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_温和派(4)完结
摘要
本文件为一部关于张玉的跨性别及婚姻生活的小说,内容以张玉的视角叙述了她从男性身份转变为阿拉伯妻子的过程与内心挣扎。故事开始于张玉在大马士革的清真寺完成皈依仪式,成为了麦尔丹的妻子,与此同时,她也面临着身为女性的新身份所带来的情感与性别认同的挑战。小说中张玉经历了一系列与麦尔丹的亲密互动,其中包含对自己性别认同的探索,以及她对过去身份的反思。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玉在婚姻与家庭生活中逐渐适应了作为一名穆斯林女性的角色,且对自我身份的接受也体现出对身体与性的复杂体验。学术的角度来看,文中涉及性别角色、文化适应、宗教信仰等重要主题,特别是如何在新的社会结构中重新定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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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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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伪娘, 跨性别, 性别转换, 婚姻, 情感探索, 自我认同, 宗教信仰, 女性视角, 励志, 二次元, 性转, 强奸, 调教, 逆后宫, 变嫁, 女性主义, 心理斗争, 性爱, 亲密关系, 文化冲突, 年龄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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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感慨下,终于写完了,全篇55000字左右,能申请一个精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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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
大马士革清真寺里,身着黑色罩袍,带着头巾的张玉跪伏在阿訇身边,口诵清真圣言。
“我作证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独一无二,我又作证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与仆人”
随后是证言。在阿訇的指引下,张玉终于完成了入教的仪式。
大马士革清真寺又名伍麦叶清真寺,是麦尔丹家族的先祖建造的,世界著名的伊斯兰教建筑。张玉被安排在这里正式皈依伊斯兰教,随后便要正式成为麦尔丹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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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尔丹并没有如张玉所想的一样放她恢复自由身,而是表现出了仅仅让她脱离奴隶身份的意愿。对于这个安排,虽然并不是张玉完全的期望,但也使她无法拒绝,这意味着她首先在法理上不再是个由主人支配的女奴,其次这个身份会带给她和她的孩子优越的生活。所以仅仅是简单的思考后,张玉就顺从了麦尔丹的安排。
麦尔丹非常高兴,很快就安排她进行了皈依的仪式,并在当天晚上便将她重新迎进了家门,作为他的第三位妻子。
“我的艾莉莎,你现在是个被安拉庇佑着的穆斯林了。”在那间华丽的寝宫里,麦尔丹将张玉的衣裙剥得精光,搂在自己怀里。
“是的,麦尔丹大人。”张玉的情绪很奇怪,她心里依然盘踞着对害死玛丽又害了自己的麦尔丹的深深仇恨,但想到这个男人已经是自己的夫君,又变得踟蹰犹豫、矛盾了起来。她对自己说,现在的这一切从信教到嫁给麦尔丹都是被迫的,不得不做的事情,可实际上连张玉自己都不知道,在内心深处,她在迫切地盼望着有一个至高无上慈爱祥和的存在能作为她的寄托。尤其是饱受了生理和心理长期的侮辱虐待和冲击的情况下,她对这种存在的需求已经到了扭曲并压倒仇恨的地步。
现在她终于有这样的寄托了,在精神领域,她用古兰经和圣训的教义告诉自己这一切并非自己的错误;在物质领域,她能够依赖她强而有力的丈夫,不至于沦为奴隶,任人宰割。
收敛了内心的恨意后,张玉开始转而伺候她的夫君。养育两个孩子让她有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过性体验,此刻在体内荷尔蒙的鼓动下,张玉的性欲无比高涨。
“看你这诱人的胴体。”麦尔丹爱抚着张玉的双乳,一直在哺乳期的这对双乳已经涨大到了像两只小西瓜一样,麦尔丹轻轻一捏,就有丝丝白浊的奶水从乳头里流了出来。
平时在喂孩子的时候张玉都是袒露着胸脯奶着他们,但这样被男人挤奶还是第一次,这让她一下子有了奇怪的感觉。而脱离了性奴生活两年后,她的羞耻心也有了一些恢复,被这么玩弄后,立刻心跳加快,血气上涌,身上一下子燥热了起来。
“誒呀……”低声呻吟从她口中发出,让麦尔丹也变得兴奋了,他把头埋到了张玉胸口,一张嘴套上了她圆润的乳头,粗暴地吮吸了起来。
“夫君……”张玉被他吸得呼吸急促,羞耻的快感让她手脚发软,一时动弹不得。
“真是美味。”麦尔丹畅饮了一番,满意地抬起了头,嘴对嘴吻上了张玉,张玉的口腔被他打开,随后发现麦尔丹嘴里含着的还有她的奶水,他把奶水反哺到张玉的口中,随后两人的舌头交缠在一起,身体也扭在了一块儿。麦尔丹的手肆意玩弄着张玉的下体,张玉抱着丈夫的后背,任由他予取予求。
玩了好一会儿,麦尔丹才喘着气松开张玉,他的手伸向了张玉的阴唇。“这是我的杰作。”他自豪的说道。
两片阴唇看上去很自然,好像天生就是长在那里的一样,麦尔丹的技巧的确让人不得不服气。
他把两片阴唇拨开,伸了一根手指进去。异物的进入让张玉浑身一颤,这是第一次她的阴道让别的东西进来。
“生过两个孩子的处女,真是非常罕见,赞美安拉。”麦尔丹虔诚地深入了张玉的阴道。在生产过两次之后,张玉的阴道算不上很紧窄,但麦尔丹可以感受到里面的湿润,仿佛是一个荡妇一样,似乎在欢迎着自己的进入。
“唔……”张玉轻轻吸了口气,她第一次体会到真正女人的感觉,如果不是要生孩子的话,当个真正的女人实在是太棒了,一根手指也能让她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是麦尔丹粗长的肉棒,又会如何?
