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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物]_大雪(完结版)

摘要

本文件为一篇关于名为《大雪》的小说,围绕主人公“严寒先生”的经历展开。故事开篇描述了一个暴雪红色预警的场景,映衬出主角内心的孤寂与斗争。主人公在孤儿院长大,从小遭受弃养与冷漠,直到十八岁那天,跟随雪花的降落,展开了他与生俱来的能力——操控雪。随着故事的推进,严寒发现自己被卷入了政府的实验中,面临着生死与人性的考验。故事探讨了性别、身份认同、自我价值与复仇等深层次主题,充满了悲伤而又强烈的情感。小说的背景设定在一个极端的气候环境中,描绘了因大雪导致的社会动荡与人性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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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 98384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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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4-12-0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冰雪艺术家, 孤儿院, 暴雪, 超能力, 复仇, 性别认同, 自我探索, 孤独, 实验, 荒谬的命运, 暴政, 冷酷无情的科学, 天灾, 极端天气, 情感冲突, 自我救赎, 黑暗幻想, 科幻, 反乌托邦, 抗争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图书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更多信息和搜索内容,请访问 https://transchinese.org/

正文

雪,还在下。

我逃脱的当晚,暴雪红色预警就发布了。不过在政府嘴里,这两件事毫无关联。

天阴沉沉的,乌云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翻腾着,将子弹一般的雪粒砸向地面。呼啸的狂风在掀起一阵又一阵的白烟,噼噼啪啪地敲着玻璃窗。淌着及腰深的大雪的行人裹紧大衣,脸也要捂严实,否则马上就会被冻伤。如果走出城去,到郊区看一看,情况会更夸张,一些低矮的平房已经被完全埋住。一些农民在睡梦中被压塌的屋顶砸死,还有一些由于空气耗尽窒息而死。 几台99A主战坦克放下推土铲,尾气熏黑了路边的积雪――它们也参与了清雪活动。但和报道中的不一样,我知道,出动这些摩托小时极其珍贵的坦克,绝对不只是清雪。他们是为了找到并干掉我――冰雪艺术家。!

我不懂艺术,但冰雪却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十八岁那年生日,是一个大雪的节气。没人给我送上礼物,没有人给予我温暖与欢笑,甚至没有人提起。只有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掩盖内心的伤痕。汽车肮脏的轮胎碾过晶莹的地面,留下乌黑狰狞的车辙。

从那天开始,雪没有停过,如同我的落寞。 孤儿院的老师说,我是在垃圾桶边的纸箱里被发现的。箱子里有一张写着我生日的字条,是那年的大雪。可是捡到我的那天却是大雪的第二天。不知道他们是生下我后犹豫了一天,还是让我盖着一条毛毯在箱子里蜷缩了一天。 那天,下着雪。雪落到我身上,却没有迅速融化――我的体温已经很低了。我不希望是第二点,因为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毫无人性,即使他们把你狠心抛弃。 此后的十七年,无雪。 如刚才所说,雪是在我十八岁的生日到来的,伴我出生,见证了我的成熟,也......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红色预警,红色预警,红色预警,白色的红色预警再也没有停息。雪,一直在下,晶莹剔透的六角工艺品成了恐怖的灾祸。大庆,这座北方的宁静城市,再也没有了鸟语花香,没有了绿树如茵,没有了一望无际的青纱帐。   .

雪,雪,雪...... 人口一批批地登上装有雪铲的柴油列车,在哭泣声中告别自己的故土。人口在减少,那些需要温暖的人已经离开,只有我们拥抱刺骨的寒冷。中国需要大庆这个陆上马六甲,有些人不能走,有些人不必走。 三伏天的大庆仍然是暴风雪的舞台,即使几百公里外就是绿色与生机,可那些似乎太遥远。 气象学家们束手无策,只有僧侣们还默默地祷告着,试图用真诚感动上苍。可是,带来这场雪的是我。 我本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那群人找上了我。白大褂、白手套、还有冻的发白的脸孔。 "严寒先生。" 我自幼在孤儿院长大,还没有人把我称为先生,只有恶意的蔑称和侮辱性的绰号。!

"我就是。

"我们需要对您进行一些调查和研究,请您配合。" 我被带上了一台雪佛兰子弹头。和面包车不同,它是前驱的,可以在雪地中平稳地行驶。 车走了好远,好远。我被蒙上了一个黑布袋,对位置一无所知。只知道,下车时的寒风,吹得我好冷。

实验,实验,无尽的实验对我进行着。鬼知道那些是什么。我的手脚被拘束带绑在手术床上,无影灯和戴着护目镜的大夫一起贪婪地在我身上作画,对,用手术刀。没有麻醉,只有惨叫声和嗡嗡的仪器声交织在一起。

还有无尽的囚禁。 透过隔音玻璃门,我还看到了大人物。大人物穿着黑风衣,愤怒地朝着大夫比比划划。忽然,大人物指指我,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大夫看见了,一把推开他,叫来保安把他架了出去。 我不感激大夫。 我最后的记忆,是被绑在手术台上,隆隆作响的机器接在我的血管上,导出红色的血液,导入白色的液体。那液体,好像液态的雪......2

