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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物]__《一生一代一双人》

摘要

本文件为小说《一生一代一双人》的部分内容,情节围绕上海博物馆馆长陈霜履与其外甥张浩宇的婚礼,以及要见馆长的神秘人物熊星灿展开。故事开头描述了陈霜履在博物馆忙碌的情景,随后与熊星灿的相遇,引发了一场关于莎士比亚的讨论。熊星灿外表粗犷,内心却对莎士比亚充满敬意,展现出鲜明的对比。在随后的对话中,两人讨论了艺术展的内容与历史背景,揭示了莎士比亚在那个时代文化中的重要性。然而,随之而来的熊星灿却展露出暗流涌动的一面,提出了一个令人恐惧的问题,最终逼迫陈霜履揭露了一个秘密。小说中展现了角色复杂的情感与动机,同时引入了性别认同、自我探索等主题,尤其是在后续涉及的婚礼和家庭关系的情节中,透出层层冲突与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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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皮物]__《一生一代一双人》.doc
Type document
Format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Size 393216 bytes
MD5 12f269c011850aa95958a941c2252633
Archived Date 2024-12-0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伪娘, 变身, 性转, 跨性别, 莎士比亚, 婚礼, 秘密, 艺术展, 自我探索, 情感冲突, 家庭关系, 青春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图书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更多信息和搜索内容,请访问 https://transchinese.org/

正文

楔子

上海博物馆,17时03分。

博物馆大门口,忙了整整一个星期主题艺术展的馆长陈霜履略有些疲惫,今天是他外甥

张浩宇新婚大喜的日子,陈霜履要作为证婚人见证外甥的幸福时刻,他正准备前往斯格

威铂尔曼大酒店。

刚踏出大门,一个浑厚的声音叫住了陈霜履:“请问,这里是上海博物馆吗?”

陈霜履循声望去,只见眼前之人身材高大,身穿黄色外套,头戴黑帽,后面还背着一个旅

行包,他满脸胡茬,头发凌乱,手上还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浑身上下散发着凶悍的气

息。

陈霜履个子不高,戴着一副黑色的粗框眼镜,典型的文人形象,书卷气十分浓郁,跟眼

前之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霜履本能有些厌恶,但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这里就是上海博物馆,您是参观艺术展,还是找人?”

那人说道:“听说这里有莎士比亚的主题艺术展,我特地从黑龙江过来,就是为了一饱眼

福。当然了,这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的任务是见到馆长。”

任务?见到馆长?自己并不认识眼前之人,他的话让陈霜履颇感意外,说道:“博物馆下

午4点就停止入场了,要参观的话,明天再过来如何?还有,你找陈馆长,所为何事?”

那人说道:“那可太遗憾了,明天我还有要事在身,没法来了。我听说馆长对莎翁有着深

入的研究,有一两个问题想要向他当面讨教,看来这次我只能空手而归了。”

说着,他转身欲走,陈霜履听到那人吟诵起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Then being ask’

Where all the treasure of thy lusty days;

……

先前怎么看这人,陈霜履都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大老粗,但他竟然毫无差错地念出莎

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而且用的还是纯正的伦敦腔,这不禁让陈霜履对这个“大老粗”刮目

相看,看来还是应验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陈霜履追了上去,说道:“请留步,我想今天你两个目的都能达成,我就是上海博物馆馆

长陈霜履,你刚才念的是莎士比亚的Sonnet 2吧?”

那人听了,又转回身来,一脸狂喜,说道:“啊,原来您就是陈馆长,我叫熊星灿,说来

让您见笑了,我打小就对莎翁的戏剧、诗歌有着浓厚的兴趣,知道您是国内研究莎翁的

第一人,可以说,见到您,相当于见到了莎翁本人,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陈霜履没想到熊星灿这样一个外表粗犷的人,却如此谦逊有礼,于是和他客套了一番,

便邀请他进到博物馆,由自己亲自担任讲解员,与熊星灿一同探讨莎翁的生平事迹、逸

闻趣事等等。

“这次《莎士比亚:从斯特拉福到伦敦》主题艺术展是由大英博物馆和我们上海博物馆联合

举办的,让我们可以在2019年的今天能够重温400年前威廉·莎士比亚的故事。”

“当时,剧院控制着整个社会,从最底层观众到国王和皇后。在整个伊利莎白一世和詹姆

士一世时期,莎士比亚利用剧院展示自己的特色以及当时全世界的文化。在他的有生之

年,他有着巨大影响力,他的故事也流传千古。我们的展览从独特的视角,即莎士比亚

戏剧中的镜头,展现了伦敦这个新兴的国际都市。”

“此次展览的展品有地图、印刷品、素描、油画、织画、兵器、书籍、硬币、奖章等等,

全面展现莎士比亚所熟知的世界,突出他在那个时期的重要性,告诉世人为什么他的作

品会有如此独特的吸引力。”

……

两人聊得很尽兴,熊星灿对莎士比亚的了解,远比陈霜履想象的要深入许多,不过陈霜

履有事在身,不时抬腕看表,这会儿已经18点21分了,张浩宇的婚礼将在19点08分准时

开始,从这里到酒店大概10分钟的路程,于是陈霜履对熊星灿说道:“熊兄弟真可以说是

我陈霜履的知己了,不过熊兄弟。”

熊星灿正对一幅油画看得入神,听了陈霜履的话,回过神来,说道:“您说。”

陈霜履说道:“时间不早了,今天是我外甥新婚的日子,我要给他当证婚人,这是我的名

片,今天匆匆忙忙,下次有机会,我定当邀请熊兄弟过来,一起开怀畅谈,保证熊兄弟

尽兴而归!”

熊星灿说道:“能得到陈馆长亲自接见,熊星灿万分荣幸,不虚此行。其实,我特意准备

了一份礼物给陈馆长。”

陈霜履不置可否,熊星灿放下旅行包,从中取出了一颗小巧精美的骨雕骷髅头,说道:

“这是我自己雕琢出来的,上面还刻有莎翁的名言:To be or not to be,

question,礼轻情意重,还请陈馆长千万不要推辞。”

在熊星灿的坚持下,陈霜履最终收下了这份小小的礼物,骨雕刀工精湛,骷髅的形态纤

毫毕现,后面果然雕着两行极小的英文字母。

就在陈霜履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骨雕上的时候,熊星灿又从旅行包里拿出了一根长管状物

品,只是外面裹着层帆布,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熊星灿打开帆布,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对陈霜履说道:“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想请陈馆长解答,还望陈馆长不吝赐教。”

陈霜履收好骨雕,说道:“哦?是什么问题?”

然而接下来熊星灿的问题却让陈霜履胆战心惊:“这个问题就是,那几样东西,究竟藏在

什么地方?”

陈霜履瞬时煞白了脸色,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几欲站立不住,不过最终还是强行镇

定了下来,说道:“那几样东西?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你在撒谎!”熊星灿死死地盯着陈霜履,身子一动不动,一双眼睛似乎能洞穿陈霜履内

心最深层的秘密:“这几样东西根本不属于你们。”

听到“你们”这两个字,陈霜履更是心惊肉跳,看来熊星灿已经知晓了那个秘密。

看到陈霜履一语不发,熊星灿从帆布中抽出了一样东西,竟然是一把大口径的霰弹枪。

“这几样东西终将物归其主,想要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将东西的藏身之所告诉我。”

熊星灿将霰弹枪对准了陈霜履,说道:“何必为了这个秘密,枉送了自家性命?”

眼看熊星灿就要扣下扳机,强烈的求生欲最终还是让陈霜履缴械投降了,说道:“慢着!

我……我跟你说。”

熊星灿似乎早就料想到陈霜履会这样回答,说道:“若是有一字不实,我会让你命丧当场

,不信的话你大可一试!”

陈霜履大气不敢喘上一口,思考了许久之后,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熊星灿

听罢,满意地看着他,说道:“不错,和太微垣、天市垣说得分毫不差。”

太微垣、天市垣?!他们的真实身份和自己一样,属于组织绝密,眼前这人,怎么会知

道这些?

熊星灿脸上横肉抖动,像是享受陈霜履的惊讶表现,说道:“你一定很疑惑我是怎么知道

这些,并找到你们的,恕我无可奉告。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熊某也是受人所托。呵呵

,太微、紫微、天市三大长老所说完全一致,看来那几样东西,雇主唾手可得了。”

陈霜履在熊星灿眼中,看到了腾腾杀气,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难逃此厄了,他曾千万次

设想过类似的场景,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早就做好了预案。

“既然你已经吐露了秘密,对我来说,你也就毫无价值了。呵呵呵,一只麻雀的生死都

是命运预先注定的。人,亦不过如此。”言罢,熊星灿将霰弹枪抵在了陈霜履的颈部,扣

动了扳机,随着一声爆响,陈霜履的颈部出现了一个2寸大的伤口,飞溅而出的鲜血,染

在了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的印刷本上。

这一发弹药的软塑料弹托打进了陈霜履的颈部,刚好把颈部大动脉的创伤口堵住,减少

了流血,这也让陈霜履得以苟延残喘片刻,他捂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跪了下来,嘴里

“呜啊呜啊”哀嚎着。

熊星灿将霰弹枪收好,随后点起了一根雪茄,陈霜履身边随即弥漫起了浓烈的烟味,熊

星灿道:“对于陈馆长来说,我是坏事干尽的恶棍,但对我的雇主来说,陈馆长就是怀璧

自珍的罪人了。哈哈哈,恶人的友谊会变成恐惧,而恐惧会引起彼此憎恨,憎恨的结果

,总有一方或双方得到咎有应得的死亡或祸根。”

比起普通的香烟,雪茄的烟味又辣又呛,陈霜履不禁猛地咳了起来,没想到软塑料弹托

被震了出来,大动脉的血液顿时狂涌而出,陈霜履的意识随即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一章 颠鸾倒凤

上海斯格威铂尔曼大酒店化妆间。

镜子里,一位身穿素白婚纱的妙龄女子,正在为自己涂着口红,化妆间里似乎并无他人

忽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妙龄女子似乎对他已经司空见惯,面对这种

情景,她丝毫没有惊慌的样子。

男子从身后抱住了妙龄女子,双手不安分地放在了女子的乳房上,一阵揉搓,女子有些

嗔怪道:“天成,都这时候了,你还是老样子,今天过后,我可是你的儿媳妇了。”

这位叫天成的男子并没有罢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伸出舌头开始舔女子的耳垂,说

道:“不错,你是我们张家的儿媳妇,不过小叶子,你很清楚,这都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

,你和浩宇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叶惠绫,永远只属于我张天成一个人!”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传来了一个女声:“叶姐,你准备好了吗,新郎等着和你

一起迎接宾客呢!”

叶惠绫压低声音,对张天成说道:“小点声,可别让别人发现了!”

随后,又调高嗓门,对着门口说道:“嫣嫣,等我补个妆,马上就好了!”门外回了一声

“好的”后,化妆间内又复归寂静。

(省略)

张天成正对叶惠绫拍照片,门外又传来了伴娘的声音,叶惠绫敷衍了一句“马上好了”,

然后小声对张天成说道:“我这样子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张天成说道:“不是给你定制了五套不同的婚纱了吗,换上另一套,你身上的这件,我要

好好珍藏起来!”

叶惠绫换上了另一套婚纱,又补了一下妆,随后走出了化妆间,张天成将带有自己精液

的婚纱悉心收好,然后西装革履,等待儿子张浩宇婚礼的正式开始。

这时,张天成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自己的助理吴安打来的,张天成接过电话,说道

:“小吴,什么事?”

“张总,6点半了,舅爷他还没过来,电话也打不通,您看怎么办?”电话那头吴安说道。

张天成有些疑惑,而后问道:“没道理啊,大舅他博物馆离这里不过10分钟的路程,遇到

什么情况了吗?”

“这个……不是很清楚,要我过去一趟吗?”

张天成说道:“舅妈过来了吗?”

吴安说道:“您是说赵主席,她已经到了。”

张天成说道:“婚礼开始大舅还没过来的话,就让舅妈她当证婚人吧,我打电话和她说下

。”

“好的,张总,我知道了。”

张天成说道:“你也跟裴主播沟通下,让她改下主持词。”

吴安说道:“好的,我马上跟司仪说下。”

张天成准备挂断电话,又抬了起来,说道:“你这边该处理的都处理好后,如果大舅子还

没过来,你去趟博物馆,看看发生了什么状况。”

吴安说道:“好的,张总,我会按照您的吩咐一一办好的。”

挂断吴安的电话,张天成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人名为赵雪虹。

张天成简短将碰到的状况和赵雪虹说了,赵雪虹那边显得很着急,说她也很奇怪为什么

到现在陈霜履还没有过来,张天成一边安抚赵雪虹,一边和她说已经派吴安去博物馆了

,请她稍安勿躁,赵雪虹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刚才的一番“战斗”,让叶惠绫的下体红肿了起来,还没走到大厅,一股尿意突然袭来,

叶惠绫对伴娘说道:“嫣嫣,我去趟洗手间,你先过去和浩宇说下,我等会就过来。”说

完就捂着肚子跑去洗手间了。

客人陆陆续续进入酒店,张浩宇在门口迎宾,过了一会儿,只见叶惠绫小跑了过来,对

张浩宇说道:“浩宇,不好意思,刚肚子有点疼。”

张浩宇有些奇怪,平日里,这位信宏国际集团的千金对自己,可是出了名的蛮横,怎么

今天突然改了性,变得这样温柔起来了?也许是新婚典礼,她要给亲朋好友留个好印象

吧……

虽然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平日里备受叶惠绫欺压的张浩宇颇为受用,于是两人站在大

厅门口,满脸欢笑迎接着宾客,与亲朋好友一起拍照留念。

终于到了婚宴正式开始的时候,觥筹交错间,宾客们欢笑着用餐,一片喜庆景象。

台上,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性司仪说道:“尊敬的各位来宾,现场所有最亲爱的

朋友,我是上海电视台主持人裴清浅,非常荣幸能够与大家共同相聚在这里,为今天的

新郎新娘送上一份最真挚的祝福,那么,首先在这里请允许我代表今天的新郎张浩宇新

娘叶惠绫,对现场所有至亲好友的莅临表示热烈的欢迎与最衷心的感谢!”

新郎入场后,裴清浅又说道:“掌声送给新郎张浩宇,请你望向远方。只要你心中有爱,

眼中定会有那爱的方向,你美丽的新娘,也就于此时如约而至,掌声恭迎新娘!”

“此时有请新娘与父亲走上这幸福的起点,请新郎望向你岳父大人的双眸,在这个幸福的

时刻,在他的手中接过他的掌上明珠,从今天开始你将呵护叶惠绫的一生一世,现在当

父亲在你们两个人手中紧紧握住的一瞬间,一份家族的传承与责任已然落在了你的身上

,请你们永远铭记在这个幸福的时刻,也请你们在现场所有来宾的注视当中开启这段美

妙的幸福旅程。”

……

“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证婚人,上海市黄浦区政协副主席赵雪虹女士!”

只见赵雪虹双眼通红,嘴唇不住颤抖,她走上台去,接过话筒,说道:“各位来宾……各位

女士、各位先生:大家好!今、今天,我受新郎新娘重托,很荣幸担任张浩宇先生与叶

惠绫小姐结婚的证婚人,我为能为这对珠联壁合、佳偶天成的新人致证婚词而感到分外

荣幸……”

台上,叶惠绫的父亲,信宏国际集团总裁叶信宏对张天成小声说道:“亲家,赵主席她这

是怎么了,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

说话间,张天成的手机响了起来,断了又响,响了又断,显然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张

天成有些烦躁,但又不能下台,只得继续站在台上。

“张浩宇,你将在今天以一个男人的名义娶你面前的这个女孩叶惠绫为你的妻子,在今后

的人生旅程当中,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困苦还是疾病,无论你今天面前的这个女孩

是否容颜貌美,还是将来她满鬓斑白,在此你都愿意与她相伴一生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张浩宇:“我愿意!”

“叶惠绫,你将与你面前这位即高大又英俊的张浩宇先生走过人生漫漫长路,享受无尽美

好生活,你是否愿意从今天开始与他迎接风雨,面向明天无论他今天是否年轻俊朗,还

是他将来容颜老去,你都是否愿意与他相伴一生,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叶惠绫含情脉脉地看着张浩宇,眼神里洋溢的尽是幸福,说道:“我愿意!”

“对于彼此之间的誓言有天地作证,有现场所有亲友作证,就在此时请你们用那爱的指环

,锁住你们今生不变的情。”

“张浩宇,从今天开始,叶惠绫就是你一生一世的女人,而叶惠绫,此刻起,你将是张浩

宇今生不变的女人,在此邀请现场所有来宾用您的掌声祝福他们,美梦成真!”

“如此值得我们留恋的时刻,绝对不能缺少美酒相伴,此时此刻,我想邀请这幸福的一家

人,共同在这里举杯,同饮庆祝他们人生最美好的新篇章,同样也在这里感谢现场所有

来宾的到来与往日的支持,现在请台上的新人及其家人高举起你们手中的金杯,让我们

为了幸福共同干杯!”

“作为爸爸妈妈你们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交接,我想在此时请几位家长再一次把所有光

环交给新郎新娘的身上,现在所有朋友们就让我们用掌声有请四位家长率先退场。”

下台后,张天成立马掏出了手机,手机上显示已经有7个未接来电,都是吴安打过来的,

张天成刚想给吴安打过去,没想到吴安又打过来了,张天成立马接通了电话。

电话的吴安言语有些慌乱:“张、张总……”

张天成说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吴安说道:“按照您的吩咐,我现在在博物馆……”

张天成说道:“怎么了这是,说话吞吞吐吐的!”

吴安回道:“博物馆已经被警察围起来了,听附近的人说,博物馆发生了一起命案……”

“什么!命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安说道:“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了,快说!”

吴安说道:“听说命案的被害人,是、是上海博物馆……”

张天成心里升起了不好的感觉,说道:“博物馆的什么?”

吴安说道:“是、是上海博物馆的馆长,陈、陈……”

听到这里,张天成脑袋嗡的一声,瘫软在了地上,叶信宏赶紧过来搀扶,说道:“亲家,

怎么了这是?”

电话那头传来了吴安的声音:“张总!张总……”

第二章 祸不单行

“喝了不少酒,可憋坏我了,我要上个洗手间,浩宇,你在这里等我以下,我马上就回来

。”婚礼结束后,叶惠绫对张浩宇说道。

但是张浩宇等了足足20多分钟,叶惠绫仍然没有从洗手间里出来,于是他让叶惠绫的闺

蜜李嫣去洗手间叫下叶惠绫。

突然,从洗手间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听这声音像是李嫣的,张浩宇立马跑了过去,喊道

:“嫣嫣,发生什么事了?”

李嫣说道:“叶姐她、叶姐她……”

张浩宇问道:“惠绫怎么了?”

李嫣说道:“叶姐她晕倒在洗手间了!”

也不管是女厕所,张浩宇径直冲了进去,只见洗手间的最后一个隔间里,叶惠绫正晕倒

在里面,奇怪的是她身上只穿着胸罩和内裤,其他衣物不翼而飞了。

张浩宇上前摇了摇叶惠绫,喊道:“惠绫、惠绫!”

过了一会儿,叶惠绫悠悠醒转,睁开眼睛,有些迷糊说道:“我、我这是在哪?”

李嫣说道:“叶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叶惠绫甩了甩脑袋,看到张浩宇就在眼前,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迎宾?”

张浩宇听得一头雾水,伸出手去想要贴叶惠绫的额头,说道:“惠绫,你说什么呢,婚礼

已经结束了啊!”

听到这话,叶惠绫像是受到了刺激,拍开张浩宇的手,说道:“你说什么?!婚礼、婚礼

已经结束了?”

李嫣说道:“是啊,叶姐,我可是亲眼见证了你和浩宇他的幸福时刻呢!”

叶惠绫又用力甩了甩脑袋,说道:“这、这不可能!”说着似乎感觉到了丝丝凉意,往身

上一看,自己竟然只穿着胸罩和内裤,又急又气,大声吼道:“张浩宇,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

事情显然超出了张浩宇的理解范围,想刚才还对自己海誓山盟,怎么一转眼功夫就像变

了个人似的?张浩宇说道:“婚礼确确实实已经结束了,惠绫,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先不要激动,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了,好吗?”

叶惠绫回忆道:“到了酒店,我先是补了个妆,因为前面一套婚纱有些脏了,我又换了套

婚纱,在去酒店大厅的路上,我上了个洗手间,后来……后来就没印象了,醒过来就看到

了你和嫣嫣,对了,现在几点了?”

李嫣对叶惠绫说道:“已经9点多了叶姐。”

叶惠绫有些难以置信,说道:“我、我竟然在这里睡了3个多小时?没有赶上婚礼?”

李嫣摇摇头,说道:“叶姐你说什么呢,你当然参加了婚礼,叶姐你没事吧,真不用叫医

生过来看看?”

叶惠绫说道:“我没病,我清醒得很,张浩宇!”

张浩宇还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叶惠绫的呵斥,立马回过神来,对叶惠绫道:“怎

么了,惠绫?”

叶惠绫说道:“我问你,你最后一次看到我,是什么时候,我是什么样的状态?”

张浩宇说道:“最后一次看到你?大概是30分钟前,你说喝了不少酒,要上个洗手间……”

“等会!”叶惠绫像是找到了什么关键点,说道:“你刚才说我喝了不少酒,但是我现在根

本没有喝过酒的感觉,你过来!”

张浩宇于是走到了叶惠绫身边,叶惠绫道:“你闻闻看,我身上有一点酒气吗?”

张浩宇仔细闻了闻,而后说道:“奇怪,是没有一点酒的味道”,说着张浩宇对李嫣道:

“嫣嫣,你也闻闻看。”

李嫣照做了,随后说道:“是没有酒气,这是怎么回事?”

叶惠绫说道:“张浩宇,根据你刚才的描述,我应该和你在一起,那么,我可能会是这样

的穿着吗?!”

张浩宇说道:“你刚才是穿着红色的旗袍……”说着,张浩宇似乎有了什么新发现,说道:

“咦,惠绫,你的钻石项链呢?怎么换成了挂坠?”

叶惠绫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钻石项链不翼而飞,代之以一块玉雕的挂坠,叶惠绫将挂

坠拿在手心,仔细观摩了许久,说道:“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挂坠!”

本来,张浩宇以为叶惠绫是不胜酒力,以致晕倒在了洗手间,刚才这些奇怪的言语也有

可能是断片的结果,但种种迹象表明,事情远非张浩宇想的那样简单,他越想越害怕,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脑海,简直见了鬼!如果眼前叶惠绫所说的一切为实,那么,

在婚礼之上,和自己约定终生的那个人,又是谁?

张浩宇说道:“惠绫,我们暂时先不管这些,你这样让别人看见就不好了,嫣嫣,你把外

套给你叶姐披上,我们到酒店客房,我叫爸过来,一起分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没

办法的话,就找石叔叔帮忙,他是上海刑侦总队总队长,和我爸关系很好。”

于是张浩宇、叶惠绫和李嫣到了酒店的客房,张浩宇拨打了自己父亲张天成的电话,但

却无人接听,张浩宇又接连打了几个,也都是同样的结果。

张浩宇只好打自己父亲助理吴安的电话,这回电话是打通了,没想到门外却响起了吴安

的声音,张浩宇打开房门,只见吴安火急火燎说道:“小张总,不好了……”

张浩宇说道:“又怎么了?”

吴安接道:“又?”

张浩宇说道:“没事,你说你的!”

吴安说道:“小张总你也知道,本来今天是舅爷来当证婚人的,不过出了意外,舅爷他…

…”

张浩宇急忙说道:“舅爷他怎么了?”

吴安说道:“舅爷他、他被人杀了,现在张总在案发现场,石叔叔他也在。”

张浩宇脑袋轰的一声就炸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到自己虽然被大家称为“小张总

”,但明眼人都知道,张天成根本没有将公司传给自己的意思,而对于父亲张天成和叶惠

绫的“绯闻”,张浩宇也早有所耳闻,但张天成的霸道是出了名的,对自己的儿子也不例

外,在别人面前骂起张浩宇来也是毫不留情面,在这样的生存条件下,张浩宇只能是忍

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而陈霜履虽然是自己的舅舅,但陈霜履膝下无子,对张浩宇这个侄子,就像是对待自己

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有加,此时听到陈霜履被害的消息,张浩宇心里像是堵了面墙一样

难受,想哭怎么也哭不出来。

吴安说道:“小张总节哀,张总让我过来,要您和我一起过去。”

张浩宇收拾了下情绪,说道:“好的,我和惠绫她说下,稍等。”

叶惠绫喊道:“小吴也来了,张浩宇,又发生什么事了?”

张浩宇回道:“没事,我要出去一趟,惠绫,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会来。嫣嫣,照顾好

你叶姐。”

李嫣说道:“好的,我会照顾好叶姐的。”

张浩宇长叹了一口气,和吴安说道:“我们走吧。”

博物馆离酒店很近,一会儿就到了,只见张天成正和一个刑警模样的人交谈,张浩宇知

道,这人正是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党委书记、总队长石益坚。

张浩宇快步走了上去,对张天成说道:“爸。”

张天成听了,转过身来,说道:“小吴都跟你说了吧?”

张浩宇点点头,不发一言。

石益坚说道:“浩宇,我知道你很难受,不过你放心,你石叔一定能把杀害陈馆长的凶手

绳之以法,刚才我们调取了监控录像,已经确认了犯罪嫌疑人,是个职业杀手,相信很

快就会将他抓捕归案的。”

张天成对张浩宇说道:“浩宇,你舅妈在那边,是她跟我说要你过来的,你去安慰安慰你

舅妈吧。”

只见赵雪虹孤单单站立在一旁,直勾勾看着上海博物馆,像个木头人般一动不动,张浩

宇走了过去,轻声叫了声:“舅妈……”

听到张浩宇的声音,赵雪虹再也忍不住了,将张浩宇收到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梗咽

道:“浩宇……”

好一会儿,赵雪虹才放开张浩宇,一双眼睛哭得肿红,说道:“浩宇,去你爸那吧,我想

一个人待会儿。”

张浩宇回到了张天成和石益坚身边,张天成对张浩宇说道:“酒店那边婚礼收好尾了吧?

张浩宇欲言又止,张天成看出了张浩宇的心事,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浩宇这才回道:“是有件事,让人匪夷所思。”于是张浩宇简略的将叶惠绫身上发生的

事情,将张天成和石益坚说了,张天成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说道:“怎么可能!会有这

种事?”

不过石益坚非常淡定,他说道:“其实这种怪事,在上海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只是没

想到竟然会发生在浩宇身上,怪我这几天太忙了,不然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石益坚的这番话引起了张天成的注意,张天成说道:“石总队,你刚才说,这种事情发生

过不止一次?”

石益坚点点头,说道:“在世博洲际、中福、龙之梦这几个地方,也发生过这样的怪事。

最开始我们以为是当事人记忆出现紊乱,或者酒后断片导致的,但几次三番发生同样的

状况,就不得不令人生疑了,而且几位当事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共同的特点?”张天成疑惑道:“是什么?”

石益坚说道:“就是婚礼过后,当事人的身上都会多出一样东西。”

听到这里,张浩宇自然想到了那条挂坠,于是说道:“这样东西,是不是一块玉雕的挂坠

?”

石益坚说道:“这么说来,这样的怪事已经是第四次发生了,我们刑侦总队虽然进行了大

量细致的排摸。可惜,除了挂坠之外,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石益坚又说道:“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从世博洲际到中福,到龙之梦,再到斯格威铂

尔曼,这几条挂坠,肯定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故意留下的?这是什么意思?”张天成问道。

石益坚说道:“一些罪犯,喜欢在做案之后,故意给警方留下破案线索。一种情况是对警

方、社会的猖狂挑衅,还有一种情况是想让警方查案误入歧途,不过,这几起案件显然

不属于这两种情况的任何一种。”

张天成说道:“这又是为什么?”

“故意留下线索,挑衅警方的罪犯,大多患有表演型人格障碍,这种障碍,又被称为寻求

注意型人格障碍或癔症型人格障碍,通常以过分感情用事或夸张言行,以吸引他人眼球

。我们注意到,留在现场的,只有挂坠这一样物品,与表演型人格障碍罪犯留下的线索

有很大的不同。比如前几年,曾发生过一起入室强奸杀人案,现场有一具裸体女尸,而

尸体旁边还有一封信,信间充满了暴力和狂妄,信的开头,犯罪嫌疑人对自己进行了简

单介绍,并留下了名字,还介绍了杀人动机。很明显,这封信的内容就是犯罪嫌疑人有意

激怒侦办民警,想和警方叫板。嫌疑人声称还将制造此类案件,看看警方到底能不能抓

住他。”石益坚说道。

石益坚接着说道:“和这封信有很大不同,如果不是当事人主动提供相关信息,我们警方

是不会注意到挂坠这种小物件的,显然,我们并不能在挂坠当中看到犯罪嫌疑人挑衅警

方的主观意愿。”

张天成点点头,说道:“有道理,那又为什么不是犯罪嫌疑人想用挂坠吸引警方误入歧途

呢?”

石益坚说道:“这就要从犯罪痕迹所承载的信息说起了,如果说犯罪嫌疑人想要警方查案

误入歧途,那就一定会给警方提供假的破案信息,比如,犯罪嫌疑人往往在犯罪实施前

就精心选择了最好的作案时间,在犯罪后,故意拨快或调慢现场的时钟,使侦办民警对

犯罪发生的时间产生错误的判断,这里,时间就是破案的关键信息。还有一些犯罪嫌疑

人,为了蒙蔽侦办民警的视线,会事先设计多个犯罪现场,如杀人抛尸河中,这样案件

被发现的地点和真正的犯罪主现场就会不一致,从而导致侦查难度加大,这里,犯罪现

场是破案的关键信息。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抑或是其他,犯罪嫌疑人都会以扭曲现实

的方式,来掩盖真正的犯罪痕迹,以达到逍遥法外的目的。而这些挂坠,并没有提供任

何有用信息,哪怕是假的信息。”

张天成说道:“这样说来,岂不是成了一桩无头案件了?”

石益坚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希望犯罪嫌疑人在下次作案中露出破绽了,舍此之外,

除非能解读出挂坠的特殊含义,不然真是没有丝毫办法。”

“挂坠的特殊含义?你们发现什么了吗?”张天成追问道。

石益坚没有回答张天成的问题,而是对张浩宇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留在现场的,

应该是一条蝉纹玉坠吧?”

张浩宇猛地点点头,说道:“正是!石叔叔你是如何得知的?”

石益坚说道:“原因很简单,先前几次留在犯罪现场的,全都是一样的蝉纹玉坠,看来,

这几起案件背后,是同一个犯罪嫌疑人。”

石益坚转而对张天成说道:“我们的侦查进展也仅限于此。我们猜测,蝉纹是属于犯罪嫌

疑人的一种特殊符号,或者说是图腾,但是这种符号、图腾的真正含义,往往只有犯罪

嫌疑人自己才知道,外人则像是盲人骑瞎马,对此一无所知。目前,我们亟需一位精通

犯罪心理学的专家,来解开蝉纹玉坠背后的奥秘,这也许是侦破这几起案件的关键所在

。”

“我认识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这时,石益坚、张天成和张浩宇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

的声音。

第三章 神秘铁牌

说话的正是张浩宇的舅妈,上海市黄浦区政协副主席赵雪虹,原来她一直在旁边听张天

成他们的讲话。

听到赵雪虹能够找人帮上忙,石益坚十分兴奋,说道:“赵主席,您说的是真的?”;

赵雪虹点点头,说道:“我有个大学同学,她现在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教授、研究生导师

,也是中国心理学会法制心理学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社会心理学会常务理事,她对犯

罪心理学、犯罪心理画像、未成年人犯罪心理及预防、有组织犯罪问题等领域很有研究

。”

石益坚说道:“赵主席您说的是李琛教授吧?我们也曾想请她来帮忙,但苦于没有人牵线

搭桥,没想到她和赵主席竟然是同学,这可真说的上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

村’了。”

赵雪虹说道:“越是重大复杂疑难案件,她就越有兴趣,我想,我想李琛不会拒绝我的邀

请的,她肯定能帮上忙。”

石益坚谢过赵雪虹,对她和张天成说道:“这边的情况基本上查清楚了,我要先回去和王

局长汇报今天的这两起案件。”

张天成说道:“王局长?哪个王局长?市公安局的局长不是姓方吗?”

石益坚回道:“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正在攻坚阶段,临阵换将,兵之大忌,不过上面这么做

,肯定有其深意在内,我们也不好妄加揣测。目前的情况是,我们方立群局长调到邻省

当副省长,新来的这位,名叫王振汉,原来是公安部十二局局长,这位王局长可是个了

不得的人物。2010年,委内瑞拉境内发生多起针对中国公民的抢劫、绑架、敲诈勒索等

恶性犯罪案件,严重威胁华人华侨生命财产安全,公安部派出工作组赴委内瑞拉,并组

织指挥警方开展专案调查,这位王局长就是工作组负责人。面对穷凶极恶的不法之徒,

在委内瑞拉军警的配合下,王局长亲率工作组,冒着枪林弹雨,与歹徒激烈枪战,身中

三颗子弹,差点就没了命。后来,这位王局长又接连摧毁了金木棉、弄亮等跨国犯罪集

团,可以说是功勋卓著。”

张天成不由得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王局长钦佩起来,说道:“确实是一位传奇的英雄人物!

石益坚说道:“他初来乍到,刚担任上海副市长、党组成员,上海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

长、督察长不久。这新官上任,肯定要尽快摸清上海的基本情况,不过今天这两起案件

,可不简单呐!”

“至于斯格威铂尔曼的案件”,石益坚招呼了旁边的一名女性警察,说道:“顾言,你和王

治一起,到斯格威铂尔曼,问清楚情况,做下笔录,现场再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犯罪嫌

疑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位叫顾言的刑警听到石益坚的命令后,立马回道:“好的,石队,保证完成任务!”

只见顾言身材高挑,剪着一头短发,皮肤白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飒爽英姿中,透露

着机敏和干练。

石益坚对张天成说道:“别看我们小顾年纪轻轻,可是我们总队的业务骨干,浩宇啊,今

天晚上酒店发生的事情,你们要事无巨细,和小顾、小王说清楚,争取尽早破获此案!