玩弄过张玉的小穴后,麦尔丹躺了下来,让张玉来服侍他。久旷之身的张玉看到了麦尔丹昂首挺立的肉棒,不觉咽了口口水,她拨开汗水打湿的前发,跪坐到麦尔丹双腿间,用嘴巴开始套弄起来。
“哦哦……够了我的小野猫。”麦尔丹被她的口和唇弄得险些把持不住,他坐了起来,抱着张玉的腰,把她转了个身,“现在让我给你一些奖赏吧。”
张玉的心砰砰直跳,终于这一刻来到了吗,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生命也要完整了。果然麦尔丹用他的肉棒在张玉的阴唇边上蹭了两下,蹭得张玉一下子肌肉收紧,被点燃一样,小穴里喷出淫水,淋撒到了麦尔丹的龟头上。“真是个淫荡的小野猫!”麦尔丹笑了笑,终于用背入的姿势把肉棒对准了插了进去。
“啊……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张玉忍不住发出了自己都觉得羞人的呻吟声。这是安拉所认可的性器,与菊穴和直肠有所不同,张玉只感觉到快感像潮水一样一波波,随着麦尔丹肉棒冲击的节奏,简直要把她淹没了。这当中没有痛苦,只有那无比契合的感觉,仿佛天生就该在那里一样,张玉只觉得自己已经置身天堂,那一刻她对麦尔丹的恨意完全被遗忘了,只是恨不得他能插得更深更有力,让自己的魂儿都飞到莫名高的所在。她忍不住不停扭着腰改变姿势,配合麦尔丹的抽插,好让他的肉棒顶到自己体内最深处。
压抑已久的身体终于得到了释放和开发,张玉被操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可却口中只是嗷嗷叫着好,麦尔丹发出低声的哼哼,一下下发动攻击,看到被自己一手改造的女人臣服于自己的男性尊严之下,他也得到了无比的快感和畅意,这让他的持久力得到了进一步增强,也不知道最后抽插了多少时间,张玉已经晕乎乎的只能发出嘤嘤的声音,麦尔丹才舒畅地在她的小穴里射出了大量的精液。
张玉感觉到一股热流仿佛冲刷到了自己的子宫里,心里有着无比的安心和舒适感,就好像泡在热水里一样暖洋洋的,她终于体会到了一次完整而正常的性爱,虽然是作为女人的一方,可是无边的快感,远比那时候作为一个残缺不全的男人要强得太多,甚至让她产生了,如果能一直得到这样的爱,也不错的感觉。就这样,筋疲力尽的麦尔丹和心满意足的张玉相拥着睡在了一起。
由于他对张玉的表现和身体非常满意,麦尔丹隔三差五就让张玉来侍寝,而食髓知味真正体会到女人快感的张玉也曲意奉承,每次都让麦尔丹满意而回。她的受宠甚至让麦尔丹的另两位妻子也生出了不满。麦尔丹的第一位妻子是阿拔斯家族的女儿,身份高贵,相貌平平,虽然为麦尔丹生下了儿子,但平日麦尔丹对她也不甚热衷;第二位妻子是欧洲人,麦尔丹在欧洲读书时的同学,年纪最大,是位北欧美女,人高腿长,还曾是麦尔丹的助手,婚后才退居后宫,本来就心里不甘,如今来了一个分宠的,更是不满。奈何伊斯兰教法规定妻子们地位不分高下,她们也不敢发作,只是在私下里,对她非常冷淡。
张玉的两个孩子不能留在行宫里,不过麦尔丹也没有为难他们,而是给他们在外面置办了住处和佣人,张玉在履行妻子义务之外也能经常出去看望。这样的日子直到两个月后,张玉再次怀孕了。
“这个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了。”麦尔丹也很感慨,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玛丽的生殖系统应该已经彻底被融合到了艾莉莎的身体里。
张玉对此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她已经将一切都奉献给了自己的丈夫,生孩子又算什么呢?唯有当知道麦尔丹觉得这个孩子将获得遗传自自己的基因,她才失神了好半天,不知道是惊叹于麦尔丹的医学水平,还是对自身性别的再次反思。
数月后,张玉临盆,产下了一个女孩儿,女孩儿的样子有着阿拉伯人的小麦色皮肤和张玉的黑发黑瞳,这无疑证实了麦尔丹的猜测,因此麦尔丹十分高兴地给她取名为阿娜尔。看着第三个孩子呱呱落地,张玉的心里非常奇异地想,她的长女长子和这个小婴儿在生物学上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幸好,他们都只会称张玉为母亲,避免了伦理上的纠葛,而张玉也终于把最后的一丝桀骜不驯给放下了,现在她是麦尔丹的妻子,阿娜尔的母亲,这个孩子已经把她和麦尔丹连在了一起。
后宫的生活是枯燥无味,妻妾们的一切核心便是养育孩子侍奉夫君,在麦尔丹的耕耘之下,张玉又接二连三地怀孕,陆续生下了两个男孩。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的张玉虽然也不过是25岁,青春娇艳的年纪,但她在这自小从未想象过的生活中仿佛已渐渐淡忘了作为男性的过去,淡忘了在万里之外的国度还有着父母亲人,淡忘了她曾经也是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每日里她早起便是看着孩子们,让他们按时吃饭,不要在玩耍中出事,和任何一名穆斯林一般虔诚地礼拜,夜里等待夫君的召唤,为其侍寝。她也学会了如何讨好丈夫,如何和两位姐姐勾心斗角,这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而然,仿佛张玉天生就是一名阿拉伯的穆斯林女性一般。
只有在寝宫外,和自己与玛丽的两个孩子在一起时,张玉才会有所回复,或许是因为实际上她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在他们面前虽然只用展现出母亲的温柔,但不自觉的也会露出父亲的严肃。每当张玉自我反省,自己又往胸大无脑、以色侍人的道路又堕落了一步的时候,她总会自嘲一笑,自己的这一生难道不就得这样过去了吗,难道还有什么希望不成?现在连麦尔丹都已经不再对她有什么警惕,自己有充分的自由,但被孩子束缚着的她,难道还能一个人逃回国不成?