我好困

担架床驶过地板缝......走廊一盏一盏的惨白的吸顶灯......子弹头的引擎......灰色的大油罐...... 我好困...... "冰雪艺术家,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嗯......"我揉揉眼睛。天黑了,不过乌云反射了光线,把天边映成黄色。"......怎么了

"你被冬眠了,就是科幻小说里那种。" "嗯?" "南三油库有一个十五万立的油罐,被改装成冷冻仓。为了你,上面可真是拼了。冰雪艺术家......这个代号背后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似乎很厉害。" "严寒,你能操控雪。"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我坐在一天沃尔沃上,在狭窄的井排路上飞驰,两边扭曲的榆树夸张地伸展着,疏于打理而油乎乎的抽油机麻木地转动着。说话的人是个女孩子,上身穿着一件手织黑色毛衣,下身光腿穿着一条百皱短裙,头顶还戴着一顶软帽,齐肩的头发服帖地从软帽下方垂下来。外面下了一层薄雪,树叶也掉光了,所以)

"你穿了光腿神器,对不对。

"还有"我突然想起了电影里邪恶的反派找到有超能力的主角,骗他为自己做坏事。按政府的反应来说,我现在也算超能力者了。"你是想让我帮你作孽吧。" 她白了我一眼,用戴着海鸥特种表的左手拍了拍胸口:"怎么可能!"那表我好像认识,在香港回归的时候好像有报道...... "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被如此对待。你体会过被爱的感觉吗?

爱?好像很熟悉的词语,看书时经常能看到,身边应该很多吧。可是......可是......刚出生时的遗弃,孤儿院同伴的欺凌、老师的冷漠,科学家们残忍的实验......爱,在哪里呢?倒是那个想要杀我的大官,虽然主观上不是为我好,但死亡应该能让我解脱吧......这应该是最接近爱我的人了。 我摇摇头。 "命运对你太不公了,没人把你当人看。你的父母把你当成激情之后无用的副产品,孤儿院同学把你当成可以任意欺辱的发泄工具,老师把你当成不能领养换钱的累赘,科学家们把你当成不能享受人权的实验品――嗯,马路大。这些,有哪一个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

我又摇摇头。 "我,就是来帮你复仇的。我叫王知行,但别人有时也叫我'合一',知行合一么。"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一股奇怪力量的推动,不由自主地说:"那要怎么办呢?"! `王知行用余光看着我,嘴角慢慢升起一丝笑容。井排路两边掠过的榆树似乎更扭曲、更粗壮了。席卷着暴雪的积云也更低、更沉了,就像下降的水压机,不急不缓地碾碎一切。

"我这有张皮,人皮。穿上她,变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中。父母已经被我搞定了,不会对你起疑心;真正的她也不会来搞破坏的。" "之后呢?

"之后啊,就是坐在窗边,静静地观赏这座带给你痛苦的城市被大雪一点一点地掩埋,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也体会一下你当时的绝望。"王知行平静地说,可是牙齿却止不住地颤"真的,一个被剥夺了一切的人,也就不在乎再失去什么。" "人皮在哪?" "在三排座上,还有她原本的资料,你要看一看。"她透过内后视镜盯着我,脸颊抽搐着,一字一句地说 "没有留恋,也就没有顾忌。" XC90是大中型suv,地方还算宽敞,勉强穿上了人皮。人皮没什么特殊的功能,仅仅是一层皮而已。不过我在孤儿院经常吃不饱,再加上长期的冷冻,身材瘦弱纤细,需要的地方垫一垫就可以了。&

借着氛围灯和外面的光,我望向化妆镜中的自己。 一个学生妹。 为什么是学生妹而不是学生,这要看打扮了。实在话,她本身底子不差,算是一个秀气的女孩子。不过为了追求个性,眼睛上画着浓厚的眼影,嘴上涂了姨妈色的口红,耳环叮当作响。校服也改了,宽松的裤子被改的紧紧箍紧大腿,袖子加长了不少,只露出半截手掌。 "现在这里比较暗,我给你大概说一下吧。现在,你叫冷霜,女,中学生,叛逆。剩下的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身高体重爱好还有三维之类的,有空自己看资料吧,我也记不住。

"嗯......诶?"我的声音变成女孩子了?不过还可以,不是那种恶心的娃娃音,冷冽轻佻,符合她也符合我。 "前面就是你家――四区四号楼四单元四零一。现在的你,应该放学回家了。好了,就这么多。别想找到我,真有事我会出现的。"!

下了车,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我亲手创造的极寒冰窟。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 平白无故地,我成了"冰雪艺术家",被抓起来做研究,被冻起来。二十多年,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液氮太冷,比雪还冷,能把时间冻住,至少是我的时间,没有让岁月在我身上雕刻。

严格来算,我已经四十多了,如果王知行说的是真的的话。她也不像在撒谎,汽车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了,手机也变成一小块没有按钮的玻璃屏幕,种种的一切都与我那个年代不同,虽然也没有按照从前的科幻片去发展。 老式的八零楼房伫立在我面前,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样。只不过大部分窗户都亮着灯,没有大庆大撤离时的荒凉和冷清。.

