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刻骨铭心(下)
摘要
本文档为一部跨性别相关的小说片段,主要围绕角色史蒂夫和瑞秋之间的对话展开,涉及到跨性别角色卡拉·斯蒂尔的遭遇。故事情节紧凑,通过对话揭示了角色之间的复杂关系,探讨了自我认同和人性的主题。在故事中,卡拉的性别认同被剥夺,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存在,史蒂夫试图说服瑞秋放下仇恨,认为仍存在拯救卡拉的希望。随后,情节发展到一场生死搏斗,伴随着关于暴力和救赎的深刻讨论。故事中使用了生动的对话和戏剧化的情节,反映了对性别转换和个人斗争的不同看法。最后,随着枪声响起,故事留给读者一丝悬念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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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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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跨性别, 自我认同, 变身, 悬疑, 心理斗争, 人性, 枪战, 救赎, 女性角色, 暴力, 伦理探讨, 剧情发展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图书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更多信息和搜索内容,请访问 https://transchinese.org/
正文
史蒂夫尽他最大的努力飞速赶向医院。一路警灯忽闪,警笛长鸣。
车轮尖叫着停在救护车的停车区,他冲向卡拉·斯蒂尔的病房。
房间外警察守卫的椅子空着,冷冰冰地证实了他的猜想。史蒂夫跑近的时候,一个护士
从私人病房里出来。
“守卫到哪里去了?”他紧急地问道。
“那个警探把他们遣散了。她说了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打扰她在里面。”
史蒂夫推开她匆匆跑过去了。“这不包括我,”他讥讽道。
他推开门,第二次看见了和不到一个星期前见到的完全相同的场景。
瑞秋·斯本瑟的枪口抵在卡拉·斯蒂尔的脑门上。
“瑞秋,别再这样!把枪放下!”
“你不明白吗,史蒂夫?我必须杀了这个东西!”
“但是你不明白吗,瑞秋?这是戴维!你不能杀了他。”
“戴维已经死了。这个东西不是戴维。它只是对他的一个嘲弄,一个邪恶凶残的寄生虫,
应该被除掉的。”
“我们不知道这一点。戴维也许仍在那里。我们也许能帮助他。”
“我们不能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我知道。我也看了那个视频。”
“那么,你知道这不是戴维。她就那样割了那个男人的脖子,而且还笑了。”
“但我们想象不到她经历了什么,瑞秋,她忍受了什么。她不是自愿地做的。她被洗脑了
。所有对她做的事情也许能被反转过来的。”
“你认为你能把她的鸡巴还给她,史蒂夫?”瑞秋的声音里透出了冷嘲热讽。
“不,但我们可以帮她把人性找回来。”
“她已经远远超出了某种救赎的可能了。”
“我知道你很愤怒,瑞秋。而且你有一切理由充满仇恨。但在你枪口下的人是你曾经关爱
过的人。如果你把子弹射进她的脑子里,那就是无可挽回的事情了。你将会发现你自己
是不可救赎的人了。”
在相当长的一段冷场后,瑞秋长啸了一声,带着无力发泄的愤怒,她放下了枪。- g;
“操他妈的,史蒂夫!为什么你必须做理性的代言人?为什么我一定要是一个操他妈的混
蛋蠢货,听信了你那动人心魄的虚幻希望?”