几人又说了几句,随后石益坚离开了现场,赵雪虹留在了博物馆,而张天成、张浩宇、

顾言等人则来到了斯格威铂尔曼大酒店。

在酒店客房,两位刑警详细询问了叶惠绫、张浩宇,还有的李嫣从早到晚,从外面到酒

店发生过的种种具体情况,叶惠绫一一如实回答了。当然,和张天成的“奸情”,叶惠绫

自然是一字不提。

顾言、王治又到化妆间、酒店大厅、洗手间等地进行现场勘查,可是酒店人来人往,就

算是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早已经破坏殆尽,两人劳而无功、一无所获,只得带着关键证

物玉坠、笔录回到了刑侦总队。

张天成打发走了张浩宇和李嫣,又对叶惠绫毛手毛脚起来,叶惠绫紧致的肉穴、小鸟依

人的表情让张天成欲罢不能,两人翻云覆雨了整整一晚,张天成才精疲力竭,拥着叶惠

绫的胴体沉沉入睡。

张浩宇当然知道张天成赶走自己,是为了和叶惠绫春宵一度,但又能怎么样呢?张浩宇

明知道自己被父亲张天成戴了顶绿帽,却敢怒不敢言。张浩宇的心里,又是憋屈又是窝

囊,心烦意乱坐地铁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小公寓。

走出电梯,只见过道内站着一个女人,正背对着自己,焦急地来回踱步,听到张浩宇的

脚步声,那人迫不及待转过身来,说道:“总算等到你了,张浩宇,情况非常紧急!我有

重要的话要当面和你说。”

张浩宇对眼前这人再也熟悉不过了,她是上海市博物馆馆长,自己舅舅陈霜履的助理,

叫金斯韵,以前舅舅总是要自己到博物馆游览,陪自己一起的,就是这位金斯韵,她今

年26岁,鹅蛋脸型,眼睛细长,单眼皮,鼻子挺挺的,上面架着一副圆框眼镜。张浩宇

对金斯韵印象深刻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跟自己看到的其他上海女人,无论是外

貌,还是言行、气质等等,都有很大的不同,仿佛金斯韵根本不是上海本地人似的。

在自己家门口看到金斯韵,张浩宇很是惊讶,问道:“斯韵姐,你怎么在这里,刚才你情

况非常紧急,有重要的话对我说,是什么意思?”

金斯韵左右张望了一下,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说吧。”

张浩宇点点头,而后开了门,两人进了公寓,金斯韵确认房门关闭后,走到了茶几边,

两人面对面坐着,而后金斯韵对张浩宇说道:“陈馆长被人杀害了!”

张浩宇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金斯韵说道:“张浩宇,接下来我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情况非常非常重要,请你一定要

耐着性子听完,陈馆长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所以……”

张浩宇瞪大了眼睛,从凳子上“蹭”地站了起来,说道:“什么!你说我舅舅他、他早就知

道有这么一天?!”

金斯韵摆摆手,做了个坐下的手势,说道:“请你一定保持冷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

天我就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说与你听,你还记得陈馆长曾经送给你的那块铁牌吗?”)

“你是说那个护身符?”张浩宇问道。

金斯韵猛地点点头,焦急说道:“对对对,就是每次你到陈馆长那里,他都要念叨的那个

护身符,怎么,难道你丢了?”

张浩宇转过身去,走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床头柜抽屉的锁,从中拿出了一个纸盒子,打

开后,里面又有一个铁盒子,打开铁盒子后,里面塞着许许多多棉花,一块黑漆漆,看

上去就很有年头的铁牌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对这块铁牌,张浩宇是再熟悉不过了,它是张浩宇十二岁生日那天,陈霜履送给他的生

日礼物,并对他说,这是一块拥有近千年历史传承的护身符,请张浩宇一定要好好保管

,千万不能弄丢了。

那时候的张浩宇哪里懂得这些,只知道舅舅给了自己一个奇怪的礼物,远不如前几年送

的变形金刚、四驱赛车、乐高积木等等这些来得要好,不过看陈霜履语重心长的那样子

,这似乎真是一份极为贵重的礼物,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勉强收下了。

此后,张浩宇对这块黑不溜秋的铁牌就没怎么在意了,毕竟有差不多半斤重,真要当护

身符带在身上的话,不得不说是个累赘,所以就随手丢到了抽屉里。

不过每次见到陈霜履,他总会念叨起这块铁牌,而每次说的话都大同小异,不外乎是这

块铁牌如何如何重要,请张浩宇一定要好好保管。这样的话张浩宇听了无数次,耳朵都

听出茧来了,张浩宇也好奇过这块铁牌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曾多次问过陈霜履,但

陈霜履每次都语焉不详,只说这块铁牌代表着荣耀、传承和秘密,再追问下去,陈霜履

就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长大后,张浩宇似乎能隐隐约约明白陈霜履的用心,他知道,陈霜履始终不肯把话说透

,肯定有他的苦衷,于是按照陈霜履的嘱咐,将铁牌精心收好,想着总有一天舅舅他会

告诉自己一切,而在陈霜履被害后,张浩宇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小时,事情又峰回路转,金斯韵旧物重提,不禁又让张浩宇对铁牌

背后的故事充满了好奇心。张浩宇手拿铁牌,走了出来,对金斯韵说道:“看来,斯韵姐

你一定知道舅舅这块铁牌的真正来历了。”

金斯韵郑重说道:“不错,这块铁牌的来历,要从900年前的一次农民起义说起。”

张浩宇喃喃道:“900年前……好像还是宋朝时期吧?”

金斯韵点点头,说道:“准确来说是北宋时期,当时,宋徽宗、蔡京、童贯等人贪得无厌

,对百姓横征暴敛,在江南设苏杭应奉局,派众爪牙到东南各地,搜刮民间花石竹木和

奇珍异宝,用大船运向汴京,时称‘花石纲’。”

张浩宇说道:“这个故事,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金斯韵说道:“此事史书有明确记载,并不是后人杜撰的。为了反抗宋王朝的残酷压迫,

当时很多人落草为寇,一位名叫方腊的豪杰揭竿而起,他说自己‘得天符牒’,自称明教

‘圣公’,很快就席卷了大宋的东南江山,攻占六州五十二县,得到了无数金银财宝。”)

金斯韵接着说道:“宋徽宗惊恐万状,一面急忙撤销苏、杭造作局和停运花石纲,一面派

童贯任江、淮、荆、浙等路宣抚使,调集京畿的禁军和陕西六路蕃、汉兵十五万,南下

镇压起义。起义军节节败退,方腊自知大势已去,于是将大批财宝藏到了某处,并留下

三张‘天符牒’给最值得信赖的部下,作为宝藏的指引,以期东山再起。”

张浩宇问道:“斯韵姐,你说的这些,和这块铁牌有什么关系吗?”

金斯韵说道:“当然,我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的。方腊败亡后,被朝廷污蔑为‘食菜

事魔教’的明教,作为一个组织,并没有消亡,而是继续存在了下去,方腊手下的司天太

监冯喜、侍郎卫忠、飞龙大将军刘赟便是第一任的明教三大护教长老,他们人手一枚‘天

符牒’。而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也曾担任过护教长老,在与蒙元的决战中,朱元璋以损

毁一枚天符牒的代价,找到了一处宝藏所在地,从而筹集到了亟需的军费,一举歼灭了

蒙古大军几十万人,将元朝的反扑势力消灭得所剩无几,从而开启了长达276年的大明王

朝。”

“后来,又有一枚天符牒在白莲教举事的时候被损毁,可惜白莲教并没有像朱元璋那样幸

运,最后还是失败了,至此,流传于世的天符牒,仅仅剩下了一枚……”金斯韵述说着往事

,如同亲身经历一般。

听到这里,张浩宇终于有些明白了,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说道:“斯韵姐,你是说,这

块不起眼的铁牌,竟然是、是仅剩下一枚的天符牒?”

金斯韵点点头,说道:“不错!你手上的这枚‘轩辕令’,正是圣公方腊亲自督促打造的三

枚传世天符牒之一,包含着无上的荣耀、悠久的传承,以及惊人的秘密。”

“轩辕令?这是你给这块铁牌取的名字吗?”张浩宇好奇道。

金斯韵否认道:“不,轩辕令是我社圣物,它的一切,本不是我这区区五品弟子所能过问

的,只是承蒙紫微垣信任,我才得以知晓这其中渊源。”

“紫微垣?这又是什么?”金斯韵不时迸出的陌生名词,听得张浩宇云里雾里。;

金斯韵说道:“紫微垣是我社三大护社长老之首的尊号,这一任的紫微垣,你是再熟悉不

过了。”

张浩宇咋舌道:“你是说,我的舅舅,是、是三大护社长老之首?”

金斯韵点点头,说道:“正是,我们的组织叫『轩辕社』,最高的统治者被称为‘社皇’,

下面有三大护社长老:上垣之太微垣、中垣之紫微垣及下垣之天市垣,这其中又以紫微

垣最为尊贵,三大护社长老名义上是社皇属下,但实际地位却与社皇几乎平级,只是这

三大长老不愿过问庶务罢了。而社内事务,主要由两大部门所掌控,不过我在社内身份

低微,这两大部门的名号,以及太微垣、天市垣的真实身份,紫微垣未曾对我说起过,

我也就无从知晓了。”

听到这里,张浩宇总算听明白了一些,于是问道:“斯韵姐,你今天这么匆忙过来,应该

不会仅仅是对我说这些故事这样简单吧?”

金斯韵接下来的话,却让张浩宇再次迷惑了:“今天我来到这里,完全是奉命行事,是紫

微垣让我过来的。”

张浩宇讶异道:“紫微垣?我舅舅他、他不是……”

金斯韵说道:“这是紫微垣精心设计的一份反触发计划。”

“反触发……计划?”张浩宇更是纳闷了。

金斯韵说道:“我前面和你说过,紫微垣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如何传承这个

巨大的秘密,成为了他冥思苦想的问题,你和我,就是整个计划的核心部分。”

金斯韵继续说道:“你舅舅继任紫微垣后,轩辕令自然传到了他的手上,于是,整个计划

开始了,他先是将轩辕令当作一样生日礼物送给了你,并绝口不提轩辕令的真实用途,

以免你走漏风声。同时,他吸收我进入了轩辕社,给我介绍了社内的一些基础情况和轩

辕令的渊源,而后叮嘱我,若是他哪天不幸遭到意外,一定要立马找到你,将我知道的

一切向你和盘托出,并与紫微垣座下众弟子一起,全力扶持你为新一任的护社长老。”

“我?我能担任这样重要的职位吗?”张浩宇显然对自己十分不自信。

金斯韵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个人能力固然重要,但现在护社长老的凭信、世间仅有

的一枚天符牒就在你的手上,加之上一任紫微垣金口玉言,他陨落后,你就是当之无愧

的新一任紫微垣!”

“我前面之所以说情况紧急,是因为事发突然,对方竟然知道紫微垣的真实身份,这就说

明,一定是我们轩辕社内部出了叛徒,我也被他们盯上,也未可知。现在我们势单力薄

,首要任务就是尽快联络上紫微垣座下其他弟子,抢在对方前面,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这至少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在我离开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

是我。”金斯韵郑重说道。

张浩宇对浑然不知其中凶险,惊讶道:“哪怕是你,也不能相信?这又是为什么?”

金斯韵说道:“因为你无法保证,下次出现在你面前的,还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你?”张浩宇更加迷惑了。

金斯韵解释道:“在来到这里的路上,直觉告诉我,我被人跟踪了。而且我曾听说,这世

界上存在着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组织内的杀手可以随意更换自己的面貌,完美扮演他

人,以至于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虽然只是传言,但传言也决非是空穴来风,为了你的

安全,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

张浩宇说道:“好,我记住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金斯韵说道:“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在一两天后再来找你,那时你就真正安全了,为了保

险起见,我会告诉你一套验证程序,以保证你下次见到的,是真正的我。”

“验证程序?这是什么?”张浩宇问道。

金斯韵说道:“这是紫微垣为确认我真正身份,从而使用的一套暗语,你记好了,下次见

到我后,要在合适时机,询问我是否要喝茶。”

张浩宇点点头,说道:“我记住了,见到你要问你是否要喝茶,然后呢?”

“下面这7种茶类你一定要烂熟于心,分别是:武夷岩茶、牛膝草茶、山楂茶、紫罗兰茶

、五味子茶、六安瓜片和天目青顶,你重复几遍。”

张浩宇按照金斯韵的要求,将这几样茶的名称牢牢记在了心里,而后金斯韵说道:“这

种茶分别代表着星期一到星期天,后天是星期四,我会回答:当然,今天我想喝紫罗兰

茶。你记住了吗?”

张浩宇说道:“我记住了,这几样茶的名字似乎有某种规律。”

金斯韵不置可否,一边寻找着什么,一边说道:“离开这里后,我能不能活着再回来见你

,都是未知数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再也回不到那片故土了。”说话间,金斯韵

找到了纸笔,边说着又走回了张浩宇的身边。

“故土?斯韵姐不是上海本地人吧?咦,有只虫子飞进你眼睛里了。”

金斯韵摘下眼镜,放到一边,揉了揉眼睛,说道:“不碍事。”随后一边在纸上写着字,

一边说道:“我的祖国不是中国,而是朝鲜。”说着,金斯韵示意张浩宇看纸上的字迹。

张浩宇仔细看了,只见纸上写的是:今天我们的讲话可能被人监听,我边说边写,你配

合我将谈话继续下去,以免对方起疑。

张浩宇明白了金斯韵的用心,说道:“朝鲜?”

金斯韵说道:“当年苦难行军时期,父亲为了活下去,带着年幼的我越过边境,来到了中

国,父亲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冰天雪地之中,我在父亲的怀中哇哇大哭。就在我万分

绝望的时候,你的舅舅,划着雪橇来到了我的身边,随后带着我回到了宾馆。” _*

金斯韵手上也没闲着,继续写到:

在回答了茶的种类后,我会加上以下这句话:“要用宜兴的如意紫砂壶为容器,用千岛湖

的农夫山泉(注:金斯韵划掉了这四个字)西子三千来泡茶,这样泡出来的茶味道才能

最好”,这里有宜兴、如意、紫砂壶、千岛湖、西子三千等五个关键词,有任何遗漏或者

错讹,这就说明,在你面前的就绝对不是真正的我。

张浩宇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随后说道:“没想到斯韵姐你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金斯韵停下笔,说道:“是啊,像我们这样的‘脱北者’,一般会被遣送回国,但紫微垣却

把我视为上天赐给他的珍宝,精心呵护着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并没有孩子,所以把我

当作了亲生女儿来抚养。”

张浩宇有些疑问,说道:“但你不是中国公民,警察或者其他人,不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吗?”

金斯韵说道:“这是因为,紫微垣给我买了完整的身份证明,我从此便有了中国公民的身

份。”

“买了完整的身份证明?”张浩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金斯韵回道:“如果我今天不和你说这些,你绝对不会想到这世界上竟然会存在轩辕社这

样隐秘的组织,同样,这世界上还存在着其他许许多多类似的组织,紫微垣就是在某个

组织下辖的黑市当中,为我买的身份证明。”

“原来如此!怪不得舅舅如此信任你,原来是有这样的一段渊源。”张浩宇说道。:

金斯韵拿出一个小塑料瓶,递给张浩宇,又在纸上写到:这是琥珀酰胆碱,如果两天后

来的不是真的我,你就将粉末倒进茶中,这是一种肌松药,服用者会迅速被麻痹,而且

意识会完全保持清醒,你可以拷问假冒者,但万不可报警,警方内部可能也有他们的人

,你要确保自身安全。

等到张浩宇看完后,金斯韵将写着字的这张纸撕得粉碎,随后说道:“好了,我们的时间

不多了,我要抓紧回去联络紫微垣座下弟子,你多保重!”

张浩宇紧紧攥着轩辕令,对金斯韵说道:“斯韵姐,你也要平平安安的!”第四章

蝉纹玉坠

在赶去市公安局的路上,石益坚给王振汉打了个电话,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向他汇报

,虽然已经晚上10点多了,王振汉立马答应了石益坚的汇报要求,并说自己正想找他,

一起谈谈最近市里面发生的一些案件。

挂断电话后,石益坚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赵雪虹打来的,让石益坚万万没想到的是,

赵雪虹竟然告诉他说,李琛已经在上海了,不过李琛那边好像有什么事,也只能等她那

边忙完,再给石益坚牵线搭桥,安排两人见面了。

来到上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只见有两个人正在和王振汉密切地交谈着,看到石益坚

的到来,王振汉说道:“益坚,你可算来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国人民公安大

学研究生导师,犯罪心理学专家李琛教授。”

听到“李琛”这个名字,石益坚楞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赶

忙说道:“李教授好,总是听赵雪虹赵主席说起您,今天她还跟我说您已经到上海了。”

李琛60多岁年纪,头发花白,由于化着淡妆的缘故,并不显老态,反而给人以干净恬淡

的感觉。

听了石益坚的话,李琛伸出手和石益坚握了握手,说道:“你就是雪虹她提起的石队长吧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了。”李琛讲话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十分清楚,让人听了很

是舒服。

王振汉说道:“你们俩认识?太好了,省得我再啰嗦一遍。在北京我没少找李教授帮忙,

这次我过来上海,说实话也做了番功课,发现有几起案件十分蹊跷,我第一时间就想到

李教授,她精通于悬案的犯罪嫌疑人心理画像。益坚啊,你前面电话里和我说有紧急事

情向我汇报,市里又发生什么重要案件了吗?”

于是石益坚简单地将两起案件向王振汉作了汇报,王振汉听了,说道:“又是同样的案件

!益坚啊,我这次请李教授来,正是为了彻底查清楚这蝉纹玉坠究竟代表着什么,好将

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对了,忘了跟你介绍了。”

说着,王振汉将目光转到了一位中老年男人身上,又对石益坚说道:“这位是故宫博物院

研究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古玉器鉴定专家张怀瑜教授,张教授对玉文化及古

代玉器的发展历史造诣很深,这蝉纹玉坠的秘密,也只有张教授这样的资深专家,才能

为我们做详细解读了。”

文质彬彬,君子温润如玉,恐怕是对张怀瑜最好的注解,他穿着一袭长衫,整个人显得

十分笔挺,非常儒雅。

李琛说道:“张教授是我的师兄,接到王局的电话,了解基本情况后,我立马想到,犯罪

嫌疑人每次作案都要留下一块玉坠,这决非无意为之,必然有其特殊含义,但是我本身

不具备玉器方面知识,只是辛苦师兄,和我一起来上海走上这么一遭了。”

张怀瑜说道:“你可是比我这个师兄要厉害多喽,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

王振汉戴好手套,从身后拿出了几个物证提取袋,拿给张怀瑜说道:“这就是从几处案发

现场提取的证物,经过刑事技术研究中心技术检测,确定为玉质材料,通体纹饰简单,

呈蝉纹状,有研磨的工艺痕迹,表面没有指纹,年代不详。”

张怀瑜也戴起了手套,接过物证提取袋,说道:“根据王局所描述的情况,这几只玉坠呈

现出的是明显的商周时期特点。”

王振汉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说道:“张教授您是说,这几枚玉坠,竟然是商周时期的古玉

?”

张怀瑜摇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这几枚玉坠呈现出商周时期的特点,并不代表它们就

是商周时期的古玉,这还要根据它们的材质、产地等情况进行进一步的分析,才能得出

准确的结果。”

王振汉说道:“原来如此,那张教授您刚才说这几枚玉坠呈现出商周时期的特点,这些特

点,又是什么?”

张怀瑜分析道:“首先是玉坠的工艺技术和磨制效果,古代玉器的工艺技术经历了几千年

的发展过程,虽然加工效率有了很大程度的改造和提高,但是设备和工具的基本结构和

加工方式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这种状况是造成某些时代的玉器其工艺特征和时代

特征不明显的主要原因。在对大量的古代玉器标准器的考察和研究中,我们通过观察玉

器表面的磨制效果,便能够发现历代制玉工艺技术水平的细微差别。”

王振汉说道:“如此说来,因为加工工具的不发达,商周时期的玉制品,应该是处于比较

简单的初级加工阶段?”

张怀瑜赞赏道:“王局长说的对极了,通过对石器时代直至商周时期的古玉标本进行工艺

技术分析,我们发现,古玉工艺的整体表现特征,是以水和沙作中介进行研磨的工艺痕

迹。即使是只有简单线条纹饰的原始玉器,也同样表现出研磨成形或者人工磋磨的工艺

特点,大量的古玉实物充分证明了这一判断的正确性,也让我们看到了古代玉器加工工

艺的发展和变化,这种变化反映在,从只能够采用低硬度的工具加工低硬度的石或玉,

逐步发展成为能够使用高硬度的材料工具加工高硬度的玉石材料。”

王振汉听了,连声赞叹道:“不愧是古玉器的研究专家,一语中的!那么,这几枚玉坠,

还有其他呈现商周时期玉器的特点吗?”

张怀瑜说道:“这就要说到王局长您刚才提过的蝉纹了。”

“蝉纹?这些简单的线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王振汉疑惑道。

张怀瑜说道:“当然,而且大有文章。在四川成都,曾经出土过一枚‘阳刻昆虫类动物纹

玉片’,刻画的就是蝉纹;在江西新干大洋洲的铜钺、鐏、铜虎上,也都见到了蝉纹,还

有一件绿松石蝉,这是一件精致的圆雕,表现的是幼虫蝉体;而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的

湖南宁乡的四羊方尊,这件著名的商代晚期青铜器上,也能看到蝉纹。以上三个例子只

是商周时期诸多蝉纹器物的典型代表,说明在商周时期的神州大地上,普遍出现了蝉纹

线索。”

王振汉不解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张怀瑜说道:“这就说明,商周先人普遍出现了蝉崇拜。”

“蝉……崇拜?如果说崇拜的是老虎、狼、蛇,还有龙、麒麟、凤凰这些,尚能理解,先人

为什么要崇拜蝉这种小虫子呢?”王振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怀瑜说道:“我们还是从蝉本身开始说起吧。蝉的一生经过卵、幼虫和成虫三个生长时

期,卵产在树上,幼虫入地下,成虫重回树上。蝉的幼虫在地下慢慢长大,每长大一些

就蜕一次壳。幼虫生有两对翅芽,每蜕一次壳,翅芽也随之长大一点。当它出土上树最

后蜕化,翅膀才完全成形伸展开来,就可以在林间任意快速飞行了。《论衡·无形篇》中曾

这样描述:蛴螬化为复育,复育转而为蝉,蝉生两翼,不类蛴螬。凡诸命蠕蜚之类。多

变其形,易其体。意思就是,蛴螬变成复育,复育转变成了蝉,蝉长出两只翅膀,完全

不像蛴螬。凡是各种有生命能蠕动和飞行的虫类,大多能改变它们的形体。”

张怀瑜继续说道:“在先人眼中,蝉就是这样一种能够改变自己形体的神奇生物,通过蜕

变之后死而复生,获得了更高级的生命。这一点在古代的葬仪中可以见到,死者口中常

常放有一只玉蝉,寄托的正是复生的希望。”

王振汉说道:“原来蝉纹代表的这层意思,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犯罪嫌疑人为

什么希望自己能够‘死而复生’?”

张怀瑜摇摇头,说道:“这就不在我的研究范围了,对于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画像,李教授

最有发言权,李教授,你说说看吧?”

于是李琛说道:“说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石队长。”

石益坚听了,赶忙说道:“李教授您说。”

李琛说道:“从心理学上讲,人的行为是由动机支配的,而动机是由需要引起的,没有需

要就不可能产生动机。但是,并不是任何需要都能成为动机,只有需要指向一定的目标

,并且展现出达到目标的可能性时,才能形成动机,才会对行为有推动力。我的问题是

,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石益坚想了会儿,说道:“我们也曾从犯罪动机入手,想办法收集凶手的资料,列出了性

、财物、报复、感情等动机,而后进行了详细调查,我们发现,几位当事人没有太多财

物损失,也没有遭受到侵犯,她们的人际关系都很好,并没有与他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几种可能都无法成立。随后,我们又设想了其他几种可能,但最后都被一一排除,以

至于案件迟迟没有进展。”

李琛说道:“也不能说没有进展,至少你们排除了这些错误的设想,这就意味着正确的答

案近在眼前了。”

石益坚说道:“看来李教授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了。”

李琛说道:“为钱也好,为性也罢,绝大多数犯罪行为,都是犯罪嫌疑人为了满足某种内

心的强烈渴望,这种渴望化成现实,可以表现为抢劫、强奸等外在形式,也可以是满足

自己癖好的精神追求,你们在外在形式层面投入了太多关注,恰恰忽视了犯罪嫌疑人的

精神追求。”

“精神追求?”石益坚有些不解。

李琛说道:“你们肯定有过这样的案件:事业有成的白领,竟当起了小偷,被抓获后,说

起自己的犯罪动机,并不是为了获取财物,而是单纯为了寻求刺激。”

石益坚说道:“对对对,是有这样的案例。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位姓何的女白领,在徐家

汇某商场购物的时候,曾连续四五次偷窃商场的衣物,后来据她所说,每次偷窃得手后

,她心里都会有一种‘成功’的喜悦。”

李琛说道:“这种偷窃不是为了谋取经济利益,不具有明确目的,纯粹是出于无法抗拒的

内心冲动,也就是我前面所说的满足自己癖好的精神追求。”

石益坚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蝉纹玉坠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背后的心理

,或者说精神追求,又是什么呢?”

李琛说道:“这就要从张教授‘蜕变’这一关键信息开始讲起了。”

“蜕变?”石益坚疑惑道。

李琛分析道:“不错,蜕变的含义是,通过某种手段,彻底抛弃旧事物,拥抱新事物,从

而实现自己升华的过程,蜕变一定是积极的、向上的、美好的。”

李琛说道:“我们再来看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过程,几起案件都可以简化为这样一种模式:

替代新娘参加婚礼——留下玉坠逃之夭夭。我们还可以发现一个规律,就是犯罪嫌疑人代

替的新娘,在容貌、身材、身份等方面呈现出的是向上的趋势,这也就是说,犯罪嫌疑

人没有其他目的,单纯是为了满足自己日益变态的心理。”

李琛继续说道:“我们也能分析出,犯罪嫌疑人自身的容貌,是丑陋的,或者换一种表述

,就是犯罪嫌疑人对自己的现状,肯定是不满的。通过替代新娘参加婚礼这种手段,犯

罪嫌疑人抛弃了旧的自己,迎来了崭新的自己,从而实现了自己的升华。”

石益坚深表赞同,说道:“精彩的分析!这样一来,这几起案件,所有疑难点都能说得通

了。”

李琛说道:“犯罪嫌疑人之所以要在现场留下蝉纹玉坠这样一种带有强烈符号意义的物品

,就是在证明自己已经成功蜕变。”

石益坚说道:“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已经有了方向,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仍然对犯罪

嫌疑人知之甚少,我知道,李教授通过一两个线索,就能推断出罪犯的大致生平,能否

再和我们说说,这几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李琛说道:“首先,我几乎可以肯定,犯罪嫌疑人必然为男性。”

“男性?!”石益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李琛说道:“不错,前面我们说道,犯罪嫌疑人代替的新娘,在容貌、身材、身份等方面

呈现出的是向上的趋势,但是还有一点,与之对应的新郎,身份有高有低,身高、容貌

等也没有明显规律,甚至还有一位50多岁样貌丑陋的中年男人。起初,我怀疑犯罪嫌疑

人是一位女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这位犯罪嫌疑人

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女性,那么应该是新郎的容貌、身材、身份等方面呈现向上的趋势

才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第二种可能,就是她发生了性的逆转。”

石益坚问道:“性的逆转?这是什么?”

李琛解释道:“假如一个人的性冲动的对象是一个同性,而不是异性的人,就这另成一种

性歧变的现象,就叫做sexual

inversion,就是刚才说的‘性的逆转’,比较普遍的名词是‘同性恋’。”

石益坚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同性恋,很好理解。”

李琛说道:“如果是这样,犯罪嫌疑人替代的就不应该是新娘,而是新郎了,这个假设同

样不能成立。”

“所以我前面说,犯罪嫌疑人几乎就是男性,正是因为排除了犯罪嫌疑人身为女性的可能

。石队长,您说说看,犯罪嫌疑人的性取向,是否正常?”李琛给石益坚出了一道“考题

”。

石益坚想了会儿,说道:“按照您刚才所说,如果犯罪嫌疑人的性取向正常的话,作为男

人,他应该取代的是新郎才对。这么说来,他是一个同性恋?”

李琛说道:“准确来说,他应该是一名Transgender,又称为跨性别者,虽然有时候和同

性恋有些连带关系,却不能和同性恋混为一谈。”

石益坚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李琛说道:“这就要引用一个专业名词了,

inversion,‘性美的戾换现象’,性美戾换的人男女都有,在服饰上,在一般兴趣上,在

动作时的姿态和方式上,在情绪的趋舍上,男的自以为是女的,而女的自以为是男的,

这可以说是一种认同的心理,不明白其中道理的人难免以为性美的戾换的人必然有同性

恋的倾向,而实际上大多没有此种倾向。”

“性美的戾换的人一般都喜欢cross

dressing,用中文来说就是‘换装’,我们这里重点讨论的是男性的这部分,他们通常都

能够换得很成功,对于女性服装的采用,即使在微小的细节上面,也都能够得心应手,

好像与生俱来的本领一般。我接触过许多这样的男性,据他们自己说,换装的过程和换

装后的姿态行动,他们总感觉十分自然,毫不牵强。在性的关系上,他们对女性孕育和

做母亲的体验,有十分强烈的兴趣,可以说是心向往之。”

李琛说道:“在心理这方面,性美戾换的人抱着一种极端的审美旨趣,想模仿所爱的对象

,以至于想和所爱慕的对象合为一体,前面我说的心理认同说的就是这个。一个男人想

和他所爱的女人合而为一,原本是一个正常的心理,戾换的人也有这样的心理,只不过

走了极端,走过了头,具体到这几起案件,我想原因大概是这样的:一则因为他心理上

有些感觉敏锐与近乎女性的成分,再则因为他的男性性能或神经脆弱的关系而有所缺陷

,敏锐的感觉煎逼于内,而脆弱的男性性能不足以应付于外,结果就只有走极端认同的

这条道路了。”

李琛说道:“据我看来,这几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童年,一定不正常。”

石益坚问道:“不正常?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李琛回答道:“一个人的性格,取决于此人所处的生活环境,这几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男

性特质的缺失,就说明,他的童年时期,缺少男性这一影响源,以至于他虽然身为男性

,却无法拥有男性的特质。因此,之所以出现变态的心理问题,可能是因为他早年亲情

的匮乏,我们知道,在人的成长过程中,亲情可以让人形成对人友好的依恋情感,让人

形成温和安全感,还可以促进孩子的言语发展,进而发展他的社会性,在前面缺失以后

,就会带来许多问题,特别是社会性发展障碍导致的性格缺陷,而性格缺陷会让人在社

会生活中感到某种失败,这种失败会成为某些人出现犯罪的心理原因。”

李琛说道:“通过上述情况,可以推断出,他从小失去父亲,由女性把他当作女孩子抚养

长大,从他替代新娘享受婚礼这一情形来看,他的童年时期,应该没有获得足够的爱,

以至于用这种极端方式填补心灵的空缺。而且,他应该遭受过某种变故,很有可能是抚

养他的人由于突发的、重大的原因离开了他,导致他仅有的爱也消失了,这成为了他日

后变态心理的刺激源。”

李琛接着说道:“分析种种线索,我们可以大致描绘出犯罪嫌疑人的轮廓了:1、年龄:

25-35岁;2、性别:男;3、身高:1.55-1.65米;4、体型:瘦;5、文化:大学-

研究生;6、智商:高;7、长相:不好;8、性格:独来独往、喜欢女装、喜欢化妆。”

石益坚对李琛很是佩服,说道:“看来我们一开始侦查的方向就出了偏差,好在有了李教

授指点,我们再不会大海捞针,徒劳无功了!”

王振汉拿过一份文件,递给石益坚,说道:“益坚啊,对于这几起案件,局里很重视,决

定成立专案组,由我任组长,你任副组长,务必侦破这几起案件!行动名我已经想好了

,就叫‘猎狐行动’!”

石益坚接过方案,仔细看了看,而后说道:“裴清浅?”

王振汉说道:“裴清浅是上海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过几天就要和信宏国际总裁叶信宏举

行婚礼,较之前几起案件的当事人,无论样貌、地位、身份,裴清浅都远胜她们,我想

那位狡猾的狐狸一定会去捧场,这样,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这是初步方案,你看看还有

没有补充修改的地方。时间不早了,我得送李教授、张教授下榻酒店,方案改好后,可

以交由机要科的许晨航,他会转交给我。”

石益坚说道:“没问题,王局,这次一定将罪犯绳之以法!”

汇报完毕后,石益坚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名字显示“莹颖”,石益坚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然后接通了电话:“莹颖啊。”

电话那头说道:“爸爸最近工作还忙吗?”

石益坚说道:“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空闲,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又是颜料的事情吧?”

电话那头犹豫了会儿,说道:“嗯,我也不小了,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已经换了最便

宜的颜料啦……”

对于自己的女儿石莹颖,石益坚是再清楚不过了,从小就娇生惯养,对于她的需求,石

益坚夫妻二人也都是尽量都给她最好的。石莹颖学习成绩不算冒尖,但在美术方面很有

天赋,在她一再坚持下,石益坚同意了她去报考美术学院。

在妻子林岚没出事之前,两人的收入还能供得起她去追求自己的美术梦,但是那件事之

后,妻子进了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高昂的医药费压得石益坚喘

不过气来,但他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他这样的人,又怎

会低三下四去求别人呢?他硬是靠自己,苦苦将眼前的局面给撑了下来。

石益坚身居要位,自然有很多商人老板想要巴结他,想给他送钱送物,以求他能在一些

关键时刻“网开一面”,面对围猎者的威逼利诱、步步围攻,石益坚丝毫不为所动,那些

心怀鬼胎的商人老板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知难而退。

石益坚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明天我抽空把钱给你转过去,莹颖啊,是爸爸不好,是爸

爸委屈你了。”

石莹颖说道:“爸,您可千万别这样说……”

石益坚欣慰一笑,说道:“看来莹颖真的是长大了,好了,我这边还有事,你在学校要照

顾好自己,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石莹颖回道:“知道了爸,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别太累了。”

石益坚挂断了电话,忙到现在,连晚饭也没顾得上吃,随后泡了桶泡面,连汤带面吃了

个干干净净。

第五章 夺胎换骨(一)

金斯韵讲诉的故事就像天方夜谭一样,直到现在,张浩宇都无法完全相信这世界上竟存

在着历时千年的古老组织,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组织竟然还和自己息息相关,但

金斯韵的身份、手上的铁牌由不得自己不信,张浩宇打开电脑想查找“轩辕社”的相关信

息,自然是缘木求鱼,劳无所获了。

百无聊赖间,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张浩宇赶忙跑到门口,透过猫眼,张浩宇清楚地看到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金斯韵,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着急,看到这里,张浩宇赶紧打开了门,

对金斯韵说道:“斯韵姐,快进来!”

金斯韵进了门,对张浩宇说道:“大事不好了,紫微垣座下大部分弟子都莫名失踪,我似

乎也被人盯上了,你这里不能多待了,你必须和我一起马上离开。”

“离开?斯韵姐,我们要去哪?”张浩宇问道。

金斯韵说道:“自然是安全的地方,我已经联络了仅剩的几名没有暴露身份的弟子,我们

先去他们那里躲躲风头,现在社内神农坛和光明殿两大部门斗得不可开交,我们势单力

薄,只能暂避锋芒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张浩宇感觉气氛很不对劲,想了会儿,张浩宇心里一惊,昨

天金斯韵才说“社内事务,主要由两大部门所掌控,不过我在社内身份低微,这两大部门

名号,以及太微垣、天市垣真实身份,紫微垣未曾对我说起过,我也无从知晓”,怎么一

转眼功夫,她竟然随口就说出了这两大部门的名号?