拉开铁包单元门,古老的楼道散发着昨天的气息,声控灯微弱地欢迎着我的到来。一层,两层,三层......铁包木门上钉着两排铆钉,贴着红通通的福倒和春联,上面的毛笔字苍劲有力。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我曾经的经历,似乎是一场梦,一个爱幻想的少女为自己虚构的故事,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自己。 梦醒了,仍然纷纷扬扬的大雪甩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还是严寒,那个让无数人流离失所的"冰雪艺术家"。普通人的爱,我注定无法获得。这个世界饱含着恶意,让无法控制的能力带给我无法逃避的悲剧。普通人不重视的那些东西――平凡地长大,平凡地相爱,平凡地生活,平凡的工作,平凡地变老,平凡地离去......它们永远不属于我。我只能亡命天涯,像风雨中沉浮的萍。开心、喜悦、感动、陶醉等等情绪也不属于我。我只有满腔的怒火,转化为咆哮的暴风雪,给人们带来无尽的绝望...... 面前,就是"我"的家了,虽然它不属于真正的我,却足以让我动容―― 门虚掩着,昏黄的灯光伴着饭菜的香气一起从门缝中飘出,在黑暗的走廊中留下一丝温暖的痕迹。屋里,锅铲和炒锅碰撞出美味的声音,还有烈火烹油的嘶嘶声。

我没有过家,自然也不知道家是什么样子。但埋藏在心底的温情告诉我,眼前的这一切,就是"家"。

推开门,飞过来的是"母亲"的声音: "宝贝闺女放学啦!饭马上做好!" 桌子上放着一盘蒜苔炒肉,刚出锅,还亮晶晶的。 "锅里还炖着豆角排骨,等等哈,先把饭盛上!" 东北特有的双层钢窗外,寒风可以卷着暴雪肆意地撒野,却不能伤及屋内的温暖一丝一毫。豆角的香气一波一波地从锅里传出来,酥得墙皮都要掉了。 "出锅喽!""父亲"没有把炖豆角装盘,直接把铁锅端了上来,排骨接着余热在汤中翻腾着,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母亲拿着三双筷子走了出来,略带嗔怪地说:"孩她爸,我就说咱家小霜今天不会跟同学出去作,这天多不好啊,突然就下起暴雪了。"

"嗨呀,我不也帮你做饭呢吗。今天早上小霜还朝我要钱呢。"父亲用粗糙厚重的大手笨拙地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块排骨。,

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话......那我应该和他们差不多了吧......我的成绩也不突出,估计也是和他们一样体力劳动

我注意到父亲的手上还布满了裂纹,冷风一吹估计会很疼。 "可不能苦了我家闺女啊......"父亲一边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不能让她再吃咋俩的苦,遭咋俩的罪啊

我突然恨起真正的冷霜了。父母整日劳作,拼死拼活从牙缝里抠出一点点钱,却要被女儿要走。"跟同学出去作","早上刚要完钱",再结合她的浓妆和紧身校服来看,这绝对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女孩子。冷霜,你出去挥霍时,看着父亲皲裂的手,母亲眼角的纹,良心不痛吗? "唉,孩她爸,你看这暴雪,不能是

"小霜那时还不记事......不过应该不会。我听他们说,是一个叫冰雪艺术家的人带来的,他现在已经死了......不会出现那年的事了

"那就行啊

不好!

我赶紧低下头,三两口把饭吃完,接着就离开饭桌,径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顺便把门甩上,没跟父母多废话。按照王知行的小册子,冷霜的人设就是这样的,虽然良心很过不去。