“我仍不相信那是虚幻的。”史蒂夫悲哀地说。
“你怎么想,卡拉?”瑞秋转向那个女人。“是这样吗?你真的还有一点良知吗?”3“这真是典型的你,瑞秋。你是如此的二元化,只有好的,恶的。你就是一个不明事理的
人。”
“你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你甚至不是真正的卡拉·斯蒂尔,你这个傻逼。你只是太愚蠢
了而意识不到这个。”
“我知道的是到现在为止,你已经两次把枪抵在我脑门上了,”躺在床上的卡拉冷冷地说
。“而你还没有胆量扣动扳机。相信我的话,你将不会有第三次机会了。”
“不,她不会有了,”一个女人在史蒂夫和瑞秋的身后说。
床上的卡拉抬头看见她的孪生姐妹拿着有消音器的手枪对着她。她是在无人察觉的情况
下悄悄进来的,而现在她掌握了主动权。史蒂夫和瑞秋同时迅速转过身来,去抓他们的
枪。两声闷响从卡拉的枪里传来,史蒂夫·曼德斯的枪从他手里掉了,他人瘫倒在地上,
深色的血液从他肚子上的衣服里渗了出来。
卡拉把枪对准了锐瑞秋。
“呃!呃!放下枪!”卡拉命令道。
瑞秋别无选择。
“嗯,你知道老话所说的,你要做得好,就得亲手做,”她对卡拉说。
她然后把注意力转向的病床上的姑娘,她仍有一种见到鬼魅的表情在脸上。
“一个活儿,亲!你就是只有一个活儿,去干掉瑞秋·斯班瑟。我们做了一年的准备,你
还是给弄黄了。”
这第二个卡拉看起来糊涂了,害怕了。
“哦,美人儿,你还是以为你是原装的。不,你的小朋友告诉你的都是真的。你是个复制
品,但你是个很好的复制品。我像上帝一样用我的形象创造了你。虽然你这次让我失望
了,我肯定你会有另一次机会来证明你自己的。现在,让我杀了这个好姑娘,然后我们
离开这里。”
瑞秋此时冲过了房间。这是卡拉·斯蒂尔,她认识她。用打骂抒情来折磨她的受害者,她
被自己的优越感分散了注意力。瑞秋从空中飞扑了过去,不仅是她在被杀前的垂死挣扎
,而且是想到了卡拉对戴维所做的。似乎纯粹的仇恨力量足以激发出不为人知的运动能
力。
她在卡拉能开枪前,撞倒了她。她俩挣扎着去抓枪。她们都意识到现在这是生死搏斗了
,她们打成了一团,就像命悬一线。她们抱在一起,满地打滚,拳打脚踢。
就在她们越打越激烈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们附近叫喊起来。
“住手!”
她俩抬头一看,只见另一个卡拉站在她们上面,用史蒂夫的枪指着她们,或更准确地说
是瞄着瑞秋。
“好姑娘,”卡拉赞扬了她的复制品。
“我告诉过你,你将没有机会再拿枪对着我了!”那个女人,假卡拉对着瑞秋吼道。
“戴维!请别开枪!不!”瑞秋尖叫了起来。
但没有用处。
一声枪响从史蒂夫·曼德斯的枪里发出,震动了整座医院。
史蒂夫慢慢恢复了知觉。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躺在医院病床上。一种刺痛从他内脏传
来,他小心地往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已包扎在绷带里了。
他的另一只手被栓住了。
他看过去,发现他的手是被握在一个坐在床边的女人手里,但她睡着了。她的头向前,
脸靠在史蒂夫的床垫上,她的胳膊伸展着,手里握着他的手。
他试图轻轻地把手抽出来,但她感觉到了,被惊动了。
“嗨,”他在她抬起迷糊的眼睛时说道。
“嗨,你,”瑞秋·斯班瑟回答,脸上显出放下心来的微笑。
“那么,我的伤情怎么样?”他问道,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两颗子弹穿过肝脏,把它打碎了。你可能永远不能再喝酒了。”
“真的么?”他看起来对这一点很担心。
“不。”她温柔地笑了。“但绝对需要有一阵子恢复了。你的手术大夫对我说肝脏会很好地
愈合的。”
“那么,不是太糟了?”
“是的,很危险!”她大声说。“这些伤是致命的。但如果你要被打伤,最好是发生在一个
有创伤中心,有外科医生值班的医院里。”
他想要笑,但太痛了。
“卡拉呢?”这似乎是个接下来合乎逻辑的问题了。
“她无法被救下来。子弹直接穿过了心脏,打碎了心室。没有剩下多少能拼凑起来了。”
“那么,这终于结束了?是你把她干掉的?”
“是的,是结束了。但不是我打死她的,是她的复制品。结果是学生的枪法比老师好。”
“是戴维干掉她的?”史蒂夫试图搞清楚。
“是另一个卡拉,”瑞秋纠正了他。
“好吧,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也没有。我原来肯定她是要开枪打我的。”
“她现在在哪里?”
