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_性别
摘要
本文件是关于一位名叫内森的少年成长故事的开篇部分，描绘了他在即将到来的情人节前夕的心理挣扎和身份认同问题。故事开头，内森与家人共进晚餐，尽管家庭气氛温馨，但内森却因没有女友而感到沮丧。在一次随机的幸运饼干中，他收到了一条信息：“真爱会及时出现在你面前”，以及汉字“性别”，这让他感到茫然。随着故事展开，内森在学校生活中的一系列细节展现了他对于自我身份的疑惑，包括对自己身体变化的不安，如感到手臂细小，手背平滑等，为后续的变身情节埋下伏笔。此外，文件还提及内森在朋友谈论恋爱的同时，他自己的感情困惑，以及因外表和同龄人差异而带来的身份焦虑。这些内容不仅涉及青春期的成长烦恼，也探讨了性别认同与社会期待的冲突，表现出深层次的心理描写及情感冲突。
其他信息 [Processed Page Metad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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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 Author | 未知 |
| Region | 未知 |
| Date | 未知 |
| Tags | 性别认同, 青春成长, 家庭关系, 心理挣扎, 变身, 男女跨越, 真爱, 友谊, 自我探索, 异性恋情, 二次元文化, 虚拟现实, 自我冲突, 内心独白, 文化背景, 社会期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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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第一章
内森用叉子叉着他的食物。他觉得很讽刺的是，一个美籍华人家庭晚餐吃的是中国外卖
，但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食物上。
“亲爱的,怎么了?”他的母亲隔着桌子问道。她皱着眉头，但眼中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内森的弟弟窃笑着，内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不太饿，我想，”他撒了个谎。他讨厌对他母亲撒谎，但他真的不想谈论这件事
。
“他很沮丧，因为要到情人节了，可是他还没有一个约会对象。”泰勒插话道。
内森用叉子叉着牛肉，低下头来掩饰他的苦相。
“泰勒，别跟你哥哥作对了，把饭吃了，”他们的父亲说。
泰勒低声咕哝了几句，但没有回应。
内森默默地感谢他的父亲，但他知道泰勒是对的。他现在15岁了，还没有女朋友。他所
有的朋友都在谈论女孩，但是内森很难找到一个女孩想和他约会。
当然，并不是说他没有尝试过。这个学年他已经约了四个不同的女孩，每次都被拒绝了
。每次她们拒绝他，他都希望自己能够消失在这个世界。但随着情人节的临近，他感觉
比往常更糟。
内森默默地吃完饭，把盘子和餐具放在桌子上(为什么他们不再用筷子了?)他疑惑着，转
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但马上又停住了脚步。他看到柜台上有一些幸运饼干。他弯下腰
，拿起了一个，迅速撕开扔掉了塑料包装，然后离开了。
但当他关上门的时候，内森注意到这个饼干有些奇怪。它的颜色比一般的饼干要深一些
，几乎是棕黑色而不是棕褐色。
彩色幸运饼干，这是个好兆头。内森想。
他坐下来，掰开小甜饼，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经过了他的手臂，他缩了缩身子。
“噢!干，我得到了世界上唯一的带电的幸运饼干。”
他尝了一口——吃起来和其他幸运饼干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当他看到里面的幸运便签时
，他皱起了眉头。
真爱会及时出现在你面前。上面写道。内森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把它翻了过来，看了看
背面的字，写的是汉字“性别”。
内森扔掉了这个便签，向后靠在椅子上。第二天有一个历史小测验，他要需要为此复习
，周五还有英语考试。他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浪费。
不过……
我可以在睡觉前挤出一点时间洗个澡。他决定。
洗个澡可能有助于他放松一下。他可以洗完澡以后再学习。内森把自己锁在浴室里，脱
下衣服，把裤子和衬衫扔进洗衣篮里，然后是袜子和平角裤。
热水顺着内森的背部和胸部流下去感觉很舒服。他一定比自己意识到的更紧张，因为只
有现在，在一天结束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真正肌肉放松了。
洗完澡后，内森用毛巾擦了擦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意识到，自己比他想象的还要累。睁开眼睛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他环顾四周，想找一个电吹风，但几乎一分钟后才想起自己并没有电吹风。况且，他的
头发也不过一英寸长;他不需要费那么大的劲把它弄干。
又过了一分钟，他才想起自己也没有浴衣，所以离开浴室时根本就没衣服穿。
内森用毛巾把自己裹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穿上平角裤和t恤上床，走到小小的三层
书架上拿一本书。一开始让他吃惊的是，最上面的架子上只有电子游戏，下面是杂志，
而好像以前并不是这样。只有底层书架上有部分书，而且都是他父母为了他的课外学习
而给他买的关于数学和科学的课外书。
他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认为会有一些休闲读物。
也许内森真的只是太累了。他把放在床上的外套丢到椅子上，又钻进被子里，很快就睡
着了。
但在梦里，内森感到有些不对劲。他的身体被扭曲、拉伸、拉向不同的方向。世界从他
身边闪过，淹没在红色和蓝色的色彩中。在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张脸。那是一张他认识
的脸，一张让他感到温暖和刺痛的脸。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张脸上，让他沉进了更加舒
适的睡眠。
2.第二章
早上，内森感觉好像一分钟都没有睡。即使在淋浴时，他还在努力尝试着睁开眼睛。如
果他不马上振作起来，他将很难在早上的课堂保持清醒。
洗发水,护发素……还有，沐浴露在哪儿?
淋浴间的架子上没有沐浴露。
我不用沐浴露。内森呻吟着意识到。他拿了一块肥皂，很快地把自己身上洗干净。
这时有人敲门，是他的妈妈，让他明白在公共汽车来之前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内森
关掉水龙头，从架子上抓了条毛巾出来。他擦干身子，但看到自己的肚子就停了下来。
看起来不一样了……更平了?当然，作为一个中国人，内森总是比其他男孩更瘦小(因此常
常成为他人的消遣和嘲弄对象)，但他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次更急促了。内森匆匆穿上衣服，抓起牙刷。至少，他认为那是他
的牙刷。那颜色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但今天总是会成为不起眼的那些天之一。
早上的巴士总是很安静，这让内森在上学前有更多的时间休息眼睛。然而，在他意识到
这一点之前，他在第一节课就被困在了试图集中注意力解决几何问题上。
内森一边学习，一边嚼着铅笔上的橡皮。它尝起来像橡胶，很恶心;他不太清楚自己为什
么要这样做。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习惯。但每次他让自己停下来之后不久，
就会不可避免地发现自己又在嚼橡皮。
也许我应该吃点口香糖，他看着一个女孩从她的包里偷偷地拿出一条口香糖。除了学校
关于上课不许嚼口香糖的规定外，要是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嚼橡皮就好了。
但这并不是唯一能让他分心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也一直吸引着他的注意，比如墙壁是两
种不同深浅的白色，或者老师的脚对于她穿的高跟鞋来说太大了。
“陈!”老师叫道，并提醒内森注意听讲。她在黑板上写了一个问题，内森还没来得及做出
来。
草。他想。
“14?”他蒙了一个答案。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老师翻了翻白眼。
戴维斯太太告诉他要多注意听讲，可是，即使她是友善性的斥责，内森也觉得够尴尬的
了。
等到午餐时间终于到来的时候，他感觉精神好多了。当他拿着食物从午餐队伍中出来时
，他的朋友们已经聚集到了他们常去的那张桌子上。他坐在凯尔的旁边，杰西的对面。
加文简短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回到了他之前的话题。
“听着，”加文说，“如果教练明年让莱恩加入球队，我们就完蛋了。一切都结束了。这家
伙的传球就是狗屎。”
“他不需要传球，”杰西说，“当他拿到球的时候，他只需要站稳射门。”
“你只是担心明年自己进不了队伍，”凯尔反驳道，并指责加文。
“说的好像我真的需要担心一样。你不打算参加长曲棍球队吗?”
“我想了想。我打算暑假在汽车店打工。女孩子们都喜欢会修车的男人。”
内森发出一声呻吟。
但加文很快提醒凯尔：“去年你说过，夏天你要去当厨师，这样你就可以开自己的餐厅了
。说的是‘女孩喜欢会做饭的男人’，对吧?”
内森咬着嘴唇。
凯尔哼了一声问道:“我猜你们俩已经有情人节女伴了吧?”
“猜对了，”杰西说，“你认识丹妮尔吗？那个啦啦队长？”
“那个荡妇?凯尔问道，试图忍住笑。“你在想什么?”
内森面部肌肉有些抽搐。他的手心在痛，低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紧握成了拳
头。他很快尝试着放松下来，但这导致他的叉子掉到地上。
“你呢?”
内森的心沉了下去，但幸好，凯尔正看着加文。
“我在想某个人，”加文回答。
“谁？”
内森好奇地看着加文。他看起来很尴尬，好像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在想谁。
“这并不重要，”他说，“顺便问一下，你们知道冈萨雷斯先生在考试中出了什么题目吗?