书包拉开,化妆品埋着几本书。我翻开看了看,崭新崭新的。里面的内容和我那个年代大相径庭,可是大部分我都感觉不太难。我学习并不出众,可是结合冷霜对课本的反应来看,我还是比她强了太多。 算了,我还是看看她的资料吧。王知行虽然对冷霜父母进行了催眠,可我不知道效果如何。万一他们对我起了疑心,那就不好了。 被积云映得橙黄的乌云,仍然在不停歇地卷着雪摧残众生。王知行把我从南山油库冷冻罐里弄出来也就是我从车上醒来的那一会,地上刚刚有一层薄雪,两边盐碱地上短小锋利的芦苇茬都盖不住,黄褐相间的土壤在狂风的撕咬下沙石迸飞。但现在,我向外望去,大雪已经完全把地面盖住了。时不时地有行人走过,留下两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我的目的是复仇,向抛弃我的父母,欺辱我的同学,殴打我的老师,虐待我的科学家。王知行说的没错,一个人一无所有,也就不在乎再次失去什么。一个孤儿,比如我,就不会体验到父母离去那种悲伤的感觉。诚然,大庆上百万人口,绝大部分与我没有交际的人并没有做什么。可是,没有做什么,就等于没有做错什么吗?不,冷漠也是一种罪过。古罗马万民法里有一条"袖手旁观者与施暴者同罪"。我很欣赏这一条法律,冷漠者之所以冷漠,是因为他没有施暴的机会。如果他能参与进来,也会毫不留情。换句话说,那些所谓的"无辜者",只不过是不在我身边罢了,在我身边不见得比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强多少。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句话,简直再合适不过了。控制雪花 的人被折磨到崩溃时,没有一个人逃的了干系;控制雪的人用雪埋葬城市时,没有一片雪花逃的了干系。 我不需要哈姆雷特那样悲壮,也做不到基督山伯爵那样潇洒。我,就是我,严寒。虽然不能完全摧毁大庆,但是我要让这座让我心寒城市,永无再次崛起之日,让那些直接或间接伤害过我的人,成为无法落叶归根的丧家之犬! 大雪,下吧下吧!对别人来说,雪是美的,也是冷的;对我来说,雪是冷的,也是美的...... ―――――――――――――――――――――― 乌云,为什么会这么低?黑压压的增生体在我头顶不到一米的距离缓缓地蠕动着,暴风雪刀子一般的在脸上刮着口子。 我是谁? 乌云中突然伸出来一块大冰块,映着我的样子。冷冽、轻佻、傲慢,我有骄傲的资本,我是万男追捧的冷霜。 原来我是冷霜啊。 冰碎了,从我映着我的小脸的位置开始,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我的脸模糊了。/

我是谁?

我是冷霜......吗?

"小霜!小霜!

谁叫我? 乌云裂开一条缝隙,阳光照进来,一男一女从彩虹上走下来。他们是我......是冷霜的父母吗?"走!走!你们这些坏东西,休想伤害我家小霜!

乌云似乎能听懂话,留出了一块圆形晴空,正好能让阳光暖暖地撒在他们身上。

"小霜,回家啦!妈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排骨豆角!

"爸!妈!

我不顾一切地向着他们跑去。暴风雪卷着冰雹,把我的脸颊划的鲜血淋漓,可这仍然不能使我停下步伐。温暖的家,香喷喷的菜,爸爸妈妈的怀抱似乎就在眼前。 "小霜,加油!爸妈在这!

"爸!妈!我来了!" 快到了!

到了!我张开双臂想要抱住爸爸妈妈,却......什么也没抱到。 "你们......你们这群骗子!我恨你们!" 那不是我的父母,只是两团人形乌云,是我出现了幻觉。天地间,只有怒吼的暴风雪和在暴风雪中张开双臂却扑了个空的我。一切美好,都不属于我......都不属于我!!! 我醒来时,已经泪流满面了。原来是梦。可是现实,又比梦,好了多少呢? "爸!妈!" 我扯开嗓子喊,变声器也卖力地工作着。 没有人,只有呼啸的狂风和撞击双层钢窗的雪粒回答我。我推开被子,让两条白皙细长的腿慵懒地钻进床头的丝袜。东北的老式楼房密封性不好,总是有那么一缕强劲的风把西伯利亚的冬天带进来。可是,大部分人并不感觉寒冷,可以与身边爱他们或他们爱的人相拥取暖。而我,此时却孤零零地在空荡荡的客厅游荡。 "放假了,好好歇着吧,桌子上有饭,自己热一热。同学叫,就跟着去吧,碗留着我们晚上刷。" 他们是上班了吗?

在良心的驱使下,我还是把碗刷干净,然后穿上棉袄准备上学去。东北的学校在冬天对校服的检查并不严格,只要求在周一的时候穿在里面即可。我踏着没过小腿的积雪,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啊,大庆。多少年没见了。明明只是眼睛一睁一闭。远处南三油库的十五万立储油罐隐没在暴风雪之中,只有航标灯一闪一闪的。我就在其中的一个油罐里呆了二十多年。激光冷冻技术,真是先进呢。 '

初冬季节,下雪很正常大家也没有过度在意,只有负责扫雪的环卫人员和值班的采油工有所怨言,其他人都在享受初雪的乐趣。他们丝毫不知道,这雪其实是我带来的。只要我醒着,雪就永远不会停。就像那年一样,大雪会堵死大庆市一切运输途径,公路,铁路。哦对了,听他说,大庆现在还建设了机场。如果当年有机场......飞机也不能起降吧。 在交通被完全封死前,没来的及撤走或不能撤走的人,就那样耗尽物资后被活生生地饿死或冻死。 不知道这次叫醒我,有什么目的呢?

关押的人跑了,政府肯定会想办法掩盖。毕竟现在是初冬,下雪说得过去。前期的话,肯定不会声张的。如果能悄悄抓到我,一切就假装从未发生。不过,现在我已经变成其他人了,这就比较难找了。 "

按照设定册,我去往了冷霜所就读的高中。校门口的王进喜铜像一手举着熊熊燃烧的火炬,一手握着钻机的刹把。天然气估计是从附近的浅冷站引来的吧,就是这样。石化系统附近的家属区,包括天然气、24小时热水和暖气都是免费的。生产中的余气足够用了,也算是一种福利吧。如果还是用不掉,那就只能点燃消耗了。 "冷霜!" "冷霜!你居然来上学了!