“仍然在她的病床上。她拖着身子跳下床时拔掉了几根管子之类的,使她的情况变坏了一
点。但等她好一点后,我们会把她转到监狱医院的。”
“监狱?”史蒂夫惊讶地喊道。
“你看了视频。她是个冷血杀手,一个系列杀手的帮凶。她应该死在监狱里。”
“不,她没有干。你完全知道是卡拉杀了那个男人。戴维的行为不是出自他自身意愿的。
他不该负责的。”
“别叫她那个名字。凶杀就是凶杀。而且我们有证据。”
“销毁那个U盘。”
“什么?不!”
“瑞秋,我不知道在我中枪后发生了什么,但在我听起来像是那个你非常想要谴责的女人
救了你的命。”
“她可能不是为了救我。她可能这么做是使自己成为唯一的卡拉。”
“你真的试图用这样的理由让你自己信服?在你家里你打伤她的时候,她已经放下了枪。
她有两次杀掉你的机会,而且以你一直威胁她的方式,按逻辑她完全会下手的,但她并
没有做。这里有两个可能的解释,一是在某种程度上,她仍记得她曾经是的那个男人,
以及你对于她的意义;另一个解释是她记得对和错。说老实话,我认为她两者都有。”
“你想要我怎么做?就放她走?我不能让卡拉·斯蒂尔自由自在地在社会上,即便她不是
原装的。因为此案还未了结。而且如果她回到文森特那里呢?他给她重新洗脑,卡拉·斯
蒂尔又重新开始她的连环杀人潮?”
“这永远不会发生的。她不是卡拉·斯蒂尔。我会证明这个的。”
“好吧,你最好能做到。否则我保证要让她在监狱里度过她卑鄙可怜的余生。”
史蒂夫响亮地叹了一口气。
“瑞秋,我明白你的愤怒,以及在你看了视频后更增长的仇恨。但你能明白这是多么大的
误解吗?”他停了停,接着说。“戴维并不是像你想的,抛弃你而离开的。他是被从你身
边抢走的。而且在这12个月里,他被折磨,阉割,和最后被反复强奸。”
“史蒂夫,别…”
“不,瑞秋,你需要听到这些来打破你所臆想的不实场景。是的,卡拉和文森特成功地把
他变成了一个魔鬼,他已不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是的,他确实相信他是卡拉·斯蒂尔
,直到他看到了另一个她。但是无论你怎样否认,怎样使自己脱离关系,尽可能远地保
持距离,而这事实使永远存在着的,在那个病房里的女人是剩下来的全部戴维·萨蒙斯。
在我看来,她最近所做的一切是某种证明,那里有比我们想象得多的他存留了下来。”
“我不想听到这个。”
“不,你显然不愿听。瑞秋,我不希望她插进我们之间,但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袖手旁观,
看着你把她锁进牢里,把钥匙扔掉。我的每一个道德细胞都告诉我这样做是错误的。”
瑞秋正要反驳,一个男人走进了房间。
“嗨,终于醒了,”他欢快地说。
史蒂夫默默地打量着他。
“我是麦蒂·佩斯考特,我是你的手术大夫,”他说。
“哦,你好,医生。嗯,是的,感谢你挽救了我。”
“不客气。”
“瑞秋告诉我这个枪伤是很致命的,如果是发生在别的地方而不是在医院里。”
“呃,是的。是真的。而且令人地笑皆非的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足以挽救你。”他干笑着
说。
“什么?”史蒂夫疑惑不解地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没告诉你吗?”外科大夫看看瑞秋。
瑞秋的眼睛转开了,又看着地板,显然她没有说出一些实情。
史蒂夫看看她,又看看外科大夫。
“好吧,我们听到了枪声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这仍花了几分钟紧急保安才
到场,真是一片混乱。没人敢进入房间,害怕可能有武装的杀手在里面。同时,一颗子
弹已打破了你的肝动脉,你纯粹就是腹内大出血。等我们到你身边时,你已经死了。”他
停顿了一下,有点担心的样子。“对不起,这话有点生硬了。”
“按现在我仍有呼吸的事实,我想这事情会有一个转折…“
“确实有转折,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种事情。”
“什么事情?”