张浩宇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脏,问道:“神农坛、光明殿?”

金斯韵楞了会儿,随即说道:“本来我也不知道这两大部门的名号,是一位高级弟子和我

说起的,他还和我说了一些内情,只是时间紧迫,路上再和你说吧!”

虽然金斯韵给出了貌似合理的解释,但张浩宇还是看出了她言语中的破绽,金斯韵与陈

霜履的关系何等亲密,但陈霜履还是对金斯韵守口如瓶,更何况其他座下的弟子?想到

这里,张浩宇又想起了昨天金斯韵和自己说过的‘验证程序’,于是对金斯韵说道:“我跟

你走,不过要稍微准备一下,斯韵姐,你也渴了吧,稍等我一会儿,喝点什么?”

金斯韵笑了出来,说道:“小机灵鬼!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渴了,今天是星期三,嗯,你

这里有山楂茶吗?”

听到“山楂茶”三个字,张浩宇绷紧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看来是自己太敏感了,金斯韵

紧接着说道:“大伯送你的宜兴如意紫砂壶应该还在吧,我和陈馆长一个习惯,你也知道

,这样泡出来的茶味道才最好。”

张浩宇松了口气,说道:“斯韵姐,你可吓坏我了,对了,还是用你最喜欢喝的千岛湖农

夫山泉来泡茶吗?”

金斯韵说道:“明知故问!快点收拾收拾,以免夜长梦多。”

泡茶的时候,张浩宇猛然想起一件事,吓得他差点跌落杯盖,昨天金斯韵在纸上是写到

了“农夫山泉”,但她最终还是把这四个字划掉,替换成了“西子三千”,她还明确说过,

宜兴、如意、紫砂壶、千岛湖、西子三千这五个关键词,如果有任何遗漏或者错讹,这

就说明,在自己面前的就绝对不是真正金斯韵。

想到这里,张浩宇刚刚放下的心又开始砰砰剧烈跳动起来,按照昨天金斯韵的吩咐,他

拿过小塑料瓶,拧开瓶盖,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偷偷倒进茶杯中。

“还是我自己来泡吧,浩宇,你在做什么?”就在这时,金斯韵突然走了过来。

张浩宇赶忙将小塑料瓶藏了起来,说道:“没、没什么,山楂茶有点酸,给你加了点冰糖

。”

金斯韵拿过茶杯,咕噜咕噜将茶一饮而尽,而后说道:“不用啦,你快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吧!”

看到金斯韵喝下了掺有琥珀酰胆碱的茶水,张浩宇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安定了下来,说道

:“好……收拾好东西,马上和你一起走。”

张浩宇走进自己的卧室,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东西,眼睛不时往外瞟,不一会儿突然传来

一声惨叫:“张浩宇,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张浩宇走出卧室,只见金斯韵瘫软在沙发上,急促呼吸着,张浩宇上下打量了金斯韵一

番,说道:“就是斯韵姐你亲手交给我的那样东西啊!”

金斯韵不明就里,说道:“什么我给你的?”

张浩宇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是金斯韵!”

金斯韵说道:“我、我不是金斯韵?浩宇你可真会开玩笑,你看我哪一点不是你的斯韵姐

了?”

张浩宇说道:“你伪装得很好,刚才我差点被你骗过,但是昨天斯韵姐在离开之前,特地

嘱咐了我一件事,而你恰恰就栽在了这件事上。”

金斯韵追问道:“什么事情?”

张浩宇说道:“斯韵姐特地嘱咐我,要用西子三千之水来泡茶,时隔一天,难道斯韵姐就

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吗?而且,你还知道斯韵姐她不知道的事情,因此,我敢断定,你

肯定不是斯韵姐,说,你到底是谁?”

金斯韵咳了一声,说道:“苦心经营两年之久,没想到竟然栽在了这么一个细节上,金斯

韵果然好手段,不错,我不是金斯韵。我的真名,叫做李诞,能告诉我,你给我喝了什

么吗?”

张浩宇说:“没想到如斯韵姐所说的那样,这世界竟然真的存在可以随意更换自己的面貌

,完美扮演他人的人……斯韵姐给的这种药物,名字拗口难念,我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服

用它的人,会迅速被麻痹,而且意识会完全保持清醒。”

李诞说道:“好手段,你想怎么处置我?报警吗?”

张浩宇想起了金斯韵“万不可报警”的那番话,于是说道:“你想活命吗?”

李诞说道:“当、当然。”

张浩宇说道:“我这里有解药,只要你和我说你所知道的一切,我可以给你解药。”

李诞说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张浩宇说道:“不说的话,你就会在意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窒息而死,这种死法不好受吧

?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呢?”

李诞说道:“好,你想知道什么?”

张浩宇说道:“你前面说道,你苦心经营两年之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诞说道:“三和听说过么?”

“三和?你是说那个充斥着流浪汉、黑中介、骗子、小偷和暗娼的地方?这和你的苦心经

营有什么关系?”张浩宇问道。

李诞说道:“我本是一名落魄的大学生,身无一技之长,在三和卖掉自己的身份证,吃上

最后一顿饱饭后,就蜷缩在街头等死。”

“当时我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也正因为如此,组织选中了我,说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我完

成,事成之后,不但帮我恢复身份,还将给我一大笔钱,我万没有想到人生竟然会迎来

如此巨大的转机,也不管究竟是什么事情,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张浩宇问道:“这个组织叫你做的,是什么事情?”

李诞说道:“要我模仿一个人。”

“模仿一个人?”张浩宇有些吃惊,说道:“难道组织让你模仿的,就是斯韵姐?”

李诞说道:“不错,组织让我模仿的,正是金斯韵。虽然我当时并不知道组织要我模仿她

,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这份差事虽然辛苦,我却乐在其中。组织为我提供了金斯韵的

个人情况、社会关系、兴趣爱好等信息,并切断我其他获取信息的渠道,让我只能全身

心投入到金斯韵的模仿当中。做了将近半年的基础性工作后,组织又在她的住处、工作

地点布下了窃听器和摄像头,还在她的眼镜里植入了能实时传输图像和声音的微型监视

器,全方位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而我则戴上了耳机、VR眼镜等设备,能够几乎同步获取她的所见所闻,李诞的人格逐渐

模糊,金斯韵的人格却越来越清晰,有时候,我甚至能预料到金斯韵下一步要说什么话

,要做什么事,而事后证明,我的预料竟然丝毫不差。”

李诞接着说道:“她的隐秘也在这种严密的监控下无所遁形,金斯韵不曾婚嫁,但她却和

一个黑人留学生保持着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每当金斯韵被这名黑人留学生操得死去活来

的时候,也是我最懊恼的时刻,因为我无法切身感受到金斯韵的那种销魂快感,也只有

这个时候,李诞模糊的人格才会若隐若现,告诉我自己不是金斯韵的这个事实。”

“经年累月的模仿,让我产生了彻底替代金斯韵的强烈渴望,组织对我的这种表现十分满

意。终于,在昨天,我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转变,再也不用模仿她了,因为,我已经

彻底取代了金斯韵……”

张浩宇听得毛骨悚然,说道:“彻、彻底取代了斯韵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诞说道:“如果你杀了我,你这辈子再也别想安稳过上一天,你将会受到组织不死不休

的追杀,直到将你千刀万剐之后,组织才会罢手。”

张浩宇问道:“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李诞说道:“因为接下来的这些话,我一旦说出来,你必然会怒不可遏,想当场杀了我才

解恨,因此,我要提前打好预防针。”

张浩宇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诞喘了一口气,说道:“因为,你的斯韵姐,现在正在我的身上。”

“在你的身上???”张浩宇大为不解。

李诞说道:“准确来说,是你斯韵姐的人皮,正披在我的身上,呵呵呵。”

张浩宇听了,又惊又怒,说道:“你、你把斯韵姐怎么了?”

李诞回道:“组织将金斯韵捉到据点之后,对她进行了一个小小的手术,将她全身的人皮

都剥了下来,经过防腐、鞣制等特殊工序后,你斯韵姐的人皮,就成了一件可任人穿上

的衣服。”

“衣、衣服?”李诞的话显然超出了张浩宇的认知。

李诞说道:“不错,而现在,我正穿着这件绝美的衣服,你斯韵姐的人皮又紧又滑,穿着

真是让人到死都不舍得脱下来呀!”

张浩宇听了不禁怒火中烧,说道:“你……”

李诞说道:“若不是组织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得到那件东西,我还真想彻底忘掉李诞的这

层身份,完全投入到金斯韵的生活当中,只可惜事与愿违。”

张浩宇暂息怒火,说道:“这样说来,你们组织早在两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情了?真是

不择手段!”

李诞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东西究竟有什么用,但对组织来说,必然是件极为重要之

物,听说组织本来想直接向陈霜履下手,但他警惕性非常高,组织屡屡失手,没有捞到

任何便宜,反而还折了几名骨干,只能退而求其次,安排我替代金斯韵,从而套出这件

东西的下落。”

张浩宇说道:“那你们为什么还杀了我舅舅!”

李诞说道:“事起仓促,听说陈霜履所在的组织出了大变故,神农坛和光明殿两大部门斗

得不可开交,组织怕夜长梦多,于是决定提早下手,以武力逼迫陈霜履说出那件东西的

下落,没想到他提供的竟然是假消息,意识到上了陈霜履的当后,组织随即将视线转移

到了他最为亲密的金斯韵身上。果然,金斯韵秘密造访了你,组织这才知道,一直苦寻

不得的那件东西,竟然就在你这里。”

“等到金斯韵离开你的住处后,组织立即将她抓了起来,带回了据点,随后剥下了她的整

张人皮,经过处理后由我穿上,让人惊奇的是,这张人皮像是活的一般,竟然能让我感

觉到梦寐以求的快感。本来,我想将你诱骗至组织的据点,如此一来,那件东西就落到

了组织手上,我的使命也就圆满完成了,只可惜百密一疏,竟然着了金斯韵这个小妞的

道,以至功亏一篑,这难道就是天意么?”

张浩宇说道:“天理昭彰,你们恶有恶报,真是活该!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组织的

一些情况了吧?”

李诞听了,面色为之一变,说道:“你杀了我吧!”

张浩宇大为惊奇,说道:“你不是想活命吗?告诉我你们组织的事情,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

李诞惨然说道:“前面告诉你的这些,已经够我死上十次了,如果告诉了你组织的内情,

就算你肯放过我,组织知道了,也会将我千刀万剐,折磨致死。凌迟处死,在你看来,

不过四个字而已,我可是亲眼见到过这种酷刑的。因此组织之事,恕我无可奉告。”

张浩宇听了,将琥珀酰胆碱溶于瓶中,又拿过一个针筒,抽取了一些溶液,说道:“刚才

你喝下的,只是小剂量的麻醉药剂,怎么样,胸口很闷,呼吸困难是吧?如果将这管麻

醉剂注入你的静脉内,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李诞惊恐道:“你、你要做什么?”

张浩宇说道:“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你将组织的事情告与了我,你说

我说的在不在理?我给你5分钟时间考虑。”

李诞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好一会儿才说道:“好,我和你说,不过你千万要放我一条生

路。”

张浩宇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说到做到。”

李诞说道:“我们的组织,叫……”

第五章 夺胎换骨(二)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张浩宇住处的房门被撞开,张浩宇循声望去,只见门外

站着一个高大肥胖的壮汉,左手成拳,仍悬在半空之中,房门竟像是被此人一拳破开的

,其力道之大,难以估量。

张浩宇呆立在原地,门外那人看到张浩宇,说道:“你就是张浩宇?”

李诞背对着门外那人,但他似乎知道那人的身份,惊恐道:“活、活阎罗!”

李诞口中的这位“活阎罗”听到屋内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对张浩宇说道:“没想到今天你死

到临头,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儿,也算死得其所!”

活阎罗身材肥胖,脚下却是轻盈,一下就来到了张浩宇的面前,伸出双手想要掐住张浩

宇的脖子,张浩宇意识到危险将至,这才回过神来,往后一躲,活阎罗扑了个空,随即

攥起拳头往张浩宇身上挥去,张浩宇往地上一滚,活阎罗的拳头打在了墙壁上,这一拳

力道大得惊人,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窟窿。

活阎罗怪叫了一声,抽出拳头往地上一扑,想要抓住张浩宇,没想到张浩宇抢先一步,

躲到了沙发后面。“再而衰,三而竭”,活阎罗三下没有得手,心中已是怒极,瞅见李诞

瘫软在沙发上,于是像提小鸡一样把李诞抓在了半空。

李诞惊惶失措,说道:“爷爷饶命,我、我是十、十……”

没等李诞说完,活阎罗将李诞的脖子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李诞的脖子似乎被大力所扭

断,活阎罗随手将李诞的身体一丢,重新将目标放在了张浩宇身上。

屋内狭小,张浩宇左闪右避,最终还是被活阎罗死死抓住了手腕,张浩宇只觉痛彻骨髓

,忍不住惨叫起来。

活阎罗想要如法炮制,用同样的手段扭断张浩宇的脖子,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一

声:“休伤吾儿!”

随即两枚金针激射而来,刺进了活阎罗的双眼之中,活阎罗顿时两眼抓瞎,怪叫了两声

,双手一松,张浩宇从半空掉了下来,不过没等张浩宇掉到地板上,只觉一双手轻轻托

住了自己。

张浩宇抬头看去,只见眼前这人是一名女性,身穿长裙,头戴面具,一双眼睛正温柔地

看着自己,刚才她那句“休伤吾儿”让张浩宇很是奇怪,自己的母亲陈玉君早在自己10多

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而父亲张天成忙于事业,也一直没有续弦,眼前这人,又是谁呢

张浩宇站起身来,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你、你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女人没有回答张浩宇的问题,转而问活阎罗道:“活阎罗殷开山的价码可不低啊,说,谁

派你来的?”

殷开山捂着眼睛,说道:“左韶舞既已知殷某姓名,自然知道我们寂灭宗的规矩,雇主之

名,死亦不可透露。否则,寂灭宗有何面目立足于世?”

女人说道:“好,我不为难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如若不然,‘

金针血劫’活阎罗可曾听说过?”

听到“金针血劫”四个字,饶是殷开山也脸色大变,说道:“万蚁啮骨、万针刺心,如坠无

间地狱,生不如死。罢了,什么问题,左韶舞请说。”

女人问道:“请你出手的,是否就是这孩子的父亲,张天成?”

张浩宇听了女人的话,大为诧异,说道:“你、你说什么?我父亲他、他想杀我?这不可

能!”

但是殷开山却点了点头,说道:“是。”

女人追问道:“为什么?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殷开山说道:“我已经回答了左韶舞的问题了,还请左韶舞不要逼迫殷某,否则玉石俱焚

,与你我都没有好处。”

女人说道:“是我失言,不过总算完全印证了我的判断,在此谢过活阎罗,你可以走了。

殷开山说道:“左韶舞当知,今日殷某并未亲口说出雇主的姓名,若有人想以此找我们寂

灭宗的麻烦,还请左韶舞仗义直言,以正视听。”

女人回道:“这是自然。”

殷开山说道:“今日殷某功败垂成,又被左韶舞射伤双眼,待殷某养好眼伤之后,仍要完

成雇主所托,还要报今日之仇,还请左韶舞莫怪。”

女人说道:“悉听尊便,不过要报仇,还得看你的本事了,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还不快

走?”

殷开山摸着墙壁,慢慢走出了房间。看到殷开山走远,张浩宇问女人道:“他养好伤后,

还要找你的麻烦,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女人说道:“很简单,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和寂灭宗的那些变态杀手不一样。”

张浩宇说道:“为什么救我?你究竟是谁?”

女人淡淡说道:“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很不安全,我要带你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张浩宇说道:“你救了我,我相信你,我跟你去。”

张浩宇到房间里将“轩辕令”收好,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到李诞身边,李诞尚存一丝气

息,张浩宇叫醒了李诞,问道:“说,你们的组织叫什么?”

李诞断断续续说道:“十……十……十三……”

“十三?十三什么?”张浩宇急忙追问道。

然而没等李诞说完,他就断了气,女人走了过来,看到了死去的金斯韵,似乎有些吃惊

,问道:“她怎么在这里?”

张浩宇听了,似有所悟,说道:“你认识她?”

女人说道:“不认识,她是谁?”

张浩宇回道:“他叫李诞。”

“李诞?”女人更是疑惑了。

张浩宇说道:“他的外表是一位叫金斯韵的女人,内里却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名字就

是李诞,他穿着金斯韵的人皮。”

“人皮?他刚才和你说什么了吗?”女人急忙问道。

张浩宇说道:“他刚才说了一个数字。”

“数字?什么数字?是十三吗?”

女人的话让张浩宇很是吃惊,说道:“你、你怎么知道他刚才说的是十三?”

女人说道:“竟然是他们!”

张浩宇听了,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女人说道:“他们的组织,叫做十三行!”

“十三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张浩宇问道。

女人说道:“十三行又称‘天子南库’,成立于1757年,是清政府指定专营对外贸易的垄断

机构,位于广州珠江边,拥有通往欧洲、拉美、南亚、东洋和大洋洲的环球贸易航线。

后来,因为鸦片战争战败,清政府被迫与英国政府签订《南京条约》,英商可赴中国沿海

五口自由贸易,广州十三行垄断外贸的特权随之取消。1856年,他们的商馆又被一场大

火化为灰烬,作为实体存在的广州十三行自此消失于商业舞台。”

“但是,因十三行垄断外贸特权而崛起的巨商大贾,早已秘密结成商业联盟,因此十三行

其实并没有消失,而是转到暗处继续存在着,潘、伍、卢、叶等行商仍牢牢掌控着广州

等地的经济命脉,而在他们背后,又有一个共同的主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是为沈氏行

商。”

“这个沈氏行商,是什么来头?”张浩宇疑惑道。

女人摇摇头,说道:“沈氏行商的来头,一直是一个谜,沈氏行商本是一个小小的牙行,

但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不少行商为其廉价吞并,传闻是沈氏行商用了极为卑劣的手段。

“卑劣的手段?”张浩宇不解道。

女人说道:“暗杀、色诱、胁迫……沈氏行商无所不用其极,听说他们设立了一个收集情报

的机构,专门刺探官商的秘辛,不少达官贵人都栽在了沈氏行商手里,沈氏行商也因此

得以迅速发展,逐渐构筑了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

“时至今日,沈氏行商已经完全掌握了十三行,但他们行事却小心谨慎了许多,以至于让

人很难察觉到十三行的存在。”女人又说道。

张浩宇若有所思,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十三行似乎已经发展到了我们上海,

真是一个可怕的组织!”

女人说道:“你的判断完全正确,可以肯定的是,十三行已经在上海初步站稳了脚跟,但

还没有像在广州那样根深蒂固,否则他们也不至于狗急跳墙,做出这一连串的大案来。

我想,现在上海警方肯定对他们有所察觉,他们今后行事,应该会有所收敛。”9张浩宇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女人说道:“我有要务在身,不能多陪你,我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且在那里暂避

一段时间,等到我的事情办完之后,自然会接你回来,到那时,你也会知道我的真实身

份,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于是女人便开着车,带着张浩宇一路往东,来到了崇明区陈家镇的一户农户家里,却只

有一个老婆婆在家,女人吩咐了老婆婆几句之后,便驱车离开了。

老婆婆看样子70多岁了,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只是张浩宇问她任何问题,她都

避而不答,后来张浩宇才得知,这个老婆婆竟然是一个哑巴。第六章 走投无路(一)

石益坚正在修改“猎狐行动”的方案,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固定电话打来的,石益坚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说道:“您好,请问您是病人林岚

的家属吗?”

石益坚有了不好的预感,回道:“我是林岚的家属,怎么了?”

电话那头说道:“今天早上10点,病人突发急性循环衰竭,经过ICU医师会诊与病人所在

科室手术医师沟通后,决定将病人收入ICU病区,需要您这边签认入住ICU病区知情同意

书。”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挂断电话,石益坚心情沉重,放下手头的工作,石益

坚立马赶到了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接过病区医生的知情同意书,看到上面的一行行字,石益坚心情更加沉重了:

“ICU是高投入的诊疗区,配有持续心电、血压、氧饱和监护仪,监控中心,透析仪器等

贵重仪器及高级设施,并且配有护士专人看护,所需费用较高。”

特别是“所需费用较高”这几个字,更是压得石益坚喘不过气来,为了给妻子治病,石益

坚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还从银行贷了近100万,自己每月的工资,除了要维持日常的开

销,给妻子治病,还要给女儿生活费、器材费,以及支付给银行利息,本来就捉襟见肘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固执,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窘迫的地步吧!石益坚陷入了往事的

回忆当中:

“石队,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点心意,我们老板说了,是他不好,给石队您添麻烦了,还

请石队高抬贵手,除了他,该进去的一个都不会少您的。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我

们老板也想和石队您交个朋友。”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点头哈腰对石益坚说道。

石益坚将他堆在桌子上的纸袋推了回去,石益坚能明显感觉到纸袋很重,说道:“真是下

了血本,不过你们公司为了得到场地平整工程,竟然和另一家公司大白天聚众斗殴,你

们董事长还亲自上阵,开枪打死2人,重伤4人。我们已经鉴定过,查获的手枪为以火药

为动力发射弹丸的枪支,具有致伤力,案发现场提取的9枚弹壳均系该枪支所发射,而且

手枪上还有你们董事长的指纹,你要知道,我们干刑侦的,只认证据不认人。”

中年男子又将纸袋推到了石益坚面前,说道:“这还不是石队您一句话的事嘛!我们老板

说了,莹颖读书要钱,您这家里装修也要钱,这点小意思就当是孝敬您的,只要石队能

放过我们老板一马,以后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石益坚冷笑了声,说道:“倒是让你们老总挂念了,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说我石益

坚也没穷到要你们接济的地步。至于你们老总究竟该受到何种惩罚,法律自然会给他一

个公正的判决。”

“石队,石队!”看到石益坚转过身去,中年男子知道他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

自己老板了,于是抓起纸袋,拉开房门,回头对石益坚说道:“不识好歹!你早晚会为今

天的愚蠢决定付出代价的!”

石益坚头也不回,说道:“不送!”

等到中年男子离开后,林岚从厨房走了出来,对石益坚说道:“你呀,真是固执地跟块石

头似的,人家好心好意,你就这么打发人走了?”

石益坚说道:“不然呢?”

林岚说道:“你这臭脾气还真得改一改了,局里、社会上,你想想得罪了多少人,你不为

自己想想,也为我和莹颖考虑考虑。”

石益坚说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道理再也简单不过。你只知道我得罪了那么多人

,你知不知道,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他们巴不得我在这岗位上出点什么差池,好取

而代之,每天我都如履薄冰,丝毫不敢懈怠,如何能自甘堕落,与那些下三滥搅在一起

?”

林岚说道:“好了好了,你有你的大道理,不过你瞧瞧局里那些同事,哪个不是住着大房

子,开着好车,也就是你,让我和莹颖还住在这老旧小,出门也是地铁公交,真不知道

怎么说你!”

石益坚说道:“这不马上要重新装修了嘛!再说这房子虽然是小了些,好歹是市中心的房

子,地铁公交方便。老婆,我肚子饿了,今天炒了什么菜?”

“活该你一辈子青菜豆腐!”林岚嗔道。

石益坚哈哈大笑,说道:“人间有味是清欢,青菜豆腐好,吃着健康!”

不久后,上海鑫田市政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长孙家田因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等,被判

处无期徒刑。

但是让石益坚颇为意外的是,仅仅过了两年,孙家田竟改头换面,化名孙再兴,又大摇

大摆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而当时那中年男子的恐吓也变成了事实,一天林岚在下班途中,遭到一伙不明身份人的

袭击,身中十数刀,倒在了血泊中,若不是一位市民及时发现并叫了120,林岚很有可能

就命丧当场。

经过医院全力抢救,林岚的这条命总算是捡了回来,但她却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当中,成

了植物人,只能依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

石益坚清楚地知道这是孙家田的报复,但这次孙家田学乖了,在对林岚的袭击中,孙家

田并没未直接参与,而是雇佣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虽然事后也将这些闲散人员一一抓

获,却无法对孙家田造成实质影响。

孙家田甚至给石益坚寄来匿名信,嘲笑石益坚“冥顽不灵”、“不自量力”,而石益坚对他

却无可奈何。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石益坚把思绪拉回现实,如果当初接受孙家田的“好意”,事情

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吧!但是过去已经成为现实,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了,除了后悔之

外,又能做什么呢?

石益坚拿过笔,颤颤巍巍在“患者授权亲属签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石益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局里,签完字后,他整个人都感觉浑浑噩噩的,各种思绪

涌上心头,剪不断理还乱,也没有更多心思放在修改“猎狐行动”方案了。

“顾言!”恍惚间,石益坚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顾言来到了石益坚的办公室,说道:“石队,您找我?”

石益坚理清思绪,将“猎狐行动”的初步方案交给顾言,说道:“你是队里的骨干,这份方

案你看着改下,我还有点事,改完后,你直接发给机要科的许晨航吧!”

顾言接过方案,说道:“好的石队,还有其他事情吗?”

石益坚说道:“这次是秘密行动,大队里就属你和王治做事最为认真,我准备让你俩参加

这次的行动,你意下如何?”

顾言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石益坚说道:“好!就喜欢你身上的这股子拼劲,对了,这次行动,许晨航很有可能也会

参与。说句题外话,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顾言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说道:“和他,还是老样子呗,那个呆子只知道工作

工作,哪有时间和我在一起……”

石益坚哈哈一笑,说道:“好好,我找机会敲打敲打他,等这次行动结束,我会和王局说

,让他放你的许晨航几天假,让你俩好好放松放松!”

顾言喜笑颜开,说道:“谢谢石队!”

石益坚说道:“好了,你去吧!”

顾言很快修改好了方案,随即按照石益坚的吩咐,将“猎狐行动”修改过的方案通过内网

传给了许晨航,而后给许晨航打了电话:“喂,呆瓜,方案发给你了,这次我们一定要抓

住那只狡猾的狐狸,我们石队说了,到时候让王局给你放几天假,我们去哪里旅游好不

好?”

许晨航回答道:“言言,最近我这边要写的材料太多了,还有好多文件也要归档整理,就

算王局肯放我假,这些工作总要有人做,实在是没有时间,下次,下次一定好好陪你。

顾言有些生气道:“忙忙忙!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你的眼里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

电话那头,许晨航听了,赶忙安抚道:“当然是言言你重要,好好好,这次不管怎么样,

都陪你一起出去,我们去东极岛看海怎么样?”

顾言露出了笑容,说道:“这才像话,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是你赖皮的话,看我怎么收拾

你!”

“猎狐行动”方案经过王振汉亲自审定后,决定由王振汉亲自担任此次行动总指挥,石益

坚现场带队,并抽调50余名精干警力,对上海世茂皇家艾美大酒店周围进行布控,而顾

言伪装成酒店服务人员,许晨航为婚礼宾客,由两人对现场进行监控,通过微型对讲机

实时传送现场消息。

几日后,信宏国际总裁叶信宏和上海电视台主持人裴清浅的婚礼如期而至,上海世茂皇

家艾美大酒店高朋满座,好不热闹,而石益坚在人群中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赫

然就是那个曾被判处无期徒刑,还嘲笑过自己的不法商人孙家田。

事关“猎狐行动”成败,虽然石益坚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但他还是强行压住自己的愤

怒,用对讲机和顾言说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顾言回答道:“石队石队,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完毕。”

石益坚说道:“继续密切监视,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

顾言说道:“收到收到,完毕。”

许晨航报告道:“石队石队,新娘已经进入酒店,正准备化妆。”

石益坚说道:“你注意观察周围情况。”

许晨航回道:“收到,完毕。”

石益坚对顾言说道:“新娘准备进入化妆间,在这封闭空间很有可能出现什么情况,你密

切注意化妆间,一有动静马上汇报!”

顾言回道:“收到,我已经在化妆间放置了监听器,完毕。”

石益坚说道:“很好,继续观察。”

风平浪静,那个狡猾而又神秘的“狐狸”似乎并没有露面,许晨航、顾言都和石益坚汇报

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请求下一步的指示,石益坚只说了四个字:“等,再等等。”

突然,石益坚的对讲机里响起了顾言焦急的声音:“石队石队,有情况!”

石益坚赶紧回道:“什么情况?”

顾言说道:“刚才化妆间里,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但是我只看到新娘进了化妆间,并

没有其他人,而且、而且……”

石益坚急忙问道:“而且什么?”

顾言说道:“而且这个男人所说的话非常奇怪。”

石益坚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顾言回答道:“他说‘好久没有脱下这副漂亮的皮囊了’、‘裴清浅的身体可真是百看不厌

呢’、‘叶信宏那个蠢货,肯定想不到自己娶的美女主持人裴清浅,竟然是个大老爷们,

哈哈哈!’……”

石益坚感到事情并不简单,沉吟了会儿,问道:“你可以肯定化妆间只有一人?”

顾言回道:“我可以肯定。”

石益坚又问道:“化妆间能打开吗?”

顾言说道:“我已经拿到了化妆间、休息室、客房这些重要点位的钥匙,随时可以开门。

石益坚说道:“好,你先盯着,我马上让晨航赶到你那里,我也马上过来,记住,千万别

闹出大动静!”

顾言回道:“明白,完毕!”

石益坚马上通知了许晨航,而后对王治说道:“现场由你指挥,记住,没有我的命令,切

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将事情闹大。”

王治应允,于是石益坚火速赶到了酒店的化妆间,只见顾言正守在门口不远处,许晨航

也及时赶到。

石益坚分别给许晨航和顾言使了个眼色,许晨航守在门口,防止外人靠近,顾言则将钥

匙插入化妆间门的锁孔之内,轻轻一转,打开了化妆间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石益坚和顾言都惊得呆了,只见眼前这人脑袋谢了顶,额头狭窄,眉毛杂

乱不齐,一双丑陋不堪的圆眼下面是一只塌鼻子,还有松驰的猪嘴唇,简直丑陋不堪,

而他的双手正扶着一张塌陷的面皮,准备往自己的脑袋上套去。

这个丑陋男子的脑袋下面,却是另外一幅光景了,性感的V型锁骨下面,有一对青春诱人

、饱满高耸的乳房,两边是雪藕般的柔软玉臂,小蛮腰、大长腿共同构成了一幅修长窕

窈的好身材,真真是婷婷玉立。

如果只看眼前这人脑袋以下部位的话,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都血脉贲张、把持不住,但

偏偏他的脑袋像怪物般突兀出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接受不能。

石益坚迅速掏出手枪,对准了眼前这人,说道:“不许动,哼,到底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怎么样,没想到我们早就盯上你了吧?世博洲际、中福、龙之梦,再到斯格威铂尔曼,

你以为能逍遥法外,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栽在了这里!”

第六章 走投无路(二)

不过眼前这人倒是极为淡定,说道:“什么世博洲际、中福、龙之梦,还有斯格威铂尔曼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

石益坚冷笑了声,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来只能让你跟我们走

一趟了”,说着石益坚对顾言小声说道:“顾言,叫晨航来,将这人抓捕归案!”

顾言点了点头,随即出去招呼了许晨航。

丑陋男人将裴清浅的脸皮套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说道:“我想,石大队长定然是误会了,

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石益坚说道:“事到如今,还想装蒜,你说你不是我想找的那个人,那你说,我想找的那

个人,不是你又是谁?”

“裴清浅”将五官对好,恢复了原来的美丽面貌,说道:“如果石大队长肯放过沈某这次的

话,我很乐意将你想找的那个人的名号告知与你。”

石益坚说道:“你是说,你姓沈?”

“裴清浅”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吗?”

石益坚说道:“放过你这次?你处心积虑,冒充裴清浅,又假借她的身份嫁与叶信宏为妻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话间,顾言、许晨航走进了化妆间,许晨航反锁了化妆间门。

只听“裴清浅”说道:“我处心积虑?不不,是裴清浅她心甘情愿,将她的一切奉献与我的

。”

“心甘情愿将她的一切奉献与你?”石益坚不解道。

“裴清浅”说道:“两年前,上海电视台实习主持人裴清浅自杀未遂一事轰动一时,想必你

们都有所耳闻吧?”

石益坚点点头,说道:“确有此事,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裴清浅”说道:“裴清浅大学毕业后,立马进入了上海电视台工作,她的资历、学历等并

不优秀,为什么能在一众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上海电视台的见习主持人?”

石益坚摇摇头,说道:“却是为何?”

“裴清浅”说道:“全凭她的姿色出众,被好色成性的台长所垂涎,这才让她进了主持人的

队伍。单纯善良的裴清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步一步陷入了台长董耀华的陷阱当中。

“裴清浅的见习期被一再拉长,迟迟不能转正,面临丢失这份工作的危险,这是裴清浅最

不愿意看到的,而这些这都是董耀华暗中使绊子的结果。裴清浅后知后觉,很久之后才

知道是董耀华搞的鬼,于是单纯的她跑到台长办公室哭诉。”

“董耀华自然不肯放过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暗示裴清浅只要奉献自己的肉体,与自己春

宵一度,不但能马上给她转正,还会给她最好的平台,将她打造成为上海电视台最知名

的主持人。为了自己的前程,裴清浅痛苦了很久,最终答应了董耀华的要求。董耀华饥

渴难耐,竟然大白天在办公室和裴清浅干起了那种事,裴清浅在泪水与痛苦之中失去了

自己的第一次,而董耀华终于得偿所愿,征服了青春靓丽的裴清浅。”

“裴清浅”继续说道:“此后,裴清浅成了董耀华泄欲的工具,而在董耀华的全力支持下,

裴清浅的事业一路畅通,很快成了上海电视台知名主持人,她这样得到重用的代价就是

,引来了周围人的嫉妒,每天耳边充斥着大量难听的风言风语,久而久之,裴清浅患上

了严重的抑郁症,并于两年前彻底爆发,选择吞服安眠药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石益坚说道:“听说当时经过医院的抢救,成功救回了她。”

“裴清浅”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件事后,她的厌世情绪不减反增,一次酒会上,我遇

见了她,她喝了很多酒,向我吐露了全部心事,她强烈厌恶自己的一切。第二天,酒醒

过后,她仍然有抛弃一切的念头,于是我和她说,我又老又丑,想得到她的年轻,她的

美貌,她的一切,没想到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我将裴清浅带到了我们的据点,在她清醒的状态下剥下了她的全身人皮,在断气之

前,她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微笑对我们说:日日夜夜,生不如死,谢谢你们给了我解脱

的机会。”

明明是一起杀人案件,“裴清浅”说得却极为淡然随意,似乎做惯了这种事,石益坚怒不

可遏,喝道:“你是说,你们杀了裴清浅?!”

“裴清浅”笑着说道:“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嘛!君子成人之美,我只是帮助裴清浅完成她的

愿望罢了,而且还让我得到了她的一切,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不是么?”