直到她从后面抱住我,我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冷霜。挣脱怀抱,面前的她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长款的白色羽绒服下面,两条蹬着雪地靴的腿纤细笔直。两只手戴着毛线连指手套,两只手套用绳子挂在脖子上。围巾盖住半张脸,另外半张可爱的小脸和露出头发的耳朵尖一样被冻的通红。  P:

"极寒冰爪!"她把一只手套摘掉,伸进我的衣领之中。

"啊

回忆着设定册的内容,她叫简冰,可以算得上是冷霜最好的朋友了。两人在刚升入高中时认识,当时冷霜还是个好学生。后来虽然冷霜逐渐发生变化,不过简冰还是依然和她保持着友谊,并经常鼓励冷霜要认真学习。我后退几步,弯腰攥出一个雪球砸向她,松软的雪球在碰到衣服的时候化为纯白的雪雾。 "看招!

两人你来我往,玩的不亦乐乎。友情,我多长时间没有体会到了?在孤儿院里,我被大家欺负。在实验室,我被当成任人宰割的小白鼠。任何普通人的感情,比如爱情、亲情、友情,在我这里都是奢侈品。甚至说,比奢侈品还遥远,因为奢侈品拿钱就可以得到。)

现在,友情和亲情都有了。不过,是借来的。"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如果发现自己最熟悉的人的身体里已经是另一个人,会有何感想呢?他们还可以有感想,而我连想都不敢想。我只能尽力扮演好他,去尽可能多地体验这份终会毁灭的感情。 打打闹闹进了教学楼,在把身上的雪掸掉后,简冰有些担心地对我说:"不要再吓我了,平常我发消息你都会回的。":

"嗯?

"对啊,就算你平常不来学校,也会回我的消息的。那几天是怎么了?" "啊......哈哈哈。只不过从楼梯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而已......哈哈哈......"我用尬笑拖延时间来编理由,不过,为什么会有这段空窗期呢?

还有,真正的冷霜去哪了呢?

我感觉一阵恶寒。 "真的没事吧?你也太不小心了!"简冰带着几分责怪对我说道。 "真没事 ~" 在高中的时候被冻起来的我,对于高中知识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现在的题目相比于二十多年前,题型有所改变,不过本质上还是一样。大概做了几套模拟题,还可以,是以前的水平。另一方面,高考分数线降低了很多,以前上专科都费劲的我现在可以毫不费力地考上一本学校。 做完模拟题,我和简冰一起站在走廊的窗前,喝着保温杯里热气氤氲的咖啡,欣赏着窗外纷飞的大雪。 "难道说,那一摔把你的脑子摔开窍了?" 我能永远是冷霜该多好啊。我可以去喜欢的大学上学,学一个喜欢的专业,在大学里享受四年时光。然后去找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安定下来,组建一个家庭。;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抱歉呐哈哈

"就算是脑袋能摔开窍,我也不希望你再摔了。答应我,好吗?" 简冰抱住了我。她柔软的胸部压着我,双臂将少女的温度和香味传达到我的心底。

普通人,真好啊。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只有王知行的消息才是这样的震动方式。我跟简冰说了声抱歉,就前往洗手间看消息了。 "警察开始行动了,北京来的调查组,公安部长亲自督战。他是个非常难缠的家伙,你一定要小心,演好自己的角色。"

消息刚看完,洗手间的磨砂玻璃上就出现了数个红蓝色的光晕。是警车。 我只希望能守住来之不易的平凡。

可代价,又是什么呢?

差不多来了大概三四台车的警察,分散到各个教室询问。回去的路上,我发现其中一个貌似是领导的警察,径直走进了校长室。我假装从校长室前路过,实则竖起耳朵仔细偷听谈话。 "部长同志,刚刚接到上级消息,说您光临敝校,礼数不周真是抱歉呐。" "没事的,我也不过也是警察罢了。"部长的声音刚毅有力。毫无疑问,他就是现任公安部部长贾德盛。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公安部长的他,有很多小道消息在民间流传。比如说他有杀人的案底,是黑社会扶持上位的傀儡。也有说他曾经在黑社会卧底立了大功,才有机会当选的。甚至还有传言说,他是被设计出来的人造人。

不过,对于种种流言蜚语,贾德盛从来不会去理会。不管何种手段,他上任期间黑恶势力被严重打击都是有目共睹的。 "今天来到大庆,就是为了将正在潜逃的严寒抓捕归案。校长同志应该知道严寒有什么样的能力吧

"......部长同志

校长沉默了。那段惨痛的历史,是每一个大庆人都会刻意遗忘的过往。每个存活下来大庆人,都或多或少有亲人、朋友死于无尽的暴风雪。 "我知道了,部长同志。我校一定会全力配合工作。