“那个女人,简直他妈的疯了。我的意思是麦杰弗之类的超常理的疯狂(译者注:MacGy
ver美国电视动作系列片的主角)。”
“哪个女人?”史蒂夫问道。他看着瑞秋,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另一个病人,那个囚犯。你听着,她扯下自己胸腔引流管的吸管,那是让她穿孔的肺部
充气膨胀的,她把它直接插入你的腹腔清理伤口,我的意思是吸掉你出的血,然后抓起
夹住她自己胸管的止血钳夹住了你的动脉。她止住了你的大出血,为你赢得了你需要的
时间。所以当我们到达时,看到了一个女人,她的心几乎被爆出了胸膛,你已失血到半
死,但是流血已被止住了,还有一个气胸的病人,脸色青紫,气息奄奄像垂死的鱼一样
。好吧,我们无法挽救你们每个人。“
“但你们是救活了她?“瑞秋已经说过她还活着,但史蒂夫需要确认一下。
“是的,她是处于稳定状态,但她的恢复情况倒退了许多。我估计她是个什么外科医生。
我希望她犯的不是什么大罪,因为我不愿看到她不能再操手术刀了。我很希望有这样的
人,思维敏捷,心灵手巧,在我的团队里。“
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气,呃,是他能做到的不感到疼痛的最大限度,然后把眼光转向了他
的爱人。
“你现在怎样看,瑞秋?她还要再多做什么?现在她救了我俩的命。你真的看不到我们俩
所欠她的人情债吗?毁掉那个U盘!“
“好吧!“瑞秋大叫着,冲出了房间。
“谢谢,雷克,”史蒂夫·曼德斯对推他轮椅的警察说。“从这里我自己推了。你就回到外
面去吧。”
“我不知道,史蒂夫。我认为我不应该在你无力自理的情况下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相信我,雷克。她对我没有危险的。”
“好吧,如果你这么肯定的话。”
“我肯定。就留我们俩单独待一会儿。不会有问题的。”
雷克离开了,史蒂夫静静地观察着病床上的女人。她蜷缩在床上,几乎不知道有任何人
进了房间。
“我只是想感谢你救了我,”他对她说。
她静静地过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地嘟囔道,“我想你不用客气的。”
喔,这是一种进展。总的来说,她在过去的48小时里,纯粹是处于一种紧张症状态,拒
绝说话,拒绝吃喝。
“你愿意我怎么称呼你?”
她转过身子面对着他。
“好吧,这是个问题了,对吧?我已经发现了我不是卡拉·斯蒂尔,而且没有任何记忆曾
经身为大家说的我曾经是的那个人。所以,我实际上是没有身份的,是吗?”
史蒂夫想了一下。
“我认为我能帮助你。我担心的是我可能会把这事弄得更糟。卡拉·斯蒂尔保留下一个她
对你所做的一切的视频日记,它显示了你从哪里开始,呃,达到了哪里。但它是非常触
目惊心的,非常不堪入目,非常令人不安的。而这些我都感觉到了。我可以放给你看,
但我不想让你更加难过。不过它起码能让你看到事情的发生过程。”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情况还能再糟到什么程度。”
“嗯,那么好吧,但在任何时候你要停下来就告诉我。”
那个女人支起身子,史蒂夫把轮椅推到床边,在笔记本电脑上放起了视频。
她皱着眉头看着史蒂夫播放视频。
“那是我吗?”她在开始的场景时问。他俩都感到这不是个问题,不必回答或寻找答案。
她继续看着戴维的转变,不显出任何情绪的波动。显然,这个女人对史蒂夫认为很恐怖
的画面,戴维的被阉割,几乎没有反应。他想这是因为对你不记得曾经拥有过的东西你
是不会感到失去了的。但在看到戴维对新面孔的反应和伴随的卡拉解说关于下一步的折
磨时,她看起来极度地不安。
当她看到她文森特性交的场景时,她说道,“从这里开始我都记得了。”
下一个场景跳到了文森特带进了那个男人来受屠宰。
“请停下来!”她面色苍白,声音沙哑地说。
史蒂夫在血腥场面出现在屏幕上之前就停止了播放。
在静场了一段时间后,她说,“我会为此被处死吗?”
“我们这里已废除死刑了。”
“我希望我们仍有死刑。”
“那个人,等我们辨认出他的身份后,我们会把他记录为卡拉的受害者之一。不会和你有
任何关联的。”
“但这是不对的,是我杀了他。我需要受到惩罚。”
“首先,你是没有思考能力对你的行为负责的,而且看了你经历的这一切,难道你还不认
为你被惩罚得不够吗?”
