是寻常日常之事,连应道“是是”

三人说开之后,芸娘又道,“如此一来,我和杏儿姐妹二人这段时间需要寻个住处,不知公子有什么建议吗?”

景廉见芸娘心情甚好,言语间也放开了说道,“不敢当芸娘姐姐公子之称,以我们两家的关系,姐姐叫我景廉就好。”

芸娘见景廉如此说,误会景廉认了二人的亲事,有些害羞道“嗯,那廉弟以后呼我本名巧芸就好。”顿了顿,又道,“廉弟以为我们选哪里安顿下来合适?”  

景廉见杨巧芸腮上绯红,眼角蕴含笑意,看得已然呆了,听了芸娘再次询问,忙回道,“如巧芸姐不嫌弃,可以住在我家,我家还算宽敞。”

杨巧芸摇了摇头,道“我二人又未成亲,长期住在廉弟你家也不是事。”言下之意就是,二人赶紧成亲就好了。

景廉听了巧芸不同意,也知自己提议有些不合适,又道“前些日子,忠伯已在我家所在巷子旁边寻了一间两进的宅子可以租下来,若是价钱合适,主人也愿意出让。宅子不算大,也长期没人住了,不过宅子本身还算干净,收拾收拾便能住了。而且这宅子离我家不远,巧芸姐若是住在那里,平日里,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杨巧芸听景廉帮自己事先考虑了这么多事,心下已然十分开心,又听了这宅子能与廉弟家离得近心下已然愿意了八九分,便道“多谢廉弟思虑周全,如此,咱们约上中人看看宅子,合适的话便买下了吧。”

景廉见能帮上巧芸姐,心中也是十分高兴,忙起身告辞道,“我这就去约中人,有消息便来通知巧芸姐”

杨巧芸并着杏儿将景廉送出凤梧楼,叮嘱道“路上小心,切要平平安安的。”半晌之后,便有消息传来,让午后在景廉家门口回合。

用过了午饭和,杨巧芸二人来了景廉家,敲了敲门环,景廉便来开门。其时中人尚未到,景廉便请小姐二人到自己屋子里坐坐。

几人穿过厅堂,径直来到二楼景廉屋子里。一进屋子,巧芸主仆二人便见景廉床头整齐叠放着一套女装,正是前日里景廉穿过的。主仆二人相顾莞尔一笑,景廉本是挺无奈的,只是想起当日晚间自己脱险以后竟然不知羞耻自渎了一次,更加羞臊不已。

景廉原不知自己启蒙阶段便有如此刺激,早已在自己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得印记了。

正说笑间,忠伯在外面传话,说中人已然来了。几人纷纷出门下楼,在大门外见了中人,一同前往事先说好的宅子去了。

那宅子确实离花宅不远,就在一个巷子的两头,几人走了不到半刻钟,便到了地头。

大门位于东南角,中人打开挂在大门上的铜锁,几人推门进了大门,面对的是门内的照壁。从照壁的前面向西一拐就来到狭长的前院,前院的南面是两间倒座房,面朝北面,后墙背对胡同。

前院和内院之间用一道墙分隔,墙正中设置垂花门。进了垂花门就看到院子北面两层的正房,正房的两侧分别设置东耳房、西耳房,院子的两侧还有东西耳房。最难得的是院子里还有一口井,杨巧芸很是喜欢,心道:“若是备足了吃食,当真可以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当下就和景廉商量要买下这个宅子。

见巧芸如此满意,几人便与中人商议好了,又讨价还价把价钱砍到了150两银钱,当即付了30两作为定钱,约定明日一早去衙门里交割房契。

第二日一早景廉带着早餐来到新买的宅子时,巧芸与杏儿已经雇了马车将收拾好的箱子运到了新宅子里了。

几人用过早饭后,留下了杏儿在院中不知新家,巧芸和景廉一同前往衙门交割房契。再给小吏塞了一些铜钱后,这新宅子的屋主就登记为杨巧芸了。杨巧芸在这几日之内就从一个下九流的官姬变成了有家有业的清白儿女,心中不知有多高兴了,瞅着身边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也觉得挺好的,一路上牵着景廉的手蹦蹦跳跳的回新宅子。

等到了门口,见杏儿还在打扫院子,景廉自告奋勇要帮巧芸收拾房间。巧芸也想多和景廉相处,想着景廉也还小,就没有让景廉做什么重活,只让景廉帮忙把箱子里的衣服帮忙搬进里屋。

景廉力气不大,无论如何也抬不动箱子,只好拖着箱子往里屋走。箱子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杏儿正在院子里打扫,被这声音吓到了,娇嗔道:“难听死了,少爷你不要拖箱子,放着一会儿婢子来收拾。”。

景廉有些不好意思,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又觉无所事事,想了想,把院子里的箱子打开,准备箱子直接一点点的把芸娘主仆二人的衣服抱进里屋。

怎知之前几日的女装对景廉影响实在太大,平日还不觉得,真抱起巧芸等人的衣物,那柔顺的丝绸从景廉小臂轻轻拂过,鼻子里闻着衣物上似有似无的清香,景廉一下子就会想起那日里,巧芸给自己换装时的情景,下身就起来了一个小帐篷。

景廉顿时手脚就没地方放了,想着把手上的衣物抱低一点,好遮挡一二,哪知随着自己往屋里走,这衣物正好在自己丹田下方反复磨蹭,反而愈加兴奋起来。

景廉只好撅起屁股,让前面空间略大些,不要那么逼仄。这下奇怪的走路姿势立刻叫巧芸见了。巧芸不知缘由,奇怪的问道“景廉弟弟,这是怎么了?”

景廉本就觉得尴尬,此刻被巧芸姐姐发觉,愈发不好意思了,脸上通红的嗫嚅道,“没,没什么。”

芸娘见景廉脸上通红,说话也不利索,害怕这弟弟这两天帮自己忙,操劳了身体,落下些毛病,伸手摸了摸景廉额头。景廉顿时脸上发烫,只觉脸上发烫,心儿扑通扑通跳到嗓子眼里了。 U1`"   芸娘摸着景廉,觉得也没什么大毛病,心里放心了许多,伸手接过了景廉手中的衣物,温言问道,“景廉弟弟,你这是怎么了?”才一开口,就见景廉下身的小帐篷隆起,顿时明白了什么,立刻闭口不语,只笑着望向景廉。

景廉本不欲说这丢人之事,只是被芸娘揭露了,又见芸娘亲切,未曾斥责,一时冲动,竟然将自己的情况合盘端出,苦笑道“不知怎地,帮姐姐搬衣服之时,一时想起那日在姐姐房中换衣服时的情景,便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5@'   上回芸娘事急从权,又兼着在那勾栏院里,本无多少禁忌,才帮景廉动手解决。此刻已然从良,虽然知道自己多半还是会嫁给景廉弟弟,但心态竟然就是未出门的闺女,绝不想在嫁人前帮景廉动手了。 

于是对景廉说,不如我传你观音心经,平复心情。景廉虽然难受,却也不好逼再让巧芸帮忙芸娘,只好跟着巧芸颂念佛经,等念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时,居然真的平复下来了。于是顺势与巧芸一起诵经完成,最后又三颂南无观世音菩萨。

可怜巧芸之前虽然身在乐籍,也学了些伺候人的活计,其实也未通人事,以为念经有助于平复欲望,却不晓得这只是时间到了,自然消退罢了。巧芸并不晓得此事堵不如疏,更何况前次的事也是景廉的第一次,以后世欧罗巴大学问家弗洛伊德的说法“不正确的性启蒙乃是成人怪诞性癖的起点”(杜撰)来看,这也许就是景廉命运的起点。

这会儿杏儿也打扫累了,进屋倒了两杯水先递给了公子和小姐,又自己倒了碗凉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几人闲聊了几句,景廉见二人俱是累了,自己在这里又帮不上忙,刚才又出了那事,呆在这里就有些尴尬了,于是起身告辞。巧芸见景廉确实不想呆在这里,也没多挽留。.

当日晚间,景廉准备收拾自己房间,这才看到上次收拾好的女装尚未还给巧芸,拿起一见内衣,睹物思人,不由想起当日情景。

也因着今日午后,虽然靠着诵经压下了欲望,可这年轻人,本来肾水就旺,不得正确宣泄,一时间又波涛泛滥起来。

景廉又不知其他方法,虽知如此不该,可是忆起那日在凤梧楼的高潮实在忍耐不住。想到动情处,花景廉又想象自己是初雪,将收拾好的女衣重又翻出,一件件的穿到身上,虽不会梳复杂的宫髻,却还是又照着杏儿的模样梳了个双垂髻,插上自己平常用的木簪子,又取来写对联的红纸撕了小块在脸上蹭蹭充做胭脂,又用双唇抿了抿红纸算是涂了口红。

景廉即已化妆完毕,站起身来学着芸娘的身形在屋内迈起了小碎步,待到门前,双手叠与身侧,身体微倾,膝盖微蹲了蹲,樱唇轻启,道了声:“公子万福”,只觉自己身子微颤,一道热流从头顶百会穴一直流到了下阴尾闾穴。脚下一软,白眼一翻,微微失了神志,靠在了门边,胸脯上下喘着粗气。

花景廉歇了片刻,神智略清醒后,有些兴奋,又有些后悔,学着巧芸,双手合十,颂念了一遍般若波罗蜜心经,心中忏悔道“弟子今日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罪障皆忏悔。”

等平复了心情,景廉换下了衣裳,将亵裤洗了,又打了些热水沐浴更衣不提。

转过天来,花景廉用过早饭,因为额前刘海只能靠发带遮掩,怕被同学们看出来丢人,不欲上学,因此央着忠伯帮忙请假。

老仆忠伯收拾收拾便去私塾替花景廉请假去了。

景廉在家中闲来无事,重新洗过的巧芸的女装也还未晾干,没什么理由去探望巧芸,只在家里发呆,又有些想起父亲来了,因此又想到父亲留下的功法,因此练了会儿洗髓经与乾坤大挪移当做打磨时间。

洗髓经景廉是练得熟的,搬运了几周天内力,虽然顺畅,也能感受到内力在体内流动,但说要怎样借助这内力做些什么,却还似从前一般无甚头绪。

练得烦了,又试着练起乾坤大挪移起来,却依然是进展神速,只一会儿功夫就已将第二层练到十根手指有丝丝冷气冒出了。本想接着练将下去,想到经文中走火入魔的提醒又停了下来。

若是寻常武者得了绝顶武功必然日夜不休直到无以为继,只是花景廉对武功却是无甚想法,因此放下也就放下了。

花锦廉又闲坐了会,实在有些无聊,于是到书房寻了几本闲书消磨时间。可是花景廉学文资质当真是好,平日里这些书又都是看过的,背都背下来了,此刻翻看起来也甚是无聊。欲到书店里寻些新书,想起自己的眉毛与刘海又把这念头放下了。

花景廉又待寻些书来看,怎奈自家的寻常书本俱已翻遍,又想起自己父亲提及的建文所传《诸葛八阵图》,于是又寻了仔细品读起来。

八阵图开篇即是老杜的八阵图古诗,诗云: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

江流石不转,遣恨失吞吴。

显然此书并非诸葛亲传,当是后人假借诸葛的名号杜撰的。只是这书既得当朝军师刘伯温与建文帝如此看重,还是有许多独到之处的。

书中并不是只记载了八阵图一种阵法,而是从一字长蛇阵开始讲起,将武将应知的队伍训练,士兵要求,后勤补给,地形因素,天象影响和着阵法调度详细的讲解了一番,然后又将这些阵法,分门别类总结为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另外还有用以射击的“云阵”,围敌的“赢渭阵”,奇袭的“阖燧阵”,讲述不同阵法战场应用原理与转换原则。

书中最后一章才是全书精华“诸葛八阵图”,这八阵图并非如演义上所说,用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 S5    按书中记载,八阵图实是诸葛先生推前人演兵法总结出来的。

图分九幅,一幅八阵正图乃是总纲,乃其他阵图之母,其它八幅为八个阵式,即: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俱不脱正图樊篱。每图旁附有文字说明,详细介绍了每个阵式在特殊环境下进攻退守的战术应用。

这八阵图之变化奥妙无穷,若无书中前面篇幅所述阵法做引子,实难理解。饶是以花景廉的资质,读到此处,已然有些头昏脑胀了,只能囫囵吞枣的背诵了,再想深究其意那是绝无可能。

景廉把《诸葛八阵图》翻到最后,看到呈太子御览,太子太保杨应能恭录。原来这书竟是当年杨应能手抄给建文帝的。

因为和杨巧芸有关,景廉有心把书拿去与巧芸姐分享,又觉得暴露自己父亲与建文帝的关系不太妥当,只好有压下了心中想法,想着和忠伯商量一番再做打算。

等到忠伯回来以后,景廉把自己在书中的发现告诉了忠伯,又把自己的想法与忠伯说了。

忠伯却不是很赞同,认为当下还不知杨巧芸的心性,之前老爷帮杨巧芸出面脱籍,已然冒了风险。现在老爷一人在敌营卧底,家中一切求问为好,不能冒险让旁人知道老爷与建文帝的关系。

景廉听了,也知有道理,只好作罢。又害怕自己见了巧芸,又会起那下流想法,也不敢去见巧芸。

又过了几日,巧芸见这几日景廉都未曾来自己家中,也不知这花家到底打算怎么安排自己,心下有些想试探景廉,于是遣了杏儿来请景廉过府一叙,共同庆祝新家乔迁之喜。

正好忠伯外出买菜去了,景廉自己独自接待的杏儿。听了杏儿的邀请,景廉也确实有些想念巧芸了,有这样正当的理由,正好前去,于是答应了杏儿,明日一早便登门拜访,并请杏儿将自己之前借穿的一套女装先行带回去。

等杏儿得了准信开心的回去以后,景廉又在家中寻找合适登门祝贺的礼物。可是在家中寻遍了,也没找着合适的物件当做礼物。于是咬咬牙,帮上发带,出门去寻礼物了。最后景廉买了几斤糖果蜜饯,用彩纸包了;又买了些上好的胭脂水粉,用雕花木盒盛上;又和花店老板约好,请小伙计明日辰时准送到杨家宅子门口。

忙完这一切,景廉这才安心返回家中,此时忠伯已经会来了。景廉满心开心的告诉忠伯明日去杨巧芸家做客,中午不回来吃饭了。5   忠伯也知道自家与杨家的渊源,这次也算是救杨巧芸脱离苦海了。看着样子,杨巧芸是有报恩的心思,就不知杨巧芸在勾栏之地呆了这么久,心性如何。当下也交代给景廉,道:“你父亲心里也念着杨应能毕竟是忠臣,不能让忠臣无后,也存了救杨家后人的心思。因此当日接了镇府使的重任时,老爷便借故说你迷恋杨巧芸,非她不娶,自己接了这危险的任务,花家不能无后,请镇府使出面帮忙替杨巧芸脱籍。”

花景廉听到父亲接了一个极危险的任务,顿时便担心了起来,询问忠伯父亲到底做什么去了。

忠伯知道景廉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愿他瞎担心,安慰他道:“你父亲武功也算高强,寻常人也威胁不到他,你也不必太挂在心上。倒是刁家那刁百户与你父亲一起去执行任务,只怕他倒会拖些后腿。就算你父亲任务不能成功,必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这个你切放心。”

其实,景廉对自己父亲武功到底多高,其实是不太清楚的,不过儿子素来是仰慕父亲的,听了忠伯这番话,心中到底还是不那么担心了。

忠伯交代了杨巧芸脱籍的缘由后,接着道“我观这杨巧芸似乎是想和你勾连关系,应是知晓了她能脱籍的缘由,按说她家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那长相,那才情配咱们家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她毕竟在烟花地里呆了那么多年,不知是否会养成什么坏习惯。少爷你和她们交往,还是要留个心眼,注意观察。不过也不要轻易拒绝,若是心性真的不错,等老爷回来想必也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I8`

景廉听了忠伯这番言语,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回想这几日巧芸姐姐的言行,莫不暗示着些什么,忠伯这番话看来倒是确凿无疑了。想到巧芸姐姐这般天仙似的人物今后就是自己妻子,两人终日里弹琴论诗写书作画的日子好比快活,心中不由的痴了。

第二日,景廉拿着礼物准时来到杨家门口,杏儿早就在大门口候着了。景廉把礼物递给杏儿,正说话间,小伙计也把两盆百合花送了过来。

景廉招呼着伙计把花儿搬进了里院,搁在影壁墙下。杏儿此时已经将景廉带来的包裹放在了里屋,出来递了几个铜板给了伙计喝茶,伙计便告辞离开了。

景廉这才注意到院子已经打扫的非常整洁了,院中一口大缸盛满了水,水里还养了几尾小金鱼,平时可以观赏,有事时还可以防火。

杏儿见景廉还在欣赏打扫过的院子,催促景廉道,“公子不忙看了,小姐还在屋中等着能,待会儿,请我家小姐带你看看屋子收拾的怎么样吧。”俨然一副把景廉当自己人的样子。

两人进到正屋,杨巧芸已经盛装打扮站在屋里等着了,见景廉进来了,一个标标准准的万福,道,“问景廉弟弟安”。唬得景廉忙不迭作揖道,“还礼还礼”,等直起了身子,忙又道“姐姐今日如何这般多礼数,若是如此,弟弟今后便不敢多来了”

杨巧芸不好开口,杏儿在一旁帮腔道“这几日也没见你多来,若不是我家小姐相邀,也不知你几时能想着来见我家小姐。”

若是之前听着杏儿这番话,景廉只当是随口调笑。可是经过昨日忠伯点拨之后,景廉再听杏儿这话,怎么都觉得这杏儿是在替巧芸撒娇,笑着回道,“是弟弟的不是,小弟以后必然每日晨省暮看”。这是有些调笑了,晨省暮看原是说孝顺父母,简直在说我把你当老娘一般看顾了。

拗口的话儿杏儿不知,巧芸却是知道的。当时就绯红上脸,心中倒也并不恼怒,反而有些欣喜,这呆头鹅今天倒是开了窍了,当下就要把杏儿赶了出去,道“杏儿,你快去准备午饭,今日里咱们留景廉弟弟在这一齐用膳”。

杏儿也是知道好歹的,当下推出了房门,留下二人在房内独自相处。

巧芸见景廉依旧站在桌前,便拉着景廉的衣袖,一同坐下。刚才杏儿在屋里时,景廉还能大方的与巧芸开玩笑,此刻两人独处屋中,反倒紧张起来,只偷偷的拿眼去瞟巧芸,只觉这姐姐今日特别文静,也不多话,只低头等着自己说话。看着巧芸姐今日梳了一个宫髻,洁白的后颈上清晰可见的寒毛散射这窗口射来的阳光,显得圣洁无比。嘴中居然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巧芸等了半天也不见景廉开口,抬头望向景廉。景廉以为自己偷看姐姐被发现了,赶忙移开眼神。这动作被巧芸见了,觉得小弟愈加可爱。只是这样下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巧芸决定还是自己主动一些,于是开口道,“前些日子承蒙弟弟你帮忙,我还没谢过你。今日特地邀请弟弟来我家,我带你看看。”

巧芸领着花景廉上了二楼阁楼,这里正是主仆二人起居的地方。按说这闺房寻常男子是决不能轻易进来的,这也就是巧芸在表露心迹了。

景廉随着巧芸走进那阁楼,环顾四周,座椅虽然用的不是什么名贵木头,但细致雕刻的花纹,处处还是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竹窗边,那杉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不知怎地宣纸上的画还没画完,只有一只鸳鸯孤零零的呆在水面上。

景廉见了心知巧芸姐有些自怜身世,心中也是怜惜,当即取了笔来,用赭石朱砂调了颜色,在旁边又添了一只雄鸳鸯。这只鸳鸯只围绕在之前的雌鸳鸯身前游动,显得极为关心对方。景廉画完鸳鸯以后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又取了小白云笔在右上角用小楷提了两句诗:“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巧芸见了题诗脸一下就红了。原来巧芸也是家学渊源,晓得这诗的出处。原来这是司马相如《凤求凰》里的句子,这联诗句的上一联是“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说的是闺房之中有位美丽的淑女,可惜没有居住在我东墙边上”。而下一句“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就更明显了,直接就是在问能不能答应嫁给我呢,慰藉我徘徊忐忑的心事了。

得了景廉的暗示,巧芸心中焦虑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许多。看完闺房,二人有打算看一下院子。1 J"

准备下楼时,二人手臂互相蹭了一下,若是平时,巧芸可能会躲开或者让一下,可是此刻巧芸只觉二人虽然什么都没有说,甚至眼神都不需要,但能感应到彼此情正在浓处。手上便仿佛有磁魔力一样,触碰到景廉的手时,便紧紧握住,再不放松。 d5    景廉手上被牵住时,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之前几次高潮相比,没有那么激烈,但却更加绵长。当下根本不敢看他什么表情,已经忘记要说什么,腿开始颤抖,只感到自己很紧张。

巧芸既然已经主动牵了手,也不在遮遮掩掩,头凑到景廉耳边,笑颜如花的说道,“景廉弟弟,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景廉本就对巧芸有好感,此刻巧芸赤裸裸的进攻实在是抵挡不住,差点就脱口而出给出肯定回答,好在还是记得忠伯得叮嘱,要多观察一下,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饶是如此,也是脸憋的通红,含含糊糊的应了声“嗯”

虽然没能得到最满意的答复,但毕竟也是一个进展,巧芸也不气馁,抱着景廉的胳膊一起下楼来到院子里。西厢房有两个小房间,一个是杂物间存放了日常吃食和柴火等物件,另一个是厨房。此刻杏儿正在厨房里准备中饭。巧芸也不愿杏儿来打扰自己和景廉二人刚培养起来的气氛,转身带着景廉转向东厢房。东厢房同样拆成了两个小房间,一个是日用杂物间,另一个被摆置成佛堂。屋子正中拜访着一个两层佛龛,上面一层供奉着一个高两尺的观音菩萨像,下面一层摆放祖父杨应能的牌位。 H(;"原来杨家后代以为自己家主与建文帝一同葬身于那场大火,并不知道自己家主当年随建文帝暗自逃脱。或者说即使知道家主虽然还在世也得装作已经去世的样子。

佛龛前摆了一个案台。案台正中摆放着一个石香炉,左右两次各点了一个长明灯。

案前面又有两个蒲团,有使用过的痕迹,很明显巧芸主仆二人是常来拜一拜的。

景廉作为晚辈,也从巧芸手中接过了三炷香,在一旁长明灯上点燃了,又拜了三拜,将香供在了香炉中。

一旁巧芸也点了三炷香,跪在拜了三拜,蒲团上祷告:“爷爷,您在天之灵保佑,孙女巧芸今日得花家父子搭救,得脱乐籍,不辱家门。请祖父保佑孙女得托良人,延续我杨家清白家风。”完了也不着急起身,复又拜了三拜,再颂道:“观音菩萨慈悲,保佑信女脱离苦海,信女感念菩萨恩德,今后每日必颂大士大名,弘扬大士佛法。”颂完祝词,又拜了三拜,这才起身上香。

景廉这会儿已经牵起了巧芸玉手,一同出了佛堂,边走边好奇道:“巧芸姐姐,我还不知道你是信菩萨的,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拜菩萨?”

巧芸心下高兴,笑着回答道:“我祖父学通释儒,我自幼也通晓些佛经。自从家中遭了变故,菩萨给了我很多指引。”

景廉也是博览群书,顺便也问道,“咱们云南这地方,地处中原、缅甸、西藏交界,密宗,大乘,小乘佛教皆有流传,不知巧芸姐你尊的是那一派经意?”

巧芸见景廉也通佛教流传,有心多与景廉交流:“我主修的便是前日里教你念的观音心经,又叫波若波罗密多心经,乃是大乘教派禅宗得重要心法之一。”

“本地密宗流传不广,元朝以前只有南诏国传来的上座部小乘佛教。本朝自沐王爷镇守云南后,大乘佛教逐渐流行,小乘佛教逐渐式微,只在大理一带还有影响。况且上座部佛教有些歧视我们女人,观音像都还是男士造型。”

景廉听了这奇闻趣事,也颇感好奇,询问“这观音像还有男女的区别吗?”

巧芸倒也知道些缘由,道“我祖父以前和我说过,唐以前观音菩萨造像以伟丈夫居多,但菩萨救苦救难,法相众多,也有女性法相。唐以后,为与道教争夺信众,融入华夏家庭理念,渐渐便有男身女相的造型。到武则天称帝时,自称弥勒降世,为了迎合女帝,观音菩萨便质变为饱满妩媚世俗化的“女观音”了。”

景廉虽然读书颇多,似这等积年老儒多年考据才有的学识那是不可能有的,确实倾佩道,“巧芸姐,你祖父杨大人确实学究天人,可惜我没这福分聆听问他的教诲啊。”

正闲聊间,杏儿已经准备好午饭,其实杏儿以前也不用自己做饭,桌上虽然摆了不少菜品,但实际是杏儿自己做的只有清炒枸杞叶和爆炒牛肝菌,剩下的烧鸭和元宝蹄是从酒楼定的;餐前甜品杏儿倒是会做,但才搬家,也没有时间准备,也是用现成的果仁、核桃、白砂糖和面粉制成雪片糕,盛在盘子里。主食乃是云南常见的烧饵块;饭后甜汤准备的是冰糖银耳羹。Z

景廉一家并不是云南本地人,对于云南常见的菌类平时甚少食用。今日尝了爆炒后的牛肝菌,只觉脆韧滑嫩,滋味浓厚,菌香、蒜香扑鼻而来,混着猪油的醇厚,直入脏腑,让人赞不绝口,于是向杏儿询问菜肴烹饪方法。

杏儿得了景廉的夸赞,也很是高兴,解释道,“牛肝菌有很多种,奴婢今日选用的是见手青。此物最是美味,不需加入其他食材,自然鲜香脆嫩。只是这见手青略有毒性,须得切的薄薄的,用高温爆炒,务必熟透,方可消除毒性。”

景廉听闻有些毒性,心中便有些怕了,杏儿忙又解释道,“咱们云南本地人每日里时常使用此物,都是知道如何消除毒性的,公子不必害怕。况且这见手青毒性不强,纵然不经处理,常见也就是致人腹泻,最多也就是引人产生幻觉,这些情况睡上一觉自然就好。有些有癖好的人还故意追求那奇幻景象。”

景廉听了杏儿解释,这才安心,心中不免对杏儿描述的奇幻景象不免有些好奇。不过杏儿毕竟是当地人,对这见手青处理的确实是及其妥当的,景廉终究没啥异常反应。

这顿饭虽然不是非常丰盛,却是几人第一次在自己家中聚餐,大伙儿吃的特别温馨。

用完午饭,杏儿自去收拾碗筷了,这边巧芸对景廉说,“姐姐我自幼也是诗书传家,只是家门不幸,流落教坊。自认自己也是意志坚定,洁身自好。”

景廉不知巧芸想说什么,见巧芸盯着自己,仿佛不想错过自己的任何表情,当下也正襟危坐,附和道,“我素来知道巧芸姐志向高远,出污泥而不染的。”

巧芸见景廉认可自己,语气坚定,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姐姐自幼也是读了女诫的,虽然这些年没能反复诵读,最基本的要求还是能做到的。这番能得景廉弟你父子二人援手,得脱乐籍,我也是立志洁身自好,做个好人家的女儿。今你又帮我寻了这幽静的院子,我当恪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的事情还望景廉弟弟多多帮衬了。”

景廉再木讷,也知巧芸这就是在托付自身了,当下站起身来,道“小弟必不负姐姐。”

巧芸又道,“还有一事,要请弟弟帮忙。”

景廉道,“不敢当请,姐姐但又所托,弟弟无有不应。”

巧芸见景廉说的严肃,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姐姐虽然自幼也读了女诫,但也有些年头了,许多内容记不得了,我想寻些女人们的读物,姐姐我也好照着先贤们的要求行事。杏儿识字不多,我想请弟弟帮我找些典籍回来。”

景廉自然一口答应了,又聊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不好再逗留,便起身告辞了。

待到了家中,和忠伯说了今日之事。忠伯也感叹,“不愧是杨大人的孙女,知书达礼,最难得的是这份志气,若你父亲回来,必然也是极中意的。”

晚间,景廉将前些年父亲收来的女诫翻了出来,拿回自己屋里,坐到桌前慢慢翻阅起来。

为了能与巧芸姐能有交流,花景廉此番读女诫已非单独背诵,而是与自己所背各类正史野史中的贞妇烈女事迹一并复习。学了片刻,颇有些触类旁通。心中对这些先辈颇为敬佩,不由的将自己代入此中,幻想若是自己该当如何。只是有些地方读来读去还是有些典故不太理解,临睡前心中还想着再找些典籍来对照。

第二日一早花景廉便想着去平日里常去的书铺里替巧芸寻些书来。于是取了头巾将刘海与柳眉裹了,又拿了些银两出门去了。

待得来到大街上,花景廉反身锁了花府大门,沿着南大街一路向北寻去。花景廉常去的书铺在城里东大街夫子庙边上,与自家私塾相距甚远,此刻倒也不怕同学遇见。

东大街出了寻甸城东门便是迎思桥,因此又名迎思街。书铺在迎思街的一个小巷里,因为书铺在小巷里,小巷因而得名书铺巷。巷口石拱门悬嵌石匾一方,上有“藻丽嫏嬛”四字。巷中又有一石拱门,上书“恒门”,边上立有一方“严禁淫词小说”禁书碑。门柱之上用木刻对联一副“雨粟以来多著述,结绳而后有文章”。

景廉来到书铺,只见书铺书铺上方木匾上用金漆写了几个大字“无涯书铺”,乃是取的“学海无涯苦作舟”之意,又或者是从庄子养生篇“我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而来,端的是无匹的书卷气。

书铺不大,花景廉推开两扇雕刻了孟母教子与孔子相师的木门,还不及张眼相望,只闻得一股只有书籍才有的油墨香气。此时边上夫子庙并未放学,花景廉进了铺子,只觉书铺之中客人甚少。

旁边书铺伙计见了花景廉进了来,立刻上来招呼:“敢问这位小童生要找些什么书?”花景廉不好意思说买女人的书,于是道:“不用招呼,我自会看看”

伙计于是招呼花景廉来到铺子一角:“新书俱在此了,请小童生自取。”花景廉于是上前翻看,却见多是才子佳人类的话本,中间一本封面上写着“葵花旧事”,于是打开随意翻看了一二,只是些奇闻故事,只觉无甚兴趣。

找了一会儿终于又在书架上看到一本《内训》,打开扉页,见是永乐二年徐皇后为教育宫中妇女﹐采辑“古圣先贤”关于女子封建品德的教诲集录而成,内有德行﹑修身﹑慎言﹑谨行﹑勤励﹑节俭﹑警戒﹑积善﹑迁善﹑崇圣训﹑景贤范﹑事父母﹑事君﹑事舅姑﹑奉祭祀﹑母仪﹑睦亲﹑慈幼﹑逮下﹑待外戚等20章。(

景廉看了前言与目录,觉得内容不错,于是取来招了伙计要买此书。伙计记了书名于库房中取了了本新书交于花景廉。

待付钱时,掌柜的看了花景廉所买之书,知道是家中女眷所需,又对花景廉道:“铺子里还有一本《女论语》,传是曹大家(班昭)撰﹐有12章﹕立身﹑学作﹑学礼﹑早起﹑事父母﹑事舅姑﹑事夫﹑训男女﹑营家﹑待客﹑柔和﹑守节。语句均为四言韵文,甚是适合家中女眷研读。学童可要也带一本。”

花景廉听了,问道,“价钱几许,可能便宜些?”。掌柜听了,笑道,“小学童倒会讲价,即如此这两本算做套装本,与你些折扣吧。”

掌柜的于是秤了花景廉递来的散碎银子,又用油纸将书包了并着找回的铜钱递与景廉。 

待花景廉将自家的女诫与新买的两本书带给巧芸,巧芸见了也是极满意,道“甚好,这本女论语还可教杏儿识字。”

就这样,又过了月余,景廉的眉毛与刘海已然长齐,景廉不是去上学就是在巧芸姐家厮混,与巧芸关系也是愈加亲密。

这日回到家中,老仆忠伯正在家中收拾行李。花景廉见了甚是奇怪,忙问原委。

忠伯见是少爷回来了,叹了口气:“今日卫所有些消息,怕不是好事。本想去杨家寻你回来商量,后来想想,事情也还没到生死攸关的地步,我这也只是未雨绸缪了。”

景廉听了半天,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好催问。好在忠伯还是将话题转了回来,道“卫所里你父亲交好的同事今日说卫所里收到飞鸽传书带回来的消息。前日里锦衣卫大军攻打魔教总坛光明顶,本来一切都好,怎知魔教眼见战事不利,退守山顶。刁百户带小队人马打探消息时,中了机关埋伏,下落不明。”

花景廉听了一喜,恨恨道“刁老贼也有今日”,顿了顿,又道“刁老贼陷于敌阵,忠伯为何要收拾行李?”忠叔摇摇头道:“不是,卫所里现在有传言说老爷因与刁百户关系不好,因此上故意将刁百户等人引入陷阱,此刻又失了联系,有叛变之嫌。” y+`);    花景廉怒道:“我父岂是如此之人。”忠伯也到道:“我也知老爷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卫所里确有这样的传言。若让千户听了,不免有些生疑,到时若将少爷请去卫所多有不便。想着你是不是先暂避一二。”

景廉听了,也有些慌张,道“这急切之间,又能避到哪里去呢?”

忠伯倒是心中已有定计,道“我思量过了,有两处可去,一是暂住在杨巧芸家,也不用出城,消息灵敏。坏处是咱家和杨家关系毕竟很多人知道,若是上面逼得急了,杨家也不安全。”

景廉也没个主意,继续问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忠伯又道“老爷临行前曾留的得书信一封,少爷可以去投奔大定府常二爷家。那里离得远,刁家一时半会拿你没什么办法。只是那里毕竟离得远,两边联络甚难。再则,只少爷你一人在外,老奴也不大放心。”

景廉毕竟还小,想着要独自一人投奔他方,心中先就怯了,道“如此还是躲在寻甸城里好些,事情也许还没那么急。只是我平日里取巧芸姐姐家还好,若要整日躲在她家,只怕她们也是不肯的”

忠伯摆摆手,道“不妨,我观杨家巧芸对你有情,何况你父亲与她祖父有旧,若能将你二人婚事定下来,她必是肯的。”

第二日,忠伯与景廉一同拜访杨巧芸。忠伯提出两家结亲之事。巧芸本就愿意的,苦无长辈张罗,听了忠伯的话,当即羞答答的回道,“奴家无长辈在此,一切听从忠伯安排。”

忠伯见巧芸愿意,心中也很满意,示意景廉交换定情信物。景廉当即将夫妻留下的《诸葛八阵图》递给巧芸。

巧芸初见景廉将兵书当做定情信物还有些讶异,待景廉将书翻倒最后一页,更加吃惊。

巧芸小时候经常出没于祖父书房,自是认得自己祖父的花押,也不知景廉弟弟如何会有自家先祖的手书。

花景廉于是将自己父亲讲述的故事说与巧芸听了。景廉本没有什么口才,故事讲的并不吸引人,但毕竟事关巧芸,巧芸倒也听得专心致志。到听说自己祖父与建文帝并未死于当日那场大火,心中也是激动,只呼菩萨保佑。 

待景廉交代完了兵书来历,巧芸心中不由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身世漂泊,喜的是景廉与自家渊源,景廉弟弟确是自己的良缘。

那边忠伯提醒巧芸也交换一件信物,巧芸想了想,转身取了贴身香囊,上绣两只鸳鸯,正是当日和景廉一同绘制的鸳鸯戏水图。

几人商议已定,忠伯便约定说等花父回来以后过门,顺便又说了花家当前的难处,提出要景廉在杨巧芸这里暂避一二。

巧芸本就侠义心肠,这会儿和景廉定了亲,保护自己夫君自是当仁不让。更何况,本来就想和景廉多聚一聚,此时得了这般正当理由,更无拒绝的理由。见事情已安排妥当,忠伯自回去继续打探消息,而景廉就在巧芸这里躲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事态越来越严重。在刁家的鼓动下,已经不再是花文超涉出卖同仁,简直就是背叛锦衣卫。千户不得已,出了命令,要扣押花文超直系亲属,调查事情。结果到了花家,发现花景廉已经避了出去,引得千户震怒,甚至守了城门,准备四处缉捕。

到了晚间,忠伯避开闲人,偷偷来到杨巧芸家商量,景廉听了外面信息,打算出面自首,全了自己父亲的忠义。

忠伯和巧芸纷纷劝住了,道“不可,官字两张口,一旦进了衙门,便身不由己了。” c*

景廉也知自首不是好法子,可既已全城搜捕,躲在巧芸家也不是长久的法子,迟早会被官兵查到当前。

正正犹豫间,巧芸在一旁说道,若是要避出城去,我到有个法子,只是出城之后,不知景廉弟弟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避祸?”

一旁忠伯道,“老爷有个结拜的义弟常二爷在隔壁大定府,老爷临走前,也曾修书一封摆脱这结义兄弟帮忙照顾,若是能出城,你们可以一同前往大定府投奔常家。”' d. r4巧芸神色严肃,摇摇头道,“不是我们,只有景廉弟弟一人。若我们一同走,没人遮掩,反而都走不脱了。”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巧芸解释道,“我这不过故技重施耳,可喜景廉弟弟还未长开,明日把依旧景廉打扮成丫模样,我们二人号称前去城北白衣观音庙还愿,官兵门见我们妇女打扮,相比不会关注。杏儿扮做书童模样,带了景廉弟弟的行李从西门出城,等到了观音庙汇合,景廉弟弟可换回妆来,自向东去大定府。我和杏儿依旧回来,若我和杏儿不回,怕官军核对进出城门的人数时发现不对,景廉弟弟反而走不远了。”

忠伯听了,沉吟了半晌道:“巧芸所言甚是有理。少爷快去改扮起来,免得临时局促。到了明日一早和巧芸侄女一起想办法混出城去吧。”杏儿也在一旁道:“小姐此计甚善。公子迟疑不得了,快快去改扮罢。”

景廉想来想去,也别无他法,欲图避祸,不得不从。

当时巧芸牵了景廉弟弟的手,急急登楼。杏儿也忙忙的跟上楼来。到了卧房,杏儿先向箱笼内取了一套雅净的衣裙出来,景廉仔细一看,依旧是上回的衣衫。

这边巧芸已经与公子除下方巾,宽了海青。了,看了杏儿取来的衣衫,道:“这次出城,攸关性命,不可不慎,里衬的衣裤也须穿戴整齐。”又让杏儿取了女袄女裤,并催促景廉登时更换起来。然后对镜梳妆,将头发解开,分作三把,抹了些香油,拖了后鬓,梳了一个时新云髻,插了一支银簪。巧芸又取了银针要与景廉穿耳,景廉吓得躲在一旁告饶道,“上次扮相,也未曾穿的。”巧芸解释道,“明日乔妆最要紧的,千万不可露出破绽,等以后过些日子,自然就合拢的,不要紧的。”

说罢,巧芸和杏儿二人一人一边用芊芊玉指轻柔景廉耳垂,正揉的景廉眼花耳热之时,把公子的两耳穿了两针,带上耳环。公子惊魂不定,也不觉疼痛之苦。

巧芸又道:“景廉弟弟腮边隐约已有寒毛生长,也要处理。”于是示意杏儿去了根红绳,巧芸将红绳绞成两股,凑向唇上腮边,把汗毛也修削干净了。又给景廉抹了脂粉。

请打扮妥当,请景廉起身转了转,巧芸见别处都好,只着大脚有些惹眼。景廉也觉不妥,问道,“我穿长些裙衫遮住鞋子吧?”

巧芸道,“不妥,不妥。你若还穿男鞋,一来可能被人看见,二则行动举步恐怕看出男子形迹,反为不美。还是取杏儿的弓鞋来穿方为妥当。”

景廉道:“杏儿的弓鞋只得四寸余长,叫我如何好穿?”

巧芸道:“景廉弟弟你不要管,包你好穿就是了。”又对杏儿说道,“取一双你的鞋儿,快去快来。”

不一时,杏儿取了一双四寸余长的元缎花绣弓鞋,一副脚带,一双上宽下窄妇人的凌波小袜。还有一件东西,如小小的两只圈椅一般,约有七八寸高,用四五分阔的竹片缝在布帛中间,约计有十余根竹片,围裹了三寸半厚的高底,交与巧芸。

巧芸接了道:“天已将晚,弟弟莫要哭了。快些将鞋袜脱去,我来与你缠脚。”

景廉无奈,只得依言。巧芸取了圆凳坐下,将公子左足放在自己膝盖上,拉开脚带,将脚趾排齐靠在一处,曲作弯弓之式,渗了些白矾末,重重缠裹。缠完之后,取过竹椅靠背的高底,装在凌波小袜之内。然后将缠好之足套入,穿上四寸余长的弓鞋,又将右足照式缠完穿好。然后将裙裤遮盖好了,顿然变成了一双小小金莲。

巧芸都弄完了,对景廉道:“弟弟你试行几步,看是何如。”

景廉听了,答应一声,立起身来行了数步,宛似风摆荷花,只因脚下垫了厚厚的高底,行动不便,倒觉得袅袅婷婷。又对着衣镜一照,见镜中一个丽人,云鬓朱颜,柳腰莲瓣,毫无一些男子的气象。

这才走到楼下,请忠伯一观。忠伯见了,也只知是绝色美女,全然不知是自家少爷。对明日偷偷混出城去的计策也多了几分把握,把后面的事情就都拜托巧芸了。

巧芸也说,“明日一早咱们就假扮姐妹去白衣观音庵还愿,杏儿随后带了你换洗行李出城。咱们在白衣庵汇合后,景廉弟弟你换回男装再转向大定府,再让杏儿打扮成你女郎的样子和我一起返回城中。”

忠伯并无异议,见后续事情自己出不上力,便要起身告辞。

巧芸见忠伯走了,也指挥杏儿收拾出新被褥出来,回过头来又对景廉说道,“妹妹也早些休息,今夜就辛苦些,不要卸了装扮。”

景廉听了巧芸的建议,和衣躺下了,刚才欹枕,只见许多宫娥彩女,捧了九凤珠冠、龙裙凤袄、玉带蟒袍,齐齐跪下道:“启禀公主,奉陛下圣旨宣召公主驸马进宫。请公主更换了吉服,早早登辇。”

景廉慌慌张张道:“姊姊们请起。”宫娥站起身来道:“请公主梳妆。”走上几个袅袅婷婷的宫娥,与锦莲梳了个盘龙宝髻,对镜匀了粉面,画了两道细细的娥眉,点了绛唇,耳上换了龙凤珠环,头上戴了满头的珠翠,真觉得倾国倾城,十分美丽。足上穿了一双盘金花绣红缎弓鞋,然后换了凤袄龙裙,披上蟒袍,系了玉带,众宫娥簇拥上了玉辇,一径到了宫门。

忽闻内官宣旨,进入内宫。只见殿上君王年纪甚大,殿下站立了一俊美男子,年轻貌美,景廉深深万福,躬身跪下道:“臣妾拜见见陛下,愿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上君王便御赐了婚配,不一时便排了花烛,两傍赞礼官上殿赞礼。景廉便与那少年参天拜地,交拜成亲。

进了洞房,正面设着一座雕花凤床,那少年道:“贤妻快些睡罢。”景廉听了娇羞满面,只得卸去钗环,解带坐在床沿,脱去了大红弓鞋,换上睡鞋,拥入锦被。见那君王也宽了冠袍,脱下乌靴,又褪去绫袜,露出雪白肌肤,便来搂景廉。景廉心中战战兢兢,恐受那枘凿之苦。正在担忧疑虑,那少年催道:“爱妻为何还不睡下?”景廉又羞又怯,勉强与那少年共枕而眠。正紧张时,忽然耳畔一片声响,顿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仔细听时,却是猫儿捕鼠。心中暗想梦境道:“也不知是何征兆”

第二日凌晨,忠伯便来巧芸家里送别,顺便带来了一应换洗衣物、银两并着花父写给结义兄弟的书信,一起放在箱笼里,交给杏儿带出城去。G-

这箱笼正是时人长途外出时常用工具,乃是一背在身后的带个棚的箱子。里面可放行李衣服食物诸般用品,还能防晒、挡雨。

景廉从未与亲人分离,此刻哭泣不止,不忍分离。忠伯也是不忍,道,“少爷,你且到常二叔家中躲避几时。探听风声再作计较。”

巧芸也在一旁排解,道“景廉弟弟,莫伤心,只是小离别。再哭便要花了妆了,让人见了眼镜通红须不好看。”

景廉依旧留恋,道:“我与忠伯情同父子,留忠伯一人在家,教我如何放心得下!”忠伯也心下凄凄,只是毕竟知道厉害,道:“少爷不要管我。若再留恋不走,难以逃生。不如我先去死了以绝你的念头。”

景廉无奈,连忙拜了几拜,起身作别。忠伯又嘱咐巧芸、杏儿与景廉道:“出城之时要改称姐姐妹妹,切记于心。女儿自己也要认作女子,步步留心,不可忘形露迹,方能保得性命。”

巧芸、杏儿俱答应了,景廉也道:“孩儿晓得。”

忠伯道:“小姐,你此去逃生如何还不留心改口?老奴倒放心不下了。”8-;-    景廉于是改口道:“忠伯放心,奴牢牢切记便了。”

忠伯、景廉、巧芸、杏儿一起出了门。忠伯帮着杏儿背着箱笼前往西门,又催促道,:“如今已是五更时分,等你们到了北门,城门也就开了,快些走罢。”

几人便要就此分离。景廉依旧不舍,含悲带泪道:“忠伯,奴去了。”

忠伯催道:“小姐不要哭了。快些去罢。你看那边有人来了。”景廉只得辞了忠伯,与巧芸姐姐一同去了。

这边景廉与巧芸一起走的甚慢,还未到北城门,天色已然大明。原来景廉今日把两脚缠了,又垫了三寸半厚的高底,穿了四寸余长的弓鞋,只有脚趾着地。若似昨日在家中平地短暂行走还不觉得,此时地下高高低低,走了五六里路,便觉脚下疼痛得紧,如何还走得动?