"严寒可能获得了某种技术,应有变成其他人的能力。您一定要注意周围人是否有异常的情况。" "......我知道了,我会让教职工注意观察的。

屋内随即响起了脚步声。我也立刻走动起来,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门开了,走出来的就是现任公安部部长贾德盛。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冬装警服,脚穿棉皮鞋。棱角分明的脸上,胡子被刮的干干净净。两道剑眉之下,是两道锐利的视线。 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总感觉他能洞悉我的内心...... 不过没有关系,我现在是冷霜。只要我演的足够像,亲情、友情、平凡、幸福就都会属于我!(

第八节课快下课时,老师接到消息要求打开投影仪播放大庆台直播画面。投影仪被打开了,里面播放着大庆地方台的消息。是贾德盛。 "各位,我是公安部部长贾德盛。我现在位于大庆市萨尔图区兰德湖公园,这是我们打捞出来的人体组织。"

就像贾德盛的语言没有任何的官样修饰一样,凿开冰面捞出来的东西没有马赛克,也没有黑白化处理。公园路灯的惨白灯光,同样不能消除哪怕一丝的不适感。泡的浮肿的内脏和断肢,就这样一堆堆地摆在雪地上。)

"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被冷冻的超能力者------严寒,在一场爆炸中成功越狱。而大庆市,即将再次暴风雪的封锁,就像二十年前的那样。" 师生无不倒抽一口冷气。隔壁班还传来了噗通的倒地声和呼唤的声音。

"严寒在涉黑组织的协助下,通过冒名顶替的方法获得了合法的身份,而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被顶替的受害者。我们将展开基因测序,确定被害者的身份。希望在此之前,严寒能主动向我们投案自首。 "

严寒,我相信这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自首吧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那一定就是冷霜,真正的冷霜!

"老师,我......"胃里一阵翻腾,我来不及完请假,就疯了一般跑出去呕吐。我最喜欢的炖菜,现在在胃里如同魔鬼辣椒一般翻滚着。:

吐干净之后,我虚弱地掏出手机发短信质问王知行:"你为什么要杀人?" "都知道了吗?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不杀人的话,你就没有身份啊!" "那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嗐,别说这些了。难道你打算自首?告诉你吧,基因测序的设备只有省厅有。但现在你的暴风雪已经把大庆封死了,他根本去不了哈尔滨省厅。换句话说,只要你伪装的足够好,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冷霜,就不会有问题的。" 畜牲! 我愤怒地把手机拍到窗台上。我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回去的时候,教室里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去吃饭。大家都怕身边的人身体里,藏着一个丧心病狂的超能力者。 '

只有简冰走到我面前,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道"冷霜,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是假的,我永远相信你。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泪水涌了上来,我起身抱住了她。

外面是飘飞的大雪。 下晚自习回家,家里并没有人。显然,父母被要求坚守岗位。

空荡荡的家外面,是呼啸的寒风。夜晚的黄灰色乌云盘踞着在楼房上方不远处,倾泄着无尽的愤怒和怨恨。 "你已经被锁定了,快到小区门口来,我接你走!" 王知行发来的消息。 我叹了一口气,开门往出走。这一切,注定是悲剧。就算我能逃脱追捕,又能怎么样呢?把大家全困在大庆市,然后一个接一个死去,包括我自己。 可是我的痛苦,谁又能体会呢?

还是复仇吧。 复仇,什么时候成了一种负担? 来到大门口,王知行的沃尔沃已经停在那里了。车轮上安装着绿色的防滑链,车牌号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你这个杀人犯!" "上车吧,别抱怨了,不都是为了你么。" 他说的没错,据掌握的信息来看,最大的受益者无疑是我。可是...... 王知行来电话了。估计是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他毫不犹豫地开了免提,手机放在了驾驶台上。 "别来无恙啊,亿驰进出口的余党------王知行!

"贾德盛,你这三姓家奴,还敢在这跟我狂妄自大!

"三姓家奴?不不不,我只为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民献上忠诚。我从一开始进入亿驰,就是为了扳倒你们。不都跟你说了吗,我是被选中当卧底才会被人民公安大学开除的,不是因为打架的原因。我确实有过动摇,因为那段时间我舍命发回去的情报都被无视了。真有那么一刻,我想加入你们。可是

"你这叛徒有什么好可是的!" "可是,你的母亲生了病,难道就要抛弃她吗?不,我想治好她。虽然我没有父母。" "那你就亲手杀了把你养大的警察养父?" "对啊,任何必要的手段。否则,你们怎么会信任我,到最后甚至把我安排到公安部长的位置上,让我给你们提供方便。你们权力大的能通天,却没想到最值得信任的同伙,其实是警察扮演的。就是因为你们的信任,我才能联系上腐蚀较少的检和法,让三部门联手对你们展开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你

"哦呀?貌似跟你聊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能锁定你的位置。真是学聪明了呢。"0 i+

"你他妈的......不过,我也要警告你一句。严寒,现在在我手上。你明白的吧。" "嗯?"贾德盛露出了一丝意外,不过很快又调整回自信的状态,道:"不用担心,大庆和大庆的三百万人民,一定会获救的。"