“但是,根据我所做的,我不可能带着负罪感生活的。”
“你必须意识到,那不是你做的,而是卡拉·斯蒂尔创造的恶魔的所为。你已不再是她的
杀人机器了。我明白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但你肯定不是她所造就的东西。”
“我不能就这样杀了一个人,然后推卸掉责任,走自己的路。这像是她会干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可能忘掉的,但你不应该寻求惩罚。我认为你所需要的是赎罪。”
“赎罪?”
“你救了我的命,救了瑞秋的命。我认为这可能对你是至关重要的,你会认识到你活着比
死去对世界是更美好的事情。”
“我怎么可能对世界有任何用处?”
“你认真的吗?”史蒂夫夸张地问。“不管你是卡拉·斯蒂尔还是戴维·萨蒙斯,他们都有一
个共同点,你是个外科大夫。”
“我不可能再做手术了。我不认为我行了,而且没有人会让我做了。”
“这是一个在48小时前,把手伸进我腹部的女人说的话吗?”
“那只是自然反应。”
“完全正确。戴维·萨蒙斯深藏在你的潜意识里。你首先要接受你是他。”
“曾经是他。”
“OK。好吧,让我们称这为言辞方面的问题。那么回到我原来的问题,我怎么称呼你?”
女人叹了口气,史蒂夫真是无情的,但他是对的。她不能一直是没有名字的。
“好吧,不能是戴维,现在这是不合适的,对吧?”她讥讽地说道。
“好吧,那么黛茜怎么样?这听起来是从戴维衍生来的。”史蒂夫建议道。
“黛茜·萨蒙斯,”她微笑了。“这个名字很完美,如果我决定要成为一个色情明星的话。
”
“好吧,那么你选别的名字,”他呵呵笑了。
女人想了,“我小时候有个很好的阿姨,叫柔丝(Rose)。她是我知道的最酷的女人。而
且柔丝能有花一般的主题,对吗?”
史蒂夫惊讶地张着嘴巴盯着她。
“怎么了?你不喜欢整个名字?”她突然有点扭捏了。
“这是你的记忆!”史蒂夫几乎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什么?”女人似乎没有意识到。
“你刚有了童年的记忆。而且我可以和你赌1000块钱,那不是卡拉的童年记忆。”! 柔丝的脸色一紧。“哦,上帝啊!你是对的。我有记忆力了!戴维的记忆!”
他们静静地过了一会儿,一起品味着这个意义。
柔丝开始的微笑褪去了,怀疑的神色布满了她的脸。
“我不是这方面的任何专家,但我想还会有更多的记忆会恢复的。”史蒂夫肯定地说。
柔丝看起来在深思,不自觉地咬着嘴唇。
“那么,就叫柔丝·萨蒙斯了,”他接着说。“我相当肯定我们已经给了你一个目的一个原
因活着,恢复你的记忆,然后恢复你的工作。”
柔丝紧张地微笑了。她知道这是很困难的,但她也知道他是对的。
柔丝·萨蒙斯看见史蒂夫·曼德斯走过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他。她穿着打扮像一个在
晚春时节去赴咖啡约会的女人,一件花连衣裙和平底凉鞋。这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不知道她是要确认还是否认她的性别,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他。也许穿牛仔裤
和T恤会更好,但她现在无法改变什么了。
“嗨,”他不自在地站在桌子旁。
“嗨,”她回答。然后她心想,“管他的,”就倾身向前,亲吻了他的面颊。“我他妈的是救
了他的命的。在我看来这会使我们互相非常熟悉了。”
他毫不犹豫地回应了,正如柔丝所希望的,这实际上使气氛不太紧张了。
她捋平了身下的裙子坐下了,邀请他和她一起坐到桌边。
“非常感谢你能来,”她说。
“这是我的荣幸,”他仍有一点正式。
然后,也许是为了进一步缓解紧张气氛,或者是因为十分醒目,史蒂夫评论道,“哇,我
喜欢你的头发。”
“谢谢,”她对他的赞美有点难为情了,“金发并非真是我偏爱的,但这真的是我唯一能做
的使我看起来不太像她。”
他扬起眉毛,想要她详细说说,但也许待会儿他再回到这个话题。
他们点了咖啡,很快就送来了。
他们互相询问了对方的枪伤和相关病痛的一般恢复情况。
柔丝问了搜铺文森特和其他卡拉党羽的进展情况。
史蒂夫能告诉柔丝,她提供的信息很有用,大部分的团伙成员都落网了,但文森特仍在
逃。
然后,谈话进行到了史蒂夫终于能真正发现他想知道的事情。“那么,你的情况怎么样?