”
内森松了一口气。他不喜欢他的朋友们把那么多精力放在追女孩子上。他只希望能给自
己找个女朋友。
他转过身来，扫视着餐厅，看有没有他感兴趣的女孩。有一个金发女孩，他认识，是他
下一节课的同学，但不记得她的名字。她和另外两个都是黑发的女孩坐在一张桌子旁。
凯尔开始咳嗽，引起了内森的注意。他向大家申明说没关系，但内森继续看着他吃饭。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担心凯尔会被别的东西噎住。他看着凯尔的手臂。它们毛茸茸的
。他的手看起来太大了。
内森谨慎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相比之下，它们实在太小了。是的，当然，他一直都比
他的朋友们个子小，但是他的手也很小。像他妈妈的手一样小。他父亲的手臂上有明显
的毛发，但内森的手臂完全不是这样。
铃响了，内森最后看了一眼金发女孩的桌子，但她已经走了。也许他会在课堂上和她说
些话。
内森轻轻叹了一声:“哈利路亚!”他已经完成了所有他必须做的作业，其他人甚至还没有
回家。也许是时候休息一下了，在他开始做家务之前放松一下。
然而，当他走近书架时，内森觉得顶层书架上的游戏比他记忆中的要少。这里似乎总是
挤满了游戏，很难取下或者塞上任何一款，但现在游戏之间有了相当大的空间。
但这并不是他寻找的。下一个书架上放着几本书，大多是杂志。这似乎…奇怪。好像他不
记得在他的书架上看过书。
他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壁花少年》。或者至少他认为这是随手拿的。里面还插着
一张书签，不过他不太记得上次读它是什么时候了。他几乎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
内森坐回椅子上，打开书，翻到书签那一页。他一边读，一边知道这一切他以前都读过
，尽管感觉……很奇怪。他无法摆脱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对这本书的了解比他应该知道的
要多。
3.第三章
内森困惑地盯着打开的袜子抽屉。这绝对和前一天的样子不一样。他大概有一打白袜子
和几只黑袜子。他绝对没有三十多双不同长度和颜色的袜子，甚至有些上面还有动物和
卡通人物的图案。而且他更不可能收集了一些带有各种颜色和图案的卷起来的打底裤。
也许是他妈妈的?她是不是很早就下班回家，把一大堆新袜子扔进他的抽屉里，然后就忘
了提起这件事
内森知道他父亲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泰勒可能会，但他应该不会真的花钱买这些东西来烦内森。
内森拿出一双缝着Hello
Kitty图案的灰色短袜。没有人会在他的裤腿下看到它们，而且他在学校也从不脱鞋(尽
管他的父母会在下午看到内森穿着这些袜子在屋里走来走去)，所以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的，不是吗
内森迅速翻遍了他梳妆台的其余部分，确认了没有其他可选的袜子。所以，要么穿这双
，要么什么都不穿。可是现在还没有暖和到穿凉鞋的时间，脚趾都有可能被冻掉。
当他真的去拿鞋的时候，内森又遇到了另一个令人不快的情况。他平时穿的鞋子已经换
成了一双印有花卉图案的休闲运动鞋。它们看起来像女孩子会穿的东西。当然，这双鞋
的状况比他自己的鞋子要好——他自己的鞋子看起来如果一踏进泥坑就会碎裂——但这双鞋
不是他的。他的妈妈给他买了新鞋也肯定会告诉他。
除非，除非她说过，而他却没听到。他最近老是因为学校的事和情人节的事而心烦意乱
，也许她说了，而内森根本没有听见。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管怎样，他的父母都已经去上班了，所以他现在不能问他们(不过如果问的话会是什么
样的对话:“妈妈，是你给我买的还是一个陌生人偷偷把它们放进我的衣橱里的?”)。由于
在汽车来之前他没有时间去找他的旧鞋，内森换上了这双新鞋。再说，这双鞋也没那么
女气。
而且它们很合脚,真的。这很……奇怪。它们看起来比内森平常穿的鞋子要小。他原以为这
双鞋至少会紧一点，但它穿起来很舒服，他可能一整天都穿着它，穿到最后一点也不觉
得脚疼。当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所以他还在成长，他的脚还会变大，但和同龄
男性相比，这双鞋还是很小。它们看起来甚至不像女人的鞋，它们看起来像女孩的鞋。
在公共汽车上，内森把包放在脚上，以掩盖他穿了不同的鞋子。但他一旦到了学校，就
不得不露出他穿的女式鞋。但是，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人询问，也没有人盯着看。内森
穿什么样的鞋似乎对任何人都无关紧要。
但这一天真正让人惊讶的是午饭后，内森打开他的储物柜拿他的英语书。
“嘿。”加文跟着内森走到他的储物柜，这本身就令人吃惊，但他看上去心不在焉，甚至
没有直视内森的眼睛。
“哦，嘿，”内森回答，“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星期六你不忙，是吗?”
“嗯?不，我什么事情也没有。怎么了?”
嗯……”加文看起来很不自在，内森也开始担心了。最后加文脱口而出:“我想也许我们两个
可以一起去看电影。如果你愿意的话。”
“哦,当然。听起来不错，”内森说，“什么电影?”
“我……呃……想让你选择的。难道你想让我选?”
“我不介意。”内森微笑着安慰他。
“太好了。那…我明天再告诉你?”加文问。
“好的。”内森拿出他用来写英语的花朵装饰的装订夹，塞进背包里。他关上了储物柜，
补充道:“到时见。”
直到纳森上课坐下，他才想起:星期六是情人节。他开始在报纸的空白处乱涂乱画，想知
道为什么加文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他不是说过他打算约人约会吗?也许那个女孩拒绝了
他，而且加文不想整个周末无所事事。
至少加文问了内森是否有空，而不是直接假定他有空。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金发女孩——内森记得她的名字叫艾米丽——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他看了一会儿她的鞋
子，是一双和内森的很像的鞋子，但内森不禁觉得她的鞋子看起来还要大一些。
然后他意识到她正在看他。
“哦，”他说，“我……呃，我只是在想我很喜欢你的鞋子。”这并不是完全的谎言，即使他
告诉自己这是谎言。
“哦，谢谢，”艾米丽回答，“你的鞋子也很可爱。”
内森脸红了，转身视线直对墙壁，想着也许他应该穿凉鞋的。
回到家，内森意识到，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去挑选衣服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如果
他想让自己的衣服搭配得好看，需要花费点时间。明天，他打算穿个T恤(加上夹克)，短
裤和及膝袜。他一方面担心这样看起来不得体——他似乎总是穿着别人不喜欢的衣服——但
没有人真正对他的穿着提出质疑。
然而，当他准备去拿一条内衣来为自己的服装增色时，内森看到了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所有的平角裤都换成了女孩的内裤。他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会儿，但根本没有男式的内
裤——平角裤或三角裤。
但是谁干的……泰勒!
泰勒一定要为此负责…他显然是想搞这个恶作剧的罪魁祸首。不可能是父母干的，况且他
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这意味着除了泰勒没有人会做这件事情。
他冲进大厅，猛敲他兄弟的门。泰勒打开门，脸上贴着震惊和困惑的表情。
“怎么了?”他问道。
内森质问他:“你觉得自己很有趣，是吗?”
“比你更有趣，”他反驳道，交叉着双臂傻笑着。
“这一点也不好笑。”
“什么不好笑?你的脸吗?因为你的脸看起来真的很搞笑。”
他很自大，但他的行为不像他通常恶作剧后那样。内森突然想到，他可能对他内衣抽屉
的事并不负有责任。如果是他干的，他会嘲笑内森，说他是女孩之类的。
“哦。你在这啊。”他们的母亲带着一篮子刚叠好的衣服来了。
“内森，这是你的东西，”她说着把篮子递给了他。在这堆东西上面整齐地叠着两对干净
的女式内裤。
“嗯，妈妈，这些不是你的吗?”他问，朝内衣指了指。
“不，亲爱的。我检查过了。都是你的东西。”
母亲走了，泰勒也关上了房间的门，内森和他的内裤独自站在走廊中央。他很快地回到
自己的房间;泰勒和他们的母亲没看出这有什么不对。
内森在自己的房间里思考着自己的处境。慢慢地，他脱下了裤子和平角裤。现在他腰部
以下都赤裸着，手里拿着一件女孩的内衣。他又检查了一遍门是否锁上了，然后把这条
内裤穿到腿上。
这感觉……很好。他并不讨厌这感觉。尽管他的房间里没有镜子(出于某种原因)，内森认
为它们感觉和看起来都很好。如果他没有四角裤，他甚至愿意穿。毕竟没有人会看到它
们。
他开始脱内裤，但又马上停了下来。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他脱下的裤子，但内裤呢？刚
才他一定是穿了的，但是除了叠好的女式内裤和其他要洗的衣服放在床上，什么也没有
。他不打算不穿内衣就上床，于是现在只能选择穿着女式内裤。
然而，当他穿上睡衣时，内森不得不再次暂停了下来。这感觉很奇怪，好像他不习惯这
种厚厚的棉织品。
我一定比想象中累多了。他脑中下了定论，爬上了床。
~~~~~~~~~~~~梦中
内森冲洗头发上的洗发水时，他意识到他的头发比他想象的要长。他考虑过用吹风机是
否能让头发干得更快，但想到到他早上打理头发的时间，这个问题还有待讨论。不，他
是不是更应该去理个发。
等头发基本干了，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内森脱下浴袍，换上内裤。当他穿上短裤时
，他注意到牛仔布接触腿的感觉有点不同寻常——它穿在大腿上的感觉很粗糙，并且隔着
很大一块空间。
太好了，我变得更小了!内森想，但他一笑置之，自己变小的这个想法有点愚蠢。" u/
然而，当他去拿鞋时，内森惊讶地发现在他的运动鞋旁边还有一双亮蓝色的芭蕾鞋。他
脑海中几乎立马想到了如何通过改变自己的穿着来和鞋子进行搭配。但就在他伸手去拿
它们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告诉他，也许它们太女孩子气了，在学校穿不太合适。
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些想法。
4.第四章
周六，当内森终于醒来时，闹钟已经显示在11:32了。内森跳了起来。他睡过头了!他之
前从没有睡过头。这是一个坏习惯。至少，根据他父亲的说法是这样的。
电影到3点钟才开始。内森仍然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并且可以像他父亲坚持的那样先完
成他的家庭作业。他并不反对内森花时间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至少在和他的妻子聊过之
后)，但他仍然希望内森先专注于功课。
但首先内森需要洗个澡。他溜出自己的房间，向浴室冲去。当他经过转角时，正好遇到
了从另一边过来的父亲。
“哦!小心，孩子。”他的父亲告诉他。
“对不起爸爸。”内森说，“我不小心睡过头了，我想先洗个澡，穿好衣服，然后再开始做
作业。”
“好吧。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纳特。你是个正在成长的孩子，你学习也很努力;你应该
不时地休息一下。”
他的父亲在他的肩膀上坚定地拍了一下，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让内森有点困惑。通常
情况下，他爸爸非常严厉和固执。他认为良好的学习习惯是一种生活方式，不喜欢看到
内森松懈下来。
不过，内森决定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毕竟，对别人送的礼物挑三拣四是不明智
的。他爸爸的慷慨并不意味着内森的工作量会比平时少——他没有时间去做其他事情。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利用这种情况享受比平时稍微长一点的淋浴时间。可惜他不
能永远呆在浴室。当他用毛巾擦干身上时，内森在浴室的镜子里瞥了一眼自己。他突然
意识到，他的样子并不完全像他以为的那样。尤其是他的脸，好像有些不同寻常。也许
这只是年龄增长的结果，或者可能只是头发变长的影响。
从镜子前后退一步并没有什么帮助。从远处看，内森觉得自己更不像自己了。在镜子里
，他看起来比他记忆中更瘦了。
不，不可能。他把手放在腰间，往下看了看，然后又回头看着镜子。在过去的几天里，
他的腰几乎收缩了一圈。但这没有任何意义。当然，内森觉得看起来瘦一点挺好的，但
他开始觉得这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现在几点了?他想知道。浴室里没有闹钟，无法确定现在的时刻，以及他花了多少时间淋
浴。在他去看电影之前，他还有多少时间做家庭作业?