她对未来已经没什么期待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直到那一件事情的发生。
这一天是个凉爽的秋日,麦尔丹在行宫里款待着一群特殊的客人。自从三年前封锁线陆续开放,国际社会被迫承认了伊斯兰国,而大马士革也重新开始了对外的交流。为了开采叙利亚的石油资源,一群日本商人来到了大马士革拜见麦尔丹,因为麦尔丹的家族拥有很多油田,是合作不可绕开的一方,而麦尔丹则是伍麦叶家的话事人,以他为突破口肯定没有错。
麦尔丹也很重视这次合作,通过重建来掌握政治话语权是他的主要目标,而掌握了资金也就控制了重建,所以他对日本人很客气,专门请了他们到自己的庄园和宫殿里享受。
一群人等虽然没有酒喝,但也相谈甚欢。麦尔丹给他们每人都派了一名女奴服侍,而且还让张玉过来陪伴自己,因为这一天是张玉的生日,作为两个儿子的母亲,她已经有资格享受自己的宠爱。
张玉听到要抛头露面伺候宴席,原本是不太愿意的,她现在已经是堂堂正正的妻子了,可一听到是东亚来的客人,想到是半个老乡,就同意了,可没想到这一去,便惹出了事来。
她身着一身得体的绸缎衣裙,不戴面巾,娉娉婷婷地走进了宴会厅,大方地朝众人一笑,坐到了麦尔丹边上。日本客人见一名黄皮肤的穆斯林女性,不由啧啧称奇。
“夫人是日本人吗?”一人问道。
“不是。”张玉摇摇头,不想多说,这并非什么光彩之事。见她不想说,客人们也自收敛不再多问,只是没少向她投去各种异样的目光。
吃吃喝喝间,张玉只觉得不少男人都在偷看着自己,这让她觉得有些害羞,最近几年除了丈夫和儿子,自己可从没见过这么多成年男人。她不自觉地顺着目光看过去,突然发现在十几个日本人中有个矮个子,长着一对眯缝眼,留着络腮胡,很是眼熟,仔细一想,突然有了头绪。
顿时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张玉的心里萌生。但此时的张玉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她面不改色地陪麦尔丹开完了这次宴会,待女奴们将各自的“主人”送去房间,自己又伺候完情绪不错以致欲望高涨的麦尔丹后,才趁着夜色悄悄出动。
穿着黑色罩袍和面巾,尽可能躲开别人的视线后,张玉悄悄摸到了一间客房,推开了房门。
“谁?”男子的声音响起,张玉一看,果然是他,而他此刻正在和女奴纠缠在一起打得火热。
“啊……夫人。”女奴看到张玉进来了,也是一惊,立刻就从男人身上爬了起来,离开了房间,留下他和张玉两人。
“你是谁?”男人用阿拉伯语说。
“浅井先生,您还记得当年被关在奴隶市场的事情吗?”张玉揭下半露半掩的面纱。
“啊?你怎么知道?”
这男子正是当年的日本男奴浅井。几年过去了,他从二十来岁小伙子变成了三十岁的青年人,面容没有什么改变,张玉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你不是麦尔丹先生的夫人吗?怎么会认识我?”
张玉苦笑着说:“您肯定是认不出我的,我是当年和你关在同一件牢房的中国人张玉。”
“张玉”两个字是用拼音念出来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7年没有说过中国话,张玉发现自己说母语都有些荒腔走板了。
“这不可能。张玉?张……”浅井想了想,“张是个男人,你……”他怎么看面前的少妇都不可能是男人,那一张脸即使不施粉黛也是娇艳如花,身材即便在罩袍的遮挡下也难掩其凸凹有致,尤其是似乎才被男人滋润过没多少会儿,仿佛全身都在散发着女性荷尔蒙有意无意地诱惑着他,这样只可能在妄想中看到的人,怎么可能是张玉?
要说共同点,也是有的,他们都是黄种人,个子大概也差不多,也知道那一段往事……想到这里,浅井的瞳孔越张越大——“不可能,难道你真的是张?”难以置信的眼神仿佛是要把张玉吃掉一般,浅井的嘴都合不上了。
“我就知道您不会相信……”张玉坐了下来,把黑色罩袍裹紧了身子,叹了一口气,并将这几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不是吧……”听完了张玉的故事,浅井既感到难以置信,又觉得十分同情。当年一起蹲过牢房,虽然只有几天,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又是在异国他乡,这份情谊就不能不让他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知道浅井先生您是怎么逃出去的?”张玉关心地问。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中国的军队。”浅井感激地说,“你消失后没几天,我就给拉去军队的油田当苦力了,这一当就是两年,你看,”他说完撸起袖子展示了下肌肉,堪比运动员一样,“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啦,也算是因祸得福。后来有次跟着军队转移,碰上了你们中国的维和部队,把我救了出来。”
“那真是太好了。”张玉柔声说道,“可您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来?”