”他问。
“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以什么顺序说了。而且我不知道你要
听什么而不至于感到乏味。”
“我想我会想要听你所有的事情。”
“真的么?”
“我不知道怎样说能不惹麻烦。但你看起来和我上次见到你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就是因为头发么。”
“不,我不是指外表上的,呃,那确实有一点的。但你记得那是他们送你去康复医院的时
候,你看起来仍是非常低落,很混淆,对自己的身体很不适应,对自己的未来很不确定
。我很担心你是否能作为现在的你生活下来。”
“嗯,那是不容易的…”
“抱歉了,我想见到你,看看你怎么样了。但瑞秋表示得很明确,我不能和你有任何瓜葛
。“
“我想也是这样。她知道你今天来这里吗?“
“不知道,但我今晚会告诉她的。你知道人们说的,乞求原谅比请求同意要容易些。“
“天呐,这使我突然感到非常不正当了。人们是怎么偷情的?都是感到偷偷摸摸,见不得
人的么。“
史蒂夫接下了话茬,“我认为是刺激,和整个性方面兴奋之类的。“
“哦,“柔丝回答,似乎带着点忧伤。”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然后她补充道,“对不起,如果我给你添麻烦了,你没必要一定待在这里的。“
“不,我想待在这里。没事的。她会生点气的,但她真的会有什么大气可生的呢。“史蒂
夫很清楚她会很生气的,但他仍然认为这是很值得的。
“那么,你过得怎么样?“他又问了,也许算是把话题又转回来了。
“我的记忆回来了,“她几乎是自豪地宣告了。”就像你预计的,先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
恢复,然后就像是滚雪球一样了。我记起了大部分的事情,直到我被绑架为止。在那以
后,回忆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那太好了,”史蒂夫说。
“所以现在我又有戴维·萨蒙斯的所有记忆了。我的第一步是设法怎么能再成为他,我的
意思是再是我,反正你懂的。”
“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他笑了。
“但那是令人心碎的。”她看起来心情低落。
史蒂夫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是医学方面的人,所以不要认为我自认高人一等,“她开始说。”但一旦你的
鸡鸡和蛋蛋除掉了,它们就没有了。外科手术变女孩东东为男孩东东的结果基本上就是
失败。我知道这一切的。所以我的选择是有限的了。
但我可以注射睾丸素,那可以使我外形粗犷些,也许长回一点胡子,但我想我面部已经
过了激光除毛了。然后我可以做乳房切除术,甚至摘掉我的阴道,然而我就完全是一个
阉人了。这样做的危险是,睾丸素会恢复我的性冲动,但我没有装备来做什么。我想这
会引起极大的煎熬的。“她停下了。
“当然,除非我留着我的女人洞了.”她又笑了,但是带着点拘谨的。
“所以,我可以转变一半回来,“她继续下去。”但我会多少卡在半道上的,而且我不知道
那样是否算是生活。“
“哇,“史蒂夫叹道。”这是相当多的东西需要你思考的。“
“是的,“她接着说。”但这都是毫无实际意义的。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做,对我的身体我一
点都动不了。
“为什么?”
“这是因为这12个月的折磨对我心脏伤害极大。我显然在文森特的温柔关怀下,发作了多
次小心脏病了。这被称为是Takotsubo症,我不是心血管专家,但它也叫心碎综合症,是
由极端的压力和悲伤引起的。它实际上是真的让你心碎了。”
“真的吗?”