巧芸搀着景廉寻了个无人的巷子,见四顾无人,将花鞋脱去,捧了两足哭泣不止。略坐片时,仍将弓鞋穿好,又向北城门寻去,。不多时已到北门边上。

只见门前大张告示,又见一个公子模样的个钦图形,颇似自己样子。景廉看了,心中惊跳不止,暗暗想道:“今日若非改妆,定然难逃出城去。”

待一摇一摆走过城门时,景廉心中紧张,紧贴着巧芸身体,把脑袋垂的低低的。

守在城门口的兵丁看了一眼景廉,见景廉生的美貌,忍不住伸手调戏,挑起了景廉下巴道“小娘子生得甚是俊俏。”羞得景廉忙躲在巧芸身后。所幸一同守门的兵丁终于也有正直之人,拦住了同伴,询问二人,家住何处,欲往何处?

巧芸出面,答过了兵丁,顺利通过了城门。待景廉离开城门时还听到身后两个兵丁在讨论,“你看那小娘子那样貌是不是与墙上图画有些相像。”另一人道:“老二你又来胡说八道了。可曾看见他裙下的一双小小脚儿么?闻得海外有个女儿国,男子都要穿耳裹足。这里天朝地方,那里来穿耳裹足的男子?”

景廉听了方才放心,暗暗感激巧芸姐姐,幸而把我的脚来缠裹,垫了高底,装做小足。不然险些儿被他们看破,性命休矣。

等到景廉二人走到白衣观音庙,杏儿还没到。景廉实在熬不住了,于是巧芸提议先到庵中休息一会儿。景廉也曾听巧芸提到这里菩萨解签极灵,正好昨日做了奇怪的梦,也想求个解签。

待拍开了庵门,依然是主持性空开的门,见了巧芸,也还认的,又见巧芸身边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忙将二人请入厢房奉茶。

二人休息一会儿,景廉感觉自己缓了过来,心中惦记着昨日的绮梦,于是捏着嗓子向性空尼提出要求。

性空摆开了法器,巧芸先向菩萨还了愿。景廉也拜在菩萨前,心中暗自祷告梦境,求菩萨解答,拜了几拜后,抽了一只签。只见竹签之上写着四句诗,“菱花镜破复重圆,男女嫁娶喜偶然,从此门闾重改换,更添福禄与儿孙。”

性空尼接过了签条寻了签文给景廉解签,道“此签乃是中中签,主先凶后吉,若能随遇而安,得遇贵人,当得大吉。”

景廉听了师太提到先凶后吉,想想自己当前境遇,也不知自己何时能逢凶化吉。正思量间,有佛婆在在佛堂外说有一小书童寻找两位小姐。

二人心知必是杏儿到了,于是舍了些碎银子于性空主持,又双双合十拜别。

待来到庵门外,果然见到杏儿坐在庵门台阶上。两人拉上杏儿,绕到庵后,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让景廉把一身外衣换回了青山长袍,又找了溪水把发髻,装扮通通洗去了,又回复了蹁跹公子模样,只是时间仓促其实贴身穿的还是女装。

景廉接过杏儿辛苦背来的箱笼接了过来,与巧芸主仆泪洒拜别不提。


花景廉自从辞了巧芸主仆,当日夜晚投了一家山野人家,换下了贴身的女装,用油纸包了放在箱笼底层。3此后数日便依着忠伯与巧芸姐所言,日日晓行夜宿。只是花景廉毕竟年幼,自小又未吃过这等苦头,走着这山路竟是一日慢过一日。走了三日尚未离了寻甸府地界。好在这一路尽在府城管辖之内,治安还好,花景廉走得也是平安。

这一日花景廉堪堪来到寻龙山回马峰下,这回马峰正是寻甸与大定的界山。花景廉见天色已晚,就在山脚之下的驿站住下。到了晚间,驿吏送来饮食,见花景廉一人独行,提醒道:“翻过前面的寻龙山,就出了寻甸府地界,乃是一三不管的所在,有一伙强人隔三差五出来打劫,公子若要前往大定府,最好凑着几人一同前行方才安全。”

公子谢过了驿吏提醒,第二日在驿站之中等候看是否有同行之人。只是这地方着实偏僻等了一日,竟无一人要往大定府。到得第三日寅时上,公子想着区区百余里路竟自己拖延了这许多时日,又看看自己包裹内银两不多,于是决定独自前行。

花景廉不顾旁人告诫,辞了驿吏,背上箱笼,手里拎着宝剑上路了。毕竟休息了一日,腿脚气力恢复了不少,这一日未到辰时,就已过了回马峰。过了回马峰,花景廉的脚力愈发强健,到了中午时分,已然走出三十余里。  X)

此时正是雨季,花景廉翻过一座山梁,就见空中乌云压顶,天色愈发昏暗。天空一道霹雳闪过,伴着吓煞人的雷声,豆大的雨点自空中倾泻而下。呼啸的山风带着松涛,从远处席卷而来。

豪雨伴着山风,把花景廉的油伞吹得东倒西歪,将花景廉交了个透心凉。花景廉在雨中挣扎前行,连滚带爬,也不知摔了多少跤,才爬下山梁。

到了下了半山腰,花景廉远远在风雨中隐约见着树梢之上露着些飞檐斗拱。花景廉急急抢步上前,到了近前发现是座破庙。

这庙也着实破了些,院墙有多处倒塌,残留的院墙也是斑斑驳驳,长满了青苔。山门的一扇门已然扑倒在地,另一破门在风雨中吱吱嘎嘎的摆个不停,门楣之上写着“观音庙”三个褪了色的大字。

花景廉进到院中,只见院中左右有两颗松树,俱是合抱粗细,看来也就百余年岁月。院子厢房已然破败,屋顶瓦片所剩无几,不堪避雨。只得圆通大殿尚算完整,其实说是大殿也不甚确切,远不如寻甸府真的城隍庙大殿来的大。

花景廉紧步进入大殿避雨,只见殿内高台之上供着一人来高的观音菩萨像,神像已然破败不堪,却依然独具神韵。只见神像身材纤细挺立,细腰窄臀,上身裸露,下身着裙,赤足。发髻高耸如王冠,另一些头发曲卷下垂,披在肩上,妩媚异常。只是年代久远,神像面容破败,看不真切,只依稀看出额头丰满,似是白族相貌,也不知是男是女。从裸露的胸部上来看他应该是男性,但是看细腰和耳环、项圈等饰物又似女性,正是当地土人经常供奉的阿嵯耶观音,面貌虽已损坏,但依稀可见之前的雍容华贵之态,想必当年也是高人所塑。

原来这正是上座部佛教经暹罗传入云南建立的寺院,曾经也是香火鼎盛,随着大乘教派传入,小乘教派退守南诏,此处也就渐渐荒废了。

看得出这神像因为长年无人供奉,破败不堪,身上的彩绘已脱落的斑斑驳驳,发髻上似乎曾有的珠宝玉石点缀也不知被何人挖去,只剩下些空洞了,底座也崩碎了一大块,只感觉一阵大风也能吹倒神像。

高台前摆着一张破破烂烂的供桌,桌上罩着一张早已褪色的桌布,桌布上还有几个香烛烧过的破洞。桌上几张破碗碟里空空如也。大殿也不甚完整,屋顶上不少瓦片已然不见踪影,屋外的雨水顺着残破的瓦片空隙漏了进来。

花景廉在殿内转了一圈,寻了一处干燥处放下箱笼,又取了些许干粮供在供桌之上,又对着神像拜了几拜。

之前花景廉于山路之上摔了几跤,此刻满身是泥,又冷又饿,甚是难受。此刻殿外雨依然瓢泼,花景廉出到院中,在倒塌的厢房之中寻了些半干的柴火。

在路过院中松树时,景廉意外的在松树下发现了不少菌菇,看模样正是杏儿介绍的见手青。景廉想起当日的美味,也顺手采了不少。

待回到大殿,又取了火折子在大殿中起了一堆篝火后,就着殿中的破陶瓮烧了些水,将采来的见手青撕了撕,投入水中。然后在篝火边坐了下来,就着篝火将干粮烤热了,狼吞虎咽了下去。

只是身上依然冰凉甚是难受,于是又拖过箱笼要取干净衣物换上。却发现自己在雨中奔行了许久,包袱中的换洗衣物也已尽数湿透。只有油纸包中的物件没有进水。- t(

花景廉身上实是难受,又觉的这荒郊野外不会又人来了,赤身裸体也不打紧。于是取了一些树杈搭在篝火旁边。将身上湿衣脱下,将湿衣搭在树杈上烘烤,又取了汗巾将周身囫囵干净,坐在火边取暖。

谁知这半山之上气温甚低,山风顺着破烂的庙门吹入殿内,吹在花景廉身上,花景廉顿时打了个哆嗦,一个喷嚏打将出来。

花景廉一人在外,生怕自己着了风寒。到得此时只得又将油纸包中女衣换上,身上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会儿陶罐中的水已沸腾了许久,景廉估摸着菌子应该可以食用了,试探着用松枝折了双筷子,夹取了一些试着尝了尝,果然脆嫩可口。

等了一会儿,自觉无事,又将陶罐里的汤水晾到温热,一股脑儿喝进了肚里,这才彻底暖和起来。

所谓保暖知淫欲,此刻饥寒既去,景廉内里身着女装,感受着亵衣丝绸在肌肤摩擦的感觉,小景廉便有些昂起头。

景廉还有些廉耻知心,忙照着巧芸姐所教颂起了观音心经,勉强念了两遍,这才平复心情。

又怕自己还会胡思乱想,搬运起洗髓经和乾坤大挪移起来。

这洗髓经花景廉已然练得熟极而流,内力搬运得异常顺利,沿着经脉自动运转,但景廉试着催动内力,想将其运转到指定地方,却是绝无一丝变化。

于是又将“乾坤大挪移”从头练了起来,这前两层正如之前那样,毫无阻滞。

顺势而下,花景廉将这第三四层也是极顺利的。花景廉不知自己此时半边脸孔胀得血红,半边脸颊却发铁青,正是第三四层练成的表象。

正欲再往下练第五层,只觉昏昏欲睡,这第五层便再也练不下去了。

其实嗜睡原是见手青中毒的表象,景廉只当自己劳累过度,又着了风雨,于是忙取了外衣披上,给篝火添了些柴火,就着火堆旁和衣而卧。"

半梦半醒之间,景廉只觉眼前有许多小人在表演。这些小人有男有女,每个小人都穿着华丽服饰,具体样子看得不是非常真切,只是依稀分辨的出来,女的长的像巧芸姐,男的长的像是自己。这些男女的动作行为倒像是在复演景廉与巧芸姐的日常生活。

景廉不知这是自己的幻觉中的旧日重现,只当是在梦中仙境,渐渐心神就聚焦在一对男女身上。

景廉便如神仙俯览众生般看着小女人为小男人乔妆打扮,当小男人兴致高昂时,景廉自己小兄弟也站了起来。

当小女人模仿巧芸在帮小男人平复心情时,景廉也止不住的伸手摸向下身,直高潮喷发。

这段场景在环境中不断重演,渐渐的景廉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受到小女人的快感,景廉看到的小女人样貌也变得更似自己了,在这个幻境之中,自己分饰两角,感受着两份快感。

景廉不知人的欲望需要正确的宣泄,在启蒙之初便走向歧途。此刻在见手青的幻觉影响下,埋下了景廉后半生的种子。  

随着时间过去,幻境渐渐消退,景廉这才真正睡下,等到篝火中的柴火燃尽,景廉感觉身上寒冷,这才惊醒,匆匆添了些柴火在火堆中。

这才觉得下身滑腻,很是不适,正此时忽听庙外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想是外面有人路过。这会儿只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想是骑马之人也要进庙休息一二。

花景廉听见有人靠近,想着自己贴身还穿着女衣,委实不欲旁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正着急间,忽的看见罩着桌布的供桌,再不及细想,一掀桌布钻入工作底下。

花景廉躲在供桌底下透过桌布见的缝隙看到一双男人的靴子走入大殿。那人进了大殿一眼就看见篝火以及旁边烘烤的衣物,咦了一声。

花景廉听着这声音甚是熟悉,忍不住心中好奇,把眼凑到桌布被香烛烧破的洞边,向外观瞧。这一瞧之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魂飞天外。

来人居然是刁孟阳。刁孟阳前些日子欲陷害花景廉,结果被花景廉逃过一劫,倒是锦衣卫内卫抓了不少其他同僚。这些人毕竟有些关系,回去一打听就知是刁孟阳告的黑状,虽然刁百户已和花文超同去围剿魔教了,家中却还有老母在堂。于是这些人纷纷以看望嫂夫人名义拜访刁家,到了以后也是冷嘲热讽。刁老夫人旁敲侧击总算清楚了事情原委,当即狠狠的教训了刁孟阳一顿,刁孟阳的弟弟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很是得意了一番。

刁孟阳吃了如此大亏又怎能善罢甘休,第二日索性私塾也不上了,一大早跑到凤梧楼去打探消息,虽然芸娘,杏儿与小宝口风严紧,可毕竟勾栏院里人多口杂,还是让刁孟阳知道昨日里芸娘屋里多了位标致的丫鬟。刁孟阳也是久在凤梧楼混的人物,各个姑娘身边的情况也是门清,就大概猜到了前日里花景廉是如何脱身的。刁孟阳本欲去开了私塾时再找花景廉的晦气,岂知花景廉竟再未上学了。

若仅是如此,日子长了刁孟阳估计也就消了气了。岂知又传来花景廉居然为杨巧芸脱籍的消息,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后又有消息说刁百户陷于敌阵,刁家更是将此事迁怒与花家,刁仲阳出了主意到处散布花文超阵前投敌,陷害同僚,意图先乱了花家后院。此计确实让景廉和忠伯狼狈不堪,让庶出的刁仲阳在刁家老太太面前地位大涨。刁孟阳心中对花景廉的恨意越发的重了。

待得后来千户大人传花景廉与忠伯调查花文超通敌之事,发觉花景廉失踪,锦衣卫那边原是有人念着和花文超的同僚之情的,打算睁一眼闭一眼敷衍了事的。刁孟阳为了在长辈面前得分,又知杨巧芸与花家关系,调查了杨巧芸的行踪,猜测到了花景廉的去向,为了立功骑了家中的滇马来赶花景廉。

这滇马虽然个子矮小,却是出了名的善走山路。加之花景廉前些日子耽搁了些路程,因此刁孟阳才过回马峰就已赶上了花景廉。

刁孟阳因为急着追赶花景廉,出门时并未准备什么换洗衣物,原本想着若是追到回马峰还不见花景廉的消息,就不再追下去了,结果到了回马峰下驿站一打听才知花景廉早晨才刚离开,于是便打马来追。

刁孟阳之前在山梁上也遭遇了那场大雨,此刻亦是又冷又饿。进到佛殿之中,原是打算在这破庙之中休息一二,再继续前行的。哪知进了殿中就见殿中篝火余温尚在,便知殿中曾有人逗留。又见刁孟阳原本就是来追花景廉的,就愈发的怀疑殿中之人就是花景廉。刁孟阳环看四周,无甚别的藏人所在,就渐渐的走向供桌。

花景廉在供桌底下看见刁孟阳愈走愈近,心中害怕不已,可是这供桌之下总共也就这点地方,再想找地方躲避,确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此时刁孟阳来到供桌前,猛地一掀桌布,就见花景廉外穿一身书生青袍,里面却是穿着粉纱小裤,绣花素色中衣,长发披于肩头。乍一看,都道是知性美女,只是这美女蜷缩在供桌之下,一脸恐惧也着实狼狈了些。4   换做旁人,或许当真以为桌下是一美女,不免起些怜香惜玉的心思。这刁孟阳却是一心要追花景廉,又知其在凤梧楼逃脱的过程,一眼就看出了是花景廉假扮的美女,一脸邪笑看着花景廉道,“花贤弟穿成这般,果然俊俏,不如让哥哥来疼疼你可好。”

花景廉看到刁孟阳原本俊秀的面孔上此刻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甚是邪恶,害怕过后心中怒火渐生,钻出供桌跳将出来,指着刁孟阳鼻子大骂道:“刁孟阳,枉我视你如哥哥般看待,你却处心积虑诓我到凤梧楼如此陷害与我。”

刁孟阳见花景廉躲在桌下,还只是注意到花景廉的狼狈样子。待得花景廉跳将起来,纤指怒骂自己时,看到花景廉一身俏丽女装,长发披肩,蛾眉倒蹙,凤眼圆睁,鼻翼因为愤怒不停的抽动,天仙般的容貌配着那嗔怒的样子,色心已起,早就忘了来时初衷,伸手摸了一把花景廉伸出的指头,调戏道:“是哥哥的不是了,早知妹妹这般如此美貌,哥哥我又如何舍得带你到凤梧楼去呢。”+B

花景廉听了刁孟阳的话,又羞又恼,知道凭口舌无法占到便宜,只狠狠骂道,“无耻”。当下不欲与刁孟阳纠缠,准备寻找机会绕过刁孟阳逃走。

只是刁孟阳既然抓到了花景廉,如何肯让其轻易逃脱,当下抽出宝剑拦住殿门。

刁孟阳虽然不学无术,可花景廉所学内功无助于外功发挥,加上确实未曾发育,力气上就小了刁孟阳许多。

花景廉自知不是刁孟阳的对手,也不敢硬闯,只想寻了机会冲出大殿,只是刁孟阳看得紧,实在找不到空隙。而刁孟阳见花景廉身形灵活,也不敢逼得太紧,让花景廉寻到空隙逃脱,只把守在殿门口,不让出通路。正僵持间,殿外一阵寒风夹着雨水打在刁孟阳身上,刁孟阳实在扛不住了,于是收了手中长剑,对花景廉道,“今日也不与你纠缠,你且去准备些吃食,我吃暖和了还有要事要办,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各管各事吧。”

花景廉不知刁孟阳此行是为着自己而来,心中警惕心便放下了些,又怕刁孟阳借刁父陷于地阵为难自己,有心讨好刁孟阳,于是在箱笼之中寻了些剩下的干粮就着火堆中的余温将干粮热了热递给刁孟阳。

刁孟阳吃了干粮觉得噎得慌,又问景廉索要喝的。景廉指了指破瓮里剩余的热水,刁孟阳也顾不得看水中还泡着些蘑菇,三口并做两口喝了下去,只觉身上暖和了起来,口中这才觉得这汤水滋味甚是鲜美,显然不是白水。这才发现瓮低有些蘑菇碎片,刁孟阳也识得这是可以食用的见手青。只是瓮中所剩之水不多,刁孟阳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口渴,于是在大殿门口水渠中打了半瓮雨水,又见火堆旁边还有些花景廉剩下的新鲜见手青,又将剩下的见手青投入水中烧煮。刁孟阳毕竟也是不近庖厨之人,虽然知道见手青可以食用,却不知此物也是有毒,须得切的细细的,充分加热方能去除毒性,居然是将蘑菇整朵投入瓮中的。

花景廉见满足了刁孟阳的要求,便要收拾本想早些离去,只是殿外雨势不止,一时也不好动身。刁孟阳见花景廉没有离去的打算,暂时也不发做,只在一旁等着养精蓄锐,顺便把身上衣物脱了下来放在火堆旁边烘烤。 ]-    正在刁孟阳将沸过的水慢慢喝下时,火堆中的柴火却慢慢烧尽了,刁孟阳见衣物还未烤干,自己也不动手,只叫唤花景廉出去再取些柴火来把火堆续上。

花景廉本不想搭理他,刁孟阳也不说话,只拿右手拍了拍放在身边的长剑以示威胁,花景廉无奈,只得起身去厢房里再寻些干柴来。

景廉看着外面雨势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正踌躇着想等雨小一些,刁孟阳却在身后不耐烦的敲击长剑。 r/[

若是花景廉知道刁孟阳此来就是为了自己而来,也许巴不得外面雨势再大些,自己乘着雨幕更好逃脱。只是花景廉毕竟不知刁孟阳的恶意,考虑到自己行李箱笼还留在大殿之中,若是弃了行李逃离,后面的路须不好走,于是便未起逃离反抗知心,当下只能快步冲进厢房,选了些干柴,又快步冲回大殿。只是这雨势实在是大,只这一个来回,居然身上外套又彻底浇湿了。

到了殿中,景廉选了些干柴架在余活之上,又蹲下身子,挑起了些余烬覆在柴火之上,让火堆尽快燃起来。

正操作间,景廉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脚好像被人拿住,一转头,见刁孟阳手抚摸自己右脚,眼中猥亵的目光注视着抚摸之处。

原来刁孟阳原来一心要寻景廉麻烦还不觉得,先前调戏景廉也只是占些口头便宜恶心景廉罢了。此刻在一旁看着景廉蹲在地上拨弄火堆,只见景廉长衫尽湿,已然是半透明状,将里面的女衣尽数透了出来,将那柔弱的身姿映衬的便如无骨一般。侧面看打湿的长发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前,肌肤更显白皙动人,尤其是长衫贴身,一蹲下来,便露出了凝脂般的脚踝,便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花景廉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姿势多么诱人,惊恐的想挪开自己的脚,慌道,“你想干什么。”

只是这个动作更加激发了刁孟阳的邪念,刁孟阳一把抓住花景廉的右脚,淫笑着说:“美,太美了,简直让人垂涎三尺,哈哈。”

花景廉吃痛不过,坐在地上,右脚不敢动作,慌忙抬起左脚去蹬刁孟阳的脸。结果刁孟阳一抬手将左脚也给抓住了,慌乱间一双布鞋都被打落在地上。

刁孟阳握着花景廉一对玉足,摸着玉脂般的肌肤,只觉心旌荡漾,血液直往大脑里冲,再也忍受不住了,放肆地用舌头舔了舔花景廉足底。

花景廉哪里受过这种刺激,虽然此刻倒躺在地上,只觉脚心一阵酥麻,奇痒无比,忍不住扭动起身躯,笑出了声。

花景廉这一身笑,便如干柴一般,让刁孟阳心中邪火更甚,竟然不管不顾的亲上了花景廉的脚趾头。

“变态,不要啊!”花景廉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嘴里大喊大叫。然而花景廉毕竟没有发育,力气比着大了自己一岁的刁孟阳小了不止一点。这样的动作不仅没有挣脱困境,反而助长了刁孟阳的欲念。

刁孟阳拖着花景廉来到供桌前,一把将景廉抱上供桌。

花景廉拼命拍打着供桌的桌面,将桌上残余的供品尽数扫到地上沙,嘴里歇斯底里地狂喊着。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刁孟阳。刁孟阳死死按住花景廉的双腕,整个人都压了上来,疯狂地亲吻着花景廉的锁骨、脖子、直至耳垂。

雨点般的亲吻让花景廉几欲昏死过去,但身上的酥麻感却一浪高过一浪,只能哭着喊着乞求道:“不要,不要………”

但刁孟阳并没有因此作罢,愈加得寸进尺,便要强吻景廉红唇。于此同时刁孟阳下身也坚挺起来,隔着亵裤在景廉大腿之间反复试探。

花景廉只觉自己的颈项和胸口亲得湿漉漉的,嘴唇之间还带有点淡淡的口水腥味,屈辱地躺在刁孟阳身下无力的挣扎,心中无比绝望。

正在此时,刁孟阳只觉小腹有些绞痛,忽然有了些腹泻的感觉,手中力气不由的小了几分。刁孟阳吃了未曾煮熟的见手青蘑菇,原本不会这么快发作,但他见色心起,身上血脉流动加快,也加速了毒性发作。这见手青蘑菇毒性虽然不会致命,却会让人产生幻觉,严重时还会让人腹泻。刁孟阳此时正是严重中毒的症状。

花景廉在供桌上也有察觉刁孟阳的异样,趁此机会,双手挣脱刁孟阳的束缚,将刁孟阳伏在自己身上的身体略略推了起来,腾出空间一膝顶向刁孟阳小腹。虽然这一膝空间不大,用力不足,但也加剧了刁孟阳的腹痛。刁孟阳只觉得腹中便意陡增,只得松开双手,缩着身子,双手去揉下腹缓解疼痛。

刁孟阳既然站直,膝盖自然前顶,挤在了供桌上。这供桌本已老化,之前二人体重压在桌子之上,已是让桌子摇摇欲坠,吃了刁孟阳膝盖一挤,供桌终于垮了。花景廉正背靠供桌,仰躺在供桌之上,此刻随着供桌下坠,不由得伸手乱抓,正抓在高台观世音菩萨神像之上。

神像底座已有破损,本就不稳,被花景廉一带,只向前栽倒,正正的砸在刚起身的刁孟阳天灵盖上。刁孟阳如何受得了如此重击,顿时软到在地,晕死过去。

花景廉随着供桌摔了个七荤八素,半晌才怕了起来,起来后才见着刁孟阳晕死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下着实害怕,不过毕竟是百户子弟,但还是壮着胆子探了探刁孟阳鼻息。

一探之下,已觉察到还有鼻息,便知刁孟阳未死,心下便有些担心刁孟阳醒来报复。自己想起自己之前受辱,不由得又羞又愤,于是撕了刁孟阳的湿衣,扯成布条,将刁孟阳双手背在身后,双腿折在臀部,做了个四马攒蹄势,捆了个严严实实。 

回头又见地上倾覆的神像,心中感激菩萨搭救,小心翼翼的扶起了神像,却无力在将神像抬到神龛之上。

正忙碌间,刁孟阳渐渐醒了过来。见自己赤条条倒在地上,再一挣扎发觉自己被捆了起来无法脱身,嘴上却不求饶,只是:“小娘皮,兔儿爷,肉你娘”乱骂。

花景廉本来就恨刁孟阳欺凌自己,又被骂的火起,于是从篝火边捡起刁孟阳的长剑,威胁道:“混蛋,我不是女人,我是个男人,再若瞎嚷,叫你先做了兔儿爷。” 

刁孟阳倒是有些害怕,略收了声。只是此时头上被砸中之处伤口发作,头疼欲裂,心下又更恨几分,不管不顾的喊到:“先前在凤梧楼里也没见你有这本事”,于是又死人妖兔儿爷的乱喊。

花景廉真真的被喊得怒向胆边生,一脚踹向刁孟阳,直踹的刁孟阳在地上翻了几圈,扑倒在地。

刁孟阳挣扎了几下,却不能起身,嘴里依旧咒骂不停。花景廉听了心中愈发恼怒,有心抽出长剑捅了这厮,但毕竟心地善良,不敢伤人性命,环顾四周,见还有刁孟阳进殿后仍在地上的马鞭,狠狠的抽了刁孟阳几鞭。

刁孟阳吃痛不过,下腹绞痛更甚,肌肉控制不住,居然就真的屎尿俱下了。

花景廉这边正抽得兴起,忽然鼻中嗅到一阵腐臭之气,又见刁孟阳下身衣裤渗出一摊黄褐水渍,也知这厮居然拉在裤子里了,只觉甚是恶心,也无再惩罚刁孟阳的心思了,将马鞭扔在一边,准备待雨停之后便将刁孟阳遗弃在此地,自行离去。

要知道作用在大脑的幻觉本身就是一种对身体的保护,后世有无数大国在战争期间用致幻剂刺激战士,抑制战士的痛觉,激发战士的勇气去赢得战争。花景廉全力发泄皮鞭抽在他身上,刁孟阳外衣立刻碎裂,皮鞭抽打之处肉眼可见的一道道红痕肿了起来。

可刁孟阳居然全不知痛,每道鞭子抽过,身体只是轻轻一颤,只觉一阵舒爽。转头看着身着女装的花景廉也幻化成了凤梧楼里的小桃红,眼前所见幻觉正是当初在凤梧楼虐待小桃红的场景,只是男女主角掉了个个。

自己便如当初小桃红一般,被反绑在床上,撅着屁股等待着恩主得临幸。而眼前的小桃红眯起眸子,扬起皮鞭,狠狠的抽打在自己的后背上,自己只感受一阵不算强烈的疼痛,伴随而来的是电击一般的酥麻快感,这种感觉绝不是当初在凤梧楼里的征服感,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快乐。

随着花景廉的鞭笞,刁孟阳不断的喘息着已经很喘了,目光变得迷离,下身已然勃起。在花景廉停下了皮鞭后,刁孟阳甚至觉得有些空虚,低低的呻吟了声,心底隐隐有一丝期待后续的抽打。

然而花景廉终究是没有继续下去,刁孟阳心中如有一只狸猫般奇痒难耐,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求你,求你,打我呀,打我呀。”

花景廉并不知道刁孟阳体会了受虐的乐趣,无法自拔,只嫌刁孟阳聒噪,又被刁孟阳的浪叫声勾的气血直冲丹田,又嫌刁孟阳,于是撕了刁孟阳的亵裤,塞到刁孟阳嘴里。这亵裤也不知刁孟阳多久未换,花景廉只觉一股腥臊之气直冲脑门,而刁孟阳嗅之却如芝兰之香沁人心脾,便要娇喘几声,只是嘴既然被堵上了,就里再说不得什么了。

期待的鞭笞再没来到,这样的羞辱并没有让刁孟阳感到羞耻,反而扭动着身体试图讨好花景廉,但是这样的扭动立刻让自己意识到被捆缚的身体,充斥整个大脑的,却又变成了被束缚的快感和充实。  

刁孟阳看不到自己被捆邦的样子,只能依稀感受到使用丝绸一类的粗布条捆绑的,应该是从自己丝绸衣物上撕下的布条,感受着丝绸布料在手臂上的摩擦,刁孟阳觉得能够缓解自己心中的空虚和对皮鞭的期待。!.):   刁孟阳想要说点什么,但本能的要说话,但所有话语透过堵嘴的亵裤只传出了轻轻的“唔”声。

花景廉并不理会刁孟阳,刁孟阳依旧在一旁使劲的扭动著,也不知道是真的挣扎还是在享受捆邦的快感。虽然扭动的幅度不小,却挣脱不开任何一处绳结。

可是这样高高翘起屁股,露出菊门的扭动,让刁孟阳下体泄出的粪水气味四下散开。

花景廉正在收拾衣物,闻道这股臭气,又见了刁孟阳淫荡的模样,更觉得不爽,将手中马鞭柄顺手便插进了刁孟阳下体。

寻常人下体未经开发,寸余粗的物件插了进来,必然会剧痛无比,但刁孟阳居然只感受到强烈刺激,裸露的小兄弟喷射出白浊的体液,喉头咕得咽了口口水,眼白上翻,居然晕了过去。

花景廉也不准备再管刁孟阳,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准备等雨势停歇便要离去。又顺便也看了一下刁孟阳随身所带之物,原本是想着自己长时间出门在外,怕盘缠不够花费,指着能刁孟阳那里寻些银两。

谁曾想,银两未曾寻到,却在刁孟阳的行李中看到了自己的画像,看画像的印签,正是寻甸城门的画影图形。花景廉这才知道刁孟阳这厮居然是专门来寻自己的,当下旧恨新仇一起涌了上来,便寻思着要如何报复对方。

可即便在这荒郊野外,花景廉也是不敢害人性命的,当下所想居然也只是如何让刁孟阳出丑露乖。

盘算了半天,最后想的是自己被逼扮了女装避难,也要刁孟阳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女装。于是将刁孟阳的身上的衣物全数撕了下来。又打算将自己穿过的女衣套在刁孟阳身上,只是怕自己解开布条时,刁孟阳正好醒来,自己控制不了刁孟阳,只好草草的将那玫红的肚兜绑在刁孟阳身上,却依然将马鞭留在刁孟阳体内,这才又将剩下的中衣亵裤套在刁孟阳身上。最后将刁孟阳换了个五花大绑的姿势。

安排好一切,雨也停了,花景廉便再不管殿里的刁孟阳,骑了刁孟阳带来的马赶往大定府。

待得花景廉离开后,刁孟阳慢慢醒来,待要挣扎脱困,只一翻身,就觉马鞭深入下体,再不敢动弹,只好保持趴在地上的姿势。

刁孟阳试了试用力,发现沾水的布条甚是牢固,情知蛮力是挣不开这绳子了。又趴在地上努力把头转了一圈,看了一下周围,只见身旁立着一个破烂佛像,四周散落了许多碎石块,心中便有了计较,又观察了一下,在供桌的左侧发现一块较为尖锐的碎石块。心中大喜,立刻像虫子一样,一拱一拱的像那边进发。

刁孟阳毕竟姿势别扭,就这样爬了几步竟然已经大汗淋漓,一喘一喘的。心中对花景廉恨意更甚,可不知怎的居然又想起花景廉抽打自己时的销魂感受,又觉得此人并非十恶不赦。

刁孟阳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咬了一口舌尖,把胡思乱想抛出脑外。又仔细体会了身上布条的绑法,只觉两手腕在背后被交叉捆住,脚踝依旧像当初那样向上折叠与手腕绑在一起。而捆住双手的绳子从胸部的上方和下方各绕两圈,紧紧勒着,布条在胸口交叉打结而过,正是一个凸起,看来正是最容易磨断的要害。

刁孟阳继续挪动身体,将碎石块对准胸口布条绳节去,然后努力挺胸晃动身体试图把绳子给磨断。

却不曾想致幻效果仍未完全退去,如无外部刺激也就罢了,此刻刁孟阳晃动身体,却发觉被压着的乳尖,与柔软的肚兜磨擦,竟然传来了一阵麻痒的感觉。

原来乳头正是刁孟阳的敏感带,刁孟阳只觉身体彷佛被电了一下,口中不禁流出一声呻吟。

刁孟阳虽觉发出这种呻吟有些丢人,却有些留恋那麻痒的感觉,又觉得此地空无一人,只想快些脱困,便要继续晃动身体,磨断布条。

只这一下,又是一阵酥麻感觉从乳尖一点流向身体。每一次晃动身体,乳尖与肚兜亵衣接触处就传来一道让刁孟阳浑身发软的感觉。而且随着刁孟阳身体的晃动,他的乳头竟然开始充血发涨,渐渐的刁孟阳不只乳尖上的有感觉,心里也开始起了骚动,痒痒的,却又搔不着,让刁孟阳浑身的不自在。

不过,很快刁孟阳便发现,每当乳尖与肚兜磨擦,心里的骚动就能有所舒缓。刁孟阳心知必须先把这痒的可恨的感觉除掉,不然自己根本没办法专心磨断绳子。 i8  于是刁孟阳改变了目标,把注意力放在乳尖之上,让那双被绑缚的胸部一下一下的蹭着地面,而这确实让刁孟阳感觉心里的骚动稍减,于是更专注的磨擦着发硬的乳尖。

渐渐的刁孟阳感觉到痒痒的感觉逐渐变成阵阵麻痒,感到甜头的刁孟阳,加快了节奏,开始连续的磨擦着双乳。

于此同时,刁孟阳双腿之间传来一阵湿润的感觉,马眼留出了几丝透明液体。

而刁孟阳并没有多想,因为随着他的身体摩擦,麻痒逐渐转化成酥麻,醉人的快感像海涛一样淹没了刁孟阳的思绪。刁孟阳已经彻底忘掉了他的本来目的,只知道不停的晃动身体,追求着乳尖传来的快感。

慢慢的,刁孟阳的动作由开始的晃动身体,变成以乳尖为圆心不停的划圆。强烈的快感变成激烈的电流窜过他的身体,口中不自觉的发出淫荡的叫声。

而刁孟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呻吟,满脸绯红,呼吸急促,随着身体划圆的动作越来越快,不知不觉间,裸露在肚兜外面的雪白的肌肤都已被染成粉红色。

随着刁孟阳的动作加快,他的快感开始升温,乳尖为顶点的胸部全体,好像被火点燃一样。

忽然那陶醉的感觉彻底打碎了刁孟阳的理智,潮水般的涌入了我的脑海。“啊……”刁孟阳发出一声长长的娇吟,双腿间传来强烈的酸麻感,像触电的感觉直贯全身,下身的更是无法控制的强烈收缩。

刁孟阳觉得自己快要浮起来一般,猛一下又从空中降下来,躺在棉絮中好舒服,全身上下都透着心满意足的疲倦。

高潮过后刁孟阳颊边如醉,目晕神迷,颤唇微张,传出娇柔的轻声喘息。全身衣裳被汗水沾湿,下身一片泥泞,浑身发软的趴在地上。

刁孟阳趴在地上好一阵子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蠢事。自己竟然享受女孩子敏感地带受刺激时的快感,居然忘了挣脱束缚的原本目的。

刁孟阳振作精神,咬了咬下唇。便要重覆之前的动作,压低身体,晃动身体来磨断胸前的布条。刁孟阳本以为自己能坚定意志,又加上自己已经高潮过了,不信这种程度的快感能打倒自己的意志。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受了见手青的毒性,这并非人力可以克服的,便在这样的摩擦过程中,他竟然再高潮了三次。

而且每次高潮过后,他的身体竟然变的更加敏感,而且高潮时的冲击也变得更加猛烈。到最后一次时,只磨了五、六下,竟然就已经感到高潮快要来临!虽然立刻放缓了身体摇晃的速度,可是高潮还是在二十多下之后降临了,而快感的冲击,更让刁孟阳失神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在刁孟阳趴在地上回复体力,回想起刚才高潮时的感觉,除了羞愧之外,却也是忍不住的回味,之前不论是用五姑娘来安慰自己,还是找凤梧楼小桃红释放生命精华的时候虽然也让人回味,可真要说起来那种感觉却连自慰刚开始时的麻痒感觉也比不上,更不要说是高潮时那可怕的快感!

正在刁孟阳趴在地上回复体力时,听得外面一片马蹄声呼啸而来,刁孟阳也顾不得探查外面是什么人叫喊,只是高声呼救。

外面的人似乎听见了刁孟阳的求救,便有一马离了道路,进到庙中。

刁孟阳撅着屁股,拿眼偷瞧来人,只见来人甚是高大,身穿破旧的粗布衣服,手里拿着一把钢刀,脚下却穿着极奢华的织锦快靴,看面貌头发胡子拉里拉碴。刁孟阳见来人倒似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c: d9   原来来人正是这三不管地界做些没本钱的强人,见了刁孟阳身披一件玫红色肚兜被绑在地上,倒是有些好奇,于是招呼了庙外二人一起进来。

进来的二人不似先前那人,长得竟有些柔弱,其人中颇有眼力甚好的,一眼便见了刁孟阳被撕的衣物,看起来颇为名贵,于是凑到先前进来的男子面前,说了自己所见的。

先进来的男子正是这几人的首领,见了刁孟阳家中应该很有些家财,便打算要做些绑票的生意。于是招呼二人将刁孟阳解了,带上山寨。

旁边便有人上来扶了刁孟阳起来,刁孟阳站起身来。刁孟阳顾不得害羞,将插在体内的皮鞭抽了出来,却不想受不得刺激,脚下一软,菊门一松,体内粪水一起顺着大腿流了出来。

在场三人也是老手,见了这些如何不知刁孟阳的遭遇,此刻看着刁孟阳的神色便都有些怪异了。

刁孟阳见了众人神色诡异,心下便知不妙,张嘴便要呼叫,那大汉一掌击在刁孟阳后脑,刁孟阳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原来在这三不管地带的深处有一神奇地形,山体四周俱是陡峭崖壁,而山顶相对平坦,之上甚至水潭土壤都不缺少,最初是苗人逃避战乱徭役的地方。但因为这个地方易守难攻,之上又能耕地养人,不知多少年前便被一伙强人霸占作为山寨所在之地。

这些强人自不甘过些自给自足的苦日子,时常便会下山奸淫掳掠。出手敲晕刁孟阳的便是寨中二当家胡冲。跟在他身边的二人实际是他的男宠,唤作夏雨,韩露。

此刻胡冲见了刁孟阳细皮嫩肉,当下淫性大发,也顾不得人质之事。当下叫两个小厮把刁孟阳抱上供桌便要行那勾起之事,只是扯下刁孟阳身上的肚兜,却见刁孟阳下体一片污秽,以为刁孟阳身染疾病,怕被传染,心中欲念便打消大半。

却不曾想身旁夏雨,韩露确是会来事的。二人四下收拾,见了破瓮中的蘑菇,便知怎么回事了,原来这见手青高温烹饪之后确实能消除毒性,可是这高温须得用油才最能解毒,若是水煮,则续连续煮上两刻钟。而此地乃是高山之上,便是水沸也比寻常平地温度要低,一般水煮是断然消除不了毒性的,之前花景廉,之后刁孟阳便是如此中毒的。

二人既知刁孟阳腹泻原委,有心讨好自家恩主,也想自己得些好处,便将其中道理讲给胡寨主了。

二人也是老手,知道这蘑菇毒性最能助兴,到外边取了水囊,又烧了了些半生不熟的蘑菇汤水对凉了灌在水囊之中,便对着刁孟阳菊门挤了进去。

刁孟阳虽然昏迷,可这蘑菇汤水对肠道刺激着实厉害,伴随肠道绞痛,刁孟阳峨眉深蹙,身体蜷缩,显然即使昏迷中依旧无法忍耐肉体所承受的痛苦。几人却全不怜香惜玉,等了片刻,便将堵在菊门的水囊拔了下来,随着粪水喷泻,刁孟阳彻底醒了过来。胡冲见刁孟阳醒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捏着刁孟阳半软不硬的小弟弟。

令刁孟阳感到羞耻的是被胡冲粗糙的大手在下身来回抚摸竟然使他产生了快感,本来软趴趴的小弟弟竟然硬了起来。

刁孟阳伸手想推开胡冲,结果胡冲只一只手就把刁孟阳两手都反剪到背后,另一边还在抚弄两只手指摆弄着刁孟阳的小鸡鸡。

刁孟阳不争气的勃起了,小弟弟慢慢抬头,胡冲的手指缓慢的上下撸动,刁孟阳竟然感到一丝兴奋,甚至希望可以再快一点,不知不觉的连屁股都随着胡冲的手指摇动起来。

就在刁孟阳享受的时候,胡冲的手指却改到刁孟阳的菊门上,手指轻轻转了两圈,刁孟阳臀部一紧,便要挣扎。: ./ l7    旁边夏雨却又递来一个水囊,塞入刁孟阳菊门。刁孟阳只觉一股热流涌来,屁股摇动想要摆脱入侵。

胡冲却不答应,狠狠的掐住刁孟阳玉柱,刁孟阳不敢再动,只觉感到温热的液体慢慢注入体内,虽不知到是什么,但觉屁眼内痒痒的,必然一定不是一般的水。

很快水囊中的液体已经全部挤到刁孟阳体内,随着新注入的液体流动,刁孟阳肠道开始收缩蠕动,带来一阵阵的绞痛,不仅如此,一开始温热冰凉的感觉没有了,肠道好像对这种液体格外敏感。

一会儿功夫,刁孟阳就感到菊门里的燥热和瘙痒,努力的摇动着下体想把液体挤出去。韩露却不答应,将一旁的马鞭塞进了硬挤进刁孟阳下体。

刁孟阳努力的收缩腹部,想将鞭柄挤出去,可是小腹的胀痛却让这种努力无功而返。而

一会儿刁孟阳就发现这还不是最痛苦的,这种未知的液体仿佛正在燃烧自己的肠道,,刁孟阳痛苦的呜咽出声来,“大王,求,求你,让我,让我……”

而胡冲在一旁不紧不慢的一手把玩着刁孟阳的屁股,另一只手探到刁孟阳下身握住他的玉柱仔细把玩。

刁孟阳年纪不大,才开始发育,我的玉柱外形很漂亮,粉红色的小龟头,两只手指细的白净棒身,下面还有两颗光滑的肉蛋,下身只有稀疏的几根毛发。 F3   渐渐的刁孟阳发现快感在增强,清晰的感觉到胡冲火热的大手,灵活的手指,竟然有了射精的冲动。,可他小肉棒才跳了两下在紧要关头,便被胡冲在精囊上狠狠一掐,顿时疼的冷汗全流,什么想法也没了。

“小淫娃,这么没用吗。”胡冲用力扯住刁孟阳的头发,将其拉下供桌,自己坐上供桌,露出两腿间一根粗大的肉棒。

“快舔,贱货,今天不让我舒服了就塞你一辈子。”

刁孟阳无奈的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小胡冲,强忍着下腹不适,低头含住胡冲的大龟头。身下的痛苦让刁孟阳格外主动,在胡冲的指导下,刁孟阳乖巧的把整根肉棒都含进嘴里,双手在胡冲的大腿上乱摸,嘴里发出让自己都感到脸红的呻吟。

胡冲一抬脚,把自己一只大脚塞到刁孟阳两腿之间,轻轻摩擦小刁。刁孟阳刚刚被掐下去的欲望又重新抬头,开始不受控制似的开始摇动下身,让自己敏感的小肉棒在胡冲的膝盖上摩擦。

可是胡冲却不愿那么快满足对方,只要刁孟阳略有感觉,便会把脚撤回去,若刁孟阳不那么积极了,又会来挑逗刁孟阳。  m5   要知道夏雨在灌入刁孟阳体内的汤水刻意没有去除致幻毒性,加之未经胃部处理,直接被肠子吸收,致幻效果更佳。此刻刁孟阳在见手青幻觉的刺激下,便如中了邪一样,化身成了凤梧楼的小桃红一般,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淫荡动作。

若非如此,以刁孟阳并未联系过技法的动作,又如何能让胡冲满意。在刁孟阳的殷勤服侍下,足足有半个多小时,胡冲哥终于忍不住了,压住刁孟阳的头,狠狠的在他的小嘴里抽插了几十下,然后突然拔出来,突突的一连十几股热热的浓精全射在刁孟阳俊俏的白脸上,更显妖艳。

“嘿嘿,小骚货天资不错啊。”胡冲舒服的抖抖大肉棒,在刁孟阳嘴巴上蹭了蹭。刁孟阳也不觉恶心,反而觉得那股浓重的精液味道让自己更加兴奋了。

见刁孟阳如此配合,胡冲让刁孟阳半跪在供桌上,抽出了马鞭手柄,在刁孟阳体内翻腾了很久的液体如脱缰的野马汹涌而出,好像洪水泻闸一样,一种异样的兴奋开始席卷全身,刁孟阳口中不由的呻吟了出来。

胡冲从后面扶住刁孟阳屁股,一只手探到前面握住刁孟阳的小肉棒,道“小骚货,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叫我一声相公,就让你爽一爽。”

刁孟阳的脑子里全是各种幻觉,只觉下体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无比舒服,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相,相公。”

“骚娘们,要来了”胡冲一手握住小刁,另一只手抠住刁孟阳菊门。温热粗糙的大手包住整个小刁,让刁孟阳忍不住妖娆的扭动着身体去迎合那只大手。

胡冲吐了口吐沫,涂在了坚挺的阳具上,对准了刁孟阳的菊门挺入。

“啊~~”下体撕裂的疼痛感让刁孟阳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刚想要挣扎,一阵疼痛感又传来。胡冲直插入一截的的阳具又向前挺近,令刁孟阳刚想挣扎的动作再一次停止,他只能保持不动来适应疼痛。

“啊~痛不要~”胡冲并没有理会刁孟阳的求饶,把插入3分之1的阳具向外抽出。

刁孟阳感到入体内异物正被逐渐抽出,心中稍安,可刚缓过神来,那只独龙又一次向前挺近。/

“哦~啊”触不及防之下,刁孟阳低哼了一声,双手死死的抓住供桌边缘,双脚脚趾向内紧扣

刁孟阳这次感受却与之前不同,疼痛感减少了大半,自己的下体塞入的异物除了疼痛之外还有一种满足,仿佛自己以前是一个空壳,这根异物的入侵使自己的身心整个都被填满了一半。

胡冲又一次的抽出,插入,刁孟阳不再害怕,眼睁睁看着那根比自己大了许多自己以的阳具整根没入到了自己的体内, f4   “啊~~”刁孟阳长长的吐出一口憋住的气息,伴随着一声淫荡的喘息。

还没等刁孟阳多想,又是一声呻吟“啊~~”刁孟阳低头向后看去,只见胡冲的阳具已经整个没入到了自己的体内,而此刻的疼痛感已经微乎其微,伴随而来的是整个身心的满足,而之前摩擦乳头带来的欲望之火被也被下体饱满感化解,内心畅快无比。 

胡冲并没有理会刁孟阳的感受,抽送加快了几分,每次都是抽出到头,然后整根没入,刁孟阳的身体也随着胡冲的撞击不断的前后摇摆。

随着刁孟阳的配合,胡冲一只手扶着刁孟阳的臀部,另一只手把玩着小刁,让刁孟阳兴奋的同时不禁觉得耻辱又羞愧。

可是羞愧归羞愧,随着胡冲几十个来回的抽送加上见手青幻觉带来的刺激,刁孟阳逐渐的出现了异常奇妙的感觉,每一次的抽送都会发出连绵的呻吟,酥麻痒的感觉像水浪一样一波一波袭来。

胡冲见刁孟阳完全配合起来了,刺激刁孟阳道“骚娘们,爽不爽”,与此同时,胡冲一双大手钳住了小刁,再一次加快了抽插

刁孟阳享受着身体传来的快感,感觉万分羞愧,他双眼紧闭,红着脸摇头,不愿意承认事实,但是不住的呻吟声却出卖了他“啊~啊恩~~啊

“骚娘们,看你嘴硬”胡冲说完抽出阳具,把刁孟阳翻了个身,又把刁孟阳的两条腿扛在了肩上,然后俯下身去,把大半个身子整个压在了刁孟阳的身上。刁孟阳的双腿已经倒折的贴到了自己的身上,屁股也跟随着身体的弯曲离开了桌面,胡冲摆好姿势,肉棒狠狠的向下插入。

“啊”的一声喊叫响彻了这个屋子,刁孟阳被这一下撞击得心神荡漾,又痛又痒,紧接着,屋子里发出了啪胯部撞击着少年肉臀的声音。

面对如此猛烈的撞击,刁孟阳的喊声也是越发的肆无忌惮,复杂的幻觉感演变成刺激人心肺的快感,让他在此时已经忘记了所有,他只想放声高呼,他恨不得把积压在身体了长时间的欲望一泻而出。

“痛?你这个骚娘们,穿女人的衣不就是为了让男人干吗??待会你就知道做女人的滋味有多么美妙了”1;    说话间胡冲依然保持着猛烈的撞击,每一次抽出都会把菊庭内的肉壁带出来,然后又狠狠的插入进去。

不是的哦,好深~”虽然刁孟阳想解释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但是他那被体位姿势抬起的丰臀已经不自觉的开始向上挺动迎合着胡冲的进攻。

感觉到身下少年的动作,胡冲嘴角微微一窍,动作猛然一滞,停在了半空,说道,“骚娘们,你看你现在在干什么?”

