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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__丝婚__三、完

摘要

本文件为一个伪娘 TS 变身小说的片段,以温慧这个女性角色的内心挣扎与情感纠葛为主线。剧情围绕她的婚外情与怀孕展开,反映出她内心的矛盾与对自身性别认同的探索。一方面,她在丈夫回家的时候和他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另一方面却与情人吕初爝有过亲密关系。温慧的内心充满了对孩子生父身份的疑惑,她怀胎之际,体内的小生命翻动,使她感受到母性的光辉,但她又担心这个孩子代表的伦理罪孽。小说中还涉及到温慧回忆前世与沐熹晴的关系,她与沐熹晴的相遇引发了她对过往角色的反思及情感的再燃,展示了她生命中的复杂:既想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又想要逃离昔日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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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变身__丝婚__三、完.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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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Plain Text
Size 19905 bytes
MD5 acb561a3bd06edb1a24b75255c097fd3
Archived Date 2025-01-19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未知
Date 未知
Tags 伪娘, 跨性别, 婚外情, 怀孕, 伦理, 情感纠葛, 女权, 自我探索, 性别认同, 变身, 二次元, 强烈情感, 孕期生活, 前世今生, 禁忌之恋, 自我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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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与吕初爝追忆初尝禁果之味后没几天丈夫就从海外回来了,令温慧松了口气。这些年她越发放纵于婚外的露水之情,可心里总揣揣着丈夫会不会怀疑自己,甚至丈夫对慈善基金会时不时的询问都被她当作试探,以至于后来她肯定丈夫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夫妻之间那点虚假的情面终究没有撕破。

每当丈夫从外面归来时,温慧便会拿出自己贤惠可人的一面服侍丈夫。好在她平日里注意保养,维持着年轻美丽的胴体,几句暖心的话语、几度撩人的风姿就让丈夫将疑虑抛之脑后,又或是心照不宣,彼此都藏着不想让对方知道的秘密。

携手走过这些年月夫妻都自认为足够了解对方,他们剩下的那点隐秘的空间被当作生活中偶尔揭露的惊喜,抑或是一种宽容。比起男人,世人对女人的宽容更少,不论婚前她们优点是可爱、活泼、性感、火辣,婚后便只有一副理想模样,照顾丈夫、孩子、公婆,对内是贤妻良母,对外是事业强人。温慧没逼迫自己成为一个完美的女人。她需要喘息,比起普通的女人,需要的更多。如果她前世生而为女,或者在奈何桥前喝干那碗孟婆汤,内心中男与女的纠杂思绪会不会就此消失,饶过她。

可温慧也没精力去理清繁杂无序前世今生。

不过几月温慧便感到身体不适,随后被查出有了身孕。掐指算算时间,这个孩子生父是不明朗的。在丈夫身下承鱼水之欢,抚慰他的疲惫,为他拂去旅行的风尘,与满足自己愉悦的时间还是太近了。子宫里孕育着的,究竟是丈夫的三子还是吕初爝的孽种?温慧想不明白,也不愿用医学手段去探究。只能偷偷地把思绪藏在心里,偷偷地猜测它的出身。

还在她身体里慢慢长大的胎儿已经学会如何在母亲的温床上翻滚腾挪,寻找舒服的姿势。温慧感受着小腹上强有力的胎动,不由温情一笑。眼帘低垂,形成一抹温柔的眼影,使她因妊娠而圆润的脸颊填满母性。这个孩子,她希望是吕初爝播种结出的果实,虽说内里的果肉汁水饱含伦理的罪孽,但细细品尝方知其清甜甘洌,是她纠葛二十余年的答案,亦是对丈夫偷偷地抗争,或是抗争些别的什么。曾经的她是男女地位的既得利益者,现在她只能用卑劣的手段嘲弄家庭,乃至自己。

温慧坐在花园里,晨风里还带着晚春的余寒,说是来晒太阳才勉强止住佣人的劝告。她就是任性,冬风雪雨总喜欢逮着春天的尾巴,宣示最后的薄寒,可也是春意最浓的时候,园丁种上当季的花卉,再悉心照料,便是满园的红黄蓝绿;这样的景色在屋子里是不真切的,必须要靠近些,近得伸手却有堪堪一指之隔,方能体会花朵的娇艳和生机。自怀上孩子后,小小的花园里的植物生长变化就成了她生活中唯一的新意。正因如此,每一朵花都要细细欣赏,若是粗略地看,万一恍过极喜爱的,回头眼神便会迷失在一簇簇花团中了。有时她也不愿去院子里,二十年的女性生活不免让她胡思乱想,她与精心打点的花园的异同。对于丈夫来说,区别大概是不大的。