电话挂了。 "警察根本没有盯上我。你骗了我,对吗?" "你要是坚持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这么说。" "正面回答我,你是不是骗了我!"我转过头,愤怒地吼道。 王知行依然平静地说:"如果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

我狠狠地拽下安全带扣,摔在驾驶台上。车辆发出了滴滴滴的报警声。

"从现在开始,我就没有谎言了。"王知行通过后视镜注视着我,和我交流着目光"正如你刚才所听到的,我原本是天津亿驰进出口公司的一名项目经理,这是一家业务众多的大公司。而我,更多的是研发可以完全替代一个人的'皮物'。为了减少总部的戒心,也是为了安全地研发这一足以颠覆社会伦理的技术。我来到大庆,批下一块地,建设了深埋地底的月升要塞作为项目的实验室。实验室配备完整的安防和维生系统,还有配套的食品冷库和柴油发电机,甚至可以直接防御生化武器的攻击。然而,因为贾德盛的背叛,我所主管的"皮物"项目组成了唯一幸存的支部。而更雪上加霜的是,有人想要中止开发,并向政府招安。我本想清除他们,结果他们却龟缩在月升要塞里负隅顽抗。我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寻求你的帮助,用大雪将他们闷死在要塞之中。" "你

"算上发电机的耗氧量,月升要塞的再生药板能提供四天的氧气,到明天上午为止。" "到头来,都只不过是利用吗......那为什么不让我离开大庆呢?离开这里,我对大庆的影响仍然有效。" "我们突袭南三油库的时候,所有离开大庆的途径就都被封死了。

我垂下头,把安全带重新插回卡扣中。原来我只是注定被抛弃的棋子。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车轮碾过积雪和雪粒打在车窗上的声音。&

车跑了一夜。我醒了睡,睡了醒。梦和现实交叉错杂,不过都是同样的寒冷。 我真正醒来的时候,王知行不知道已经绕了大庆多少圈了。后面有无数的警车闪着警灯奋力追逐着,甚至队伍中还夹杂着主战坦克。 '

一台警车逐渐逼近,一个侧向撞击把沃尔沃撞离了路线。沃尔沃跌跌撞撞地驶向旁边的一个小区。那是冷霜家所在的小区。看来,真的要结束了。梦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在小区狭窄的道路追逐了几圈后,我们终于被逼进了死胡同。这是冷霜家所在的位置。王知行拿起钥匙冲向那里,警察在后面穷追不舍。 '

家里空无一人,就像昨晚一样。只不过寒风呼啸的声音被呐喊声和脚步声掩盖了。 随着一声巨响,家门被撞开了,警察涌了进来。无数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和王知行。 "明明,应该只对准我才对啊!"王知行狞笑着"你们不是说他是受害者吗?"2 ^!

警察让出一条通道,公安部部长贾德盛端着一把狙击枪走上前呵斥道:"王知行,你这匪帮余孽,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不是说,严寒也是受害者吗?为什么也要瞄准他呢?"- } '

"你这家伙也知道他是个危险分子啊,两面派的狗东西!不像我------"王知行掏出一把手枪顶在我脑袋上,威胁到:"我现在可不可以加入你们了呢,开玩笑的!你们应该知道杀掉他的后果吧!" "杀掉他,雪就永远不会停了。" "你这畜牲......"贾德盛咬牙切齿地骂着,可换来的只有王知行的嘲笑。. r/ "我要你的保证,保证亿驰集团大庆支部的安全,而且不再追究任何责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你......你这个骗子!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耍我!"我用余光看着王知行手中指着我的枪"说什么让每个人幸福,真好听啊

"呵呵......"王知行冷笑两声,随即变为狂笑"哈!对于你这种缺爱的人,难道不是成功的计策吗?现在月升要塞里的人都死了,反对我的人都死了,我的计划成功了。这多亏了你啊,冰雪艺术家!"

"你

"王知行,我真是没想到你会丧心病狂到那大庆三百万人口去排除异己,实现你那又让人发笑又让人作呕的野心!"痛斥了王知行,贾德盛又转头对我道"严寒,迷途知返吧!我以公安部长的名义发誓,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也是受害者,真正的凶手只有王知行!我们一旦有办法,就会马上解决你的问题,让你作为普通人回归社会!" "真是冠冕堂皇的发言呢......"我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抽搐着"当时那些科学家也是这么说的,也许有过那么一丝丝真心实意。但更多的是想把我作为武器研究吧......我不会再相信你们的鬼话,相信政府的鬼话了!" "贾德盛,你还记得'苍柏'这个意味着背叛的名字吗?大哥明明那么看重你,你却背叛了他,背叛了我们!"忽然,王知行的眼睛一转,闪着诡异的光对我说道"你看,政府和政府的走狗从来都是骗子,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啊,严寒!现在的情况是迫不得已要做给这群走狗看,要不然怎么会拿枪指着你呢!")

"你也一样!少给我卖弄口舌!"我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因为气愤而收缩着,像铁一般坚韧。我能感觉到,一股寒流在我体内流动着。明明是寒流,却感到如此的温暖。(

这是力量。 "我,只相信我自己和从来不会背叛我的力量------ 咆哮吧,暴风雪!