而刁孟阳感到了体内的肉棒停止了动作,刺激感正在消失,口中不由得呻吟了出来“啊~哦~”身体也不由得挺动起来,臀部向上一挺一挺的摆动。

刁孟阳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羞耻之心了,只想满足自己下体高涨的欲望,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像女子一样用自己下体的蜜洞去套取那男人的阳具。

胡冲见身下的刁孟阳不肯求饶,双腿一夹,阻止了少年向上挺动的动作,“说,你想要什么,不说的话我可不会在插了”

刁孟阳心里焦急如焚,屁股不住地向上扭动,可无论如何也无法挺动半分,他此刻如欲火焚身,当下突然福至心灵,大声说道,“请相公插奴家,用相公的阳具插奴家的小穴~”

见刁孟阳已经服软,胡冲的屁股狠狠的向下下去。啪的一声肉体撞击在了一起

“啊~”一声欢快至极的呻吟声毫无遮掩的在房间中响起。紧接着啪的连续肉体撞击之声响彻了整个大殿。

“小骚货”似乎收到刁孟阳的刺激,胡冲满意的骂了一声,再一次加快速度,似乎在奖赏这胯下的尤物,终于一整抖动,将滚烫的精液摄入刁孟阳体内 r/_

“啊~啊相公奴~~啊奴家~啊要去啦”由于被迫说出言语上的羞辱加上小腹内一阵热流刺激,再加上见手青幻觉的刺激,刁孟阳的欲望终于达到了临界点,他下体突然一阵抖动,也喷射出了大量白色的黏稠液体。

胡冲高潮已过,停止了动作,拔出了阳具,只见刁孟阳被折向前胸的双腿依然在大大的张开,双眼向上翻着白眼,唇口微张,嘴边唾液线正从一边的嘴角向下流淌着,嘴里还在发出着“啊爽”的字眼,她全身正不住的颤抖,好似痉挛的状态。

胡冲从未想到一个假女人竟然能被干到失神的状态,也能被感到高潮,而且还是如此另类,此行真是让自己大开了眼界。:`3+ I;[

一刻钟的时间过后,刁孟阳逐渐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下体的如同被撕裂的一般疼痛,但其中又夹杂着瘙痒的感觉,虽然疼痛感犹在,可下体的瘙痒之感更是直击他的心扉,回忆着刚才疯狂的交合,仿佛让他享受到了与以往不一样的快感,那种直入体内的舒服,让他享受起了这种被动的快感。

想到此少年不禁脸上一片红晕,摇了摇头,可恶,自己怎么会享受这种被骑在胯下的感觉呢?可是…自己刚才真的好舒服…没等他回忆完,旁边夏雨、韩露已经急不可耐的脱掉裤子扑了上来


放开刁孟阳不谈,花景廉既有了马匹代步,脚程就快了许多,之前五六日才走了一半不到的路程,结果之后两日里就到了大定府城外。

大定府自古便是连接西川路,广南西路,云贵吐司的交通要道,更是出入缅甸,暹罗的必经之地。

由于地处交通要道,又是缅甸玉进入中原的必经之地,因此大定府多有富商出现,这些富商常年在缅甸中原的路上奔波,赚来的银两却带回家中不断置业。

诸多富商为了夸富,不满足于家大业大,而是想尽办法将庄园修的富丽堂皇。因为占地面积大,府城之内空间有限,因此庄园多在城外修建。又因着大定府地处乌蒙山谷地,多条河流经过,水系纵横交错,所以当地富商庄园也多模仿江南私家园林,宅院结合四合院与花园,多用水景,水石相应映,奇花异草甚多。正因为如此,当地人将富人聚集的东城外称作“小江南”。

这当中的佼佼者正是花景廉要投奔的常建一家。原来常建到了大定府,借着锦衣卫百户的身份,插手了缅甸玉的生意。常建既有当地的官家身份,本身武功又高,背后似乎还有些不可道人的势力,当真是黑白两道通吃;加上常建以前在京城当差,结交甚广,中原销货的路子也无人可比;常建自己和上官的关系打点的又好,常年不去点卯,自己亲自动手打通商路,因此上迅速成为当地首富。不仅在城里置了豪宅,在城外也有当地首屈一指的庄园。

花景廉按着父亲留下的地址寻到府城,进入城中一路寻来,只见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寻甸不同。牵马又行了一会儿,寻到了一户三间大门并排的院子前,门前列坐着三两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侧门有仆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只两个大字"常府”。看看正是父亲留下的地址,花景廉于是上前唱了个诺,对着仆役道:“敢问可是锦衣卫上常下建常大人府上”。

那仆役甚是有礼,不因花景廉风尘仆仆就小瞧于他,反而躬身还礼道:“正是,敢问公子有和贵干?”

花景廉于是又道:“烦请小哥通传一声,就说是寻甸府花家故人之子求见。”仆役得了信息,道:“少待”,于是转身从侧门进了府里。

过了片刻,还是这仆役又从侧门出来,招呼了花景廉依旧从侧门进了常府。仆役领着花景廉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垂花门前,便不再前行,又有一小厮出来领着花景廉穿过垂花门,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堂中间地上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有个不大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待领着花景廉来到五间上房靠边的一间后,小厮也告退了下去,只留花景廉一人站在房中。

花景廉四下打量,见这屋子的门上浮雕了高山流水的典故,窗槅却是镂空雕刻的富贵平安的花样;透过门窗能看见屋顶的琉璃瓦飞檐;屋檐下走廊顶上雕梁画栋,以红绿彩色画有各色人物故事,当真一步一景;走廊外墙一色水磨群墙,下铺白石台矶;屋内并无朱粉装饰,皆是雪白粉墙,底下接了齐腰高的虎皮石,端的是不落富丽俗套。

正张望间,有一五十来岁的老者走进屋内,花景廉见了知不是常建,只不知又是何人,只躬身作揖。未曾开口时,对面老者已抢步上前扶了花景廉,道:“不敢,不敢,小的乃是常老爷府上管事的,贱名常福,不知公子此番来此有何贵干。”

花景廉见是管事的,于是道:“福管家,学生父亲是常老爷至交好友寻甸府花百户,学生此番到大定府求学,特来拜会常建叔叔。”花景廉此言只照着忠伯叮嘱,未曾实言。

常福听了花景廉的来意,道:“公子此来甚是不巧,我家大老爷外出公干了,有些日子未在大定府了。家中只有少爷与二老爷,这些日子也在城外庄园消暑。”

花景廉听了,无奈道,“即如此若能拜见二爷也是极好的。”

常福又道,“此刻天色已晚,出城不甚方便,请公子先在客房休息,小人明日安排车马前去庄园。”

说罢,命小厮领着花景廉去了客房。到了客房,自有下人准备了热水请花景廉沐浴。花景廉因着连日来赶路,确实觉得身上腌臜,于是也不推辞。

待得沐浴更衣后,又有下人准备好了饭菜。待得饭菜用毕,下人收拾碗筷告辞出去。花景廉这才进了卧房准备休息不提。 a+

第二日花景廉一直未见常福,等得着实心焦。直到用过了午饭,常福方才遣了小厮来通知说,车马已经准备好了,请花公子一同前往城外庄园。花景廉于是取了父亲书信,与小厮一同去垂花门见常福。 U1)

到了垂花门前,常福已在门前等候。见花景廉到了,于是将车厢帘子掀起,请花景廉上车。待花景廉上了车,常福便于车夫坐在车头,赶了马车又从侧门出了大街。

几人一路向东,出了东门,花景廉从车窗缝隙往外观瞧,只见远处望去在绿树掩映之间有一处庄子,整个庄子被高大的院墙围绕,院子里隐约见到红墙绿瓦的亭台楼榭。

马车还未到庄门前,早有下人打开了侧门,马车进了侧门不远就停了下来。常福撩起车帘请花景廉下车。

常福引着花景廉穿过门厅,就见一座大厅紧锁大门,大厅檐高厅深,光线暗淡,甚是肃穆。

二人并未进了大厅,又沿回廊继续前行。花景廉见回廊左手侧还有一夹道通向一月落门,月落门后隐约可见花草掩映下碧波荡漾,再远处湖心之间有座亭子,隐约之间传来阵阵莺歌燕语。

花景廉不敢多加逗留,跟着常福来到一座小院子前,这小院似乎又是又是个几进的院子。院前又有两个花台,花台四面雕了些牡丹玉兰之类富贵之花,花台里种了些月季,扶桑之类四季常开的花。院门前又中了两株樱花树,此刻花期已过,绿叶之下结了不少果子,甚是可爱。

院子于之前所见厅堂相比,矮了不少,院墙上嵌着镂空花窗。四扇红木院门与小门厅相连。门厅甚是素净,一座白粉影壁墙立于当中,墙上又是一雕花窗棂,两侧是挂一木刻对联。 g) e/    转过影壁墙,常福领着花景廉来到前厅。二人既来到前厅,常福又对花景廉道:“公子少歇,老奴前去禀报二老爷知晓。”

花景廉不敢落座,只打量起四周,只见前厅又与门厅不同,正中乃是金丝楠木的屏风,中间嵌有用玉石、玛瑙、翡翠、砗磲拼接的山水图案。屏风正中是楠木的几案,两侧也是楠木的太师椅,椅背上嵌了汉白玉雕的牡丹富贵图。再前面搁着同样是楠木的茶几与几张椅子。屏风背后似乎还有些家具摆设。厅的四角各又一博古架,上面摆放了些瓷器古玩,显是名贵非凡。厅墙依旧是白粉刷得,齐腰以下用素色大理石镶边。

:_7   正打量见,听得屏风后传来人生,转过头来,见一中年男子身着华服,容貌看来甚是宽厚,从屏风后转了过来,身后跟的却是常福。

那男子想是常家二老爷了,自顾自的于屏风前的太师椅上做了下来,又对花景廉招手道:“贤侄,请坐。”花景廉深深一躬,与下首侧用半个屁股将将挨了个椅子边。

常二老爷见景廉坐下,对下人说道,“怎的不见昇南,且去催催”,又笑呵呵的对花景廉说道:“花贤侄乃家兄好友至亲,昨日招待不周,多有怠慢,见谅见谅。”花景廉忙起身道,“不敢。昨日里贵仆招呼得已是极好的了”

常二老爷又道,“花贤侄此来大定府求学?预逗留多少时日?”

花景廉忙又站了起来道:“不敢瞒了叔父,实是家中遭了大难,才来投奔叔父。”于是从怀中掏出父亲的书信,又将父亲陷于敌阵之事说了,说得动情处,不由得双眉紧皱。

常二老爷听了此言,又看罢书信,皱眉道:“以家兄与贤侄父亲的关系,本应好好安置你的,只是家兄目前不在大定府,到底如何安置,我也不能定夺。贤侄且先住在我家客房吧。”

花景廉听了此言,心下有些失落,毕竟住在客房只是客人,亲疏有别,颇有些寄人篱下的感觉。只是脸上不敢表露,只是躬身谢过了常二老爷。

正说话间,有下人回禀道:“少爷今日一大早就与旁的庄子里的公子们出门去灵峰山打猎去了”。常二老爷气道:“有客登门,却失了礼数,胡闹。”,又转头对花景廉道:“失礼之处,贤侄勿怪。”又让常福带了花景廉下去休息。

常福听说花景廉是大老爷八拜之交的公子,于是态度又有不同,恭敬的请了公子上车,欲带了花景廉回城里府上客房休息。马车刚出庄子大门,就见远处飞苍走黄,又有马鸣萧萧,一阵烟尘卷来。花景廉的马车不得前行,只得避让一旁。

当先一头高头骏马自烟尘之中穿出,马上一少年翻身下马高声笑道,“这番又是我赢了。”后面才有若干公子慢慢赶了上来,认输道:“果然还是南哥儿厉害。”这些人即已认输,也不多留,各自拨转马头离开了去。

见众人离开,那少年将缰绳交于左右,来到马车前,对常福道,“管家,车里坐的什么人。”常福回到道:“是寻甸府花公子”。

少年听言倒是有些扭捏,将就的作了个揖,道,“原来是花家哥哥,常笙南,拜见哥哥。”

花景廉之前在车厢之中就已听得少年高声大笑,只觉豪气非常。

待得常笙南见礼,慌忙下车回礼。只见少年个子甚高,比自己尚高了半头去,身材挺拔,甚是俊朗。待看到脸上,白皙面庞,不施粉脂;浓眉凤眼,未经雕琢,若只论相貌,只当的一个耐看。再看身上却是一身大红的劲装,腰间系着黑色犀牛皮腰带,缀着一枚羊脂玉佩,足蹬马靴,头顶也不束发,只在脑后用了红绳扎着一个高马尾辫,甚是英姿飒爽。这身打扮只看得花景廉艳羡不已。(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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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常笙南见花景廉坐着马车似要出门,于是问到:“哥哥怎地才来就要走了?”见花景廉不好回答,又用眼睛去看常福,常福只得答道:“二老爷让老奴带公子回城里客房休息。”.

常笙南听了,奇道,“花伯伯与我父亲乃八拜之交,父亲在家时也时常说起花伯伯之事,焉有让花哥哥住客房之礼。我要找二叔说理去。”于是牵了花景廉的手直奔后院去找常筑常二爷。

常苼南手劲甚大,花景廉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好随了常苼南一同来到后院。

常苼南见了二叔,也不多话,直问:“为何不留下花哥哥”。常筑见了常苼南来问,也知大哥常建与花文超有乃金兰之交,不好再说因大哥不在不好做主的话。

U;原来常家两兄弟,不知为何,只有常笙南一女,为了生男一事故而将女儿取名为苼南,取个谐音,只为能生男孩讨个彩头。这丫头自小得了奇遇,一般人管束不得,便只当做男儿再养,庄子里等闲下人也不知晓实情

只是常建常年在外,年纪又渐渐大了,慢慢的也就再无这方面的想法了。常筑却是在家的,还有许多希望,指望能生个儿子继承这偌大家业。

因此见了花景廉家中遭难来到,生怕常建回来要将花景廉招入家中,将家产分了去。故而找了个借口想将花景廉挤走。

常筑不料常苼南与花景廉却能在家中偶遇,再见常苼南来问,只得寻了个理由道:“庄子里已无多余院子能与花贤侄住了,只能委屈花贤侄回城里客房了”

常苼南却不答应,道:“我院子里还有一间空屋子,那就住在我宜兰苑吧。”常筑张了张嘴,待说男女授受不亲,想着二人已有婚约,也不知如何反对,只得默许了。常苼南见叔父无话可说,躬了躬身,牵着花景廉就往自家花苑行去。花锦廉跟着常苼南沿着小径向前兴趣,这一路上移步换景,看得花景廉啧啧称奇,常苼南却是不耐道,“些许小景,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明日再去灵峰山打猎。”花景廉才走了许多山路,实不欲再去爬山,便没有答话。

常苼南见花景廉不语,也不着恼,又穿过一月洞门便见一所清凉瓦舍,一色水磨砖墙,青瓦花砖。来到门前,但见门上匾额用欧体大字写着“宜兰苑”。

常苼南领了花景廉进了院子,只见院中并无寻常芍药,牡丹花草,只得两株参天松柏。 进了苑厅,厅中却是素净的很,一应女红,玩器皆无,只得几把桌椅,墙上挂着一柄龙泉宝剑,穿过苑厅,两边俱是游廊,又有几间厢房。

花景廉隔着一间厢房窗棂向里望去,屋内也是几面素壁,靠边一张卧床用青色幔帐罩了,衾褥也十分朴素。只有一丫鬟在屋内收拾,见了少爷回来,忙出来请安。

花景廉见这个厢房不似女子居所,本以为就是自家要住的地方。岂料常苼南却叫丫鬟道:“牡丹,先莫打扫我的屋子了,去将隔壁厢房收拾出来,花公子这些日子要住这里了。”  

牡丹应了声,进了隔壁屋子打扫去了,花景廉自幼在家也是做惯了的,于是对常苼南道:“我也一同去吧。”常苼南并不阻拦。

花景廉进了隔壁卧房刷成淡淡的粉色,一道屏风将屋子隔开,进门处放着一个衣架,一个花瓶,一盆兰草。屏风靠着窗户一边靠窗处有一矮几,之上放着一张古琴,旁边一个熏香炉虽未没有燃着,但依旧散发着淡淡兰花香气,桌旁挂着一架绣花绷子;屏风另一边临窗是一张粉红色罗帐罩着的雕花大床,床上铺的粉色衾褥;旁边是一梳妆台,台上放着一面小菱花镜,一个首饰匣子和一个梳妆盒,桌下有一粉红缎子包面的瓷墩。

花景廉看屋内摆设倒更像是小姐闺房,只是屋中多有灰尘,想是预留着未来的弟妇的房间,此刻倒是许久无人在此住宿了。于是与丫鬟牡丹一同收拾起来。 

这屋子毕竟许久无人住过了,待得午时方才收拾完毕,床上衾褥却是没有替换的了。

待收拾干净厢房,牡丹自去忙了。景廉与常笙南二人坐下又闲聊几句,花景廉想着自家父亲曾与常家指腹为婚,于是旁敲侧击,问道:“常贤弟家中几口,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常笙南也知花景廉之意,只回道:“家中人丁不旺,我这一支只我一人而已。”  R;/*'|

常笙南不欲在此话题上耽搁太久,被景廉看出破绽,于是换了话题问起景廉家中情况,景廉想着花常二家毕竟有旧,笙南也是常叔叔嫡子,于是就将自家事情据实以告,说到后来就连被凤舞楼,观音庵刁孟阳两次恶行并着自己如何脱身也一并说了。

笙南听了义愤填膺,直骂刁家无耻,有道将来若见了刁孟阳必要让其自食恶果,说起芸娘来,也感叹其实为青楼奇女子,与江湖侠士相比分毫不弱。

正说话间,已有下人来请少爷与公子前去正厅用膳。此刻常苼南请景廉少待,自家去卸了外面的大红劲衣,穿着一身青色大褂与景廉一同赴宴。

二人来到饭厅,见到常筑并着两位大娘已经坐在饭桌前。此刻常苼南在家中比之日间有礼多了,对着三人问安道:“母亲晚安,叔叔晚安,婶婶晚安”。花景廉听是常苼南的长辈,忙也躬身行礼。常苼南的母亲甚是和蔼可亲,见了花景廉,牵了花景廉的手,道“公子请坐。”待花景廉坐在下手,又劝慰道,“公子,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必能逢凶化吉”,见了常苼南坐在花景廉身边,又道:“我儿自幼少有管束,不通礼数,公子今后还要多让着些。”

花景廉听了常苼南母亲之语,竟有托付终身之意,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含糊应了。常苼南婶婶见了,又笑着对常苼南母亲道,“花公子一见就是老实本分,是能托大事之人。”

二人一同用完晚饭,常福已遣人将花景廉留在城里的行李送到了宜兰苑中。

花景廉与是将箱笼中的物件一一取出,牡丹见了花景廉换洗的脏衣,于是抢了去,道:“我去与公子洗了。”花景廉还待再说些什么,牡丹已经去得远了。

这边常苼南又问道:“不知哥哥平日里喜欢什么消遣?”

景廉回道:“自幼喜读诗书,小时多读些四经五书,经史子集。这些年这等书也烂熟于胸,反是喜好看些杂书了。”

常笙南笑道:“小弟自幼喜好弓马,读书人看的书是一概不喜的,各类杂书倒是不少,花哥哥若是无聊尽可来我屋子里寻些书看。我自小有一番奇遇,颇有基本书是外面不得见的。”

与花景廉闲聊了一阵子,见时辰不早,于是请花景廉早些安歇,自去休息不提。

花景廉待辞了常苼南,收拾一番也打算睡了。牡丹却已将热水备好,进屋请公子洗澡。公子随牡丹到了地头,却见浴桶之中飘满了玫瑰花瓣,便与牡丹道:“这是怎的回事。”

牡丹却道,“我家洗澡均要撒上花瓣,对皮肤甚好的。”牡丹这话却有不实之处了,庄子里又哪能人人如此。花景廉不知,以为大户人家里皆是如此,便也未在多言。

待洗完澡,花景廉回屋上床要睡了,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加之屋子里明明是闺房的格局,如此不适,只翻来覆去到深夜才睡了过去。

另一边,牡丹见常苼南回到自己屋中,便蹑手蹑脚的寻了进来。常苼南见牡丹鬼鬼祟祟的样子,笑骂道,“何事如此鬼祟。”

牡丹见忙回头看向花景廉的屋子,见屋内没有什么动静,又凑到常苼南近前,低声道,“少爷,婢子适才帮他洗衣时,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女衣。衣服上还有些精斑,花公子怕不是什么好人。”   常苼南听了,道,“莫要瞎猜,适才花哥哥讲了自家经历,这是在纪念自家恩人呢。”顿了顿,有道:“说起来,我这便宜兄长虽然文弱,看起来倒是有情有义,似是个外柔内刚的主儿。”过了一会儿复又叮嘱道,“花家在寻甸似乎惹了些事儿,你叮嘱一下下人,花家兄长在我家暂住之事切莫在外声张,花哥哥的身份你也不要泄露出去。” U+   牡丹是笙南身份的,见自家小姐如此上心,迟疑道,“少爷如此上心花家之事,莫非是因为老爷当年指腹为。。。”,话未说完,已被常苼南截了去话头“不是,你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我是绝不会做相夫教子的人的。”

第二日一早,常苼南便来邀花景廉与周围庄子的子弟一同去打猎。花景廉见常苼南如此盛情,实在不好拒绝,于是骑了常苼南牵来的骏马一同奔往灵峰山。

只是花景廉平日在家时只骑过矮小滇马,何尝骑过如此高头大马,加之常苼南等人驰马甚快。花景廉只得双腿紧紧夹住马鞍勉力跟上,翻过两个小山丘,便到了到了灵峰山半山腰,再往前行,山路便突然陡峭了起来,无法骑行了。大家各自翻身下马准备打猎时,花景廉已是浑身酸痛。

同行众人皆笑花景廉无用,倒是常苼南止住众人嘲笑。虽是如此,常苼南眼中的笑意却是一眼可知。见花景廉已无力上山,常苼南便指派花景廉在此处看守不便走山路的马匹。

这停下休息之地正是一个水潭边上,往上游走是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在瀑布旁边就是蜿蜒而上的小路。众人俱是青年子弟,平常也惯在山中玩耍,翻山越岭只是小事,不一会就消失在陡峭的灵峰山中了。

花景廉闲来无事,薅了几把路边的青草喂了喂栓在潭边的马匹。四下闲逛了起来,只见这潭水清澈,靠近瀑布落下之处,水花四溅,到了潭水出口,水面平静了下来,看得出水流甚急。

但这潭水有一奇怪之处,寻常山中之水总要流入小溪汇入大江大河,这潭水只向下流了一小段,尽流入了一个山洞成为了地下河,也不知这地下河最终流向何处。

这山洞是一石灰岩溶洞,溪水流入溶洞便快速向下切割,水流旁边有条人工开出的小路,进去以后是个大平台。花景廉走上平台,居然看到了一个损坏的灶台和一些破旧的陶罐,看来曾有人在此生活,只不知是什么样的人需要在此地生活。.:R

再往里走,有几个幽深的岔道,站在岔道口能听到里面哗哗的流水,想来外面的溪水便是汇到了此处。  

只是这岔道口光是站在洞口便觉里面一片黝黑,有阵阵凉风吹来,不知通向何处,花景廉其时大腿酸胀还未消去,不敢再往里走,便退出洞来。

待出了洞口,花景廉实在无事,想着之前众人上山身手矫健,功夫了得,这会儿对功夫的期待之情倒也又多了几分,居然耐下性子练起了功夫。

花景廉依旧是从洗髓经开始,呼吸吐纳周天后,似觉身上酸痛略有减轻,心下有些自嘲:“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洗髓经竟然只能缓解病痛。”。于是又练了几遍洗髓经,只是这次功效便不如前了,效果一次比一次小,到了后来竟无甚效果了。

花景廉于是弃了洗髓经,将乾坤大挪移的功夫练了起来。前几层依旧是无甚滞碍,又从第五层开始练了起来。幸好此刻私下无人,否则若是见了花景廉练功时,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的样子,只怕吓煞旁人。  

虽是如此,半个时辰后,花景廉这第五层的心法却是练成了。这第五层练成后,花景廉只觉第五层练罢,全身精神力气恢复,周身百骸当真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于是便无他想,又将第六层心法练了起来,一个多时辰后,已然练通了第六层心法,练到第七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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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层心法的奥妙之处,又与前些层不同,花景廉练起来本就艰难许多。练到一大半之处,突然听到山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猛地里气血翻涌,心跳加快,内气运行就此断了。正要再次搬运内力,又是一声咆哮传来,也不知是什么猛兽。

花景廉有些担心常苼南等人的安危,心下不宁,又想起书中提到不可强练,否则走火入魔的告诫,于是再不敢强练了。幸好这前六层心法练过,身上酸痛已然去了大半,不再影响自己活动了。

花景廉此番练功所费时间甚长,此刻已是未时。花景廉因为练功之故,此刻身上神气完足,居然不觉甚饿。又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常苼南等人回来,倒是远处又有几声咆哮,比之前更加高亢,一声紧似一声,听着比之前更远了些。在之后便再无声息了。

过了半个时辰正在花景廉等得心内焦急,终于听到山路上一阵兴高采烈的吆喝声传来,又见打猎回来了。

只见众人手里各自拎着些山鸡野兔,下来山来。常苼南手里随未拎着任何猎物,身后两个小厮却抬着一根大棍,棍上倒缚了一只吊睛猛虎。只这猛虎便比旁人猎物加起来好要多了,更何况还小厮身上也挂着不少山鸡野兔了。

本以为之前的咆哮就是这猛虎发出的,谁知这两小厮之后又是两人依旧一根大棍倒缚了一只略小的猛虎跟在后面。

花景廉见这两只猛虎周身无伤,也不知是常苼南是如何猎得的。

常苼南也颇为自得,当下自夸道,“要说前面这只公虎倒也罢了,当时这畜牲冲了出来,我一掌拍了它的前额。这老虎不愧有铜头得美誉,受了我这一掌居然毫无损伤。只是这公虎受了我这一掌毕竟怯了,居然转身想走,露出了腰腹要害,被我一掌拍在腰上当时就不行了。

倒是后来的母老虎有些棘手,我们追到了它的老巢,这母老虎却不肯继续逃了,母老虎虽然力气不甚大,速度不知怎地却远过之前的公虎,每每抓住它的破绽总被这畜牲加速躲过。总算凭借我的神功内力悠长,耗得它力气耗尽才能结果了它。” 

旁边众人纷纷称赞常苼南武功高强,又有张公子要出高价请常苼南将老虎让了自己,常苼南如何肯让,道:“无论虎骨,虎雪,虎皮,虎鞭俱是宝贝,家里又是用得着的,那是坚决不让的。”

大家众人俱是眼红,如何肯放手。花景廉见常苼南被纠缠的脸色有些不豫了,于是在旁边劝解道,“我听说母兽最是护子,在后代收到威胁时,纵然自己实力不敌,也绝不放弃,常常能激发自己的潜力,比之公兽更加可怕。从常贤弟描述来看,只怕这母老虎正在哺乳自己的孩子,不如请几位再去看看附近可是有幼虎可以捕获。”

那张公子听了,觉得甚有道理,当下呼唤了自己的小厮牵了两条猎犬又奔上山去了。旁边也有好事者也纷纷跟了上去。

常苼南对幼虎有些好奇,但毕竟捕了两只大虎,也不好和众人争强,又怕大伙儿到时寻不到幼虎又来与自己聒噪,当下遣了自己的小厮带了两只大虎先返回庄园,自己与花景廉留在此地等待消息。

再过了大半个时辰,留在潭水边的众人胡乱吃了些干粮,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先前的张公子果然带回了四只还未断奶的幼虎,三位地位高些的公子哥各分了一只,又说花景廉提议有功,便要分一只幼虎给花景廉。

花景廉自己还是寄人篱下,如何养的了老虎,又顾着常苼南的人脉,看来眼常苼南,于是说道,“小弟只是说了句话,又有什么功劳,俱是各位大哥的辛苦。剩下这只幼虎还是诸位大哥分了吧。”

先前领头的张公子看常苼南和花景廉确实无意,当下便说了个场面话,“既如此,愚兄便脱个大,帮两位养着这小东西,两位若是还想养,随时来找我索取。”其时他也知道以二人的地位,既然说了这话,必然不能再反悔索取,自己做了这个姿态,也不必将这幼虎分给其他公子,白白多得了一只小老虎。

常苼南与这帮人交道打的多了,如何不知张公子的心思,也不拆穿,当下道,“今日天色已晚,大家且会吧。”

当下便有没有分到老虎的公子想找回些许面子,拿眼来看常苼南和张公子,提议道,“不如与昨日般,比赛看谁先到了家里。”:   张公子平白得了两只小老虎,心下正志得意满,当即便应允了。常苼南却道,“今日不行了,花家哥哥身体不适,我要与他同行了。这些野兔,山鸡就当小弟的赔罪了。”于是让左右将自己猎来的山鸡野兔分与众人。

众人见常苼南今日打了头猛虎,些许小物想必也不会放在心上,于是也不推辞。既收了常苼南的猎物,众人也不好强要常苼南比赛,于是笑道,“即如此,我等先行一步,也不妨碍二位了。”

常苼南听了此言也不着恼,见众人走远后,又对剩下的小厮道,“你们也回去报个信,我和花哥哥慢慢行,晚些回去,让家里留个饭。”

花景廉见众人又要比赛,本欲请常苼南不用理会自己,又见常苼南回的坚决,心中到有些窃喜,便未再出言。此刻见小厮门已经先走了,常苼南要与自己一起走,于是慌忙爬上马背。

常苼南见花景廉上了马,也翻身上马,身手牵来花景廉的马缰绳,两人一并前行。

4~   h1   行了一会儿,常苼南见花景廉不似来时那般肌肉酸痛,好奇道:“花哥哥,怎地你此刻手脚不酸胀了么。”

花景廉回道,“我之前练过两门练的这两门吐纳术,这功夫也甚是奇怪,临敌之时全无半分用处,用于养生确实极好的。”于是讲了自己练功的情况。

常苼南听了,也摸不着头绪,便道:“我这里也有门功夫,也不是家传的功夫,没甚约束。要不花哥哥也练练试试。”

花景廉想起自己方才乾坤大挪移练到第七层时的情景,有些担心道,“常贤弟,我适才同练两种功夫,期间气血翻涌,不知是何道理。”3-

常苼南也说不清楚,只好道,“抽空我用内力与你护法,你再来练你的心法,准保你安然无恙。”

常苼南说完,见花景廉似有不信,又觉自己这门功夫着实厉害,好不容易逮着一可说之人,若不炫耀,岂不是锦衣夜行了,于是对花景廉道,“我这门功夫,着实厉害,刚才那么大的大虫被我一掌拍到也是顿时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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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廉见了常苼南如此得意,于是也奉承道,“常贤弟家学渊源,功夫想是极好的。”

常苼南却道,“这门功夫不是父亲教的,是我从外面捡来的。”于是从头开始详细解释了自己如何得到这门功夫的。

原来常苼南自幼喜爱武艺,小的时候就能一人外出打猎。那是时常建还未有如此巨富,外出时担心家中无人照顾女儿,也时常带着常苼南一同外出。一人日二人走在大山之中,常苼南见了路边一只小白猿甚是喜欢,便追了出去,追着追着便与父亲失散了。小苼南倒也不害怕,居然一路追着小白猿一起滑落入一山谷。这山谷乃是一绝地,四面雪峰插云,险峻陡峭。 

小苼南自由爬惯了山的,此时倒也不害怕,只是在谷底寻找小白猿,结果倒发现这谷内水潭边似有前人居住的痕迹。谷中又有花果鱼虾充饥,小苼南竟在谷中短住了起来。一日小苼南在山壁之上发现了几本佛经,经文夹缝处的注解似是练气运功的诀窍,于是便练将了起来。

后来常建见女儿不见了,花了几日时间,于周围寻找,终于找着女儿的痕迹,找到山谷附近。常苼南本想将经书带出山谷,怎奈经书老化,受不得震动,到得山外,经文已然粉碎了。

花景廉听了常苼南如此奇缘,不由得道,“常贤弟果然神仙保佑,竟得如此福缘。”常苼南也道,“这门功夫极是玄妙的,我练了这许多年,也只得二三层而已。”

花景廉本就于武功一道无甚兴趣,此刻听了习练此功要花如此多时间,更是绝了要练此功的念头,口中却道:“妹妹这般小小年纪,功夫已是如此了得,再练个几年,怕不是要天下无敌了。”

n7/常苼南听了花景廉的话,虽知是奉承,倒也觉得开心。又见了花景廉骑马姿势实在难受,于是双脚一蹬马镫,飞身而起,竟是落在花景廉身后,与花景廉共乘一马。  

常苼南到了花景廉的马上,身手自花景廉腰下穿出,接过了缰绳,伸头在花景廉耳边道:“骑马时,双手虚抓缰绳,莫要狠命勒住马头。”

花景廉未曾与人如此亲密接触,被常苼南环抱,顿时面红耳赤。待到常苼南在自己耳边教学时,只觉鬓角厮磨,又闻到常苼南身上些许汗味,几欲瘫倒在常苼南怀中。只含含糊糊的应了身声是。

常苼南见花景廉没有反抗,又将缰绳递与在花景廉手里,左手手抱住花景廉腰间,右手虚抱前胸,身体前压,道:“骑马时,要身体前倾,莫要使蛮力,随马起伏。”花景廉身后觉得一股热气压了上来,只是心猿意马,只觉常苼南句句皆是在讲骑马,又句句不似在讲骑马。

Q; `6    常苼南见花景廉未曾理解,于是将右手伸入花景廉胯下,身手一抬,到道:“骑马不可坐实了,全凭小腿用力。”1;] 

景廉并不习惯有人贴的如此之近,何况还是一身汗味,第一反应就要避开苼男,只是马上空间太小,实是避无可避。不过心底隐隐有些混乱,觉得他压在身上很难受,覆托在臀部的手儿更是一股热力透来,隐隐又觉得这动作并不讨厌,那儿其实也挺舒服……

一时之间景廉呼吸变得粗重,只不过敢回头,心绪变得旖旎,让人心中下意识觉得,可以做些什么……7)'    随着马儿奔跑,苼男手掌按到景廉尾椎,花景廉只觉常苼南的手掌上一股热力直透体内,哪里还能忍得住,下体热流涌出,身子一软,差点跌落马下。幸亏常苼南身上敏捷,伸手抱住花景廉,这才没有受伤。忙问道:“哥哥怎样了”

花景廉白了常苼南一眼,见常苼南并无异样,只以为常苼南是真心教自己骑马,适才自己表现也真是羞死人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推说:“许是今日里太累了的缘故”。

常苼南闻言,依旧抱着花景廉,道:“即如此,我且且护着你慢慢行去。”只是不敢再调戏花景廉了。

待得二人回道庄前,天色已近傍晚。花景廉生怕庄子里的人取笑,不敢再让常苼南再与自己共骑一马。二人分乘二马进了庄子。

第二日,常苼南又来邀花景廉去前去打猎,花景廉如何肯的,只是抵死不从。常苼南无奈,只得嘱咐丫鬟牡丹好好照顾公子。

牡丹得了小姐命令,整日里跟着花景廉。景廉要写字了,就去拿笔墨纸砚;公子要出门了,就拿了团扇替公子挥赶蝇虫;景廉回房了,就赶紧取了毛巾温水请景廉洗脸,就连公子要解手,牡丹也在一旁伺候。

花景廉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丫鬟,在大定府又不认识旁人,只半日便与牡丹无话不谈。

就这样几日,每日常苼南都外出打猎;留下花景廉与牡丹在宜兰苑里。

这一日下午时,花景廉在屋中待得实在无趣,宜兰苑里也玩遍了,有心去园子里其他地方玩耍,又怕冲撞了主人家,于是央求牡丹带自己出去。

牡丹道,“这园子本是大老爷为小姐修的,只怕也没什么适合公子玩耍的地方”。花景廉只央求道:“无论怎样,还请姐姐带我出去,整日里待在屋里,实在闷死人了。”

u-!` u.].牡丹笑道,“无赖,为了出门子,居然管我这等丫鬟叫姐姐。”终是磨不过花景廉,于是带了花景廉去后花园里逛逛。

二人来到后花园,只见几位丫鬟正在荡秋千,见了牡丹连忙下了秋千招手道:“牡丹姐姐,你也来玩。”墨砚也不推辞,上了秋千,对几位丫鬟道,“今个来了个苦力,也不用你们推了,”,又请花景廉帮忙推秋千。花景廉毕竟是个男子,力气与丫鬟不同,这秋千亦是越推越高,花景廉只见牡丹两脚翘的高高的,露出雪白的布袜,桃腮粉红,眉开眼笑,显是十分的开心,旁边丫鬟们也是拍手称善。

待得牡丹下了秋千,旁边的丫鬟们也纷纷起哄,道:“不能厚此薄彼了,我们也要坐秋千。”于是花景廉只得挨个推了起来,只累的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牡丹见了,忙拦住丫鬟命们,道“你们这些浪蹄子,莫只顾着自己开心,也让公子耍耍。”于是请了花景廉坐上秋千,众丫鬟一同推起了秋千。

花景廉平日里并未做过秋千,此刻坐了秋千也觉得甚是有趣,只觉随着秋千越荡越高,自己的心儿也飞到了天边,多日来的压抑与委屈此刻一扫而空。便又想起宋代僧人惠洪出家前写的一首诗

“画架双裁翠络偏,佳人春戏小楼前。

飘扬血色裙拖地,断送玉容人上天。

花板润沾红杏雨,彩绳斜挂绿杨烟。

下来闲处从容立,疑是蟾宫谪降仙。”

与此情此景及是吻合,又觉生活在此的女子便真如天上的谪仙一般,无比快乐,回想起自己漂泊的生活,不由得有些羡慕这些女子了。

到第二日早晨用过早饭,常笙南来约花景廉去打马球,花景廉在家中虽然也习六艺,又那里有条件去打马球,当下就婉拒了常笙南的邀请。常笙南也不着恼,转身便去寻了左近少年出去玩耍了。 N+]

就这样常笙南每日不是打马球就是外出打猎,放着花景廉一人在园子里无人看顾。花景廉一个外乡人客居在此无人领着也不好到处乱走,只得一个人在庄园里闲逛。

园子里的仆人俱知是家中少爷的客人也不阻拦。这园子修的美轮美奂,景廉每日里闲来无事在园子里逛逛倒也适意,偶尔也去笙南屋中寻些杂书翻看也是养人的所在。若非心中还惦记着自家父亲,简直就是此间乐不思蜀了。

这一日常笙南刚和左近少年出门没过一会儿就急匆匆的返回了宜兰苑。景廉看着常笙南面色阴沉,琢磨着是否要安慰一下这个少年。

未等景廉开口,倒是常笙南沉着声音说道:“花哥哥,你大祸临头了。”