低矮的翠竹囫囵围成一圈,往里是交错无秩的青石小径,犹如林木生长出的枝桠通向各处。左边的石路伸向一洼池塘,池水清澈,恰好映衬出蓝天白云,各色的鱼儿大多叫不出名字,一尾尾悠闲悬浮在水中,只是偶尔扭动身子,好像惬意地躺在云朵里,轻盈地飘在天上。还没显肚子的时候,温慧被孕吐闹得厉害,只有伏在扶手上,看看那些羞怯的鱼儿,心头的烧灼才少些,仿佛鱼们的灵秀生气滋润了温慧的身心。花匠精心修饰的作品摆在右边,将要凋谢或者发育不良的花朵被提前摘下,像是素描画儿里的瑕疵,一旦出现便需要早早擦除。花圃总显得精致,含着一种冰冰冷冷、遥远的美丽。观赏的人离得越近,反而生出正在远离的幻觉。温慧喜欢这样的花圃,每一寸展示的都是合乎她心意的模样。她常常捧着一本薄书坐在中间的木亭子,白石底座垫起的高度让人能轻松看到花园的每个角落,朱漆柱子两两而立,像古色古香的窗棂,架在亭子的主人面前。

温慧正沉浸在静谧悠远的心绪之中,便被自树围的另一头传来的淅淅嗦嗦的声音打扰。往日也有打点卫生的人走过,手上用具碰触到花丛和树枝时就会发出声响;或是春风拂过搅扰了枝叶的安静。由远及近,脚步声传到温慧耳朵里,她才知道不是佣人们在那儿,他们的鞋子走过石板路可不会发出清脆的踏踏声,是高跟碰撞硬物才有的声响。虽说人还未出现,温慧头脑里就已经勾勒出一个高挑精干的女子越过树木和朱柱朝她走来。是谁呢,眼前的人解答了疑惑却让她陷入更深的迷惘的漩涡中。

穿过花丛,惊走上下翻飞的蝴蝶,那个女子披着朝霞的余韵出现。恍惚间,温慧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花园的背景摆设逐渐隐去,显现出记忆中的情景。

朱漆圆柱被冷白的方墙取代,窗棂化作落地广视窗,稍稍低眉垂头就能将楼下繁忙的车流尽揽眼底。这般景色日日如此,腻了、倦了也是正常,同她前世便厌烦商场和城市的纷纷扰扰。将她带回这里的,是那个仿佛从记忆走出的女子——沐熹晴。前尘如烟,温慧罕少找寻从前的熟人,若是相见该如何招呼?她认识那些亲友们,他们却将她视作陌路人,前世一同经历的一切犹如一面单向镜,外面的人只能看到温太太,里头的温慧总难以自禁地扑向回忆的流沙,任凭其构筑海市蜃楼。

令人感慨时过境迁的人和事总在不经意间揭开精心掩藏的秘密,何况一个在两世经历中稍显特殊的人。温慧不常在工作方面发展私人关系,沐熹晴是个例外。多年过去,两人的过往温慧已经记不清了,仅仅残留着对沐熹晴倔强的印象,以及那一抹艳人的风貌。心里明了眼前的女子拥有从前的容貌、声音、性格,但已不认识自己,仿佛曾经共度的时光皆随风散去。可温慧坐在幻视中前世的办公室再次听见那声呼唤,不由晃了神。

「温总?」每每小憩,沐熹晴就是这样轻呼她,将她带离工作的疲惫。可不等她细听几声,高楼淡去,故颜依旧,只是耳中的声音变了内容:「张太太,张太太?」   T+

或许是幻梦惊醒后郁气凝结于胸,又或许是孕期的不适,以往习惯被称作“张太太”,现在听来却莫名刺耳,曾经男性人生残留的碎屑,如今像是双面胶撕下后的胶痕,随着时间化作黑色的疤痕玷污了今生作为女子的纯洁。乍地,将温慧夹在两世男女之间,喘不过气来。