“是的,你可以谷歌一下。所以我得的是一种叫做心肌症。基本上,我的心脏已经是70岁
了。”
“哦,这太不好了。”史蒂夫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需要把这明显的糟糕情况说出来。-
“不好,非常不好。所以我病态的心脏是有手术风险的,使外科大夫非常不愿去做那种他
们称之为‘选择性手术’的。他们是很容易拒绝做这样的手术的,反正他们不是那些不自
愿成为女人的人。”
史蒂夫只能瞪大了眼睛作为回应。
“然后是我的肺,我的一页肺上有一个弹孔,都结成了疤。总之,做手术对我风险太大,
除非是紧急情况。我甚至都不能重塑我的脸。所以我困在了卡拉的面孔里了。你可以想
象每次我照镜子要受到怎样的心理折磨。因此,我改变了头发,我知道这是我能做的,
但就如我说的,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哦,柔丝。我真抱歉。”
她没理他的同情。“所以我知道你可能在想这仍不能解释我的化妆和衣着,而你是对的。
我被困于这个样子,但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信奉这样。但如我说的,我实际上是个阉人
,没有男人或女人的性腺,我没有性冲动,对男人女人都不敢兴趣。一旦卡拉给我注射
的荷尔蒙消耗完了,我就是这样了。
“所以我认为我是没有肉欲想法的,而且我相信这是一种自由超脱。也许这对某些人是有
效的,但说实话,我只感到他妈的孤寂。我不认为人类能被设计为无性别的,或是无性
的。呃,不管怎样,对我来说是这么个理。所以我必须要选择站边。还不仅如此,没有
性激素,我的骨头在40岁以前就很容易一折两半的。钙片和维生素D只能起一定的作用,
所以我必须维持荷尔蒙补充疗法。诚然没有什么手段是最好的,但雌激素有益于心脏。
所以我就是不得不这样下去了,史蒂夫。我知道你可能在想我是出卖了,或背叛了戴维
。我自己也一直这么想的。但我再也成不了男人了,而我也不能什么也不是。所以这就
是我。我真的是柔丝。“
“这听起来像是个艰难选择后的合理的决定。”
“我想是的。所以这结论是,我是个女性。我的意思是,我没有伴侣之类的,我甚至不知
道什么是我实际上需要的。但我确实有性高潮的。”她脸红了。“请不要太严厉地评判我
。”
“我怎么会呢?你简直是惊人的。你是个幸存者。”
“谢谢。我仍然在调整,但你知道么?这不是我所想要谈的,想要告诉你的。让我告诉你
我的好消息。”
“是什么?”
“我做了你所说的。我去上了外科学院。”
“然后呢?”
“好吧,让我们这么说吧,欢迎来到女性101。真是一个厌恶女人的老男孩俱乐部,这个
机构就是一个时光倒转回了男性至上主义的旧时代。我想使我成为他们歧视受害者的真
正讽刺是,当我是男人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然而,即使是今天,作为一个
女性外科医生也是很困难的,这足以使你变成一个精神错乱的连环杀手。”她不自在然而
很真诚地笑了。
“所以,我很好地利用了变性人的招牌,他们互相迫不及待地表现不歧视,而我重新开始
了正常的生活。”
“这对你很好。”
“但这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我直接加入了MSF组织,即英语的‘医生无国界’组织。他们
很高兴我的加入。这次是真的,不是卡拉的变态游戏里编造的。而且我过几天就要出发
了。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梦想。“
“这太好了。我真为你高兴。”
“当然,这和我原来设想的是很不同的。不是以戴维的身份去是最显著的区别,而且我还
根本不是用我的五官科的技能,我是说,我会做一点那样的手术的,但我主要是普通外
科。我是很生疏了。”
“你会干得很好的。”
“这也是我一直在告诫自己的!”她笑了。
他也笑了。
“好了,你已经知道我的所有情况了,”柔丝继续说。“我们现在该谈谈我们心知肚明的事
情了吧?”
“我想是的。”
“她怎么样?”