石益坚说道:“这只是你的说辞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你已经涉嫌故意杀

人罪,哼,想让我放过你,做梦!”

“裴清浅”说道:“早就听闻石大队长铁面无情,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但是,人总是

可以改变的,相信石大队长也不例外。”

石益坚死死盯着“裴清浅”,说道:“你想干什么?”

“裴清浅”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参与一出好戏而已。”

“一出好戏?”石益坚十分不解。

只听“裴清浅”说道:“动手!”

石益坚的腰部突然被一个管状物品抵住,只听许晨航说道:“把枪放下!”

事发突然,顾言瞬间懵了,石益坚没有放下手枪,说道:“许晨航,你干什么?”

许晨航说道:“石队,我说过了,把枪放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又加了把劲,

石益坚感受到的威胁更明显了。

石益坚只好丢开了手枪,说道:“为什么?”

许晨航说道:“不为什么,一切的不合理,都是迫不得已罢了。”

石益坚看着“裴清浅”,问许晨航道:“你是他的手下?”

许晨航说道:“不错,我正是沈老板的手下。”

石益坚说道:“真是没想到,警察队伍里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

许晨航回道:“很快你也会和我一样,咱们是乌龟莫笑鳖,彼此彼此。”

石益坚大为不解,说道:“你什么意思?”

许晨航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裴清浅”,而后裴清浅对石益坚说道:“得知了你们的计划

后,我决定请石大队长到我们据点参观一番,相信一番加持过后,石大队长会改变的。

石益坚冷笑道:“你是想让我和你们同流合污?休想!”

“裴清浅”说道:“石大队长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我前面说过了,人总是可以改变的,相

信石大队长也不例外。”说完给许晨航使了个眼色,许晨航一记重击击晕了石益坚,又对

“裴清浅”道:“主人,顾言怎么处置?能不能放过她这次,我保证她不乱说话。”

“裴清浅”不置可否,说道:“将她一并带到广利行据点。”

许晨航犹豫了一下,说道:“谨遵主人令。”

而后许晨航转向顾言,说道:“言言,我实在是迫不得已,请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面对如此变故,平时坚强的顾言竟然哭了出来,抽泣道:“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他

们做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许晨航叹了口气,没有回答顾言的问题,而后用另一台对讲机说道:“猎物已落网,奉主

人令,将他们移送广利行,等待主人下一步指令。”

不一会儿,化妆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许晨航和“裴清浅”的手下一起,将石益坚和顾言

五花大绑,蒙上双眼嘴巴,驱车来到了一处秘密据点。

眼看婚礼临近结束,石益坚、顾言和许晨航都没有丝毫动静,王治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他对同车的警察薛云说道:“你说,石队他们会不会碰上什么麻烦?”

“我们要不要闯进去?”薛云问道。

王治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说道:“不行,石队前面说了,没有他的命令,我们决不

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再等等!”

只见裴清浅穿着一身旗袍,举止优雅地走出了酒店大门,而后上了一辆劳斯莱斯,“王哥

,你看,新娘子出来了!”

王治弹掉烟头,说道:“我们跟上,通知其他人原地待命!”

薛云通过对讲机向其他警察传达了王治的指示,随即调转车头,紧紧跟上了裴清浅所在

的劳斯莱斯。

看到后视镜里亦步亦趋的丰田车,劳斯莱斯的司机对裴清浅说道:“主人,有尾巴,要不

要甩开他们?”

裴清浅抚摸着自己的大腿,说道:“不,我忽然有了个好主意,陪他们玩玩,曹飞,去兴

泰行,多绕路。”

司机曹飞回道:“遵令。”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城区内七拐八拐,薛云似乎感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对王治说道:“王

哥,前面这辆车似乎发现我们了,故意给我们绕远路!”

王治盯着前面的劳斯莱斯,说道:“做贼心虚!盯紧点,千万别跟丢了!”

最后,劳斯莱斯开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停了下来,薛云也将车子停在了不远处。“王哥,这

巷子黑咕隆咚的,连个路灯都没有,他们到这里干什么?”

王治说道:“这里十有八九不是个好地方,小心了!”

于是两人借着微弱的月光闯进了小巷,没想到走了没几步,背后就出现了几个蒙面人,

将他们口鼻捂住,两人瞬间就失去了意识,而在黑暗当中,裴清浅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

的笑容。

第六章 走投无路(三)

十三行广利行据点。

石益坚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正被固定在一个座位上,他使者挣扎了一下,结果发现

自己手脚都被铁铐束缚,无法动弹。

眼前是一面落地的玻璃墙,那头是一个手术台,上面躺着一个人,赫然就是赤身裸体的

顾言!

手术台边站着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正对着顾言的身体不断测量着,不时点点头。医生的

背后是一堵墙,墙上挂着一幅奇特的油画,画里内容十分简单,一张桌子,一个玻璃盆

,一只兔子而已,但是三者的结合,却给人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画面里

的兔子被剥去了全身皮肤,蜷缩在玻璃盆内,让人心悸头皮发麻。

这时,石益坚的身边走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披着裴清浅人皮的邪恶男人,后面

跟着的是许晨航,还有一个陌生女人,而让石益坚倍感吃惊的是,裴清浅的身后,居然

跟着那个不法商人孙家田!

裴清浅走路的姿势很优雅,来到石益坚身边后,裴清浅撕开了石益坚嘴上的胶带,说道

:“石大队长终于醒了,今晚这出好戏是否上演,可全凭石大队长的意思呢!”

石益坚怒瞪着裴清浅,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赶紧放了顾言!”

裴清浅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我说过,全凭石大队长的意思,不过答应石大队长的

这个要求之前,清浅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石益坚问道。

裴清浅淡淡说道:“合作。”

“合作?”

“不错,合作,石大队长身居要职,上海的各路情况都一清二楚,更是掌握着不少绝密消

息,只要石大队长肯与我们合作,我自然会放了你和顾言,还有石大队长爱人的医疗费

用,我们也会全部报销,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无故泄露石大队长提供给我们

的消息。”裴清浅笑着说道。

听了裴清浅的这番话,石益坚脑海里迅速闪过了一幅幅画面,妻子重病在床的凄凉景象

、银行贷款填表时的羞辱、女儿买廉价美术器材别人的讥笑……但是石益坚的愈挫愈勇的

性格,自视甚高的臭脾气注定他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只听石益坚冷笑道:“你是想让我泄露国家秘密?奉劝你早早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就算

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跟你们有任何什么合作的!”

孙家田说道:“真是块硬骨头,不过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没见识到我们主人的手段,

只是到那时候,你不要后悔便好!”

裴清浅摆了摆手,孙家田立即噤声不言,而后裴清浅说道:“石大队长英雄气概,让人佩

服!不过我相信,石大队长最终还是会改变的,一个人之所以没有改变,只是时机未到

而已。我前面说过,今晚的这出好戏,全凭石大队长的意思,既然石大队长已经做出了

拒不合作的决定,那这第一场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听了裴清浅的这番话,一旁的许晨航倒是先慌了手脚,对裴清浅说道:“主人,不是说好

的放过我家言言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裴清浅说道:“我是说过放了顾言,但这取决于石大队长的意思,如果他不配合,那就没

有办法了。”

许晨航赶紧冲到石益坚面前,对他说道:“石队!你、你就答应了我家主人吧,不然、不

然言言她就没命了!”

石益坚吐了一口唾沫在许晨航脸上,说道:“呸!亏王局如此信任于你,让你负责机要科

事宜,没想到是个吃里扒外的败类,你真是枉披了这身警服,不,枉披了这身人皮!”

许晨航哭着跪在了石益坚的面前,说道:“我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他们手上,我实在是迫

不得已,石队,是我害了你,害了言言,我该死、该死!”许晨航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扇

自己巴掌,嘴角鲜血渗流而下。

裴清浅说道:“许警官大可放心,我会还给你一个完整的顾言,而且她会完全理解你的苦

衷,也不会怨恨与你,如果你愿意,大可与她白头偕老、相伴一生,怎么样?”

许晨航听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爬到裴清浅面前,抬头看着她无瑕的脸庞,说

道:“主人,你、你是说真的?”

裴清浅说道:“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许晨航连忙说道:“小人不敢。”

看着玻璃墙,裴清浅拍了拍手,说道:“好了,时间到了,开始吧!”

玻璃墙内的医生看到裴清浅的动作,似乎是得到了指令,随即拿过锋利的手术刀,自顾

言的脖颈处,往下直到股沟,割开了顾言洁白的后背,流淌的鲜血染在了手术台上,让

人目不忍视。

看着顾言的惨状,石益坚发了疯似的想要挣脱束缚,吼道:“住手!”

裴清浅摇摇头,说道:“他听不到,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而且事到如今,再想挽回这位顾

警官的性命,也为时已晚了。”

许晨航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命丧当场,向裴清浅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过

还给我完整的言言的,你杀了言言,你杀了言言!”

裴清浅说道:“沈某言出必践,还请许警官稍安勿躁,耐心等待片刻。”

许晨航趴在地上,突然大笑不止,说道:“言言,我来陪你了!”说着就要拿脑袋往玻璃

墙上撞去,不过裴清浅身边的陌生女子眼疾手快,只一招就拦回了许晨航。

许晨航瞪着这个陌生女子,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

陌生女子说道:“因为你的言言,并没有死去,过不了一会儿,她就会得到重生,而且会

比之前更加懂你、爱你,只要你不嫌弃,她会心甘情愿与你厮守终生。”

许晨航对陌生女子所说的话半信半疑,说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陌生女子的回答很肯定。

这时,玻璃墙里的医生已经将顾言的全身人皮完整剥下,并经过了特殊处理,随后,医

生拿着顾言的人皮走了出来,来到了裴清浅面前。

医生对裴清浅说道:“禀告主人,本体顾言的人皮已经处理完毕,接下来的事项,请示下

。”

裴清浅没有发话,而是看了眼旁边的陌生女子,只见陌生女子迫不及待抢过了顾言的人

皮,往自己的脸上蹭去,而后放声狂笑道:“哈哈哈!顾言,你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你的肌肤还是那么白皙,那么美丽动人,我对你的爱,苍天可鉴!可为什么,你总拒

绝我,不给我一丝机会?我比这臭虫般的许晨航,究竟差在了哪里?你说,差在了哪里

?!”

陌生女子这样说,显然和许晨航、顾言有着很深的渊源,但是许晨航并不认识眼前这个

女人,只得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陌生女子看了看许晨航,说道:“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吗?我是沈业呀,3年前,你抢走

了我最心爱的顾言,今天,我终于将她重新夺了回来,从今往后,我和她将紧紧联系在

一起,永世不会分离!”

听到“沈业”这两个字,许晨航惊得呆了,沈业正是自己和顾言的大学同学,他是个典型

的纨绔子弟,在学校里风流成性,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几乎每个月都会换一个女朋友,

而这些女人贪恋钱财,虽然沈业丑陋不堪,却仍然趋之若鹜。

不过学校的女生当中,顾言却是一个例外,她的性子很要强,当时她没有男朋友,全是

因为她的眼光极为挑剔,跟沈业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对沈业的所作所为,顾言更是不

屑一顾。

沈业玩遍了各种类型的女人,厌倦了的他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顾言的身上,于是发了疯

似的追求顾言,送花拉横幅摆蜡烛等等所有的表白方式都试了个遍,但是顾言根本不为

所动。

求而不得,让沈业更是心痒难耐,发誓一定要将顾言追到手,在5月20日那天,沈业买了

999朵玫瑰放到了一辆保时捷911跑车当中,想连车带花送给顾言,在众人的起哄声中,

沈业再次向顾言表白,结果顾言拉着帅气的许晨航,将玫瑰花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并说:“想得到我?下个辈子投个好胎再来表白吧!”

这件事给沈业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此后再也没有向顾言表白,而且还没毕业他竟然神秘

失踪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一个流传很广的的说法是,沈业被顾言当众羞辱,因为受

不了打击,想不开自杀了,但是没有人能证明这个传言的真实性。

许晨航万没有想到,失踪已久的沈业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难以置信

道:“你说,你是沈、沈业?”

陌生女子将顾言的人皮交给了医生,说道:“别弄脏了!”而后又对许晨航说道:“不错,

我就是沈业,怎么样,许晨航,现在的我是不是特别漂亮?”

许晨航上下扫视了陌生女子一番,她年纪在17岁左右,眉清目秀,身材窈窕,一件紧身

黑色的包臀裙穿出了修长白皙的美腿,和顾言相比,她胜在青春甜美,也是难得一遇的

美女类型,而印象中的沈业,长相丑陋,又肥又胖,虽然眼前这位女子亲口说自己就是

沈业,但还是让许晨航万难相信。

陌生女子说道:“你看到玻璃墙内的那幅画了吧?许晨航,你知道这幅画的深意吗?”

许晨航凝视着玻璃墙内的那幅油画,画里面是一只剥了皮的兔子,那盛兔子的粗玻璃盆

如同真的一样,让人彷佛感到了用手接触它时的那种冰冷,一股寒意袭来,他不禁打了

个寒颤。

陌生女子说道:“这是西班牙大师安东尼奥·洛佩斯·加西亚的杰作《康尼杰斯德霍拉多》,

你肯定想,这不过是一只没了皮的兔子,但表皮何尝不是兔子重要的一部分呢?失去表

皮的兔子,真的能叫兔子吗?”

说着,她竟然当众脱下了自己的衣物,而后一边用力拉扯着自己的皮肤,一边说道:“你

知道我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么?!原本的我有150多斤,后来,我克制自己的饮

食,每天只吃一餐,不沾一点荤腥,加上一年坚持不断的运动,这才瘦到了90斤。”

说话间,陌生女子脖子后面裂开了一条缝隙,一个怪异的脑袋从中钻了出来,只见这脑

袋上布满了硅胶,依稀可辨是陌生女子的轮廓,这怪人不复原来清丽的女声,发出了粗

犷的男性声音:“失去皮囊,失去一切,而得到一个人的皮囊,就得到了她的一切。”

只听这怪人又说道:“这副皮囊原本的主人,叫做范可昕,她小小年纪就成了一个惹人喜

爱的演员。除了顾言,我最渴求的人便是她了,为了得到范可昕,我杀死并取代了她的

经纪人,开始与她朝夕相处,学习她的一言一行,直到2年前,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在

休息室将她闷死,剥下了她的人皮,经过处理后穿上,当时的我已经能够毫无破绽地扮

演她的角色,用百灵鸟般动听的歌喉,唱了一首《最美的光》,赢得了观众的热烈掌声。

“此后,我便用可昕的身份拍戏、唱歌,接受原本属于她的粉丝的喜爱,说实话,这种身

为明星,受人追捧的感觉真的叫人上瘾!为了追求刺激,我也会用可昕的身份故意勾引

一些重要人物,以获取实际利益,呵呵,漂亮女孩的身体就是好用,只要我稍微撒个娇

,就能将那些臭男人骗得团团转。当了女人以后,我发现自己总是欲求不满,也许是这

副皮囊太敏感了,稍加挑逗就令我欲火焚身。”

说着,怪人开始剥下脑袋上的硅胶,说道:“这些是为了贴合范可昕的脸皮而特意制造的

硅胶轮廓,跟我的皮肤紧密相连,能够带动可昕的脸皮做出最细微的动作。”

等到怪人脑袋上的硅胶剥离完毕,只见他脑袋秃顶,五官丑陋,不是沈业又能是谁?许

晨航这才完全相信了陌生女子刚才所说的话,而后说道:“真的是你!”

第六章 走投无路(四)

沈业将范可昕的脸皮完全褪下,仍保留着她曼妙的身躯,说道:“整整两年,我都穿着可

昕的皮囊不曾脱下,可昕啊,虽然我曾一度完全沉浸在你的角色当中无法自拔,但在今

天这个值得铭记的日子里,我终于得到了顾言的身体,只能委屈你了,放心,我会找一

个比我还疼爱你的人,将你托付与他,让他和你厮守终生。”

说着,沈业开始褪下脖子以下的皮肤,渐渐露出了贴在沈业身上的肋骨、脊柱和盆骨,

只见这些骨头深深陷进他的皮肉之中,沈业试着去掰了掰这几块骨头,但稍一用力就痛

得厉害,沈业说道:“这是可昕的肋骨脊柱盆骨,唱歌穿着,跳舞穿着,演戏穿着,睡觉

穿着,已经和我的皮肉长在了一起,可昕,看来你还是舍不得离开我,就让我们一起夺

取顾言的人皮,共同领受她的身份吧!”

好一会儿,沈业才脱下了范可昕的全部皮囊,经过特殊鞣制的人皮韧性极好,竟没有丝

毫损坏。而经年累月的压迫使得沈业的那个家伙又短又小,软软地垂在下半身,手臂、

腿部等地方痩可见骨,与大学期间又肥又胖的形象迥异。

沈业并没有脱去外壳轻便的感觉,反而十分难受,说道:“这副丑陋的外表,真是让人一

秒钟都不想多看,还是喜欢被可昕紧紧束缚着的感觉呀!”

沈业贪婪地盯着顾言的皮囊,又说道:“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穿上顾言,这点小小的痛苦

又算得了什么?呵呵呵,顾言,你不是自命不凡,瞧不起我这只臭虫么,还不是落在了

我手里,怎么样,身体空洞洞的动不了吧?来呀,求我啊,求我占据你的四肢,求我贴

上你的脸庞,求我充实你的身体啊!”

沈业近乎癫狂起来,一把夺过医生手里的顾言皮囊,歇斯底里道:“你说什么?我肮脏丑

陋下流变态?没错,我是卑鄙无耻,只不过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拯救你,让你重获

新生,什么?我这变态不配拯救你?”

沈业自言自语道:“我就喜欢你高高在上,看不起我的样子,不过你想想你的父亲,你的

母亲,你的爱人,你就这么狠心自私,弃他们于不顾吗?没有了你,他们会多伤心啊!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沈业露出了得逞的笑容,阴笑道:“这才像话嘛!没想到顾言大美女也会求饶,哈哈哈!

我会好好珍惜你的身体,一生一世陪着你,就算是死也决不会脱下!”

说完,在石益坚、许晨航,以及众人的眼皮底下,沈业慢慢穿上了顾言的皮囊,由于瘦

弱的缘故,沈业穿起来并不费力,但他似乎并不着急,先是将手套进了顾言的玉臂当中

,而后套弄着自己的下面,并沉浸在顾言给自己打手枪的臆想当中。短短几分钟后,沈

业就缴了械,强烈的快感让他爽得失了神,他这才迫不及待穿上顾言的其他部分。

沈业将自己的双腿挤进顾言的白嫩玉腿里,脚趾头也强行塞入她小巧的脚趾头中,顾言

的玉足被慢慢侵占,像被穿的裤袜一样渐渐充实丰满了起来。

“啊啊啊,就是这种丝滑与紧缚的感觉!顾言,我真是爱死你的美腿了!”紧接着,沈业

提起顾言的皮囊,顾言微微隆起的阴阜,将沈业短小丑陋的阴茎完美隐藏了起来。

“把言言还给我!”许晨航再也看不下去,想要把沈业丑陋的身体从顾言的皮囊中拉出来

,阻止沈业的疯狂举动,但旁边的孙家田却重重踹了许晨航一脚,恶狠狠道:“别打搅公

子的兴致!”

“真是意犹未尽!”沈业继续穿着顾言的人皮,不一会儿就拥有了顾言光滑纤瘦的小蛮腰

,由于盆骨宽大,顾言平坦细腻的小腹,背部洁白的肌肤牢牢卡在了沈业身上,除非借

助外力,否则永远不会自行脱落。

随后,沈业拿过一个玻璃瓶,倒出了里面粘稠的液体,抹在了自己的胸前:“言言,这是

我们研发的强力生物胶水,可以将你的大白兔紧密黏结在我的身上。”说着,沈业将顾言

饱满高耸的乳房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胸前,由于生物胶水的缘故,这对原本属于顾言的乳

房,竟然随着沈业的呼吸缓缓起伏,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一般。

沈业双手发颤,摸上了酥胸,顾言雪白圣洁的双乳此时就长在自己身上,握在自己手中

,沈业只觉这对玉乳充满质感,滑腻如酥,在自己的蹂躏下不断变换着形状:“言言,你

的大白兔好嫩,好挺!”

终于来到最关键的头部了,沈业给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短暂离开后,给沈业带来了一

样物品,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医生拿在手上的,赫然是顾言的脑部轮廓!

医生将顾言的脑部轮廓交给了沈业,说道:“公子,这是一比一精确复制的脑部轮廓,拥

有肌肉的全部功能,可以帮助公子完美重现这位姑娘原来的样貌,而且不会有丝毫破绽

。”

沈业不置可否,先是用生物胶水涂在了自己的脸皮之上,而后才将脑部轮廓套在了自己

头上。“言言,我来了!”原本空洞耷拉的脸皮因为脑部轮廓的填充,重新恢复了活力,

顾言细长的柳眉、秀直的鼻梁、娇润的樱唇完美呈现了出来,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

的迷人气质。

随后,医生帮助沈业黏合了背部的裂隙,已经香消玉殒的顾言,就这样获得了重生,只

是她不复原来的正义与善良,而是被一个邪恶肮脏的恶魔夺取了皮囊,开启了截然相反

的人生。

只见新生的顾言眼角湿润,竟流下了眼泪:“言言,我终于得到了你的一切,我会替你好

好活下去,任何人都不能将你我分离……”

许晨航瘫在地上,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魇,看着“死而复生”的顾言,再也忍不住自

己的泪水,喊道:“言言,言言!”

顾言走到了许晨航的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温柔地和他说道:“呆瓜,我在这儿呢!”

看着顾言的笑靥,许晨航突然升起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抱着脑袋大声叫道:“你不是言

言,你不是言言!”

顾言说道:“呆瓜!我是顾言呀!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为了让沈业不再骚扰我,接受了

你的追求,成了你的女朋友,后来,我们一起看书,一起考公务员,一起当上了警察,

工作虽然忙碌,我们却乐在其中,你说过,放假之后我们一起去东极岛度假,难道你都

忘了吗?”

许晨航陷入了与顾言共处的甜蜜记忆中,他再也不愿相信顾言被残杀的事实,而是用扭

曲现实来逃避巨大的伤痛,这是避免精神彻底崩溃的一种心理防御机制,只见许晨航紧

紧抱住了眼前的“顾言”,说道:“言言,不要离开我!”

顾言摸了摸许晨航的头,温柔道:“当然,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你,白首不离。”

这时,裴清浅走了过来,对许晨航说道:“怎么样,许警官,我说到做到,还给你了一个

完整的顾言。”

许晨航仍然紧紧抱着顾言,生怕她突然离开,而后对裴清浅说道:“谢谢主人。”

演完了这出好戏,裴清浅将目光转移到了石益坚身上,只见他双目微闭,似乎不愿看到

顾言的惨状,裴清浅对石益坚说道:“怎么样,沈某前面的提议,石大队长是否仍要固执

己见?”

石益坚睁开双眼,盯着裴清浅,说道:“直接杀了我,如法炮制,找个人代替我,岂不更

省事?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裴清浅摇摇头,说道:“做不到。”

石益坚顿生疑惑,问道:“如此简单之事,为何做不到?”

裴清浅说道:“原因很简单,没有人愿意穿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的皮囊,再者石大队

长能力出众,我们无人可担此重任。所以,还请石大队长与我们通力合作,沈某自然不

会亏待石大队长。”

石益坚对裴清浅的话嗤之以鼻,说道:“我已经说过了,要我合作,休想!”

裴清浅说道:“要一个人改变,怎么这么困难呢?何必如此苦苦挣扎,有时候退一步海阔

天空,对了,莹颖是在美院就读吧?”

听到“莹颖”二字,石益坚突然激动了起来,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裴清浅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让石大队长看点东西罢了。”

说着,裴清浅拿出了一台手机,屏幕里面一个女孩被紧紧绑着,嘴巴被胶带封着,眼角

似有泪痕,正左右挣扎着。

裴清浅将手机示于石益坚,石益坚惊惶失措,喊道:“莹颖!”

屏幕里的女孩听到石益坚的喊声,挣扎的更厉害了,旁边一个蒙面人掀去了石莹颖嘴上

的胶带,只听石莹颖喊道:“爸爸!”

石益坚对着裴清浅说道:“你们要干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裴清浅说道:“石大队长别误会,我们并没有伤害莹颖的意思,如果石大队长肯配合我们

,莹颖自然平安无事,如若不然,我也不能保证手下那群混账不会对莹颖做出什么荒唐

事来。”

“你、你究竟想要怎样?”石益坚方寸大乱,语气中透出了妥协。

裴清浅说道:“我说过了,只要石大队长肯与我们合作,我自然会放了你和莹颖,而且石

大队长再也不必忧心林岚的医疗费用。”

“你、你们能做到吗?”石益坚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屏幕那头响起了石莹颖的声音:“爸爸,别跟这些混蛋合作!”

裴清浅笑了笑,说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有趣,忘了告诉石大队长一件事了。”

“什、什么事?”石益坚说道。

裴清浅说道:“有两个警察跟了沈某一路,想是有些累了,现在正在休息,你瞧瞧是不是

你的弟兄?”说着挂断了视频通话,给石益坚看了几张照片,照片当中,两名警察被人五

花大绑,躺在椅子上昏迷不醒。

“王治、薛云!他、他们怎么在你们手里?”石益坚更加语无伦次了。

裴清浅说道:“怎么样,四条人命,哦,不对,如果石大队长有什么三长两短,想必石大

队长的爱人也无法独活。一边是与我们合作,一边是五条人命,孰轻孰重,石大队长可

要好好掂量掂量!”

顾言因为自己的固执而断送了性命,若是自己一意孤行,不仅自己性命堪忧,妻子必将

陷入无人照料的凄惨境地,女儿也会惨遭这些歹徒毒手,而王治、薛云又何其无辜!石

益坚陷入了痛苦之中,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希望你们言出必践。”

裴清浅大获全胜,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我们十三行最讲究信誉,自然说到做到,

而且从今往后,石大队长就是自家兄弟,有任何困难,我们都会全力相助,绝无二话!

石益坚说道:“与你们合作,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不然现在就杀了我!”

裴清浅点点头,说道:“请说。”

石益坚说道:“你们不得利用我提供的信息危害国家安全、危害公共安全、挑战社会底线

!”

裴清浅说道:“这几点石大队长尽可放心,我们也是生意人,除了赚钱,别无他求。”

石益坚说道:“我已经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希望你们能恪守诺言,放了我的女儿,放了我

的弟兄。”

“这是自然”,裴清浅打了两通电话,而后对石益坚说道:“我已经命人放了莹颖,还有你

的那两个弟兄。”

石益坚说道:“谢谢。”

裴清浅又对孙家田说道:“给石大队长解开,向他赔罪。”

孙家田回道:“主人……”

裴清浅愠怒道:“还不快去?!”

孙家田听了,赶忙跑到石益坚身边,打开了铁铐,而后一边扇自己巴掌,一边说道:“我

不是人,我不是人!要杀要剐,孙家田任凭处置!”

石益坚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对裴清浅说道:“沈老板的买卖不小啊,这位孙大

老板竟然甘心受你驱使,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裴清浅说道:“我前面说过了,我们这个组织,叫做十三行,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人,专做

些地下买卖。”

石益坚说道:“谢沈老板坦诚相待,不过我失联许久,不免让人起疑,如果沈老板信得过

,我这就告辞了。”

裴清浅答应了石益坚的请求,而后对顾言、许晨航说道:“你俩和石大队长一起过来,自

然要一起回去。”

顾言回道:“正想亲身体验言言的生活,真是让人期待呀!”

裴清浅又对石益坚说道:“这位顾言,还请石大队长好生照顾。”

石益坚知道,现在的这位“顾言”,是裴清浅用来监视自己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

头,只得说道:“这是当然。”

而后,裴清浅又下了几道命令,吩咐手下放了石莹颖、王治、薛云等人,石益坚谢过之

后,与顾言、许晨航离开了广利行据点。

第七章 别后重逢(一)

上海市崇明区陈家镇。

莫名其妙卷入了一场凶险的漩涡,又莫名其妙被一个神秘人所救,张浩宇回想这几天的

遭遇,所有问题的根源都在于陈霜履送给自己的那块“轩辕令”,不过在这个小镇,哑婆

婆对自己照顾有加,而且清静安全,再也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也没持续很长时间,这天,就在哑婆婆外出买菜之际,家里忽然来

了两位不速之客,而其中一位,竟然是自己的舅妈赵雪虹。

“舅、舅妈?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面对赵雪虹,张浩宇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赵雪虹面色血红,左手手臂上有一个新鲜的伤口,对于张浩宇的提问,赵雪虹并没有回

答,而是紧咬着嘴唇,似乎有难言之隐。

倒是她身边的一位陌生男人开了口:“浩宇啊,你怎么想起离家出走了,你爸爸、你舅妈

他们都很担心,四处找你,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找到你了,快跟我们回去吧!”

这些天的遭遇,让张浩宇本能产生了警惕,他稍一思索就发现事情不对,按照此前那位

“活阎罗”所说,自己的父亲竟然想对自己下毒手,就算“活阎罗”说的是谎话,

自己失踪后,父亲一定会先到自己的住处寻找,必然会发现屋内情形,继而报警,那么

找上门来的,也应该是警察,而不是眼前这个陌生人。

于是张浩宇问道:“你是谁?”

陌生男人笑了笑,说道:“我叫何正,是你舅妈的同事。”

张浩宇说道:“舅妈那我也没少去,从来没见过你,是不是这样,舅妈。”说着张浩宇转

向了赵雪虹。

没想到赵雪虹忽然脚底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幸亏张浩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赵雪

虹,急忙说道:“舅妈,你怎么了?”

赵雪虹面色更加血红,对张浩宇说道:“快……逃……”

张浩宇没听清楚,又问道:“舅妈,你刚才说什么?”

何正走了过来,说道:“你舅妈为了找你,把整个上海几乎都跑了一遍,她这是累的,加

上终于见到你,一时激动,才出现这样的状况,浩宇啊,你家里人很着急,我们这就回

去吧?”

虽然疑窦丛丛,毕竟舅妈在,张浩宇半信半疑,说道:“好吧,回去可以,不过要先和婆

婆她说一声。”

“婆婆?”听了张浩宇的话,何正似乎有些惊讶。

就在这时,张浩宇朝门外喊道:“婆婆你回来啦!”

何正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拎着一塑料袋的食材,大惊失色道:“你

竟然没死?!”

哑婆婆看到何正,也是怒目圆瞪,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扔掉了手上的食材,快步

如飞,冲到了何正身边。

何正刚刚反应过来,哑婆婆一拳打在了何正的胸前,何正只觉一股钻心剧痛从胸部传来

,原来哑婆婆手上竟然戴着镔铁指虎,上面的尖刺深深扎进了何正的肉中。

两人似乎有着深仇大恨,非要置对方于死地方肯罢休,只见两人你一掌我一拳缠斗在了

一起,何正年富力强,哑婆婆武器在身,两人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像是听到了打斗声,赵雪虹悠悠醒转,见自己正在张浩宇的怀中,不知什么原因,赵雪

虹竟然流下了眼泪,张浩宇说道:“舅妈别哭了,我这就跟你回去。”

赵雪虹摇摇头,说道:“好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

张浩宇听得糊涂,说道:“舅妈,你说什么呢,我当然会好好活下去,你这是怎么了?”

赵雪虹凄然笑道:“我、我活不长了,孩子,你快逃,快逃……”

“逃?为什么?”就在张浩宇疑惑之际,耳边传来了何正的狂笑声:“老不死的,是左韶舞

搞的鬼吧?是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了,哈哈哈!!!”

“左韶舞”三个字张浩宇听得耳熟,猛然间,张浩宇想起,这正是“活阎罗”对救自己那个

神秘人的称呼,没想到竟然又听到了这个名号。

哑婆婆躺在地上,显然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死死盯着何正。

解决了哑婆婆,何正来到了赵雪虹和张浩宇的身边,只听他对赵雪虹说道:“左韶舞,事

到如今,还想忤逆大司乐之命,放跑这个关键人物吗?”

听到这里,张浩宇终于明白了,先前从“活阎罗”手中救下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舅妈赵

雪虹!而且显而易见的是,赵雪虹隶属于一个神秘组织,被组织内的人称作“左韶舞”,

并且地位不低,不过她当时的那句“休伤吾儿”又是怎么回事?

赵雪虹看了一眼何正,见他胸前的伤口渗出了黑色的血珠,说道:“我已经发下毒誓,定

要护这孩子周全,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这就是我的回答。”

何正说道:“就算你今天放走了他,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你知道大司乐的手段,她

一定会抓到张浩宇的!哼,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果然与傅怜影这老不死的一样,都是

背叛组织的罪逆,幸亏大司乐早就看穿了你,怎么样,转尸虫和酆都血印的滋味不好受

吧?要是没有大司乐的解药,最多不过今晚,你就会在无尽的折磨中死去,变成一具冰

冷的尸体!”

赵雪虹说道:“亏你也有脸说‘罪逆’二字!当年若不是傅怜影救了你,你早就饿死街头了

!她还收你为徒,传授你技击之术、声乐之道,没想到你狼子野心,为了当上监乐使,

竟然丧心病狂,对自己的亲师父痛下毒手。”

何正狂笑道:“阻拦我的人,全得死!监乐使的位置,向来是能者居之,傅怜影这老不死

的,何德何能?我不过是取回自己的东西罢了!哈哈哈,忘了和你说了,临行前,大司

乐给我下了密令,要是发现左韶舞有背叛组织的言行,杀无赦!而这左韶舞的大位,也

将由我何正继承!”

赵雪虹说道:“恐怕你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何正说道:“你说什么?!”

赵雪虹说道:“你已经中了傅怜影的腐尸剧毒,命在旦夕,还在这里做春秋大梦,真是可

笑至极!”

“你、你说什么?我杀了你!”何正刚想冲到赵雪虹的面前,结果她的性命,没想到剧毒

早就已经遍布全身,手脚难以动弹,呼吸也越加困难起来。

“不!我还要当左韶舞,还要当大司乐!!!”何正垂死挣扎着,但越是如此,体内毒素

流转更快,不一会儿便七窍流血,倒地而亡了。

赵雪虹在张浩宇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走到何正边上,发现他早已断气,随后赵雪虹

又来到了傅怜影身边,她怒瞪着双眼,也已经没了气息。

赵雪虹将傅怜影的眼睛闭上,说道:“阿婆,你已经手刃了不肖徒何正,可以安息了。”

对于眼前发生的事,张浩宇显然难以理解,只得问赵雪虹道:“舅妈,这一切,到底是怎

么回事?你、你真的是救我的那个人吗?”