沐熹晴犹如一个符号,唤醒了温慧曾作为男性,或肆意或龌龊的记忆。避开那些熟悉的陌生人是多么明智的决定,情自人而生又因人而死,前世爱恨嗔痴既然已经放下何必再拿起,但思绪总不从人所愿,苍蝇般赶了又来,最终只得叹一声天意弄人,极力逃开的人却冥冥中被推到她面前。* `

温慧稍稍把不适时的记忆藏好,仔细瞧了瞧沐熹晴,她还同前世一样,分明和男人身高相仿却穿着双恨天高,甚至将只能着平底鞋的温慧比较得娇小;狭长的凤眼挟着一丝傲气,眼线刷得竟显现出锋芒;饱满的厚唇,火辣的不必躬身品尝便知道它是怎样令男人着魔。温慧曾经最爱的便是这对丰唇,而今瞧见的第一眼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其中蕴含的柔软湿润,如同温热的果冻,第一次与她接吻时虽然肢体略有抗拒,但最先欢迎温慧的就是那片弹软的嘴唇,然后胸脯、躯体也跟着软化,像是热可可,甜腻地温暖地包裹着枕边人。沐熹晴的英气、倔强、炽烈在接受一个人走入内心后神奇地化作了令人难以拒绝的挚热,主动地迎合、接纳所爱之人。与她在一起时温慧同样抛却了职场身份的差别,享受着两人交融所产生的纯粹的乐趣。

交往时难以忽视,索求时难以拒绝,前世今生,记忆与当下,沐熹晴给人的印象丝毫没有改变。温慧则截然不同。若说沐熹晴是朱艳玫瑰,温慧则是玉白莲花。男性经历让温慧有了男性视角,懂得什么样的容貌身姿搭配什么样性格气质才最为撩人,本来生来娇小可人要表现得柔弱而又忧愁多思,可肉体确实悄然影响了精神,温慧无须特意扮演,久而久之她便成了自己理想中的模样。床笫之间的疯狂和享受反而是曾为男性的唯一的痕迹,因而结果——膨大如哈密瓜的腹部。& [

记忆中的沐熹晴也曾有过一段挺着孕肚的日子。在十数次火热且主动的索取后,没有任何防护和准备,沐熹晴便怀上了孩子。为何温慧会记得这般清楚?延续血脉的唯一的男丁便是与沐熹晴生的。温慧算不上重男轻女,但在得了五个女儿后总会对独独一个的儿子怀有偏爱。头一次,温慧期盼沐熹晴孕育的孩子是个男孩儿。幸好产检B超报告了男胎的喜讯。那时温慧尽了一个合格丈夫和父亲应尽的义务。

说来温慧比起先生在做丈夫这方面可差得太远。温慧往往对参与妻子的孕期活动缺乏兴致,多以工作和社交搪塞陪同产检的请求,而先生,且不说更赖人陪的怀胎时期,平日里先生花在家人身上的时间比起上辈子的温慧都多上许多。两相比较,温慧难免惭愧,亲身体味作为孕妇的种种不适、犹如千刀万剐的分娩之痛,方能理解成为一位母亲的不易。最需要陪伴和鼓励的孕期的妻子和情妇,她们身边,温慧的身影总是缺失的,唯有在沐熹晴身上,没有留下这样的缺憾。

是怎样的因果,才指引沐熹晴再次出现?温慧回过神来,那份熟悉感不只因如梦似幻的清晨,也不是孕期多添的幽绪,沐熹晴的妆容衣束又与曾为她的秘书时何其相似,而怎样开口却让她犯了难。「好久不见」或点出自己对沐熹晴如今身份的猜测,不免显得对陌生人有过分的了解,维护“张太太”的面子,虑算这些琐碎的事情便是她的事业。

“这几晚孩子有些闹腾,精神头不大集中了。”温慧稍稍欠身,算是为方才出神寻了个由头,而后故作不认识沐熹晴,问道:“请问您是?”声音犹如剧院传来的琴音,轻灵地绕于耳畔。

“我是张总的秘书沐熹晴。”

沐熹晴略作正式地鞠躬,视线放低,将温慧看了个仔细。平时在公司偶能听到关于张总的太太的事迹,夫妻二人差了将近二十岁,以至于两人生了俩孩子,张太太看着依旧同刚毕业的大学生相仿。可能是疏于锻炼、不忌饮食,或者怀着孩子,身上余出的赘肉给温慧添了点成熟的风韵。也怪不得张总不论如何要将温慧娶进门,身娇体柔、嗓音动人,我见犹怜,今日一见沐熹晴才懂得有些女人就是天生得捧在手心的。不过温慧大概也是个不错的人,虽有傍富贵之嫌,但热心慈善,博得了个好名声,可谓身心兼德。初见温慧,沐熹晴便留了好感。