花景廉被唬得摸不着头脑。倒是牡丹在一旁劝着少爷慢慢道来。,' M!    笙南深吸了几口气,又重头讲来。原来笙南今日领着小弟们进城喝酒,却见着城门口贴着海捕文书通缉花文超,花景廉父子。仔细打听之下原来寻甸千户调查花文超叛变投敌、勾陷同事之事,本无凭据,因此据实禀报了应天府锦衣卫指挥使。

本来此时就应到此为止了,怎料当日大将军李景隆正好做客锦衣卫,听了花文超的名字想起了十余年前的旧事,又请锦衣卫翻查旧账,结果查出了花文超极有可能与建文帝逃脱一事有关,因此请了天子敕旨,传令天下,要画影图形捉拿花文超并其子花景廉。 j?1    这海捕公文首先就快马急传回了寻甸府,花家忠伯不服,欲要出逃被斩杀当场。寻甸府寻不到花景廉就又在左近州府一并出了海捕文书,正好被笙南进城瞅见了,因此连忙反转回来,来寻花景廉报信。3-

花景廉听了笙南所言,真如晴天霹雳一般,愣在当场。笙南又劝道:“花常两家义结金兰,有我常笙南在必护得花哥哥的周全。花哥哥且放宽心徐徐图之。”

花景廉倒是个外圆内方之人,平素里未遇大事倒也显现不出,此刻于此滔天大祸,刚开始还有些慌张,得了常笙南的安慰,心中惊慌渐渐平息,到有了一番计较,开口道:“到这时节,四处俱是海捕公文,我一时间也不好抛头露面,只得暂避贤弟这里。还请常贤弟帮忙打探一二,如若外面风声略息,我便立刻离庄,绝不牵连常叔叔一家”。

常苼南见花景廉如此说道,霸气道,“花大哥说哪里话,此情此景之下我若是许你走了,我如何做人,我父回来若是知我如此不通人事也必要狠狠责罚于我的。花大哥且安心,我家在大定府也颇有势力,官府等闲不敢来我庄子里寻人,你且在庄子里住着,我再去想想办法。”

花景廉见常笙南如此义气,倒也感动,有道“我父也许久没有消息了,愚兄原本就想去打探些消息的,如今我父出了如此大事,身为人子愈发要做些什么的。若非如此愚兄如何舍得你我兄弟二人的情分”

*****    话说大定府巡抚名叫高飞,其人一心揣摩上意,觉得魔教乃是陛下心头之患,因此将心思都放在剿灭魔教之上。得了寻甸府发来的海捕文书并不着意,又觉花家父子若真犯了事逃遁必是远遁天涯海角又岂会躲在相邻府县,因此只是吩咐衙役将画影图形贴于府城四门,并未安排乡里里正保长逐户搜查。

结果不想事情却被常家二叔给坏了。原本常家没发迹前,常建常筑两兄弟关系不错。但自从常建迁到大定府后,不知发现了什么发财门路,居然就发达了起来,不到十年居然成了大定府首付,便是知府也要敬之一二。

可是常建对自己的商路极其保密,就连亲兄弟也不泄露,常筑能够掌握的就只有每月定时发放的月例银子。不仅如此,常建自从迁到云南,还开始信奉佛教,是大定府卧龙禅寺方丈惠能的座上客,每月布施给卧龙禅院的香火钱都远超自己的月例钱,不到十年,卧龙禅院居然从一个小小寺庙一跃成为当地第一丛林,是本地诸多佛寺上院。

时间长了,常筑就疑心常建想将这发财的秘密留给自己女儿,故而不肯将这门路泄露给自己。

这番花景廉来投奔常建,常筑本就害怕常建会召花家小子为赘婿,这样常苼南就顺理成章成为常家下一代家主了。现在见到花景廉在常苼南的宜兰园长住下来了,愈发担心起来,常筑听闻府城之内贴出布告在缉拿花景廉,有心借助官府手段将花景廉赶走,于是安排自己的关系将常家庄园里收留了一个外乡人的事情透露给了当地里正。

负责常家庄园的里正名曰彭荣,素来得了常建打点与常家关系甚好。偶然之间得了消息说常家收留了一个外乡人,虽然也知官府正在搜拿人贩,但想着官府老爷也不甚重视,况且自家也收了常家不少好处因此也不好多生是非。

这样一来,花景廉本可在常家安稳等到风波过去后再从容安排,哪料到中间又出了一档子贼喊捉贼的事情又平生事端。

这一日彭荣刚刚散值回到家中便见一人已在家中候着。彭荣只觉那人眼熟,却想不起来那人姓甚名谁,正要发问。那人也不多话将一封书柬承与彭荣转身就走。

彭荣打开书柬,之间里面有一纸书信并着一张百两银票。带打开书信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信中举告,常家长子常笙南疑似收容逃犯花景廉。得了此信彭荣心中暗道原来是他家下人,怪不得如此眼熟。只是虽知举告之人可心中也是无奈,虽说高巡抚并不重视此事,可这毕竟也是走了正式途径的公文,自己若是不知此事也就罢了,可既然有人告发,如若不管只怕日后事发会此人借着此事攻击自己。心中正无可奈何之时,家中老妻出了一个主意,道“官人何不如此,明日里点上几个知趣的衙役,前去常家搜查,去前先大张旗鼓搜搜常家周围的庄子,务要让常家提前得信,做好安排。等你到了常家也好装模作样搜上一搜,想必常家也不是痴呆之人,不会怪罪官人,以后若有差池府君也怪不到官人头上。”

第二日,彭荣果然照了老妻的主意,照了自家相熟的稳妥差人先从常家旁边的园子开始搜起,果然弄得到处鸡飞狗跳。不一会儿牡丹就得了信儿,赶紧来报常笙南与花景廉。

自从官府开始通缉花景廉之后,常笙南也少有外出游乐,常在园子里宽慰景廉。此时听了牡丹的消息,立时明白了:“我父逢年过节时常打点彭里正,与他关系甚好,此必是有人泄露消息,他这是用打草惊蛇的法子在给我家通风报信呢,不要紧的我去会他一会”

牡丹在一旁谋划道,“依彭里正的担当,等闲之事也能互助咱们,既然里正要使打草惊蛇之法儿,我们还是做的干净些不要被他落下首尾才好。”

常笙南点头称是,道“你可有什么注意?”牡丹也没什么主意,倒是一旁花景廉毕竟经历到这许多事情,比之从前沉稳了许多,道“若是来抓我花景廉的,我倒有一法儿可以脱身”

笙南牡丹听闻,齐声催促道“有何妙法,速速道来”4)'[8 }

景廉苦笑道“哪里是什么妙法,无非是故技重施罢了。当初我在凤舞楼为了脱身,假扮丫鬟,此时依样画葫芦,想必彭里正也看不穿吧。且喜现在居住的屋子也似个女子的闺房,不会有什么破绽。”

常笙南也不知花景廉女装是何等样子,笑道“就算看穿,以我父和彭里正的关系,想必也会遮掩一二。只是丫鬟确实委屈了哥哥,不如扮作我的远房表姐吧”,又对牡丹嘱咐道:“事不宜迟,我且去大门拦着里正,拖延一二,你素与花哥哥装扮起来。”说罢起身就往外走。

笙南既走,牡丹便要回自家房里去寻些女儿穿的衣物。

景廉道,“不碍的,之前芸娘救我时的衣物我还带着,穿那套就是了。” ]  

于是在衣箱底下翻出了油纸包取了全套女子衣物出来,便要开始除衫。

花景廉毕竟是穿过女衫的人了,此刻又是要活命的当儿,想着牡丹也是伺候过常笙南的贴身丫鬟,也顾不得尴尬,只一下就脱的光溜溜的。 p-_

牡丹又哪里见过真正的男儿身,强忍着羞耻,从衣物之中取了抹胸要帮景廉穿上。景廉也不多话,高举双手,转过身来,就请牡丹系上。

待要穿上底裤,见了花公子尘柄,倒吸一口凉气道“这话儿这般巨大,若是不加约束只怕露馅。”花景廉低头看了看,叹道,不想这短短时日,它倒是长大了许多,想来我身材也涨了不少,怕是这些衣服我都穿不得了。”牡丹忙道,“我与公子身高差距不大,这就去取来。”语毕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待得牡丹寻了一些衣物回来时,花景廉已经趁此时间又梳了个双鬟髻。

牡丹于是递了个月事带给公子,要将小景廉遮将起来。

只是那话儿何等敏感,受了刺激立时竖了起来,再也遮蔽不住。牡丹也是常笙南预定的通房丫头,虽未经人事,确实知道些好歹的,当下忍住羞耻,满面桃红的拿了小手去撸小景廉,只是毕竟不比芸娘那般熟练,越弄越是紧张,久久不得泄了。情急之下牡丹蹲下身子,檀口轻启,含住了小景廉的和尚头。景廉毕竟未经人事,受此刺激,下身一挺,射了牡丹一脸。

景廉有些不好意思,倒是牡丹并不尴尬,取了景廉换下的衣物简单擦拭了面上的精华。

牡丹见景廉依然举着月事带呆立在当场,情知景廉不会用着物事,于是细心帮公子压好尘柄,用月事带细心包好。景廉这才回过神来,呐呐不知如何开口。 

牡丹催促公子道,“公子还请快些,少爷那里也不知能拖多长时间”。 S+景廉这才回过神来,慌忙穿了亵衣亵裤,中衣中裤,又接了牡丹递来的一件粉底绣花罩衫披上,转了一圈让牡丹参谋。

牡丹立时发现景廉梳的居然是丫鬟发髻,于是请了公子坐在梳妆台边,将头发解开,分作三股,抹了些香油,拖了后鬓,梳了一个斜坠云髻,戴了压鬓金珠,插了根翡翠簪子。又将锦莲才长起来的额发剪了个齐眉刘海。

又取了眉刀、眉夹,将景廉的双眉细细拔了,只留下又细又弯的两条,又用眉笔涂了一涂,与景廉长长的睫毛甚是搭配。紧接着又取出胭脂水粉,在他脸上细细地涂抹,之后是将双唇染个通红。

这会儿景廉坐在梳妆台前,对着菱花镜一照,见镜中一个丽人,云鬓朱颜,柳腰莲瓣,天仙一般,哪里还有半分男子的气象。

常苼南也不知道花景廉要打扮多久,在外面刻意拖延,半晌也没有查到宜兰园来只听到远处不断喧哗。

花景廉此刻与牡丹二人枯坐在闺方内胆战心惊,不知能否过关,居然虚汗直流。花景廉这些日子里每日以花瓣沐浴,饮食之中又有牡丹添加的诸般香药,此刻汗中居然微微散发着一股花香。

牡丹见着花景廉当真美貌,裸露的胳膊如白玉一般,额头上的汗珠挂在微微的绒毛之上似珍珠一般,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圆圆的眼睛里似有一汪泉水,就是这种颦眉害怕的姿态也是叫人心动,不由安慰道:“公子如此美貌,不知要羞杀多少庸脂俗粉,便是观音菩萨下凡,也是断断分辨不出来的。”

花景廉之前也知自己女装扮相美貌非凡,此刻得了牡丹安慰心下少定,当下姿态更加自然,站起身来摆着从芸娘那里学来的各种姿势,当真是如仙子下凡一般,顾盼生辉。

看的牡丹都入迷了,叹道,“公子若能生为女子,可与我家少爷长相厮守该有多好。”4;  }

花景廉听了奇道,“就算身为男子亦可与你主仆俩在一起啊。” V;  牡丹自知失言,正不知如何掩饰时,苑外传来小厮禀报道:“少爷与彭里正到。”

二人连忙起身出面迎接,牡丹开了院门,只见常苼南和一位一身皂衣中年男子并排站着,应该就是彭里正了。花景廉忙捏着嗓子,蹲身做了个万福。-.] _, Q"

彭里正那里见过如此美人,还彬彬有礼,吓得忙不迭的回了个海喏。更不谈彭里正身后一班衙役更是看得痴迷。

彭里正本就有心交好常家,见如此美女在侧,更不敢唐突。当下就对常苼南道,“不曾想长少爷院中金屋藏娇,怪不得之前不肯让我等来此地检查了。”身后众人更是一起哄笑。

彭里正怕常苼南面子薄,忙喝止众人,又对常苼南道,“常少爷屋中有如此美人在侧,相比所谓人贩一事必是空穴来风了,这院子是不用查了,老朽这就告辞了。”

常苼南愿也没想到花景廉打扮起来竟是如此美丽,若非之前已经知晓,也是万万不能认出眼前美女竟是自家哥哥,当下心中大定,知道彭里正无论如何是查不出什么了,如何肯让彭里正不查就走留下什么破绽,当下就道,“里正说那里话,您的差事乃是正事,怎可敷衍,请里正屋里说话。”

彭里正见常苼南话说的坚决,知道屋里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当下点了一名年纪大些的衙役与自己一同进屋。

花景廉与牡丹跟在常苼南身后亦步亦趋也进来里屋,留下一班衙役在院外看着花景廉一摇一摆的婀娜身姿发呆。

在彭里正与伙伴四处查看时,常苼南就站在花景廉身旁,严重看着花景廉洁白额头上的寒毛在屋外阳光投射下闪着金光,鼻中嗅到花景廉身体散发的悠悠体香,不由的痴了,口中轻轻叹道,“表姐,你好美啊,不知道以后谁有福分能与你长相厮守。”说话间头越垂越低,鼻子就快贴住花景廉的肩膀,显是被花景廉的体香迷的不能自拔。

若是旁人如此作态,花景廉只会感到耻辱和愤怒,不是怒斥便是远离。可这些天相处下来,花景廉确实对常苼南颇有好感,当下居然也不推开常苼南,任由常苼南贴近自己,只是脸已臊的绯红。

宜兰园并不大,正说话间,彭里正二人已经从花景廉的闺房出来了,毕竟二人也只是走个过场,给上下一个交代,没打算认真检查。

见二人出来,常苼南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居然双手环抱花景廉。常苼南虽然小上花景廉一岁,但发育的早些,比花景廉还高些,一抱之下,双手手掌就搁在了花景廉的翘臀之上。

花景廉受此刺激,心中一颤,可是彭里正二人在侧,也不好生分的推开常苼南,只好白了一眼常苼南,任由常苼南作怪。这姿态让旁人见了,只会让旁人觉得二人感情和睦。

常苼南也听见彭里正出来的动静,当下转过身来和花景廉并肩而立,一只手顺势便从花景廉臀部上移到纤腰上揽住花景廉。

花景廉从未感受过这种感觉,只觉腰间一阵酥麻感觉传来,几乎站立不住,只好将常苼南抱在自己腰侧的手臂拿了下来,顺势双手抱住常苼南上臂,身体斜靠在常苼南的肩头。

这姿势让彭里正二人更加坚定相信花常二人必是情侣关系,不能相信这院中还有其他男人存在,当下便要告辞离开。

常苼南倒想两人多留一下,自己好享受花景廉的妩媚姿态。只是花景廉似乎知晓了常苼南的不良心思,眼中白了对方,手上不学自通的掐了一下常苼南。常苼南只好让牡丹将彭里正二人送出院子。

彭里正二人走出院子,转身向着屋子里高声道,“今日打扰二位了,我等就此告辞了”身后其他衙役也嘻嘻哈哈的道歉了起来,随着彭里正的生意一起传进了宜兰园。

花景廉意识到这些人似乎是在调笑自己,又想起之前自己竟然陶醉在常苼南的调戏里,不由有些羞愤,转头看向常苼南,见他竟然还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中转为恼怒,不觉腮耳通红,竖起两道才修剪得当的柳眉,瞪着水滴滴的杏眼,伸出涂了桃红色指甲的玉指,指着常苼南道,“苼南,你好好的,竟然趁人之危,来欺负我,看我不告诉婶婶去。”说道欺负二字,两个眼圈都红了,泪水止不住的就要留下来了,只是终究不敢出门,顿了顿足,转身进来自己闺房。

常苼南也觉自己有些过分,忙跟着进了里屋,告饶道,“好姐姐,千万饶我这一遭!原是我错了。我若有心欺负你,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得花景廉愈加恼怒,道:“还说不欺负我,如今没有外人了,怎的还叫我姐姐,就只管胡说。”

正说话间,牡丹送走了彭里正,转回屋来,听了二人对话,插嘴道,“可怪不得我家少爷,花公子你不知道自己扮上女装了,有多美丽,便是观音菩萨来了,也分辨不出男女来。”常苼南在一旁也搭腔道“就是就是”

花景廉听二人夸赞自己的美貌,心下也有些得意,只是不好服软,嘴上依旧道,“那也不能趁这机会欺负我,方才苼南对我做了什么,牡丹你也见着了。”

常苼南听了花景廉的抱怨,忙向牡丹打眼色。牡丹素来知道自己少爷心中志向,想替少爷温水煮了花景廉这青蛙,当下解释道,“哎呀呀,这可算不得欺负,我和你说个秘密吧,你可不能透露给旁人。”

景廉听了,也有些好奇,当下赌咒发誓绝不泄露。牡丹又望向常苼南,见他并不反对,于是继续道,“我家少爷其实是女儿身来着。这事只有我家老爷太太和二老爷知道”

景廉听了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望向常苼南。常苼南也不多解释,只点头默认。

景廉不知这是苼南练了绝世武功不肯浪费了这身武艺的抱负,以为是常家只有这根独苗来继承家业的不得已,心下有些同情常苼南。

几人既已说开,当下气氛便缓和多了,牡丹又道,“我家少爷十余年女扮男无人能知,花少爷一朝男扮女真假莫辨,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花景廉本来就对常苼南有好感,听了牡丹这话,想起自己家与常家有指腹为婚的交情,心中到有些甜蜜。

几人又闲聊几句,花景廉待要换回男装,牡丹却道,先前公子的衣物已经污了,婢子已经洗了,今天只能将就一下了。

景廉也没有办法,身着女装也不好去大厅里用餐,只好谎称身体不适,请佣人送了晚饭来宜兰园里,常苼南也一起陪着用了晚饭。牡丹又伺候了各自洗漱,这才安歇了。

当晚花景廉身着女装入睡,心有所感,居然做起了春梦。

花景廉迷迷糊糊之间,只觉自己睡在一张极软的床上,有如在云端一般。似乎听到有人呼喊自己,于是做起了身来。又觉长发扫在胸前痒的不行,抬起了芊芊玉手将胸前的长发拢到背后。不经意间,手指拂中胸前巨乳,花景廉也不觉奇怪,只觉本应如此。

x2 `8   花景廉低头观瞧只见自己赤身裸体,胸前一对挺翘的玉兔,小腹上一丝赘肉也无,只见一赤条条玉柱坠与腿间。

花景廉心中也不慌张,取了一条粉色绢质抹胸穿上,又翘起雪白的玉腿将及膝长的白绸短裤套上后,便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打扮起来,只是梳妆台上的铜镜似乎有些模糊,不太看得清人脸。

花景廉就着铜镜熟练的将长发分成三绺,一绺留在后肩,左右两绺梳了个坠马髻,又捋了捋前额齐眉刘海,分明是少妇的打扮。

正打扮间,忽听得屋外似有主人呼喊,也分不清到底是芸娘还是苼南。花景廉赶紧穿了淡肉色绸质的中衣,还未穿上绣花衫裙,就见屋门打开,小姐已经把自己抱上了卧床,也不多话,就将自己的衣裳撕了。8 o/ W!   花景廉也不知自己是恐惧还是期待,看着小姐面容不断变幻,一会儿是芸娘,一会儿是苼南。

最后是苼南趴在花景廉身上,轻声呼唤“锦莲,锦莲。。。”花景廉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两字差别,只觉苼南的手慢慢的伸到自己大腿内侧,由轻而重,愈来愈上,直到尘柄之上。花景廉也不觉女人有那物事有何奇怪,只是一阵兴奋。

正喘息间,又见苼南俯下身来,将舌尖伸入自己红唇,花景廉忍不住伸出柳枝般的玉臂抱住了苼南,又将自己的舌头伸了出来,两位天仙般的人儿紧紧缠在一起,旖旎非常。

苼南显然收到了花景廉的鼓励,右手从花景廉下体一路向上,滑过小腹,柳腰,停留在花景廉的玉兔上,挑逗着花景廉的乳头。

花景廉只觉心中一阵瘙痒,翘臀在床上扭来扭去,再也忍受不了了,伸出双手,撕开了苼南的衣裳,浪叫到,“小姐,我要”`,/$!    苼南也不迟疑,翻身上马,坐在了花景廉的尘柄之上。花景廉就像苼南胯下的骏马不停耸动,苼南也似骑马一般上下起伏。

花景廉直如飘上云霄般,双手抓住床单不停扭动,忽地身体一挺,醒了过来,尘柄处也喷出了浓白浊液。


第二日花景廉早早起床,欲洗了底裤。却不想牡丹起的更早,见了花景廉要洗底裤,劈手夺了,道:“怎能让公子做这些重活儿,婢子来做就好了。”

牡丹见了手中底裤那湿漉漉的模样,眼神中不由露出一股笑意,盯着花景廉只看。花景廉被看得面若桃花,羞臊不已,心下忐忑,竟觉牡丹能看透自己所做春梦似的。

这一日之后,常苼南依旧日日前去打猎。花景廉依旧每日里随着牡丹在庄子里闲逛,有时闲来无事,也学牡丹在宜兰苑里做些女红。

花景廉自觉得了常苼南庇护,倒也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倒也无忧无虑。只有一点不好,庄园里大多不知常苼南原是女的,那日花景廉扮女人逃避官府缉拿的消息似乎u也有传出。庄子里的奴仆大多是家生子,虽不至于将消息泄露到外面去,但在庄子里私下里嚼舌头传花公子娘娘腔卖屁股讨好自家少爷的事却是不可避免了。

花景廉虽然自觉问心无愧,但毕竟不好泄露常苼南的身份,但也觉有些苦恼,只是终究没有法子解决。

只是这种日子便似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涌动,常家二老爷原想借助官府力量赶走花景廉,以绝了花常二家联姻后,长房继承大部分家产的可能性。谁曾想常苼南竟然肯冒风险护着花景廉,花景廉居然真的就能像司马懿一般忍下这妇人之辱。

另一边彭里正走了过场之后,这事毕竟不是大定府自己的事,缉拿花景廉之事慢慢也就淡了。而彭里正事后也向常苼南透露了消息来源,常苼南当即出面和常二老爷警告了一番,毕竟是长房,常筑也不敢硬来。

但常家二房分家产的心思毕竟没有打散,常筑作为长辈自己又经历了常家从普通人家成长为一府首富,虽然没有分到大头,毕竟也知道长房的手段厉害,不敢轻易出手。

但常家二房的后辈没有见过大伯的霹雳手段,可不这么想,尤其是二房长子常慕南尤其如此。常慕南虽是二房的,但年纪比之常苼南和花景廉都大些,常常以自己为常家二代第一人自诩,也是知道常苼南真实身份的,却每每被常苼南压了一头,本就是郁闷的很,此事上得了花景廉居然肯扮女装避祸,私下里揣度这花景廉未来莫不会入赘常家长房,若果真如此,不想些办法,将来百年分家时,怕自己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这日花景廉与牡丹在庄子里嬉戏过后,准备从花巷准备回宜兰园时,常慕南和几个小厮从对面走了过来。

花景廉也是认识常慕南的,此刻见常家大哥并无半分让路的意思,于是拉了牡丹避在花墙一侧,让开小路请常慕南一行人先行。

这花巷虽小,若是注意一些,便是三人并排而行也是没问题的。偏偏这几人是有心来找茬的,其中一个小厮路过牡丹时,也不想让,偏偏狠狠的装上了花景廉肩头,引得景廉一声痛呼。

常慕南这才假意看到二人的样子,嘿嘿笑道,“这不是苼南家的牡丹和哪个谁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牡丹听了二房少爷如此嚣张,当下不肯让步,便要据理力争。花景廉自觉寄人篱下,不愿两房因自己的原因起了争执,于是拉了拉牡丹,示意牡丹自己没事。

谁知常慕南见二人退让,却不肯罢休,直勾勾的盯着花景廉。只见花景廉依然留着柳眉,却是前些天修去的眉毛尚未长齐,两颊虽未装饰,还残留着之前嬉戏时上脸的血色,显得满面桃花。虽然花景廉身着男装,常慕南却也不难想象他身着女装时的绝世风姿。

这常慕南虽然只是二房,但常家乃是当地首富,平时的月例银子却是不少的,加上自己没什么志向,却是惯在风月之地混的,也是南风老手了,此刻想象着花景廉身着女装的样子,对常苼南的嫉妒之心更甚了。

常慕南当下便往花景廉身前凑了一步,几乎就是面对面站在一起了。花景廉只觉对面一股臭气呼来,心中一阵厌恶,便退了一步。可是花景廉退了一步,常慕南便进一步。牡丹有心上前一步隔在二人之间,便被两个小厮死死拦在外圈。

花景廉已经退到花巷壁了,再也避无可避,常慕南依然紧贴着花景廉,一只手贴着花景廉的秀发撑在墙壁上,低头看着花景廉,鼻中嗅到花景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花景廉此时并没有化妆,面色已不再是先前的满面桃红,而是受到惊吓以后的血色全退的一片雪白,更显皮肤光滑细腻,再往下脖颈和半露的肩膀凝脂玉雕一般。常慕南从未见过这样竟是毫无瑕疵的美人,想象着花景廉和常苼南在一起的样子,常慕南突然有了毁掉面前这个男子的想法。

花景廉从未见过男子如此疯狂的样子,心中有些厌恶,便要推开常慕南。

常慕南淫笑道,“喝!脾气还满大的。”

花景廉从惊吓之中缓过来后,昂首挺胸怒斥道,“你要干什么!”全无畏惧之意。

这个动作让常慕南将他的锁骨肌肤看得更加清楚,甚至看见锁骨靠下处有一粒小黑痣,让常慕南更兴奋。

“老子不想跟你计较挡路之事,你到来劲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常慕南在这常家的地位。”常慕南说着,一把拽了花景廉前胸的衣襟,挥起了另一只手臂,在半空停留了一下,又放下来狠狠捏了花景廉的脸颊,说道:“看你细皮嫩肉的,老子不舍的动粗,给老子说点好听的就饶了你。”

花景廉一偏头,抬手挡开了他猥亵自己的右手手臂,嘴里骂着“无赖,臭狗屎。”并拿另外一只手努力去掰开常慕南揪住自己衣襟的左手手指。 

常慕南年长花景廉许多岁数,花景廉又那里掰的开常慕南的手。常慕南也乐的如此,随着花景廉的用例,那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松的时候,常慕南就多看看花景廉如雪肌肤,紧的时候就拿手背去蹭如脂肌肤,倒也不亦乐乎。

花景廉被逼的急了,实没有办法,张嘴在常慕南的手腕上咬了一口,痛的常慕南大叫一声,放开了花景廉。  

花景廉转身要跑,常慕南怎肯放弃,伸手有抓住花景廉肩膀,用力一拧,花景廉细胳膊细腿那里弄得过他,哎哟一声,便背朝后被常慕南揽在了怀里。

牡丹在一旁瞅了空子,乘旁边小厮不备,靠近了想要解救花景廉,,被常慕南腾出一只手用力一推,朝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常慕南推倒了牡丹之后,眯了眯眼睛,搂着半倒的花景廉,看着他的明眸红唇,突然意动,低下头要强行亲吻花景廉。

这回花景廉闻到的口臭愈发严重,然而自己半倒的身体完全无法发力,心中愈发焦虑,口中大喊“你要干吗!快松手”

只是不管他如何呼喊,常慕南却不放手,舌尖强行伸进花景廉口中,伸手撕开花景廉的上衣,在花景廉胸口游走。花景廉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手脚都不听使唤。

常慕南愈发得意,正要采取进一步行动时,身后传来一声怒斥,“慕南你个畜牲,还不住手。”

常慕南回头一看,正是自己二婶,常苼南的生母。  

毕竟是自己长辈,常慕南不好太过放肆,只好松开花景廉,任由花景廉跌落在地。

常二婶原不知常慕南是在欺辱花景廉,此刻见了花景廉头发散乱的爬了起来,神情窘迫的张望着自己,似要自己主持公道,混不知衣襟扯开,露出了雪白的胸部的样子,心中不禁怜惜。. _    于是走上前来,替花景廉掩上衣襟,只是襟上盘纽已然撕烂,却是怎么也扣不上了。花景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雅形象,双手紧紧抱住衣领护在胸前,脸色尴尬。

常二婶这才转过身来,训斥常慕南道,“花家与我常家义结金兰,花公子更是我家贵客,怎容你如此放肆,还不快快给花公子道歉”

常慕南本是见色起意,见长辈如此训斥,虽不是很害怕,倒也消了些色心,只是毕竟存了寻事之心,当下也不可能给花景廉道歉,大咧咧的道了声,“原来是花贤弟,今后咱哥俩多多亲近亲近”

常二婶听了常慕南这话中还有纠缠之意,愈发恼怒,大怒道,“你这畜牲,混没把我放在眼里,如此无理”,举起自己的拐杖便要去打常慕南。

常慕南却不客气,当下拿手抓了拐杖,口中道,“我敬你是长房长辈,给你三分面子,今日就此算了,你要还想打我那是万万不能”

气的常二婶无可奈何,旁边常慕南的小厮却没这么大胆,慌忙插入其中,一个抱住常慕南往后退,一个架住常二婶的拐杖。

常二婶拿这厮没有办法,只好转头安慰花景廉道“这畜牲不知道哪里听了些风言风语,才回如此无理。赶明儿我想他父亲告上一状,必要他来给你赔礼道歉”

花景廉如何肯再见这种浑人,这要感谢常二婶救难之举,耳听得走远的常慕南口中骂骂咧咧,其中夹杂着一句“常苼南玩得,我便玩不得”,又回想起常二婶说的风言风语,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旁人心目中竟成了如此不堪之人,心中便如腊月里凉水浇头,愣在当场再不发一语了。

那边常二婶也嘱咐牡丹,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到此为止,也莫要告诉常苼南,平白增添事端,又要牡丹好好看着花景廉,莫要出了什么事故。

这边牡丹扶着浑浑噩噩的花景廉回了宜兰园。到了晚间常苼南回来,见花景廉神色不对,进来问候,牡丹推说公子偶然风寒身体不适,花景廉也不分辨。

到了深夜里,大家都睡熟之时,花景廉却翻身而起,点了油灯,留了一封短信,说自己想念父亲,又深感常苼南情义,不敢当面拜别,只好出此下策云云。然后翘手翘脚收拾了些衣物银两,悄悄的出了庄园。

花景廉从常家庄园仓皇逃了出来,此时天色已晚,花景廉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要去哪里,只摸黑前行,一路上跌跌撞撞也不知摔了多少交。到得天明时分,居然走到了大定府城门口,此时花景廉身上衣裳已然破碎不堪,头发散乱,只如乞丐一般,到了城门口居然无人认得这就是墙上画影图形要缉拿的人物。

只是花景廉此时腹中饥肠辘辘,包袱里匆忙之间也没有携带银两,却抹不开面子去佘些吃食。只能俯在大路边,乞求些吃的。日间也有些好心人施舍了些吃食却远远不够。

说话间日已偏西,正在花景廉饥寒交迫,头晕眼花之际,城里走来一人,长得獐头鼠目,鹤嘴鹰鼻,穿着一身素净衣服,衣服角落里打了几个补丁。

那人一见花景廉,当下大喝一声:“兀那乞丐花,可曾入了伙,怎地当街乞讨。”

原来此人正是当地乞丐的头,名叫吴来子。这小地方乞丐并无丐帮分支管理,乃是下九流的人自发聚集在一起的,这吴来子便是下九流中的头目,平日里除了欺行霸市,收取其他乞丐的花红,便是打击哪些才入行的乞丐,要不就是做些拐卖人口的偏门生意。这日吴来子照例到处闲逛,偏巧便见着了花景廉如乞丐般趴在道边,故而发问。

花景廉听有人发问,抬起头来,见来人凶神恶煞,也不敢怠慢,当下只得回到,“这位大爷,我非是乞丐,实是家中遭难,流落此地,不得已方才在道边歇息。”

吴来子平素里常做些人牙子的买卖,看眼力是极好的,此刻见了花景廉抬头,虽然身上衣衫褴褛,脸上灰尘遮面,但一眼还是看出了花景廉修的弯弯的柳叶眉,仔细观察,两耳还有耳孔痕迹,心中一喜,暗道买卖来了,当下开口问道,“此地可有亲戚朋友,何不投奔过去?”

花景廉听了问话,心中更是伤心,暗道,“若非碰到了这般亲戚朋友,我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也不好吐露心声,只得低下头来,轻轻摇了摇。

吴来子见状,更是高兴,道,“我们丐帮素来行侠仗义,你既然遭难,我也不能修手旁观,且随我来,总能保你一口饭吃。”

花景廉在家也曾听自己父亲讲些江湖逸事,也知道丐帮是名门正派,心中也放下了警惕,勉强爬起身子,跟着吴来子一同去了,却不曾想这个吴来子所谓的乞丐头领却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主,这一去便如地狱无门自来投。

吴来子领着花景廉进了城,这城门口虽然还贴着花景廉的画影图形,但一来花景廉满脸灰尘与图形不似,二来花景廉本不是什么要紧的通缉人物,也无人关心,图画已经贴到几乎无人可见的交流里了,三来吴来子也是当地地头蛇,有他领着,守城兵丁也不认真验明身份,花景廉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城来。

二人进了城以后,穿街走巷,期间倒也路过了常家在府城之内的宅邸,花景廉低头匆匆而过,倒也无人识得自家贵客。

又走了一会儿,二人来到一处僻静小巷,吴来子停住身形,在一院门之上啪啪啪拍起了门环。花景廉抬头观察,只见院子里雕梁画栋,看起来这是一处高宅大户的后门。只不知这吴来子作为丐帮头目如何会识得住在这豪华之地的主人,又如何会会带自己来到这种地方。

花景廉正在疑虑中,吴来子有些不耐烦,又紧拍了几下门环,门内远远传来几声应答。不一会小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中年妇人探头探脑张望了出来。

花景廉只见这女人长得也算标致,年纪约三十上下,眼角的鱼尾纹盖了许多粉也没有遮住。

这妇人开了门,显然是认识吴来子的,当下一甩手中的手帕,笑道,“原来是吴大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话一说完,又见了跟在吴来子身后的花景廉有些眼生,当下收敛了形态,又接着道,“您这回来,有甚安排却?且里面说话”。

吴来子也不回话,只领着花景廉,跟上这妇人往院子里走。花景廉跟在二人身后,进了院来,只觉这妇人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甚是好看,又仔细观瞧,这才发现这妇人之所以走起来如风摆杨柳,全在她那一双小脚上,看她小脚裹得极小,竟然只有三寸。

花景廉并不知道这里乃是本地最大的勾栏院,前面的妇人正是这勾栏地里的老鸨,花名叫张小脚,年轻时就以一双金莲闻名青楼,这些年年岁大了,也没有从良的打算,居然妓而优则鸨了。

几人进了大厅,花景廉只见这厅里几张大八仙桌四下里摆开,倒像是是个做买卖的地方,看格局倒有些眼熟,不知是做什么买卖的。张小脚这边才招呼花景廉坐了下来,又唤了小姑娘上茶。吴来子便在一旁示意,拉了张小脚上一旁说事。

张小脚随吴来子走进偏厅,吴来子便悄悄掩上了木门,低声对张小脚说道:“这是我从城外骗来的,你看资质如何?”

张小脚听了也不吃惊,显是做惯了这事的,却道:“一个男人,就算长得俊美些,又有什么资质可言。”

吴来子笑道:“你看人的眼光却是远不如我了,我方才在城外看她趴在路边乞讨,本想找他索些钱来耍耍。结果问下来他说自己不是乞讨,只是家中遭难,本地无有亲朋,一时饥困在路旁歇息。你知我的眼光的,你看他修了柳叶眉,耳垂也有耳环痕迹,虽然有灰尘掩面,还是看得出美貌异常的,想必是哪家小姐女扮男装外出避难,既然碰到了你我,自可做一笔好买卖。”

张小脚听了,也是开心,道:“且待我来看看。”于是凑着门缝远远观瞧,果然如吴来子所言,依稀还能看见几分女子痕迹,当下便有些心动了,又与吴来子商量道,“看着样貌倒有十分,只是这天足实在碍眼。”

吴来子也知这是在讨价还价了,于是道:“,天足怕什么,以你张小脚的本事害怕调教不出来么。”二人都没有担心花景廉是否会反抗,原来便是贞洁烈女落到这烟花之地也只有千百种手段叫她乖乖认命。

张小脚盘算了半天,道:“那就分给你三分一如何?”吴来子点点头,二人一同出了偏厅。

二人心中既藏着奸事,脸上便带着奸笑,花景廉见二人神色不对,心中便有些害怕了。张小脚何等乖滑,一下就瞧出花景廉心中担心,有心温水煮青蛙,于是道:“公子多日奔波半日,想已疲乏不堪,我让小好来照顾你休息。”这小好正是之前给花景廉上茶的小姑娘。

张小脚又指着小好道:“小好,还不来给公子请安。”小好规规矩矩的拜了万福。花景廉还不知道小好的身份,也回了个礼。

不一会儿,吴来子从厨房取了一碗饵丝,花景廉通宵未曾休息,端起碗来狼吞虎咽的吃了。那张小脚就近仔细端详花景廉只觉真个是绝世美人,天下无双。

张小脚见到如此貌美,心中大喜,心想:“这等天下少有地上无双的美人儿。不可急于放到院子里去赚钱。必要留着待价而沽,若遇上个富豪公子看对了眼,买去做侍妾美姬。还不把上千上万的银子拿来,一生吃着不尽。用之无穷。”

张小脚想到这里,更加殷勤道:“公子这会儿可舒适了些。”

花景廉用过些吃食后,这才缓过来些,回道:“适才因饥饿过甚,还未请教尊姓大名,不知怎样称呼。”

张小脚道:“奴家姓张,只因生得脚小,人都称我为张小脚。也有人称我张妈妈”

说罢,将那端端正正的小金莲举起,与公子观看。 `

花公子一怔,暗忖:“这妇人如何这般的不端庄?”正无语间,又一转念:“现在寄人篱下,何必性急若是。想必这妇人乃粗人之辈,不懂礼节。自家乃千金之体,何能与他一般见识。”想到这里,气也平了,随张小脚怎样胡说,只当耳旁风,置之不闻,低头不理。

那张小脚见花景廉不再交流,不知如何下手,拿眼示意吴来子帮忙。

吴来子也不答话,目不转睛的看着花景廉,直盯得花景廉面红耳赤,就要恼羞成怒了,才嘻嘻而笑道:“你既遭了难,我如今也给你寻了安身之地,正要替你寻些姑爷,给你过瘾,好不快活,还做什么怪。”说罢哈哈大笑,又顺手向花景廉香腮上摸了一把。

花景廉顿时不觉大怒,立起身怒斥道:“吴先生,你敢是疯了?”

吴来子道:“我没疯,你才疯咧。”

花景廉见吴来子如此强势,当下便软了三分,哀求道:“吴先生,你究是怎的?这又是什么地方?”

吴来子想着花景廉既进了这地方,便再无逃脱之能了,当下单刀直入,笑道:“我的小姐,对你把实话说了罢,这儿是教坊,我带你来,就是替你寻上几千几万个汉子,给你过瘾,还不好?怎的骂起人来?”

花公子一听,知道二人误会了自己身份,又转念一想,自己是个男人又怕些什么,当下努力攒出些笑容,低声下气道:“吴先生援手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二位只怕有些误会了,我本是个男子,怕帮不了二位”

又知此地不是个什么好去处,暗自思量:“自己若还逗留在这藏污纳垢的地方,时间长了只怕有什么不测,还是早些脱身为妙身。”因此不再思索,站起来就向门外边走。

二人只见了花景廉的美貌,只当他是女扮男装,如何肯信花景廉的托词。吴来子一把拦住花景廉当心一推,大声喝道:“那里走?”

花景廉尚未发育,如何抵得过五大三粗汉子的力气小姐,当时一跌跌倒在地,哆嗦成了一团。

吴来子又喝道:“好大胆的小贱妇,胆敢在老子面前撒泼!”说着,过来揪住花景廉的青丝,举起来铁石般的拳头就要打下。

张小脚在旁边一把拦住,解释道:“不要如此,我看这小姐生得相貌甚美,不若留着卖给贵公富豪,赚一笔身价,你我二人一生吃之不尽。休得打坏了。”

吴来子本就是恐吓,见张小脚劝解,随即问道:“你是愿与不愿?”

花景廉那见过如此野蛮之人,只伏在地上只是哆嗦,一语不答。 `

张小脚,又在一旁扮红脸,搀起他来道:“我的赚钱小宝贝儿,快起来给你亲爹磕头。”

花景廉得了张小脚的好言好语,心气便又高了些,那肯向着一个混混一个娼妇磕头叫爹妈,当下壮着胆子说道:“我实是男子做不得这些生意,你们骗我来此,无非是为了几个银钱,这也不难,我还会画花卉羽毛山水人物,你们买了纸来,我画画与你们卖钱若何?”

听了这几句话,吴来子便知花景廉全无顺从之意,激得性起,赶上两步,一手握住了花景廉的头发,往地下一按。啊啊一声跪在尘埃。

张小脚也喝道:“今天问的只是你从不从,没问你别的话。”花景廉吓得只是啼哭,并无半句言语。

张小脚也是怒从心起,说道:“人是苦虫,不打不成。”

于是叫小好拿过皮鞭,才在花景廉细嫩玉体上抽了两抽,便打的衣衫破裂,血肉横飞,露出了硕大的尘柄。二人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花景廉并非虚言,只觉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不知如何是好,立在当场面面相觑。

吴来子顺势劝道:“住手罢,看打煞了,不但你丢了摇钱树,连我这三分一的肉钱也分不着了。”

张小脚把皮鞭交给小好,再看花景廉时,已是疼在地上打滚,口中不听呼号。

二人等花景廉略略静了些,同小好一起三人扶掖着哼哼唧唧的花景廉进到厢房,放到床上。吴来子再威逼花景廉道,“你既是男人,为什么会修眉,留耳孔做女人打扮?”

花景廉也被打怕了,只好坦诚自己是被通缉之人,为了逃避搜捕,不得已假扮过一次女人。

张小脚听了这话有些计较,又想试探一下吴来子的口风,于是对小好道,“你仔细看着他,若有什么好歹,仔细你的皮肉。”

又示意吴来子出门,商量道:“本想着能有个摇钱树,不曾想倒是个烫手山芋。这可怎么好”

吴来子却也不是什么好人,心中早就和张小脚想到一处去了,当下笑道:“如何是烫手山芋,分明是座大金山。”

张小脚心中早有计较,当下也不说出来,只是追问道,“如何是座金山。”2 v.

吴来子又道,“多少花月老手最喜后庭娇花,元宵美味。这厮既然犯了事儿,无处可去,留他在此处,想也不敢逃跑,又是生的如此花容月貌,岂不是一件好事。”

张小脚与吴来子果然是一丘之貉,听了这话,大喜道:“如此,果然是件好事,只是你们男人怎地会喜好这个道道”

吴来子又道,“”这事的好处,一言难尽。是紧暖浅软嫩干甜,不比那久操的牝户,湿滑无味。只有一点,我看那少年也是有志气的人,只怕不肯轻易就范。”

张小脚心中早有定计,接口道,“这却不妨,只要在我这院子里,便是他百炼钢总叫他化成绕指柔。”

二人计议已定,一同回转房间,吴来子道:“好了,缓过来了。天晚了,我可要睡了。”

张小脚道:“打得老娘的手都酸了。却是要睡了”又道:“今天晚上老娘没客,要不老娘陪你一宿。”

两人都有意思,又害怕花景廉不服管教,轻易不敢让花景廉离开视线,当下在床外搭了个地铺,把花景廉搁在了地铺上,又叫小好打了些水洗漱,两人一起脱衣上床,吴来子便兴冲冲的爬上了张小脚身上。

花景廉之前被张小脚打得昏去,及至醒来,心中明白,只是痛疼,玉体若碎,动弹不得。一面耳听得张小脚与吴来子二人淫声浪语,只当不知,紧闭了两眼,也不敢睁开。

只听得吴来子叫道:“好亲亲,肏得可爽利?”接着半天没得声息。

又听张小脚道:“我今天不爽利,你那舌头呢?伸过来给老娘舔爽利。”

吴来子道:“我男子汉大丈夫岂肯作此?”张小脚道:“那你以后就别来。”

过一会儿,吴来子又道:“你当是我真不来吗?”接着就听一片吮呷之声,吱吱怪响。与妇人的淫声浪语,搅成一片。

正在这时,花景廉忽觉有人握住自己玉臀使劲一捏,花景廉玉臀最是敏感,今日又遭痛打,已是如针如刺,忽的被人捏住,花景廉是又惊又疼。忍不住喊了一声:“唉呀!”睁开杏眼。

只见张小脚赤露一身白肉斜躺在床沿上。那吴来子赤着全身,挺直陽物在她当前而跪,那忙乱中,左手摸着张小脚的一只金莲,那右手却不老实,偷偷过来掏摸自己屁股。

花景廉一看如此秽状,连忙将两眼阖上。张小脚两眼微睁,星眸半闪,口里只顾了哼哼,毫无察觉。

及至听到花景廉的声响,方才惊起。见是吴来子不老实,随即喝道:“你又想什么事?”