等头发干了，内森回到自己的房间，穿上了内裤和裤子。使他非常懊恼的是，他的裤子
上部有点宽松。他的衣橱里有一条腰带，但那是一条细皮制的皮带，上面镶着小莱茵石
，呈花瓣状。是当母亲意识到它对她来说已经太小了的时候送他的。内森觉得它对他来
说可能也太小了，但他把它穿上，尽可能地拉紧。太紧了，他又不得不把它弄松，这样
扣子上方就露出了两个洞。
他让他的裤子固定在腰上，但任何一个看着内森的人都能看出他系的是女孩的腰带。
也许他的夹克足够长，能遮盖住它。
内森迅速穿上他的衬衫，但要把它直接拉到腰部有点困难。有点紧，虽然不是很不舒服
，但它和内森的身体贴得太紧了，让他感到有点不自在。
不过，比紧身更糟糕的是领口的长度。内森想，让别人能够看到他的胸毛不太应该。当
然，这并不重要，因为他的夹克会把它盖住，但让内森有点不舒服。
另外，他现在脱下夹克就会担心人们盯着他的胸部看。
他又转向壁橱，想找一件更好的上衣，但没有一件看起来更适合。他所有的T恤似乎都是
低领的。T恤后面还有几件衬衫，但都是不同的——更薄的面料，更醒目的颜色，更精致的
设计。衣服看起来都挺贵，像内森的妈妈会穿的。他伸手去够一只深绿色的，但在最后
一刻把手缩回来了。他不可能穿成这样下从房子里出门，更不用说整个下午都在外面了
。
“那是他吗?”内森的妈妈指着车窗外站在剧院外路边的一个男孩问。
“是的，妈妈，就是他。”内森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揉着他裸露的手臂。他不知道他妈妈
为什么要在车里开冷气。外面也没那么热。
“好吧亲爱的。演出结束后我会在这里等着接你。”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内森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别把钱都花在爆米花和糖果上。”
内森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他的母亲可能很专横，但他不想不尊重她——关上了车门。当
她开车离开时，内森把注意力转向加文，加文正挥手让他过去。
“嘿!”内森边跑边说:“我来了!”
“是的，你来了，”加文说。
但即使他在和内森说话，从他避开内森的目光的方式来看，很明显他想说点别的，但又
不知道该怎么说。内森扬起眉毛;看到他最好的朋友举止怪异就足以让他有点担心了，但
如果加文感到不舒服，内森不会去催促他回答。
“那么……我们现在去排队吗?”内森问道。
“对，”加文说，“但是，嗯，我希望……我想说，我想也许我可以付今天的票。”
”等等。我们两人的?”
“是的。你知道:我请客。”
“嗯……谢谢你，加文，但是我妈妈给了我票钱，”内森对他说，他已经在心里责备自己愚
蠢地提到他妈妈的帮助，好像他是个需要帮助的孩子。
“是的，我知道，”加文说，“我只想说……是我叫你来的。”你不应该……我付钱才公平。”
“我想，好吧，”内森决定，但还是不确定加文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真的没有任何理由
抱怨得到了一张免费的票，所以他同意了。
然而，在零食区，当内森去买爆米花和饮料时，加文拦住了他。
“让我去拿零食，”他说。
“不，这不公平。你已经付过票钱了。”
“求求了,纳特?”加文问，“就这一次。”
内森皱起眉头，但点了点头。加文对他这么好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是朋友，但是他们从
来没有，事实上，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做过任何事情，除了玩电子游戏。加文是这样的人
吗?因为……这感觉还不错。
电影很不错——他们正在看最新的X战警电影——但是加文坐在他旁边，让内森很难集中注意
力。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剧院太冷了，但每隔几分钟，他就瞥一眼加文，有几次，
他发现加文也回头看他。然而，他非但没有让内森感到不舒服，反而有点喜欢让他最好
的朋友注意到他。
感觉好像电影在他意识到之前就结束了，然后他们就站在电影院外面等待父母的到来。
内森还在吃爆米花，偶尔停下来挑开眼睛里的头发。他从电影院出来感觉还有点冷。
“电影不错，”内森说。
“是啊，很不错，”加文赞同道，“比去年的那部还好。”
“我没看那部，”内森告诉他，“那个演罗刹女的女演员很可爱吧?”
“我也觉得，”加文说，“但她的眼睛没有你的可爱。”
内森差点被爆米花噎住了。加文凑上前想帮助他，但内森挥手让他走开。
“我很好，”内森坚持说，试图掩饰自己脸红的程度。
“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不是你的错。”内森说，试图给他一个令人信服的微笑。他从没想过他会听到加文
说这样的话。
加文继续试图结结巴巴地道歉，但内森没有接受。不过没过多久，他妈妈就来了，他不
得不跟加文道别。
“那么，星期一见?”加文问。
“好的，”内森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加文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到时候见。”
当他们开车离开时，内森的母亲问他:“电影怎么样?”
“很好，妈妈，”他告诉她，仍然想着加文，“我真的很喜欢。”
回到家后，内森花了一点时间溜进浴室，对着镜子审视自己。更确切地说，他看着自己
的眼睛。他们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无法把加文说的话从脑子里抹去。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脸红了。
内森试图把这一切抛诸脑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拿出他的学习用品，开始做家庭作业
。但是，尽管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他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绪回到加文身上。最终，纳
特决定既然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作业做好，就把它推到了一边。此刻，他只想坐下来做白
日梦。& U$ H7 i- Z卧室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纳特，”他妈妈隔着门喊道，“我要出去吃汉堡王。老规矩吗?”
“当然可以，妈妈。”纳特回答。
他的母亲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但并没有完全打扰到他穿衣服。他已经脱下了衬衫，站在
房间中央，低头看着自己的腰。他的臀部似乎……很宽，裤子紧紧地贴在腿上。由于某种
原因，他们很难穿上。坐下来感觉也很不舒服。但这是他试穿的第三条裤子了，它们都
是这个样子。唯一有一点松的一条裤子长度不到他的脚踝。
当然，他也可以穿短裤——尽管在二月中旬穿短裤有点冷——但他的短裤不仅同样紧，而且
只到大腿的一半!当他拿起一条牛仔裤时，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块牛仔布，而不是一整件真
正的衣服。不过他还是试穿了一条，试试又会怎样呢?它们很合身，甚至比他的旧短裤还
舒服。但穿上它会让人们注意到他的腿毛有多多。
幸好我不穿平角裤，他想。不仅平角裤比他的短裤要长，而且那额外的一层衣服可能会
使他无法穿进任何一条裤子里。
纳特把短裤扔回梳妆台，最后穿上了一件衬衫。他觉得不穿衬衫就像裸体一样，即使就
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纳特拿出一块口香糖，仔细地看了看他的书架。出于某种原因，纳特可以发誓在那个架
子上曾经有过电子游戏。但是泰勒从来没有把他的游戏放在纳特的房间里(纳特不会让他
这么做的)，而且这个书架一直都在纳特的房间里。当这还是他们父亲的书房时，它就是
房间的一部分了。
此外，纳特几乎从不玩电子游戏。偶尔也会有泰勒不在的时候，而纳特会抓住机会独占
PS游戏机，但也仅此而已。他不会把零用钱花在他根本不想玩的游戏上。大部分时间，
他把钱花在书本、音乐和那堆越来越多的杂志上。
当然还有口香糖。他发现嚼口香糖有助于他集中注意力。他的老师应该能理解，对吧?没
有真正的理由在课堂上禁止嚼口香糖。当然，撇开逻辑不谈，如果纳特被抓到在课堂上
嚼东西，他就得坐着听父亲讲尊师重教。
纳特停止了咀嚼，肩膀一沉。他模模糊糊地记得他父亲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直到现
在，内森还能从父亲的声音里听出失望。他总是不愿让他父亲失望。
他也恨泰勒没有得到他所得到的同样的待遇。因为那个小屁孩太完美了，不是吗?. n;
纳特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但是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纳特走过去打开门，期待
看到他的父亲，但站在那里的却是他的母亲。
“我得先去商店买点东西，然后再给你们买午饭。”你想和我一起去购物吗?”
“我……嗯，当然，妈妈，”纳特回答，因为声音有点沙哑，缩了缩身子，“我马上就准备好
。”
纳特走到壁橱前，寻找想穿的鞋子。有一双靴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它们长到他的膝盖，但
它们好像有后跟，不是很高，但人们会注意到的。相反，他拿了一双凉鞋，他记得是和
他妈妈一起买的。他记得它们当时正在减价。
他穿上鞋子，系上鞋带。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一个他不太明白的想法一直困扰着他。
直到他站起来，他才意识到——这双鞋配裙子比配牛仔裤好看多了。
纳特一想到穿裙子就觉得耳朵发烫。学校的孩子们会怎么想呢?他可以想象他父母的反应
。更不用说泰勒了。
不过，一个想法始终甩不掉:
只是在公共场合让他的双腿像穿着浴衣时一样自由，并不是一个令人不快的想法，不是
吗。
当他们走过沃尔玛时，纳特发现自己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到手机和妈妈之间。不过，这并
不是因为他不能同时处理多项任务。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总是被店里的其他女人所
吸引。二月还不到一半，女人和女孩们已经开始穿短裤来秀腿了。他一方面想注意到她
们有多迷人，但他真正的感受却是……嫉妒。他希望自己也能够像那样自信地四处走动。
“你需要新衣服吗?”妈妈问。
纳特迅速恢复了注意力。
“嗯?”他停顿了一会儿，问道，“不，我不这么认为。”
他们在男装区翻看衬衫。纳特无法想象泰勒怎么这么快就穿上了衬衫。纳特也喜欢买新
衣服，但他的衣柜几乎都满了，而泰勒几乎总是没衣服穿。
“你不这么认为，还是‘不需要’，因为这不是一个意思。”
“我的衣服够多的了，妈妈。”纳特坚持说，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很恼火。如果她觉得他
很粗鲁……
“你应该学会多尊重你的母亲。”
糟了。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她继续讲述尊敬长辈，尤其是父母的重要性。纳特相信她的话，
他真的相信，但他能接受的讨论也就这么多了。他现在十四岁了。她什么时候才能把他
当大人看待?