"危险!" 随着贾德盛的一声呼喊,玻璃应声而破,拳头大的冰雹砸烂了窗户,砸在了特警队员的身上。狂风呼啸着吹进屋子,几平米大的窗户硬生生地吹出了口哨声。要不是匍匐在地,特警队员们无疑会被吹下楼去。

然而,我却感到身体如此的轻盈。双脚渐渐离地,我飞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目瞪口呆。会飞的人,足以颠覆认知的情况出现在了眼前。 这就是暴风雪给予我的力量,让我向这个世界复仇!

我飞出窗外,飞向乌云和暴雪间的缝隙。外面停着几辆主战坦克,看见我飞出来后纷纷用高射机枪准备向我扫射。我似乎听到贾德盛对军队的的呼喊声:"别杀他,要不然大雪就永远不会停了!" 可笑,谁杀谁还真不一定呢。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机枪的子弹被狂风狠狠地拍到墙上,横着砸出一条弹带。眼见机枪毫无效果,坦克部队抬起了主炮。!

不过是份量大一点的小菜一碟罢了。 一道冰墙横亘在我面前的空中,几枚脱壳穿甲弹镶嵌在其中。

"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们好了!

随着我的手臂指向的方向,冰墙砸向了主战坦克。坦克连着炮塔一起被掀了起来。 "还有谁想杀我......还有谁想杀我!!!

怒吼声伴随着狂风的呼啸声和雪粒的噼啪声,回荡在大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然后被地上几米厚的积雪吸收殆尽。我沿着横平竖直的街道飞行,却没有人能回应我的愤怒。 '

背叛,孤独,背叛,孤独,背叛,孤独...... 我永远不配拥有温暖,我将永远与极寒为伍。家人,朋友就像暴风雪之于嫩绿。暴风雪走到哪里,哪里的嫩绿就消失。我走到哪里,背叛和孤独就跟到哪里。:

我要让其他人人,尝尝我所经历的一切! 可是

可是...... 曾经广阔的草原上,抽油机已经被埋进深不见底的积雪之中,只有无尽而单调的纯白。&

可是...... 可是

谁能让我,尝尝其他人经历的一切呢? ......冷......霜?

也只不过是假的而已。父亲,母亲,简冰,都是假的!他们所喜爱的是冷霜,而不是冷霜下面的我! 可是,就算是假的也

我从空中跌落,落在柔软的雪地上。两行眼泪从眼角流出,化为了两条冰痕。可是,就算是假的,却也那么真实,那么美好! 我想要有一个家! 该回家了,我想吃饭了。豆角炖排骨,配上晶莹的五常大米。饭后坐在窗前,倚靠着暖气片来上一根红宝石,和父母讲讲一天的快乐,和简冰聊聊未来的烦恼。 我想当普通人

就算是假的,也好。

我向家的方向飞去。 被击毁的坦克,被砸烂的窗户。明明我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还有炖菜的香气!

是我的父母。在残破不堪的厨房中,他们在用最后一点存货做着豆角炖排骨。!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妈

饭菜很快做好,简冰也来到了这里。我砌起一道冰墙为大家挡风,于是四人就坐在冰墙里吃着热乎乎的饭菜。"抱歉,我闯了这么大的祸......而且我不是

"不管你是谁,现在你都是我的孩子。吃吧

"妈------"我的双眼模糊了。

"我已经听贾警官说了。他说他不追究你的责任。先吃完饭就回去吧。等到可以治好你的病之后再来到这个家也可以。我们永远等着你,我的孩子。" 我默然点点头。 吃完饭,我们坐上了半履带车前往南三油库。一路上,母亲一直抱着我,温柔地摸着我的头。我多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啊。 抵达了南三油库,贾德盛已经在等着我们了。没有任何反抗,我脱下了衣服站到冷冻台上。-

"等等,我可以提最后一个要求吗?

贾德盛示意操作员暂停,问道:"怎么了?

"可以让我的家人和朋友再抱抱我吗?和家人相处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下一次醒来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们。所以,请让我在最后的一刻,能抱抱我的父母,抱抱我的朋友。我想希望能在梦里和他们重逢。" 贾德盛转过头去。许久,他才哽咽地说道:"那你快点。

父亲,母亲,简冰依次走上前抱住我,他们的体温传递过来,融化着我内心的坚冰。 "开始吧!

数道冷冻激光射向我,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视觉,听觉渐行渐远。 我多想再看一眼他们啊,我的父母,我的朋友。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调动感官。然而,面前的他们表情变了,说的话也变了。: ~ "

"严寒,你这个残忍的畜牲,杀了我的女儿还顶替她......要不是警察非逼我这么干,我恨不得吃你的肉,扒你的皮!" !

我再一次遭到背叛。新中的怒火尚未燃起就被冷冻激光无情地抽干。

只有绝望、痛苦、孤单和无尽的寒冷,再一次伴我入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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