吴来子嘻皮笑脸的道:“肏逼你方才已过足了,还是让我把这厮成了人,也好作买卖。”

花景廉听着这话,遍体战栗。张小脚道:“你真是想吃天鹅肉,要飞上天才好。这妙人长的不错,听他所说,又识文断字,乃是上等货色,正要好好他那没开苞的身子买个价钱。你吃着老娘,喝着老娘,还能把老娘眼看到手的钱给弄飞了不成?”

那吴来子被抢白了几句,觉得无趣,淫兴顿消,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花景廉躺在地铺上面,那里还睡的着?方才又见那种秽状,心里是又羞又愤,暗叫晦气。及到听见张小脚计议与他破身,兀自叫苦不迭,只好装呆假睡。

张小脚那边见吴来子已是呼呼的睡着了,随即安睡,吩咐小好熄灯睡下,不一会鼾声四起。万籁俱寂,间或有一两声犬吠从远处传来。

花景廉却不敢睡下,好不容易捱到外面打更已是三下,心想:“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当下挣扎着起身,也不敢发出声响,轻轻摸着到了房门口,拔关起插,溜出门来,自觉没有惊醒张小脚与吴来子二人。

却不知吴来子和和张小脚俱是下九流中的人精,一早觉察了。依着吴来子的性子早就要出手大骂了,倒是张小脚心中有着盘算要收服花景廉,压出了吴来子,不让他轻举妄动。

这边花景廉溜出厢房门口,自觉无人知晓。院子里还有几家没睡觉,从楼上床帘土墙的里透出灯光来,夹着媟戏淫声,不堪入耳。花景廉不敢怠慢,蹑手蹑脚到了院子后门。只见门栓之外还有铁索把门,任你插翅也难飞出。

花景廉看罢,暗暗叫苦,心想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了。正踌躇间,忽听楼上传出一句声音道:“谁半夜还在外面?”

花景廉一惊,又怕被人知晓,连忙潜回房门。花景廉不知屋内两人早就察觉了自己的动作,还以为屋内的人还是烂睡如泥,不曾知觉。

在此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花景廉不禁自怜自艾:“红颜薄命,生不逢辰,母亲早死,父亲也生死不知。好不容易有一知己巧芸姐,也被迫分离。投奔亲友,原本以为能得叔父庇佑,不曾想却被常家歧视。自身流落到此,看看是欲生不能。不如趁此身尚是清白,早到黄泉路上寻找娘去,也免得在此将父母的遗体出乖露丑,任人凌辱。”

花景廉主意已定,泪如涌泉,却又不敢哭号出声,生怕被人知觉,当下收泪挥涕,跪在地上,向天拜了四拜,谢过了天地父母养育之恩,泪下如雨。然后取了自己腰带,站在小凳上,将腰带拴在门框上打了个扣儿,然后将粉颈向里一套,双脚一蹬,顿时玉体悬空,悠悠荡荡。那扣儿越勒越紧,眼看进气少,出气多,性命就要呜呼了。

吓得旁边吴来子慌忙起身,便要去救自己的摇钱树。张小脚却在一旁拦住,道:“不着急,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诊治诊治这不听话的性子。”

也是不知花景廉的幸运还是不幸,也是花景廉命中注定该有大难临身,那白绫腰带正在勒着花景廉粉颈愈勒愈紧,公子被勒的出气多,进气少,只觉胸口发闷,心儿乱跳,嘴巴发干,不由回想起自己与巧芸姐,常贤弟的美好经历,不免有些后悔。只是此刻脑子受了压迫,身体无力,两手乱抓,两脚乱蹬,却再无法挣脱了。

正在危急之际,体内长期没有动静的内力突然动了了起来,沿着乾坤大挪移的第七层路径自动搬运起来。与之前一样,运转到一大半之处,猛地里气血翻涌,心跳加快。若是寻常时节,花景廉断不敢强行练下去,但在这个时间,花景廉迷迷糊糊的,内力自行护体,偏是疯狂运转,乾坤大挪移走不通的路线便有洗髓经的内力协助攻关,居然就在下丹田之下,会阴之上打通了任脉和督脉的联系,之前乾坤大挪移第七层有十九处不可练的部分居然都豁然贯通。寻常武人练功,追求在曲骨穴上贯通任督二脉,曲骨穴通俗来讲就是在人的尾椎骨上方凹陷处,此处血脉最为不畅,所以历来习武者众多,能贯通任督二脉的万中无一,此时花景廉在两种奇功的协助下居然另辟蹊径完成了此项壮举。只可惜花景廉不知如何调用内力,这一身本事只好用来护身,更无其他能力了。

那边张小脚和吴来子虽然不知花景廉为何能在吊绳上坚持这么久,但估摸着他在受了这么多苦后,也知悔改,又怕时间长了,花景廉身体收到损伤,也不再耽搁,取了剪刀,剪断白绫带偏偏,花景廉嘤的一声跌在地上。

张小脚再向地上一看,只见花景廉颈缠白绫,口吐白沫,仰卧在地,人事不省。吴来子将花景廉扶起,张小脚也过来帮着将花景廉抬到床上。解下白绫,一面披上衣裳。

吴来子又唤了小好烧了点姜汤热水,拨开牙关,灌了下去。一会儿,花景廉喉中格格有声。吴来子道:“好了,活了。”

张小脚道:“这厮既落在里,就得该好好听话,动不动寻死觅活,今后如何做生意,看吃我鞭子的厉害。”说罢,取过鞭子,就要来打。

吴来子连忙拦住道:“再打,这美人今天一天就死了两回,再打还能活吗?打死了不但赚不了钱,还要打人命官司。”

张小脚却道:“像他这样寻死觅活也不行啊,反正这场人命官司是打定了。今日就要立个规矩,让他知道好歹。”

张小脚于是分付小好,将花景廉衣服尽剥了,连内裤也了去个干净。将绳子兜胸盘住,穿到两边臂膊,单缚住两个大指头,吊在梁上。离地三寸。止容脚尖落地。

花景廉无寸丝遮盖,赤身露体,羞得没处躲藏,一条大白肉棒软趴趴的垂在下体。到此地位,生死由人,一身无主,只得闭着眼睛,随张小脚摆布。

张小脚又骂道:“好贱人!我叫你接客,你就将上吊图赖我?你道是好人家儿女,不肯做娼家事,瞧不起我们这些下九流的人。却不知我们也寻思替你寻个好人家,大家一起发财。却不想你不是要逃跑,便是要上吊,你这样贱货,不打你哪里怕!”提起皮鞭,一气就打二、三十下。

按说这皮鞭打在人身上,也只是皮肉外伤,何况,若是把外皮打坏了,那生意也没法做了,张小脚也不可能下狠手。但这妓院之中将人反手吊起的手法却更是阴毒,本就是反关节的捆绑,每次鞭笞,带动关节,不异于施展了一次分筋错骨的手法。

可怜花景廉,几曾受过这般刑法。手是吊住的,脚下只得二大指沾地。打一鞭转一转,滴溜溜转个不歇。正是:人情似铁非为铁,刑法如炉却是炉。

花景廉欲死不能,求生无术,纵有洗髓经护住五脏六腑不受大伤,也经不住这般皮肉之苦,到了这地步,便是爹娘也喊的出口了,哀告道:“妈妈,打不得了,待我死了吧。”

张小脚见花景廉放弃自尊,也喊自己做娘了,心知有戏,嘴上却不放松,道:“咦,你倒还想着死哩,便是喊娘也不管用了,我且打你个要死。”又一气打了二、三十皮鞭。

花景廉被打的心胆俱碎,哭喊道:“娘,真打不得了,听你卖了我吧。”张小脚却道:“我正打你个要卖。”又是二、三十皮鞭下去。

这番花景廉气都接不来了,眼见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勉强道:“娘,真正打不得了,您要我生则生,要我死则死,要我接客,也情愿接客了。”

这也是花景廉前番求死上吊太过痛苦,再无求死上吊的心思,又受了的痛打,已然没了志气,不然只会如之前受了鞭打一言不发,决不能说出这等求饶的话来。

张小脚眼见花景廉的志气已经消磨,有心要让花景廉打心眼里接受自己的安排,又激他道:“你来又来骗我,我若放你,你就要作怪哩!我拼着不赚你这白花花的银子,只要活活打杀你。”正是:只因赚入牢笼内,生死由人定主张

花景廉实在熬刑不过,赌咒发誓哀求道:“妈妈,是我不是。自今以后,再不敢撒矫做作,一听妈妈教训了。求妈妈棒下超生,我花景廉不合一时志短,违背妈妈的意愿,原非我的本心。今日落在妈手,生死听妈,存亡听妈。只求妈哀怜我家破人亡,飘流到此。求妈妈法外施仁,开一面之法网。妈妈,实是打不得了。”

说道伤心之处,便是吴来子也觉张小脚手段高明,便开口说和,“花公子既然迷途知返,边不要再打了,也恭喜张妈妈你受得了一个好女儿”

张小脚却不肯罢手,依旧道:“如此还要打了一百长长记性,再替你安排。”拿起皮鞭又欲打。

花景廉惊得魂出道:“着实打不得了,要死了熬。”

张小脚看见花景廉的模样,心知此番真的收服了花景廉,当下也怕弄杀了,便趁热打铁问道:“今日且饶了个小贱货,今后违我法令,你待如何?”

花景廉已然全无想法,当下赌咒发誓道:“今后我听妈妈安排,妈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违妈规矩,下辈子再做娼妓,受万人骑。”

张小脚听了花景廉的言语,心中自是满意,手中又虚挥了一鞭,道“女儿你怎么称呼自己的”

花景廉听了皮鞭空响,心中一跳,身上一紧,脱口而出,道“妈妈莫打,女儿但凭妈妈安排。”

张小脚这才转怒为喜道:“女儿你是妈妈的心头肉,我也舍不得你,还指望给你找个好姑爷。但只一样,自今日以后,逢人要出来相叫,客至要唤点茶,献笑丢情,逢迎佐饮,却都是不可违拗的。违拗也要打一百皮鞭。”花景廉连连道:“女儿但凭妈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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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脚这才吩咐小好把景廉放下,又对景廉道,“小好小你几岁,救分给你做个丫鬟,以后床事上也能替你分担一二。” 

小好连忙将景廉轻轻放落,景廉哪里站立得住。只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张小脚又取来金疮药替景廉搽了。

这张小脚也是调教惯了粉头的,鞭子打在身上只见疼痛,居然无一处破损,加之这金疮药也是神效,涂上之后,花景廉立觉鞭痕肿胀之处一片清凉,当下谢过了妈妈。花景廉本就被张小脚打怕了,不知张小脚这一打一拉原是调教人的手段,此刻感受到张小脚的温柔,这感谢之意倒也诚心诚意。

张小脚贴身替花景廉按摩化开各处瘀血,鼻中便问道花景廉身上幽幽体香,这香味原本是花景廉在常家泡澡的来的香味,想起一事来,对花景廉道,“女儿今后一身伺人,这本名不好在用,我闻你身上有股不同常人的香味,与你起个花名,唤作香姐。”

花景廉也不敢违背,道“但凭妈妈做主”

张小脚揉了一会儿,见花景廉身上瘀血全消,又对花景廉道,“今日先到这里吧,你和小好且去洗漱一下,南风楼东边的正房就分给你和小好了,一应衣物被褥让小好去库房领了”

小好听了张小脚的安排,当下替花景廉挽起髻儿,套上鞋子,又披上张小脚的外套,道:“娘,我同香姐去洗个浴,再来谢罪。”

张小脚挥了挥手,道“谢罪就不必了,今日早些休息吧。”

花景廉在小好的搀扶下出了房门,转身对张小脚道“女儿告退,妈妈早些休息”这才在小好安排下洗漱更衣。

花景廉与小好离开后,吴来子喜笑颜开道,“张妈妈果然手段高明,如此便收服了一棵上好摇钱树”。

张小脚却摇摇头道,“这才那到那,只不过趁着他没见过这些手段,暂时威吓住了,若要做长久买卖,还要下些功夫,必要他心服口服才行。”

吴来子也没见过这些手段,颇有些好奇,于是追问道:“这还不够?还要怎地”

张小脚,却不再详说,只道“说多了你也用不着,无外乎是三管齐下,一曰断他后路,二曰替他洗脑,三曰给他甜头”

花景廉折腾了一晚,第二日日上三竿方才起床。也不知是体内内气养生还是张小脚昨日抹的活血药物有效,到起床后,昨日身上的鞭痕居然已消失大半,更显皮肤白皙。

花景廉起床后,发现小好也不在房内,而自己的男装都不见了,只在床头摆了一套女装。

花景廉心知在这里自己未得允许再也没有机会穿回男装了,总不好赤身裸体见人,只得将一套女装一件件的穿了起来,毕竟穿了几回了,倒也不觉什么异常。在花景廉穿衣时,小好提了一盒餐食进来,见花景廉已经穿好了衣服,小好便顺手拿过了梳子替自己小姐梳起了头发。  

花景廉也知既然无法逃脱这烟花之地,恐怕就要和小好相依为命了,也乘这时间和小好聊了起来。小好年纪还小,胆子也小,既然张妈妈要自己好好伺候花景廉,也不敢违背,当下和花景廉说了不少东西。花景廉这才知道小好年纪才十一二岁,九岁时便父母双亡,被自己婶婶买到了媚春阁,就是这府城之中最大的妓院。

而这媚春阁作为府城最大的妓院,什么皮肉生意都做,共有两个楼阁,前院是潇湘馆,做些正常勾栏生意,昨日花景廉开始便是在潇湘馆里。而花景廉现在所在的后院楼阁叫南风楼,楼中全是男妓,专门应对喜好谷道的男人和有钱有势的富婆。

以花景廉二人住在南风楼位置最好的正方来看,只怕花景廉自己将会是南风楼的头牌男旦了。

花景廉昨日被小好扶进屋来,只是周身疼痛,没顾得上看自己居所,此刻一遍与小好聊天,一遍环顾四周,看起来这屋子与巧芸姐当初在凤梧楼的格局类似。自己与小好现在梳妆打扮的里屋应该是一闺房,靠墙一架高架厢床,靠窗便是自己正对着的梳妆台,床头一侧墙面上挂着许多花景廉也说不出的物件,看起来有些淫邪。

花景廉也不敢多看,转过头来,在看床尾摆着个净手盆架,下面是个马桶。正看着时,小好已经给花景廉梳好了一个宫髻。花景廉对着梳妆台上的菱花镜照了照,只觉自己这个女装扮相与先前巧芸姐或牡丹给自己的打扮有不同。这宫妆扮相之下,镜子里的女人更显端庄,只是花景廉想到张小脚的淫威,自己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此刻如此端庄的扮相更显可笑,不禁黯然神伤。

此日头已经过午了,小好提到待会还要拜见妈妈,请花景廉快些用膳。花景廉心中惧怕张小脚,知小脚还要见自己,当下也不敢耽搁,匆匆填了些肚子,便与小好一起来到张小脚屋外,敲了敲屋门。

此时吴来子早已离去,只张小脚一人在屋中。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内,张小脚一见花景廉便觉眼前一亮,暗道,果然是好姿色,便是自己潇湘馆里的头牌也是不如,若好好栽培起来,必是这府城之内的头牌花魁,自己还是要好好调教调教,必要让他心服口服。

当下张小脚也不假辞色,沉声叫了句“香姐儿”。花景廉一愣,方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新名字,赶紧答道,“妈妈,女儿在”。

张小脚见花景廉如此乖巧,心中颇为满意,站起身来围着花景廉转了几圈,越看越是满意,心中暗自盘算该要如何调教花景廉,又要如何包装花景廉。

花景廉见张小脚也不开口,心中惴惴不安,不知张小脚要如何拿捏自己。

张小脚想了片刻,开口道“香姐儿你果然国色天香,不做这行,险些儿就埋没了这天资。随我进里屋来吧。”

花景廉也不知张小脚用意,只好随张小脚进了里屋。张小脚示意花景廉坐在自己厢床上,花景廉也不敢反抗,只半个屁股略略靠在床沿上。. a)!   张小脚也不管花景廉如何小心谨慎,在转身在梳妆台上一阵翻找,取了一对嵌珍珠的葫芦金耳坠,一把镊子,道“香姐儿你昨日拜我,我还没给什么见面礼,今日替你开面,也算尽我做妈妈的职责”

说罢,命花景廉抬起头来,用镊子将花景廉新长眉毛连根拔了不少。花景廉虽然吃痛不已,也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触怒了张小脚。

张小脚又去了一对丝线,将花景廉脸上寒毛一并绞除,边绞还边教导花景廉道,“女儿你不比寻常女子,脸上寒毛好时时记得,莫要让它长了出来。”然后又将那对耳环挂在花景廉新打的耳孔上。

花景廉心中苦笑,嘴上还要道“多谢妈妈教导”。张小脚也能看出花景廉口不应心,心中盘算“昨日和吴来子商量的要尽快安排起来了。”心中盘算着自己的想法,口中却问道,“女儿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可曾学过什么才艺?”6 Z'*;   花景廉也知张小脚想问什么,只回道,“幼时在家中学过一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略知一二。”

张小脚听了很是高兴,又问道,“可曾学过歌舞”。花景廉道“这个不曾学过”。

张小脚立刻说道,“这个不能不学,我还指望香姐儿你做府城花魁。不过以香姐儿你的资质,想必是不难的,你起身转几圈我看看”

花景廉依言起身转了起来,直到张小脚叫停方才停止。张小脚看看花景廉的动作,沉吟半晌,道“女儿你的形体太过僵硬,赶明儿我安排个老师,你且随她一起学起来”。于是有对着门外喊“何妈,何妈”,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妪。

待老妪进来后,张小脚对对花景廉道,“这是何妈,你可叫她何嬷嬷,擅长女人的诸般技艺,你好好和她学着”

不待花景廉应答,转头又对老妪道,“老何,这是我新女儿香姐儿,回头你排个计划,从明日起好好调教调教”

何妈仔细看了看花景廉,点了点头,问道,“不知馆主要香姐儿学哪些东西”

张小脚早已考虑清楚了,当下立即回道,“香姐儿初入此行,你先好好教导她理解女诫,然后重点培养她的妇德和妇容”。

何妈听了此言,又会头看了花景廉一眼,有些惊讶道,“馆主你如此看中香姐儿吗,只是小姐年岁不小了,学起来怕有些不易,老奴想请家法备着”

张小脚点了点头,道“有家法看着,香姐儿学起来也能上心些,是有这必要。”

花景廉本不知家法是什么,只见张小脚转身去了一物事交与何妈,正是昨日里抽打的自己死去活来的鞭子,这才知道家法就是自己不听话就要挨鞭子,顿时有些战战兢兢,不敢小觑了明天要做的学习。

何妈接过皮鞭,又道,“香姐儿虽然国色天香,但看这身材还是单薄了些,老奴再请专门的餐饮”张小脚也知道何妈的的主意是好的,虽然花费会多了些,沉吟半晌,答应道“也好,我回头和账房招呼一声,一应开销你自去账房支取。”

张小脚见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当下便让众人各自散了。

花景廉回去以后当然问了小好明日可能学习什么,只是小好只是小孩子,又哪里知道南风楼的调教到底涉及哪些东西。

到第二日一早,小好伺候花景廉梳妆打扮整齐后,战战兢兢的在屋中等候妈的到来。用过早饭以后,何妈果然领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壮妇一起来到花景廉的屋子前。

敲了敲屋门,待花景廉领着小好恭恭敬敬的开了门,何妈也不进屋,示意花景廉跟自己走。旁边两个壮妇也不多话,上来就把花景廉的衣物剥了个干干净净,用锦被裹了个桶,便出门直奔南风楼最高层而去。

待到了三楼最宽敞的房间里,只见屋中已经备好了沐浴香汤,两位壮妇将被子解开,把花景廉扔进了浴桶之中。到这时,小好方才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房中。

何妈不假辞色的对着花景廉和小好道,“你二人的妆容水平也就普通人的水准,离着花魁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且好好学着吧”

两位壮妇对花景廉的下体视若无睹,只在浴桶中狠命搓洗花景廉,直将花景廉的皮肤搓的通红,这才向何妈复命。

何妈从一旁柜子里取了些香料,撒入浴桶之中,对花景廉与小好交代道,“香姐儿身有体香,原是极难得的,可惜这香味偏向,芙蕖,过于淡雅,在风月场中却不甚合适,我今用热水打开香姐儿的毛孔,趁机用秘制香药渗入姑娘的体内,改造体香。我用的香料乃是以晚香玉为主,辅以龙涎香和麝香,最是诱人。可惜这毕竟是体外之香,若长时间不补充,终会散去。从今往后,小好你每三日须得象两位嬷嬷一样替你家姑娘搓洗泡药”。

约莫泡了小半个时辰,期间小好补充了三四趟热汤,直泡的花景廉浑身通红,体软入棉,这才命小好将花景廉扶出浴桶。

便如此,也还没急着给花景廉更衣,又让两位嬷嬷用蜜蜡将花景廉全是上下寒毛打磨干净,便是没有发育的几根阴毛也没放过,弄得花景廉面红耳赤。

而一旁,何妈却在与小好交代,“你家姑娘资质是极好的,可惜毕竟不是天生女子,必要时时关注,莫让寒毛长了起来,那便不美了”

说话间,花景廉周身上下打磨干净了,众人在看花景廉时,只觉他皮肤比之先前更显白皙,尤其是别有一种通透感,映着窗外的阳光,便如羊脂白玉一般,便是天上谪仙也不过如此了。

待到此时两位嬷嬷这才将花景廉架到梳妆台前,替花景廉周身换上女装,又将头发解开,左盘右绕,梳成闺中女子的云髻,插了簪花挂了珠翠,将眉毛又细细描了描,做柳叶打扮,脸上敷了脂粉。这才算收拾妥当

花景廉对着镜子照了照,这里的镜子不似家中用的铜镜,居然是少有的西洋玻璃镜,花景廉以前扮女妆时已是绝美的,不过多为清纯打扮,此刻见镜子里的自己一副成熟打扮,更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诱人姿色,花景廉自己见了也是动心。

便是小好在一旁见了,也鼓掌称道,“姑娘若不是花魁,又有何人可称花魁。”

何妈听了此言,幽幽道,“这只不过是花魁塑像而已,接下来的安排才是成为花魁的关键。”

转头有对花景廉道,“你平日里性子野惯了,关节虽然柔软,但动作大开大合,全无规矩,从今往后起,要给你把脚缠上,自然就知道规矩了。”

花景廉本以为要接受的都是些外在的改变,心中虽然不愿,但形势比人强,又想着有朝一日得脱樊笼,总能改回来,不得已也只能逆来顺受。

结果听到要替自己缠足,他也知道一旦缠了足,这脚就永远是女人模样,再也改不过来了,当下魂飞魄散,大喊道“不,我不缠足,我不缠足”

何妈却在一旁道,“缠不缠足这可由不得你”,说罢转身从柜子里取了两条白绫。一旁两位嬷嬷也死死压住花景廉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何妈这就要替花景廉缠足了,花景廉如何肯依,努力扭动着身躯挣扎。虽说花景廉没有发育,力气也小,旁边也有两位嬷嬷控制着,可毕竟有句话叫胳膊拗不过大腿,花景廉拼命挣扎之下,居然一脚将何妈踹翻。

这一踹还挺重的,何妈被踹得倒地不起,在旁边一个嬷嬷帮助下好半晌才爬起身子。

气的何妈浑身发抖,大喊道“请家法”。那位嬷嬷将供在桌上的皮鞭去了过来,何妈将花景廉踹翻在地,狠狠的抽打了起来。

花景廉前日里受尽了分筋错骨的痛苦,依然记忆犹新,此刻但是皮鞭抽在身上,虽然不如之前疼痛,但毕竟是惊弓之鸟,只回忆起当初的痛苦,心中反抗的勇气便已消失,顿时战战兢兢起来。

还不等何妈抽打多少下,花景廉便已出声求饶:“莫要打了,莫要打了,何奶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莫要再打了”

何妈狠狠的将皮鞭交换身旁的嬷嬷,心道:“院长这招果然百试百灵,还道你真是个有志气的人儿,才吃了几鞭便撑不住了”,口中却道:“这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次且饶过你,你且发誓来,下次若要在犯,加倍惩罚”

花景廉心道,“我如今这般模样,又何谈俊杰”,也不敢怠慢,口中赌咒发誓必将听从何妈教导云云。

何妈听了,却不放过花景廉,又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花景廉,道“这这赌咒只不过是在放屁,照这个来发誓。”,又对一旁嬷嬷吩咐道,“摆香案,让香君小姐在菩萨面前发誓”

花景廉被收拾怕了,再也不敢犟了,只得乖乖地接过纸条,看了纸条内容只觉羞涩,却也不得不默记暗诵起来,小好在一旁得空又把小姐梳妆打扮整齐。

等嬷嬷们摆好香案,在何妈监督下,花景廉只得在观音像前跪下,面红耳赤地磕头大声祷告道:“娘娘,小女子香姐心甘情愿裹一双小脚,从今往后,奴……奴家不再存男人之志,不再行男人之事,奴家一定遵循三从四德。求娘娘保佑奴家缠裹一双讨男人喜爱的小脚。”

花景廉说出这些言语之前虽然觉得十分别扭,却也不得不照本宣科,等大声在众人之前说完这些话,突然觉得做女人也无所谓,缠小脚也没啥可怕了。他也不知这原在张小脚的计划之中,所谓誓言,尤其在众人和神权面前的誓言,对人是有打开心灵枷锁,潜移默化的作用的,配合着张小脚其他手段,能让人无从逃脱。

拜过观音娘娘后,何妈随即命壮妇将花景廉五花大绑起来,小好将她坐在一个矮凳上,旁边凳子上摆着六条白色的裹脚布,针线也放在旁边。足下的脚盆里已经装好热水,何妈亲自动手给花景廉洗脚,又修剪好他的脚趾甲。

何妈说缠足前要先用热水洗脚,以便活血。花景廉只觉得水有些烫,别的倒没有什么。等倒掉残汤,身旁嬷嬷们便把他紧紧夹住。何妈便把花景廉的双脚搁在自己大腿上,狠劲卷曲着花景廉的脚趾。

当把花景廉的脚趾全部蜷曲成握紧的拳头样子时,又用白绫把四个蜷屈的脚趾头由狠狠勒住。之前用手弯曲脚趾就已经到了极限,此刻何妈再用白绫用力勒住脚趾,顿时便有几个脚趾脱臼彻底翻转到脚心下面去了。

疼得花景廉大叫一声,顿时昏死过去了。若无两位嬷嬷在一旁夹持着,便要软倒在地了。

何妈在一旁确是毫不动心,只是用裹脚布一圈一圈的紧紧地勒住直到十个脚趾全部翻折到脚心下面后,这才又取了针线来,将裹脚布密密缝口。一边狠缠,一边密缝。

到得缠完时,累的何妈也是满头大汗,花景廉已是痛的死去活来,鬼哭狼嚎了起来,只是念及自己方才在众人和菩萨面前立过誓,又被两个健妇狠狠压住,丝毫动弹不得,也不敢反悔,只得哀求何妈道:“何奶奶,莫要如此急迫,且缓缓来吧,实在疼得受不了。”

何妈领了张小脚的指令,要让花景廉尽快完成改造,怎会对花景廉怜惜,当时裹完小脚后,又硬将花景廉的一双脚挤进尖头绣花鞋里,然后让两位嬷嬷架着花景廉四处走动。

要知道十指连心,便是脚趾也不遑多让,此时要让花景廉自身的重量压在内弯跪折的指头上,不异于在承受酷刑,花景廉如论如何也站不起来,只要两位嬷嬷一松手便要软倒在地。

而何妈之所以要让花景廉起来走动,也是有讲究的,花景廉年岁毕竟大了些,这脚已经长到四五寸了,普通缠足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七八岁就开始缠足的小姑娘相比,若要缠成三寸金莲,必须要打断脚骨再重新捏合。只是若用暴力手段直接打断,固然能塑造一双小脚,但后患也不小,一是医术不够的情况下人工接骨,脚形丑陋;二来还有更严重的问题便是最怕的是骨肉黏连,从此后便不能正常行走,更别说是要做歌舞活动了。

因此上何妈要借助花景廉这脚在缠过以后,骨头受力不均,原撑不住自己的体重,不断行走时导致趾骨应力骨折来做到边破坏边愈合,保证做到三寸金莲的同时,还能让花锦廉能出来接客。7  只是花景疼得实在无法行走,这招就用不起来,便是强迫花景廉站起来,只要一松手,花景廉便会痛的倒地不起,这样不是人力可以克服的了。

何妈看到这种情况,皱了皱眉,对小好说道,“你去库房里将我昨日申请的药材取来”。

小好应了,自去库房里取药材了。何妈与两位嬷嬷也不耽搁,不顾花景廉脚上疼痛,又替花景廉进行拉筋,不过花景廉自幼练习洗髓经,虽然未见什么功效,这身体柔韧性确实极佳,无论何妈如何折腾,只要不要裹着的双足用力,什么动作稍一拉伸便能做出,基础的一字马固然轻而易举,便是高难度的扭转莲花式,在旁人的协助下也是不再话下。

看得旁边何妈看得啧啧称奇,直道“香姐儿你这水蛇般的身体若不做咱们这行着实可惜了,就你这份柔劲,未来只怕没一个男人能吃得消你。”

花景廉还不适应男人的话题,不禁面红耳赤。正说话间,小好已经将药材取来了。

何妈将药材一一拆开,对小好道,这药须得连续服用,我也将药材名称交代你们从明天起,小好你负责取药并煎药与你们家小姐。记好了这药每日都得喝,可缓解缠足的痛苦。如若不然,你家小姐自讨苦吃可怪不得旁人。”

小好听说事情如此重要,不由有些忐忑。花景廉听说这药可以缓解疼痛,心中不由重视起来,忙吩咐小好去去纸笔,有请何妈慢慢交代。

何妈见花景廉准备好记录了,便一一说道“这药方是火麻一两,当归一两,乳香一两,益母草六钱党参半两,当归二钱,王不留行三钱,甘草二钱,用三碗凉水大火煎成一碗,趁热服用。这药最是活血化瘀,又能镇痛止痛之功。剩下药渣也不要丢弃,须用捣药杵细细捣碎,再用纱布裹了,夜里敷在胸口”

花景廉将药方记了,听闻何妈讲解,有些不明,问何妈道,“为何要敷在胸口?”

原来这药方中火麻乳香固然有镇痛功效,当归党参也确实是活血化瘀的良药,但益母草王不留行等药却是妇科圣药,何妈让花景廉外敷,更本就是要为花景廉发乳。

何妈见花景廉有些疑虑,当下哄骗花景廉道,“足底乃是足三阴三阳经络发端,直接在此敷药效果最佳,但你缠足时夜里最能生效,切切不可拆了裹脚布,无法敷药。此处既不能敷药,剩下便是足三阴三阳远端汇聚的胸口汇聚之处最佳了,此处最是平坦,便于包扎,也不影响夜间休息,故而夜间敷在此处最好。”

花景廉对经络也有一知半解,听何妈讲的头头是道,倒也放下了惧心。

不一会儿,那边小好在两位嬷嬷的指导下也煎得了药汤,端来花景廉趁热喝下。

这火麻原是天竺传来的麻醉神药,花景廉服用药汤之后,果然疼痛减轻不少,虽不能说完全消除,但在人搀扶之下,居然也能慢慢走动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花景廉每日早上在小好的搀扶下,到张小脚房中请安,然后在张小脚面前诵读女诫,女论语,内训诸书。这三本书正是后世《女四书》之三,最后一本《次范捷录》此时尚未成书。这《女诫》原是东汉班昭撰写的一篇教导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书,转讲做女子者应当明其卑弱,专心事夫,四德具备。而《女论语》乃唐代宋若莘所著,宋若昭作解,以四德为纲专讲女子礼法教育。《内训》则是最近成书,乃是当朝徐皇后集采先贤的女子品德著述而成。

这女诫花景廉原本也略略翻过,这些日子来,张小脚每日里要花景廉重复诵读,便是要在趁花景廉伏低做小的时候强化他心中的烙印,接受侍奉男人的生活。

不禁如此,在花景廉回到自己房间以后,还要在小好准备好的加料香汤中沐浴更衣,然后自己用蜜蜡完成全身脱毛,并在何妈的指导下自行完成妆容打扮。所有这些都是在不断让花景廉接受自己的女人地位。

而做了这些还不算完,何妈还安排花景廉和院子里的新进歌姬们一起联系歌舞技巧,一方面教导花景廉合适的发声技巧,防止他年岁再大一些时嗓子倒仓,另一方面也进一步打磨花景廉的柔功。

三个月后,花景廉的脚骨在经历多次骨折愈合后,终于已经缠成三寸金莲,了。这一日下午,张小脚邀请吴来子一起鉴赏花景廉这些日子的调教成果。

花景廉愈加众位歌姬一起在厅中表演飞天舞。花景廉扮演的正是天女之中最是美貌聪慧的妙音天女,头上带着金光闪闪的头饰,赤裸的手臂上绘制了五彩的花朵显得皮肤更加白皙,身上穿着半透的丝绸裙衫隐隐露出花景廉已经发育的椒乳,脚下没有穿鞋,白袜套着的金莲只盈盈一握,偶尔做出的朝天蹬更显出婀娜的身子,尽显天女的妩媚。

花景廉的自有练功的成果让她在一众歌姬中脱颖而出,整个表演无懈可击,呈现给小脚和吴来子的“飞天”形象宛如一尊艺术品。

充满小乘佛教风情的飞天舞,腰身柔软,优雅而奔放地扭动着;眉目含情,眼神美丽而又妖娆。裙摆与手上的飘带同时飞起,有凭虚御风,飘然飞升的感觉。舞者如仙女般翩然起舞,让舞蹈看起来有羽化升仙的飘逸,让吴来子都屏住了呼吸,一种宁静祥和的美渐渐弥漫,完全忘记了自己。

舞蹈结束,也不等小脚说话,一旁众位歌姬虽然知道花景廉的男儿身份,也不得不佩服花景廉的舞技,纷纷出言赞扬花景廉,有的模仿花景廉的动作,有的夸赞花景廉的身材,有的学习花景廉的妆容,有的羡慕花景廉的小脚,这样的褒奖让花景廉感到无比开心,觉得自己这三个月来到痛苦经历没有白受,颇有些苦尽甘来的感觉。

一旁吴来子远远看到花景廉站在众人之间,长身玉立,娉婷婀娜,颇有汉唐遗风,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真如佛国天女一般,绝不输一旁众多真材实料的歌姬。

想到如此摇钱树自己居然不费一分一毫就能捡到,吴来子不由有些佩服自己的眼光,当下转头对张小脚道,“如今这摇钱树怕是养成了,张妈赶紧卖个好价钱,咱们也好分账。”

张小脚却不想这么急,摇摇头道,“上赶着不是好买卖,如今还需替香姐儿好好扬名,才好买上价钱,回头你让你那些乞丐们也好好传扬一番香姐儿的才貌,才是正途。”

吴来子想想也有道理,当下应道,“自己的买卖,干不尽力?”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最近我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这几天道上总有传言说有人出大价钱来寻我乞丐头子,你这里消息灵通,若有我对头的消息时,记得遣人来通知我。平日里就不要来找我了”

张小脚知他这下九流的人物常有瓜葛,听了他这话也不以为意,当下应了。

不说二人的勾当,花景廉自这一日后,也是死心塌地的做个女人,整日里涂脂抹粉,梳裹打扮,尽挑选些张小脚给的花俏华丽的衣裙和香艳的绣花锦缎肚兜穿戴。便是张小脚也是极满意的。

一日花景廉在小好扶持下,将身子用香汤熏洗,有打磨干净后,坐在梳妆台前打扮,只见镜中美人头上乌云用桂花油搽得光鉴,真可滑倒苍蝇;两道浓眉早已修饰得弯弯如新月一般;再加上朱唇点上血脂,映着一张粉面,满头珠翠,尽显风姿。

外面有姑娘通传,说张妈妈召见。花景廉忙让小好扶持着前往妈妈房中拜见。到了张小脚房中,也不耽搁,当下拜倒道“妈妈在上,女儿香姐儿拜见”

张小脚扶起花景廉仔细端详,只见花景廉面似桃花,腰如弱柳;眉似远山,眼含秋水;一身湖蓝色轻绡花衫半露红缎肚兜,拖地八幅罗裙绣着美丽的花纹,臂上挽迤烟罗紫轻绡,满头珠翠招展,被在自己搀扶之下,两个小脚站在地上如风摆杨柳一般,楚楚动人张小脚自感得意,这才拉着花景廉床边坐了,笑道:“我的儿这么一打扮,果然国色天香,真是个绝色美人儿哩。看来也是命里注定,当吊个金龟婿回来。”

花景廉在院子里熏陶多日,早已没了羞耻心,只愿能找个年少多金才貌双绝的金龟婿,好早日脱离苦海。只是自己毕竟与寻常女子不同,只怕讨不得男人的欢心,当下问妈妈道,“女人自是愿意的,只是只怕遇到没良心的男人。便得了金龟婿,怎么留得他。若留了他,被他笑耍了去。还求妈妈教道我些,我愿死跟妈妈做生意。”

张小脚闻言大喜道:“女儿,良家女妾,深闺寡妇,星前月下,濮上桑间,求一行乐而不可得。如今你能深明此理,那是大好。我替你讲明门户的制度,枕上的工夫,方好行事。” 

于是吩咐小好去厨子里取些酒菜来,又对景廉道:“我儿可知,我们行中讲究五字真言,曰哭剪刺烧嫁。”

花景廉奇道:“睡便是这等睡了,还有这多花俏?”

张小脚笑道:“痴女,若娼家像良家一样,人都不嫖了,个中有许多妙境哩!”景廉道:“求妈妈细讲一番。” 

张小脚道:“第一曰哭,遇到中意的恩客,若留不住他时,你便哭将起来,撒矫做痴,恋恋不舍。任他恁样刚肠,哭得他手酸脚软。”

花景廉道:“若没有眼泪出来,又却怎么处?”张小脚道:“不怕的,只要把生姜汁染就汗巾一条,将来揩眼,则泪如涌泉矣。”

花景廉心下默记,问道“第二呢”。张小脚道,“二曰剪。客人住久,有意恋你,此时就要定计以结其心。与他一同剪香云,结为一处。二人分存,为结发之意”

张小脚见景廉有心,又趁热打铁道  “三曰刺。两情既洽,必用一事以锁其心,便可用个重手法去拿他,或在两臂下,或在脚股上,或忽于脚板底下,以花针刺亲夫某人在上,以墨涂了,使他见之以为你情独厚,必死心塌地在你身上。

“四曰烧。烧乃是苦肉计。若对方不肯承诺,只得用下这苦肉计,与他双双罚誓,男不变心,女不二念。若有反复,神天共殛。胸口灸,名曰‘心头愿’,两人解开怀,肚皮合肚皮,胸前对胸前,以香灸之。头顶相并而灸,名曰‘结发愿’。两臂灸,名曰‘联情愿’。臀上灸,名曰‘交股愿’。这世上臭男人,只你爱惜他,他不放在心上,若他为你烧个香疤,他就破家荡产,卧柳吞花,死也不离你了”

正要说第五法嫁时,外面龟公来道:“吴来子相访妈妈,似有急事。”张小脚当下起身对景廉道,“女儿有心,且与何妈多习些床上功夫,这是正着,起笼络男人的法子我慢慢教你”随即遣花景廉去了。

花景廉前脚刚走,龟公便引着吴来子来见张小脚。张小脚只见吴来子有些狼狈。吴来子见了张小脚,当下起身道:“我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如今乞丐帮那里去不得了,要出去避避祸,你且先预支些香君的卖身银子与我,我要出城避避”

张小脚听了此言,顿时急了,道“你怎能走了,我还指着你哪些喽啰替香姐儿扬名立万,卖个好价钱。”

吴来子怕也是被人逼得急了,当下道,“眼下是没有办法了,顾不得许多了,能赚多少赚多少吧。我是帮不上忙了,你自己若有办法多赚多少,都算你的” ?4   张小脚见吴来子说的坚决,也不敢得罪这无赖,当下只好回里屋去了50两一封的银子交给吴来子。

吴来子得了银子,道,“刚才出去的那人是香姐儿吧,你到调教的好,可惜了这摇钱树都拿到了嘴边却不能的手”说罢摇摇头遗憾的离去了。

自吴来子离去以后,花景廉已经适应了胸口隆起的椒乳往外胀得感觉,每日里跳舞蹈时会明显感到小兔子一跳一跳的,带着心慌,若不好好裹着肚兜都会觉得很不舒服了。更要命的是每日沐浴时,自己揉搓胸口时都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让自己欲罢不能。而下身也如此,臀部也上翘了不少,并且有朝横向发育的感觉,特别是何妈最近在教花景廉练一种西域传来的舞蹈,舞者围绕着一根树立的木棍摆出各种诱人的姿势。花景廉在用双腿夹住那木棍的感觉真的很奇妙,越来越喜欢并着双腿,仿佛能夹住啥东西似的,一分开就有种空虚的感觉。花景廉已经习惯了夹紧双腿,扭着翘臀莲步前行的行走方式走猫步,不扭臀就掌握不了走路的平衡了。

而他的皮肤也已经越来越白皙,身上寒毛也生长的越来越慢,从原来两三日不脱毛便隐约可见,到现在便是十天半个月不处理,皮肤仍然光滑如脂。

张小脚见花景廉越来越驯服,又等了多日,见吴来子确实无法帮着传扬香姐儿的美名,加之每日里为其准备的香汤,中药,流水般的花着银子。

虽然这些投入确实有效,但每日里只见出不见入,也着实有些肉疼。虽然没能打响足够的名气,但张小脚已经等不及为花景廉举行开苞大会,快些回本了。

经过短暂的准备,张小脚安排花景廉隔三差五的在大厅里带着面纱表演各色舞蹈,倒也颇积攒了些人气,见自己能出的招也出的差不多了,也不再等吴来子的出现,招呼了媚春阁的熟客,预订了日子便要竞拍香君的初夜了。

到了出阁的日子,许多见过花景廉的风采的老熟客,也不顾南风楼的禁忌,纷纷前来捧场。

张小脚在二楼观察着厅内的情况,见大厅里差不多已经“人满为患”,心下盘算着这次能赚多少,眼底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捏着手绢挡在唇边对立在旁边的龟公安排了下去。

龟公得了吩咐,下到大堂,快步上了大厅中央的台子上,拿起鼓槌朝广口锣上敲了一击,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一楼的宾客纷纷停住了交谈,知道好戏便要来了,短暂的安静之后狂热的叫起了香姐儿的名字。

在场宾客,只过艳动八方的香姐儿的舞姿,却并未见过其真容,平日里就好奇香姐儿的美色,今日里没有钱的就是来一睹芳容,有家财的更是备足了银两要一亲芳泽。

而张小脚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主,不单单是花景廉,旁的小姐们也安排了不少,此刻二楼东西两条走廊里站的那些个小姐纷纷摆出各种迷人动作,真真是百花齐放,令人眼花缭乱。

张小脚来到栏杆前,尖声道:“诸位大爷,请安静。”连喊了数声,厅中犹如沸水般的气氛才降下一些。

张小脚这才继续说道:“今日,是妾身女儿香姐儿的出阁的日子,按照咱们媚春阁的规矩,下面让我女儿香姐儿给大家卖上一段!”

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喧闹之声,三楼闺房的门慢慢打开了。伴随一股沁人的幽香从房间里飘了出来,众人只见一位白皙面庞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清丽的脸蛋上带着丝丝稚嫩,而精细的妆容又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正是待出阁的花景廉款款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着金色纱衣,里面的厚重锦缎绣花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两眼目不斜视往前,在何妈身后蹒跚移着小步,扭动着身腰,从步态看裹了小脚,但双肩确蚊丝不动,头上首饰和身上佩环发出细微叮咛声,好一个绝色女景廉。

到了一楼,厅中客人自发让出了一条路,待花景廉来到大堂,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登上了高台。花景廉坐在台子正中间,抬起长箫凑在嘴边试吹了一个前奏,场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见众人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花景廉倒也不紧张,只是期待不知会是怎样的如意郎君能识得自己的箫曲,心中想着,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按动之间,婉转的箫声便流淌了出来,正是一首凤求凰。

围观众人也有识得音律的,只觉曲达心底,映射出种种画面。也有那些腰缠万贯,腹中无才的,只能听个热闹。:.&( q4   一曲终了,沉寂了几个呼吸后,楼内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不绝于耳。前排宾客纷纷解囊,掏出银锭,铜板等物,抛到台子边沿。

自有小好上前接过长箫,花景廉起身行了一个万福。旁边鼓乐班子弹奏起来,花景廉甩动水袖,随曲起舞。

一段水袖舞终了,台上已经被丢了不少银钱,张小脚喜的合不拢嘴,瞧着人气,只怕今夜的梳拢钱不再少数了。

那边一曲结束,花景廉也结束了自己的舞蹈。站在台上,缓缓的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吹弹可破的绝色容颜。

厅中众人多闻香姐儿舞技无双,今日重见了香姐儿的水袖舞,只觉名不虚传,但等花景廉摘下面纱,无不觉得香姐儿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而花锦廉的登台献艺也结束了,在小好与何妈的陪伴下款款回到了三楼,进了闺房,关上门。阻断了外部的喧嚣,仿佛接下来的事情再与她无关,包括之后的竞价环节,最终花落谁家只能听天由命了。

“咣”的一声,龟公再次敲响了广面锣,宾客们从迷醉中抽离,张小脚高声说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妾身纵然不舍我这女儿,可看着她今后能有个好归宿,心里也是欢喜呢。为了让妾身的心头肉有个好归宿,亦不能辱没了我女儿,今夜特举办竞价大会!谁的出价最高,今夜便能为香姐儿梳拢!”