“诶,我也是闲不住,回国养了半年,一来老家的父母老是催我去相亲,二来觉得无所事事也不好,想想那段时间里也算培养出了阿拉伯语这个一技之长,就给会社当翻译官来了。”浅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张……我该叫你艾莉莎还是张?”说完,浅井看着她。
“随您的便。”张玉含笑看着他,心里很是高兴,长期的无所作为中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怎么能不让她激动?
“那我叫你艾莉莎吧,还叫你张的话,和你的样子实在对不上。”浅井摇摇头,“你不想回去吗?即便……即便在这里结婚生孩子了,可是回去看看父母总可以吧。”
“这正是我来这里想要拜托您的事情。”叙完了前情,张玉把话题导入了正轨,“请无论如何帮我一个忙,浅井先生。”说完,张玉低头跪在了他面前。
“嗯?这是怎么了?艾莉莎小姐……”浅井连忙手忙脚乱的把她扶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诶,不是说你们中国人不喜欢跪的吗?”
“对不起浅井先生,但这事我只能拜托您,如果您不愿意的话,一下次机会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张玉抹了抹垂下来的一缕发丝,一下子就眼泪汪汪的样子,看得浅井心疼不已。
“请说吧,艾莉莎小姐。”浅井无奈道,“只要我力所能及,自然会努力帮你一把的。”
“那真是太好了。”说着张玉破涕为笑,看得浅井目瞪口呆,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天生就是女人?
“我的长子和长女,是我和玛丽所生的——您知道,就像我刚才告诉您的,虽然是我把他们生下来的,但在血缘关系上,我是他们的父亲。”张玉沉重地说道。
浅井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我和我丈夫麦尔丹的孩子是伍麦叶家族的孩子,他们本来就该属于这个地方,所以我不会为他们争取什么,而那两个孩子他们是张家的苗裔,还请浅井先生带他们离开伊斯兰国,去找我的父亲和母亲,由他们来抚养他们的孙子。相关的费用我会承担,虽然我没有什么钱,但我会用珠宝首饰抵价的。”
“这是我最大的心愿,希望浅井先生可以成全。”张玉说完,肃容再次跪倒。
这一次浅井没有再次扶起张玉,他在张玉的双眼中看到了决心和希望,这样的她在女性的外表下又有额外的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她的要求虽然不容易办到,于他自身也有相当多的不便,但在道义上,浅井觉得自己应该伸出援手。
“好吧。”浅井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她的决心所折服还是被她的美色所俘获,总之这件事他得管一管了。
次日白天,浅井在张玉的指引下悄悄来到了张玉安置两个孩子的宅邸。现在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五岁,姐姐已经稍稍懂事。他们都是皮肤白皙的黑发,眉眼间依稀有些张玉现在的模样,因为生活条件不错,都白白净净的,很是可爱。
“浅井先生,您准备怎么把他们带出去?”张玉看着两个孩子,恋恋不舍地问。
“不用想得那么复杂,我们的代表团有外交护照,只要回去补办一下领养手续就能过关。”浅井微微一笑,封锁线崩溃、伊斯兰国解禁的时间还不算很长,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承担起责任来控制人员的流动,所以管理松散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么拜托您了。”张玉袅袅一拜,回头把两个孩子的手放到了浅井手中。昨夜她就和孩子说了此事,虽然很突然,但两个孩子还不是很通人事,故而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而麦尔丹只负责给孩子提供生活费,从来不会看他们,而且他明天就要去摩苏尔办事,离开两个月的时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破绽。即便有,那也是很久之后,等到他们离开伊斯兰国的事情了。
“两个孩子会说阿拉伯语和汉语,抱歉,汉语还不太熟练……不过您也不会汉语的,所以不要紧。”张玉絮絮叨叨的说道,“见到他们的爷爷奶奶后,请告诉二老我已经死了……最好也让两个孩子也这么认为,这样会少去很多麻烦,我只希望他们在一个安全和平的环境里长大。”
“……艾莉莎,你真是个好母亲。”浅井有些感慨,“很难想象你曾经是那个张。”
“是的……”张玉浅浅一笑,不知是悲伤还是淡定,“我已经回不去了嘛。”
浅井履行了他的承诺,一个月后他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准备回市区搭载飞机先去迪拜,再飞东京,随后去到中国。张玉和与她羁绊最深的两个孩子可能是永别,心里是既开心又难过,然而她没想到这件事引发了意外的转机。
麦尔丹回来后,突然气冲冲地召见她。
“你这个淫妇,瞒着我做了什么?你的两个孩子呢?”
“他们……”张玉见事情败露,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但眼下仍觉惴惴,不知道会被如何惩罚。当下先把这件事如实告知了麦尔丹。
“你觉得他们在安拉的国度没法很好的长大吗?”麦尔丹表情很凶恶。
“……妾身只是想让他们延续家族的血脉,请夫君见谅。”
“哼,我生气的不是这个。”麦尔丹哼了一声打断她,“有人看见你多次单独和那个日本人鬼鬼祟祟的在一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背妇道的事情?”
张玉听了一惊,这可不是说笑的,“什么人如此妄言,妾身怎么敢做那种事。”
“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我的行宫,就算我不在,你们也不能任意妄为!”麦尔丹挥了挥手,“有人告诉我,你最近一个月没有来月经,我这段时间可都不在,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这,这不可能。”张玉很奇怪,这完全无中生有的事情吧?
“不承认吗,好,那你去做化验吧。”麦尔丹厌恶地说道。
张玉被迫弄了一管尿液,由侍女送去了麦尔丹的实验室。
“哼,你还敢狡辩!”很快麦尔丹带来了坏消息,她的化验结果是怀孕了!