“她很好。”
“我必须说,我记忆恢复后最糟糕的就是记起了她,记起了我们,记起了我对她的感情是
怎样的。我想也许和你说这些是古怪,但我估计你意识到了我不是你的威胁。而且你起
码能同情我这是对她的爱。我真高兴她有你。”
“你留下了很大的空白需要填补。”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笑了。
“我也曾经不知道的,”他干巴巴地回答。
“她有没有谈起过我?”柔丝不安地问。
“没有。我认为她无法谈。”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问这个。我是知道答案的。”
“我想这对她来说太困难了,柔丝。在她的脑子里和心里,她感到她对不起戴维。她是个
警探,你是个外行人。瑞秋觉得她是应该保护你的,保护你的安全。卡拉把你从她鼻子
下面掠走了,她都不知道。你受了12个月的折磨,瑞秋都不曾试图要找你,或救你。为
你悲伤就像你已死去,对于她会容易些。她无法接受你所变成的现实,那对她伤得太深
。”
“但这也是深深伤着我的。我仍是个人。我知道她不能爱我,但她一定真的要恨我吗?”
“我想这是十分复杂的,柔丝。”
“那么,事情就一定要是这样了?”她可怜巴巴地问。
“我想是的。”
她静了一会儿,然后问了一个好像是改变话题的问题。
“你读过小说‘1984’吗?”
“没有,怎么了?”
“嗯,在小说里,温斯顿,那个英雄,被带进了101号房间,那里有他最害怕的东西。他
被折磨直到他憎恨了他所爱的女人。卡拉和文森特就是用同样的手段对我,用我对她的
爱来折磨我,歪曲和肢解我的爱情。他们把爱变成你所能想象的最为绝对的刻薄形式的
恨。我想文森特很肯定我会杀了瑞秋的。说实话,我也确信我会的。
“我想如果有一件事我要让她知道的话,就是这事了。每一天,不管他们怎么折磨我,我
为她哭泣,我很想念她,我抱着对她的希望,很久很久,直到希望完全破灭了。我很抱
歉我不够坚强,他们最后杀死了我的爱。我是非常努力地要保留她在我心里。“
史蒂夫听着这个女人的话,心里感到深深的悲伤。慢慢地他组织起了他的回答。
“我想我俩都知道你是成功了。你把爱埋得很深,他们无法得到它,在你要动手杀她时,
你把爱释放了出来。“
柔丝开始哭了。史蒂夫看着她感情的宣泄,心里感到很难过。柔丝意识到了,努力克制
住自己,当她终于恢复了镇静,用近乎于耳语的声音说话了。
“坐在这里在你面前,而且告诉你我仍爱着你的女人,这似乎是对你的冒犯。”
“不,这不是的。”史蒂夫没有吃惊。“我欠你我的命,她欠你她的命,为此我爱你。她也
应该这样。我只是无法改变她对你的态度。对此我很抱歉。”
“我知道,”柔丝说道,深深叹息了。“我想,就代我向她说再见了。告诉她我为所有的事
情向她道歉了。”
“我会的,”他向她保证。
柔丝把沉在杯底的拿铁咖啡搅动了几下。她的告别词是她最后能谈到瑞秋了,但她还想
和史蒂夫说其它的事。
“你知道吗,他仍在晚上来拜访我。”她说道。
“谁?”
“那个我杀的男人。在我的梦里,我想,是我的噩梦。你发现了他是谁吗?”
“没有,我们可能永远发现不了了。当我们找到卡拉的巢穴时,文森特已经销毁了一切证
据了。”
“我想这使事情更糟了。永远不知道他是谁。”
“有些事情真的还是不知道好。”
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她喝干了杯中的咖啡。
史蒂夫不能不注意到,割开那人的脖子給她粉粹性的打击比任何事情都严重。她真的经
受了如此多的折磨。他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达到某种平衡平静。
“我最好该走了,”她突然说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见了,并祝你好运,史蒂夫。请
照顾好她。”
“好的,”他保证了。“也祝你好运。”他知道他必须要让她走了,一个截然终止的他们的
咖啡约会。她的镇静被打破了。
史蒂夫看着她离开。
“柔丝!”他在她离去的身后叫道。她转过身来。
“我希望你有一天再找到你的爱。”
她安详地微笑了,“嗯,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那个需要是从我开始,而我还没有完全到
那一步。”
她又会转身,沿着人行道走去了。
她在包围着她的孤独笼罩之下感到了非常沉重,充满了深不可测的渴望和遗憾。
也许这是个逃避,但在几天后,她将会在世界的另一边。在那里,她会找到一个目标,
用来赎罪。
还有赦罪。
也许在某一天。
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