花景廉坐在屋中,听着外面一阵阵的喧嚣,只不知自己的贞操会交与何人。经过这些天的调教,花景廉早已绝了恢复男人身份的念头,只盼能有个才子佳人的归宿,倒是有些期待接下来会有什么人进来。

半晌之后,只听得外面一阵海啸般的声音,便是连回廊两边的姑娘们也都纷纷交头接耳,显是外面出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就连这楼中见多识广的姑娘们也都震住了。  

又过了片刻,花景廉只觉外面渐渐安静,外面传来几人踏着楼梯上来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执拗一声,张小脚领着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了花景廉的闺房。

张小脚一进门便嚷嚷道,“乖女,你今日可遇见贵人了,还不过来拜见门掌柜。”

花景廉乖乖起身道了个万福,然后抬头观瞧对方,只见此人生得身躯伟岸,傻大黑粗。花景廉自不知这门老板,为人粗鄙,自家便开了个肉铺,有些武力,平日里欺行霸市,倒也赚了不少家财。只是这门老板喜好南风,一直未曾娶妻,好在下处行走。今日见了花景廉的美貌使了泼天的银子,这才争下这个头。

花景廉只觉这门老板面目可憎,不是自己心中良伴,仗着自己近些日子得了妈妈的好颜色,当下仗着胆子对张小脚道,“妈妈,您不是说要为女儿寻个如意郎君么,他也太丑了,还请妈妈再替女儿找找。”

张小脚才收了门老板大笔银子,如何肯得罪这上门的财神,顿时勃然大怒道,“门老板乃是贵人,岂能容你说三道四,何妈,把这养不熟的白眼狼绑了送到门老板房间去。”

何妈招呼了跟在身后的健妇一把将花景廉摁倒在床上,用锦缎的被面将花景廉裹了起来,外面又用丝带捆了。

唬得花景廉大声求饶道,“妈妈,您答应替女儿找个如意郎君的,求妈妈求饶过女儿这一回吧。”

张小脚听了此言,愈发恼怒花景廉说出的话落了门老板的面子,将自己的汗巾团了团,塞在花景廉的嘴里,示意两个健妇将花景廉抬走。这才请门老板一同回到自己房间,口中讨好自己的财神道,“小儿女不懂事,门老板切莫放在心上,等他尝到了门老板的甜头,自然知道老板您的好了。”

门老板虽然有些气恼花景廉不给面子,但见了花景廉的美貌,又舍不得眼前的美人,有些犹豫道,“若是如此自然好,只是若香姐儿姑娘不肯,只怕反为不美”

张小脚却是呵呵笑道,“咱们这梅香阁旁的不敢说,调教姑娘从未失手过。何妈你去去了咱们的秘药红酥引来,让这小贱人用上,不怕他不好好伺候门老板。”

何妈听了,有些犹豫道,“阁主,是否再思量一下,若是用了此药,只怕香姐儿这辈子就毁了,再也离不了男人了。”

张小脚阴笑道,“正是要他离不了男人,难不成还指着他三贞九烈替我送终么?休得多言,速去速回。”

何妈只得领命去了,张小脚这边巴结着门老板一同前行。门老板倒是有些好奇,不知这红酥引到底有何奇效,张小脚于是解释道:“这红酥引乃是自西域传来的秘药,主药是沙漠秘传的一种甲虫,这种甲虫其性最淫,成虫后,每日交配一次,足足交配七七四十九日后,雄虫便会死去。西域人将着甲虫晒干磨成粉,去取细筛筛过,再配以烧酒提取火麻仁,和蜂蜜搓揉成丸。用时塞入对方体内,能叫对方体内酥痒无比,只能用肉棒反复摩擦才能止痒。光是如此还算不上我娼门秘药,用过这药后,隔上十二时辰又会瘙痒重启,这样反复月余后,便是贞洁烈女也要做从此离不开男人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门老板客房门口。两位健妇已经将花景廉放在门老板的床上,又退回了客房门口,见张小脚和门老板来了,忙点头示意。

张小脚笑着对门老板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妾身也不打扰门老板了,请你好好享受香姐儿吧,若是这丫头不听话,回头何妈自会送红酥引来”

门老板心中念着花景廉的美貌,早就急不可耐了,当下抬脚就进了房门,一进客房就见床上用大红的被褥紧紧裹住的花景廉。花景廉此时只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头上发髻因为之前的挣扎,已经有些散乱了,嘴里依然被汗巾堵着发不得声,只能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向门老板求饶,更显楚楚可怜。 h2.   门老板见了花景廉的样子,更是兴致高涨,也不急着替花景廉松绑,只坐在花景廉身旁,用一双大手使劲的揉捏着花景廉的臀部。

花景廉平日里被调教惯了,身体肌肤早就敏感不堪,只感觉到自己被丝绸衣物紧紧包裹下的身体隔着被褥被男人的手不断的抚摸着,居然让他心里产生了微妙的波动。虽然依然厌恶对方的样貌,但自己的身体却隐隐有些享受这种抚摸。

门老板那边更加得寸进尺,双手不断上移,隔着被褥划过了花景廉纤细的腰肢,最终停在了花景廉凸起的椒乳之上。

花景廉毕竟才发育没多久,胸部也不算大,门老板一手就捏住了一边乳房,不断的搓揉起来。

花景廉感到胸前异状,勉强低头看去,只觉一双丑陋的大手,正把自己胸口搓揉成各种形状,花景廉只觉恶心,无力抵抗之下,只能闭上眼睛任其施为。

谁曾想只觉一股腥臭口气传来,门老板居然躺倒在花景廉身旁,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上了花景廉的耳垂。

花景廉受此惊吓,两眼惊恐的圆睁,被李员外上下其攻之下,已经顾不得胸部的侵扰,努力的扭动着身躯,只想挣脱门老板的亲吻。

只是这样无力的挣扎更加助长了门老板的欲望,门老板的大嘴如吸盘一样牢牢吸着花景廉那白皙的耳垂,牙齿咬住了挂在耳垂上的珍珠耳环,让花景廉无法挣脱。另一边还将一只肥腿架在花景廉腰上,两手依旧上下其手。(-  花景廉的胸部在李员外不断的搓弄下已经出现了奇怪的感觉,时疼时痒,有时还出现了酥麻的感觉,这种感觉直入他的的内心,游走全身。花景廉只自感无力抵抗,又觉无比屈辱,只能放弃抵抗,闭上双眼,无助的泪水自眼角滴落到床上。

门老板见花景廉放弃抵抗,心中大喜,起身将束缚花景廉的被褥解了。便是如此花景廉也全无反抗之心。门老板感受到了花景廉的状态,更加放肆起来,拔掉了花景廉嘴里的汗巾,伸出舌头亲上了花景廉的嘴巴。

可是门老板平日里肉食吃的太多,肠胃不好,口中腥臭之气太盛,任花景廉如何放弃抵抗,这腥臭的舌头伸入了自己的口腔,花景廉还在觉得无比恶心,不由自主的紧咬牙关,一口咬伤了门老板的舌头,疼的门老板立时跳了起来。

门老板受此创伤,顿时淫欲打消,一巴掌扇在花景廉脸上,骂道,“死兔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说罢,转身出门,只见何妈已经捧着药盒站在门口。

门老板当时便道,“来来来,速速给这死兔子用上红酥引,我要看着他自己送上门来”,说罢,也不等何妈反应,拉着何妈的手腕回到了房中。

何妈见了床上花景廉的表现,也知花景廉之前的反应,虽然也有些可惜香姐儿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可是毕竟在妓院中见得多了,倒也丝毫没有怜悯花景廉的意思。

当下将药盒放在一旁桌上,对门掌柜说道,“贵客请帮帮忙,我们一起制住这不听话的丫头”。

门掌柜听了何妈的言语,跳上厢床里,伸手摁住花景廉双手手腕,身体也顺势压住花景廉胸口。

花景廉受此惊吓,拼命扭曲身体,双脚也不停乱踢,门掌柜差点就按不住了。何妈也不着急,顺手从厢床架子下抽出两个绳圈套住了花景廉的双脚脚踝。原来这妓院之中有的是办法讨好嫖客,这种神仙扣便是为嫖客增加情趣的物件。

何妈吧花景廉的双脚缚住以后,来到床头将花景廉的双手手腕也一并绑了起来,这才请门老板起身,又拨动了床下机关,四个神仙扣向床柱子缩了回去,花景廉四肢也不由自主向外伸展成了一个大字,再也无法挣扎。

花景廉这才知道害怕,平日里也听过红酥引的厉害,当下拼命向何妈和门掌柜求饶,愿意服侍门掌柜,求门掌柜饶过自己。只是门掌柜先前受了花景廉蒙蔽,吃了个暗亏,怎么也不可能放过眼前的美女。当下向何妈要过药盒,打开药盒,只见里面放着一颗红枣般大小的药丸,当下抬头问何妈这秘药需要如何使用。

何妈见门掌柜有意自己给花景廉用药,当下也不隐瞒,道,“将这药丸塞入他的谷道,片刻之后便会奇痒难忍,非得有东西帮他伸进去解痒,否则会一直瘙痒半个时辰。”.花景廉这是第一次听到红酥引的详细解说,心中暗想,不就是瘙痒么,自己必要好好忍着,不能让这二人得逞拿了自己的贞操。当下要紧牙冠,将头扭向一边,闭紧双眼,不再言语。

何妈见花景廉一副不肯就范的样子,又对嘲笑道,“你以为这就完了么,这药效持续七七四十九日,从今往后,每天晚上这个时候,你身体里都会欲火焚身,非的有人捅了你方能平复。等四十九天后,只怕你再也离不开男人了。”

正说话间,忽听大门外一阵喧哗,似有人呼唤何妈的名字,何妈眉头一皱,当下笑着对门掌柜道,“贵客您慢慢享受这丫头吧,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了”

门掌柜眼前只有四肢张开的美人,顾不得外面的情况,当下挥挥手示意何妈自去。何妈见此情景,退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花景廉听见何妈的猥亵,心中有些害怕,原本坚定的心念便有些动摇了,又听见房间门响,不由转头睁眼,只见门掌柜一脸横肉,凑了过来,桌上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光影摇动之间,更显得他的笑容淫邪无比。

看见门老板的笑容,吓得花景廉更加紧张,当下大叫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这样的神情让门老板更加兴奋,当下一手捏着药丸,一手扯掉了花景廉的下裙,露出了花景廉此刻已经发育的肉条。此此刻吓得软软的肉条垂在一旁,四周围绕着精心修剪过的阴毛。

门老板仔细打量着眼前大字型张开的美女,只见起皮肤洁白如玉,身材凹凸有致,不禁啧啧称奇,如此漂亮的脸蛋和身材,竟然长了个这个东西,一想到此,阳具不禁又硬了几分,觉得能肉这样的假女人似乎比真女人还要兴奋和刺激。

当下门老板兴致高涨,伸手掰开花景廉的玉臀,露出一朵粉嫩嫩的菊花,另一只手便要将药丸送入花景廉体内。

花景廉未经人事,受此刺激,菊花一缩,想要避开。老板岂能允许,食指一伸便将药丸塞进了花景廉谷道,只觉眼前菊花剧烈收缩,将自己食指紧紧吸住,显然是个原装货,当下心中大喜。

花景廉并不知道这药物是何物所制,只觉这冰凉的东西进入自己体内,初时还在肛门口,花景廉拼命挤压自己的肌肉,想将这异物排泄出来。可是一来为了今日出阁,花景廉早早洗清了肠胃,再无一物可排,二来门老板的食指还堵着自己的菊门,又哪里排的出去。

不多时这异物在体内受热便化作了一汪液体,很快便被吸收了。花景廉只觉下体之内慢慢开始发热,初时谷道之内便如针扎。

这针扎倒也罢了,还能忍受。可半盏茶的功夫,便是全身发热,谷道开始瘙痒。花景廉外有巨热,内有瘙痒,哪里还能想着保有贞操,忍不住便开始呻吟起来。

门老板只见花景廉雪白的肌肤开始变得潮红,虽然四肢被束缚,可是腰身和屁股还是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心知药效发作了,当下抽出手指,倒也不急着索取香君姑娘的红丸,只是撕掉了花景廉全身的衣物,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抚摸这花景廉的每一寸肌肤。

之前门老板抚摸自己,花景廉只觉恶心,可此刻每摸过一处,花景廉便觉一处寒毛立起,下体瘙痒之感减轻一分,只是心中瘙痒之感更甚,似乎期待着下一处肌肤的触感。

花景廉并没有意识到随着门老板的抚摸,自己不断着逢迎门老板的动作,只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热,明明并没有做什么剧烈的运动,但自己的呼吸声却格外的响,仿佛像是本能一样,自己只有不断的喘息才能释放这种如烈火般积压的欲望。

这种欲望只需要瘫软在强大的怀抱之中就可以得到满足,花景廉此刻的内心早已迷失,手脚虽不能动,腰部却高高翘起,双臀肌肉发力,离开了床褥,双眼迷离的迎合着门老板的动作。

门老板的双手早已从花景廉的乳房移到了那饱满的臀部之上,一手扣住了一片臀瓣,像揉面一样戳揉着,偶尔还会把两片臀肉用力分开或者闭合。

花景廉全身燥热难耐,囤积在内心的欲火无处发泄,雪白的阳具也充满了血液,直腾腾的立了起来,下体的瘙痒逐渐延伸到了整个屁股,并从屁股延伸到了双乳甚至全身。

面对门老板肆意的双手,花景廉不断配合门老板,用自己的双乳贴着李员外的胸堂,用力的摩擦着,并不断的摇晃着屁股跟随着李员外搓揉的规律,希望能以此来降低全身的瘙痒。

随着不断的触摸,花景廉的喘息也不断的加重,偶尔还夹杂着轻微的呻吟声。花景廉也觉察到了些什么,不禁又羞又臊。花景廉暗自强忍着快感的侵袭,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能发出那种令人羞耻的声音,可是这种强烈的快感如同洪水来袭一般,满了自然就会溢出,又岂能用人力挽回。

强烈的快感侵袭令花景廉不在克制,终于尽情的发泄了出来,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清脆的呻吟,“啊—呼—啊—呼—呼”

门老板见花景廉如此反应,心中得意,反倒不急了,站起身来重新审视这花景廉的身子,只见花景廉全身上下除了下体之外,无一不似女子,尤其是那金莲,比寻常女子还要小上几分,要知道门老板既好南风,性癖本就与常人不同,如今见了这三寸金莲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当下抓起花景廉这那如琼脂半般白溪的脚丫,伸出舌头,舔向那叠在脚心下的脚趾,只觉这美女的脚趾也有一股幽香,全无寻常裹脚之人的酸臭之味。

花景廉觉得自己的一只脚有些异常,抬眼看去,却发现门老板正伸出舌头舔吸着自己的脚趾,才要缩回自己的脚,却被神仙口锁着动弹不得,只得放弃抵抗。

可是没了肌肤的抚摸,下体的瘙痒便又重新强化了起来,便在花景廉苦苦忍受之际,门老板的舌头舔向了花景廉的脚心,这女人若是缠足以后,脚心往往会成为更加敏感的地带,花景廉也是如此,受此刺激,心中的欲望比之从前更甚,顿时四肢肌肉紧缩,马眼之中汩汩的流出透明液体。

门老板见花景廉放弃抵抗,于是继续把玩着花景廉那白皙的玉足,左脚添完舔右脚。' `0 R+   花景廉欲望又被挑逗到了顶点,沉重的喘息声又发了出来,被舔舐的两只脚丫时而五趾紧扣,时而五趾张开,似乎特别享受这样的挑逗。

花景廉此刻急于发泄,想用双手去搓揉自己的阳具,可是双手双脚被缚,无法解脱,加上下体瘙痒难耐,被门老板搓揉的乳头也是异常的坚挺,只能开口求饶道,“啊—好痒,啊—门老板放过奴家吧,恩—啊—奴家好痒。”

门老板见花景廉出口求饶,知道这娘们终于服了,于是双手全部去搓揉着花景廉的乳房,故意的加大力道,说道“贱人,哪里痒?说清楚,是不是这里痒?”

说罢,门老板伸出一根手指摸向身下美女的菊花,只是那么轻巧的一点,花景廉那花蕾猛然一缩。

“呃~~”花景廉只觉随着这轻轻一点,身下那独特的感觉瞬间就袭击了大脑,让他不自觉的发出舒服的声音。

门老板见状大笑,一只手指不停的在花景廉花蕾处打着圈划动,道,“哈哈,骚货,果然是这里痒了,那让我来帮你止痒如何?”

花景廉的后庭随着手指跳动,屁股也跟随着向上挺动,混乱的思绪已经已经无法思考,只随口道,“啊—,门老板—请帮奴家止痒吧……”. AH,{!   门老板依旧不肯轻易放过眼前的美女,道“”止痒可以,你要求我才行”

花景廉已经神志不清了,当下急道“”呀—啊—,求—啊—求门老板替奴家—啊—替奴家止痒吧,啊—”

门老板继续逼问道,“说,你是不是骚货?是不是婊子”

花景廉听了这话突然清醒了几分,虽然自己已经认命下半辈子做个女人,但残存的一丝清明告诉他不能承认自己是骚货,是婊子,这种词汇是形容的是那种下贱不堪的女子,自己绝不能做,花景廉沉默的闭紧了双眼,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哼,贱人,不说是吧?”门老板见身下美女闭口不语,双手的力道不由的加重了几分,但他分寸拿捏的极好,始终在少女的敏感地带游走,始终不深入,这令少年的欲火更加猛烈。

花景廉被突然加重的力道弄得娇喘连连,全身的瘙痒让自己无法思考,终于还是放弃了尊严,释放了自己心中的欲火,小声说道,“”啊~恩奴家是啊~~骚骚货,是婊子”

门老板心中一喜,熟练的放缓了力道,逼问着身下的美女道,“什么?大声点,我没听到”

花景廉既然话已出口,早就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又感到揉捏自己力道减轻,心里甚是着急,不在犹豫,紧闭双眼,大声说道“”奴~~奴家是骚货,是婊子,请门老板帮奴家止痒吧……”

门老板双手托起花景廉的纤腰,胯下坚挺的阳具贴近了花景廉的花蕾,道,“再说一遍,帮谁止痒?你是什么?”

花景廉感到双腿被打开,体内瘙痒女性的基因让他觉得欲火发泄近在眼前,当下毫不犹豫的大声说道,“呀—帮骚货止痒—帮婊子止痒,奴家是骚货,是婊子,请门老板帮骚货婊子止痒”

“骚货,本大爷来了”门老板吐了口吐沫,涂在了坚挺的阳具上,对准了身下美女的花蕾便要直接挺入。

正在花景廉做好了准备从此做个淫荡的婊子之时,忽听得砰的一声,大门被人踹飞,进来一人,然后门老板就一头栽倒在自己身上。

花景廉看不见来人是谁,加上欲火焚身,只觉门老板不再替自己止痒,下体瘙痒更甚,欲火无处发泄,只能不断扭曲着腰肢,耸动着臀部,嘴里不断的喊着,“奴家是婊子,求门老板替奴家止痒”

只是门老板却丝毫没有动静,花景廉只能更加卖力的摩擦自己的身子缓解这种欲火,只听得床外一声熟悉的叹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第二天花景廉缓缓醒来,直觉谷道之中一种满满的异物感,吓得一个激灵爬起身来,就觉谷道一松,那异物滑了出来,回头一看,居然是个角先生。

花景廉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低头打量自己,只见自己上身穿着一身男人内衣,下体没有穿着衣裤,在四周张望,只见房间四处虽然依旧装潢的富贵堂皇,但和梅香阁里到处透露的男欢女爱之气不同,显然不是在梅香阁里。

再看床脚,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低头俯在床梆之上休息,正是服侍自己的小好。

花景廉回想起昏迷前那声熟悉的声音,知道自己被救了,只不知救人的到底是谁,竟让自己有熟悉的感觉。于是推了推小好肩膀,唤醒小好。

小好显然睡的并不沉,花景廉轻轻推了推便已醒来。小好见花景廉醒了也是极为高兴,叫道,“小姐—,公子醒了,我这就去通知恩公。”

花景廉忙叫住小好,道“不忙,你且告诉我,我俩怎么会在这里,恩公又是谁?”小好这才讲起了昨日之事。

小好两眼冒着星星,憧憬道,“小,公子,你不知道自你被送到门老板那里,张妈妈让我自己先回房间。”

花景廉想着昨日张小脚要把自己卖于丑陋的门老板,心中愤愤不平,叱道,“什么妈妈,一个下贱的老鸨而已”

小好也不反驳,接道“是是”顿了顿,又道,“公子你是不知道,我在房中收拾时,突然有个俊美少年,手里拎着另一个人从天而降。看那少年个子也不甚大,不知怎地单手横拎了个比他个子还大的人在手上,居然一点也不费力的样子。”

花景廉自己武功虽然不怎么样,见识还是有的,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倒是个有武艺的少侠了。”  

小好听了花景廉的解释,兴奋的道“原来是武林少侠,难怪这么厉害,关键是这位少侠好英俊啊”

花景廉只想知道自己如何得救,只好打断了小好的花痴,继续追问道“然后呢?”

小好依然极倾佩的模样,继续道“那少侠进了屋来,将手中男人抛在地下,问那那人,'可是这里,为什么不见她人'。那男人被扔在地上,奴婢都觉得疼,可那人也不敢抱怨,爬起身来赶紧解释说'就是这里,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骗少侠’”  K( }6    “那人一抬头,虽然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我也认得,那人竟然是卖了我的吴来子。吴来子不敢得罪那个少侠,就来问奴婢公子的下落。”

“奴婢又不知道门老板房间在哪里,吴来子那厮便要伸手来打奴婢。幸好那少侠是个好人,一把抓住吴来子的后颈,又来问奴婢可知公子下落。那少侠说话好温柔啊,奴婢虽不知门老板的房间,也还是解释了原委。”

“那少侠显是极关心公子的,听说公子可能有危难,当时便伸手在吴来子身上点了一下,不知怎地吴来子那么大个汉子便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可是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花景廉顾不得吴来子的死活,问道“后来呢”

小好也知那少侠只怕与花景廉关系不浅,继续说道“后来奴婢见那少年厉害,也不敢隐瞒,当下说了奴婢是侍候公子的丫鬟,公子只怕在受门老板。那少侠又问明了客房方向,牵着我的手,只一垫脚便带着我从窗户跳下了三楼,直奔大厅而来。等到了大厅,有龟公上了问话,他也不搭理只一巴掌打在龟公脸上,把龟公打到在地。少侠这才开始追问门老板的客房在哪里。当时便有其他人说何妈知道门掌柜的住所,便有人高喊何妈的名字。”

花景廉暗自回忆昨日的情况,虽然自己当时神志模糊,也知道这便是当时何妈离开门老板客房的时候,于是问道“后来是这位少侠救了我吗,当时我是什么情况?”

小好很明显是喜欢上了那位少侠,好在为少侠表功,继续道“后来何妈带着那两个健妇来到大厅。公子你是不知道原来何妈和那两个健妇居然也会招式,他们拿着裹脚布甩啊甩的,居然呜呜作响,不小心打在旁边的桌椅上居然能把桌椅板凳打碎。”

花景廉听小好说的惊险,不由也有些担心恩公的安危,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受伤?”

小好摇摇头,道“一点也没受伤,奴婢当时看着着那布条套成好几个环,有横有竖便要裹到我们身上,吓得脚都软了。这是听到旁边少侠叫了声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公子什么叫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花景廉听了此言,知道恩公胸有成竹,又联想起自己二人都安然无恙,知道必然无事,于是也笑着说道,“大概就是班门弄斧的意思,那想来是没什么事了”

小好点头道,“嗯,奴婢当时只见那少侠站在我面前,也不见有什么大动作,何妈和她两个仆妇便捧着手摔倒在地,三人六只手掌掌心都穿了一只竹筷子,也不知少侠那么短时间里怎么做到的”

花景廉听了小好描述,心跳的越来越快,“摘叶飞花,这是内力大成的境界,难道是他,若真的是他,让他见了我如此狼狈的样子,我还怎么活啊。”

小好并不知道花景廉的心事,继续道,“那少侠打倒了何妈几人以后,又抓起何妈去了公子你的房间,后来的事奴婢便不知道了,只知道少侠后来把公子带了出来,又把奴婢也一起救出了梅香阁”;   花景廉有些怀疑恩公的身份,仔细回想自己临昏倒前听到的声音,可是怎么也不能确认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于是又追问小好,“恩公相貌如何?”?,(    小好却只知道少侠长得极帅,真说道长相细节,却又说不太清楚,只说灯光之下,恍恍惚惚看不太清,显然也是迷魂了头脑了。

花景廉只好又问小好对方大概身材,小好的回答却让花景廉安心不少,小好说对方与自己差不多高矮,要知道花景廉猜想的人物要比他自己高上半头才对。 ?3 Z:    到了此时花景廉才有心询问小好,为何自己下体之内还插了一个角先生。小好居然也知道原委,原来花景廉被点了昏睡穴以后,虽然陷入昏迷,可是下体瘙痒依然没有缓解,身体仍然不自觉的扭动,试图缓解瘙痒。那少侠不知花景廉身中淫毒,只得将床单将花景廉裹了,又返回大厅,逼问何妈原委。]

可是何妈只知道红酥引的效果,却不知药方,只能将张小脚卖了。少侠带着小好与花景廉一起去找张小脚。

初时张小脚也是嘴硬不肯承认给花景廉下了药。直到少侠使出分筋错骨手,让张小脚吃够了苦头,这才松口说出了药方。

只是张小脚虽将药方说了,可是这药并无解药,无人止痒之下,只能硬抗。 I:.   少侠无奈之下,取了角先生塞入花景廉下体,这才略略缓解了花景廉身体的瘙痒,陷入沉睡。花景廉经此折腾,身体精神俱是疲惫不堪,这一觉居然睡到日上三竿。

小好解释完这一切,便要去通知少侠,留了花景廉一人在房间之中。

花景廉心中只觉彷徨,原本在梅香阁中无依无靠,已经接受了自己这辈子做个女人的结局,然而就在这最后关头,居然有人能将自己救出苦海,可若说是真的自己就苦尽甘来了,好像也不见得,自己这发育的乳房,缠成三寸金莲的小脚无不在提醒自己,自己永远也做不成正常的男人了。

转头又想到底会是谁救了自己呢?原本想着能和自己有旧的,功夫又是极高的只有常苼南一人了。若是常苼南救了自己,现如今自己这副模样,也不知有何脸面取见他。

可是听说那少侠也就与自己差不多高矮,那应该不是常贤弟了,毕竟自己记得常贤弟要高过自己半头的才是。

难不成是常贤弟的武林朋友帮忙了?可自己之前除了那次打猎见过常苼南的朋友,所识之人中也没有和自己个子差不多的高手啊。正踌躇间,就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起,远远的传来了小好叽叽喳喳的话语声。

花景廉忙用布条将自己的乳房狠狠的裹了裹,又套上长衫,低头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破绽,这才穿上布鞋准备出门迎接恩公。

只是这布鞋已经显得大了许多,无论如何也穿不稳当,只能将就着捱到房门口时,小好的声音也已经到了门外。

只听吱扭扭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小好跟着一英俊少年走进了房间。

花景廉抬头一看,来人居然就是自己不敢再见的常苼南,羞愧之情顿时从心头涌向全身,身子晃了几晃,站立不稳便要向后跌倒。

原来花景廉这几月在梅香阁中服食各种药物,促进身体进入发育期,不单乳房臀部发育,便是个子也猛窜了一截,因此小好才回说对方与花景廉个子差不多高低。

常苼南见花景廉要跌倒了,当下上前一步,伸手拦住花景廉的纤腰。花景廉此时罩着长衫,看着还不觉得异常,常苼南伸手一揽,只觉花景廉这纤腰居然只盈盈一握。 

花景廉被常苼南斜斜抱着,仰望着对方英俊的面庞,居然想着昨日里若是有这样英俊的少年自己也不知会有怎样的下场。

只一瞬间,又想起对方本是自己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心中突然一阵羞愧,当时便掩面而泣。

常苼南虽然昨日见了花景廉身中淫毒时的表现,毕竟不知对方这些日子来的遭遇和心里变化,只道花景廉昨日受淫毒刺激才做出那边行为,心中委屈,当下还劝解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当年还收胯下之辱,花哥哥莫要放在心上,将来总要成就一番大事业。”

常苼南不说这番话还好,这话一说,更是拨动了花景廉的心头之刺。花景廉当时便跳了起来,恼羞成怒的将常苼南与小好推出房间。

常苼南虽然武力高强,可搞不清楚原委,又不敢对花景廉使蛮力,只好退出房门。 Q6+   花景廉将二人推出房门后,便将房门扣好,转身靠在房门之上缓缓坐倒,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常苼南站在门外,不敢用强破门,只的低声劝解道:“花哥哥,你让我进去,咱们慢慢说,我若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我向你赔罪。”

听到这温柔的话语,花景廉更加难过,发泄般的大喊道“你有什么错,你没有错。你为什么要来救我,让我自生自灭算了”说道后来,愈发伤感自己的遭遇,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呜咽道,“你若是想救我,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受这么多苦,偏偏要在我已经接受了这种可耻的生活才来救我,为什么要打碎我的幻想”

常苼南在门外听着花景廉悲惨的哭泣,又见了花景廉昨日不堪的模样,也能体会一些花景廉的悲惨遭遇,只是也不知如何劝解花景廉。

而花景廉在房内哭到撕心裂肺之后,终于体力不支,渐渐睡去。又睡了大半天,到了午后,花景廉毕竟大半日未曾进食,腹中饥肠辘辘,又被饿醒过来,挣扎的起了身,寻了桌上茶水猛灌了几口,这才觉得腹中好受了些。

而经过之前的发泄,花景廉心中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正在思索自己当前的处境和接下来的打算时,忽然听到外面小好在与人闲聊。

花景廉既然知道这里是常家,也就很容易分辨出来与小好聊天的正是常苼南贴身丫鬟牡丹。

只听见牡丹在外面感叹道,“花公子当初也曾在常家花园小住,想当初花公子也是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不想遭此大难,也是老天不佑了。”

花景廉在屋中听到牡丹回忆当初初见面时的情景,坐在桌前,看着棱花镜里倒影的自己,虽然还是穿着书生的青布长衫,头顶束了个书生发髻,可是那柔弱的面庞,弯弯上柳眉,打了耳洞的耳垂无不显示着面前这少年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更何况即使穿着长衫,也无法遮住自己隆起的椒乳,花景廉联想到刚见牡丹时的景象,眼泪又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小好此时在外面接腔道,“是啊,刚见花公子时,虽然有些女相,可是还能分辨出是个公子。牡丹姐姐你是不知道张小脚和何妈到底有多坏,逼着花公子吃了多少苦头,生生的把一个美少年逼成了勾栏花魁。”

牡丹显然是之前已经听小好介绍了花景廉的经历,当下赞同道,“是啊,我家少爷也没想到花公子会遇到如此恶人,中午听你讲了这些,也是极后悔留了这些人的狗命,此刻已经重新去找张小脚等人了。你放心,我家少爷武功极高的,必然要替花公子和你出了这口恶气。”7!*}2'   花景廉在屋内听闻常苼南居然如此上心自己之事,心中也颇感温馨,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脸上倒也浮出了一丝笑意。 Y8}

正在此时,牡丹又在低声对小好说道,“你说,这张小脚倒也厉害,居然能将一个男人生生逼成女人,若只是身体改变倒也罢了,我家公子精通医术,也许还能救了回来。只是我看花公子动作心态只怕也是女人一般了”

花景廉正在屋里回忆与常苼南一起的温馨时刻,听到牡丹此言,心中忽然一愣,想起中午自己歇斯底里的哭喊,不正是女人失去所有时常见的反应吗,自己实际是在用一种女人失去贞操时无法面见自己爱人的心态处理此事。再回想起自己昨日的反抗,其实也不是真的反抗对自己的侵犯而是反抗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男人对自己的侵犯。  

想明白这些,花景廉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到了夜间,小好取了晚饭与花景廉一起用过以后,常苼南听闻花景廉情绪稳定,便与牡丹一起来探访花景廉。

常苼南一见花景廉,只见花景廉依然穿着一身长衫,只是并没有再束胸,宽大的长衫并不能掩盖凹凸有致的身材,头发应该是刚洗过,湿漉漉的青丝也没有束在头顶,而是披散在肩头。

常苼南看着花景廉裸露在外的雪白脖颈,那纤细的锁骨窝里还有几滴水珠闪烁着光芒,只觉一阵心悸,常苼南只觉自己心脏一阵猛跳,很想咬住花景廉的玉颈,亲亲那诱人的锁骨。

常苼南摇了摇头,似乎把心中的邪念甩出脑海,又对花景廉道,“花哥哥,我今日听小好言语才知道,张、吴等人的恶行。我已将这几人抓来为你报仇,如今关在后院柴房,看你要如何处置他们。”

花景廉听了常苼南关心自己,心中也颇为高兴,只是这私设公堂只怕对常苼南也有颇多不便,于是问道,“常贤弟,多谢你为我报仇,只是这动私刑只怕被旁人知晓,对你常家不利。”

常苼南自从武功大成,也从未怕过这些事情,当下豪情大发,道“我常家也是当地豪门,这些下三滥的人物落在我的手上,便是杀了又有什么干系,何况你我兄弟情深,就是要担上什么事情,也是做弟弟的我一力承担。”

花景廉听了愈发感动,于是答应与常苼南一同前往常家私牢。

常家私牢乃是建在偏院地下,走到偏院之时还没什么异样,待打开牢门进到地下,只听得里面几人鬼哭狼嚎传了出来。

花景廉跟在常苼南身后走到私牢深处,只见吴来子、张小脚、何妈三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着,此刻正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口中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之声。

常苼南道,“我恨他几人的恶毒行径,给他们上了分筋错骨的手段,若是不给他们解开,可让他们疼上七七四十九日而死,以报他们给你上红酥引的仇。花哥哥你看如何?”

花景廉本以为自己见了这几人,必然恨不能食其肉、喝气血,谁知真的见了他们的惨样,倒也激发了自己的妇人怜悯之心,心下不忍,叹了口气,道“倒也不必如此,我这就是命,给他们个痛快也就罢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开私牢。

地上几人受了如此痛苦,早就有求速死的心,听了花景廉此言,口中虽不能言,眼中却是露出了感激神色。

常苼南听了花景廉此言,低头对地上几人哼道,“今日二等好命,我花哥哥心地仁慈,免了你们的活罪,下辈子投胎记得做个好人”当时指风连弹,三枚铜钱从印堂切入脑仁,一丝鲜血缓缓流下,三人眼珠一翻,顿时了帐。

常苼南吩咐牢中老人,将这三人尸体扔到城外乱葬岗喂狗,转身便去找花景廉了。来到地上,却见花景廉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原来花景廉自己刚出了牢房,只觉下体一股燥热升起,肛门之内又起瘙痒。花景廉这才知道何妈果然没有吹嘘这红酥引的效力,虽然隔了12个时辰,居然还能引动自己的淫欲。

此刻花景廉蹲在地上努力抵抗自己的欲望,不欲常苼南再见自己的丑态,见到常苼南也回到偏院,当下颤抖道,“常贤弟,快快,快点我的昏睡穴。”

花景廉不知道点了自己的昏睡穴,虽然会人事不知,肉体依然会不自主的做出些羞耻的动作。

常苼南昨日见过花景廉的反应,却是知道此事的。今日一早便已查过胡青牛医书,准备了解决方案,早就让牡丹准备了应急手段以备不时之需。当下并没有让花景廉昏睡过去,反而将花景廉横抱起来,飞速赶回花景廉所住客房。

就在这路上短短的时间之内,红酥引药性就已完全发作起来。

同样是毒性发作,昨日花景廉心中反感丑陋的嫖客,还有抵抗之心,今日被常苼南抱在怀中,本来就对对方有好感,又哪里能抵抗红酥引的药性。

花景廉只觉自己下体一股热火直烧到全身,粉嫩的俏脸红艳艳的,秀眸虚阖,似在承受某种难言的痛苦,雪白的皓齿紧咬柔软的香唇,修长白皙的玉颊微微地颤抖,玲珑秀挺的琼鼻溢出粗重地喘息声。双手环抱着常苼南的脖颈,拿着自己的酥胸使劲的蹭着常苼南的胸膛,似乎是想缓解自己身上的瘙痒。

只是花景廉自己这样不顾羞涩的方式,并没缓解身上酥麻酸软的感觉,可是换来的却是欲火更加猛烈的燃烧。

红酥引淫毒奇猛,花景廉的动作无疑火上浇油,随着淫毒的发作,她再也压制不住身体的欲望,眼前幻影重重,神智渐渐模糊。

一双秀目幽幽地看着常苼南,花景廉眼中流露着娇柔媚惑的神情,整张俏脸憋胀得通红,身体难耐的轻轻扭动。

“啊……我好难受……啊……”红酥引的淫毒使得花景廉忘却了羞涩,放浪的叫出声来。

幸好,从地牢赶回花景廉住的客房并不算远,常苼南很快就带着花景廉赶回了住所,牡丹与小好已经准备好了一应材料就等着花景廉毒性发作时进行施救。 H1{

回到了房间,常苼南为防止花景廉挣扎,妨碍大家施救,依然如昨日一般将花景廉四肢缚住,拉成一个大字型,只是与昨日不同的时,这回是俯卧的姿势。

常苼南也顾不得花景廉扭动身躯,脱下了花景廉的长裤,露出嫩红的菊花,又取了牡丹实现准备好的生鸡蛋液,扒开花景廉雪白的臀肉,将多个生鸡蛋灌入花景廉谷道,直到花景廉小腹鼓起,再也无法灌入,这才用角先生堵住花景廉的菊门。

说来也神奇,自这蛋液灌入花景廉体内,花景廉下体的瘙痒便渐渐消去,转而变成时不时的肠绞痛,花景廉也顾不得下体暴露的羞耻,只羞臊的求道,“常贤弟,我腹痛实在难忍,便让我大解一下吧。”

常苼南这法子也是从胡青牛医术上得到的启发,取得是鸡乃甲虫天敌,用鸡蛋液来克甲虫毒素的相生相克道理,全不知根据后世研究鸡蛋液解毒,乃是这是通过蛋白变性中和毒素的原理。

常苼南虽然误打误撞,但却是也是缓解了花景廉的下体酥痒。按他的理解此刻花景廉肠绞痛正是公鸡与甲虫在花景廉体内争斗,双方未分胜负之前,怎敢功亏一篑让花景廉体内鸡蛋液泄出,当下将自己理解的解毒原理告知花景廉,又好言相劝花景廉暂做忍耐。

花景廉只觉下体不再瘙痒,只道常苼南说的有道理,只得不顾羞耻,强自忍耐。过来了半柱香时间,花景廉腹中不再咕咕作响。常苼南才示意牡丹与小好扶着花景廉坐在屋角净桶之上一股脑的将体内污浊之物排泄出来,一股腥臭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小好与牡丹慌忙起身打开门窗,又鼓动扇子散去臭气。

那边常苼南不顾花景廉骚的满脸通红,将花景廉抱了起来,又取来一个水囊,要再为花景廉浣肠。花景廉倒也没有抗拒,只是满脸娇羞,道“怎地还要折腾我呀。”

常苼南一边扒开花景廉玉臀,一边将牛皮制水囊口塞入花景廉菊门,然后用力一挤。花景廉只觉下体一股清凉的液体冲入自己的体内,忍不住“啊”的一声呻吟出来,狠狠的抱住常苼南。";    常苼南这才轻轻拍拍花景廉后边,在花景廉耳旁轻声解释道“牛奶之物最能将养粘膜,故此好酒之人,常在酒宴前后服用牛奶养胃。之前咱们取鸡虫相克之法,在虫毒冒头之际进行祛毒。这法子毕竟是以你肠道为战场,对身体有所损伤,故此每日祛毒之后,当用牛奶为滋补之物,保护肠道。”

花景廉听了常苼南的解释也觉颇有道理,而且毕竟在常苼南面前裸露下体次数多了,倒也还不算尴尬,只耐心等到常苼南计时完成,这才在小好与牡丹的服侍下好好清洗身体内外,重新换上干净衣物。

待花景廉穿好衣物,常苼南这才询问花景廉以后的打算。经过一日的思索,花景廉对自己的女人身份早有定位,只是还摸不太准常苼南的想法,当下以退为进道,“似我这般不男不女,不管到哪里都被人耻笑,求贤弟替我寻一庵堂,让我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其实花景廉此时已经知道常苼南的女人身份,也大略知道常苼南必然要以男人身份继承常家家业,凭借自己一身高强功夫创一番事业。此刻故意说削发为尼,一方面是在暗示常苼南自己这辈子甘愿做女人,另一方面也确实是身世凄惨,若无人可以依靠,也只好避世隐居了。

常苼南不知有没有理解花景廉心里的想法,当下倒是豪气道,“怎能让花哥哥去出家,若是觉得在外不方便,可在我家长住下来。你且放心,就凭我常家的地位,无人敢招惹你。上次你偷偷离开,我听我母亲与牡丹事情经过,那胆敢冒犯你的二房那小子,我已打断了他的双腿,发配到洛瓦底江采玉去了。就凭我长房长子的身份,有我维护,再无一人胆敢欺负你的。”:

洛瓦底江就是后世缅甸,出产翡翠最为有名,也是常家财富来源之一,只是这地方,更加蛮荒,危险重重,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常慕南被发配到那里,就和死了没有两样了,更何况远离本家,那更是绝了他继承家产的希望了。

花景廉也知常苼南对自己的维护,犹豫片刻,想了想自己的情况,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再称呼常苼南为贤弟,对常苼南道,“既如此,请常公子稍待片刻”说罢转身进了里屋。

常苼南被花景廉说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心跟进去问个明白,可花景廉毕竟说了请自己稍候,只好在外屋耐心等候。

常苼南毕竟耳聪目明,集中注意之下,只听得房内一阵衣物摩擦之声,片刻之后便见花景廉走了出来,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花景廉这简单梳了个垂髫分肖髻,耳朵坠着昨天夜里的耳环,分明是个未出阁少女的打扮。更关键的是花景廉脱了之前穿的长衫,只穿了一件粉红的肚兜,看来应该是小好的衣物。这件肚兜就遮不了什么地方,便是花景廉不甚大的乳房也不能全遮,全身上下的洁白皮肤裸露在外,尚未擦拭干净点水珠折射出晶莹的光芒。

花景廉来到外屋,也不顾众人惊讶,拜倒在常苼南面前,毫不犹豫道“郎君在上,我花景廉今生甘愿做一女子,若郎君不嫌弃奴家残花败柳的身子,奴家愿用这蒲柳之姿,终生侍奉郎君,永不背离。”说罢,低头摆了个五体投地的姿势拜倒在常苼南脚前。

常苼南自从九阳神功大成,长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建功立业,自不愿嫁人相夫教子。后来见了花景廉的美貌,又知自家与花家指腹为婚,也曾幻想过对方侍奉自己的模样,今日见花景廉机缘巧合之下,居然愿意雌伏与自己,顿时喜不自胜,当即起身要去扶花景廉起来。

旁边牡丹知道自己公子素来心愿,也为公子开心。小好自幼在妓院长大,见惯了诸般男女,虽然得了常苼南救助,也知常苼南只是因为自己是花景廉丫鬟,看在花景廉的面子上略做援手。也盼着能因为花景廉得个长久的好处,今日见了花景廉愿意嫁给常少侠,也是消除了自己对未来的担忧。

二人既然也乐见其成,常苼南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托起了花景廉的双臂,花景廉也不反抗,顺势跪直了身子。

常苼南居高临下,看着花景廉那修长的脖颈,傲然挺立的双峰,平坦的和纤细的腰肢,尤其是小小肚兜也遮掩不住的胸前那两只白兔挤出来的乳沟,忍不住心潮澎湃,咽了口口水。

常苼南再也不敢多看,干净将头偏在一旁,对牡丹和小好道“快,快去去了衣裳来,莫让花~花小姐着凉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接受了花景廉的好意。

花景廉听了常苼南的话音,暗道张小脚纵有诸般不好,但教的这套五字真言着实有效,今日这嫁字诀一处,便是常公子这般人儿也抵挡不住,说不得将来还得把其他招数也用上一用。3{) B(!  花景廉如此想着,牡丹与小好在一旁将花景廉搀扶起来,对常苼南告罪一声,便领着小姐转入里屋梳妆打扮去了。

待再转出来时,常苼南只觉眼前美女比小半年前的模样更显风姿,只见对方梳着苏意头儿,胭脂香粉,金钗发簪的,上身穿着淡红色春罗棉袄,下身套玄色花绸裙子,这些倒与之前见过的女装样子各有千秋,关键是眼前的女子三寸金莲穿着一双大红缎绣木底弓鞋,走出来一摇三摆,与先前全部相同,更何况进过几个月的香药洗浴,花景廉身上体香更加诱人。

花景廉见自己的意中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金莲,鼻中不断嗅探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跟随对方,可脸上还依然羞得越来越红。

就在花景廉快要支撑不住,便要推后一步时,旁边牡丹道,“少爷,如此喜讯,当告知主母一声”

常苼南这才醒悟过来,开心道,“是极是极,这等喜讯明日还需与花小姐一同前往庄园禀报母亲。”

顿了顿,常苼南怕自己把持不住,对花景廉道“花小姐也请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出城去庄园面见家母吧。我和牡丹先回房去了,小好你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花景廉也知常家庄园离城里路途颇远,当下起身对常苼南摆了个万福,道,“郎君慢走”

等常苼南走后,小好打了热水替自己小姐洗过小脚各自睡了。

可是花景廉做了伏低做小这般重要的决定,一时之间又哪能睡的着,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瞪着眼睛好了很久,突然张口问道,“小好,你会不会觉得我这般作贱自己下流无耻”

小好立刻在一旁搭腔道,“不会啊”,原来小好也未曾睡着,接着又道“似常公子这般英雄气概比之一般男人还要大丈夫许多,似小姐这般天仙般的人儿原本就只有常公子才能配上,正所谓阴阳轮转,盈亏有序,小姐焉不知你这半年多的磨难修来的就是这段福缘呢”

花景廉听了小好劝解,心中也有所感,喃喃道,“但愿如你所说”,二人又聊了一会,终于困意上涌,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牡丹安排了马车,常苼南花景廉主仆四人一同乘坐马车前往城外庄园。

虽然常花二人昨夜与此大事均未睡好,但毕竟二人年轻,所练功夫也能养生,气色都是非常好的。

花景廉虽然之前也见过常母,但为了给常母留下好印象,一大早起来,在小好的协助下,精心打扮了一番,只淡施薄粉,又换上了牡丹送来的素雅女装,整个人显得落落大方。;."