“坐,”温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沐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张总记得您今天生日,但遇到雷雨航班延误了。”沐熹晴端起放在膝上的礼盒,递了过去,“这是张总特意选的,以表歉意。”

温慧轻抚肚子,孩子在里头翻了身,惹得肚皮三两下突起,又搅得内脏天翻地覆。她蹙起双眉,好好安抚了胎儿,才发觉沐熹晴神色微异。

“夫人哪里不舒服?”

“没事,肚子大了哪儿哪儿都不舒畅,过会儿就好了。”温慧摇摇头,扫了眼礼盒,黯哑的玄天包皮外镀上银色的亮边,苏梅样的丝带打了个十字,犹如堪堪绽放的花朵,「酒生微晕沁瑶肌」说的就是这般颜色。丝带花随着春风,柔柔的,一齐拂动,身上的不适也消散了些。“进屋坐坐吧。”

沐熹晴的视线越过温慧摇摇晃晃的背影,旁门连通幽敞的走廊,朝前看去一径便是一架亮黑钢琴,女佣们正围着它细细打扫;门侧镶着几户窗格,趁着帘幌未卷、旭日东升,阳光斜斜地洒满屋内的小圆桌,荧荧地给茶具披上鳞衣;红木方椅铺着让沧浪绸缎包裹的柔软坐垫,随意地围着圆桌摆了三把;再往内就是堆罗的厚度不一的书籍和装点用的文玩器具。想来温慧每一个午后,恬静地坐在独属于她的一隅,享受书、茶点和暖阳。

廊道右边摆着一盆方甑装的山茶树,褐色根系纵向占满底器与土壤浑然一体,向上一个拳头便左右分作两枝,生满了长而厚实的绿叶,衬托末梢粉红的花朵更为娇艳了。沐熹晴注意到它,自入门浓香无需寻嗅,就已环满鼻头。

“庄园里里外外都好雅致,太太对园林布置也有如此深的了解。”

“当初选址和房子大体设计是先生定的,我也就做了些边角。”“您过谦了,这些摆设可谓点睛之笔。”

可能是良好的采光,或佣人勤恳打扫,钢琴的烤漆愈发锃亮。张太太会不会端坐在琴前,为她腹中的孩子弹奏饱含母爱的乐曲?沐熹晴不禁想象温慧从茶室走出,抚摸着肚子演奏的模样,阳光将她的头发染得金灿灿的,再透过薄薄的衣裙手臂纤细的影子,宛如玛丽亚,圣洁得让沐熹晴自比惭愧。

“太太还会弹琴?” C'

“少弹了,曲谱也不大熟悉了。”温慧伸手指向一旁的楼梯,“从这儿上去。”

温慧的闺房看不出多少男子生活的痕迹。皦玉色的绵软床垫左右两边各摆着一只孕妇抱枕;雕花床头柜上放着温慧一家的合照,她的先生右手抱着大女儿左手扶着她的腰,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不足月大的婴孩;香炉里升起的烟丝,弥散开木质的深沉韵味。

“礼盒就搁妆台吧。”

温慧拍拍身旁的床沿,示意沐熹晴坐下。大概穿过花园让春风搔开了发丝,亸落的鬓角稍显散乱。沐熹晴坐近了,温慧才方便仔细看那头墨黛长发,一根根错落有秩,还带着被香水掩盖的洗发水的味道,一如前世初闻。即便后来温慧为她买了香水,那股稚女的气息仍时时出现。温慧替她理了理散发,柔顺的触感如故,“发质真好呀。”

温慧腴美的脸盖过颧骨的轮廓,莹莹如两片白玉,不觉得肥胖,反而衬得琼鼻娇小可爱。便是孕而丰神,没有粉黛装饰,肌肤也光彩熠熠。张总对于女人的喜好,天差地远,玲珑娇俏与丰满性感都奉若珍宝。但还是有区别的,沐熹晴思忖,如果他心中的秤衡没有倾斜,也就不会一为妻子二为情妇。沐熹晴失落起来,低下视线不敢再看温慧眼中的璀璨温情,不论是对丈夫、对孩子或是对家庭,她都觉得刺眼。

“以前我和先生会一起打理这片花圃,松土、施肥还有摆布花苗。不过肚子大了之后不能再干这些活儿了,先生也忙得抽不开身。虽然请花匠打理,但匠气太重,少了些灵气。”温慧侧过身,轻灵的嗓音落了地,“先生在我面前总说不出几句真话。沐小姐,他在公司有没有大动肝火,我找人抓的安神茶还在喝吗?”