“不,这不是真的,”张玉百思不得其解,可在盛怒的麦尔丹面前,她连分辩的勇气都没有,她觉得一定是有人陷害,自己有没有怀孕自己还不知道吗?
雨点般的鞭子抽到了她的身上,张玉再次体会到了当女奴时的痛苦和折磨,等到她被麦尔丹打得奄奄一息后,才由两个女奴把她抬出了麦尔丹的寝宫。
神志不清中,张玉看到了麦尔丹的另外两位夫人,她们看着自己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
自己是被她们陷害的,张玉忽然觉悟到了,女奴都是她们的人,肯定是自己的尿液被替换了。
“夫君大人很是仁慈,如果在沙特阿拉伯,你肯定已经被石头砸死了。”她们怜悯而又暗喜地看着张玉。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作品的不忍,或许是出于对这个人的宠爱,但又无法容忍她的行为,张玉被麦尔丹休掉了。她被逐出了麦尔丹的行宫,甚至连三个孩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孑然一身的张玉漫步在大马士革街头。她的伤势才好,不至于走不动,但现在她没有护照也没有现金,没有信用卡,没有吃的喝的,这样恶劣的情况,即便是个男人也很难对付,而她现在都是个女人了,该如何是好?
在一个中国商务处门口转悠了大半天,她还是没敢进去,她并不怀疑进去后能不能得到什么帮助,但她绝不想让自己的情况被家乡的人知道,尤其不想让父母同学知道。
又走了半天,她看到了一个日本商务办事处,此时张玉实在是又累又饿,就差一屁股坐在地上等死了,只能抱着撞大运的心思走了进去。门口两个保安看到一个全身裹着黑袍头巾和面纱的女人进来,一下子警惕性高度集中,便上去驱赶她。
“走开!”这样子太像人弹了……保安不敢怠慢。
这时候张玉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勉强地拿下头巾和面纱,脱下了罩袍。
“拜托,请帮帮我。”她用英语说。
“你是什么人?”保安看到一张东方面孔,这才好奇地问。
“我想找一位……浅井先生。”张玉心想,能不能报浅井的名字骗两顿饭?
“浅井?哪位浅井?”保安怀疑地问。
“就是矮矮壮壮的……”张玉随便比划了两下,“那个翻译。”
“哦,那位三井商事的浅井!”保安恍然大悟,“你等着,我就去叫他。”
“呃……啊?”这下轮到张玉惊讶了,她只是想用浅井的名字骗饭吃而已,按她的想法,浅井应该回日本了,可怎么现在他还在大马士革?难道他没有带孩子走?
没等她想明白,大楼里就匆匆出来一个人,果然是浅井。
“他们说一个女人找我,我就猜是你,怎么回事?”浅井问。
原来浅井已经把两个孩子送回了中国,张玉的父母本来一直以为儿子已经死了因此颓丧不已,可如今知道张玉还有两个孩子后重新焕发了生命的希望,而两个孩子也接受了爷爷奶奶的存在。见到如此情景浅井自然知道任务圆满完成了,也没等老两口和两个孩子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便又飞回了叙利亚,今天刚到,还没找张玉交任务,没想到张玉就过来了。
而听到张玉这两个月的遭遇,浅井也是唏嘘不已。
“是不是还要和你的丈夫说明实情?”浅井问道。
“不了,还是算了吧,他要是看到你,会更加生气的。”张玉摇摇头,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心情竟然异样地放松,“而且,难得我彻底自由了……我还是不要回去了。”
“那么艾莉莎小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他想想是这个理,便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浅井先生能教教我吗。”张玉摇摇头,自由来得太过突然!虽然刚才刚被赶出门的时候自己也很自由,可是,果然还是有屋子住,有饭吃的自由才更加让人喜爱。
“不想回国吗?”
“回国,回中国吗?”张玉自嘲地一笑,“我可不想成为笑柄。”
设身处地的想想,浅井也承认张玉说得有道理,现在张玉家里和和美美,张玉贸然回去只会破坏他们的天伦之乐。毕竟回国的话,身份绝对是个绕不开的坎儿,中国政府的边防政策不允许这样来路不明的人进进出出,这对张玉就是个致命伤。
“中国我没有办法,那么日本如何?”浅井问,“我认识几个朋友,或许能办劳动签证。”
“日本啊……”对日本张玉毫无偏见,而且又是同一个文化圈,不难适应,“那麻烦浅井先生了。”
见她如此果断,浅井忍不住问:“会不会过于草率?”