赵雪虹听了,对张浩宇说道:“好孩子,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不错,我就是先前救你的那个人,我在组织内的名号,如你所知道的,便是左韶舞了。

我所在的,是一个历史渊源深厚的组织,叫做教坊司。”赵雪虹开始了漫长的叙述。

“教坊司?”张浩宇第一次听到这个神秘组织的名字,显得有些好奇。

赵雪虹说道:“教坊司的名字,来源于唐高祖武德时期,但组织真正设立,却是在明朝期

间。当时,进入教坊司的主要是获罪大臣的妻女,这些人明面上是以宫廷乐艺为业的优

伶,实则是供官员淫乐的官妓,首任大司乐董小宛有感于官妓地位低下,遂与柳如是、

陈圆圆、李香君等人秘密结社,成立‘教坊司’组织,聚集歌、舞、杂技、戏剧等从业人

员,互帮互助,免受他人欺侮。”

“至清朝,雍正下旨废除贱籍制度,但这些贱民仍饱受士农工商的歧视,此后情形慢慢好

转,直到近代情形才彻底扭转,组织内的许多人都成了大众喜爱的歌手明星,这也是组

织力捧的结果。”

“组织的最高统治者,叫做大司乐,下面又有乐、舞、艺、礼四大部门,我所在的舞部,

由两人负责部内事务,分别为左韶舞、右韶舞。右韶舞花想容早年脱离组织,因此,我

是舞部的唯一负责人。”

“这名叫花想容的,为什么要脱离组织呢?”张浩宇问道。

赵雪虹说道:“我与花想容为左右韶舞,也是挚交,但她行踪诡秘,除非有要事秘密联系

,否则根本找不到她。花想容行事乖张,特立独行,有自己的人生追求,渴望最炽热的

爱情,不过组织不允许成员擅自谈情说爱,花想容对组织的这些条条框框极为不满,于

是自做主让脱离了组织,但是组织有一条铁律,任何成员不得叛离组织,除非死,因此

花想容遭到了组织全方位的追杀,然而花想容竟然每次都能躲过追杀,也不知道她用了

什么手段。”

张浩宇不禁对这位神秘的人物大为钦佩,说道:“为了自己的人生理想,竟然不惜付出这

么巨大的代价,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赵雪虹点头称是,又说道:“教坊司近年来奉行与世无争的原则,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

培养明星上面,但前几天,因为一样东西,让我们教坊司也卷入了这场无尽的漩涡当中

来。”

“一样东西?是什么?”张浩宇问道。

赵雪虹说道:“这是组织苦寻已久的祖师遗物,是首任大司乐董小宛祖师亲笔所绘的一幅

书画,名叫《孤山感逝图》。当时,一位叫蒋以柔的人,找到了我们大司乐,她自称是十

三行交易所的负责人,并说手里有《孤山感逝图》真迹,这件祖师遗物已经销声匿迹数百

年,历任大司乐都将寻得它为组织的最高成就,大司乐听到这个消息,心花怒放、欣喜

若狂,就在这时,蒋以柔提出了她的条件。”

“什么条件?”张浩宇问道。

赵雪虹说道:“这个条件就是,抓住你,并将你移送给十三行。”

“抓……住我?”张浩宇听了有些吃惊。

赵雪虹点点头,说道:“蒋以柔还透露了我救你的情况,大司乐这才让我,还有何正来这

里找你。”

张浩宇很是疑惑,问道:“这个蒋以柔,怎么知道舅妈救我的事情?”

赵雪虹说道:“你还记得那位‘活阎罗’么?”

张浩宇回答道:“记得,难道是他透露的消息?”

赵雪虹说道:“活阎罗所在的寂灭宗是一个冷酷的杀手组织,就算他不透露我的消息,但

射伤他眼睛的金针已经告诉别人我的身份了,而且以十三行强大的情报网,得知这点消

息丝毫不足为奇。”

“蒋以柔这样一说,大司乐怎会猜不到我与你的关系?随后,给我种下了转尸虫,但她还

不放心,又给我刻下了酆都血印,并让何正监督,让我把你带回教坊司。”

“当年,利欲熏心的何正为了夺取监乐使之位,竟丧尽天良,对自己的师父傅怜影下毒,

弃之荒野,幸而被我察觉,我虽救了她一命,但她中毒已深,成了哑巴。我知道傅怜影

对何正这个逆徒恨之入骨,便想带何正过来,让傅怜影清理门户,亲手杀了他,以泄心

头之恨。只可惜,我低估了转尸虫和酆都血印的厉害,没帮上傅怜影的忙,让她丢了性

命。”

张浩宇安慰赵雪虹道:“这也不怪舅妈,怪只怪你们这个什么大司乐心狠手辣。”

赵雪虹说道:“好了,教坊司的内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浩宇,你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么

?”

张浩宇想也没想,说道:“当然是我的舅妈了?”

赵雪虹摇摇头,说道:“不,浩宇,你是我的亲骨肉!”

听到赵雪虹这一句话,张浩宇难以置信道:“舅、舅妈,你说什么?我、我是你的亲骨肉

?”

赵雪虹将张浩宇搂在怀里,眼泪簌簌而下,说道:“好孩子,让你受苦了,我会和你说明

白的,这一切都要从那块‘轩辕令’开始说起……”

“轩辕令?”张浩宇惊讶道:“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些了!”

赵雪虹点点头,说道:“你的亲生父亲,也不是张天成,而是陈霜履。”

赵雪虹一连串的惊人之语让张浩宇倍感吃惊,张浩宇说道:“你是说,舅舅他,是我的亲

生父亲?”

赵雪虹说道:“正是,你父亲他当上轩辕社的护社长老,获得了那枚世间仅有的轩辕令后

,常常寝食难安,生怕我与幼小的你受到伤害,而张天成的妻子,也就是你父亲的亲妹

妹陈玉君,因为不孕不育,很想要孩子,于是你父亲便和陈玉君商量,将你过继给他们

,张天成和陈玉君喜出望外,随即收养了你。”

“再后来,你父亲将轩辕令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你,为的就是万一哪一天自己遭遇不测,

这枚世间仅存的轩辕令还能得到传承,没想到他的担忧竟然成了现实,真是造化弄人!

听到这里,张浩宇总算明白了“父亲”张天成为什么不待见自己,而舅舅陈霜履却十分疼

爱自己,原来陈霜履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陈霜履已为歹人所害,以后再也见不到

他了,张浩宇不禁流下了泪水。

赵雪虹猛烈咳嗽一声,身体止不住打颤,说道:“浩……浩宇,妈妈对不住你,我、我不行

了……”

张浩宇紧紧抱住赵雪虹,哭着道:“妈妈……”

赵雪虹断断续续说道:“我、我已和右、右韶舞说了,她、她会保护你的,你一定要好、

好……”

赵雪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等部位爬出了一条条极小的

血虫,甚是骇人,而此时的赵雪虹也早就没了气息。

张浩宇才得知真相,代价却是双亲接连殒命,怎能不让他悲从中来,胸口像是被一块巨

石堵住了一样,泪水也止不住掉落。

“哭什么呢?大男子汉不害臊?”就在张浩宇伤心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清丽的女声

第七章 别后重逢(二)

张浩宇循声望去,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她20岁左右年纪,没有任何粉

饰的脸庞如远山芙蓉,水灵秀气;一双凤眼仿佛接纳繁天星辰,明眸善睐。她身穿一条

吊带白色花边裙,扎着两个麻花辫,清纯而又不失妩媚,娇媚的锁骨曲线,白皙嫩滑的

肌肤,真是美丽不可方物。

张浩宇止住抽泣,抬头向那少女望去,问道:“你是谁?”

少女见到张浩宇,显得有些意外,不由得脱口而出:“是你?”

张浩宇非常疑惑,又问道:“你、你认识我?”

少女掩饰道:“当然了,我谁都认识。”她模棱两可回答道。

张浩宇直勾勾看着少女,让少女有些愠怒,说道:“你色迷迷看着我干什么?”

听到这话,张浩宇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说道:“没、没有。”

少女的话却让张浩宇大感意外,只听她说道:“觉得我好看的话直接说,又不是什么丢脸

的事情。”

张浩宇如丢了魂一般,怔怔说道:“你真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可爱的女孩。”

少女顿时笑靥如花,说道:“你还有点眼力界,这双狗眼睛总算没瞎,见过我的人都这么

说。好了,不和你弯弯绕了,你身边这位,应该就是左韶舞吧?”

听到这里,张浩宇隐隐有些猜到这个少女的身份了,但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带着哭腔

说道:“她、她被人害死了!”

少女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淡定了下来,说道:“预料之中,大姐啊大姐,你又何苦给教

坊司卖那个不值钱的命呢!”

少女又对张浩宇说道:“我的名号,想必左韶舞已经告诉过你了吧?”

张浩宇说道:“你、你是右韶舞?”

少女点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教坊司原右韶舞,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号,更喜欢别

人叫我‘千面狐’!”

“千面……狐?”张浩宇显然对这个名号来了兴致。

少女于是说道:“一人千面,面面峥嵘;青丘有狐,其名想容。本姑娘的名字,你可记好

了,姓花,名想容!”

“花想容……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张浩宇显然对“花想容”这个名字十分赞赏。

花想容十分得意,说道:“这是当然,这个名字,可是大有来头!”

“大有……来头?”张浩宇十分不解。

花想容吟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是李白写给杨贵妃的《清平调》,没有直接描写她的美貌,赞美之情却溢于言表。”

张浩宇听了,不禁说道:“花想容……真是名副其实!”

花想容心花怒放,说道:“好啦,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大姐她已经将你托付给了我。本

来以为你是个拖油瓶,没想到你这小嘴抹了蜜,还挺甜,我就勉为其难照顾照顾你了,

怎么样,跟我走吧?”

张浩宇犹豫道:“我妈妈她……”

花想容说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教坊司的人马上会找到这里清场,替左韶舞还有这两

位收尸的。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马上离开这里,省得惹上麻烦。”

张浩宇还是有些犹豫,说道:“我……”

花想容微微不快,说道:“婆婆妈妈的,有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

张浩宇这才依依不舍道:“好吧,我和你走,我们去哪?”

花想容露出笑容,说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们想去哪,就去哪!”

于是花想容带着张浩宇坐上奔驰跑车,离开了陈家镇,往上海市区开去。乡间道路上,

张浩宇问起了花想容和母亲赵雪虹的往事,花想容也不厌其烦,一一详细告诉了张浩宇

“吱……吱……嘎!”花想容猛地一阵急刹车,车外一个人浑身是血,正不要命奔跑着,花想

容全然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破口大骂道:“干什么,不要命啦!”

那人没有理会花想容,还是一瘸一拐跑着,没想到一个趔趄,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又见两个拿着砍刀,一高一矮的人跑了过来,说道:“怎么,跑不动了吧?识相的乖乖跟

我们走,免得皮肉之苦,要是我们动手,就不那么好看了!”

张浩宇小声和花想容说道:“他们是谁?”

花想容说道:“看来是小混混打架,既然碰上了,这种闲事,怎么也得管上一管!”

高矮双人组来到了浑身是血的人身边,用脚踢了踢他的身体,高的那人说道:“没想到大

名鼎鼎的王坛主会落到这步田地,哈哈哈!怎么样,那东西可以交出来了吧?”

浑身是血的人似乎耗尽了力气,怒瞪了两人一眼,啐了一口,说道:“要我交出那东西,

休想!”

高的那人怒不可遏,握着砍刀作势往浑身是血的人身上砍去,却被矮的那人拦了下来,

说道:“犼、犼哥,那东西没、没拿到,不能就、就这样让他死了,否则我、我们在殿主

那、那边不好交代!”矮的这人似乎有口吃。

犼哥对矮的那人说道:“朱厌,你说怎么办?”

朱厌说道:“只要把、把他带回去,交给殿、殿主,我们的任务就算、算完成了,何必越

俎代、代庖,多此一举呢!”

犼哥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刚想将浑身是血之人架起带走,没想到耳边传来了一声凌厉的女声:“住手!”

两人大吃一惊,回过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发出呵斥的竟然是一位娇弱的女生,朱厌

淫心大起,对犼哥说道:“犼、犼哥,这小娘们长得可、可真俊,既然她送上门来,我、

我们也不算坏了殿、殿内规矩吧?”

犼哥淫笑道:“好久没尝过鲜了,我们兄弟俩把这小娘们先奸后杀,丢在这荒郊野外,神

不知鬼不觉!”

朱厌于是对花想容说道:“活、活腻歪了?没看到大、大、大爷我们正在办、办事吗?”

花想容淡淡一笑,说道:“看到了又怎么样?”

朱厌说道:“识、识相的,赶、赶紧滚,不然将、将你先奸后杀!”

花想容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说道:“要是我非管不可呢?”

朱厌说道:“敢、敢和我们轩、轩……”

犼哥赶紧止住了朱厌话,说道:“敢和我们作对,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花想容对两人的话恍若不闻,从怀中取出一团雪白的东西,随后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团

戴在了右手上,原来是一只手套,随后左手也戴上了手套。

戴完手套后,花想容这才笑着说道:“有点意思,看来今天这闲事,我算是管定了!”

朱厌说道:“既然你赶、赶着投胎,就别怪、怪我们兄弟二人心、心狠了!”

说着,两人手握砍刀便向花想容身上招呼,花想容手无寸铁,自然是不堪一击,两人想

着,定能一招就制服眼前这小妞,没想到花想容不躲不避,竟然伸出双手,硬生生抓住

了两人的砍刀。

没想到眼前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妞竟然能空手夺白刃,更让人惊骇的是,小妞的手上竟

然没有丝毫伤痕,朱厌大惊失色,惊诧道:“你、你是人是鬼?”

花想容并不多话,手上一用力,两把砍刀竟然齐齐断裂。

“你、你……”面对此情此景,原本说话利索的犼哥竟也结巴了起来。

花想容微微一笑,将断刃丢在一旁,说道:“让我猜猜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朱厌缴械投降,说道:“姑奶奶饶、饶命,我们是、是轩辕社光明殿、殿门人。”

花想容点点头,看了眼浑身带血之人,说道:“很好,他又是谁,你们为什么要追杀于他

?”

“这个、那个……”朱厌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花想容面露不快,说道:“嗯???”

犼哥吓破了胆,说道:“姑奶奶饶命,我说,他、他叫王久安,是、是……”

花想容追问道:“是什么?”

犼哥说道:“是、是轩辕社神农坛坛主,只因他与我们殿主势不两立,又、又有一样重要

的物什,殿主这才让殿内门人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他,拿到那样物什。”

花想容顿时来了兴致,问道:“重要的物什?是什么?”

犼哥说道:“是、是一把钥匙,听说这把钥匙能开启另外一样重要的东西——至于那样东西

是什么,我、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

花想容说道:“算你们命好,今天本姑娘心情不错,不想杀人,接下来怎么做,你们可清

楚?”

听了这话,犼哥、朱厌如蒙大赦,急忙说道:“我、我们这就滚!”

看到俩杀手逃远了,花想容这才招呼张浩宇下车,两人来到王久安的身边,只见他昏死

了过去,花想容从身上拿下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放到了王久安的鼻子旁边。

一股浓烈的辛辣香味呛得王久安猛烈咳嗽起来,不一会儿,王久安悠悠醒转,看到花想

容、张浩宇两张陌生的面孔,本能有些警惕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花想容淡淡说道:“过路人。”

王久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过了一会就放弃了,说道:“追杀我的那两个人呢?”

花想容说道:“走了。”

王久安知道是眼前两人救了自己,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不知两位怎么称呼?日后久

安必有重谢。”

花想容说道:“王久安,轩辕社神农坛坛主的重谢,分量可是不轻啊!”

听到“轩辕社神农坛坛主”这几个字,张浩宇心里一动,但他尽量克制自己不表露出来,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王久安惊奇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花想容说道:“自然是前面那两位杀手告诉我的。”

王久安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姑娘的真实身份,但能杀退我们轩辕社光明殿的专职杀手,

身手必然不凡。没错,我就是轩辕社神农坛坛主王久安,实在惭愧,竟落到了今天这步

田地!”

虽然前面从犼哥、朱厌那里听到了关于王久安的一些事,但花想容为了印证他们的说法

,还是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于你?”

王久安叹了口气,说道:“偌大的神农坛一夕之间土崩瓦解,真是可悲可叹!你们救了我

,我也知无不言,说来话长……”

“我们轩辕社是一个源远流长的隐世宗门,最高统治者是为社皇,下辖神农坛、光明殿两

大部门,以惩恶扬善为己任。一年前,第五十七代社皇轩辕德成仙逝,依社律,大位当

由神农坛坛主——也就是我继承,但光明殿殿主周御寇素来与我不睦,怕我上台之后对他

不利,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下,他更是觊觎社皇大位,于是他趁我没有正式继任之际

,突然向我发难,我最为依仗的十七位神农卫全部被害,我仓皇逃出,这才留了一条性

命。”

“于是周逆宣布,神农坛坛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作为第二继位人,便由他继承社皇大

位,但按照社律,继任社皇必须经过三圣器的加持,方可名正言顺。”

“三圣器藏在一个隐秘之所,没有指引的话,根本不可能找到。而指引三圣器所在的『传

世宝鉴』,又称『传世之书』,藏在一枚叫‘轩辕令’的铁牌之中……”

第七章 别后重逢(三)

听到这里,张浩宇再也忍不住了,说道:“你是说‘轩辕令’?”

这次轮到王久安惊讶了,他说道:“你、你竟然知道轩辕令?”

张浩宇说道:“轩辕令是圣公方腊亲自督促打造的三枚传世天符牒之一,时至今日,世间

仅存一枚。”

王久安沉吟良久,而后恍然大悟,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紫微垣关系匪浅吧?

张浩宇道:“你怎么知道?”

王久安说道:“你既然能救我,就说明你决不是光明殿的门人,而我神农坛门下,又没有

你这号人物,但是你竟然知道轩辕令的渊源,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必然和持有轩

辕令的紫微垣关系非常!”

张浩宇点点头,说道:“不错,紫微垣正是家父!”

王久安楞了一会儿,而后说道:“真是苍天有眼!轩辕社神农坛王久安,拜见紫微垣少主

,恕久安有伤在身,不能给少主行礼了,他老人家安好?”

张浩宇眼角有些湿润,说道:“他、他被人害死了!”

王久安听了,惊诧道:“怎、怎么可能,连他老人家也……周逆这狗贼真是丧心病狂!”

王久安又说道:“紫微垣节哀,既然少主知道轩辕令的渊源,想必对‘神农秘钥’,也有所

耳闻吧?”

“神农秘钥?这是什么东西?”张浩宇好奇道。

王久安说道:“看来紫微垣对少主还是有所保留,这神农秘钥,是开启轩辕令的唯一物品

。少主可知这轩辕令除了天符牒、玄冥鉴、圣公令这些别称之外,还有一个称呼吗?”

张浩宇没想到陈霜履送给自己那块不起眼的漆黑铁牌竟然有这么多别称,问道:“是什么

?”

王久安说道:“这轩辕令,还有一个称呼,叫做‘千机锁’!”

“千机锁?”张浩宇好奇道。

王久安说道:“不错,轩辕令看上去是一整块铁牌,却是由一千块细小的构件精心咬合而

成的,其中繁复,远比孔明锁精巧百倍,是武侯后代,传奇大匠‘赛鲁班’诸葛忘机奉圣

公之命,历经十年,呕心沥血打造而成,世间仅传三枚,而其中两枚因不得章法,开启

后无法复原,由是被毁。时至今日,这世间就仅存紫微垣手上的那枚轩辕令了。”

王久安继续说道:“解开千机锁后,里面有一卷金丝织就的‘传世宝鉴’,又称‘传世之书

’,宝鉴上有三圣器藏身之处‘太上宝库’的详细指引,历代轩辕社社皇,必须经过三圣器

的加持之后,方能服众,成为名正言顺的轩辕社统领。”

“周逆叛乱之后,以暗杀、恐吓等手段,强迫社众听命与他,但他终究拗不过轩辕社的森

然铁律,无奈之下,他只得勾结外人,四处搜寻我的下落,以便得到神农秘钥,而依你

所言,紫微垣日前遇害,想必是周逆为了得到轩辕令,这才向紫微垣痛下杀手,真是心

狠手辣、歹毒至极!”说完,王久安长长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里,张浩宇再也忍不住,从怀中掏出那块不起眼的黑色铁牌,示于王久安,说道

:“坛主所说的,可是这枚轩辕令?”

见到轩辕令,王久安全身颤动了起来,他痛哭流涕道:“没想到久安有生之年竟有幸见到

我社圣物,轩辕社神农坛坛主王久安,参见紫微长老!”

张浩宇有些疑惑,问道:“你说什么?”

王久安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上代紫微垣陨落,这轩辕令又在你的手上,你就是

新一任的轩辕社护社长老紫微垣!”

张浩宇虽然从金斯韵那里听过类似的话,但金斯韵在社内毕竟人微言轻,而今听到轩辕

社神农坛坛主亲口说出自己就是新一任紫微垣这样的话,张浩宇不禁有些惶恐:“这……这

我如何担当的起?”

王久安说道:“这也是社内铁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真是峰回路转,竟让久安遇上了紫

微垣,如今社内动荡不安,还请紫微垣出面,戡乱平祸、执掌大局!”

张浩宇自知力不能及,说道:“这、这恐怕我做不到……”

听了张浩宇的这话,没想到王久安竟然拿出了一个刀鞘,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而后

紧紧咬住刀鞘,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左臂。

事起突然,张浩宇赶忙说道:“你、你这是干什么,万万不可伤害自己!”

王久安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显然忍着剧痛,在割开左臂皮肉之后,王久安将匕首

随地一扔,然后右手探进了伤口,一番摸索之后,竟然从皮肉之中抽出了一根又细又长

的金线。

抽出金线后,王久安掏出一个瓶子,在伤口上倒了一些白色粉末,看上去像是白药之类

的金创药,而后,王久安吐开刀鞘,和张浩宇说道:“只要紫微垣找到轩辕社三圣器,那

周逆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违背祖宗成法,而紫微垣就能顺理成章,成为当之无

愧的新一任社皇!”

张浩宇说道:“社皇之位,实不敢当,坛主才最有资格继承社皇大位……”

王久安叹了一口气,说道:“紫微垣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已然废人一个,无心也无力担此

重任”,说着王久安将那根金线呈给张浩宇,说道:“这就是开启千机锁的神农秘钥,今

日总算是重见天日,能够物尽其用了!”

张浩宇惊讶道:“坛主你是说,这根细线竟然是一把钥匙?”

王久安说道:“不错,紫微垣当知,这根金线也是‘赛鲁班’亲手打造而成的,与这轩辕令

乃是一对,虽然外表看上去是一根细线,但上面有独特的齿形结构,就像平常我们看到

的钥匙一样。”

张浩宇惊叹道:“原来如此!这‘赛鲁班’的技艺真是巧夺天工!”

王久安说道:“千机锁下面有一个细小的锁孔,如果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它的存在,紫

微垣且看轩辕令下面,可有这样一个锁孔?”

张浩宇拿着轩辕令仔细查找了一番,果然如王久安所说,在轩辕令的正下方找到了一个

微小的锁孔。

王久安将金线递给了张浩宇,说道:“请紫微垣将神农秘钥放入锁孔之内,轻轻扭动,这

千机锁便会自行打开。”

张浩宇按照王久安说的那样,将金线放进了锁孔,然后轻轻扭动,只听得细微的机械声

音“滋滋”作响,手上的轩辕令竟然一层一层慢慢打开,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只见一个

银行卡面积大小的金册静静地躺在轩辕令的最中央。

“传世之书!传世宝鉴!今天终于得睹真容,久安死而无憾了!”王久安抑制不住自己激

动的心情兴奋道。

花想容轻轻拈起了轩辕令中的金册,看着金册的封面上錾刻着“轩辕社天书宝鉴”七个篆

文,有些不以为然:“真有你说得那么神吗?”

王久安有些愠怒,说道:“姑娘虽然救了我,但就算赔上我这条贱命,也好教姑娘明白轩

辕社圣物不可辱!”

花想容吐了吐舌头,说道:“算了算了,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见识,咦,上面有一幅地图!

”没想到金册完全打开后,竟然是一张阔大的金箔,上面标注的,是一个个地名:歙州、

睦州、杭州、明州、台州……

最后,花想容将目光锁定在了位于东海的一个地方,因为这个地名旁边明显与其他地名

不同,特别标示了出来,而且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太上宝库,镜鼎图归藏处。

“镜鼎图归藏处,这是什么意思?”花想容有些不解。

王久安说道:“这镜鼎图,就是我们轩辕社的三圣器!”

“镜鼎图,三圣器。坛主,这轩辕社的三圣器,究竟指的是什么?”张浩宇问道。

王久安回答道:“这镜鼎图,分别是轩辕镜、神农鼎,还有山河社稷图,我们轩辕社的最

高使命,就是守护这三大圣器,守护天下苍生,只可恨周逆这等轩辕社败类,为满足一

己私欲,竟不惜同门相残,弃轩辕社宗旨于不顾,真是宗门不幸!”

“大戢山圣火坛……按照地图的标示,太上宝库的位置应该离现在的上海不远……”花想容喃

喃自语道。

“你刚才说,太上宝库离上海不远?”王久安有些惊讶。

花想容将地图示于王久安,说道:“你瞧,这太上宝库所在的大戢山圣火坛,位于明州,

也就是现在的宁波以北,苏州以南,可不就在上海附近么!”

张浩宇说道:“刚刚我在手机上搜索了大戢山,的确有这么一个地方,位于浙江省嵊泗列

岛附近,确实离上海很近!”

“也不知道轩辕镜、神农鼎,还有山河社稷图长什么模样,张浩宇,怎么样,要不要当回

寻宝猎人,去这什么大戢山圣火坛转上一转?”花想容来了兴致。

“这……”张浩宇转向王久安,问道:“不知坛主意下如何?”

王久安说道:“紫微垣地位尊贵,诸事皆可自行决定,寻得三圣器,复轩辕社平静,也是

我们轩辕社之大幸,只可惜久安伤势甚重,这次不能与紫微垣同行了。”

张浩宇有些遗憾,说道:“还请坛主多多保重!”

王久安说道:“多谢紫微垣关怀,久安还有一事,请紫微垣允诺。”

张浩宇说道:“坛主请讲。”

王久安道:“如今,紫微垣已知晓太上宝库的具体方位,这轩辕令,仍需世代相传,久安

斗胆,请紫微垣将轩辕令暂交久安复原。”

张浩宇答应了王久安,将开启后的轩辕令交给了他。王久安接过后,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讼、震、比、小畜、履、同人、震、乾……”另一边手上将一块块构件重新复原。

张浩宇有些不解,说道:“坛主,你说的是什么?”

王久安回道:“这是复原千机锁的口诀,除了掌管神农秘钥,历代神农坛坛主也秘传着这

份口诀,以便打开千机锁后能够完美还原,将轩辕令代代相传。”

“原来如此!”张浩宇恍然大悟。

“完成了!”一会儿过后,王久安终于复原完了轩辕令,随后递还给了张浩宇,说道:“轩

辕社总坛,位于杭州市西湖区白龙潭山庄,庄主‘铁面佛’秦规乃轩辕德成手下,最是冷

酷无情,只认社律不认人,是周逆继任社皇的最大阻碍,若是紫微垣携三圣器面见秦规

,他必能全力辅佐紫微垣继任社皇大位!”

张浩宇说道:“坛主你身负重伤,社内叛徒又不肯放过你,你接下来怎么办?”

王久安回答道:“承蒙紫微垣挂念,久安在北京有位长兄,在公安部任十二局局长,如今

有紫微垣挺身而出,久安也能安心到长兄那避难了。”

公安部、十二局局长……张浩宇听着耳熟,猛然间他想起石益坚曾说起过类似的话,于是

说道:“你的这位长兄,可是叫王振汉?”

第七章 别后重逢(四)

王久安吃了一惊,说道:“紫微垣是如何知道的?”

张浩宇说道:“坛主不必去北京了,你的这位长兄,现在就在上海!”

王久安更是吃惊,说道:“紫微垣的意思是,久安的长兄已经在上海了?”

张浩宇说道:“没错,他现在是上海市公安局局长,坛主可去他那里暂避风头,上海市公

安局,应该是全上海最安全的地方了!”

王久安刚想给张浩宇磕头致谢,被张浩宇及时拦住了:“坛主你这是干什么!”

王久安说道:“若不是紫微垣,久安早就丧命于叛徒之手了,救命大恩无以为报,日后若

是有用得着久安的地方,久安定当拼尽全力,不死不休!”

张浩宇说道:“坛主言重了,要说谢,也应该感谢这位花想容姑娘。”

王久安转向花想容,说道:“救命之恩,无以言谢,日后……”

花想容有些不耐烦道:“好啦好啦,你们这些人的臭脾气是得好好改改了,一点小事就婆

婆妈妈,叽里咕噜、咕噜叽里,反反复复啰嗦个不停,听得人家耳朵都起茧了,要是没

别的事,我们就此别过吧!”

王久安说道:“姑娘真是性情中人,好,久安不多说什么了,紫微垣,想容姑娘,你们多

多保重!”

王久安慢慢站起身来,向张浩宇、花想容二人告了别,就此离去。

花想容说道:“好啦,我们也该走了,忙活了半天,倒让你这小子占了便宜,白白得了什

么神农秘钥。”

张浩宇哭笑不得,说道:“要是想容姑娘喜欢的话,尽管拿去便是。”

花想容一脸严肃,说道:“真的?”

张浩宇一脸认真,答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花想容露出了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有这份心就好,哼,我才不稀罕呢!”

张浩宇于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刚才想容姑娘是怎么制服那两个杀手的?真是厉害!”

花想容伸出双手,说道:“当然是靠本姑娘一身的本事了,不过这‘白绡手套’也功不可没

!”

张浩宇看到这双手套素白莹亮,纤尘不染,却不晓得其中厉害,问道:“这双手套有什么

特别之处吗?”

花想容说道:“这‘白绡手套’是最前沿生物科技的成果,制作材料是高强度合成蜘蛛丝,

柔如绸缎,坚比精钢,一般的利器,根本不能伤其分毫。”

张浩宇发出了赞叹:“真厉害!”

花想容很是得意,说道:“这是当然,我还有更厉害的,你要不要瞧瞧?”

“更厉害的?又是什么?”张浩宇赶忙问道。

花想容说道:“你这么大一个目标,这什么十三行、教坊司、轩辕社的人,难免找你的麻

烦,对我来说,始终是个累赘……”

张浩宇听了有些懊丧,说道:“想容姑娘是想我离开吗?”

花想容摇摇头,说道:“谁要你离开了!”

“那你刚才说我是个累赘,又是什么意思?”张浩宇问道。

花想容说道:“我的意思是,让他们找不到你,那么你就不是累赘了。”

张浩宇更是迷惑了,问道:“让他们找不到我?想容姑娘是想把我藏起来?”

花想容又摇摇头,说道:“非但不把你藏起来,还要你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大摇大摆出现

在大众面前。”

张浩宇被花想容绕晕了,问道:“大摇大摆出现在大众面前?那不还是迟早被这些杀手盯

上吗?”

花想容说道:“真是榆木脑袋!要是你不是现在这副模样,这些杀手自然就找不到你了!

“不是现在……这副模样?这是什么意思?”张浩宇彻底糊涂了。

花想容说道:“我前面怎么说来着,还有更厉害的东西,你瞧,就是这个了!”说着,花

想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张薄膜状物品。

张浩宇说道:“这、这好像是一张面膜?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吗?”

花想容说道:“面你个头啦!这张东西和‘白绡手套’一样,也是最前沿生物科技的成果,

叫‘拟真面皮’,戴上这副面皮之后,你立马就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除非你主动暴露,

否则那些杀手绝对无法找到你。”

张浩宇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些疑问,说道:“竟然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花想容有些嗤笑道:“井底之蛙!神奇的东西多了去了,只是你无缘得见而已,话说回来

,真是便宜了你,这张面皮我可是珍藏了许久,自己都没舍得用,来,脑袋伸过来,我

给你戴上!”

花想容的话张浩宇听着怪怪的,但一时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随后按照花想容的指示

将脑袋凑近了她。

花想容拿出一个喷瓶,往张浩宇的脸上喷了一些水雾,随后又用纸巾擦了擦张浩宇的脸

,说道:“颧面宽和颞面宽比例1:0.8,颧面宽和下颌角宽比例1:0.7,下颌角度在

度左右,离完美脸型是差了点,不过身材不错,不高不矮,体型偏瘦,看来这张面皮和

你很有缘分!”

说着,花想容又在张浩宇的脸上涂了一些黏糊糊的液体,说道:“别担心,这是用纯天然

材料制成的黏性剂,无毒无害,能让面皮完美贴合在你的脸上。”

而后花想容细心将面皮贴在了张浩宇的脸上,除了觉得有点痒痒的之外,张浩宇倒没有

别的什么异样感觉。

“大功告成!”花想容盯着张浩宇,气鼓鼓说道:“真是太便宜你了,这么漂亮的脸蛋竟然

长在了你这脑袋上,真该把那张又老又丑的W7302给你贴上的!”

“贴完了?”张浩宇甚至没能感觉到这张面皮的存在,脸上没有丝毫的异物感、膈应感,

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花想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哈哈哈,真有意思,你现在这副模样,追你的人肯定

一大把,不过千万别开口,不然这些人准被你吓跑!”

张浩宇挠挠头,说道:“想容姑娘,你到底给我贴的什么面皮?”

花想容说道:“不告诉你,你自己看去!”

说着,花想容走到了奔驰跑车旁边,张浩宇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在后视镜里,张浩宇见

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画面:镜子里映出的,竟然是一张清秀可爱的少女脸蛋,肌肤如玉

,右眼旁边点着一颗黑色泪痣,更显楚楚动人。

“这、这是我?”张浩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但镜子里的嘴型和自己所说的话并无

二致,张浩宇终于明白刚才花想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花想容从将一个项圈之类的东西挂到了张浩宇的脖子上,说道:“这是变声器,能够将你

的粗嗓门变成清丽的女声,千万别摘下来,不然就等着闹笑话吧!”

而后张浩宇试着发出一些声音,竟然完全没有了男性声音的痕迹,变成了温柔甜腻的女

声。

花想容又车厢内拿出了一些东西,说道:“好漂亮的瓷娃娃,不过改变了外貌,还穿着男

人的衣服,一眼就被人看穿,来,把衣服脱了,给你戴上这个。”

于是张浩宇脱下了自己的T恤,露出了瘦弱的胸膛。而后,花想容拿过一团乌黑的东西,

稍稍抖动了几下,竟然是一顶假发,花想容说道:“这可都是真头发,很自然,戴上之后

别人绝对看不出任何破绽。”

花想容先是给张浩宇套上发网,然后将假发牢牢固定在他的脑袋上,又用梳子将头发理

顺,一个齐刘海发型跃然而出。

“很好,有点高中女生的感觉了,这个年龄段的话,正处在青春期,有样东西必不可少!

”花想容又拿出一团肉色的东西,接着道:“今天出门仓促,只带了A罩杯的拟真义乳,不

过配你这刚刚发育的高中女生,再合适不过了!”

说着花想容先是在张浩宇的胸前将黏性剂涂匀,随后将拟真义乳紧紧贴在了张浩宇的胸

上,和拟真面皮的感觉相似,张浩宇同样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仿佛这对小白兔是他与

生俱来的一般。

花想容又为张浩宇戴上了抹胸,而后拿过一条娃娃领碎花连衣裙,说道:“穿上这个,再

换上小白鞋,就大功告成了!”