接着，他们逛到“美容”区，纳特的妈妈终于停止了对他的唠叨，开始寻找她需要的产品
。纳特把注意力转回到脸书上，但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则女性剃刀的广告。
纳特看了看展出的各种剃须刀。有很多粉红色的东西。一个念头钻进了纳特的脑袋，他
抓起一包剃刀把它放进了车里。他环顾四周，很快发现了几罐剃须膏，然后挑了一罐。
它和剃须刀的包装一样是粉红色的。女性只能看到粉色或者蓝色?
当纳特的妈妈回到他身边时，手里拿着一瓶洗面奶。
“来，我给你拿了这个，”她说着，把瓶子递给他，“我们家人的皮肤一直很好，但考虑到
你的年龄，我想你会想要更加安全一点。我知道粉刺是个大问题。”
“哦，谢谢妈妈，”纳特说着，把它放在剃刀旁边。
纳特放下睡衣准备睡觉，但当他脱下衣服时，他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腿。它们和以前一
样多毛，但现在浴室里有剃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我想试一试。
纳特匆匆穿上浴袍，把睡衣收起来带进浴室。他一边脱衣服，一边放洗澡水，然后抓起
刮须膏和一把剃刀，钻进浴缸里。
这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他不止一次地停下来，从剃刀的刀片间拔下头发。他不止一
次划伤了自己，每次划伤了自己，他都不得不克制自己，不去咒骂。虽然不是很疼，只
是有点刺痛。
尽管如此，当水最终排干时，纳特的腿也晾干了，他们看起来比以前好了一千倍。有些
许擦伤，但没关系，他的腿终于看起来像他不介意别人看到的那样了。
纳特笑了。
第六章
“额……我去。”
纳特拿着托盘站在午餐队伍的最后，望着外面的自助餐厅，感到异常困惑。
他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
纳特努力摆脱心中的疙瘩，寻找着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看到加文和他的朋友们坐在一张
桌子旁，但桌子看起来已经坐满了。再说，那会有多尴尬?当然，加文和他是朋友，但他
们并不一直是。纳特只是后来者。
有人拍了一下纳特的肩膀。他环顾四周，看到了艾米丽，她也站在那里，手里也拿着一
个托盘。
“嘿。你需要坐的地方吗?”她问道。
“是啊，有点……”纳特承认道。他已经感到脸红了。
“好吧，那就来吧，”艾米丽告诉他，“我们这桌有个空位。
纳特跟着她，最后瞥了一眼加文和他的朋友们坐在一起大笑的地方。他有一部分真的想
去那里和他们在一起，但他知道他只是在渴望。
“嘿，”纳特坐下时，其中一个女孩对他说，“我是朱莉娅。”
“我是安布尔，”另一个女孩补充说;她正在擦眼镜，似乎对新来的人没怎么注意。
“我叫纳特，”他主动提出，“谢谢你们让我和你们……姑娘们坐在一起。”
茱莉亚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而艾米丽反驳道:“嗯，我们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填补午餐
桌子的位子。谁都行。”
“你没必要对他无礼，”安布尔责备道。纳特想告诉她没关系，但艾米丽抢先了一步，对
着安布尔吐了吐舌头。安布尔的反应是向艾米丽扔了一根炸薯条。
纳特放松了一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是多么紧张。他抓住机会拉开外套的拉链，
摸索着不熟悉的拉链(他为什么让妈妈劝他买一件新夹克衫?)，然后自己把外套脱了下来
。
“哦，真可爱，”茱莉亚轻声说。
纳特低头看了看他的穿着，吓了一跳。那是一件浅蓝色的上衣，袖子上有褶边和蕾丝。
‘我今天就是不脱我的夹克，没有人会看到它。’他想到早上穿上它的时候心里想的。
“我……呃……呃……”他结结巴巴地说。
“真可爱，”艾米丽同意道，“你从哪儿买的?”
“我想是在梅西百货?”纳特答道。
“但愿我也有一件这样的上衣。”茱莉亚喃喃地说。
纳特放松了一点。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担心什么。他的朋友们似乎从不为他的穿着而烦恼
，不管他自己多么担心。
他笑了笑，轻轻松了一口气。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纳特第一次感到自己没有受到评判。
纳特一边看着堆在床上的衣服，一边随着手机里传来的音乐轻轻摇着头。他把一大堆衬
衫、裤子和其他他能找到的东西扔在一起，然后开始筛选。他怎么能有那么多衣服，却
不记得买过穿过呢?
他随意拿起一件T恤，一件印有小美人鱼图案的T恤。是JC
Penny的吗?购物中心的那个店?那就意味着他在…一月买的。他穿过它吗?他不会买自己不
打算穿的东西。那天在购物中心，他并不是一个人——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衣服，所
以这不是个秘密。
但现在，他把衬衫扔到一边，捡起一条绿色棉短裤，短裤的臀部写着“拉古纳海滩”几个
字，这意味着这些字可能只来自他们去看望祖父母的家庭旅行。但他们最近一次旅行是
在秋天，纳特知道他……他……有什么东西。这里有点不对劲。
卧室门的敲门声引起了纳特的注意。他取下耳机，问道:“怎么了?”
“亲爱的，你的朋友来了。”他的妈妈隔着门说。
“哦,来了!”纳特对她说，一边咒骂自己忘了自己有客人。他迅速地从床上抓了尽可能多
的东西，塞进了梳妆台。他以后会解决的。抽屉放不下的东西，他很快就扔进了壁橱。
说完，纳特急忙跑到前门，加文正在那里脱下他的背包和鞋子。
“嗨，纳特，”他说。
但加文看他的方式有些不同，过了一会儿纳特才意识到是为什么:纳特穿了一件低胸衬衫
和短裤，别的什么都没穿。加文从没见过他穿得这么少。
“哦……嗯，是啊，”纳特结结巴巴地说，他让头发垂在脸上，以掩盖脸颊上的红晕，“嗯，
我很高兴你能来。”
值得称赞的是，虽然看到朋友穿得出奇的少，加文很快就回过神过来了。
“是的，”加文说，“我有点担心我父母会不喜欢这个主意。那么，去你的房间里?”+ d)
纳特点了点头，示意他跟过去，心里暗自庆幸泰勒不在这儿监视他们。
然而，他开始后悔没有事先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它并不脏，但纳特不确定把每样东西
都放在了该放的地方。他的母亲甚至开始警告他，事情正在变得多么混乱。
一进到他的房间(房间没那么脏，纳特试图说服自己)，纳特转身关上门，但犹豫了一下
。某种感觉告诉他，加文在的话，门应该一直开着。这个想法听起来不太正确，但纳特
还是照做了。
他转身想问加文一个问题，但当他看到加文拿着的东西时，他的心漏跳了一下。5 a/
“对不起，它就在地板上，”加文试着解释，把裙子递给纳特。
纳特的嘴有点发干。他需要说点什么——那不是他的，或者至少他从来没有穿过它。做点
什么，做点什么，让加文不要生气，不要怒气冲冲地走掉。他试着把这些话说出来，但
没有用。
但是…有点不对劲。加文并没有因为裙子而退缩。他没有带着任何愤怒或厌恶的神情看着
纳特。他只是…把它拿过来让纳特拿着。
所以他做了。他从加文手里接过裙子，握在自己手里。
“谢谢，”他说着转向梳妆台，迅速地把那件讨厌的东西和其他东西一起塞了进去。
“嗯，这条裙子很漂亮，”加文说，“我是说……我实际上认为……你知道的……你穿起来会很好
看。”
纳特的耳朵开始发热。他的脸一定像个西红柿。
“我知道你并不……你知道，不喜欢这种东西，”加文说，试图挽救这场对话，“你一直在穿
夹克和裤子。这很好。我喜欢。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我怎么想并不重要，只是……”
纳特什么也没说，于是他继续说。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想穿的话，也会很好看的。比如去约会的时候什么的?”
好一会儿纳特没有回答。他感觉心里小鹿乱撞。在感觉过了很久之后，他问道:“这是正
式邀约吗?”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肯定是互相靠近了一点，因为加文离得很近，伸手把一根头发从纳
特的眼睛里挑了出来，然后回答说:“你想吗?”
“是的。”
“那这就是正式的。”
纳特直视着他的眼睛。他们之间一定有只一英寸的距离。他真的能感觉到加文的呼吸。
他的胃在翻腾。纳特慢慢地张开嘴唇，微微地，歪着头。
然后他转过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扫了一眼加文，加文后退了几步，开始环顾房间
，可能和纳特一样尴尬。
“那么，嗯……”纳特开口了，想换个话题，“你的书带来了吗?”
“是的，”加文说，“在我的背包里。我想我父母会希望我能在这里好好学习。”
纳特听了他的笑话笑了。他很高兴他们的父母同意让他辅导加文。这是自情人节以来他
们第一次有机会真正在一起。7.第七章
显然，一股暖锋吹过了这个地区，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将会异常温暖。纳特抓住这个机会
做了一件他一直渴望尝试的事情——他打算把夹克留在家里，穿上那件他一直留到晴天才
穿的时髦背心出门。在他拥有这个机会的时候，放弃简直是犯罪行为。
当然，他还需要一条可爱的短裤来搭配。如果天气变暖，这就是他让双腿呼吸所需要的
所有借口。但他并没有选择凉鞋来搭配衣服，而是从衣柜后面挑了一双长跟的靴子。至
少今天，纳特想觉得自己比平时高一点。
纳特对着卧室的镜子看了一会儿，才宣布一切就绪。也许他可以向他妈妈借个手镯?她有
一条可爱的银色项链;也许纳特可以问问她。
然而，当他举起一只胳膊时，纳特的注意力完全被别的东西吸引住了。他一看到腋下长
出的毛，就发出一声轻哼。
就好像我从来没有腋毛一样，他想。我想每天穿夹克就会有这种感觉。
时间不多了，纳特跑到卫生间脱下上衣。他非常小心地把它放在一边;如果衣服湿了，他
就得穿别的衣服。实际只花了大约45秒，但感觉像是一件匆忙的工作。不过，总比完全
不尝试要好。
他妈妈在车里等他。
“你知道地方在哪儿吗?”她问他。
“是的，我有地址，”纳特说，“在沙龙旁边的咖啡厅。”
“你需要钱做沙龙吗?”