常苼南与花景廉同在一个车厢之中,只见花景廉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端坐在车椅之上腰身挺拔,随着车辆颠簸衣衫环佩作响,里穿一件白色底胸长裙,外罩一件丝织的白色轻纱,腰系一根白色腰带,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却放着一丝清冷,真可谓是国色天香。

常苼南想着自己得偿所愿,不由痴痴的盯着花景廉的面庞,看得花景廉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来。

常苼南看着这个本应是自己夫君的男人甘愿做个女人嫁给自己,如今面露羞涩的乖乖的坐在一旁,心中极其开心,若不是两个丫鬟还在一旁,看着那让人入迷的绝美容颜,只怕已经迫不及待亲了上去。

虽然不好公然亲热,常苼南还是忍不住牵起了花景廉的纤纤玉手,用手指在花景廉的手心里轻轻挠着。

花锦廉就觉有小猫的爪子一样挠在手心,痒在心里。虽然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看了个遍,但这亲密的接触还是让自己的脸瞬间红了,只觉得又羞涩,又甜蜜,又幸福,慢慢的将头倚在常苼南肩上。

花景廉毕竟昨夜没有睡好,随着马车一路颠簸,就这样两手抱着常苼南的胳膊,头枕着常苼南的肩头渐渐睡了过去,待到再醒来时,马车已经驶进了常家在城外的庄园。

常苼南轻轻的唤醒了花景廉,带着花景廉直奔自己母亲的住所。

几人来到常母院子里,常苼南吩咐牡丹好好照顾花景廉后,便自去了自己父母的起居室。

花景廉有常苼南陪伴在旁时,也还不觉紧张,此刻常苼南一离开,便紧张起来。虽然之前也见过常母,但毕竟那时身份不同,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对方。

此刻自己身为女子,抱着丑媳妇见公婆的心态,加之自己毕竟不是正常女子,也不知常母会如何看待自己,会不会把自己的举动视做自甘堕落,虽然之前常苼南也做了安慰劝解,依然无比紧张,不知手脚往哪里搁,只得在心中盘算,见了常母该如何见礼讨好对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在花景廉在客厅中不断盘算的时候,只听得三进的院子回廊外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常苼南扶着自己的母亲从屏风后转了进来。, D)-    之前花景廉见常母时,常母多是穿着日常服饰,倒也不见多么出彩。今日常母显然非常重视再次与花景廉的见面,乃是一身华服打扮,只见她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头上高高盘起来的发髻没有一丝散乱的发丝,头发上显然抹了不少香油,油亮亮的发髻还隐隐透着百花的香气,发髻之上还插着一只黄金簪子。

常母虽然近些年来保养的很好,但毕竟早年间随着丈夫也受了些苦,加之年已三十。脸上皮肤虽然依旧白皙细腻,但眼角的细纹也已经出现,只是这些细纹立似乎都掩不住些许喜意。

常母娘家姓杨,与建文帝太子少保杨应能有些远亲。原来自古说慈母多败儿,常苼南虽非败儿,常杨氏却是慈母。

建文帝时期,杨应能赏识常建的能力,故而将自家远方侄女许配给了常建,只得常苼南这一个女儿,生产后大出血不幸失去生育能力,再无第二个子女。而常建与常杨氏伉俪情深,加之常建这些年一直在外打拼基业,竟也没有再娶。

常家长房只得常苼南这一根独苗,自常苼南练得了九阳神功的功夫,素来志向远大,常建夫妻也知女儿的志向,无意阻拦,想着将来自家基业总要交由常苼南打理,筹划的也是要招个赘婿,当初花景廉来投,所以虽然两家却有指腹为婚之事,却也不好开口了。

谁知世事难料,诸般机缘巧合之下,花景廉竟然甘愿做个女子,嫁给常苼南为妻,常杨氏今日得了常苼南的消息,自然是开心不已。当下盛装打扮一番后出来见花景廉了。

花景廉自然不知常杨氏心中所想,见了常杨氏与自己未婚夫进了客厅,当下站起身来,紧走几步前去迎接。

待到近得身来,见常杨氏表情亲切,心中紧张也去了几分。站在二人面前,蹲身行了个礼,道“伯母万福,公子万福”   

常杨氏只见花景廉走近前来行礼,娉婷婀娜,竟无一点男儿体态,待对方抬起头来一看,也分明是个绝色女子,心中已是欢喜自家常苼南能有如此福气,又仔细端详半晌,这才心中叹道,“若非我儿事先说明,竟不能想到眼前美女竟是之前的花家少爷”

于是常杨氏放开常苼南的扶持,伸手扶起花景廉,又牵着对方玉手一同走到大厅正中,也不管常苼南了,径直拉着花景廉一同坐下,这才如第一次见面般,亲切的问道,“花小姐,敢问芳名。”

花景廉本要回答自己的名字,突然意识对方原是知道自己名姓的,这样问是在提醒自己景廉二字乃是男人名字,心念电转只见,轻启朱唇道,“奴家名姓乃是花锦莲,锦绣的锦,莲花的莲。”心中不由叹道,想不到自己至此以后竟是连名姓也是要尽数舍弃了。

常杨氏听了此言更是开心,又问道,“不知锦莲小姐生辰八字,可曾及笄。”

此时少女十五岁便可嫁人,嫁人之前要举行及笄仪式以示可以嫁人了,若一直未能婚配,到了二十也要举行及笄仪式,以示成人。

花锦莲听了常杨氏的问话,心中也知要入正题了,虽然还是有些羞涩,但还是回答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接着又道,“奴自幼母亲早亡,父亲也已失联,未曾及笄。”

常杨氏叹了声可怜,又问道“本应请冰人说媒,可是锦莲小姐父母不在,只能问锦莲小姐自己了,敢问小姐,认为我儿苼男如何,可是良配”

花锦莲当下站起身来庄重以待,款款拜在常杨氏身前,道,“奴家门不幸,入虎狼之穴,幸得常公子搭救,这才保得家门清白。如蒙老大人不弃,愿以蒲柳之姿,侍奉公子。”

常杨氏听了此言,也是大喜,又道,“锦莲小姐父母不在身边,可愿让老身替你及笄”

华锦莲既然决定嫁与常苼南,此时当然是任由常杨氏做主。常杨氏便让花锦莲面朝东方跪下,又替花锦莲编了个包头髻,将自家的金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道“莲乃花中君子,出污泥而不染,今赐尔字曰香君”

花锦莲低头颂道,“奴香君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必当奉行三从四德,不敢有违”。

常杨氏这才扶起锦莲小姐,又褪下自己手中玉镯,替花锦莲带上,道“今日见得匆忙,未曾被下什么礼物,这镯子原是一位大人送于老身的,虽不值什么,但玉质刀工还算不错,且拿去当个玩物吧。”

花锦莲小姐见那手镯玉质细腻,知道不是凡物,推辞道,“不敢当伯母大礼”。

常杨氏却握住锦莲的双手,道“怎地还叫伯母,平白的生分了许多”

花锦莲知道对方的意思,低声叫了声“婆婆”到底是没有再推辞常杨氏的礼物了。 S-    常杨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头对立在一旁的常苼南道,“可曾为我儿香君准备好住所?”

常苼南嬉皮笑脸道,“这不才来拜见您老人家么,还没来得及收拾屋子,打算今晚先在我那院子里将就一晚。”

常杨氏啐了一口,道“呸,你俩还未成礼,须得顾及你香君姐姐的名声,怎可就这么住在一起。今晚让香君住我院子里,明日赶紧再收拾出一间干净院子给香君住”

常苼南道,“可是香君姐姐遭人暗害,这几日还需孩儿相助调理身子才行。”

常杨氏道,“牡丹跟了你许久,她的医术也不错,有她就行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院子里吧”想了想,又道,“牡丹原是给你的陪嫁丫头,如今即是香君出嫁,就把牡丹拨给香君吧,我另外从房里拨个丫鬟给你使唤着。”

牡丹听了自家主母的话,当下跪在锦莲小姐的面前,扣头道,“奴婢牡丹拜见少奶奶。”

旁边小好见了牡丹与锦莲小姐确定主仆关系网,害怕自己没了丫鬟地位,将来没了靠山,当下也赶紧一齐拜倒,“奴婢小好拜见少奶奶。”

常杨氏听了两个小丫鬟自报名姓,感觉有些别扭,想了想便意识到原因了,转头对锦莲道,“小好这名字太过市井了,与我常家地位不符。牡丹乃百花之王,与你犯冲,看你有什么喜好,替她二人改个名字吧。”

锦莲也觉有理,想了想,道“不如叫牡丹改做紫菱,小好改做红蓼如何?”

常杨氏也是家学渊源,道,“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香君果然才华出众,将来必是我儿苼男的贤内助。”

景廉得了常杨氏的夸奖,心中也是高兴,口中谦虚道,“婆婆谬赞了,媳妇愧不敢当”

常杨氏又对常苼南道,“你速去大理府城请你父亲回来主持婚礼,这几日你媳妇正好在我这儿将养身子。”9)

常苼南见母亲已有安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叮嘱了紫菱几句后,起身离开了。

到了晚间,紫菱与红蓼一起准备好了浣肠药物,同时还带来了常苼南留下的两本书籍,正是常苼南当初在白猿谷发现的胡青牛医书与王难姑毒经的手抄本。

常苼南自是想着万一锦莲调养身体的时候出现些异常,几人也能够按图索骥的找到些补救的法子,不会到时候手足无措了。

花锦莲闲来无事时翻着这两本书时,觉得自己相公外出之前也还能想着自己的安危,也不枉自己将下半辈子托付出去了,自然也想着如何更好的做个女人。

这两本书与寻常医书不同,也不讲医学道理,专门记述诸般奇巧医案,亏的花锦莲自幼饱读诸子百家,对黄帝内经等医学典籍也有了解,这才能理解书中道理。

花锦莲又抱着如何更好的服侍相公的心思,便在这书中总结了两个方子,一曰灭髭膏,二曰丰乳散。

这两个方子里颇有许多珍贵药材,也是常家着实是一方富豪,常杨氏又颇为看中花锦莲,每月拨给紫菱用的月例银子比着之前给常苼南的还要多上不少。

花锦莲这才配齐了两个方子所需药材,每日里除了消解下体瘙痒之外,还将这两个药方在自己身体上内服外敷,不到一旬,眼见得自己的皮肤愈加白皙,胸部也更加隆起。

这一日,常杨氏见花锦莲身体休养的也差不多了,便邀请花锦莲一起去拜佛,花锦莲见婆婆相邀,自然也不可能拒绝。 ?8 `

二人一起乘坐马车前往寺庙时,常杨氏在马车中与花锦莲闲聊起来,也问其花锦莲平日里拜哪个菩萨,其实花锦莲对佛教了解也并不多,只是见自己婆婆是信菩萨的,正巧之前杨巧芸也是教过自己颂念观音心经,于是便道,“奴拜的是观音菩萨,平日里念的也是观音心经。”顺嘴又颂了几句观音心经

常杨氏听了花锦莲的话,认为自己媳妇也是拜佛的信女,心中自是极开心的,道“今日我们去的寺庙是是大定府十方丛林总院卧龙寺,庙里的方丈慧能禅师是你公公熟识的高僧,每逢年节我们常家总要布施许多香油钱与庙里。如今你要嫁入我们常家,也要借此机会布施一番,总要让这些和尚们替你念念佛经,保佑我们常家多子多福。”

花锦莲其实对这些和尚们的规矩并不大清楚,便顺着婆婆的话问道,“婆婆,这十方丛林有何讲究,奴该如何布施?”

常杨氏道“咱们这里多信佛教,尤其是大乘佛教信徒众多,相应的僧尼寺庙也星罗棋布。其中卧龙寺是最大的寺庙,也是大定府诸多大乘佛教寺院的总院。慧能禅师不仅是卧龙寺的方丈,也是府城认可的大僧正。慧能禅师精通释道儒三教,十余年前自京城游历到此,见本地大小乘佛教相争,发宏愿要弘扬大乘佛教,普渡终生,因此留在了本地。”

花锦莲之前也听杨巧芸介绍过佛教不同派别的争斗,插嘴道“奴闻大小乘佛教虽同是佛门教义,但矛盾最是激烈,往往要用生命来护教,慧能禅师能一统本地佛教,想来确实有本事的。”

常杨氏也是知道内幕的,道“一来是慧能禅师确实是得道高僧,辩经无碍,说的众多僧众哑口无言。二来你公公在这当中也出了不少力,助慧能禅师在此地站稳了脚跟。这也是常家与慧能禅师交好的来由。”

婆媳二人闲聊间,马车已来到卧龙寺山门外。寺中知客僧已得了消息,早早的候在山门之外迎接贵客。  S+;|  w+

常杨氏显是常来常往惯了的,见了知客僧,携了花锦莲的手,也不和知客见礼,倒是知客恭恭敬敬的稽首,说道:“檀越远出不易。”

倒是花锦莲不知该如何回礼,依旧做了个万福。常杨氏这才答道:“有些小事,特来上刹拜见方丈。”

知客便道:“方丈已在殿前相后”,说罢,引着二人进寺,花锦莲跟在背后,看那卧龙寺果然是好座大刹。

这卧龙寺依着山脚而建,占地极广,几人进了山门,佛殿还在老远,两侧古松林立。

常杨氏为示虔诚,也不乘轿,只徒步上山。可怜花景廉新缠了小脚,日常平地行走也还罢了,拾阶而上只觉,脚下疼痛,又不敢多言,只得忍痛前行,好不容易才捱到了方丈室前,只见一五十余岁老僧站在门前迎接众人。;

常杨氏其实也知花锦莲不能远行,此来也有考验花锦莲是否能谨守女儿心性,见花锦莲即便疼痛难忍,也注重妇容,心中也颇为满意。

常杨氏在山门外虽然对知客不太客气,可毕竟不敢失礼与慧能禅师,此时见慧能禅师迎接,慌忙跪俯在地,恭恭敬敬的做了个五体投地大礼。花锦莲见此,也顾不得脚疼,依样画葫芦跟在婆婆身后拜了个大礼。

慧能禅师见二人大礼,也不避让,伸手虚扶,道“世外之人,不敢当此大礼,二位檀越请起”

婆媳二人这才爬了起来,跟着慧能禅师进了方丈室。当时慧能禅师邀常杨氏二人向客席而坐,常杨氏便在下首半个屁股侧坐在禅椅上。花锦莲更不敢坐,只立在员外身后。

而后常家庄客把马车轿子安顿了,又搬了许多礼盒进来。

禅师道:“寺中多得檀越夫妇照顾,常檀越也是我寺佛门护法,何故又送许多礼物来”

常杨氏道:“些小薄礼,何足称谢。”又请知客收拾去了礼盒。 O;]!常杨氏这才起身道:“有一事启禀神僧,常家只得一子,自幼得菩萨保佑,平安长大。昔日也曾为我儿许愿求得一意足瑷妾,今寻得佳偶花锦莲,特来寺中还愿,望长老玉成”

慧能估计是知道常苼南身份的,知道有人愿意嫁给常苼南,心中也是颇为讶异,看了一下眼前之人,长相俊美,身材窈窕,便是在女人中也是极难得的,也知是常苼南的良配,答道:“这个事缘,是光辉老僧山门,容易容易。且请拜茶,让徒弟们准备一番”

禅师问过常杨氏要拜的菩萨,与常杨氏饮过了茶,收了盏托。禅师真便唤首座、维那安排场面,又分付监寺、都寺安排办斋。

待众人食过素斋,常杨氏又取了银两添做香油钱,为寺中众僧发放僧鞋、僧衣、僧帽、袈裟。

到了午禅师亲自敲了法钟,就法堂内会集大众。整整齐齐五六百僧人,尽披袈裟,都到观音殿下合掌作礼,分作两班。

常杨氏取出银锭、表礼、信香,向法座前礼拜了,与花锦莲一同跪在观音像前祷告。身后众僧一齐颂念观音心经。

伴随着木鱼声,花锦莲也在心中默念波若波罗密,想起巧芸姐教自己心经的场景,竟然无一丝男女之情,倒仿佛是闺蜜相处了。

锦莲心中暗自想着自己如今做个女人,如何与巧芸姐作对夫妻,倒也应了巧芸姐当初抽得的签文“不是姻缘也是缘,前生注定总凭天”。

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当初在白衣庵抽的的签文“菱花镜破复重圆,男女嫁娶喜偶然,从此门闾重改换,更添福禄与儿孙”心中不由一惊,自己本与常苼南指腹为婚,自己离开常家庄园不正是菱花镜破,而后相公搭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又是复重圆了。而今自己甘愿嫁与常家,一辈子服侍相公不正是男嫁女娶么。从此门闾重改换,就是说自己嫁与常家后,需改名做常花氏的事了,想来自己化男为女也是命中注定的事了,希望今后能更添福禄与儿孙。

正在此时,众僧已念完心经,常杨氏先行颂道“得菩萨保佑,我儿常苼南寻得如意配偶花锦莲为妻,今日特来还愿,求菩萨保佑,让他们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此刻花锦莲甘心情愿做个待嫁女子,三跪九拜之后,双手合十诚心颂道:“南无观世音菩萨垂怜搭救,花锦莲从此得脱罪业,重铸女身,并赐弟子福德智慧夫君。信女常花氏诚心跪拜,求菩萨保佑我夫君平平安安,弟子当谨守妇道,斥候夫君,照顾公婆。”

常杨氏在一旁也听到花锦莲的颂词,对自家媳妇愈发满意。

两人各自还愿发愿已闭,谢过了慧能禅师的法事,便转回来常家庄园。

回到庄园时,常苼南并着父亲常建已经从大理府城赶了回来。原来常建正在大理准备商路,长年不在家中,听闻花锦莲欲嫁常苼南,兹事体大,不得不放下手中商事,赶回了家中。

常建在厅中见了常杨氏与花锦莲,第一句话,便是问道“可曾见了慧能禅师?”常杨氏回道,今日刚去卧龙寺还愿,拜见了禅师。

花锦莲不知禅师与常家有何关系,只觉常建如此关心慧能禅师,不似一般山门与护法间的关系。

常建见二人已经拜见了慧能禅师,应是同意了这门婚事,于是吩咐众人坐下说话。

常杨氏自然坐在常建一侧,常苼南坐在了常建下首,倒是花锦莲自觉,没有坐下,只在常苼南身侧立着。 O7 {

常建转头看向花锦莲,见锦莲知书达礼,恪守妇道,倒也心中称奇。但依然神情严肃道,“你的事,苼南已经和我说过了。花大哥与我情同手足。我常家必要护你平安。

花贤侄你再好好思量一番,不一定要与我儿结亲,不如就在我庄子里将养身子,再慢慢找寻恢复身体的法子,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常苼南听说了父亲的言语,生怕花锦莲反悔,当时就急了,准备插嘴,却被常建用眼神止住了。

花锦莲如果在今日许愿前,听了常建的建议,也许还会心动,但今日许愿之后那是一心一意要嫁给常苼南,反而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伯父,奴已没有再做男儿的心思了,求伯父成全”

常建听了花锦莲的回答,又严厉道,“我与花大哥虽义结金兰,但我常家也是清白之家,你若是嫁与我儿苼南,便不能再有二心,坏我常家门风,否则就算是花大哥的面子我也不给。”

花锦莲当即出前一步,跪倒在地,道“常公子与奴有再造之恩,奴心甘情愿嫁与公子,必定遵守三从四德,谨守妇道,不敢有辱常家门风。”

常建闻言大喜,当即示意常苼南扶起花锦莲,又转头问常杨氏道“如今花小姐住在哪里?”

常杨氏说小姐与自己同住,还没来得及收拾出专门的住处。

常建于是吩咐下人加紧收拾一间苑子做了花锦莲闺房,又从夫人房中抽了丫鬟婆子伺候花景廉梳洗打扮。

常杨氏看丫鬟紫菱红蓼倒是现成的,于是从自己房里抽了一个嘴巴严的婆子分给锦莲,也是平日里与锦莲常在院子里玩耍的。婆子夫家姓周,大伙儿均唤做周妈。'O2{  U-;

毕竟是常老爷直接出手安排,还没到晚饭时间,下人们就已收拾出了一间院子,周妈、紫菱与红蓼打着灯笼,领着常老爷、常杨氏、常苼南与锦莲一同前往新收拾出的院子。

几人穿过粉墙,墙内几从丛翠竹,竹后掩映数楹修舍。到了院门前,只见门上匾额空着,常建对锦莲小姐道:“院子刚收拾出来,尚未取名,请贤侄女取个名字吧。”

锦莲小姐也不敢出风头,推辞道“还是请老爷替奴起个名字吧”。常建想了会儿,道:“不如叫颦萏阁吧。”

众人中只紫菱文采好些,接口赞到:“一颦一笑,皆如菡萏,正是小姐所住闺阁。”众人皆是称善,只有锦莲心中若有所思,只觉怕有“牝鸡司旦”的谐音,只是见众人皆说好,却不敢发言。

常建又吩咐下人记下名字,明日安排制作匾额。

众人进了院门,两侧是曲折游廊,后有三间正房,一明两暗。后院有一小池塘,此刻正是夏季,塘中开满了荷花。院墙根有一缺口,有溪水自此流入池塘,又从暗渠绕前院至院外竹林而出。

几人进了当中明屋,只见当中一件紫檀木的八扇屏风,屏风上雕了西施浣纱,貂蝉拜月,昭君出塞,贵妃醉酒四位美女故事,又有曹娥投江,缇萦救父,木兰从军,孝女生莲的四位孝女故事。

屏风之前又有长案一条,案上摆了一个尺许阔的青花瓷盆,内里飘了几叶睡莲,又有几只大红狮子头金鱼。

屋子两侧各有一花架,左边花架上摆着一株正在盛放的白百合,右边花架上摆的是一盆石竹,此刻也开了几朵粉红的小花。

长案前还有几张椅子并着圆几一张。锦莲于是请了常建与苼南坐下,自己又陪坐了下首。几人略略聊了会儿天,常建与苼南便起身告辞了。

待众人离去,周妈,书琴便领了锦莲进了小姐闺房。进了闺房,只见四壁俱用鹅黄色大宝漆刷了。三人绕过了花梨木嵌了水种翡翠雕的孟光,文君画面的屏风,先看南屋。锦莲只见朝南窗前搁着是张琴案,边上搁着个绣花架子,此刻正是满月,皎洁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琴案之上,甚是冷清。

周妈拉开山墙边上立着个的橱子门道,道:“这橱子里俱是平日里女红用品,小姐若要做些女工,可自取了。若是还有短缺,便与我或书琴说了都可,我便会去添置。”

锦莲答道,“奴晓得的”  

三人又转向到了北屋,只见北屋与之前南屋清静素雅不同,朝北的墙边摆着檀香木的雕花架子床,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此刻纱帐垂了下来,并未收起,床上的衾褥却看不太清了。床头的摆了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墙上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蝴蝶牡丹,一幅是蜻蜓荷花,牡丹与荷花当真是娇艳动人。

梳妆台边上又有一紫檀木楠木衣柜,紫檀框架,楠木柜门,门板上饰有凤凰卷云纹,打开门后见上部挂有各色女衣,下面又有见两个抽屉存放小件衣物。

周妈是常杨氏的体己人,自是知道常苼南的身份的,因此上也是知道花锦莲原是男人,也是受了自家老爷太太的提点,务要约束锦莲小姐的日常行为。此刻周妈虽然见了锦莲起做全无男人影子,依旧想试探一二,于是晚饭后安排紫菱红蓼准备好了香汤,又建议道“小姐今日外出,也辛苦了,请小姐沐浴宽衣。”

锦莲听了,也觉劳累了一天,身子有些乏了,正该沐浴修整一番,又看着屋中没有外人,于是除了衣衫,只留一粉红肚肚兜。  

锦莲此刻乳房已然不小,小小肚兜如何遮得住自己的乳房。

周妈见了,甚是惊讶,转又欢喜的道,“想不到小姐竟有如此身材,想必也是老天注定的。”,于是并着紫菱红蓼一起服侍着小姐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待得锦莲赤裸着身子出了浴桶,锦莲只觉下体甚涨,便对周妈道:“奴要小解。”于是红蓼扶了锦莲来了屋角马桶处,锦莲转过了身子,坐在马桶上,唯恐声音不雅,缓缓的解过了手,又接过了紫菱递来的手巾擦拭了牝户。

这番行动倒是让周妈好好见过了锦莲下体。周妈未曾想过小姐胸部和尘柄居然都雄伟至极,倒也有些稀奇,喜道:“小姐这牝户倒也巨大,想必未来相公有福了。”,想了想又道,“只是这般巨大,若是不加约束只怕露馅”,急切间又未备得贞操带,于是取了月事带,替锦莲系了。

周妈请锦莲又穿了亵衣亵裤,中衣中裤,又选了件粉底绣花罩衫替小姐披上。

锦莲小姐自坐在梳妆台边,将头发擦干,分作三股,拖了后鬓,梳了一个斜坠云髻,又从梳妆台中选了根翡翠簪子插上,因为已是晚上了,也没仔细装扮,只淡淡抹了些脂粉,又涂了些口红。

这会儿周妈见锦莲如此娴熟,心中也为自家少爷开心,再看梳妆台前的小姐,只觉眼前丽人云鬓朱颜,柳腰莲瓣,天仙一般,哪里还有半分男子的气象。

装扮之后锦莲便要重新把金莲缠上,只是 

白日里花锦莲为显虔诚,徒步上山,终究是裹了小脚不便于行,脚底磨起了许多水泡。

花锦莲刚把脚上水泡挑了,正在敷药时,常苼南也用过了晚饭,前来拜访。

常苼南见了花锦莲为了缠个三寸金莲,把脚趾都缠的压在足心里,变形严重,心中忽然一动,也顾不得欣赏花锦莲的美貌,转身回房去了一个木盒交与花锦莲。 S9)^ j1花锦莲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浅浅一层黑色药膏,气息芬芳清凉。花锦莲之前为了调理身体,也曾仔细研读常苼南留下的《胡青牛医书》和《王难姑毒经》,了解各种书中记载的神奇药物。

花锦莲看着木盒中的药膏,仔细回想自己在书中见过的药物描述,有些疑惑的问常苼南道“这是黑玉断续膏?”

常苼南点头称是,花锦莲喜出望外道“真的是黑玉断续膏!”

原来这黑玉断续膏乃是西域金刚门的独门秘药,药性极其神奇,常人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仍可痊愈,从而逐渐恢复正常活动。若是伤残时日长久、骨伤已经愈合者,则需先将其断骨重新折断,敷上此药膏后亦可使骨骼恢复正常,可恢复正常行走等能力。

跟据胡青牛的医经记载,金刚门的外门武功将人肢骨重创后,唯有此药可治。但此药配方秘密至极,不轻易传授于人,明教先教主张无忌曾用此药治愈了殷梨亭和伤残了数十年的俞岱岩二人的伤残,使其恢复正常活动。

花锦莲自从裹足之后,靠着脚骨应力骨折,然后折叠脚骨速成小脚虽然重新愈合,平时行走还好,但碰到走长路或走山路便有困难,因此在胡青牛医书上见了这种奇药也曾想象是否能帮到自己。

只是医书上也说这药乃是西域金刚门的不传之密,花锦莲也只有想想而已。不曾想这不经意之间常苼南居然拿出了这等神药,花景廉不由得有些不敢置信。

常苼南见花锦莲还有些怀疑,当下解释道,“我去大理寻找我父亲时便遇到了一位落魄的卖药之人在兜售各种神药,其中便有标为黑玉断续膏的药膏。围观众人不知这药的作用,都当他是买大力丸的,我因在胡青牛医书中见过此药,因此买下了此药。”

花锦莲还是有些犹豫,道“怎地会如此之巧,该不会是骗子吧”

常苼南道,“应该不回,我当初也怕上当,还专门请了这人吃了一顿饭。喝了一壶酒以后,这人和我说最近朝廷组织了各大武林门派会同锦衣卫一直在围剿明教总部,有许多明教教众对明教未来前景失去希望,纷纷脱离明教,离开光明顶。

这人也是脱教的人,他原是一位明教木行旗的小旗,而木行旗专管营造和药物。据他说他离开光明顶后,身上盘缠用尽了,只好兜售从教中带来的各种秘药。

我也害怕他是骗子,又问了黑玉断续膏膏的来历。据他说,蒙元朝末年,有位明教前辈的长辈受仇人所害,四肢尽断,他为了救自己长辈,特意从一位西域郡主那里求得了神药救治了自己的长辈,后来这位前辈与西域郡主共结连理,这神药药方也留在了明教之中。因为这药救治骨伤最具神效,因此明教中也多备此药。”

常花二人,并不知道这原是明教张无忌与元朝郡主的故事,只是张无忌与元朝郡主间的故事传出去毕竟与抗元大业有违,加之时间久远,因此便是明教后人也知之不详了。

花锦莲听了常苼南的解释,这才有些打消了怀疑,道“听夫君这般解释,奴倒是觉得有七八分可能了。想来一般人也无从得知这黑玉断续膏的名头。只不知该如何使用这药物才好?”

常苼南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既然这药又可能是真的,只要对你有用,那边要试试才好,最多就是浪费些银两罢了。所以我就把这药与药方一并买了下来,我看那药方倒也没什么毒性,不过为防万一,还是要先行试验一番才好。”

第二日常苼南安排小厮寻了一条土狗,折断了它一条后腿,挑些药膏敷在伤处,等到第二日早晨,那狗精神奕奕,绝无中毒象征,伤处更是大见好转,这才有把握给花锦莲医治小脚。:}  

常苼南道:“花姐姐,你的脚上旧伤都已愈合,此刻医治,我须将你脚上骨骼重行折断,再加接续,望你忍得一时之痛。”

花锦莲本抱着能治也行,不能治便罢了的心态,只想:“夫君外出办事,也不忘我的足疾,可见我将自己托付于他乃是我一生之幸,我一时之痛,又算得甚么?”转念一想,作为女人,三寸金莲乃是妇容中重要一环,自己受了这么多苦,才缠成三寸金莲,可不能毁于一旦,当下又与常苼南商量道:“夫君放胆干去便是,奴不怕的。只一点求夫君相助,只将奴的脚趾正了便好,千万不可又放成天足了。”

常苼南也理解花锦莲的想法,当即安排丫鬟红蓼取来白布叠好了,塞住锦莲牙关,又绑住四肢,这才解去她的鞋袜,将他双脚断骨处尽数摸得清楚,然后点了花锦莲的昏睡穴,运起九阳神功,双手使出大力金刚指力,喀喀喀声响不绝,将花锦莲断骨已合之处重行一一折断。

花锦莲虽然穴道被点,仍是痛得醒了过来,好在牙关已被白布垫好,倒也不怕咬着自己的舌头。常苼南手法如风,双脚小骨一加折断,立即拼到准确部位,只是花景廉这双足骨折之时依然缠的紧紧的,愈合之时骨质被迫吸收了不少,这番趾骨重新归位以后,双脚仍然不到四寸。

常苼南又仔细摸索了一阵,确保所有骨骼都已归位,这才给花锦莲敷上了黑玉断续膏,缠了绷带,夹上木板,然后再施金针减痛。

那黑玉断续膏果然功效如神,到一个月头上后,花锦莲在紫菱红蓼的搀扶下,已可在院子里缓慢行走。

养伤期间,锦莲也无法出门,于是问了周妈婚前要准备的物件,周妈早就打听好了,道:“本地嫁女,当要备下许多陪嫁,一应珠宝,家具,田产无需小姐操心。只需小姐准备男女礼服一身,四季衣衫一套,床上衾褥两套即可。”

花锦莲于是每日里早起晚睡,只顾的手上的女红,终于绣得了女衣许多,共计:

大红对襟大袖衫,领阔三寸,两领之下一尺,下缀云纽三颗金丝刺绣龙凤呈祥图案,袖口衬两寸金边。配红底黑边织金丝云锦霞帔。

又有大红圆领鞠衣,前后织金云凤纹,领口圈金花纹,可配项珠。

绸缎圆领女衫两件,色分粉绿,粉者用纱,绿者用绸,衣长二尺八寸,袖宽一尺二寸,袖口用湖锦镶嵌。

裙褶两条,一为彩条裙,用各色绸缎拼接,拼接处镶以金丝,每色底部上均绣有不同花鸟,又名凤尾裙。另一以整块浅紫绸缎,用手工做成细褶纹,通体无花纹,是命百褶裙。这几件乃是春夏的衣裳。

又有五彩棉布碎料拼合圆领偏襟窄袖长衣一件,衣长三尺三,通体无褶,全衣色彩交错似水田一般,又名水田衣。

并用白族蜡染所做素色圆领斜襟长袖短袄袄一件,内衬夹棉,配白色二四褶玉裙一件。这是秋冬的衣裳了。

又做大红衾褥两套,上绣金丝龙凤呈祥,鸳鸯戏水等图案。

其余各色比甲,中衣,中裤,亵衣亵裤若干。  

到花景廉忙完这些活计时,就过了两月有余。这两月来,花景廉极少外出,皮肤愈发的白皙了,而双脚也已彻底好了。

而花锦莲自觉双足比以前更加爽利,再无一遇阴雨天便隐隐酸痛的感觉了。最让花锦莲开心的是一般女人便是从七八岁开始缠足,最后缠出的小脚穿上鞋还显别致,但脱了鞋袜,依旧丑陋不堪。而自己的双脚却是不同,便是脱了鞋袜,也是珠圆玉润,白皙美观,穿上高底弓鞋,看起来小脚甚至还不到三寸,还能健步如飞。便是常苼南也爱极了这双玉足,时常拿在手中把玩。

见锦莲身体已经彻底养好了,常建便邀请花锦莲一同会餐。

锦莲也颇为重视这两月来第二次与自己未来公婆的会面,认真梳洗打扮一番后,挑了件鹅黄真丝罩裙穿了。那边又有小厮来请锦莲去正厅用膳,锦莲于是与周妈,丫鬟同去正厅用膳。

锦莲到了正厅,只见常建坐在饭桌上手,常苼南,忠常杨氏坐两侧,已在饭桌之上了,常筑却是不在。锦莲忙蹲身行李道,“奴来的晚了,请老爷、太太、公子恕罪。

常建见了锦莲打扮,着实美貌,自己走南闯北,见人颇丰,竟无一人可比。,当下也甚是高兴,笑道,“想不到贤侄女竟然如此美丽,便是应召太子秀女也是足够了。苼南竟有如此福分,能娶侄女。”锦莲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又福了福,道,“老爷谬赞,奴愧不敢当。”

常苼南见锦莲打扮的全无半分男子气象,就连足也缠了,心下甚是高兴,又招手示意锦莲坐在自己身边,锦莲于是扶了紫菱挨着苼南做了下手。见锦莲坐下,周妈、紫菱自去下人处用膳了。

待了锦莲坐下,苼南便拿自家脚去够锦莲的三寸金莲,锦莲知道是苼南的动作,也不敢声张。常苼南见锦莲无甚反应,又伸手到罩裙之内去拿锦莲大腿。

锦莲见是苼南愈发不做人了,只好拿白眼去瞪苼南,苼南却不罢休,手上变本加厉,竟要摸向锦莲牝户,一莫之下,隔着亵裤只摸到平平的月事带,心下更是得意。锦莲被摸的心痒难耐,只是饭桌之上不敢乱动,只得加紧双腿,脸涨得通红。

一旁常建见了,只做不知,只邀请大家一起用膳。用过餐后,自有下人们撤了碗筷,常建这才对花锦莲道:“锦莲侄女,我儿常苼南已经不小了,而你比我儿还要大些,已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原本应该向你父亲提亲的,只是现下也不知你父亲在哪里,只好与你商量了。你觉得你们的婚期定在八日后的黄道吉日可好。”

顿了顿,常建又觉自己这日子似乎定的有点紧,给人以还怕夜长梦多之感,又解释道:“日子是紧了点,不过不紧,不紧我还指望你夫妇二人早些给我报上孙子。”

花锦莲自己寄人篱下,加上也是对常苼南心有所属,当下也没有提出意见,只低头道:“全凭老爷做主。”

常建见花锦莲同意了婚期,又道:“如今花大哥下落不明,我把贤侄女你当做我自己女儿,你的聘礼,嫁妆全包在我身上了”

说完,常建又让常杨氏取了礼单交于锦莲。锦莲见聘礼有十亩良田,纹银千两,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其他财物无数,又有嫁妆与聘礼类似。这礼数着实不轻,花家在寻甸府全部家身再翻个五六倍也是比不上了。

赶紧起身谢过了常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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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婚期已定,锦莲决意守着妇人规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颦萏阁中生活,闲暇时,继续熟练各种女人应尽事务,梳妆打扮,女工女红,取悦丈夫之术。

期间常苼南倒是找来颦萏阁几次,锦莲俱让周妈与紫菱挡了回去。

到出嫁前一天,常苼南终于借着送聘礼的机会进了颦萏阁,见了花锦莲一头青丝盘得燕尾髻,斜插翡翠簪,面如桃李,柳眉如黛,凤眼含春,两耳坠八宝流苏坠,上罩粉色百花衫,下穿百褶裙,露着四寸金莲,站在自己面前聘聘万福。只欲搂入怀中好好疼爱,只可惜旁边下人众多,不好下手。

常苼南于是只好将礼单递与锦莲,又让周妈指挥下人,将聘礼收了起来。其中便有锦莲前些日子自家做的嫁妆。"]  

到了晚间,周妈与紫菱一起替与锦莲沐浴更衣,紫菱早已备得了加了无数香粉,花瓣的的浓郁香汤。锦莲坐在浴桶之内听凭周妈擦洗。待得擦的锦莲周身通红,遍体生香,这才早早的睡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周妈便与紫菱取了锦莲自家做的嫁衣唤了锦莲起床。

二人伺候了锦莲穿了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牡丹花的大红贴身鞠衣,脚上着了一条绣着石榴花的丝绸贴身枣红小裤,外罩云凤纹大红对襟大袖衫。

周妈又将去了裹脚布了来,锦莲却不让周妈动手,自己解了解了旧的裹布,见那脚趾已略略有些屈转,又着力弯了弯脚趾,换了些白矾细末,取了周妈手里的裹布,狠狠心又用力紧了紧,直紧的额头冒汗,又一层层缠裹完了,重将高底的凌波小袜穿好,金莲又是小了几分,竟然不足三寸了。周妈忙又寻了一双新鞋去与小姐套上。

那边红蓼扶了小姐在梳妆台前坐了,周妈要取眉刀替小姐修眉,锦莲却道,今日用镊子拔了吧。于是紫菱又用热水敷了脸,周妈取了镊子将杂散眉毛一根根的拔了。

周妈又道,“要给小姐开脸了,”于是请锦莲靠在紫菱身上,拿了一条彩色丝线,把丝线十字交叉,在锦莲脸上绞起来,绞了一遍又一遍,绞得生疼,把汗毛彻底拔净后又要书琴用黛笔描了描小姐的柳眉,又略略涂了眼影,两腮上抹了些胭脂,点了朱唇。

周妈又将锦莲保养的浓密乌黑的秀发梳了梳,结了个燕尾宫髻,插了凤钗、戴了头花。锦莲自己又戴了流苏金耳坠,套了璎珞项圈,戴上了金镯、戒指。书旗又取了红花汁涂了锦莲保养的甚长的指甲。 S) E4 `

锦莲皮肤本来就好,去了脸上汗毛,更显娇嫩粉白,此刻柳眉如黛,眼含秋水,当真眉目传情。

此时天已大亮,外面迎亲之人已到,周妈连忙取了凤冠霞帔与锦莲穿戴整齐。又给锦莲盖上流苏丝绸盖头,锦莲顿时只能见着脚下方寸之地,只能扶着书琴与周妈慢慢行走。

颦萏阁外,常苼南已然穿着新郎吉服等在门外,身后跟的是大红的八台大轿。

听了常苼南的叫门,锦莲在周妈书琴的搀扶下上了花轿。花轿一路颠簸,锦莲也不知外面到了哪里,只是从路程上看,不似要去宜兰苑。走了甚久花锦莲才觉轿子停了下来,听得外面司仪喊到,“请新娘下轿”。就外面常苼南踹了轿门一脚,又有司仪道:“请娘子下轿”。旁边周妈,紫菱忙搀了锦莲下轿。'[  

锦莲蒙着盖头,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早间缠足缠的又狠,此刻只能一步变做三步,轻摇缓行,扶着紫菱红蓼,牵着常苼南手中的红绸慢慢前行。

紫菱与红蓼引着锦莲进了大厅,此刻厅中几案一边做着常建,一边坐着常杨氏,二人看着常苼南用红绸牵着花锦莲行到自己面前,只觉自己常家有后,心中无比开心。

这边司仪见了新郎新娘走到近前,于是高声唱道:”一拜天地。”。常苼南与花景莲对着正前方条案上的“天地”二字,深深磕了一个头。

司仪又喊“二拜高堂”。常苼南与花锦莲对着常建夫妇磕了三个响头。

司仪又喊“夫妻交拜”。二人相对又磕了三个响头。

司仪又喊:“高堂致辞”。常建当仁不让,起身对二人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又请常杨氏致辞,常杨氏不善言辞,半晌方对锦莲道:“汝今嫁做人妇,当谨守妇道,孝敬公婆,夫唱妇随。”

这边司仪见双方长辈致辞已毕,便高唱道:“礼成,送入洞房。”至此以后,锦莲便是人妇了。

这边红蓼递来一条中间栓着牡丹花的红绸带子,一头递给苼南,一头递给锦莲,苼南在前,锦莲蒙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跟着苼南前行。苼南牵着锦莲进了洞房后,一边书琴便扶了锦莲坐在喜床上。 i1:

这边司仪又请苼南出去与亲朋好友一起庆贺,只留新娘锦莲一人独自坐在床边。

锦莲倒也知道些规矩,众人走后,只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只是锦莲自早上起水米未尽,早就饿了,又觉浑身酸痛,只想起来走走,但是又想着遵守妇道,不敢一动,只好咬牙苦挨着,只盼常苼南早些回来。

此时外面厅堂庭院是一片喜气洋洋,数十桌酒席杯觥交错,苼南不断敬着酒。常家毕竟是大定府首富,苼南平日里又与周围庄子里公子交好。众人见其招赘,倒也不甚稀奇。

外面的酒席一直持续到天黑才散,常苼南也是高兴得偿所愿,不过毕竟内功高强,虽喝了许多酒,居然只是微醺。

常苼南与众妇人一起进了洞房,伸手揭了花锦莲的盖头。又有一婆子手捧了半生的饺子递与锦莲,锦莲毕竟一日未进水米,当下接过碗筷,本欲大口吞咽,又想起妇容要求,又夹起饺子细嚼慢咽起来。岂料一咬之下,竟是半生的,于是锦莲抬起头来望向婆子。

旁边早有妇人问道:“生不生”,锦莲接口就道“生”。众人大笑道:“恭喜新郎新娘早生贵子”,又在锦莲身上,床上撒了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只把锦莲羞得满脸通红。 T:    众人闹了一会儿,便也纷纷退去,只留苼南与锦莲在屋内。

苼南与锦莲喝了合巹酒,见锦莲酒后绯红的小脸娇艳欲滴,不由温言道:“委屈娘子了。”

锦莲本以打定主意以夫为纲,见相公温柔以对,便有些许委屈,也早抛的九霄云外了,哽咽道:“奴既嫁给相公,便是相公的人了,从此以后必定遵守妇道,又哪里有什么委屈。”

常苼南见了锦莲羞答答的模样只觉得锦莲五官妩媚如花,脖颈下露出的肌肤雪白如玉,在烛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再看锦莲双手紧扣,身形窈窕,大红喜服也遮不住高耸的乳峰。

常苼南不由得伸手托起了锦莲如玉的下巴,只见锦莲眉如春山,浓淡适中;眼横秋水,流转生情;秀发可鉴,未施涂膏;真真是秀色堪餐。

常苼南愈看愈是欣喜,又伸手搂了锦莲,拿鼻子去嗅锦莲的乳香。锦莲只觉羞涩,又不敢躲避,常苼南只觉身旁之人如仙子一般,若是旁人见了只知锦莲蕙性兰心,珠圆玉润,美人颜色,又哪知锦莲侠骨柔心,愈柔愈烈,实非闺阁之秀。

常苼南想到自家夙愿得偿,哪里还忍得住,情深道:“娘子,今日良辰美景,不如早些休息。”

锦莲听言也有些会意,羞答答伸手替相公宽衣。这边常苼南也不老实,将锦莲的衣物尽数除了。待得将抹胸也除了,只见一对娇小白兔蹦了出来现,耸在雪白胸脯上,倒比苼南的还要大些。

苼南比了一下,心中暗道:“这般上好姿色,便是寻常女子也不得见,今日倒叫我得偿所愿了”

于是苼南就拿手去撩拨那对白兔,又用舌尖左右去舔乳头。只舔的锦莲浑身酸软,躺到在床。不多时,两个小小莲子直挺朝天,峰端尖尖若指。

苼南手上也不闲着,继续不断抚摸锦莲的双乳及两股间的尘柄,口中却道:“这是何物,又大又硬。”

锦莲却是兴奋不已,只拿牙关紧咬下唇,听了相公问话,便道:“这是妾身的牝户。”

此刻锦莲的牝户已坚硬如铁,苼南倒也不急,又取了锦莲的小脚来玩,锦莲小脚已缠得不到四寸,又尖又瘦。把苼南只看得心痒如麻,又用手握住,细细把玩。

锦莲欲待挣扎,又哪里抵得过苼南的力气,两只金莲丝毫动弹不得,直把锦莲羞得满面通红。要知道女子身上,金莲并着乳头最是敏感。锦莲裹脚、发乳之后已和那妇道人家一般无二。此刻锦莲双眼迷离,口中亲老爷地乱叫,牝户紫红,只是一抖一抖。

苼南再也忍耐不住,翻身上马,坐在了花景廉的牝户之上。花锦莲就像苼南胯下的骏马不停耸动,苼南也似骑马一般上下起伏。

锦莲直如飘上云霄般,双手抓住床单不停扭动,口中浪叫不已,许久之后忽地身体一挺,牝户处一股热流直冲苼南的花心,激得苼南也是怪叫连连,软倒在锦莲身上。

歇了一会儿,苼南还不肯罢休,见锦莲牝户尚软,于是取了双头龙带上,拍了拍锦莲翘臀,又要翻身上马。

锦莲也是在妓院里受过教导的,知道相公的意思,于是忙取了一方白锦垫于身下,又将挺翘的白臀往苼南胯下偎蹭。7x0] G)    只是常苼南倒又不急了,只是轻轻抬起花锦莲的玉足欣赏起来。自从用了黑玉断续膏以后,花锦莲对自己身体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双金莲了,见自己相公痴迷于自己的金莲,花锦莲心中也是满满的虚荣。

常苼南轻吻着花锦莲的玉足,又轻轻撕扯着花锦莲修剪整齐的阴毛。花锦莲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随着常苼南的调戏,花锦莲的腰部紧张,后背弓起,马眼中渗出了几滴清亮的液体。常苼南嗅着花锦莲的体香,也愈发情动,一根根的舔着眼前的玉趾。

“嗯嗯….相…相公….吼…..”花锦莲的呻吟不禁越来越大声,他能感受到常苼南的龙头正在自己后臀外徘徊。

常苼南一边有意无意的用双头龙顶着花锦莲,一边继续捻弄她的脚趾,脚掌,外带着用手用力地抓着花锦莲的胸部,掐弄着她的乳头。

“嗯嗯….嗯嗯…..啊啊…..”花锦莲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肌肉抽蓄,竟然又射了!