于是张浩宇按照花想容的要求,有些笨拙地穿上了这条连衣裙,随后花想容给张浩宇换

了一双鞋子。经过花想容的精心装饰,张浩宇完全不复之前男性的模样,而是摇身一变

,成了一名娇滴滴的高中女生。

“真是太可爱了,我都有些嫉妒了!”花想容上上下下打量了张浩宇一番,发出了感叹,

而后又说道:“你现在这副模样,我敢保证,就是站在你爸张天成面前,他都认不出!”

听到这话,张浩宇很是奇怪,问道:“你认识我……张天成?”张浩宇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亲

生父亲是陈霜履,因此“爸”字还没出口,就赶忙收回。

花想容有些敷衍张浩宇道:“我不是说过嘛,谁都认识,再说了,张天成好歹也是一位知

名企业家,认识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花想容这么解释了一番,但张浩宇总有种别扭的感觉,就好像花想容早就认识自己

还有张天成一般,但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自己的猜测。

花想容拿过一张卡片,递给了张浩宇,说道:“这是身份证,你现在这副模样,就是身份

证上这人原先的样子。这个身份可不便宜,好好享受新的身份带给自己的新鲜体验吧!

张浩宇接过身份证,照片里这人与自己现在的模样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张浩宇又看了看

这人的名字:方雨葶。再看身份证号和住址,方雨葶出生于2001年8月5日,家在上海市

闵行区新虹街道。

张浩宇问花想容道:“听你刚才所说,这世界上确实有方雨葶这么一个人?还有,你说‘

这个身份不便宜’,又是什么意思?”

花想容回答道:“没错,这个身份是我从黑市上拍卖得来的。根据黑市提供的资料显示,

方雨葶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从小就练钢琴、学舞蹈,而且成绩也不错,要不是后

来家里遭遇了变故,也不至于被不法之徒绑架,变身份为商品对外拍卖。”

“家里遭遇了变故?”张浩宇问起了方雨葶的经历。

花想容说道:“在她读高中的那年,因为父亲在外面找小三,被她母亲抓了个现形,两人

闹起了离婚,争吵越来越激烈,方雨葶的父亲失手,竟然掐死了自己的妻子,被判入狱

。失去双亲,又独居的方雨葶就这样成了不法之徒追猎的目标,一年暑假期间,他们秘

密将方雨葶抓了起来,获取了她身体详细的数据,搜刮了她所有的资料。暑假过后,同

学们都以为方雨葶转学了,但真相是,这些不法之徒为了钱财,竟然将她卖给了有钱人

充当性奴。”

张浩宇听得毛骨悚然,说道:“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事!”

花想容泰然自若,显然对这些常人看来难以置信的事,早就司空见惯,她淡淡说道:“这

只是地下黑市的冰山一角罢了,拐卖人口、贩卖器官、走私毒品这些已经够可怕了吧?

在黑市内,不过是家常便饭。这些不法之徒对猎物价值的压榨,简直到达了极致,别出

心裁地做起了身份生意,这项生意一经推出大受追捧,年轻貌美的女性身份、当红明星

的身份、各级官员的身份、直播网红的身份等等都成为了明码标价的商品,而一些稀有

身份更是只能通过竞拍才能获得,在校高中女生本来就属于最为热门的几样身份之一,

加上方雨葶样貌出众,在一次拍卖会上,经过30多轮竞拍,最终被我以2300万拿下,卖

主向我提供了关于她的一切资料,包括社会关系、兴趣爱好、家庭背景等全部内容,还

提供了她完整的身体数据,就是根据她的身体数据,我委托了美国的一家生物科技公司

,帮我做出了这张几可乱真的面皮。”

“2300万!你可真舍得下血本呀!”张浩宇说道。

花想容说道:“就我知道的而言,方雨葶这样等级的身份,从来没低于3000万,因此已经

算是很便宜了。曾经就有一位姓张的童星,她的身份经过100多轮的激烈竞拍,被一位丑

陋的侏儒富商以2.1亿的天价拍下,并由自已扮演这位童星,不过最近听说他已经将这位

童星的身份忍痛转让了。”

“忍痛转让了?这是为什么?”张浩宇对这些自己从未听说过的的黑市秘闻显然很感兴趣

花想容说道:“现在张姓童星已经到了发育期,由于身高一直停留在130公分,引起了部

分粉丝的猜疑,为了息事宁人,这位侏儒富商只能忍痛割爱,将这位童星的身份转让给

别人,以免粉丝刨根问底。这笔买卖富商狠狠赚了一笔,转让费竟然高达5个亿,但对张

姓童星的身份,这位富商还是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听到这里,张浩宇原先心中的那个疑问终于明晰,他鼓起勇气问花想容道:“你也戴着这

样的拟真面具吗?”

第七章 别后重逢(五)

花想容一愣,她没想到张浩宇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随口回道:“你猜?”

张浩宇摇了摇头,说道:“不像,不像!”

花想容咯咯一笑,突然问张浩宇道:“那你喜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

张浩宇听了,脸不由得烫了起来,说道:“我、我……”

花想容说道:“扭扭捏捏的,这么快就进入方雨葶这小女生的角色了嘛?”

张浩宇这才鼓起勇气说道:“想容姑娘这、这么可爱,当然喜、喜欢……”

花想容说道:“如果我的真实面目,是一个又老又丑,让人恶心的大变态、老妖怪,只是

戴着这张逼真的面皮,你还会喜欢我吗?”

张浩宇说道:“如果想容姑娘是个老妖怪,那也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妖怪,不管你变成什

么样子,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一直喜欢你……”

“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说的这些……”说着说着,花想容的眼角不禁滚落了晶莹的泪珠。

张浩宇见了,大为着急,说道:“想容姑娘,是、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花想容拭去眼角的泪水,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张浩宇,谢谢你。”

张浩宇听了感觉莫名其妙,问道:“谢谢我?”

花想容说道:“从来没有人像你这么真心对待我过,他们一个个,无非是贪恋我的美貌,

浅薄无聊。不过你很特别,在你的身上,我能找到我最缺失的那样东西。”

不知什么原因,原本活泼可爱的花想容竟然露出了自己多愁善感的一面,张浩宇对这位

“千面狐”又有了新的认识,深入了解她的想法更加强烈。“最……缺失的那样东西?”张浩

宇试探性问道。

花想容回过神来,说道:“好了好了,我们还得回市区呢。”

就在花想容弯腰开车门之际,张浩宇忽然看到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玉坠,很是眼熟,猛

然间想起在自己新婚妻子叶惠绫的身上,曾看到过类似的玉坠。

张浩宇走到花想容身边,说道:“想容姑娘,你的这个挂坠很特别,是别人送你的吗?”

花想容听了,拿起玉坠摩挲着,回道:“这是我亲手打磨制成的,是本姑娘‘千面狐’的身

份象征,看来你对它很感兴趣呐?”

张浩宇点点头,说道:“能给我看看么?”

花想容摘下玉坠,递给了张浩宇,说道:“仔细看吧!”

张浩宇越看这玉坠,越像当初在叶惠绫身上看到的那只,无论从玉质,还是图案,几乎

完全一致,张浩宇说道:“想容姑娘,我、我曾在别的地方看到过这样的玉坠……”

花想容嘻嘻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每次恶作剧后,我都会送给当事人一条这

样的玉坠,留做纪念!”

听到这里,又想到花想容竟然能够让自己改头换面,张浩宇大概明白当初在斯格威铂尔

曼大酒店发生的怪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张浩宇问道:“想容姑娘……”

花想容和张浩宇面对面,一脸天真无暇,说道:“嗯?有什么要问的吗?”

张浩宇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说道:“想容姑娘是不是给过新娘子一条这样的玉坠?”

花想容回道:“新娘子?那就多啦,不知道你想知道的,是哪一位新娘子?”

现在张浩宇几乎可以确定花想容就是斯格威铂尔曼大酒店奇案的始作俑者了,但他完全

没有怪罪花想容的意思,想起那天叶惠绫温柔、善良的样子,张浩宇反而有种怦然心动

的感觉。

张浩宇说道:“在斯格威铂尔曼大酒店,那位新娘子,叫叶惠绫。”

花想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说道:“对对对,那新娘子很不配合,费了我老大劲才让她安

静下来。婚礼结束后,我还送了一条玉坠给她,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张浩宇说道:“那天的新娘,真的是你吗?”

花想容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张浩宇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不觉得,我和那天的一个人很像吗?”

花想容摇摇头,说道:“新郎他爸?不像。新娘他爸?也不像。新郎嘛,长得歪瓜裂枣的

,和你比起来差远了……”

张浩宇这才反应过来,花想容这是故意在捉弄自己呢!于是说道:“想容姑娘,你就别拿

我寻开心了。”

花想容终于绷不住,大笑了起来,说道:“逗你玩呢,没错,斯格威铂尔曼大酒店的那场

婚礼,是我捣的乱”,说着,花想容模仿叶惠绫的声音又说道:“怎么样,新郎官,我这

个新娘子,是不是更加温柔可爱?”

张浩宇说道:“要是惠绫能像你这样温柔可爱、善解人意就好了,不过想容姑娘,你为什

么要这么做?”

花想容说道:“原因嘛,很简单,你不觉得在婚礼这样庄重圣洁的场合作弄别人,把人耍

得团团转,是件很有趣的事吗?”

张浩宇哭笑不得,说道:“只是这个原因吗?”

花想容说道:“当然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张浩宇很是不解。

花想容说道:“张天成和叶惠绫的奸情,已经成了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你不会连这个都

没听过吧?”

张浩宇愣了半晌,而后勉强说道:“这件事,我也略知一二。”

花想容说道:“这就是了,我可不能让叶惠绫这个淫妇祸害与你,更何况,她接近你们父

子二人,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可告人的……目的?”张浩宇更是不解。

花想容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些,你肯定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我可以保证绝对真实,

你想不想听听?”

张浩宇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于是说道:“想想想,想容姑娘你就别卖关子了!”

花想容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想想想想容姑娘,你这是舌头打结了么。不逗你了,其实

真正的叶惠绫,早就死了!”

这几天张浩宇听过太多稀奇古怪之事,接受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但花想容说的这句话

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还是深深震撼了张浩宇。

“想容姑娘你、你说什么?惠绫她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张浩宇难以接受这样的说法。

花想容说道:“信不信由你,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早在叶惠绫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她

就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种比较可信的说法是,她被一位白人同学残忍杀害

并肢解,不过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叶惠绫失踪后,她的妈妈为了争夺叶信宏的

财产,找到了一个人扮演叶惠绫,替她活了下来。”

“争夺财产?替她活了下来?”面对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张浩宇脑子显然有些转不

过来。

花想容说道:“信宏国际集团总裁叶信宏出生在一个穷苦人家,但他从小刻苦努力,成绩

超群,上了大学后,和程曼予,也就是叶惠绫的母亲谈起了恋爱,程曼予是个典型的富

家千金,大学毕业后,她不顾家庭的反对,硬是嫁给了叶信宏。”

“叶信宏很有生意头脑,加上程曼予家庭的关系,叶信宏很快做大做强了生意,但叶信宏

对程曼予始乱终弃,开始在外面包养了很多情妇,这里面就包括上海电视台主持人裴清

浅,程曼予终于忍无可忍,竟作践自己,用出轨的方式报复叶信宏,没想到却被叶信宏

抓住了把柄,向法院起诉离婚。”

花想容继续说道:“程曼予被判净身出户,两人唯一的女儿叶惠绫也被法院判给了叶信宏

,这件事对程曼予打击很大,身为富家千金的她迅速堕落,每天都与不同的男人滥交,

在一次裸体派对中,她结识了一位精通变脸术的杀手。”

“这位杀手,就是寂灭宗‘凶神恶煞’排名老二的‘无相皇’葛天罡。当时,程曼予苦于无法

报复叶信宏,叶惠绫失踪后,程曼予觉得机会终于来了,她一边封锁消息,另一边请求

葛天罡扮演叶惠绫,潜伏在叶信宏的身边,伺机杀死叶信宏,从而接管整个集团。”

张浩宇听得瞠目结舌,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那后来怎么样了?”

花想容说道:“叶信宏何等聪明,而且他在黑白两道都有耳目,自己女儿失踪这样重大的

事件,岂是程曼予这样的人物能掩盖得了的?叶信宏轻而易举就识破了叶惠绫的真实身

份,没想到伪装成叶惠绫的葛天罡竟是个怂包软蛋,面对叶信宏的死亡威胁,立马跪地

求饶。”

“叶信宏野心极大,拥有整个信宏国际集团仍不满足,他将目光投在了和自己集团体量仿

佛的天成国际集团,想要兼并而后快,他立马想到了一条毒计。”

“一条毒计?”张浩宇问道。

花想容说道:“没错,叶信宏放过了伪装成叶惠绫的葛天罡,条件就是,让他打入天成国

际集团内部,诱使张天成将集团拱手让与自己。”

“为了实现这一设想,叶惠绫必须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于是叶惠绫开始主动勾引张天

成,还有你,为的就是让你父子二人反目成仇,好让张天成将你逐出家门,而叶惠绫就

顺理成章,成为了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花想容说道。

张浩宇恍然大悟,那天“活阎罗”说他是张天成派来的杀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看来

是这位冒牌的叶惠绫给张天成灌了迷魂汤,这才让张天成对自己痛下杀手。

张浩宇还是有些疑问,问道:“这么隐秘之事,想容姑娘又是如何得知?”

花想容有些不以为然,说道:“要说伪装术、变脸术,就葛天罡软蛋那点微末道行,在我

‘千面狐’面前就是班门弄斧,至于秘闻,只要我稍稍变换身份,还不是手到擒来?”

张浩宇说道:“想容姑娘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花想容说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以为我在婚礼上捣乱,单单是为了满足我的恶趣味?

我这番恶作剧后,警方必然会介入,而这叶惠绫就有可能露出马脚,张天成也会幡然醒

悟。若是我直言相告,恐怕还没说几句,就会被人当做疯子,送进精神病院了吧?”

张浩宇赶忙说道:“是我误会了,还请想容姑娘不要介意。”

花想容说道:“看你这么美的份上,本姑娘就原谅你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回

到市区,上车吧我的小可爱!”

张浩宇哭笑不得,随后坐上了奔驰跑车,与花想容一起回到了上海城区。

第八章 业海堪惊(一)

“石队,你的电话。”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顾言来到了石益坚的办公室,将自己的手

机递给了他,说道:“沈行主的电话。”

见顾言看着自己,石益坚只得硬着头皮接过了顾言的手机,电话那头传来了裴清浅的声

音:“石大队长,怎么样,嫂夫人的身体好些了吗?”

石益坚回道:“多谢沈老板的这笔救命钱,岚岚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是老样子

昏迷不醒,沈老板专程打电话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过问岚岚的病情吧?”

电话那头咯咯娇笑了起来,说道:“石大队长快人快语,不错,这次打电话给石大队长,

是有个好消息。”

“好消息?”石益坚问道。

裴清浅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抓到那只狐狸吗?现在她现身了,和天成集团总裁的儿子张

浩宇在一起,怎么样,我提供的情报可有价值?”

石益坚问道:“你想怎样?”

裴清浅说道:“和石大队长说话就是痛快,我们一直想邀请张浩宇来十三行做客,不过他

身边的这只‘千面狐’手段毒辣,我们不少兄弟折在了她的手上,所以想请石大队长将这

只狐狸抓捕归案,我们也能好好招待张浩宇。”

石益坚说道:“沈老板是说,斯格威铂尔曼大酒店案件的嫌疑人,外号是‘千面狐’?”

裴清浅回答道:“不错,清浅还可以提供关于她的一些情报,她的真实名字叫花想容,原

本属于一个叫教坊司的秘密组织,她善于化妆伪装,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石益坚说道:“多谢沈老板提供这些情报,抓捕斯格威铂尔曼大酒店案件的嫌疑人,本就

是我们分内之事,至于这张浩宇,前几天接到群众报警,说是在他的公寓内发现了一具

尸体,也是我们要侦查的对象。”

裴清浅说道:“这样再好不过,嫂夫人的医药费,石大队长就不用担心了,莹颖的生活费

、器材费,我们也会每月打到她的账户上,石大队长只管全力侦破案件,替我们找到张

浩宇便可。”

石益坚说道:“这事我会去办,沈老板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裴清浅回道:“要不是石大队长提醒,我倒给忘了,确实还有一件小事,想请石大队长帮

忙。”

石益坚问道:“什么事?”

裴清浅道:“帮忙找一个人,此人名叫王久安,他的照片、信息等情况,待会儿会发到你

的微信上,还请石大队长一定帮忙。”

石益坚说道:“这王久安,对沈老板有什么用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无足轻重的小事罢了,此人和十三行有些嫌隙,想叫

他尝些苦头。”

石益坚说道:“知道了,这事我会亲自去办,请沈老板放心。”

裴清浅说道:“和石大队长合作真是愉快,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还请石大队长多多照应。

石益坚说道:“只要合情合理合法,我自然不会推辞。”

电话那头又谢了石益坚一番,随后挂断了电话,石益坚将手机丢还给了顾言,说道:“沈

老板说的这些事,我会一一去办,不用这样时时刻刻监视我吧?”

顾言说道:“石队说笑了,我是来协助石队工作的,有什么事情,就像往常一样吩咐顾言

,我会恪尽职守的。”

石益坚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好,现在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出去了。”

顾言于是说道:“那石队您先忙。”随后退出了办公室。

“叮咚”,石益坚的手机亮了起来,他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有几条未读微信消息,石益

坚点开来看,有一张证件照,一张生活照,还有一段文字。

石益坚看着这两张照片,感觉有点眼熟,照片上的这人,和王振汉十分相像,但比王振

汉稍显年轻,文字显示这人名叫王久安,上海市金山区人,46岁,无业。

石益坚猛然间想起,王振汉也是上海市金山区人,他们二人有什么关联?石益坚进入公

安系统调阅了王久安的相关资料,结果发现他没有任何犯罪前科,而且在10年前就宣告

失踪,这让石益坚吃了一惊,裴清浅何等人物,竟然要让自己帮忙找这样一个失踪了

多年的小人物?石益坚想,这其中必然大有文章,这王久安身上,定然背负着不同寻常

的秘密。

正想着,许晨航敲了敲门,说道:“石队,外面好像来了个精神病,一直吵着要见王局,

说是王局的亲戚,我们怎么劝都赶不走。”

王局的亲戚?石益坚听了心里一紧,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许晨航说道:“和王局长得倒是有点像,石队,您看怎么办?”

和王局长得有点像?难道这个王久安竟然找上门来了?石益坚说道:“你先稳住他,我马

上就来,对了,王局今天在局里吗?”

许晨航说道:“王局去市里开常委会了,赵局他们也有会。”

石益坚说道:“知道了,你去吧!”

许晨航走出办公室后,石益坚立马跟了上去,只见一个人躺在大厅光滑的地面上,几个

警察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是围着他好言相劝。

“石队来了!”一位警察看到石益坚快步走过来,喊了一声。

石益坚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身边,说道:“这位同志,你有什么诉求,可以好好说,你现

在这样影响不好,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那人看着石益坚,说道:“有人要杀我,我是王振汉的亲弟弟,我要见王振汉,你们为什

么拦着我,不让我见他?”

和照片上的人长得几乎一致!石益坚耐住性子,不动声色说道:“王局长今天到市里开会

了,你刚才说自己是王局长的亲弟弟?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会将你说的这些话转

达给王局长。”

那人见石益坚和颜悦色,于是说道:“我叫王久安,上海市金山区人,10年前因为一桩凶

杀案,失去了家人,兄长王振汉因在北京念书逃过一劫,为了躲避仇人追杀,我迫不得

已隐姓埋名,没想到仇人不折不挠,通过各种手段又找到了我,我听说兄长在这里当局

长,这才前来相认。”

没想到裴清浅心心念念的王久安,竟然主动跑到了自己这里,石益坚心中有无数疑问想

要从王久安身上找到答案,于是他一边安抚王久安,一边对王久安说道:“王局长正在外

面开会,一时半会回不来,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办公室坐坐,我叫石益坚,负责刑侦

这块,我可以确保你的安全。”

王久安睁大了眼睛,说道:“真的?”

石益坚说道:“请跟我来吧!”

王久安站起身来,说道:“好,我就在你办公室里等王振汉他回来。”

旁边的警察看到刚才还撒泼卖疯的赖皮,在石益坚的一席话下主动站了起来,一时间议

论纷纷:

“还是我们石队长工作到位!”

“石队也太惯着这种赖皮了吧!”

“小点声,被石队听见你就惨了!”

……

于是,石益坚带着王久安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让王治、薛云在门口值守,未经自己

允许,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办公室。

石益坚关紧办公室的门,让王久安坐到了桌子旁的沙发上,给他泡了一杯茶,而后对王

久安说道:“真是好演技呀!”

王久安听了,有些坐立不安,说道:“你、你说什么?”

石益坚说道:“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这双眼睛,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我,你是个受过

良好教育的人,绝对不会像赖皮一样装疯卖傻、撒泼打滚,但你又这么做了,那这其中

,肯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

“不为……人知的原因?”王久安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石益坚说道:“你清楚地知道,要是像普通市民一样,直接表明来意,说自己想见王振汉

,肯定会困难重重。你知道警察不会拿你怎么样,于是故意在大厅内大吵大闹,从而引

起领导的注意,你就可以借机提出自己的诉求,现在你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就不用在

我面前装模作样了吧?”

王久安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复之前呆傻赖皮的模样,说道:“准确的判断!不愧是刑侦

专家,三两下就看破了我的真实面目,不错,如果不在大厅里自导自演这么场闹剧,我

又怎能踏进这个办公室的门?”

石益坚说道:“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王久安说道:“当然是面见王振汉局长。”

石益坚问道:“你这么不折手段,想见我们王局长,究竟意欲何为?”

王久安说道:“刚才我说的一切没有半点虚假,王振汉是我的兄长,我来找他,也确实是

因为有人在追杀我,我迫不得已才来到这里寻求庇护。”

石益坚点点头,说道:“明白了,追杀你的人,恐怕就是十三行派来的杀手吧?”

听到“十三行”三个字,王久安大惊失色,说道:“你、你竟然知道十三行?!”

石益坚说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不过你放心,我是人民警察,会保护任何

一名守法公民。我有个问题,还请你不吝赐教。”

王久安说道:“我可以相信你么?”

石益坚回道:“我想将十三行连根拔起,十分需要掌握其中内情。目前,我已经初步取得

了他们其中一个沈姓老板的信任,这沈老板在十三行内的地位很高,他似乎和你有仇,

能否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久安说道:“没想到我这孤魂野鬼竟然还有盟友,好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和你

说。”

王久安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说道:“这沈老板的真实姓名,叫沈寒冰,是十三行副行主、

十二圣徒之一,人称‘布道者’,在行内拥有不小的统治力。”

“原来他叫沈寒冰,这‘行主’称谓,我也曾听十三行内的人说起过”,说着石益坚将自己

的手机示于王久安,说道:“就在刚才,他发来你的照片,要我帮忙找到你,我也查过你

的资料,与普通人无异,堂堂十三行副行主沈寒冰,又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

王久安说道:“多谢石队长的坦诚,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这轩辕社,石队长可曾听

说过?”

石益坚摇摇头,说道:“轩辕社?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于是王久安将轩辕社的基本情况,以及近期以来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向石益坚简略说了,

待王久安说道“太上宝库”的时候,石益坚明显来了兴致,说道:“你是说太上宝库内藏了

无数珍宝?那为什么先前两次,没有将宝物全部取光呢?”

王久安说道:“当年圣公方腊起兵数月之后,自知失败难以避免,就将搜刮来的无数珍宝

一分为三,藏在了三个不同的地方,又打造了‘天、地、人’三枚轩辕令,由三大护社长

老分别掌管,而其中又以‘天’字轩辕令最为宝贵,因为在‘天’字轩辕令指引的宝库之内

,藏有轩辕社的轩辕镜、神农鼎和山河社稷图三样圣器,时至今日,世间流传唯一的一

枚轩辕令,也就是这枚‘天’字轩辕令了。”

石益坚恍然大悟,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层身份,怪不得这沈寒冰千方百计要追杀

于你,想来是为了撬开你的嘴,获得太上宝库的线索,从而夺取轩辕社的三样圣器。”

王久安说道:“不错,这沈寒冰与我们轩辕社内部的叛徒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以至神农

坛覆亡,我也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若是石队长肯助张浩宇迎回三圣器,这太上宝库内

无尽的财宝,任凭石队长取用。”

“张浩宇?”石益坚听了有些惊讶。

王久安说道:“他现在是轩辕社新一任护社长老紫微垣,只有他继任轩辕社社皇,才能挽

狂澜于既倒,让轩辕社重回正轨,可以说,他是唯一的希望。”

石益坚豁然开朗,说道:“明白了!怪不得这沈寒冰要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张浩宇,没想

到他也卷入了这场漩涡之中,除掉张浩宇,让周御寇上位,这轩辕社自然就成了十三行

的傀儡。我向你保证,确保张浩宇安全,十三行这颗为祸四方的毒瘤,也迟早摘了它!

王久安喜出望外,以为找到了援手,脱口而出道:“王久安替轩辕社谢过石队长了!这太

上宝库的具体方位,就在浙江省嵊泗列岛大戢山圣火坛,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迎回

三圣器……”

石益坚沉吟了会儿,说道:“此事恐怕不行。”

听到这句话,王久安的心霎时凉了半截,说道:“却是为何?”

石益坚叹了一口气,说道:“灯下黑!”

“灯下黑?这是什么意思?”王久安疑惑道。

石益坚说道:“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只有一句话没有说透,那就是,沈寒冰在我们

警局安插了不少耳目,想必这会儿,他早就得到消息,知道你来我办公室的事情了。”

“有、有这样的事?”王久安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石益坚的手机忽然响动了起来,石益坚朝王久安看了看,说道:“来了。”

第八章 业海堪惊(二)

石益坚点开手机,果不其然,是裴清浅发来的一条信息:王久安竟自投罗网?请速将其

移交顾言送至我处,勿误。

石益坚将信息示于王久安,王久安看了半晌,最后下定决心道:“就请石队长将我送到他

那里吧,只要石队长能信守承诺,让张浩宇继承社皇之位,救轩辕社于水火之中,彻底

铲除十三行势力,王久安虽死无憾!”

石益坚挺胸正步,给王久安敬了一个礼,说道:“扫除黑恶势力,守护朗朗乾坤,人民警

察职责所在,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于是石益坚打开门,支开王治、薛云二人,又叫来了顾言,将裴清浅发来的信息给顾言

看了,随后对她说道:“人就在我的办公室,我已经和他说了,让他跟你走。”

顾言说道:“好,石队长要不要和我一起面见沈行主?”

石益坚说道:“不了,我这里还有一桩案子要处理,恐怕要出去一趟,还烦请你转告沈老

板,这几天我不在单位,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许晨航吧!”

顾言说道:“知道了,那我就将人带走了?”

石益坚点点头,说道:“请便。”

而后顾言进了石益坚的办公室,将王久安带上了车,而这王久安对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

防备,倒是让顾言感觉有点不踏实。

顾言离开后,石益坚换了一身便装,绑好腰带,打开办公室的抽屉,拿出了一只手枪,

取出弹夹,又拿过旁边的子弹,一颗一颗压上了膛,随后插进腰间的枪套之中。

随后,他向王治、薛云等人叮嘱最近的一些案件,预定了大洋山的住宿之后,便驾着自

己的本田雅阁走沪芦高速,过东海大桥,往嵊泗列岛小洋山而去。

来到沈家湾码头,石益坚坐船来到了大洋山,只见海水亦蓝亦黄,礁石嶙峋,海面上来

来往往穿梭着轮船、渔船、观光船,一派渔港气象。

在捕鱼人家渔家乐,老板陆海兵看到石益坚这张熟悉的面孔,立马迎了上去,说道:“老

石,怎么一个人过来啦?还是老样子,钓钓鱼,吃吃海鲜,放松放松?”

石益坚说道:“老陆,我想包条渔船出海,你这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陆海兵问道:“就你一个人去?包多长时间?还有是去哪?”

石益坚说道:“老陆你只管叫船,其他就别问了,这钱不是问题。”

陆海兵感到石益坚有些怪异,不过还是说道:“好,我帮你问问。”

“海平啊,你这里还有船吗?哦,有的,今天价格怎么样?哦,这么多啊,好,我知道了

。”陆海兵打了一通电话,而后和石益坚说道:“我一个堂弟他那里有船,价格还算实惠

,一个小时600块,老石,你看怎么样?”

“什么时候出发?”石益坚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要不,我再问问?”陆海兵说道。

石益坚点点头,于是陆海兵又和自己的堂弟取得了联系,不一会儿,陆海兵说道:

“他那边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石益坚说道:“老陆啊,还麻烦你带我过去那边。”

于是陆海兵带着石益坚来到了一处海港,一个和陆海兵长得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正站在

码头旁,石益坚快步走上前去。

走到那人身边,陆海兵给石益坚介绍道:“这是我的堂弟陆海平,海平,他是我的老顾客

了,可以叫他老石,还有你这个价钱能不能给他优惠点?”

没等陆海平发话,石益坚对陆海平说道:“就按你的价格来”,说着石益坚掏出了一沓钞

票,丢给了陆海平,说道:“这里是1万块钱,包一个来回应该够了吧?”

陆海平眼睛都直了,吞了吞口水,赶忙拿好这沓钞票,说道:“够了够了!不知道老石你

要去哪?”

石益坚说道:“大戢山。”

听到“大戢山”这三个字,吓得陆海平赶紧将这1万块钱塞回了石益坚的手上,说道:“去

不得!去不得!”

石益坚有些奇怪,说道:“是我钱给得少了?”

陆海平摇摇头,说道:“不不不。”

石益坚愈发迷惑,说道:“那又是为什么?”

“那、那里有、有鬼!”陆海平颤颤巍巍道。

石益坚脸色为之一变,说道:“你说什么?有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海平说道:“这也是这一两年才有的事,你知道我们这里靠海吃海,很多人以捕鱼为生

,近几年旅游业稍有起色,不少渔民做起了渔家乐,为的就是少出海少出事。”

石益坚问道:“这跟大戢山又有什么关系?”

陆海平说道:“这一两年来,大戢山那片海域怪事连连,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十几艘渔船

在那里出事,更奇怪的是,这十几艘船还是好好的,但船上的人全都神秘失踪,生不见

人死不见尸。”

石益坚惊讶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陆海平说道:“谁说不是呢,出了这些事后,公安、海警也到那里调查过,结果一无所获

。后来就逐渐有了传闻,说那片海域位于北纬30度地带,跟什么百慕大、鄱阳湖一样,

都是闹鬼的地方,几个失踪渔民的家属不信邪,自发到那里去寻找线索,结果……”

“结果什么?”石益坚追问道。

陆海兵接过话茬,说道:“结果没有一个人回来的,这也是我刚才问你包船去哪的原因。

石益坚问道:“那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陆海平回答道:“特别之处?那里荒无人烟,是一块没有开发的地方,对了,大戢山岛上

有一座灯塔,专给过往的船舶照亮方向。”

石益坚说道:“你是说那里有一座灯塔?除了渔船上的人神秘失踪外,其他的船只有发生

过类似的情况吗?”

陆海平说道:“怪就怪在这里,除了渔船,其他过往的船只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怪事。”

石益坚又问道:“那十几艘渔船,有什么特别之处?”

陆海平陷入了思索当中,说道:“渔船?特别之处?对了!”

石益坚说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陆海平说道:“几次事件过后,我去过那帮忙拖回渔船,这几艘渔船,都停靠在大戢山岛

北面的一处山湾附近。”

石益坚问道:“山湾附近?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吗?”

陆海平说道:“山湾对我们渔民来说,确实是很特殊的地方。”

“哦?特殊在什么地方?”石益坚问道。

陆海平说道:“像我们出海打渔,难免遇到暴风雨、台风等极端恶劣天气,这个时候,山

湾就是我们最好的避风港。”

石益坚点点头,说道:“明白了,看来这山湾附近,大有文章!”

陆海平说道:“是啊,你知道我们渔民最是迷信,出海不能带女性上船,不能吃翻身鱼,

开洋要用猪头供奉,我捕鱼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大戢山这样的怪事还是

第一次碰见,心里难免发怵,这趟无论如何是去不了了,还请老石你多多理解、多多担

待。”

石益坚说道:“据你前面所说,大戢山岛上有一座灯塔,没有什么异常吧?”

陆海平说道:“灯塔主任老孙头我熟得很,他在那里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石益坚问道:“大戢山面积多少?”

陆海平回答道:“不到8亩。”

石益坚若有所悟,又问道:“灯塔离北部山湾多远?”

陆海平回答道:“直线距离不到100米。”

石益坚说道:“这可就怪了。”

陆海平问道:“怪?怪在什么地方?”

石益坚说道:“但凡灯塔必然位于海岛最高处,可以说对全岛一览无余,那么在这么小的

岛上接连发生怪事,岛上之人竟毫无察觉?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吧?”

陆海平说道:“这我倒是没注意。”

石益坚问道:“你刚才说这灯塔主任叫老孙头,你和他很熟?他的情况你清楚吗?”

陆海平说道:“老孙头的名字叫孙海宁,嵊泗本地人,今年50多岁,是个老灯塔工了,在

岛上已经工作了30多个年头了。”

石益坚说道:“那岛上的生活条件怎么样?”

陆海平说道:“还能怎么样,一个字,苦呗,那里离陆地远,岛上贫瘠,柴米油盐、蔬菜

淡水全靠外面补给,有一年夏天两度刮台风,岛上菜吃完了,粮食也见了底,老孙头他

们整整吃了7天的酱油炒饭,还没有等到补给,只好喝稀饭,每人每天还只能吃一碗。两

天后,他们终于等来补给,赶紧煮上了三斤米,没等上菜,就有人一口气下肚八两饭!

石益坚听了,点点头又问道:“这老孙头家里情况怎么样?”

陆海平说道:“有个老婆,不过10多年前就过世了,还有一个宝贝儿子,整天游手好闲,

没少让老孙头操心。不过这几年好像做了什么生意发了财,在上海买了房落了户,不过

每次别人问起他儿子的事,老孙头总是避而不谈,有点叫人奇怪。”

石益坚说道:“看来这老孙头有点门道,对了,你前面说岛上柴米油盐全靠外面补给,补

给船靠的是北边还是南边?”

陆海平说道:“南边,补给送到之后,就用索道运到山上。”

石益坚问道:“那南边有没有发生过渔船上的人失踪事件?”

陆海平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倒是没有。”

石益坚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这大戢山南边,如何?”

陆海平一惊,说道:“你、你不要命啦,还想去那里?”

石益坚说道:“只是想和这老孙头认识认识罢了,只要你送我到那里,到时候再送回来,

这张卡里的10万块钱,就是你的了!”