“嗯?不，妈妈，我们只是去喝咖啡。”
“我不知道你喜欢咖啡。”
“我……我不想说不。我不能经常在校外和我的朋友们出去玩，记得吗?”
“你辅导的那个男孩怎么样?摩尔家的孩子?”
纳特咕哝着回答，他不相信自己会对母亲说任何关于加文的事。
幸运的是，剩下的旅程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纳特的母亲让他下车，给了他一点钱让他喝
咖啡，并明确表示她会在一个小时后回来接他，她希望纳特会在那里等她。
艾米丽和茱莉亚已经进了咖啡店，还有另一个纳特还没见过的女孩。他们已经喝过咖啡
了，尽管纳特仍然不确定冷饮怎么会是真正的咖啡。
“嘿，伙计们，”他说着，坐在艾米丽旁边。
“很好，你来了，”艾米丽说，“现在你可以告诉塔玛拉，是我让他承认丹尼尔·拉德克利
夫很性感。”
纳特咯咯地笑了。他确实记得，但是:“我认为如果他不知道‘procace’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那也不算数。”
“他说了是的!”
纳特转了转眼睛。“他只是想给你留下好印象，”他提醒她。
“特拉蒂多，”艾米丽反驳道，“难道你不知道你总应该支持一个女性朋友，维护她的好名
声吗?”
茱莉亚开口问道:“纳特，你不想要点些什么吗?队伍不是很长。”
“好吧，”纳特说着站了起来，“我应该去点点东西。”
这无疑将是一次全新的体验。纳特排队开始看菜单。他一点也不懂这种奇怪的外国咖啡
语言。他甚至不喜欢咖啡!他在干什么?!
‘也许第三个的东西，’他想，‘看起来还不错。’
不到五分钟后，纳特又坐了下来，用吸管喝着冰凉的咖啡，听塔玛拉讲述她姐姐用渔网
把一条鲶鱼打死的故事。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即使她没有做手势配合故事。纳特不止
一次地笑着往饮料里喷鼻息。
“每次我们吃鱼她都会抱怨，”塔玛拉说完，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向后靠在椅子上。
“我已经很多年没去露营了，”茱莉亚哀叹道，抹去了眼中笑的泪水，“我们喜欢在湖里游
泳。我想，这就是我加入游泳队的原因。”
纳特说了些他自己的事情。“我从来不喜欢游泳，”他承认，“我家从小到大都没有游泳池
。我唯一真正泡在水里的时间是去拉古纳海滩看望祖父母的时候。”
“你的祖父母退休去了拉古纳海滩?”
“不，”纳特纠正道，“他们还在工作。他们在那里开了一家船店。”
“那一定是一个很棒的暑假，”塔玛拉说。
“通常,是的。我们每年都会去几次。”
“你父母是干什么的?””茱莉亚问。
“哦，嗯，我妈妈是个摄影师。她拍了很多家庭照片，但她一直想拍婚礼照。”
“听起来很有趣，”塔玛拉说，“你想学摄影?”
纳特几乎不想回答，只是勉强咕哝着说:“我还没有真正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你爸爸呢?”
“他是个医生，”纳特说，“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
!”艾米丽叫道，“婊子，我爸爸是葬礼承办人。你想换吗?我现在就和你交换爸爸。”;
纳特笑了，但也承认:“他有时候有点严厉。他一直希望我在法律方面有所作为。我不想
让他失望;他努力工作，这样我们才能生活得舒适。他只是想让我充分利用每一个机会。
”
但令纳特吃惊的是，茱莉亚对她嗤之以鼻。“我认为这很自私，”她说，“你怎么生活是你
自己决定的。如果他真的想让你快乐，他不会告诉你该如何生活。”
好一会儿，谁也没说什么。纳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想着茱莉亚刚才说的话。茱莉亚自
己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真正注意到周围的人。
“嘿，够了，”艾米丽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你们有谁听说过他们是真的要解雇惠勒先
生呢，还是那只是谣言?”
谈话的话题很快转向了大家都不喜欢的老师。现在她们不再那么注意他了，纳特终于可
以再次放松了。不过，他有一段时间避开了茱莉亚的目光。但他确实注意到，它们和加
文的一样是深棕色的。当加文以为没有人在看他时，他就会露出甜甜的微笑。
纳特想知道加文对他们的约会有什么想法。当然，他在别人面前大谈特谈，但纳特知道
他在内心深处是个可爱的男孩。他可能想让它与众不同。而且他很可能会坚持支付全部
费用。
“纳特 ?”
“嗯?”
另外三个人正看着他。
“哦，对不起，”他说，“我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埃米莉扬起眉毛，瞥了茱莉亚一眼，茱莉亚腼腆地笑着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想她的意思是:你刚才在想谁?”艾米丽说。
纳特已经觉得自己脸红了，尽管他张嘴否认。在她们向他问题轰炸结束之前，他没有任
何插嘴机会。
“他叫什么名字?”
“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对吧?”
“他是高年级的?”
“这是没有人!纳特坚持说，“我想说，我没有想男孩。”
停顿了一会儿，塔玛拉插嘴说:“是个女孩?”
如果脸红有可能从甜菜红色变成更红的颜色的话，纳特当时就已经成功了。
“我没有想到任何人，”他告诉他们，“我是认真的。”
他们似乎接受了这个回答，因为他们不再追问了。也许他们只是意识到自己让纳特多么
尴尬，不想让他感觉更糟。谈话继续下去，纳特很快恢复了常态，也加入了进来。"
门在纳特和他妈妈身后一关上，他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个声音——他爸爸的声音。
“纳特，快进来。”
纳特的肚子里打了个小结，但他还是按照父亲的指示做了。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浮现在
他的脑海里，他绝望地寻找着父亲会对他发火的原因。他妈妈告诉他纳特的衣服了吗?也
许他应该穿他的夹克。
他的爸爸正站在烤炉前做饭。他几乎没看纳特一眼就说:“你弟弟的家庭作业有问题了。
帮他一下。”
“哦。是的，先生。”纳特说着，转身离开了。
“纳特。”
他停住了。
“你不必叫我先生，”他的爸爸告诉他。
“好的。谢谢爸爸。”纳特说着，飞快地从厨房跑了出去。他不知道父亲最近怎么了，但
他不会去质疑。
泰勒坐在厨房的桌子上，看着他的作业，脸上带着失败的表情。幸运的是，这是数学，
而纳特很擅长数学。
“好的，怎么了?”纳特问，在他身边坐下。
“有关火箭科学，小天才，”他回答说，“是七年级的数学。你以为是什么?”
“哦，闭嘴，”纳特说，“我只是在帮忙，是爸爸逼我这么做的。”
泰勒哼了一声。“是的，因为他真的让你做任何事。”
纳特张开嘴想反驳，但当他意识到自己不确定泰勒的意思时又闭上了嘴。这听起来不像
是他平常的挖苦。
“好吧，让我们看看这个问题，”纳特说。它们是负数的乘法和除法。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
当然，当纳特试图引导泰勒解决这些问题时，他发现记住其中一些公式比他想象的要困
难得多。他必须努力回想他在七年级学到的东西。他的老师是沃尔什太太。她总是批评
他的……潦草的笔迹
他当时和杰西共进午餐?与杰西和加文在课间散步，嘲笑愚蠢的事情。但他直到上了高中
才开始和加文说话。但他记得他们谈论那年圣诞节他得到的PS游戏机，他记得排队买最
新的《生化危机》游戏。但他讨厌恐怖游戏，甚至比讨厌恐怖电影还要多。
纳特把铅笔放下。他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了。短暂的记忆瞬间互相没有联系。和加文通
宵看动作片。那他曾经想约出去的可爱红头发女孩。夏天他们来拜访他时，他叔叔让他
喝了一小口啤酒。
“纳特?”