“唔……”咽下了一口米饭,张玉闭上眼睛,非常享受:“像我这样的人,能获得机会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又怎么会计较机遇的好坏呢,无论在日本如何,我都会感谢浅井先生的,您让我能回到文明社会是非常大的恩惠。”
“那你的孩子们呢。”
“我并不担心他们……”张玉神情复杂地说,“他们无论如何是麦尔丹的孩子,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长大总比和我流浪好多了。”
嘴上说着不担心,张玉的表情也不那么自然,但是她现在全身心地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自由之中,只能尽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而且她也确实觉得,在伊斯兰国的家庭里,没有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或许将来他们还有机会出国留学,继承一大笔财产,过着比平民的自己更奢华舒适的生活。
张玉在大马士革的日本商务办事处里住了一个多月,浅井才给她办理完了手续。她获得了作为艾莉莎.张的叙利亚护照,并通过浅井的东家办理了三年的商务签证。
通过这份新的身份证件,张玉在法律上也成了正式的女性,不过这对已经生育了五个孩子的她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一获得签证,张玉便随浅井搭飞机离开了叙利亚。
在飞机上,张玉透过舷窗看着那片留给自己悲惨记忆、彻底扭转人生的土地。曾经她以为这片孕育了人类早期文明的古老土地上必然有着某种美好淳朴的东西,可最后带给她的只是世界观的崩坏和人格的毁灭。
“很感慨吧,终于能离开这里了。”浅井看着她,低声道,“几年前我也是这样看着这片土地,心里满怀仇恨,不过现在嘛,也看开了。”
“个人改变不了什么。”张玉感慨地说。
“你现在还觉得不应该用核武器打击他们吗?”浅井想起了当年他们争论的内容,“噢,对不起,我失言了,忘了你的孩子还在那里。”
张玉默默摇头,即便不考虑孩子,她觉得自己依然无法下狠心,现在伊斯兰国虽然摆脱了封锁,但还是被大国的武装所包围着,属于人畜无害的状态,而自己又回到了文明的世界,想必不会再沦为他们的俘虏了,就让这一切过去吧,自己要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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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大阪港区某间公寓内。
“欢迎回来,浅井先生。”
看着眼前穿着米色毛衣和灰色长裙,长发飘飘,略施淡妆的张玉,浅井微微有些走神,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换下黑色长袍和面巾的样子啊。
“我回来了,艾莉莎小姐,你今天真漂亮。啊,日语也学得很好。”浅井连忙打招呼。
“谢谢,其实我也只会说这几句而已。”张玉微笑回答。来到日本后,身无分文的她寄居在浅井的家里。浅井本来就供职于三井商事的外贸分社,所以员工宿舍也就近在港区,这里离大阪的心斋桥等繁华地段很近,算是个好住处。浅井为她报名了语言学校,让她尽快掌握日语,等到能用日语交流了,那会社就能雇她当翻译了,这样张玉就能延长签证期限,尽可能长地落脚在日本。
“诶,这是?中国料理?”浅井看了看桌上的饭菜。
“是的,不过我不太熟练。”张玉不好意思地说,“请凑合一下吧。”
为了答谢浅井的帮助,张玉承担了照顾浅井日常生活的工作,也开始学起了做菜。现在完全自由的她已经能在空闲之余上上网了,靠着网络学了好些东西。
“呀……好像有点……太甜了。”浅井吃得龇牙咧嘴,看得张玉不太好意思,“没关系,啊,只是甜而已完全能吃。”
“对不起,下次一定会好好改进的。”张玉抱歉地道。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四个月,张玉才勉强通过了日本语检定,在三井商事的面试通过后,她被录用为贸易课的秘书。两人非常高兴,这意味着张玉可以独立生存了。
换上西装套裙后的张玉,再也看不出之前那个穆斯林妻子的样子了,怎么瞧都是一位美丽大方的职业女性。今年张玉不过25岁,这个年纪在阿拉伯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在中国日本这些地方却大多数都是未出嫁的姑娘,因此也少不得男人的追求。这让平日里一直受她照顾的浅井着急了,毕竟一男一女一直在一个屋檐下,难免生出情愫,艾莉莎又是身材和面貌都非常出挑,平日里将浅井当恩人一般,照顾他时更不时流露出以前作为妻子侍奉丈夫的情态,天长日久,让浅井对她渐渐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第一个月的工资下发后,张玉便开始在外面找房子,可浅井看到她这样却急了。一天中午,在文印间里,他找到了张玉。
“艾莉莎,听说你最近在找住处,这个,是觉得在我那里很不方便吗?”
“没有的事,只是会打扰浅井君吧。”张玉说得是没错,这里地方比较小,两人之间是用帘子分开的,一些情况很尴尬。
“我是完全不介意的……”浅井挠挠头,“嘛,而且艾莉莎小姐的料理我也很喜欢,啊,不是……”
“浅井先生?”张玉心跳有些快。浅井的意思,她岂能不知道?
“啊,好烦,对不起,不是说你……那个,不介意的话,请艾莉莎和我正式交往吧,那么也就不用在外面再借公寓了。”浅井终于一口气说出了心里话。
“浅井君……您的好意我切实受到了。”张玉叹了口气,“可是您也知道我的情况,能不嫌弃我的过去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又哪里敢……”
“啊艾莉莎你就是想太多了。”浅井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不就是有前夫和孩子吗,这样的女人很多,难道都没有资格再结婚吗。何况……”
他犹豫了一下,“艾莉莎你这么受欢迎,我可不能再让你暴露在那些男人视线里了。”
“啊……我并没有……”张玉没想到浅井的心思这么急切和直接,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答应我吧艾莉莎,只要我们交往,甚至你愿意嫁给我的话,那么你也能没有后顾之忧地留在日本。”
“怎么能因为这个就……”
“那因为什么呢,哎。”浅井叹了口气,“如果离开艾莉莎的话,我觉得我生活的乐趣都要没了,也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愿意一直留在国内啊。”说完,他握住张玉的双手,严肃地说道:“我的心意就是这样,请艾莉莎一定要接受。”
有道是干柴烈火,张玉本就是单身,也对浅井非常尊敬,多少存了报恩的心思,而另一方面烈女也怕缠郎,最后浅井终于打动了张玉,张玉接受了他的告白,让公司里不少未婚男人都大呼可惜。
两人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来在浅井父母的催促下终于结了婚,张玉按照日本的习俗和法律入了浅井家的户籍,改名为浅井玉子,总算过上了安定平稳的生活。浅井对能娶到玉子这样的娇妻非常满意,故而也对她非常宠爱,结婚没多久就让她怀孕生子,几年下来,两人有了三个孩子,生活可称幸福美满,浅井玉子早在结婚后就辞职回家一心操持家务教育孩子,闲暇时间写文投稿至媒体,得到发表,她的文章质朴自然,对自然和人类的思考也将不少读者深深打动,于是渐渐声名鹊起,得到了美女作家的名号,不少媒体和记者都采访这位出身神秘的美女作家,但始终只有极少数幸运者才能得到机会去打扰浅井家平静而快乐的生活。
照理说,故事到这里有一个幸福的结局不错吧,可如果这样,反人类反社会的作者写它到底为了啥?所以还有这段后记。
-------------同样反人类反社会的读者可以往下看————————————
多年以后
“请让一让……”
“我们有问题……”
“各位请安静!”