“太太拿的茶张总天天泡着。平常难免会遇到着急上火的事,可一盏安神茶下肚,眉头自然就松开了。”

“那就好。说来也怪,我头一次见你,心里却觉得熟悉。”温慧拍拍沐熹晴的手,向她绽开一抹笑容,“你也不用这样拘谨,平时有什么事,或者先生在工作上难为你了,都可以来同我说。”

“张总待底下的员工很好,倒是我总给他添麻烦。若不是常常包容我的错误、给予我学习进步的机会,恐怕我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刚毕业的愣头青。”

沐熹晴一脸柔色,说道张浩然时眼神飘忽到远处,似是追忆与他的点点滴滴,可又极快收敛住思绪,躲开温慧探究的目光,低下了头,面颊沉入房中帘子的阴影中,晦暗不明。

“才毕业?”温慧撇开挂在沐熹晴脸上的视线,眉头轻蹙一下,很快又展颜,“看来他的确照顾员工,从前他和我说,我是不信的;今天你说了这些,我才相信。”

温慧心里泛起一股酸楚,恍惚惊觉自己竟是吃醋了,是对丈夫还是沐熹晴,是身为妻子抑或是身为男性的独占欲在作祟?

温慧曾以为眼前的沐熹晴正如两人第一次见面,纯洁无瑕,但与初见时到底是不同的。沐熹晴已经为人采摘,经过爱和情的滋养,发酵出醇厚、甜腻的可可香气。是丈夫下手的吧,温慧心想,是什么时候呢?胎儿慢慢长大,她的体力和身体已经禁不起与丈夫欢爱了,近来他们甚少交媾,也许丈夫因此另觅新欢。明明是神伤的时候,温慧却想起丈夫向她求婚的情景,那时她刚参演完音乐会,还未落幕,丈夫上台执起她的手,问她“温慧嫁给我好吗”,也承诺“我将一生一世对你好”。

或许诺言都会在时光中逐渐褪色,如同漆金的泥塑,金衣脱落暗淡,露出内里平凡的泥躯。

到了离开的时间,沐熹晴先行起身,“太太,公司里还有事情。”温慧也跟着站起,注视着沐熹晴离去的背影。

“转过来。”温慧语气威严,命令道。前世和沐熹晴赤身相对,就是这样半命令着她坐在身上承欢的。恍若从前,沐熹晴停下离去的脚步,带着疑惑看向温慧。温慧就势向前几步,却被孕肚阻隔了,与孕期的沐熹晴交合时,也曾用小腹抵住沐熹晴的腹部,那时她怪胎儿妨碍尽兴,而胎儿也以小脚隔着肚皮踢动抗议。现在感受到的胎动,是来自体内,还是从沐熹晴的腹部传来?温慧一时迷惘于回忆和现实,思想又转移到丈夫和沐熹晴身上,如果他俩有了孩子,自己难以接受的,是沐熹晴替别人生育孩子的母亲形象,还是丈夫婚内出轨育子?

温慧伸出手,抚上沐熹晴的大腿,顺着柔滑的黑色丝袜,渐渐让五指覆盖其上,她记得沐熹晴的内侧最为敏感,原先便是从这儿一点点揭下沐熹晴的衣物,仿若回到从前,温慧只需再进一步便可将沐熹晴压于身下尽鱼水之欢。

“张太太!”

沐熹晴连忙退后,逃似的转身离开。

温慧定定地伫在原地,物是人非,沐熹晴终究不是前世的那人,今生她与温慧再无瓜葛,两人的生活如同岔开的路口,永不相交了。方才心头的悸动与迷思,仿佛皆是幻觉,温慧失去了从前的一切,如今只是嫁给张浩然,正为他孕育七个月的三子的妻子。

良久,温慧撑着腰,蹒跚着坐到阳台的躺椅上,透过漆石扶手立足的间隙,沐熹晴恰好走上来时的小径,又引了一阵蜂蝶,转了个弯儿便消失在围墙后头。那道背影形态依旧,只是熟悉感不知怎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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