纳特在发抖。泰勒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真正的关切。
“嗯……我想你做对了，”纳特说着站起来离开了桌子。
他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清醒一下头脑。他只需要坐下来好好想想。这就是他所需要的
。但当纳特环顾房间时，一种感觉悄悄袭来。一种感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说不出
是什么不对劲。可墙上、地板上、床上、桌子上到处都好像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而且他身上也不对劲。不知什么原因，纳特突然对自己的穿着感觉很不自在。他穿着高
跟鞋、紧身短裤和紧身背心。
他想，洗个澡总能使我平静下来。
纳特从壁橱里抓起他的浴袍，试着不去理会触摸它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踢掉靴子，直
奔浴室。他一丝不挂地脱下衣服，试图忽略自己在镜子里的(错误的)形象。水还没放满
，他就进了浴缸，沉到只有眼睛露出水面。
然后他靠在浴缸上，闭上眼睛，试图忽略此刻的一切感受。他听着水龙头的声音，泡在
温水里。
不久，他不得不关掉水龙头，但那时他已经开始感觉好些了。他的头发现在全湿了，这
除了让他痛苦地擦干头发之外，还提醒他头发太长了。但他试图忽略这一点。他试图暂
时忽略这一切。
8.第八章
内森只有几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然后去接公交车。但他仍然站在自己的房间里，什么
也没穿，只穿着一件浴衣。他的衣橱和梳妆台都敞开着，里面绝对没有内森想穿的衣服
。他拥有的一切都太紧太暴露了。
内森拨开脸上湿漉漉的头发，在他的内衣抽屉里拖来拖去，想找一条穿起来不会很尴尬
的内裤。他妈妈走得很早，所以他回家后才能请她安排理发。
内森想穿长裤，但他的七分裤更合身一点。他挑出了纯白色的袜子和运动鞋，并把夹克
拉链一直拉到T恤顶。在镜子里，他看起来差不多还算得体。但即使他把头发束在后面，
内森仍然为自己的形象感到不安——他几乎认不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内森在公共汽车上一直低着头，决定不让任何人跟他说话。到了学校，他迅速走到自己
的储物柜前，抓起自己的东西，然后就砰地把门关上。但当他转身去上课时，加文却站
在那里等着他。
“哦,嘿，纳特。”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内森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加文开始说，“我在想你说的话，关于——”
“加文，我得走了。”内森打断了他的话，甚至不等他回答，就飞快地从他身边过去了。
“哦……好吧!加文在他身后叫道，“待会儿我再跟你聊。”
内森尽力不去理会他朋友声音里的失望。
整个上午，内森一直专注于学习，试图把世界上的其他事物排除在外。他没有举手，几
乎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他自己的声音也因为某种原因变得刺耳起来，好像是别人的声
音。
午餐时间到了，内森不想和朋友们坐在一起。他想过去和加文坐在一起，但他又不想和
加文说话。最后，他独自坐在餐厅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没有人可以打扰他。
艾米丽在他下一节课的班上。内森不想让她问他在吃午饭的时候在哪里，所以他坐得比
平时离她远一些。此外，他上课时根本不愿看她一眼。但这并没有帮助。他能感觉到她
的眼睛从房间的另一头盯着他。
他应该待在家里。
“你感觉好些了吗?””茱莉亚问。
“是的，好些了。”内森笑着说。他把头发披散下来，脱掉了夹克，但他仍然对自己的穿
着感到不太舒服。“我猜只是小问题。”
“我很高兴你已经没事了，”艾米丽回答，“我只是希望你能让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伙计们，”内森说，“我想我只是脑子有点晕了。”
内森从来没有注意到艾米丽的黄刘海是如何落在她眼前的。当它惹恼了她时，她只是吹
了一股气把它吹走，而不是伸手去挑开它。她唯一一次直接触摸自己的头发是用一根修
剪过的手指把它放在耳后。内森想象着自己靠向她，轻轻地把她的一绺金发移到她的耳
后，然后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当内森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他的耳朵开始发热。他在做白日梦，梦见和他最好的朋
友共度浪漫时刻。
他把目光从艾米丽身上移开。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想再冒这样的风险看着
她。
安布尔正看着内森。他没有脸红吧?他真希望自己没有脸红。
但安布尔只是说:“如果你病了，你真的应该待在家里。”
“是的，我大约在第三节课的某个时候意识到了。”内森回答，很感激能换个话题。/
不过，安布尔本可以表现得更好一点的。
内森回头看了看艾米丽，她似乎并没有被他的行为困扰。内森的感觉和刚才不一样了。
不管那曾经是什么，现在都消失了。
当然，这也提醒了他，从周一早上起，他就没有和加文说过话。不是因为内森在躲避他
;加文只是没有再去找他，这个星期已经过去一半了。内森感到有点沮丧，但他知道把加
文推开是他的错。他只是不确定他现在对加文的感觉。尽管他很想道歉，但也许他们花
时间在一起是个错误。
这个想法让内森对自己感觉更糟了。他真的很享受去看电影的旅程，也很享受加文过来
的那次辅导他，但他在那些时候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他真的几个星期就不再喜欢加文
了吗?
这个问题令人不安。
星期四总是最糟糕的。就好像这个周末根本不愿抓紧时间到来一样。但当纳特做完最后
一题历史作业时，他突然感到一种自由的感觉涌上心头。至少晚上不用再学了。
再过两年零三个月我就高中毕业了，他想。
纳特的手机发出嗡嗡声;有人给他发短信。很可能是艾米丽，纳特想。但当他看的时候，
显示的是加文的名字。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打开了信息。
上面写着：嘿，纳特，你感觉好点了吗?我不知道过了星期一你是不是想要一些属于自己
的时间。不过我还是想周六见你，如果你有空的话。如果一切都好，请告诉我，好吗?,
纳特笑了笑，回复了一条信息。
一切都好。只是有点不舒服。很抱歉没有理你。我很期待周六。明天再谈。
纳特一直都知道加文有多可爱。但有了物理证据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他把加文的留言
读了十几遍，假装听到了加文的声音。
加文的回复使电话又响了起来。
好极了[pic]，我希望你感觉好些了。等不及想见你了。祝你晚安。
纳特把手机收起来。突然间，他肩膀上好像掉下了一块沉重的担子。他还没有意识到自
己是多么怀念能听到加文的声音。也许他只是反应过度了。老实说，纳特甚至不知道是
什么让他如此心烦意乱。是成绩不好吗?是啊，那确实是件值得激动的事情。
也许把过去留在记忆深处会更好。
有人在敲门。是他妈妈打来的。
“亲爱的，你能帮我把洗了的衣服叠好吗?我得在药店关门前去取你弟弟的药。”
“当然可以，妈妈，”纳特说着，跟着妈妈走出了房间。
洗衣房很小，衣服很容易滑落到洗衣机和烘干机后面，然后永远丢掉。但纳特很小心。
他犯的唯一一个错误显而易见:他抓起那堆本该是他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自己把弟弟的四
角裤放在了那堆衣服上。
纳特抓起平角裤，打算把它们放回他弟弟的那堆东西上，但他犹豫了一下。他拿起其中
一双，举了起来。在你的衣服里面再穿一条短裤，这看起来很傻。纳特简直无法想象那
种感觉。他自己的裤子太紧了，他的短裤太短了，不能穿这样的东西。
他把四角裤举到腰间。泰勒比纳特小两岁，但他身段并不比纳特小多少。然而，这些平
角裤看起来比纳特的裤子更宽。他查看了标签。是个M号。也许泰勒只是想让他穿的宽松
一些。
纳特花了一点时间把这幅脑海中的画面从脑海中抹去。
不过，这是一条干净的内裤，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如果纳特把它藏在他那堆衣服下面
，然后带回他的房间，没有人会知道。泰勒不会意识到他少了一条四角裤。如果他这么
做了，他会以为他们落在烘干机后面了。
纳特可以在任何人知道之前试一试……
纳特把四角裤丢在地上。不，他不能那样做。那是他弟弟的，而纳特不像他弟弟。到处
试穿不合适的衣服是不对的。反正对纳特来说不是。
泰勒偷偷溜进纳特的房间，从梳妆台里拿起一条内裤，这一想法悄悄进入纳特的脑海。
他一想到这个就不寒而栗，把他弟弟的四角裤扔回泰勒的衣服上。
但在离开房间之前，他又多看了一眼那堆东西。
纳特很感激能有个吹风机。在他的生活中，有很多东西是他可以不需要的(至少他是这样
告诉自己的)，但他很高兴有一个吹风机。这让早晨变得轻松多了。没有什么比你在等着
头发变干的时候，把湿头发泡在衬衫后面更糟糕的了。
纳特还得穿衣服，但他停下来对着浴室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头发。他把它推来推去，测试
它在耳朵后面和耳朵上面的样子。他把头发梳成一个马尾辫，注意着它是如何改变了他
的脸。他必须在明天之前决定是否要做个特别的发型。
但在星期六之前，还有一整天的课要上。纳特离开卫生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的衣服
就放在床上等着他。他看了看时钟。
糟糕，我迟到了，他意识到。他迅速穿上一条内裤，跳进裤子里。他穿上衬衫，朝窗外
瞥了一眼。公共汽车已经在汽车站停了下来。没时间穿鞋了。纳特从壁橱里抓起他的人
字拖，把夹克扔到肩上。
他赶上了公交车，还剩一些时间，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松了一口气。纳特旁边的女孩问
了他一个问题，他回答时手机嗡嗡响。
是他妈妈打来的。她给他发了条短信。
嗨,亲爱的。我今天下班回家后，我们一起去沙龙，为明天的约会做个美甲怎么样?我想
你会很喜欢的。这会让你放松的。
纳特的胃翻腾了一下。美甲吗?想到某个陌生人摸纳特的手和脚，给它们做个轻柔的按摩
，给他涂指甲……实际上，这听起来确实有点放松。也许他可以试试。就这一次。但不要
涂指甲油。不过只是涂上透明的亮甲油还是可以的。当然，紫色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jo/ Z# V& O5 ~! F" g. ~9.第九章
纳特把裙子拉到腿上，让它紧贴在腰间。裙摆刚好落在纳特的膝盖上，上面装饰着蝴蝶
的图案，很像在纳特肚子里翩翩起舞的蝴蝶。他希望加文像纳特一样喜欢它。
他选择穿这双凉鞋是因为它们能很好地展示他新涂的脚趾甲。纳特的上衣是无袖的，露
出了他的肩膀。只要纳特不弯腰，上衣刚好够到他的腰。他父亲要是看到这身行头，准
会大发脾气。幸好他整个周末都在工作。
纳特戴上艾米丽借给他的银手镯，用妈妈前一天送给他的一条小项链完成了打扮。她说
纳特拥有一些自己的珠宝太过分了。那是一条银项链，上面缀着一条蛇形的小蛋白石。
他的母亲不得不向他解释这是他的生肖和诞生石。他拥有的中国血统是多么自豪的事情
…
但看着镜子，纳特忍不住觉得少了些什么。他用手指摩擦耳垂。他的母亲帮他把头发绑
在后面;不是马尾辫之类的，而是向后拉得足以露出耳朵来。
“妈妈!”纳特喊道，声音有点破音。他真的希望约会时不要发生这种事。
“我在,亲爱的?他的妈妈在走廊的某个地方喊道。
“你有没有可以向我借的夹式耳环吗?”
过了一会儿，他妈妈叫他到她的房间里来。当他到达那里时，她正在翻动她的首饰盒。
纳特羡慕地看着它。他等不及自己拥有足够多的珠宝的那一天。
“给你。”妈妈回头对他说。
她手里拿着一对银制夹式耳环。它们不大，但会晃来晃去。
“来这里;我帮你戴上。她一边说，一边补充道，“我希望这些东西在今晚结束时完好无损
地回来，你明白吗?”
“是的，妈妈。”他回答。
“向我保证，你回家后一定要把它们完好无损地拿回来。”
“我保证，妈妈，”他说。
“很好。”说完，她拿出一面小镜子给纳特看。
“太完美了，”他告诉她。
“当然，”她回答，“我知道什么东西好看。你准备好了吗?”