“请遵守秩序……”
嘈杂的发布会现场,浅井玉子显得有些局促。今年她已经五十岁了,最小的儿子都已经大学毕业走上了社会,故而她才决定离开家自己做一些事。她人生的前二十五年要么毫无意义要么充满悲惨的回忆,接下来的二十五年里则是作为浅井家的妻子和孩子们的母亲而为家庭默默地付出,而现在,是她走出自己的一步的时候了。
“副大臣阁下,组织这个代表团外出是基于什么考虑?”朝日新闻记者发问。
“唔,这个问题很好……我们知道,当前中东地区的混乱还在延续,战争造成的破坏至今为止都没有得到平复……”外务省副大臣简单介绍了一下中东的情况,“故此,现在欧洲对穆斯林非常敌视,大量的阿拉伯移民可能受到了不人道的对待,所以我们组织了这个民间调查团,想要具体了解下阿拉伯移民的人权状况,并对国际社会予以公布。”
“为什么不让这么多的民间人士参与?让专业人士参与不是更好吗?”NHK记者举手问道。
“我们的考虑是,民间人士可能有更加中立的视角,可能让我们更客观地看待欧洲的穆斯林人权问题,另一方面我们对民间人士的挑选也是深思熟虑的,比如我身边的浅井玉子女士,她曾经在中东地区居住过很久,精通阿拉伯语,熟悉当地文化,有这样的民间人士参与,想必会给调查带来更大的助力。”
“浅井女士,听说您在中东居住过,入籍前也是叙利亚国籍,请问这会对你判断造成什么影响?”读卖新闻记者的问题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是第一次浅井玉子的背景被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场的记者议论纷纷,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浅井玉子。这位女士虽然五十岁,但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还和四十许人差不多,成熟的韵味不掩她的别样风情。
浅井玉子拿起话筒,“的确我对中东非常了解,对伊斯兰教文化非常熟悉,但是这也意味着我知道信仰这个宗教的人有什么缺点和不足。我想这次调查不仅是要探查他们的人权问题,更是要促进他们适应欧洲的社会,这对整个阿拉伯世界和欧洲的社会都是有好处的。”
听了她的话,在场记者纷纷点头,看来浅井女士也是对他们持负面态度的啊。
记者招待会结束后第二天,浅井玉子就作为调查团代表之一登机飞往迪拜,在迪拜停留一天后,飞往慕尼黑。
到达慕尼黑后,一行人坐上大巴,先至酒店休息。在路上,浅井玉子透过车窗看着慕尼黑大街,诧异不已。路上到处都有穿着黑袍面巾的穆斯林女性,还有留着大胡子的青年男子,三三两两,不知道在做什么。每隔几家都能看到有清真标示的餐厅,甚至有一整片街区都是阿拉伯风格的建筑物。
“果然和回国的人说的一样啊。”另一名代表团感慨,“现在欧洲穆斯林人口占了四成,这里已经是欧罗巴斯坦了。”
“当年德国总理大量引入阿拉伯难民,本来以为他们会被同化,可没想到的是他们自己被同化了。”他们看到车窗外大街上的公交车站旁,几名白种人女子戴着面巾在等车。
“作为日本人真是太好了,我可不想看到像浅井女士一样的美人用面巾蒙着脸。”那名代表笑道。顿时车上几人都笑了起来,浅井玉子也微微一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
调查团在下榻酒店休息后来到德国政府安排的场所再次召开了记者招待会,闲暇的时候,一名成员有意无意地和浅井玉子说:“真是感慨呀,一百多年前,组织调查团去他国取证都是欧美列强的专利,现在欧洲沦落成了这样,我们日本虽然这么多年经济停滞,可也能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把他们当野蛮人了。”
“欧洲人野蛮化是自找的啊,我们可要引以为戒。”另一名成员赞同的点了点头。作为大量国民信仰基督教的德国,本土文化已经被侵蚀得差不多了。在穆斯林只占少数的时候,他们要迁就那些移民,而当穆斯林越来越多的时候,他们同样被这个原则束缚得动弹不得,而今穆斯林占了多数,年轻人中更有七成都是穆斯林,基督教文化反而开始作为少数派被打压,严重的文化分裂反映到了社会上,社会的撕裂反映到了经济上,于是就造成了德国的发展渐渐陷入停顿甚至倒退,进而让整个欧洲都彻底崩溃。
年轻人中不是穆斯林的基本都成了极端右翼,经常会有针对伊斯兰宗教人士的暗杀发生,于是德国政府便通过联合国,邀请日本派出调查团来调查,伊斯兰教信徒的人权危机。
调查进行了两个月,整个调查结果都不怎么样,固然伊斯兰教信徒容易受到暗杀的情况存在,但调查团将其原因都归咎于穆斯林移民本身的问题,毕竟日本人对于入乡不随俗这种情况极端厌恶,他们的调查报告里例举了种种移民借保护少数派以及信仰自由的借口打压本土文化的例子,如果公布到国际社会,对他们肯定不利。
“诸位,鉴于陆续公布的调查结果引起了伊斯兰教团体的愤怒,建议你们注意自身安全。”代表团团长开完这天的例会,和团员们通了通气。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会怎么样?”一名成员问。
“谁知道,不过至少也要打一顿吧。”另一人说。
“我们只是说实话,他们凭什么愤怒。”一人不爽地说。
“谁知道呢,总之小心点吧。对了,浅井女士,遇到穆斯林就喊安拉胡阿克巴有没有用啊?”众人说着说着就开起了玩笑。
“我想是没有的吧,他们又不是疯子。”玉子蹙了蹙眉。
“这可不好说!”“还是小心好。”众人议论纷纷。
最后几天的行程是到一个新的难民营,这里收容了大量来自伊斯兰国的战争难民。
浅井玉子作为形象代表,代表调查团给难民营送了食物,这让她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当时只是个志愿者,现在却成为了一个代表团的代表。
她亲切地一个个和难民交流,虽然很久不用阿拉伯语了,但她受过专业训练的叙利亚口音还是很让难民惊奇,尤其是这群难民不久前来自叙利亚,能听到乡音非常难得。
得知难民的来源,玉子心里一动,她问了一位老人:“请问你知道大马士革的麦尔丹.伍麦叶家吗?”