说着,石益坚拿出一张金晃晃的银行卡,朝陆海平摇了摇。

陆海平咽了咽口水,这10万块钱相当于自己一整年的收入,自己不赚大有人抢着赚,就

算有什么大风大浪,自己30几年的开船经验也完全能镇得住,于是下定决心,说道:“好

,我带你去,不过……”

石益坚说道:“不过什么?”

陆海平盯着石益坚手上的1万块钱,说道:“不过得先预付这1万块钱。”

石益坚哈哈一笑,说道:“好好好,我也有个请求。”

陆海平说道:“你说。”

石益坚说道:“我想和老孙头聊聊,还麻烦你牵线搭桥,跟他知会一声。”

陆海平拍了拍胸脯,说道:“没问题,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那这钱……”

石益坚这才反应过来,说道:“给给给,必须给!”说着石益坚将1万块钱现金又交给了陆

海平。

陆海平说道:“那老石,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大概10分钟的样子,我去去就来。”

石益坚明白,这是陆海平知道出海不安全,想把钱放回家里,于是说道:“好,我就在这

里等你。”

陆海兵说道:“老石,你保重,等你回来给你准备最地道的海鲜!”

石益坚塞给陆海兵1000块钱以示感谢,陆海兵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于是陆海兵

和陆海平二人离开了码头。

约莫10分钟,陆海平左手提着一对酒,右手拎着一大袋东西匆匆跑了过来,说道:“准备

了点东西,老石,让你久等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石益坚来了兴致,笑着说道:“拿了什么好东西啊?”

陆海平说道:“这老孙头是个酒鬼,难得回来一次,就喝个大醉,岛上物资匮乏,工作性

质又不允许他喝酒,这不,我把这对珍藏好些年的五粮液拿了出来,又买了些熟菜,好

好和他叙叙旧。”

石益坚说道:“老陆,你这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陆海平说道:“瞧您说的,我和老孙头这么多年交情,难得看他一次,空手去多不好意思

。”

于是两人上了船,陆海平开动渔船,向大戢山破浪而去。

大戢山孤悬海外,一块块礁石层层叠砌,高耸的灯塔矗立其上,有如一个坚不可摧的堡

垒一般。

海面上风平浪静,没有丝毫异常,陆海平说道:“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嘛。”

石益坚说道:“一切还是小心为妙,我们上去吧!”

下了船,陆海平拎着五粮液和熟食,两人沿着几百级的石阶向灯塔方向爬了上去,远远

就看见一道白烟徐徐上升,走近之后,更是闻到一股股刺鼻的气味。

陆海平捂着鼻子说道:“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啊,这是怎么回事?”

石益坚按紧腰间的手枪,对陆海平说道:“情况有些不对劲,老陆要不你先撤?”

第八章 业海堪惊(三)

陆海平壮起胆子说道:“来都来了,再说这老孙头在这,他总不会害我吧?”

灯塔院子大门紧闭,等到二人走到大门前,那股白烟突然消失了,石益坚抬头一看,只

见大门上赫然有几个探头,就像几双眼睛一样牢牢对准自己。

陆海平看了看石益坚,而后上前敲了敲大门,随即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啊?”

陆海平回答道:“是我。”

紧闭的铁门忽然开了,眼前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他神色有些紧张,说道:“你是谁?”

陆海平说道:“我找老孙头,他在吗?”

那人点点头,说道:“在,你找他做什么?”

陆海平晃了晃手中的五粮液和熟食,说道:“我叫陆海平,是老孙头的好朋友,今天刚好

路过这里,特地来看望看望他。”

那人说道:“这样啊,进来吧!”

那人边走,边对石益坚、陆海平二人说道:“我叫朱建明,是这里的灯塔工,和老孙头是

同事,难得有人来到这里,真是稀客呀!”

陆海平说道:“老孙头呢?”

朱建明说道:“昨天晚上大风刮得够呛,把灯塔的DGPS发信天线给吹断了两根,没等到维

修人员,这会儿老孙头自己在修呢,也不知道修好了没有?”

朱建明又说道:“这里条件简陋,我先带你们去二楼会议室坐坐,然后叫老孙头过来。”

陆海平点点头以示感谢,说道:“有劳了。”

石益坚、陆海平来到宿舍楼二楼会议室,过了一会儿,只听楼梯“蹭蹭蹭”传来急促的脚

步声,还没见到人,就听到了一个男性的声音,说道:“哎呀,老陆啊,什么风把你吹到

这来了呀!”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留着板寸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精神很好,笑眯眯

的,看着十分和蔼可亲。

陆海平说道:“这不今天这位客人出海钓鱼,这里是必经之路,就顺道来看看你了,顺便

给你带点好东西。”说着陆海平将五粮液和熟食摆到了会议桌上。

“五粮液,好家伙,没想到你要来,不然宰只羊给你当下酒菜。”孙海宁说道。

陆海平说道:“这岛上还有羊?”

孙海宁说道:“养了几十只,院子里我们也种上了菜,以备不时之需嘛!对了,这位客人

怎么称呼?”

陆海平给孙海宁介绍道:“这位是我堂哥的老客人了,姓石,叫……叫什么来着?”

石益坚对孙海宁说道:“我叫石益坚。”

孙海宁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石益坚?这个名字倒是有点耳熟,上海人?”

石益坚点点头,说道:“正是。”

孙海宁说道:“听说上海市公安局有一位刑侦专家,就叫做石益坚。”

石益坚说道:“不错,我就是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石益坚。”

孙海宁肃然起敬,说道:“领导好,不知道石队长来这里,有何指示?”

石益坚笑了笑,说道:“指示不敢当,要我说实话么?”

孙海宁有些奇怪,说道:“石队长想说什么,尽管直说。”

石益坚说道:“说正事之前,我还有一个疑问想问问孙主任。”

孙海宁说道:“石队长请说。”

石益坚说道:“前面我们在岛上看到灯塔这边升起一团白色的烟雾,又闻到一股股刺鼻的

味道,岛上发生什么状况了吗?”

孙海宁明显紧张了起来,支支吾吾道:“这、这是刚才在烧午饭,还有灯塔最近在翻修,

刺鼻的味道可能是油漆没有放好发出来的吧。”

石益坚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一起案件的线索指到了这里,听说这

大戢山北边怪事频发,孙主任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孙海宁说道:“这、这恐怕不妥吧?”

石益坚说道:“哦?这是为什么?”

孙海宁说道:“那里地势高海水深,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丧命的危险,此前就有两个灯塔工

不小心从那里坠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石益坚忽然笑了起来,看得孙海宁直发怵,说道:“石、石队长你笑什么?”

石益坚说道:“真是一番好说辞,可惜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石益坚,岛上的这刺鼻味

道我再熟悉不过,提炼麻黄素会产生大量的浓烟,我说的不错吧?”

孙海宁刚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不过石益坚动作更快,掏枪、上膛、瞄准一气呵成,说

道:“不许动!”

孙海宁手一松,匕首随即掉落在地上,说道:“石队长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

石益坚说道:“说说你的事情吧?孙主任?”

孙海宁说道:“我、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要是石队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我愿意

给石队长300万,不,500万!”

石益坚说道:“看来你们赚得不少啊!”

孙海宁说道:“我们是小本买卖,真正大头的,不在我们这……”

石益坚听了,说道:“哦?孙主任的意思是还有上家?”

孙海宁求饶道:“石队长就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了“砰砰”两声枪声,陆海平应声倒地,而石益坚腿部中弹,跪

倒在了地上。

门外跑进来三个年轻力壮的马仔,不像是灯塔工,说道:“没事吧孙总?”

孙海宁走到陆海平身边,踢翻他的身体,只见他心脏处中弹,这会儿已经死透了,说道

:“老陆啊,阎王爷那你可别告我的状,这全是你自找的!这酒就当是你的祭品吧!”

说着孙海宁又走到石益坚身边,说道:“石队长孤身犯险,果然是英雄本色,只可惜这里

不比上海市区,你又光杆司令一个,黄泉路上,就给老陆他做个伴吧!”

孙海宁对旁边的马仔说道:“强子、耗子。”

两个马仔齐声说道:“孙总有什么吩咐?”

孙海宁说道:“把他带到北面的圣火岩,喂他粒花生米,推到海里喂鱼!”

强子、耗子应了,然后将石益坚绑了起来,用力拖出了会议室,带到了大戢山北面一处

凸起的礁石上。

强子将枪塞到了耗子手上,说道:“瞧你这名字取的,胆子真的跟耗子似的,没杀过人吧

?来,给你练练胆!”

耗子拿过手枪,手抖得厉害,说道:“强子哥,从小到大,我连只鸡都没杀过,要不,还

、还是你来吧?”

强子说道:“这有什么难的,眼睛一闭,用力一扣扳机,不就完事了?”

耗子下定了决心,拿起枪对准石益坚的脑袋,刚想扣动扳机,突然“轰”的一声暴响,耗

子的整条右臂都被炸飞,手枪也坠落到了海里。

事起突然,强子吓得肝胆俱裂,顾不得石益坚,丢下耗子抱头鼠窜。

几个人朝石益坚这边走了过来,竟然是顾言、熊星灿,还有十几个杀手模样的人。

顾言穿着一身警服,显得英姿飒爽,来到石益坚身边,说道:“石队长你没事吧?”

听到是顾言的声音,石益坚很是疑惑,说道:“你、你怎么找到了这里?”

顾言说道:“当时你要我送走王久安,又说自己要出去一趟,当时我就怀疑,是不是王久

安向你透露了什么重要消息,这才让你迫不及待出门,于是我发动市内的眼线轮番跟踪

你,并及时汇报你的行踪。得知你往东海大桥方向而去时,我就料定,王久安肯定对你

说了什么,于是将王久安移交给沈行主后,我叫上了熊星灿,还有十几名随从,乘坐快

艇跟上了你所在的渔船,并埋伏在这岛的周围,没想到这岛上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

敢对石队长下手。”

石益坚说道:“多谢你救了我。”

顾言说道:“石队长说哪里话来,我们同心为十三行效力,石队长就是顾言最亲密的战友

,岂能见死不救?对了,石队长来到这里,是发现什么状况了吗?”

石益坚说道:“根据王久安的叙述,这太上宝库,就在这片海域附近,我想先来给沈行主

探查一番,没想到这岛上,竟然有一群犯罪团伙,要不是你及时相救,我恐怕就折在他

们手上了!”

这时,只见孙海宁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来到了圣火岩,看到穿着警服的顾言,还有她手

下的一干人等,立马开枪射击。

但和十三行雇佣的专职杀手相比,孙海宁的手下简直不堪一击,不一会儿死伤大半,孙

海宁叫道:“别、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

顾言说道:“放下手枪,双手抱头,慢慢走过来!”

孙海宁按照顾言的要求,将手枪远远丢弃,两手抱在后脑勺上,向顾言这边慢慢靠近。

来到顾言身边,两名杀手用脚踩向孙海宁的小腿,说道:“跪下!”

孙海宁双腿一曲,跪倒在了顾言面前,说道:“我全招、我全招,这个加工厂是柯老板建

的,我只是替他看场子的,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顾言说道:“柯老板?谁是柯老板?看场子?看什么场子?”

孙海宁有些茫然,说道:“你们、你们不知道?”

顾言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孙海宁说道:“是是是,柯老板的名字,他从没向我提起过,他是两年前找到我的。”

“当时我几位同事一样,只是普通的灯塔工。那天,一伙持枪的歹徒登上了岛,将岛上的

灯塔工全部赶到了一起,说是要在岛上建一个工厂,谁要是不配合就立马杀掉谁,配合

他们的话,不仅性命无忧,还可以获得一大笔钱。”

孙海宁继续说道:“大家很害怕,为了活命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柯老板当时很高兴,

让我们做好平常的工作就好,还给了我们每个人200万块现金。我们这些灯塔工穷苦惯了

,哪见到过这么多钱?柯老板还说,只要我们保守秘密,每个月还能给我们5万块钱的分

红,在利益的驱使下,我们昧着良心替柯老板做事。”

顾言说道:“这个柯老板倒是大方得很,他这个工厂,究竟是干什么的?”

孙海宁说道:“听柯老板手下的马仔说,这座工厂是生产麻黄素的,他们说这里地处偏远

,又有灯塔作为掩护,十分安全,才把工厂建到了这里。”

顾言说道:“麻黄素?原来是制作冰毒的窝点,产量多少?”

孙海宁说道:“有时候每天5桶,有时候每天10桶,没有原材料的时候,工厂就处在停工

状态。”

顾言又问道:“这每桶价值多少?”

孙海宁回答道:“每桶价格在180万元到200万元之间。”

顾言说道:“这柯老板的生意不小啊!”

孙海宁说道:“这片海域设立的所有加工点里,我们这个加工厂是最大的,因此柯老板专

门派了6个马仔在这里看场子。”

顾言说道:“6个马仔?这柯老板手底下有多少人?”

孙海宁回道:“柯老板的团伙,足有300多人,除了制毒之外,柯老板还做贩毒、走私、

绑票等勾当,是这片海域的黑老大。”

孙海宁说道:“你们杀了柯老板这么多手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想必这会儿他已经得

到了消息,正聚集手下往这边来,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顾言说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

孙海宁苦笑道:“这两年来,我日日夜夜胆战心惊,生怕东窗事发,要是蹲了监狱,我这

张老脸还往哪搁?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解脱了。”

顾言说道:“我倒是想和这柯老板见上一面!”

孙海宁惊恐道:“你、你不要命了?”

顾言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听了不要惊讶,我们不是警察!”

孙海宁吃了一惊,说道:“你、你们不是警察,那、那为什么你穿着警察的衣服?还有这

石益坚,明明就是上海市公安局的人。”

顾言说道:“不错,我们确实供职于上海市公安局,但我们还隶属于一个秘密组织,叫做

十三行!”

“十、十三行!”听到这个名号,孙海宁更是惊恐万分,说道:“你们是十三行的人?”

顾言说道:“怎么,你竟然听说过我们十三行?”

孙海宁说道:“我也是偶有耳闻,十三行势力强大,连柯老板都十分忌惮,你看,他们过

来了!”

只见几十艘快艇齐齐出现在了海面上,少说也有100号人,孙海宁道:“来不及了,你们

好自为之。”

不一会儿,一大群黑社会模样的人冲上了大戢山,他们有的拿着枪,有的拿着砍刀,来

者不善。

孙海宁见状赶紧跑到了人群后面,为首的几人对孙海宁说道:“孙总,你没事吧?”

孙海宁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得意对顾言说道:“忘了跟你说,这柯老板,正是

在下的化名。”

顾言面露微笑,说道:“早在预料之中。”

孙海宁说道:“你、你说什么?你知道我是柯老板?”

顾言说道:“你前面说,你只是帮柯老板看场子的,而且这柯老板连名字都不肯透露,又

怎么会主动泄露十三行的名号?仅凭你的那句对十三行偶有所闻的话,我就料定你在撒

谎,但你又知道我们十三行的名号,这就证明你有很高的身份地位,而且你竟然能准确

说出柯老板手下的人数,就说明你必然是柯老板团伙的核心人物,那么这样一个身份地

位很高,又是团伙的核心人物,这柯老板,十有八九就是你自己了!”

孙海宁说道:“精准的分析!不过你们现在被我们包围,插翅难飞,虽然你们是十三行的

人,但在这里做掉你们,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知道。”

顾言笑了笑,将拿在手上的手机向孙海宁晃了晃,说道:“是吗?柯老板刚才的这番慷慨

陈词,这会儿我们沈行主正洗耳恭听呢!”

孙海宁脸色为之一变,说道:“你、你们想怎么样?”

顾言说道:“柯老板一年能赚多少钱?”

孙海宁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言说道:“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孙海宁伸出了三根指头,说道:“除去成本,满打满算3个亿。”

顾言说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孙海宁说道:“交易?什么交易?”

顾言说道:“你和你的弟兄们撤出这片海域,由我们十三行接管,我出5个亿,怎么样?

孙海宁旁边的一个人听了破口大骂,说道:“你打发叫花子呢!”

顾言说道:“柯老板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手下的这帮臭鱼烂虾,否则一开口就伤了我们的

和气,影响很不好。”

那人听了更是大怒,说道:“你骂谁是臭鱼烂虾?”

顾言不理会那人,对孙海宁说道:“忘了跟柯老板说了,是美金。”

按照汇率,顾言给出的价码达到了惊人的30多亿人民币,这就意味着孙海宁要冒着巨大

的风险,在这片海域没日没夜干上10多年,孙海宁被顾言说动了,说道:“我会好好管教

手下的,我能问一句么?”

顾言说道:“柯老板请讲。”

孙海宁说道:“十三行要我们撤出这片海域,不知道你们想在这里做什么?”

顾言说道:“和你们一样,只不过我们十三行的买卖更大,利润更加丰厚,这样的回答,

不知道柯老板满意否?”

孙海宁下定决心,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不过听你刚才的意思,你并不是十三行沈行

主,你说了不算,我要你们沈行主亲自过来,我才放心,时间我们定,地点你们定,怎

么样,够有诚意吧?”

顾言微微一笑,说道:“就按柯老板的意思来!”

两边化干戈为玉帛,于是顾言带着石益坚,连同熊星灿,还有十几个杀手离开了大戢山

,回到了上海市十三行总部广利行。

第九章 雷霆万钧(一)

十三行广利行据点。

“主人,王久安这厮,还是不肯吐露神农秘钥的下落,您看怎么办?”

裴清浅说道:“这神农坛坛主还真是根硬骨头,罢了,再拷问下去,怕是要弄出人命,先

缓缓再说。正卿啊,有没有别的什么消息?”

这名叫正卿的人回道:“回禀主人,暂时没有。”

就在这时,一名马仔匆匆跑了过来,对这名叫正卿的人说道:“仇课长,突发消息……”

仇正卿呵斥道:“没看到主人在这儿吗,急急忙忙,成何体统!”

裴清浅摆了摆手,对这位马仔说道:“怎么了?”

马仔说道:“上午9时13分,上海市天成国际集团总裁坠亡于国际会议中心,综合多方消

息来看,应该不是死于意外!”

裴清浅说道:“动作好快!”

仇正卿问道:“动作好快?”

“没什么”,裴清浅对马仔说道:“还有呢?”

马仔回道:“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尸检报告可能要一两天时间才能出来,天成集团紧急

召开了会议,确定由张浩宇之妻叶惠绫暂行总裁之权,稳定市场情绪,并发出了讣告,

张天成的追悼会将于2019年8月9日,也就是后天15时05分在龙华殡仪馆泰安厅举行。”

裴清浅说道:“知道了,张浩宇还是没有下落吗?”

马仔看了看孙正卿,于是仇正卿接过话茬说道:“根据主人的吩咐,已通知全市16个区域

据点,对张浩宇进行了严密的追踪,也动用了警方的一些力量,但是张浩宇还有花想容

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出现过,根据计算,张浩宇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离开上

海,因此属下断定,这张浩宇还有花想容,必然还藏身在上海市某处。”

裴清浅露出了笑容,说道:“很好。”

听到这两个字,仇正卿吓得两腿一软,跪了下来,说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人惩罚

!”

裴清浅将仇正卿搀扶起来,说道:“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仇正卿说道:“主人神机妙算,张浩宇这等小毛头,必然手到擒来!”

裴清浅对仇正卿说道:“你说,张浩宇的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张浩宇能无动于衷吗?

仇正卿回道:“这个……属下不敢妄下判断。”

裴清浅说道:“这样,你马上动用媒体力量,将张天成被害的消息广而告之,这张浩宇尚

念一丝父子之情的话,他一定会前往龙华泰安厅。还有,你要布置人手,摸清参加追悼

会的相关人员的数量、身份等情况,并严密监视龙华泰安厅,遇到可疑人员给我盯死了

,我想,张浩宇肯定会来的!”

仇正卿说道:“请主人放心,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另一边,上海市久光百货商场。

花想容拿着一个红丝绒纸杯蛋糕,开心地在商场内穿梭,身后女性形态的张浩宇累得气

喘吁吁,说道:“想容姑娘你慢点,等等我!”

花想容咬了一口蛋糕,嘴唇上沾满了奶油,说道:“这么点路就吃不消啦,真没劲,来,

给你介绍介绍女孩子用的化妆品!”

“这是IPSA三色遮瑕膏,要是有黑眼圈、色斑、痘痘,能够完美遮瑕;这是Make

Up For

Ever保湿定妆喷雾,每次化完妆,轻轻一喷,整个妆面就能变得自然服帖,皮肤会很透

亮,持久度也很高;这是Jurlique玫瑰护手霜,是澳洲的贵妇品牌,比欧舒丹的保湿时

间更长更滋润,这一小支要480块钱呢!”

花想容不断给张浩宇普及化妆品知识,什么隔离霜、肌底液、眼霜、粉底液、眼影、腮

红……听得张浩宇头昏脑胀,更别说琳琅满目的化妆品牌子:雅诗兰黛、Lancome、资生堂

、美宝莲、Chanel、Dior……

“作为女孩子,一定要懂得化妆的技巧,这样才能时时刻刻保持美美的样子,今天可是专

门为你才逛的商场,打起精神来,我的小可爱!”花想容对张浩宇说道。

好不容易在一楼选购了一大堆化妆品,更加艰巨的挑战随即而至,张浩宇从来没想到过

女孩子逛街竟然这么费时费力,只觉两条腿不听使唤,来到四楼服装区,花想容给张浩

宇挑了一条华丽的连衣裙,说道:“这是日本时尚女性最喜爱的服装品牌H.L,你看这条

裙子的颜色,有海水阳光反射出的深蓝、棕榈树的翠绿等自然色彩,又休闲又时尚,很

适合你!”

导购听了花想容的话,说道:“这位美女真有眼光,我们H.L主张质感、新时尚、女性自

我表现意识,融合天然色彩,创造出华丽、自然、轻松、简单而不失特色的品牌特质,

就像您说的,这条裙子非常适合这位小姑娘呢!”

花想容十分自信自己的眼光,立马就买下了这条裙子,并在试衣间里给张浩宇换上,看

着镜子里的张浩宇,花想容说道:“哇,这裙子穿在雨葶你身上,又可爱又俏皮,真是太

好看了!”

出了店铺,花想容让张浩宇摆了几个Pose,拍下了不少照片,而后示于张浩宇,说道:

“How beautiful!很有少女感!随便一拍都是一张大片!”

Moussy、Tiffany、izzue、Burberry……两人又逛了十几家店,张浩宇实在累得走不动了

,花想容这才拉着张浩宇,来到了餐饮区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坐在了一个正对电视屏幕

的座位上,点了鳗鱼饭、海胆刺身、烤牛舌等菜品,张浩宇狼吞虎咽的吃相,与现在他

这副甜美少女的形象大相径庭,让人忍俊不禁。

电视屏幕里,播放的是无趣的上海本地新闻,突然一则新闻引起了花想容的注意:

下面播报一条快讯,据《新闻晨报》最新消息,日前,上海市天成国际集团总裁张天成

坠楼身亡。有关张天成死亡的具体原因,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据了解,上海市天成国际集团是一家集房地产开发、投融资、酒店管理等于一体的跨地

区、行业的国际性现代化企业集团。目前,张天成之子张浩宇因涉嫌故意杀人,被公安

机关立案侦查,但至今下落不明。张浩宇之妻叶惠绫,是上海市信宏国际集团叶信宏之

女,业内人士分析,叶惠绫作为天成集团唯一继承人,下一步将接管整个天成集团,上

海市实力最为强劲的两大巨头合并的潜在可能性大大提高。

听到“张天成坠楼身亡”这几个字,张浩宇拿在手里的叉子停在了半空,他似乎有些难以

置信。

电视屏幕里接着播报道:

……天成集团紧急召开了会议,确定由张浩宇之妻叶惠绫暂行总裁之权,稳定市场情绪,

并发出讣告,张天成的追悼会将于2019年8月9日15时05分在龙华殡仪馆泰安厅举行。

听到这里,张浩宇手上的叉子掉了下来,落到了瓷盘中,清脆的声音引得旁边顾客侧目

,张浩宇眼角流出了泪水,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花想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说道:“你也别太难过了。”

张浩宇哽咽道:“他虽然对、对我过于严苛,不是特别看重我,但这么些年来,是他将我

抚养成人……”

花想容说道:“你打算怎么办,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张浩宇说道:“如果我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见的话,我与畜生又有什么两样?”

花想容说道:“真是有情有义的人,我支持你,不过我还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感觉这个

消息,是特意给我们看的。”

张浩宇听了有些疑惑,止住哽咽,问道:“特意给我们看的?”

花想容说道:“是啊,电视新闻里,播报他遇害的消息也就罢了,为什么特意将他们集团

的讣告也一并播了出来?张天成虽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公众

人物,参加追悼会的也仅限于他生前的亲朋好友,完全没有必要扩散这个消息吧?”

张浩宇看着花想容,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花想容说道:“没别的意思,就算是有人故意设置的陷阱,以你现在的这副模样,谁能认

出你是张浩宇呢?”

张浩宇说道:“那你是支持我的决定了?”

花想容说道:“你知道我当时和你说,在你的身上,我能找到我最缺失的那样东西吗?”

张浩宇点点头,说道:“当时你没有说出来,想容姑娘也有缺失的东西吗?”

花想容说道:“这世界上有谁没有遗憾呢,现在我把答案告诉你吧,我最缺失的那样东西

,就是最真挚的感情。”

“最真挚的感情?”张浩宇问道。

花想容说道:“是啊,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张浩宇点点头,于是花想容说道:“我是一名弃婴,从小就没有父母亲,是教坊司内的一

个瞽婆将我抚养长大的,她对我很严厉,总是打我骂我,逼迫我学习跳舞、表演、唱歌

等技艺,我恨透她了。”

张浩宇说道:“这老婆婆这么倾注心血培训你,你为什么要恨她?”

花想容说道:“她根本没有没把我当人看,她这么严苛培训我,只不过是想把我当作她赚

钱的工具罢了。”

“赚钱的工具?”张浩宇有些惊讶。

花想容说道:“谁说不是呢,你知道我们教坊司其实是一个明星制造工厂,刚被奴役的人

,在组织里被称为‘坯人’,为了让胚人驯服,不让吃饭、不让睡觉、鞭子抽、开水烫那

都是常有的事,被虐待致死的胚人更是不在少数,最后脱颖而出的胚人被称为‘偶人’,

也称为‘偶像’,偶像是受万人追捧的明星,但还是主人的提线木偶,可以当作商品一样

抵押、典当,甚至像畜生一样明码标价让渡给他人,毫无作为人的自由和尊严。”

“胚人、偶人统称为‘器人’,在组织内的地位最为卑微,他们的命运掌控在主人手里,除

非主人大发慈悲,声明放弃对器人的所有权,这些悲惨的器人才能从无尽的枷锁当中解

放出来,但他们仍然身在组织这一个牢笼之内。”

花想容继续说道:“此外,还有一种方式,能够让器人挣脱主人的控制。”

张浩宇问道:“是什么方式?”

花想容说道:“主人死亡,按照组织内的规定,器人的身份就会自动跃升为‘常人’。组织

鼓励器人反抗主人,甚至杀了主人。”

张浩宇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花想容说道:“这样一来,就大大激励了器人学习本领的主动性,以便有朝一日能杀死主

人,完成自己身份的跃升。另一方面,正是有了这一规定,主人也会增强对器人的控制

力。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这样残酷的修罗场中循环厮杀,最后能活下来的,必然是

强者中的强者,精英中的精英。”

张浩宇若有所悟,说道:“我知道了,想容姑娘就是这样的强者,这样的精英。”

花想容点头称是,说道:“在瞽婆的熬练下,我的各项本领都获得了飞速成长,15岁年纪

,伪装术、暗杀术、魅惑术等教坊司的高阶技能都已纯熟,我也在修炼本领的过程中慢

慢觉醒了反抗意识,几次三番想要杀死瞽婆,但都被她轻易化解,后来我才知道,这位

瞽婆,竟然是教坊司大司乐座下舞部的右韶舞!”

张浩宇听了惊讶道:“右韶舞?这不是想容姑娘你在组织内的职位吗?”

花想容说道:“那是后来的事了,对于瞽婆,我始终棋差一招,但最后,我还是获得了常

人的身份。”

张浩宇说道:“你杀死了她?”

花想容摇摇头,说道:“并没有,只是当时三十一代大司乐被刺身亡,乐、舞、艺、礼四

大部门五大高手,为了争夺大司乐之位,大打出手,瞽婆被极乐院乐正所杀,乐正李箜

篌重伤不治,霓裳院左韶舞胡璇、引仙阁艺姬魏子夫双双身亡,只有典礼院礼曹温如玉

免于一死,但也元气大伤、近乎残废,无心也无力争夺大司乐之位,自此隐退,不知所

踪。”

“这是教坊司数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大变局,很多器人获得了身份跃升,我也是其中之一。

极乐院乐副郑天籁渔翁得利,成功夺得大位,成为第三十二代大司乐,也就是现任大司

乐了。”

花想容说道:“郑天籁为了笼络人心,提拔了很多人,以填补夺位大战空出来的职位,也

就是这次,大姐赵雪虹和我分别被任命为左右韶舞。”

张浩宇说道:“原来是有这么一段渊源。”

花想容说道:“在反抗瞽婆的斗争当中,我意识到,只有彻底脱离教坊司这个组织,才能

有完全的自由,于是我开始筹划逃亡之事。”

“组织对我们的控制,可以说是绵软细密、无孔不入,我意识到,只有彻底抛弃自己原来

的身份,才能摆脱组织的控制,于是我利用职务之便,频频出现在黑市之中,物色最合

适的身份,以供我逃亡之用。”

“花想容的这个身份,是我从黑市获得的第一个身份,也是我的打底身份,这么多年来,

我也完全认同了这个身份,可以说,我和花想容的人生,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密不可

分了。”

张浩宇听了大为惊讶,说道:“想容姑娘,你是说你的这个身份是假的?”

第九章 雷霆万钧(二)

花想容说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明确的真假界限

,特别是身份这种东西,完全是社会的产物,只有认同不认同,又何来真假之分?花想

容本来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从小养尊处优,但后来家庭遭遇巨变,父亲生意失败,

连同妻子被高利贷团伙迫害致死,花想容也被卖到黑市之中,受尽折磨。当时拍卖的标

的物,肉体和身份是绑定竞拍的,很多变态竞标成功后,除了夺取她们的身份,还将她

们的本体囚禁在幽暗的地下室,以便发泄兽欲,这些漂亮女孩,有的全身长满脓疮而死

,有的不堪忍受屈辱当场自尽,还有的为求活命摇尾乞怜,不过最后的下场都十分凄惨

。”

“我很同情花想容的遭遇,想要拍下她,但当时一位臭名昭著的富豪似乎也看上了花想容

,每次我出价他都压我一头,最终因为经济实力不济,花想容的肉体和身份被那位富豪

成功拍下。”

张浩宇很是疑惑,说道:“既然是那位富豪拍下,那为什么花、花想容的身份又在你这里

?”

花想容说道:“那位富豪专以折磨别人为乐,他看出我救花想容心切,故意抬价,拍下之

后,买主对标的物拥有生杀予夺的全部权限,他竟然选择当场残杀了花想容,剥下了她

的面皮,制成了一张可以穿戴的面具,并套在自己的脑袋上,嘲笑我的无能。看到我痛

苦万分的样子,他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然后将花想容的面皮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我的面

前,而后签下转让协议,将花想容面目全非的尸体,连同她的身份施舍给了我。”

张浩宇听得毛骨悚然,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存在这么变态之人,说道:“那、那后来呢?

花想容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我害死了花想容,带着对她的愧疚,我

暗暗发誓,一定要代替她好好活下去,于是根据按照她的体形,委托美国的一家生物科

技公司制作了模块化的义体,穿在了身上,又带上了她这张原来的面皮,这才有了现在

花想容的这副模样。”

张浩宇说道:“想容姑娘,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的身体和面皮都不是真的?”

花想容说道:“我已经习惯穿着义体,戴着她的面皮了,就仿佛我与生俱来的一般,而且

我已经完全融入了花想容原来的社会关系当中,现在是上海一家知名公司的服装设计师

。”

张浩宇说道:“那、那想容姑娘的真实面目是怎样的?”

花想容说道:“想看我的真面目啊?吓不死你,还是别看了,免得晚上做噩梦!”

张浩宇吐了吐舌头,说道:“那就不看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挺好。”

花想容说道:“好啦,我的故事讲完了,你现在知道了吧?我最缺失的就是人与人之间最

真挚的情感,在你身上,我能强烈感觉到这样东西的存在。”

张浩宇说道:“我、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花想容说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会不顾一切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张浩宇说道:“呸呸呸,想容姑娘会一直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的!”

花想容粲然一笑,说道:“瞧,这就是你的力量,爱他人胜过自己。不过啊,我才不想长

命百岁呢,头发花白,牙齿掉光,孤苦伶仃的,多可怜,我宁愿像焰火一样绽放最美瞬

间,也不要在风烛残年中苟且偷生。”

张浩宇说道:“不管想容姑娘做任何决定,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

花想容心花怒放,刮了刮张浩宇的鼻子,说道:“就你会哄我开心!”

一天过后,8月9日下午14时53分。

花想容驱车来到徐汇区田林街道,龙华殡仪馆庄严肃穆,松鹤、芙蓉、丁香、海棠等厅

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来到泰安厅,只见张天成静静躺在花丛之中,他生前的亲朋

好友正挨个敬献鲜花,张浩宇和花想容也混进了人群,送了张天成最后一程。

追悼会结束后,花想容驱车还没开上一段路就发现了异常,对张浩宇说道:“好像有人跟

踪我们!”

张浩宇心里一惊,说道:“跟踪我们?是谁?”

花想容说道:“想必是十三行的人。”说着,猛踩油门,绝尘而去,后面的车辆马力不及

奔驰跑车,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被远远甩开。

花想容往座位上一靠,长吁一口气,说道:“终于甩掉尾巴了!”

“小心前面货车!”看到前面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横亘在马路中央,张浩宇惊呼了出来

花想容一脚将刹车踩到底,在离大货车只有不到1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花想容下了车,

想要找大货车的司机理论,为什么把车停在路中间,但诡异的是这辆大货车的驾驶舱内

并无人影,花想容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花想容刚想上车掉头,没想到一个声音传来过来:“不许动,否则熊某就开枪了!”

只见一个拿着霰弹枪,身形高大的人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靓丽的人影,竟然是

张浩宇婚礼的司仪,上海电视台主持人裴清浅!

裴清浅的周围,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马仔,只听裴清浅说道:“别来无恙啊,叶惠绫”,

她故意加重了“叶惠绫”三个字,说道:“本来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可惜你自讨苦吃,怎么

样,是要我动手,还是乖乖受缚?”

花想容说道:“什么叶惠绫,你认错人了吧?”

裴清浅笑着说道:“花想容,站在你身边的这位,想必就是张浩宇吧?‘千面狐’的名号果

然名不虚传,伪装术竟到达了这样炉火纯青的地步,要不是你们主动现身,这偌大的上

海市,要找到你们俩,还真是大海捞针呢!”