“娘子,你好骚啊,这样就射了,我还没开始呢。”常苼南低着头在花锦莲耳边轻轻调笑道。

花锦莲听着自己夫君的调笑言语,感受着夫君手中的调戏,心中反而愈发的渴望夫君的疼爱,不停的扭动着玉臀。

因为之前准备今晚的洞房,花景廉已经提前灌过了肠道,此刻菊花口已经湿嗒嗒的了。

常苼南感受到了花锦莲的欲望,一边跟花锦莲接吻,一边将手指伸入了她的菊花。

常苼南手指修长,伸进了花锦莲的肠道。伴随着中指隔着肠道扣到了一个腺体,花景廉整个人猛然一紧,手指脚趾剧烈张开复又握紧。

常苼南知道找到了花锦莲的要害,开始急剧的拨动手指。 

“啊啊~~相公~~不要不要不要~~~~”“停!不要了……恩…..恩……相公……会死会死!!“花锦莲越叫越大声,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只觉这样欲仙欲死的感觉一辈子也没有感受过!

最后,常苼南突然抽出了手指,花锦莲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抽出来一样,突然而来的失落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啊的大叫了出来,然后居然又射了。

已经射了三次的花锦莲,全身脱力了,像蛇一样瘫软在常苼南身下。

常苼南却不罢休,又把手指头插入她的体内。花锦莲已经没力抵抗了,可她的菊花依旧紧实,常苼南又开始刺激花锦莲肠道内的腺体,随着他的挑弄,花锦莲全身像被燃烧着似的火烫,表情扭曲,嘴巴大大的开着,口水失神的流了出来。“啊……好…好….爽噢~~~“

突然,常苼南停了下来,再次将手指抽离花锦莲的身体。

花锦莲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弹了起来,哀求道:“相公,不要停…奴要…奴还要…”她的菊花一开一合的,仿佛在呼喊着夫君的临幸。

花锦莲像只母狗一样转过来趴着,撅起了自己的屁股,扭动著腰肢,只觉自己的屁眼好痒,肠道燃烧着欲望,仿佛之前红酥引的毒性未曾消解一般。

常苼南也兴致高昂起来,道“娘子,你要什么”

“相公,求你干奴的…啊~!!“花锦莲话没说完,就感觉硕大的硬物顶进了自己下体,头上冒出了斗大的汗珠。

“娘子,你好紧啊!真爽!”花锦莲菊门把龙头夹的紧紧的,双头龙进入常苼南下体也更加深入了,常苼南之前也与牡丹做个虚凰假凤的事,又哪有与花锦莲做的过瘾。

随着常苼南的挺进,花锦莲感到一种有痛又爽的感觉,每一次撞击都让花锦莲有一种直冲云端的感觉,而当常苼南拔出龙头时,又让她有种灵魂抽离的感受。

花锦莲脑海一片脑海空白,只知道这种做女人的感觉远不是自慰能比的!

常苼南感受到了花锦莲的异样,心中充满了自豪感,开始疯狂地摆动腰部,快速的挺进。花锦莲被干得失神,无力地趴在床上。

长时间的运动后,常苼南感觉到自己也快到极限了,汗水如珍珠般滴落在花锦莲白皙的背部肌肤上,他一手绕到前方抓住花锦莲的胸部,把花锦莲拉了起来,一手扶着花锦莲的臀部开始极速的抽插。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新房里回荡着二人肌肤接触的声音。花锦莲只觉菊花火辣辣的,牝户口上不断渗出晶莹的液滴,嘴里哼出无人能懂的声音“恩….欧….相….啊啊…..大….”

但就在花锦莲翻着白眼,经历不知道第几次高潮的时候,常苼南又一次抽出了龙头。花锦莲只觉内心空虚,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自己时,常苼南把花锦莲翻了过来,用肩膀架起了花锦莲的双腿。 

花景廉可以看见自己的紧实的小腹沾满了浊白或透明的浓稠液体,半软不硬的牝户如同死蛇一般垂在一旁。  J4R: o9]

常苼南把花锦莲的腿大大的分开,花锦莲可以看到巨大的龙头挺进了自己菊花里,这种视觉跟感觉的双重刺激,让小锦莲又一次站了起来。

常苼南这次挺动、抽插并不快速,但每一次都极其深入,一下一下的抽动着花锦莲肠道内的腺体,每一次撞击都让她离成仙更进一步。

花锦莲之前已经射了四,五次了,可这次却总感到差那么一点才能射出,但就是这样的感觉反而更爽,男人的高潮就是射精那一刻,可是常苼南的调教让花锦莲的高潮无限延长。

花锦莲仿佛灵魂出窍了,已经说不出话了,连呻吟的声音都没了。常苼南的呼吸也开始沈重,房间里只剩下肌肤撞击的声音。

忽然之间常苼南肌肉收紧,高潮爆发,潮吹的液体顺着双头龙中空的管道射入了花锦莲的下体。

那温热的液体刺激着花锦莲,花锦莲竟然又再次高潮,这高潮是花锦莲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相公…”花锦莲被彻底征服了,无力地张着嘴,卸靠在常苼南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

常苼南轻抚着常苼南的牝户,低声笑道“娘子…别忘了…今晚还很长噢!“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锦莲因为内急已然醒了,只觉相公自身后抱着自己,谷道之中倒是充实的紧。锦莲也不敢吵醒相公,缓缓挪出身子,拨开相公的手臂,挣扎着起了床来,到了墙角马桶处坐下悄悄解了手,又用帕子擦了牝户。

待回到床边见了压在相公身下的落红白锦,心下不由有些害羞,于是将白锦自相公身下缓缓抽出,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苼南似有所觉,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睡着,依旧未醒。

锦莲见了自家相公的睡样到有些好笑,又想起昨夜盘肠大战,脸上不禁又红一红,只觉若非做了妇人,又哪里尝的这等滋味,对做妇人那是全无半点抗拒之心。

锦莲想着一会儿还要拜见公婆,不敢怠慢,于是将抹胸、亵衣亵裤、中衣中裤一并穿好,又选了件大红绣花罩衫陪金丝百花褶裙穿了,把足重又缠了缠,穿上大红绣鞋。

锦莲衣物穿戴整齐后,又在梳妆台前略略打扮了一番,只这一次就不再梳这燕尾宫髻或是流云髻了。原来这几种发髻均是处女装饰。锦莲既尝云雨,这次便梳了个高环凌云髻,做了妇人打扮。又取了金玉珠花,流苏发簪带上。

这边苼南听了动静,也缓缓的起了。锦莲忙伺候相公穿衣打扮。 O9)    外面紫菱红蓼听了少爷少奶奶已然起来了,便送了洗脸水进来。锦莲净面之后,又取了胭脂口红仔细装扮了一番,戴了选好的金珠饰荷花骨朵坠耳环,跟了相公前去拜见公婆。

锦莲在红蓼的搀扶下,跟着相公与紫菱来了常建夫妇的院子,也不敢进了大厅,只在门外候着。自有下人禀报了老爷知晓,过了一会儿见常建夫妇自屏风之后转出,分坐几案两侧。锦莲这才缓步走入大厅,自丫鬟那儿取了沏好的茶,跪于常建膝前,俯首将茶举过头顶,口中道:"请公公用茶!"

常建接过茶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后,将茶杯还给锦莲,也未多话,只道:“起来吧”。锦莲接了茶杯,谢过公公,又依样向婆婆奉茶。

这边常夫人喝了茶却未叫锦莲起身,叮嘱锦莲道:“你既是自愿嫁到常家,一切自应比照妇人,今后要遵三从四德,以夫为纲。”

锦莲也无它话,只道至此地步只有唯唯诺诺的应道:“妾身记下了,一切必以相公旨意为先,不敢违逆”。

见锦莲答应了,常夫人又赐下了一些金银首饰。那边常建见二人交代已毕,便道,“一起用了早饭吧,用过早饭,去祠堂里将媳妇的名字记上入族谱。” y(  几人用过早饭,一齐来到祠堂。锦莲见了才知这祠堂正是自己才进庄子见到的高门深厅,怪不得平日不见有人。 n/}3    此刻早有管家开了大门,请了常建、常苼南两对夫妇入内。四人进了大厅对了先祖牌位分成两排跪下。锦莲跪在苼南左边对着牌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Y)常建这时站起了身,自身旁管家处取了三株香给祖先敬上,口中祷告:“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儿常建未能有后,只得一女。今幸而有花氏子甘愿易弁而钗,嫁与我女常苼南为妻,一切事等听凭常苼南做主。列祖列宗在上,自此我常家终于得以延续香火,特此敬告。”

又转过身来,对着锦莲道:“常门花氏,你可是自愿嫁入常家,愿为常家女苼南为妻?”锦莲跪伏在地,道:“妾身心甘情愿的。”

常建又道:“你既嫁与苼南为妻,可能遵守三从四德,以以夫为纲,绝不反悔?”

锦莲又道:“妾身主意已定,觉不反悔,若有违反,情愿天打雷劈,下辈子为奴做娼,受人唾弃。”

常建道,“即如此,我以常氏族长身份今收你做常家之人,入常氏族谱,今后受常家后人香火。”又取来笔墨在自家后人里填了女常苼南,妻常花氏的名姓。


长话短说,自常苼南、花锦莲结婚后,苼南依旧时常出去打猎,锦莲有时劝说苼南当有些抱负,不如随老爷一起做些买卖。苼南倒是不屑的回道:“些许买卖算得了什么,你相公我身负绝世武功,哪里看得上这些,总有一日要开创番大事业叫你瞧瞧。”

苼南也不因此与锦莲生分了,到了晚间依旧与锦莲夜夜颠鸾倒凤。锦莲倒是对着相公更是死心塌地了,严守妇道,白天丈夫出门后,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晚间倒是随相公怎么搞,更在床笫之间开发不少羞人的姿势。

一转眼常建都已回来两月余了,以常建的安排本不应在家逗留这些日子的,只是碰到了苼南娶妻,那怎么也要待上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常建依旧四下里打探花文超的消息,只是不知为何竟然渺无音讯。

本来逗留的这么长时间,家中事情已然安顿,花大哥的事情也无进展,常建只得另作打算,计划过几日就要重新出门继续翡翠的买卖了。 

谁知正在常建要出门时,常苼南居然发觉自己有了身孕,这么一来常建又不能走了,待到常苼南安好胎,又过了一个多月,常建是不能不走了,再不出门外面的买卖就要不稳了。

这一日常建收拾行李正要出门,苼南也未外出打猎,待在家中准备与父亲送行。外面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外边又官兵围了庄子,说要捉拿明教贼首常建。”

常建听了心中大震:“怎地这时突然会有这般诬陷?”于是急忙让管家去寻常筑与常苼南来厅里议事。

不一会儿,常苼南倒是来了。倒是常筑迟迟未到,便有下人回禀,“寻便了庄子里也未见常二老爷”。管家又在旁边禀报说,“这些日子二老爷时常出了庄子,昨日下午官府有人来找二老爷,二老爷跟着来人出了庄子,夜里也未回来。”

常建便知不好,只怕是常筑揭发了自己。原来常建虽未与明教有瓜葛,却果真与建文在云贵的势力有勾结。若非如此,大定府锦衣卫百户也有不少,便是千户也有一位,为何单单是常建能成首富。实是建文在中原的势力帮了不少忙,常建为此也多有将赚得的利润分润给建文势力的事儿。

常筑因不忿苼南入了族谱,自家独占常家财产的意图落空,便指望能从日常用度中分些小钱,结果查账时发现账目中多有亏空,又乘着常建无暇顾及买卖的机会,四处串联,终于发现了常建向外输送利益的异常。

自得了此信息,常筑欣喜若狂,虽然不知常建亏空的账目到底给了谁,但想着最近云贵各地都在调集兵马攻打明教总坛光明顶,只要自己咬死接收方是明教匪徒,想来官府必不能放过自家大哥。只要能扳倒大哥,这偌大的家财就算要拿出许多打点官府,自家也能落下许多。于是这些日子便四下里勾连,终于找到机会与巡抚搭上关系,便出卖了常建。

这边常建虽然推测出了原委,只是此刻庄子已然被围。原本此时应是锦衣卫负责,若真如此以锦衣卫中高手众多,只怕常建一家当真插翅难飞。

只是之前云贵所有锦衣卫所都得了上令要抽掉高手一同围攻魔教总坛光明顶。因此上这官兵中的主力只是府城里的普通府兵,这带队围了庄子的副将常建也不认得,急切间自家的关系也无法发挥作用。只好让常苼南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出门与领队的副将交涉。

这副将却是银子照收,人却不放,只要常建一家乖乖束手就擒。常苼南好说歹说副将终于同意通融一晚,让常建明日一早出来投降。

待了常苼南带了消息回到庄子,常建哪里敢投降,虽然自己不曾与明教勾结,但只要自己一投降,官府必然来查账,到时自己与建文势力勾结的事情必然露出马脚。所幸常家平日待下人不薄,此时众人还算平静,大伙倒也都持了兵器在庄子院墙之内守着,官兵急切之内也攻不进来。

趁着官兵也没进攻的时间,常建这才向常苼南夫妻说明了自己为建文帝做买卖的勾当,又交代了自己与建文帝势力的联系人正是卧龙寺慧能禅师。 D3    原来这慧文禅师正是靖难之役中走脱的太子太保杨应能,杨应能靠着自己儒释道三教精通的本事,又靠常杨氏牵线搭桥让常建摆平了本地黑白两道,这才当上了本地大僧正,又让常建做了佛门护法日常通过布施源源不断的输送维护自己势力所需的资金物资,庇护着建文帝隐藏了起来。

只是建文帝毕竟身份重要,纵然常建地位也不低,慧能禅师还是没有透露建文帝的去向,常建只是猜测建文帝应该也是隐居在佛门之中,只是大定府大大小小百余家庙宇,具体在哪家寺庙中出家就不清楚了。

花锦莲这也是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成亲之前,婆婆要专门带自己去卧龙寺还愿了,原来是专门让慧能禅师见一见侄外孙媳妇。

交代了自己与建文帝的关系后,常建又与常苼南商量了如何破了当前局面,最后决定待到天黑时,两人仗着身怀武艺各带一对队仆役从侧门杀出,待吸引了官兵注意后,常福等管家再带着家眷从后突围。+.    苼南本想带着锦莲一起突围,被父亲训斥道:“妇道人家,缠了小脚如何走得快。所以要靠我等开路,引了官兵注意,方能趁夜逃了出去。”

于是二人商定,待二更天时,二人各领了十余名仆役,从侧门冲出,一旦冲出,便各向东西方向杀入官兵阵中。接敌之后不可恋战,也不可过快脱敌,当要调动官兵追击,好让后门等待的女眷们能顺利逃脱。

为了鼓励仆役奋勇杀敌,常建特意挑了家眷也在庄内的仆役编入队中,将其家眷编入后门女眷的队里,又预发了许多赏银给到家眷。这样一来,仆役们为了能够拿到赏银,本来就要拼命保证自家妻儿能够突围,否则若是家人落在了官兵手里,赏银也就没了指望。更何况就算仆役战死,家人得了许多赏银,以后生活也有了着落。

待得挑好了仆役,常建又将赏银发了下去,众人自下去准备了,厅中只留常建与苼南。常建见四下里无人,于是悄悄嘱咐苼南道:“我儿若是逃脱,切莫恋战,当速速离去。”苼南奇道,“父亲之前可不是如此说的。”

常建又道,“方才所言,乃是要安稳家眷,并要鼓舞仆役的士气。若不如此,只怕还未出门,庄子里就要有人通风报信了。我儿乃常家一脉单传,腹中又怀有麟儿,务要留的性命替我常家传宗接代。”3{  

常苼南听了父亲所言,心下难受,于是辞了父亲道:“即如此,孩儿也下去做些准备了。”

苼南辞了父亲,越想越是害怕以后再也不能见到锦莲,想了个主意,牵了匹滇马来寻锦莲。待寻到锦莲时,锦莲正与夫人丫鬟们一起将自家金银细软搬上马车。

苼南见人多眼杂,也不好细说,于是拉了锦莲到一旁,道:“车上地方不大,你且少装些细软,腾些地方与其他人吧。”。 C:!

锦莲听了甚是奇怪,正要发问,苼南又将自家马缰绳递与锦莲,道:“你也会骑马的,就不要和大伙儿挤马车了。马鞍的包裹里有些金银细软,你随身带着吧。”

锦莲确实越发的奇了,苼南却不管锦莲的想法,又道,“咱们庄子东边靠着乌蒙山,今晚若遇了什么事情,你只管自己骑了这马往山里跑。滇马善跑山路,只要你能跑进山里,便是安全了。”

锦莲听了相公这话竟似诀别一般,心下甚是不安。只是这时却有仆役喊了苼南道:“老爷让您赶紧过去一趟。”却原来是常建担心苼南心软坏了大事,于是让人将苼南与锦莲隔了开来。

到了晚间常建苼南骑了骏马各领了十余人开了侧门向外奔逃。对面官兵也又防备,很快就发现两对人的行踪。

常苼南初时奔的倒也不快,一路向着西南准备绕城而走,准备多引开些官兵。

官兵见其奔的不快,以为有机可乘,果然纷纷来追。常苼南本以为自己有神功护体,些许蝼蚁有何妨碍,只是人越来越多,方才打倒一些官兵,便有更多官兵围上。

况且常苼南神功接近大成,但毕竟还有最后一层关隘没有打通,内力便渐渐有些缓不过来了,加上有孕,气力不足,反应便有些慢了。赶来增援的衙役寻了一个破绽,举了水火棒当头拍下,常苼南招架不及,只得侧了侧身,必过头顶要害,这一棒便敲在了常苼南的肩头。常苼南只觉肩头筋骨欲裂,好在毕竟有神功护体,没有当真受了什么重伤,反手就将衙役的水火棍夺了下来。

只是受了此击,常苼南便知自己已快支撑不住了,也怕自己陷在人群之中不得脱身,再不敢托大恋战,只得鼓起剩余内力,在人群中扫开一条道路,催马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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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只。常家父子在前门突围之时,常福领了众家眷候在后门里,所有的马匹均已喂过了食,嘴上的嚼子也系得紧紧的,蹄子上也扎了棉布,唯恐发出一点动静惊了门外的官兵。

家眷里身份高些的已经坐挤进了马车,因为车少人多,车厢里显得甚是局促,旁边的丫鬟婆子们便不能上车了,会赶马的还好些,可以坐在车辕上充当车夫,不会赶马的便只好围站在马车四周,站的时间长了,便有不少丫鬟或蹲或坐的休息了起来。

锦莲听了相公的话,没有上车,与丫鬟紫菱红蓼站在一旁。因为不知出门后还要跑多久,不敢虚耗马力,锦莲也只是牵了那匹滇马站在一旁。

锦莲此刻也不敢再缠足了,将两足放了开去。只是毕竟缠的久了,多有损伤,只站了一小会,便觉脚下酸胀不已,再也站不住了。红蓼于是取了一小马扎来,请锦莲坐下休息。

几人正休息间,转眼二更天到了,众人只听得庄子前门方向一阵喊杀声传来,隐约间有火光冲天。后门外的人马也觉察到了,片刻之间便有人马异动,又有火把点了起来,隔着院墙将院子里的大树冠子也照亮了。

过了不一会儿便有人高声传令,“前门外贼首常建,常苼南二人领了数十贼子,突围而出,将军已帅了众人前去追捕。临行前传令各位前去增援,四下围捕,莫叫走了贼首。”

院内众人便听得外面人马整顿之声渐起,又过了片刻,人马之声散了开去,火光也渐渐暗了下去。

管家常福见时候已到,便招了招手,旁边早有仆役打开了后门门栓,拉开大门。大门既然一开,众人便乱哄哄的一拥而出,锦莲也踩了马扎,翻身上马与众人一起出了庄子。

待众人出了出了庄子,常福正要整顿众人。路边突然亮起了火把,原来守在后门的官兵头领也不是庸人,虽得传令,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留了一哨人马埋伏于路边,并嘱咐留守之人,“若是从后院逃了实力强悍的人马,便要通风报信并着跟踪尾随;若是老弱病残,则当即拿了”。

留守的官兵见出来的俱是女眷,又多带了金银细软,于是便要动手拿了。

出来的女眷哪里见过这等情形,一时之间哭闹者有之,愣在当地手足无措者有之,只顾埋怨老爷者有之,携了主人家的金银细软偷偷溜走的亦有,四下里只是一阵鸡飞狗跳。

锦莲得了相公嘱托,对此景到有些预料,此刻坐于马上,寻了一处没有官兵的所在,驱马奔了出去。

按说留守的官兵本也有些马匹可以追着锦莲,只是众人见了女眷们多带金银细软,唯恐自家追了出去,将来分润时便少了几分,居然一时片刻间无人来追,只拿弓箭来射锦莲,只是黑暗之间,也无甚准头。

待得领队之人见了女子骑马,唯恐重要人物走脱,分派下来去追,才有二人上了官马,一起来追锦莲。官兵所用俱是高头大马,比着锦莲的滇马跑的却是快了许多,只是锦莲毕竟先跑,一时片刻后面的官兵倒也追之不及。

锦莲听着后面马匹声越来越急,当下也不敢回头,只照着常苼南的吩咐,伏着身子蒙头挑了远处黑影最高的山峰奔去,眼见得山岭越来越近,终于在后面二人赶了上来前上了山路。

这山路越来越陡,后面的军马走得便不如锦莲的滇马了,距离反而愈来愈远。追兵见再不能追上锦莲,无奈见间只得取了马弓,将壶中长箭一股脑儿的射了出去。再见走脱女子也未中箭下马,心知已追不上了,心中又惦记着要分润些赃物,于是拨转马头回去复命了。

这边锦莲上了山路,后面的人马便再也追不上了,心下一松,身形略略直了些。才觉左肩疼痛,原来之前还是有根流矢射中了自己,当时心情紧张居然一无所觉,此刻只觉肩头疼痛,只得两腿夹紧马鞍,唯恐自己跌落马下。 i0}

待转过山头,身后追兵也不见踪影,锦莲就觉肩头伤口竟然慢慢转为酥麻,原来锦衣卫随不能派兵协助捉拿常建一家,却还是援助了些小规模械斗用的兵器箭矢,锦莲所中流矢正是锦衣卫淬了毒的箭矢。锦莲就觉头昏眼花,身子慢慢伏向了马背,双手送了缰绳,抱住了马脖神智不醒。

锦莲身下马匹缰绳既松,也不疾走,只是慢慢的沿着山路前行。这滇马善走山路果然名副其实,这一路慢慢走来,果然无甚颠簸,锦莲虽然晕了过去,居然没有滚落马下。

就这样一路行来,到了一处山腰,再往前便是滇马也不好走了,若是锦莲醒着便能知道此处正是当初自己夫君大虎卧龙潭所在。

花锦莲的坐骑走在潭边突然一个失足,马儿一个趔趄。花锦莲再也抱不住马脖子,翻身跌落潭中。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潭水溪水比先前不知要急了多少倍。花锦莲便被这潭水一路冲进了卧龙洞中,也是花锦莲命大,加之自己的内功虽不能自由运用,但碰到危难时倒也能自动激发护体能力,花锦莲就这样顺水而下倒也正好躲过了官府追兵。

花锦莲顺着地下河流一直流动,到天欲拂晓时,居然又重新回到了一处地面的潭水之中,溪水在这里打了个湾,将花锦莲冲到岸边。 

这潭水的岸边似乎有一处院子,天色微亮模糊之间只见院门上有一匾额,只是看不清写了什么,院门前有几阶台阶。院内似养了一狗护院,甚是机敏,似乎闻到了院外陌生人的气味,已然吠了起来。

这时院子里又有人声训斥道:“大将军,莫再叫了。”,这声音颇有些低沉,听不出男女。这狗既被主人训斥,便听了叫唤。里面的人既唤住了看门犬,又来开门,只见院门一开,就见两人身着灰色海青,腰宽袖阔,圆领方襟;头上只有些发茬,竟是僧人。两人见了台阶下潭水边躺了一女子,连忙走下台阶检查。

二人走到锦莲近前,只见一人身材高大,面庞有些消瘦,颔下无须,只眉毛甚是粗重,颇有些不怒自威,旁边一人身材矮些,皮肤甚是白皙,五官也柔和多了,不知为何,就算穿着海青,看起啦也是雍容华贵。

高个子的僧人蹲下身来,伸手探了锦莲鼻息,抬头对着矮个僧人道:“还活着。”

矮个僧人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山门之前不是救人之地,师姐且将人扶到庵中再议吧。”原来此地竟是一尼庵,二人乃是尼姑。

高个尼姑看起来很是听从师妹之言,于是要搀锦莲,只是锦莲已然昏迷,又哪里爬的起来。高个尼姑见了,居然也不磨蹭,左手插入锦莲身下,轻松的把锦莲举了起来,右手又提了掉在地上的包裹,进了庵门。

高个尼姑抱了锦莲与师妹一起进了庵中,将锦莲放在侧放在客房床上。这一段路程甚远,高个尼姑抱了锦莲走来居然大气也不喘,伸手摸了摸锦莲的脉象,又翻开锦莲的眼皮看了看眼,对矮个尼姑道:“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这矮个尼姑说是矮个,那是在男人中说的,以女人来说身材也是中上的。

个子相对矮些的尼姑在庵外已见了锦莲背上箭镞,早取了剪刀、纱布与金疮药来。高个尼姑接了剪刀来,将锦莲上衣铰了,只见雪白高耸的胸脯弹了出来。

高个尼姑只当未见,又将锦莲翻过身来,仔细查看锦莲伤口。只见箭头半插在锦莲左肩,被肩胛骨所挡,入肉不深。只是这伤口四周高肿,颜色乌青,一股腥臭之气,显是中了剧毒。

高个尼姑见了,心下甚是奇怪,这中毒之相与先前所看脉象着实不同,于是有伸手摸了锦莲脉象,只觉这脉象确实宏大,心下更是疑惑,于是用了自家内力去探,一探之下,便大吃一惊,只觉锦莲体内内力奔行甚速,虽然远不及自己内力的精纯醇正,但泊泊然、绵绵然,直是无止无歇、无穷无尽。

高个尼姑正吃惊间,见在翻看锦莲包裹的师妹拿了一锭元宝对自己招手道:“师姐你来看。”

高个尼姑结果元宝,翻了过来,一看元宝底部,上面铸了“常,一十六两”几字,应是某家巨富私铸的银子。再看了包裹中的金条亦有类似文字。

高个尼姑见了似有所觉,道“庵主,莫非是大定府常家。”。原来这庵里倒是这矮个子的师妹做的庵主,庵主听了师姐所言,道:“先想办法救了这女子,其他事情等她醒了再说吧。”

高个尼姑也不在再说,反身将剪刀在烛火上烧的滚烫,又将锦莲的伤口轻轻划开,就见一股青黑腥臭的脓血流了出来。  

高个尼姑忙又取了纱布将脓血拭去,只见脓血即去,伤口肿块居然消了大半。高个尼姑于是伸手握了箭杆,微一用力,将箭头拔了出来。这一下动了骨头,当时就将锦莲痛醒了过来。

锦莲一醒就见自己卧在床上,两位尼姑坐在自己身前,又觉肩头麻木,身前沁凉,低头一看居然上身赤裸,忙伸手要护胸口,只这一动便牵动了肩头伤口,只疼的额头汗珠直冒。

庵主见了锦莲醒了,温言道:“施主,切莫担心,你此刻在玉溪峰有悔庵中,贫尼是这里的庵主,法号慧文,旁边是贫尼师姐慧中。施主你中了毒箭,此刻我师姐正在救你,且放松些。”

锦莲见了庵主甚是慈祥,心中警惕也小了些,浑身肌肉也松了下来。

慧中师太见了又用剪刀将伤口四周烂肉刮了干净,只刮烂肉时,锦莲居然无甚反应,便如刮的不是自己一般,显是这块肉里神经均已坏死;待刮到鲜红肌肉时,锦莲只觉疼痛难耐,只是咬紧牙关,浑身抽搐了。  

慧中师太也无它法,只是手上加快动作,快速挖净了烂肉。待烂肉挖净,有鲜血流出,慧中又取了金疮药敷在了锦莲伤口上。这金疮药当真神效,就见伤口的鲜血立时就止了,伤口疼痛也小了许多。

锦莲这背后毒疮既已去除,身体便松了下来,只觉精神疲倦,直要昏昏睡去,只是觉得救命恩人就在眼前,若真要睡了甚是无礼,于是要强自支撑起身致谢。

庵主慧文连忙拦住,锦莲,道:“施主重伤未愈,要好好休养。有什么话等身体好些了再说,贫尼等就不打扰了。”于是告辞出门去了。

锦莲见两位师太带上了房门,又检查了自己下衣,见无异样,,取了一旁干净的衣物换上,还来不及擦拭身体,便已支撑不住,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边慧文慧中二人离了锦莲客房,表情甚是严肃回了禅房。慧中仔细关好房门,转身对慧文道:“庵主怎么看?”

慧文道:“看包裹里的金银当是大定府首富常家的东西,包裹里的物件也不是凡品。这姑娘皮肤白皙,手上不见劳作痕迹,身上所穿衣物也甚是名贵,不是一般人穿的,估计在常家地位颇高,只怕常家出了什么大事。”

慧中听了,也分析道:“我看这姑娘背后中的乃是锦衣卫毒箭,只怕常家乃是被官府缉拿了。”

二人沉默片刻,慧中又道:“方才我与这姑娘诊脉时,只觉这姑娘体内内力甚高,甚至能自动祛除毒素,若非如此锦衣卫的毒药极是厉害,她决计熬不到现在。素闻常家长房独女幼时奇遇得了一门神功,极为了得。若是如庵主估计,这姑娘或是常家独女。只怕这次救了她会惹上红尘中的麻烦。”

慧文想了想,道:“无论如何,常家与我们有旧,常家的人还是要救的。最不济等她伤好了再遣她走。” 

慧中倒有其他想法,又道:“师姐你我二人年岁慢慢也大了,总该有人继承师姐的基业,只是寻常之人不够忠诚,平白接了这等基业只怕对师姐反而成了祸患。我看常家一门忠烈,常女武功又高,若能将她收入门下,岂不是一举两得?”

慧文听了自己师妹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但又有些犹豫,摇了摇头道:“也不知她是不是常家之女,更何况我看她如此美貌,不似一个耐得住佛门寂寞的人。”

放下二人在此计议不提,锦莲那边消耗甚大,这一觉醒来已是晚间。

锦莲一日未进水米,此刻只觉腹中空空,四下里张望,只见靠窗的桌边摆了一晚素粥。原来之前慧中送了晚饭来,见了锦莲未醒,也不叫她,只是将粥放在桌上。

锦莲确实饿的急了,也不敢触及伤口,勉强在包裹里寻了一件罩衫披上,囫囵将粥喝了,好在此时正是夏天,粥也不是甚凉。

锦莲用过晚饭,心中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也不知相公去了哪里;又想到自己一弱女子,也算是颇有几分姿色,就算养好了伤,下了山出到这花花世界里,孤身一人,只怕立时会生出许多祸端。

正自盘算之时,锦莲便听到大殿之中一声声鼓声传来,原来此时正是庵中晚间参佛念经之时。常家即是佛门护法,笃信佛教之人不少,平日也有人与锦莲介绍佛家各种事情。锦莲听了鼓声,也知之前二位师太应在佛殿之中礼佛,想着受二位师太搭救,理应当面拜谢。锦莲心中想着此事,于是出了门来,寻着鼓声来到大殿,见了慧中师太正在殿中敲鼓,慧文师太身披袈裟,手持佛珠盘坐在佛像前正念着经文。

锦莲只读过观音心经,只知二人念的不是心经,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佛经,也不敢打扰师太,只得静静的站在一旁。只是毕竟才受了伤,只站了一小会便以摇摇欲坠。  

那边慧中见了,也不停下击鼓,只用眼看慧文师太身侧的蒲团,示意锦莲坐过去。(|2)

锦莲即既得了慧中师太的示意,便在学着慧文师太的样子盘腿坐在了师太身侧。慧文师太念完了一佛经文,敲了声铜磬,又念了一篇佛经,锦莲便听到慧文师太念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锦莲一听便知是《观音心经》,当下也跟着诵读起来的一段,待念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时心有所感,不再是当初囫囵吞枣的背诵了,结合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细细品来觉得所言甚是有理,觉得这尼庵正好是避祸的好去处,只是不知以后如何寻找夫君花锦莲。

花锦莲正盘算间,忽觉念经声已断,忙抬头瞧去,只见两位师太已做完功课,慧文师太正站在自己面见和善的看着自己。

锦莲忙俯身拜倒,“适才弟子听了神尼诵经,心中忽有感触,竟失了礼数,请神尼恕罪。”

慧文师太摆了摆手道,“无妨,观音心经本是我佛门中无上经文。想不到施主身具佛性,只听一遍便有感悟,当真是福缘无双。”  

锦莲本不知如何开口求师太收留,闻听此言,当即又拜伏在地,道:“弟子家遭大难,无处可投,求师傅庇佑,让弟子暂住些时日。”

慧文本对锦莲又好感,见锦莲说的可怜,张嘴就欲答应。这会儿慧中已收拾好佛器,来到二人身边,见庵主要答应,忙使了许多眼色,慧文师太见了,忙改口道:“善哉善哉,佛门广施慈悲,只是庵中清净,毕竟不是俗人久留之地。”

锦莲见慧文师太本有松口之意,更不敢放弃,只道:“求师傅慈悲。”

慧中性子急,不愿遮遮掩掩的试探,当下单刀直入道:“施主虽然不说,贫尼知道也知你是常家之女,常家势大,若非官府出面你家绝不至于如此。可是你家既然得罪的是官府,我们也不好收留你,除非。。。”

花锦莲听了慧中的话语,知道两位师太把自己错认成了常苼南,有意解释一下,转念一想,若要认真分辨,只怕自己这不男不女的身份也保不住了。

可惜花锦莲想着自己知道夫君常苼南是个女人,却不曾想过常苼南的女子身份在外人看来是个绝密,普通外人如何能知。花锦莲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位师太与常家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当下也只好将错就错,假装自己就是常苼南了。

到后来听到慧文师太说话留了个扣子可以留在庵中,当下接口道“师太慈悲,只要能留在庵中,什么都愿意做”

花锦莲本意是自己愿意做些烧水扫地,砍柴做饭的粗活换去留在这尼姑庵的机会。谁知慧中师太听了花锦莲的回答,接着道:“出家之人六根清净,斩断世俗因果,只要你能拜在我佛门下,剃度出家,我师姐必能护你平安”

花锦莲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她才体会到男欢女爱的乐趣,简直是欲罢不能,如何肯出家守寡,当时便有些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慧文师太见花锦莲不肯选择出家,也不想纠缠此事,于是岔开话题问锦莲道:“施主家中到底发生何事了。”

花锦莲这才送了口气,于是就假装自己是常苼南,又说了常筑如何告密,常建如何决定先行突围引开官兵,自己突围逃跑之事说了一遍。”说到动情处,不由得潸然泪下,又求慧文师太收留。 

慧文到底心软,见了锦莲哀求,便道:“施主也不必着急,若对佛经感兴趣,你伤好之前,每日早晚,可来大殿里与贫尼一起做些功课。”锦莲听了,知道慧文师太愿意收留自己,短时间之内自己也有了安身之处,以后怎样只好徐徐图之了。   到第二日上,慧中师太见了花锦莲穿着华服,便对慧文师太花锦莲道:“常家女寄宿在佛堂中,每日穿了华贵艳丽的衣衫出没在佛前,多有不敬。我们庵里虽然清净,少有人来,但万一有什么来了见到她穿着华丽衣服出没在我们庵中,须是不美。”

慧文师太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与花锦莲商量了,寻了几件换洗的海青给了锦莲。让锦莲将就着海青换了,每日早晚功课时也随着两位师太念诵佛经,不要到处闲逛。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锦莲对无悔庵里的情况也有些了解了,这无悔庵乃是佛家的子孙庙,庵里只有慧文,慧中两位师太。无悔庵似乎与大定府的一些富豪关系甚好,时常有些富豪家眷前来布施,庵里在山脚下有些佛田租与佃户,两位师太靠着佛田的收入与施主布施经济居然甚好。

时常有些商人送了补品藏红花,雪莲,阿胶;又有猎户从山里采了肉苁蓉或是蜂皇浆送与两位师太。

两位师太念着锦莲受了伤,身子弱,也常将这些补品分与锦莲食用。

锦莲毕竟人善,寄人篱下也不好意思好吃懒做,待肩上伤势好转,便主动接过了慧中师太日常的打扫大殿的活计。锦莲之前在寻甸府也是在家做惯了家务的,现下做起来也是顺手。慧文师太对锦莲也是愈发的有好感了,慧中师太见锦莲身负绝世内功,平日里却毫无征兆,显是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心下也是极为佩服。

山下佛田的佃户隔上几日便会上山送些瓜果蔬菜,有时会带了山下的消息,只是没有关于常建常苼南的消息,倒是带来了另外一条逸闻,从各地征调去攻打魔教总坛的锦衣卫与官兵们都各回本部了,据说魔教总坛光明顶已被攻破,只逃了少数高层,目前各地均下了海捕文书,要求严厉追查,只是并没有这些魔教欲孽的画影图形,要想抓住只怕如海底捞针般困难。

锦莲见此事与自己无关,也未关心。倒是慧中师太感慨了几句,“想不到当年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抗元主力居然从此就烟消云散了。”

山下没有传来要搜捕常苼南的消息,收留常苼南似乎也不会对有悔庵带来威胁。花锦莲以为就是因为没有威胁,所以两位师太也没有提出要赶自己离开庵堂的事情,自己有没有打探到常苼南的消息,离开无悔庵也不知能去哪里,也不提离开寺院的事,就这么含含糊糊的逗留了下来。

锦莲这些日子随慧文师太每日里诵读佛经,金刚经,观音心经均能背诵,于其中的佛理也有颇多感悟,心下也愈来愈平静,其实心里也不太排斥出家之事了,只是两位师太既然不提,他也乐的不说。 w0   这一日,锦莲一大早跟着师太做完功课,便取了笤帚开始打扫,这一路从大殿一直扫到了山门上。从山路上走来一位青年,这青年看年纪二十不到,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带来的疲惫,只这些倒也寻常,最特别的乃是这人的样貌,这人皮肤白皙,端鼻修眉,金发碧眼,竟是一个西域男子。

西域男子看起来走了许久山路,此刻已是非常疲倦了。见了有座庙宇便想进去休息。锦莲忙上前拦住道:“施主,此处乃是尼庵,男子不得入内”

那西域男子见了头陀模样的锦莲本以为这里是座僧庙,听了锦莲的话,又抬头见了锦莲高耸的胸脯,才知道这里是座尼庵,又以为锦莲是在此带发修行的姑子。

于是慌忙挤出笑容还礼道,“小师傅,我这一路实在幸苦,请小师傅通融通融。”5( y;

这西域男子五官着实俊美,一笑起来颊边还微现梨涡,只是这碧绿的眼眸如会摄人心魄一般透着邪气。

锦莲不敢再望看西域男子的眼睛,只红着脸低着头拦住了山门,不肯让那人进去。

那男子似是知道自家眼睛的异样,又见了锦莲的美貌,也不用强,只是与锦莲纠缠。

正这时候,庵内慧文,慧中师太听了外面的动静也赶了出来,见一男子竟似在调戏锦莲。

以慧中师太的脾气如何能够忍耐,当即呵斥道:“大胆狂徒,佛门清静地,竟然如此放肆。”

原来那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本是魔教西域总坛圣火使智慧宝树王坐下弟子,被遣到中土魔教总坛当做使者。与中土魔教无甚感情,魔教总坛光明顶破灭时,也没有以身护法的想法,偷偷逃了出来,因此逃过一劫。这男子自幼修习邪功,生性淫邪,之前见锦莲年幼,不好下手,因此也只是口出调戏之词。这会儿见又来了两个尼姑,虽然身着海青,看不出身材,可这矮个的尼姑年约三十多岁,皮肤娇嫩,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雍容华贵气度,只道是哪家贵妇人出家,心中便有些说不出的瘙痒了;正要开口时,又见旁边刚才出声呵叱的尼姑两眼精光,射得自家眼睛生疼,当时内功到了极高境界的征兆。

那男子知道自己惹不起慧中,不敢起了正面冲突,只得收敛色相,恭恭敬敬的稽首道,“我长途跋涉路过此地,本想讨些水喝,不想唐突了几位师傅,还请恕罪。” j:    慧中还带再说,旁边慧文却不想再起冲突,对着男子道:“此处乃是尼庵,多有女眷,施主身份进去多有不便。”又对锦莲道,“锦莲,你去取些水来给这位施主。”

于是锦莲接过男子的水囊匆匆取了水来,男子也不敢多留,告辞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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