纳特点点头，仍然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加文会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
纳特站在餐馆外面，汗津津的手里紧紧攥着裙子。他从前面的窗户看到了加文，他正靠
在墙上看着门，他以为会看到纳特，但从他站的位置看不见纳特，但也许他能听到纳特
的心跳。
你真蠢，纳特对自己说，冷静下来，进去吧。他见到你也会很高兴的。
他深吸一口气，在裙子上擦了擦手。也许加文不会注意到它有多皱。他舔了舔嘴唇，后
悔自己没有涂上润唇膏，并准备了一个微笑，假装很自信。
一位上了年纪的绅士为纳特开了门，他默默地感谢了那个人。纳特进门时加文的眼睛亮
了起来，这次纳特给他的微笑是真实的。希望加文关注的是那个微笑，而不是纳特脸红
的程度。
“嘿，”纳特说。
“嗨，”加文回答，“你看起来……真好看。”
“谢……谢谢。”
纳特有点口吃。他不得不转身假装咳嗽，以掩饰加文让他脸红的程度。
“你准备好了吗?”加文问。纳特点点头。“好吧,我们走吧。”
加文向女主人打手势，她领他们到一张空桌子前。在他们走路的时候，纳特试着轻轻地
摆动他的臀部，只够让他的裙子摆动一点点。他不知道加文是否注意到了;他似乎太紧张
了，不敢直视纳特。他轻轻地碰了一下加文，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偷看纳特的裙子。#
“给你，”女主人说，把两份菜单放在小桌子上，“服务员马上就来。”
纳特想坐下，但突然加文跑到他身后。
“嗯……让我来，”他说着，慢慢地拉出椅子让纳特坐下。
有那么一会儿，纳特不知道自己是会脸红还是会大笑，但他还是忍住了，在空着的座位
上坐了下来。加文把椅子推了进去，然后在纳特对面坐了下来。
加文盯着纳特看了一会儿，然后怯怯地拿起自己的菜单。
“嗯，”加文说，扫视了一眼纳特和菜单，“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衣服。”
“是啊，”纳特回答，“是你建议我穿裙子的。”
“是啊，我知道，”他说，“但我……你知道……担心。你会觉得我太前卫了。说这话时，他似
乎开始往椅子下缩，似乎在承认一件可怕的事情，并害怕纳特的反应。
“嗯，也许我只是想有人帮我找到做这件事的信心，”纳特告诉他。
“……真的?”
“也许吧。”纳特揶揄道，很快向加文投去微笑。
加文似乎放松了一点。
你好。一个活泼的大一点的女孩出现在他们的桌旁，手里拿着本子和笔。“我叫乔伊斯，
今晚我是你们的服务员。要我给你们俩拿点喝的吗?”
“我要一杯可乐，”加文说，对服务员温柔地笑了笑——纳特的胃微微一转。他告诉自己这
没什么，但他仍然皱起了眉头。
“你呢,亲爱的?“乔伊斯问。
“我只要一杯冰茶，”纳特说。
“好吧!我马上把你们的饮料拿来。”
纳特看着女服务员离开;尽管她穿着裤子，但她走路时还是使劲地甩着屁股。
“我很好，”纳特撒了个谎，给了加文一个他希望是可信的微笑。加文的棕色头发有点卷
起来;他能够看得出有什么不对劲。纳特不得不说些什么。也许应该称赞他。加文一直在
称赞我。这样才公平。
“你今晚的头发看起来真漂亮，”纳特说。
“哦,谢谢。我想今晚做点特别的事。因为这是个特别的夜晚。反正对我来说很特别。不
管怎样，我用了发胶。就今晚的事。也许其他晚上，如果有不止一次这样的夜晚。你的
头发看起来也很漂亮。我的意思是，它总是看起来很好。特别的好。”
听到加文的回应让纳特心中的小鹿调走了。他几乎要笑了，加文真是太紧张了。但他笑
不出来，因为加文会觉得尴尬，那要么会让纳特感觉糟糕，要么会让他再次咯咯地笑。
现在，这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谢谢你，”纳特回答，“我想我也应该为今晚做点特别的事情。”
乔伊斯拿着他们的饮料回来，问他们是否准备好点餐了。纳特简单地浏览了一下菜单，
在他看到的第一件东西上定了下来。
“我能点一份不加大蒜的帕尔马干酪鸡吗?”他问道。
“当然，”乔伊斯告诉他，“你想要什么作为配菜?”
“沙拉，谢谢。”他把菜单递给女服务员，她的指甲涂成了醒目的深红色。突然，紫色的
指甲油让纳特觉得有点孩子气，他在加文点菜的时候在座位上缩了缩身子。
“你确定一切都好吗?”加文问。
“是啊!”纳特脱口而出，直挺挺地坐在座位上。他猛地挺起背，差点把膝盖撞到桌子的底
部。
加文似乎不相信他那超级有说服力的话，也不相信纳特对他那绝对真实的微笑。8 [
“我很好，真的，”纳特微笑着告诉他，“我只是有点……分心了。”
纳特不想让加文觉得和他在一起他不开心。只是他真的不想让加文意识到他可以做得更
好。如果加文真的停下来去想这个问题，他可能会在这个夜晚结束之前就明白了——甚至
他们的女服务员也比纳特更有吸引力。
“那么，嗯，你数学学得怎么样?”他问道，希望能让加文(和他自己)忘记这个话题。
“嗯?其实还不错，多亏了你。自从你开始教我以来，我的成绩已经提高了4分左右。”
“那太好了，”纳特把手放在桌子上说，“那你父母一定很高兴了?”
“哦，是啊，”他点点头说，“如果不是的话，我想他们不会让我今晚来的。我猜你父母也
不会介意你今晚出来吧?”
“不，”他回答，“我妈妈对整件事都没什么意见。我爸爸不是很兴奋，但你知道他是什么
样子的。但他并没有试图阻止我。”
“那很好，”加文说。他看着纳特的手，那只手还放在桌子上。他把自己的胳膊也放在桌
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得更直了。
“我想问，”他接着说，“你什么时候打耳洞的?我以前没有注意到。”
“哦,这个啊。”纳特用手指摩擦着一只耳环。“这是我从我妈妈那里借来的耳夹。我父母
还不想让我打耳洞。”
“看起来不错，”加文告诉他，看着纳特把胳膊放回到桌子上。他向前伸了一点手，这样
他的手就离纳特的手只有几英寸远了。“所以，当你穿耳洞的时候，你只会穿一个吗?”我
知道有些人身上穿了很多洞，所以我很好奇。”
他摩擦了一下自己的外耳。他知道加文的意思——他见过人们的耳朵上到处都有穿孔，但
他总觉得有点太过分了。
“我想我就只会穿一个，”他说，“没必要急着想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做的事情。再说
，我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可能不会，”加文同意，“但这是你的决定。再过几年，他们也无法阻止你了。”/他们会试试的，纳特哀叹道，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低落。然而，当一股能量穿过他的
身体时，他马上又振作起来。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手。是加文的手。加文在摸他的手
纳特没有动。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没有呼吸。他不想让加文把他的手拿走。纳特咬着
嘴唇，想找点话说。
“我喜欢你的手表，”他狡猾地说，低头看着加文摸他的胳膊。
加文惊讶得差点把胳膊抽开，但他只是把纳特的手捏得更紧了一点。纳特温柔地微笑着
。
“上菜了！一份鸡肉帕尔马干酪配沙拉，还有一份蜂蜜烤虾配烤土豆!”
乔伊斯突然又出现了，手里端着他们点的菜。
纳特叹了口气，把手拿开。乔伊斯把他们点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吃饭的时候，加文多谈了一些关于他的家庭的事。他的母亲下个月要去北方看望她的姐
姐，在父亲的坚持下，加文已经开始寻找一份可能的暑期工作。
“不管你去哪儿，我一定会来找你的。”纳特开玩笑地说，又咬了一口沙拉，把另一只胳
膊放在桌子上。
他没等多久，加文的手就碰到了他的手，再一次让他全身刺痛。如果他们不需要手来吃
东西，他们就会有更多的触碰。
“那你的家人呢?”加文最终问道。
纳特咽了口唾沫回答道:“你已经见过我的家人了。你还需要知道什么?”
加文似乎有点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好吧，那你弟弟呢?你从来不提他。”& };
纳特哼了一声问道:“你想要知道吗?”
娜塔莉叹了口气。“有时候……”他承认，“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成为一个讨厌鬼。”) “你有没有想过有个妹妹会更好?””加文问。
“并不。那样他可能就会开始偷我的衣服了。”
加文皱起了眉头。
“那是个玩笑，”娜特解释道。
“哦!对不起。是啊，有点意思。我想我只是不习惯你拿你的家人开玩笑。”
“是啊……我不经常这么做，”娜特开始喝了一点饮料，心不在焉地推着吸管。“我们能……能
谈点别的吗?”
加文伸出手握住娜特的手——这次毫不犹豫了。纳特惊呆了。他抬头看着加文，后者正对
他温柔地微笑着。娜特笑了笑。在那一刻他意识到他不必那么努力去让加文开心地和他
在一起。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当账单送来时，娜特飞快地瞥了一眼加文的表。快九点半了。他们
在那里待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娜特的妈妈很快就会去接他。
娜特不禁叹了口气。当然，这只是一顿晚餐，但他真的不想结束。他不想回到家，然后
在学校就得想办法跟加文说话。那他们会牵手吗?他们能如此自由地交谈吗?
娜特会有勇气在学校穿裙子吗，即使只是为了加文
令娜特吃惊的是，加文拿出一张信用卡来付饭钱。
这是我爸爸的，”他解释说，“他准许我今晚用的。”
乔伊斯把支票和卡拿回收银台。娜特看着她走了，但很快又把目光转向加文，看起来加
文好像有话要说。
“我真的很享受今晚，”他说。
“是啊,我也是。”
“也许我们可以再来一次这样的约会?”
“我想。我们也可以在白天。像吃个冰淇淋什么的。”
冰淇淋吗?这就是你的浪漫建议?