“当然是知道的,不过那是挺久前的事情了。”老人老实地说。
原来十年前麦尔丹死于一场空袭,自此他的这一系就败落了,家族的其他人分割了他的部族和土地,他的妻子和孩子被赶了出去,流落街头。
玉子听到这个消息先是百感交集,随后便是既庆幸又悲伤,庆幸自己没有跟随落到这个地步,悲伤自己的孩子多半也不知去向。
“听说我们这个营地里就有他的孩子呢,你可以找找。”老人的话立刻让玉子抖擞了精神,能有这样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从前她觉得孩子虽然没了妈妈,但只要生活好就行,可将现在的三个孩子养育大后,她内心的情绪也渐渐改变,产生了对被抛弃的几个孩子的内疚,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发酵。而听到有可能找到他们的消息,她此刻的内心是极为坚定的,想要找到他们,补偿他们。
所幸麦尔丹这个名人的族人是非常有名的,半天后,玉子看到了一位白色衣裙头戴面巾的年轻女子,她有些东方血统,皮肤是偏小麦色的,头发和瞳孔都是黑色的,面容很像年轻时候的玉子。
“你是阿娜尔?”她颤声问道。
“是的,您是?”阿娜尔看着眼前这位慈和的女士,她虽然不是个穆斯林,穿着打扮过于暴露,但她的长相让自己感觉很亲切。
“我是你的母亲艾莉莎,你还记得吗。”玉子眼角流下几滴泪水,这是她的孩子,毫无疑问,而且是她作为女性的第一个孩子,“我还记得,你的左上臂内侧有块胎记,右脚脚后跟有道伤痕,那是你小时候被划伤的。”
“安拉在上!”阿娜尔也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她说的全然没错,而她也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很早就因为某个原因被赶出了家门,但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在异国他乡见到她。她今年27岁,也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自然很了解作为母亲的感受,能见到玉子,对她来说也是非常大的幸事。
母女二人谈了好久,最后是因为难民不被允许离开营地,玉子才恋恋不舍的和她分开,约定第二天再见。才回到自己的营帐里,阿娜尔看到了一位长老带着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阿娜尔,你的两个弟弟已经为了安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到天堂去享福了,现在你也有了一个机会……”
第二天,玉子又来到这里找阿娜尔,这次阿娜尔没有了昨天的激动,显得平静了许多,她把自己的经历和两个弟弟死于战争的事情都告诉了母亲,让母亲潸然泪下。
“母亲,带我走吧,像你当年那样。”阿娜尔说,“我想跟着你回去,孩子们有父亲就够了,我不想留在这里当难民。”
“我试试……”玉子想了想,觉得可以一试,便要带她回去,这一次很幸运地,难民营门口没有守卫,母女二人成功地离开这里,去到了代表团的宿营地。
“你不要紧张,我先去带你和团长解释清楚。”玉子安抚了女儿,带她进了代表团的休息室,团长和几个团员在打桌球,还有几个人在边上看卫星电视,大部分成员都集中在了这儿。
刚走进去,玉子发现拉着她的手一下子放开了,她回头看了看女儿,发现她却已经泪流满面,神情古怪。
“怎么了,阿娜尔。”她疑惑地问道。代表团成员们看到一个穆斯林女性出现在门口,也非常奇怪地过来围观。
“对不起母亲,我要上天堂寻找父亲了。”阿娜尔凄然一笑,手中拉出一根线,“唯真主至大!”她大喊了一声。
还没等玉子反应过来,一下子她的视线就模糊了,眼前的阿娜尔整个人爆发出无数团耀眼的火光,顿时将房间内所有人都吞噬了进去。玉子忽然明白了什么,可已经太晚了,她离得最近,早已经被剧烈的爆炸撕扯开来,一瞬间她的意识就归于寂灭,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远处的难民营里,几位长老和阿訇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爆炸,强力的炸药把屋顶都炸了一个大洞,这动静让代表团营地乱成一团,而难民营却井然有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唯真主至大。”他们虔诚地祷告着,仿佛在进行最庄重的宗教仪式。仅仅是牺牲一名妇女,他们就阻止了异教徒们对安拉的亵渎和污辱,即便是先知也会赞扬他们的虔诚与智慧吧?这个营地里所有的安拉子民都已经做好了为圣战牺牲的准备,有如此虔诚的子民,圣战又怎么会不胜利呢?
安拉胡阿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