花想容又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叫方雨柔,她是我的妹妹方雨葶,我再说一遍

,你们认错人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你们两个,给我上!”裴清浅指使身边两个马仔,上前想要抓

住花想容、张浩宇二人。

花想容见逃无可逃,只得说道:“想要抓住我们二人,还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两位戴着墨镜、身着黑色背心的彪形大汉还没碰到花想容,竟然惨叫数声,随即当地痛

苦翻滚,似乎中了什么暗器。

裴清浅见状,说道:“早就听闻‘千面狐’手段毒辣,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说

教坊司有厄难毒针、血劫金针、箭头针、推针、冰魄银针、三棱针、剑针、蚊针和燔针

九种暗器,不知道‘千面狐’用的是哪种?”

花想容看着地上翻滚的两人,又望着裴清浅,说道:“既然知道我们教坊司‘九针’,那也

一定听说过‘教坊九针,厄难灭魂’这句话了?”

裴清浅一怔,说道:“你是说这两人中的是厄难毒针?”

花想容冷笑了一声,说道:“不错,这厄难毒针针尖上的毒剂,是用近百种毒物萃取而成

的,救无可救,中针之人将会肝肠寸断而死,怎么样,谁还想上来试试?”

裴清浅退后数步,说道:“都给我上!”

众多马仔见识到花想容的厉害,心生恐惧,但裴清浅的命令如山,不得违拗,只得一拥

而上,花想容将手中厄难毒针尽数撒出,七八个马仔随即倒地,但还有三四个没有受到

伤害。

先前击退犼哥、朱厌,完全是靠着“冰绡手套”的威力,一招震慑住了那两个杀手,真正

近身肉搏的话,以花想容的小身板,完全不是这三四名马仔的对手。

花想容戴上蔷薇指虎,左右招架马仔的攻击,成功挡住两三波攻势后,渐渐力不能支,

更糟的是,一旁手无缚鸡之力的张浩宇被抓,大声喊道:“想容姑娘救我!”

“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这诗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花想容心里大急,慌乱间竟听到有人咏唱着诗歌,正

疑惑着,一声暴响过后,自己的左肩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让人惊奇的是,花想容仅仅后退了数步,似乎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随后因为体力不支

,跪倒在了地上,几位马仔将她死死围住。

“她、她没死?这不可能!”手握霰弹枪的壮汉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血手人屠熊星灿也有失手的时候?这可真是为所未闻!”裴清浅看到眼前的状况,不敢

相信大名鼎鼎的寂灭宗“凶神恶煞”四大杀手之首的熊星灿,竟然没能将花想容一击毙命

裴清浅走上前去,只见花想容跪在地上,嘴角渗出了鲜血,正死死盯着自己,而她受到

熊星灿霰弹枪轰击的左肩,竟然没有一点血迹,这让裴清浅大为奇怪。

“你们放开我,放开想容姑娘!”不远处,张浩宇着急对花想容喊道:“想容姑娘你没事吧

?”

花想容惨然一笑,对着张浩宇的方向说道:“我、我没事。”

熊星灿来到花想容面前,对她的“伤口”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于看出了门道所在,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能失手,她的肩膀是假的!”

此话一出,裴清浅吃了一惊,说道:“人屠你说什么?她的肩膀是假的?”

熊星灿走上前去,刚想触碰花想容的左肩,花想容气急败坏说道:“你别碰我!”

熊星灿哪里肯听,用手抓住花想容的左肩,用力摇晃了几下,感觉到一阵松动,说道:

“果然是这样!”

第九章 雷霆万钧(三)

张浩宇在一旁只能干着急,说道:“你、你们别伤害想容姑娘!”

熊星灿抓住花想容的左肩,用力往上一提,只见一整块肉色的东西脱离了花想容的身体

,露出了一片痩可见骨的黝黑皮肤,与旁边细腻嫩滑的女性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裴清浅见了,说道:“这可真是奇事一件,没想到婀娜多姿的‘千面狐’,竟然有这样不为

人知的一面!”

随后,熊星灿卸下了花想容的右肩、胸部、手臂等部位,一个瘦骨嶙峋的男性身体暴露

在了众人面前,而花想容绝美的容貌,仍突兀地套在细短的脖子上,让人看了感觉十分

怪异。

“那么,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吧!”裴清浅一言说罢,熊星灿粗暴地将花想容的面皮扒

了下来。

花想容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脑袋很小,上面稀稀疏疏

长着几根头发,见西洋镜被拆穿,花想容又羞又气,说道:“你们杀了我吧!”

裴清浅哈哈一笑,说道:“没想到千面狐和我竟然是同道中人,你我英雄相惜,我怎么舍

得杀你呢?”

说着,裴清浅竟然扯下了自己的面皮,露出了男人的本来面目,说道:“举皮如振衣,披

身化女子。世间之人,只看得到外表的艳丽,却看不穿内里的狰狞,真是愚不可及!对

了,这张浩宇好像很喜欢你,不知道他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会是怎样一种情形?真是

叫人期待呀!”

说着披着裴清浅人皮的沈寒冰,让手下的马仔将张浩宇带到了自己身边,裴清浅示意马

仔放开张浩宇,张浩宇发了疯似地分开马仔,说道:“想容……”

“姑娘”二字还没说完,看到眼前的景象,张浩宇不由得愣住了,又哪里有花想容的身影

?唯有地上几块肉色物体,一张皱巴巴的面皮而已。

这几天来,张浩宇听到、见到过不少离奇之事,但眼前的景象却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双手捂住脑袋,说道:“你走开!我不要!我不要你看到我现在

的样子!”

这分明是花想容的声音!张浩宇愣了半晌,而后试探性问道:“你、你是想容姑娘?”

花想容羞愧得无地自容,说道:“张浩宇,我叫你走开,你听到了没有!我不要你看到我

现在的这个样子!”

这下,张浩宇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男人肯定就是花想容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的是,张浩宇

非但没有转身而逃,更是出人意料的来到了他的身边,而后紧紧抱住了花想容的本体,

说道:“我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此生此世,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因为只有你陪

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到快乐。”

男人完全不复花想容自信骄傲的模样,他的眼泪簌簌而下,抬起头对张浩宇说道:“真的

?”

张浩宇对着花想容本体的眼睛,说道:“骗你天打五……”

花想容本体用手指堵住了张浩宇的嘴,说道:“我不要你发誓,你只要心里面装着我,我

就已经很满足了。”

沈寒冰将裴清浅的面皮戴好,说道:“真是感人的场面呐!张浩宇。”

听到裴清浅叫自己,张浩宇仍然抱着花想容的本体,说道:“你想干什么?”

裴清浅说道:“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张浩宇说道:“什么交易?”

裴清浅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如何?我可是一直想请你到我们十三

行做做客呢!”

于是,裴清浅命人收拾好花想容的面皮,蒙上张浩宇、花想容的眼睛,将二人带到了十

三行广利行据点。

一到广利行,仇正卿立马跑了过来,对裴清浅说道:“王久安这硬骨头捱不过我们十三行

的手段,到底是说出了神农秘钥的下落!”

裴清浅说道:“哦?这神农秘钥现在何处?”

仇正卿说道:“就在张浩宇那小子手上!”

裴清浅身后的张浩宇听了,吃了一惊,没想到王久安竟然也被十三行抓住,听刚才这人

所说,王久安似乎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张浩宇对王久安非但没有怨恨,反而十分同情他

的遭遇。

裴清浅说道:“正卿啊,你可知道我带来了什么人吗?”

仇正卿听了,说道:“主人难道抓住了张浩宇,还有那只狐狸?”

裴清浅面露微笑,说道:“正是,这轩辕令和神农秘钥都在张浩宇身上,看来,我们能得

到太上宝库的详细方位了!”

仇正卿说道:“是啊,公子他们只是确定了太上宝库的大致方位,这具体的地址,还得靠

主人出马!”

而后,裴清浅命手下之人摘去了张浩宇、花想容的眼罩,说道:“张浩宇,怎么样,来到

我们十三行,有什么感受?”

仇正卿一惊,说道:“主人,她是张浩宇?”

裴清浅说道:“你忘了千面狐的手段?”说着摆了摆手,两名马仔当即卸下了张浩宇的伪

装,曼丽少女的画皮下,正是失踪多时的张浩宇。

张浩宇说道:“感受?没什么感受,只见到了一群禽兽!”

裴清浅哈哈大笑,说道:“说得好,我们就是一群饥不择食的禽兽,怎么样,我前面说的

交易,你可想清楚了?”

张浩宇说道:“什么交易?我不明白。”

裴清浅说道:“你明白得很,交出轩辕令、神农秘钥,我保证你和花想容的生命安全,而

且,我还会送给花想容一张完美的皮囊,怎么样,这笔交易可否划算?”

张浩宇说道:“这轩辕令就在我的身上,你尽管来取便是,何必这么多弯弯绕?”

裴清浅说道:“用暴力使人屈服,是最卑劣的手段,大家一起融融洽洽做生意,和和睦睦

赚钱,这才是做生意的最高境界。”

张浩宇说道:“好,只要你能放了我和想容姑娘,我把轩辕令给你!”

裴清浅说道:“不不不,还有神农秘钥。”

张浩宇说道:“你不是想和我做生意吗?这神农秘钥被我藏在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只要你肯再放一个人,我就把神农秘钥的藏身地点告诉你。”

裴清浅说道:“好好好,没有谈不成的生意,只有出不起的价钱。你这价钱够分量,让人

很难拒绝,说吧,是不是想让我放了王久安?”

张浩宇说道:“不错,肯放人吗?”

裴清浅说道:“对我来说,王久安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能换得如此贵重异常的神农秘钥,

利润何止千倍万倍,这笔买卖绝对划算,放,必须放!”

说着,裴清浅拍了拍手,伤痕累累的王久安被推了出来,王久安看到张浩宇,羞愧难当

,说道:“紫微垣,我、我不是人!”

张浩宇对王久安说道:“坛主不必自责,怪只怪这些十三行的禽兽心狠手辣。”

裴清浅说道:“人我已经放了,还请浩宇兄弟拿出诚意来吧?”

张浩宇从怀中掏出黑色铁牌,说道:“这就是轩辕令,如假包换!”说着,将轩辕令丢给

了裴清浅。

裴清浅反复观摩着这块铁牌,只见铁牌正面依稀刻着“轩辕社”字样,中间一个大大的“天

”字清晰可见,说道:“果然是天字轩辕令,那神农秘钥呢?”

张浩宇说道:“只要你放我们三人出去,我们安全之后,自然会将神农秘钥的藏身之处告

诉与你。”

裴清浅说道:“你当我三岁小孩?放你们出去,这轩辕令就成了废铁一块,毫无价值。这

样吧,做生意最讲究诚意,我们各自退一步,我放你们三人中的两人,留下一人为质,

拿到神农秘钥,找到太上宝库之后,立即放剩下的这人,这条件够厚道了吧?”

张浩宇说道:“好,那我就留下来当这个人质,你放了想容姑娘,还有王久安坛主。”

裴清浅说道:“我答应你。”说着摆了摆手,示意门外的马仔让开一条道路,又对花想容

和王久安说道:“你们走吧!”

没想到花想容对张浩宇说道:“不行,这个人质不能你来当,我留下来,张浩宇,你和王

坛主走吧!”

王久安也说道:“紫微垣,就让我当这个人质吧!”

裴清浅对王久安说道:“人质最讲究的是自身的价值,你已经是废人一个,没有任何价值

,做不了人质!”

张浩宇对花想容说道:“想容姑娘,你快走吧,我会没事的!”

花想容说道:“我不走,你说过不会离开我,我也不要离开你,我们生要在一块,死也要

在一起!”

张浩宇又是感动,又是痛苦,最后下定决心,拿出了至关重要的神农秘钥,交给了裴清

浅,说道:“这就是神农秘钥,还请你言出必践,放了我们三人。”

裴清浅一声令下,手下的马仔将张浩宇、花想容,还有王久安团团围住,张浩宇叫道: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裴清浅摇摇头,说道:“不不不,沈寒冰何许人也,岂能出尔反尔?只不过先前在陈霜履

手上吃过亏,这次为了保险起见,请你们一同见证开启太上宝库的重要时刻,到那时,

你们对沈某就完全失去了价值,自然会放你们走。”

裴清浅将神农秘钥插进轩辕令的锁孔之中,轻轻扭动,千机锁完全打开,“轩辕令天书宝

鉴”几个字出现在了裴清浅面前。

裴清浅拿出天书宝鉴,打了开来,只见是一幅地图,仔细看了而后放声狂笑道:“大戢山

圣火坛,太上宝库,镜鼎图归藏处,哈哈哈,到底让我找到了太上宝库三圣器的下落!

第九章 雷霆万钧(四)

这时,顾言带着石益坚走了进来,顾言对裴清浅说道:“石队长的腿伤已无大碍,柯老板

那边已经将见面的时间定在了明天晚上19点15分,地点由我们这边定。”

张浩宇见到石益坚出现在十三行的老巢,大吃一惊,说道:“石叔叔?”

石益坚没有理会张浩宇。裴清浅说道:“石队长放心,我会打爆这些渣滓的脑袋,替石队

长报仇的,业儿。”

顾言说道:“父亲,有何吩咐?”

裴清浅说道:“就将地点定在这大戢山,明天我们好好会会这群不知好歹的亡命之徒!”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一个人,顾言一看,见是许晨航,说道:“你不在局里好好工作

,跑这来干什么?”

许晨航说道:“前两天石队长说是出去一趟,不过到现在还没回局里,王局长似乎有什么

重要的事情找他,但打石队长的电话也不通,我想到石队长可能在行内,所以过来问问

。”

顾言说道:“石队长就在这,不过这两天石队长必须和我们寸步不离!”

石益坚看到许晨航,眼睛一亮,说道:“晨航啊,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许晨航走到了石益坚身边,石益坚说道:“你就对王局长说找到了我,但我在执行一项秘

密调查,可能还要四五天才能回局里,请王局长放心。”

许晨航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回复王局。”

就在许晨航转身离去之际,似乎有人塞了一个笔状东西在许晨航的手里,许晨航攥紧了

,对顾言说道:“言……公子,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就告退了。”

顾言对许晨航说道:“好了,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消失,马上!”许晨航随即告退。

8月10日17时19分。

上海的天空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裴清浅、顾言、石益坚,还有被五花大绑的张浩宇、花想容、王久安等人,以及熊星灿

,加上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杀手分坐三艘快艇,准备向大戢山方向而去。

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裴清浅说道:“这些亡命之徒可真会挑日子!”

顾言说道:“父亲,台风即将过境,这海上可不平静,要不和柯老板说,取消这次会面?

裴清浅说道:“他们可是深思熟虑,特意挑了这么一个狂风暴雨的日子,为的就是保证自

己的绝对安全,不至于被警方一锅端,我们如果不去,岂不是让他们怀疑我们的诚意?

顾言说道:“是我失言了。”

裴清浅随即下令,说道:“出发!”

三艘小艇在无尽的海面上显得是那么渺小,船身被大风刮得晃动的厉害,就像是三片小

小的树叶,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大戢山的灯塔运转如常,照明灯的灯光就像利剑一样刺破黑暗的帷幕,给迷途之人以希

望和方向。

灯塔的灯光很有频率,每过10秒就亮起两次,三艘快艇循着灯光,逐渐靠近大戢山,最

后终于靠了岸。

外面暴雨如注,众人披着雨衣,八九个杀手拎着沉重的皮箱,顶风冒雨走上石阶,一步

一步往灯塔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出现了几个穿着厚重雨衣的人,说道:“站住!什么人?

顾言大声说道:“我们是沈行主的人,是来找柯老板谈生意的!”

那几个人说道:“原来是沈行主的人,失敬失敬!请跟我们来吧!”

来到灯塔的宿舍楼,众人脱下雨衣,只见浑身都已经湿透,孙海宁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

,说道:“够有诚意!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来了,不知哪位是十三行的沈行主?”

裴清浅说道:“柯老板要我亲自来一趟,现在我就在你面前。这笔买卖对你们来说划算得

很,只要挪出地方让给沈某,这5亿美元就是你们的了。”

孙海宁有些吃惊,说道:“恕在下冒昧,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十三行沈行主,竟然是这么一

个年轻的美女。沈行主莅临此地,真是让孙某脸上增光,好,既然沈行主快人快语,我

也不多说什么了,这笔买卖,成!”

裴清浅示意杀手打开箱子,一排箱子齐齐打开,只见里面满满堆放着一叠叠美元,裴清

浅说道:“这是5000万美元定金,其余4亿5000万,只等柯老板将手下撤离大戢山,我便

差人送上,如何?”

孙海宁摆了摆手,他手下的马仔露出贪婪之色,拿起美钞,一一验看过去。孙海宁说道

:“不是我信不过沈行主,只是我们二当家、三当家,还有手底下这帮兄弟们都是实在人

,还请沈行主莫怪。”

裴清浅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好好招待他们吧!”

听到这句话,孙海宁意识到情况不对,刚想掏枪,熊星灿抬起霰弹枪,一枪轰掉了孙海

宁的半个脑袋。

这下变起仓促,不等孙海宁的手下反击,十三行雇佣的专业杀手立即拔枪射击,一股股

鲜血淌在了皮箱上,这些马仔到死仍紧紧攥着一沓沓美钞不肯放手。

“不留活口!”裴清浅下了命令。

这会儿,孙海宁、二当家、三当家,还有二十几个手下尽被杀戮殆尽,怕他们没死透,

十三行雇佣的这些专业杀手还一一在他们脑袋上补了一枪,确保他们上路。

裴清浅说道:“现在我们离大戢山圣火坛只有半步之遥了,行百里者半九十,都给我打起

精神来,不得半点懈怠!”

“谨遵主人令!”众位杀手齐齐说道。

“里面的人注意了,举起手来,你们被包围了!”“这里是上海公安边防总队海警支队,再

说一遍,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暴雨声中,突然传来了大喇叭的声音,裴清浅暗叫不好,说道:“什么情况?”

这时候,一个在外放哨的人一瘸一拐跑了近来,说道:“主、主人……”

裴清浅说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外面来来来、来了一大批警察,整个大戢山都被他、他们包围了,我、我们跑不了!”

裴清浅大惊失色,说道:“怎么可能!”

“几个放哨的弟兄开枪射击,都、都被警察给打死了!”

裴清浅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说道:“完了,全完了!”

顾言对裴清浅说道:“父亲,外面现在怎么办?”

裴清浅咬牙说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外面还有多少人?”

顾言说道:“还有二十多号人。”

裴清浅说道:“集中火力往快艇方向猛冲,务必撕开一个口子!”

大雨滂沱中,熊星灿、顾言率领二十多名杀手与公安、海警展开了激烈的枪战,熊星灿

的霰弹枪威力十分巨大,一度逼迫警方让开一条道路,但随即缺口又被堵住,熊星灿用

尽弹药,被公安、海警打成了筛子,寂灭宗最强的杀手就这样重重倒在了血泊之中。

顾言冲在最前头,这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言言,是你吗?”竟然是许晨航的声

音!

顾言左臂中枪,她脸上血水与雨水混合在了一起,显得阴森可怖,放声狂笑道:“许晨航

,你还活在梦里吗?你的顾言,早就被我杀死了,来呀,来杀我呀,杀了我,你就永远

见不到你最爱的言言了!哈哈哈哈!”

许晨航听了,呆呆站立在原地,猛然间顾言向许晨航开了枪。

“小心!”

只听“嘭”“啪”两声枪响,顾言心脏中弹,许晨航腹部中弹,两人齐齐倒在了地上。

“把小许抬下去!快!”警方这边队形虽然看似散乱,但有专人指挥,阵形杂而不乱,向

灯塔步步紧逼收缩。

一个杀手浑身是血爬进了灯塔宿舍,对裴清浅说道:“行、行主,我、我们的人全完了,

血手人屠、公子他们都被警察给打、打死了!”说着这人就断了气。

花想容说道:“沈行主,大势已去,何必负隅顽抗,还不如及早投降,说不定还有生路。

裴清浅握着手枪,对着花想容、张浩宇等人,说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就算是死,

我也要拉你们陪葬!去死吧!”

一声枪响过后,裴清浅瞪大着眼睛,“为、为什么……”说着直直倒了下去。

只见石益坚瘸着腿,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枪口正对准着裴清浅,原来是石益坚趁裴清浅

不注意之际,抄起地上孙海宁他们散落的手枪,对裴清浅造成了这致命一击。

张浩宇惊得呆了,说道:“石叔叔,你……”

石益坚说道:“你也以为我是坏人对不对?我苦心积虑打入他们内部,为的就是今天,在

他们心脏处扎入一把尖刀!”

公安、海警很快包围了灯塔小院,随即破门而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石益坚,还有被

五花大绑的张浩宇、花想容、王久安,说道:“不许动!”

石益坚乖乖放下了枪,这时候,警察中出现了一个人影,竟然是上海市公安局局长王振

汉!

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又看到石益坚,以及张浩宇等人,王振汉说道:“带走!”

与此同时,上海市警方迅速开展“雷霆行动”,对十三行在上海的16个据点集中收网,仇

正卿、蒋以柔、殷开山等人,以及500多名十三行骨干分子悉数落网。

上海市公安局审讯室。

王振汉轻轻关上门,来到铐着手铐的石益坚身边,说道:“益坚啊,此次摧毁十三行在上

海的势力,你冒死向许晨航传递消息,功莫大焉。不过卧底十三行的事,为什么不提前

报告?”

石益坚说道:“要我说实话么?”

王振汉说道:“说吧。”

石益坚说道:“你刚调来上海不久,我对你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你知道,我不敢轻易相信

任何一个人。”

王振汉说道:“好你个不敢相信任何人,连组织都不相信?不过你做得好啊!我已经向市

委作了说明,你是孤胆英雄,不是罪犯!”说着给石益坚解开了手铐。

石益坚说道:“后来,我认定王局长是石益坚的坚强后盾,加上事起突然,只能将现场录

音交给许晨航,他对十三行深恶痛绝,但敢怒不敢言,我知道他也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以便彻底铲除十三行在上海的势力。”

王振汉说道:“看来这份功劳,许晨航那小子头上,也得好好记上一笔。不过益坚啊,这

段时间来真是委屈你了。”

石益坚斩钉截铁说道:“这点委屈算什么?只要能将扫黑除恶进行到底,就算是豁出去这

条命也值了!”

王振汉捶了捶石益坚的胸脯,说道:“好你个石益坚!大勇气、大担当、大作为!”

石益坚官复原职,随即请求率队赴大戢山,与海警一道,彻底扫除孙海宁犯罪集团余孽

,王振汉应允。

另一边,经过审讯,殷开山坦白了自己是张浩宇公寓凶杀案的凶手,现场的痕迹、证物

也都印证了殷开山的说法,张浩宇被无罪释放。

35岁,男,1.61米,体型瘦弱,长相一般,看到花想容的本来面目,王振汉想起了先前

李琛教授的分析,加上其他人的供词,于是对花想容展开了询问,但花想容矢口否认相

关指认,警方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将他放了出来。

被释放后,花想容与张浩宇一起马不停蹄赶往大戢山,准备开启太上宝库,迎回轩辕镜

、神农鼎和山河社稷图三样轩辕社圣器,却发现大戢山早就拉起了警戒线,闲杂人等不

得靠近一步。

张浩宇、花想容只好打道回府,想找到王久安,通过他向王振汉说明情况。

十年前,王久安在那场惨祸中失踪,王振汉费尽了心血,想找到王久安的下落,却没有

任何收获,如今至亲的弟弟得而复失,怎能不让王振汉欣喜若狂?此时王振汉别无他念

,只想要找一家餐厅,给王久安接风洗尘,好好听听他这十年来的遭遇。

没想到王振汉、王久安刚踏出警局大门,张浩宇、花想容迎面而来,王久安说道:“紫…

…张浩宇,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张浩宇问王振汉道:“王局长,我、我们是来找久安叔叔的。”

王振汉说道:“这么风风火火赶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吧?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张浩宇点点头,说道:“王局长,警察为什么要围起大戢山?”

王振汉说道:“围起大戢山?这石益坚!他也没和我报告,或许他发现了什么?”

王久安一听“石益坚”这三个字,大吃一惊,说道:“兄长的意思,石队长他又去了大戢山

?”

王振汉说道:“是啊,久安,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

王久安心一沉,说道:“糟了!”

王振汉说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王久安说道:“来不及了,我们必须马上赶往大戢山,路上我会详细说给兄长听的!”

尾声

夜沉沉,大戢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周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更显夜的安宁与静谧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打着手电摸上了大戢山圣火岩,在一处隐秘的石缝中找到了一个

石把手,他用力扭动把手,随即脚底下传来阵阵晃动,“喀喀喀”机械转动的声音不绝于

耳。

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将手电照进黑洞,只见洞里有通往地下的狭

窄阶梯,他沿阶梯走下十二三阶,然后往左拐,沿着一条隧道往里走一段路,来到了一

座石碑前,只见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勒马碑。

这人不解其意,用手电在“勒马碑”上扫了一遍,又发现了几行小字:荣华终是水中影,

富贵还同火上霜。劝君苦海回头早,莫效黄粱梦一场。轩辕社太上宝库,永乐元年十二

月初九,司天太监冯喜奉诏立。

看到“轩辕社太上宝库”几个字,这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不顾“勒马碑”上的劝诫,径

直闯进了“勒马碑”后的石室,他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借助手电的灯光,可以看到石室前端有一个祭坛,上面摆放着三个纯金打造的箱子,上

面还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各色宝石,祭坛的后面有几十个大木箱,但都已经烂成了碎片,

里面的金杯银盏、玛瑙水晶、珊瑚玳瑁等奇珍异宝更是散落了一地。

这人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冲上前去,抓起金银珠宝就往自己的口袋里塞,不一会儿就塞

了个满满当当,他还不满足,将地上的十几个纯金手镯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刚想抓起

一把珍珠项链,但里面的穿绳早已腐烂,一个个饱满圆润的珍珠滚落在了地上。

过了会儿,这人实在拿不动更多东西了,这才心有不甘,一步一步往洞外艰难爬去。

刚走出洞口,这人就被一股强光照得睁不开眼来,洞口外站着的四人,显然已经等候了

多时。

“石益坚!”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上下装满金银珠宝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道:“王、王

、王局长……”

洞口外这四人,竟然是王振汉、张浩宇、花想容和王久安!

“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王振汉显然对石益坚大失所望。

石益坚自知东窗事发,说道:“石益坚辜负了王局长信任,王局长打算如何处置我?”

王振汉气得直发抖,说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是这样报答组织,报答国家,

报答人民的吗?什么大勇气、大担当、大作为,你就是个欺世盗名、贪得无厌的小人!

“哈哈哈!”石益坚发出了不屑道:“每个月30万,为了这30万,我要替组织卖命,除了面

对外面穷凶极恶的歹徒,还要应对身边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我累了,厌倦了这样的生

活,我要钱!只要拥有足够的财富,就能和这狗日的生活彻底说再见!”

王振汉举着手枪,对准石益坚说道:“你会得到法律的严惩!放弃抵抗,否则我开枪了!

石益坚死死盯着王振汉,狂笑道:“姓王的,你就那么干净吗?我石益坚生要自由,死要

壮烈,没有人能审判我!阎王爷那,我会给你讨个好位置的!哈哈哈!”

说着,石益坚纵身一跃,跳下了圣火岩,狠狠撞在了一块礁石上,划上了他生命悲歌的

休止符。

“石……”王振汉放下手枪,说道:“益坚啊,你这又是何苦!”

这时,王久安指着洞口说道:“这里就是大戢山圣火坛的入口了吧?”

张浩宇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王振汉问道:“你们怎么看出石益坚他的真面目的?”

王久安说道:“沈业中弹身亡,石益坚又杀了沈寒冰,这太上宝库的秘密,除了我、张浩

宇、花想容姑娘,就只有石益坚知道了,在听到大戢山被石益坚警戒的消息后,我立马

想到,石益坚很有可能想独吞太上宝库的财宝,当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详细解释来龙

去脉,只能让兄长陪我们走上这一趟,认清这石益坚的真实嘴脸了。”

王振汉说道:“来的船上,你对我说起的轩辕社种种内情,真是叫人匪夷所思,现在看来

,这一切都确有其事。”

说着,王振汉转而对花想容说道:“我还有个问题,请你坦诚相告。”

没等王振汉说出问题,花想容坦然道:“王局长是想了解我的真实身份,其实王局长早就

清楚,不错,我就是‘千面狐’花想容!”

王振汉说道:“多谢你的坦诚,总是是解开了我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疑惑。好了,我有些

累了,需要回去休息休息。”

王久安听出了王振汉的弦外之音,说道:“多谢兄长!”

在王振汉离开现场后,张浩宇、花想容和王久安走进了地穴之内,穿过“勒马碑”后,王

久安迫不及待冲到了祭坛面前,说道:“这就是轩辕社三圣器!我、我这是在做梦吗?皇

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了!”

张浩宇、花想容和王久安三人,分别将双手按在纯金宝箱上,而后同时打开,只见三个

宝箱内分别藏有一方铜镜、一尊小鼎和一块玉璧。

王久安对张浩宇、花想容说道:“这就是我们轩辕社的三圣器轩辕镜、神农鼎和山河社稷

图了!”于是三人将宝物一人一样,小心取了出来。

离开大戢山,张浩宇、花想容和王久安赶到了轩辕社总坛,杭州市西湖区白龙潭山庄,

向庄主“铁面佛”秦规表明了来意。

盘踞在上海的十三行分会势力彻底被摧毁,光明殿殿主周御寇失去了最重要的外援,得

知三圣器重见天日,他的手下更是作鸟兽散,转而投入紫微垣张浩宇的阵营,众叛亲离

的周御寇万念俱灰,服毒自杀而死。

在“铁面佛”秦规、神农坛坛主王久安等人的拥戴下,张浩宇几度推让,最后还是接受了

继任为新一任轩辕社社皇。

不久后,利用花想容的身体数据,美国的生物科技公司重新制作出了最新一代义体和面

皮,更为精致、逼真,花想容穿戴上之后,比原先更加青春靓丽,花想容又恢复了自信

骄傲的状态。

在张浩宇继任轩辕社社皇不久,因为天成集团董事为了争夺利益、相互倾轧,竟然爆出

了惊天丑闻,张天成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叶惠绫蓄意谋杀,叶惠绫也因此锒铛入狱。

就在几位董事以为大获全胜之时,张浩宇突然出现,原先张天成的老部下为了获取最大

利益,全力支持张浩宇成为集团最大股东。眼看就要成功吞并天成集团,没想到半路杀

出个程咬金,叶信宏功亏一篑,气出了脑溢血,住进医院后不久不治身亡。

信宏集团群龙无首,市场份额更是被如日中天的天成集团抢去半壁江山,在张天成老部

下的资本运作下,信宏集团被天成集团低价兼并。

一边是轩辕社的事务,一边是天成集团的事务,身兼数职的张浩宇就像是个陀螺一样转

个不停,陪花想容的时间自然少了,花想容感觉张浩宇正在逐渐疏离自己。

“张浩宇,看到我的真面目后,你还是嫌弃我了对不对?”花想容找到了正在办公的张浩

宇,怒气冲冲道。

张浩宇安抚花想容说道:“我这不是忙工作嘛!有时间我一定多陪陪你,想容姑娘你别生

气了好不好?”

“不好!忙忙忙!一天到晚只知道用这个借口搪塞我,我都听厌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花想容给了张浩宇一顿抢白。

张浩宇抱住了花想容,说道:“我会坚守承诺,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如果做不到,就

天打……”

花想容用手指堵住了张浩宇的嘴,说道:“就会发这句毒誓,我都听烦啦,我不要你发誓

,我想像以前那样,两个人无拘无束、快快乐乐的!”

张浩宇说道:“今天不工作了,陪你一起去你最爱的久光百货商场怎么样?”

花想容噘着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张浩宇,说道:“真的?”

“骗你天打……”张浩宇还没有说完,又被花想容堵住了嘴,花想容说道:“一起出发吧,我

的小可爱!”

在久安百货商场,张浩宇给花想容买了宇治抹茶西米,让后一勺一勺放进了她的嘴里;

在化妆区,张浩宇为花想容买了她最喜欢的Versace水红色口红、Dior花漾香水……

来到四楼服装区,张浩宇刚为花想容挑选了一条甜美系少女裙,手机却震动了起来,张

浩宇熟练地接起电话:“好,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随后张浩宇对花想容说道:“真是对不起,集团有紧急的事情需要我马上过去处理”,又

转向导购说道:“这条裙子我买了,给这位姑娘包好。”

回过头来再看花想容,只见她泪水簌簌而下,对张浩宇说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那

么无足轻重,没有集团重要吗?我、我知道配不上你,只要你亲口说出来,我就永远消

失在你面前,决不再纠缠你!”

张浩宇说道:“在我心里,想容姑娘永远是第一位的,好,今天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

要陪你逛到脚软!”

花想容说道:“那如果以后有类似的情况怎么办?你能每次都做到时时刻刻把我放在最重

要的位置,弃公司的利益于不顾吗?”

张浩宇愣了半晌,而后若有所悟,说道:“想容姑娘,是我错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数日之后,一则重磅消息迅速传遍整个上海,天成集团的张浩宇急流勇退,主动请辞总

裁职位,并转让绝大多数的股份,从占集团90%以上股份的最大股东,变成了只占2%股份

的小股东,天成集团呈现了三足鼎立的态势,三大股东分别占有49%、49%和2%的股份。

上海市近年来最奢华、最浪漫的婚礼在上海迪士尼乐园内举行,美丽的新娘子穿着圣洁

的婚纱,像童话里的公主一般,在梦幻的城堡前,与英俊的新郎互述着爱意。

在轩辕社,张浩宇宣布不再担任轩辕社紫微垣,并将社皇大位奉还给了神农坛坛主王久

安,“铁面佛”秦规严格按照张浩宇的命令,办好了这两件事。

六个月后。

远山如黛,碧绿的湖水微微漾起,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水间。

“千岛湖真美呀!老公,你拍的照片给我看看,怎么还是老样子,拍照一点进步都没有,

丑死啦!”花想容对张浩宇说道。

张浩宇说道:“难得有老婆你看得上眼的地方,我们以后就定居在这里,春天看百花开,

夏天听知了叫,秋天看稻子金黄,冬天看漫天雪花,每天睡到自然醒,无忧无虑、自由

自在,怎么样?”

花想容说道:“因为我的任性,老公你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怎么样,后悔了吗?”

张浩宇抱住了花想容,说道:“怎么会,我还要谢谢老婆你,让我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呢!

花想容刮了刮张浩宇的鼻子,说道:“你现在既不是大老板,也不是那什么社皇了,没那

么多人伺候你,以后清苦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受得了吗?”

张浩宇抱紧了花想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只要老婆你高兴,再苦再穷我也受

得了!”

这一刻,花想容感觉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她流下感动的热泪,说道:“老公,

谢谢你,‘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这句话,恐怕是对我们爱情的最好注解了。”

张浩宇不解其意,说道:“老婆,你刚才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花想容晶莹泪水中绽放了笑颜,对张浩宇说道:“你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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