娜特责备自己，现在他会认为你只是想和他做朋友。
“冰淇淋也许不错，”加文同意道，这时女服务员拿着他的卡回来了。
当她转身离开时，乔伊斯会意地对纳特眨了眨眼，但纳特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这是什么意
思。
娜特和加文一起走了出去，虽然不是手拉手，但站得很近。他们的父母都没有在等他们
，所以他们就站在餐馆前面闲聊。娜特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更关心的是靠在加文
身上。纳特离得很近，他能闻到加文的气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使他感到稍微轻
松了一些。
看到他母亲的车慢慢地停在餐厅前，几乎是一种羞愧。
“那是我的车，”娜特告诉加文，他的肩膀有些下垂，“我想我们周一再见吧。”
“好吧，周一见，”加文回答，听起来也有点沮丧。
娜特想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他会想念他的——一些让他安心的事情——但他妈妈正在看着
他，他不想透露他对加文的感情有多强烈。他的父母可能不会接受，并禁止娜特再辅导
加文。
所以他只是向加文挥手告别，他回以一个悲伤的微笑。
那天晚上，当娜特躺到床上时，他咯咯地笑个不停。在回家的汽车上，他几乎控制不住
自己的笑容，当他脱下外套，换上睡衣时，他无法抑制自己的笑容。现在太清楚了;再否
认它也没有意义了。他喜欢加文，加文也喜欢娜特!他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他必须告诉别人。不是他的家人，是别人。但他等不及了!他必须现在就告诉别人!
当它这个想法击中他的时候，他很可能会因为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一点而打自己一巴掌。
他从床上站起来，开始翻抽屉。没过多久，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空日记。
他打开第一页，抓起一支笔。他迅速写下日期，然后开始写下自己的感受。
亲爱的……
他犹豫了。用日志这个词吗?不:日记。
“亲爱的日记，”他写道，“今天，我和一个非常特别的男孩共进晚餐。他的名字叫加文·
摩尔，我想他可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男孩。我觉得自己太蠢了，竟然没有意识到……
10.第十章
娜特或许应该知道，在和加文约会的第二天，他就应该同意和朋友们一起去购物中心。
但令人惊讶的是，纳特的妈妈竟然允许他去。她甚至把自己的旧包包给了他，让他把钱
包放进去，因为娜特自己没有包包。也许他妈妈终于意识到娜特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校
外和朋友们在一起。
邀请娜特和埃米莉去购物中心的是安布尔。事实上娜特对此感到有点惊讶——安布尔并不
是最热情的女孩，而娜特一直觉得她并不是那么喜欢他。
咖啡店里的女孩塔玛拉也在那里，还有另一个女孩，娜特不认识她，她叫蕾切尔。她有
一个比娜塔莉好得多的包包——一个绿松石色的小包，一定是新款，可能至少要花整整
美元。当然，娜特很感激妈妈让他用她的包，但如果能有个很时髦的包包就好了。&
“他付钱吗?”
“嗯?”
艾米丽重复了问题:“他付的饭钱吗?”
“是的，”奈特说，“是的，他付了钱!他选好了餐馆，定好了时间，还付了钱!就这些。”
“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男朋友就想亲我，”塔玛拉打断了我的话，“我本来也可以让他亲
的，只是他点了鱼。”
艾米丽对此翻了翻白眼，蕾切尔笑了。安布尔刚刚告诉他们所有人，他们真的不应该在
第一次约会时就亲吻别人。
“我……我没有亲他，”娜特抗议道，用他的包打了塔玛拉一下，“他也没有想亲我。”$
“他当然没有，”艾米丽回答，“因为当一个人在约会上花了那么多精力，他肯定一次也没
想过要吻你。如果我给别人做家教，比如说威尔·戴维斯(Will
Davis)，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没有法式接吻的报酬，我肯定不会开心的。”
“戴维斯吗?安布尔问道，用衬衫擦了擦她的眼镜，“这就是你的梦中男孩?”
“哦，你会选谁呢，校长小姐?”
“埃里克罗曼。”
“罗曼吗?那个踢球的吗?”
诚实的说，他非常高兴谈话的话题远离他。他喜欢和女孩子们说话，但她们有时可能有
点爱八卦。
“我们到了，”塔玛拉把她们挡在维多利亚的秘密外面说。
“哦…”娜特嘟囔着。他开始希望在同意来之前多问几个问题。
其他人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但娜特退后了一步。
“哦，来吧，”艾米丽说着，一把抓住娜特的胳膊，把他拉进了店里。
娜特知道没有理由感到不舒服。只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买过内衣。除了他妈
妈，但她不算数。
当娜特和埃米莉赶上其他女孩时，她们已经开始看胸罩了。有些带花纹，有些是蕾丝边
。对娜特来说，它们看起来都有点太复杂了。简单的设计有什么不好的
“这个怎么样?”塔玛拉举着一件白色迷你豹纹文胸问道，“我可以把它和低胸上衣搭配着
穿。”
娜特和其他女孩一起咯咯地笑着，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胸部。他穿的上衣已经露出了他的
胸部。虽然不大，但人人都看得见。当然，现在他们都能看到他的胸部，他有点希望他
穿了一件夹克。
这并不是说他们太暴露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会穿一件夹克的。只是，他们有点小。
甚至对他的家人也是如此。于是娜特把双臂交叉在胸前，试着把它们向上推一点。(
塔玛拉咯咯直笑;她发现娜特在推着自己的胸部。
“或许奈娜特应该买个魔术胸罩?”她建议道。
“不，没关系，”娜特说着后退了几步，“我不行。我撑不起来的。”
“不啊，”艾米丽说，眼睛一亮，“你穿上会很好看的。等一下，让我找一件。”
“真的，伙计们……”娜特坚持说，但他真的没有很好的理由来阻止他们。他也有点好奇
“试试这个，”塔玛拉说着，拿出一件小小的蓝色蕾丝胸罩让娜特拿着。“更衣室在那边。
”
娜特溜达到更衣室，溜进了一间空房间。一到那里，他就脱下衬衣，对着里面的镜子露
出赤裸的乳房。它们看起来是那么、那么小。当他移动的时候，它们仍然在颤动;至少没
有人能说他是平胸的。
穿上胸罩对纳特来说有点困难。最后，他把两根肩带都搭在了肩上，把那该死的东西钩
住了。感觉就像他在胸前裹了条毛巾。但照镜子的时候，他不得不说这有帮助。看起来
他有了乳房，他可以向人们展示而不感到难为情。塔玛拉非常擅长挑选合适的尺寸。
好吧，可能有点紧。
当然，即使看起来不错(确实不错)，但他的父亲不喜欢他穿最朴素的衣服以外的任何衣
服。而他的母亲只是稍微宽容一点。
娜特费了一点劲，终于把胸罩脱了下来，放到了一边。他转过身去寻找……什么东西。他
以为会有另一个胸罩，但什么也没有。他只记得塔玛拉递给他一件。
他向后退了一步，他的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纳特往下看，发现一件米色的胸罩躺在地
板上。这显然不是维多利亚的秘密产品;它一定是在纳特不注意的时候掉下来的。6 [
娜特从地上捡起胸罩，穿在身上。出于某种原因，它仍然感觉有点奇怪，再多的调整也
无法解决它。最后他放弃了，只是披上了他的外衣。反正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
他抓起魔术胸罩离开了，回到了其他人站的地方。他们就在不远处，看着内裤。娜特放
下塔玛拉挑选胸罩，跑过去找他们。
“感觉合适吗?”艾米丽问。
“有点紧，”娜特承认，拿起一双红色的无痕内裤，查看了一下尺寸。他可能没有能够穿
任何他想穿的胸罩的自由，但他选择内裤时更自由一点。只要她不认为他是在向任何人
炫耀，纳特可以穿他想穿的任何衣服。
“我打赌那个人会喜欢的。”艾米丽小声说，弄得娜特脸红了。最尴尬的是，他不知道自
己是不是也在想同样的事情，还是艾米莉在他脑子里植入了这种想法。
在艾米丽的坚持下，这群人走到旁边的一个店去看口红。艾米丽说这是为了准备娜特和
加文的下一次约会(“还没正式邀请，”娜特抱怨道。“暂时还，”艾米丽回答)。沙龙里有
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所以小组的其他成员分开来挑选他们自己的需要。但艾米丽和安布
尔坚持帮助娜特。
他们看了一些不同的颜色，主要是红色和粉红色，但也有一些深浅的蓝色和一点绿色(只
是为了好玩)。也许只是镜子的问题，也许是因为他想尝试新的东西，但娜特忍不住觉得
他的嘴唇……比本来应该的更丰满……
“你们想要给我买一整个衣柜的东西吗，”他开玩笑说，“我们为什么不也去看看新包呢?
”
“你需要一个新包吗?”艾米丽看着娜特胳膊上的包问道。
塔玛拉说:“我们总是可以停下来看看新包。这个包是我叔叔给我买的;他救了他住的一家
旅馆的经理的命，现在他买东西都半价。”
商场里有个JCPenny，所以女孩们都停下来去看包包和钱包。
“这个看起来真不错，”娜特看着可笑的价格标签感叹道。
“那边有个清仓架，”艾米丽指出。
“啊，我想这是我能负担得起的最高的价格了……这不是亚历克西斯吗?”
“噢,是的。嘿，莱克斯!”爱米丽喊道，向她挥手。
亚历克西斯和她的男朋友停下脚步，向她挥手。娜特盯着男孩;他似乎很熟悉。娜特想说
他叫亨特。他记得……有一次在学校里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亨特。这感觉不太对，
但娜特无法摆脱这是真的感觉。
“娜特？”塔玛拉问，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对不起，”奈特回答，“我只是在想事情。”
奈特把这段记忆推到一边，但当他和亚历克西斯离开时，他忍不住又瞥了亨特一眼。#
娜特用叉子戳他的食物。在某种程度上，他觉得一个美籍华人家庭吃中国外卖晚餐很讽
刺，但他的心思真的不在食物上。
“怎么了,亲爱的?”妈妈问。
坐在奈特旁边的泰勒窃笑起来。奈特阴沉地看了他一眼。
“我……我想我只是不太饿。“这不是谎言。这顿饭有点…太没吸引力了。
“他在想他的男朋友，”泰勒嘲笑道。
“泰勒，别惹你哥哥。”他们的父亲警告他。
泰勒低声咕哝了几句。
“还有娜特，”他们的父亲继续说，“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跟男孩子鬼混而不去学习。专注于
你的功课。”
娜特没有回复。有些东西不对劲，有些东西他说不清楚。不过，他绝不会资助如此缺乏
吸引力的中餐。
“我可以先离开吗?”他突然问道。
“可你还没吃完呢，”他妈妈告诉他。
“我……感觉不舒服。”
那也不是真的谎言。
“好吧。去吧，躺一会儿。”
娜特从桌子旁边站起来，穿过厨房离开了。他停下来，拿起一块幸运饼干。他差点就把
它打开了，但有什么东西让他停住了动作。他冲回自己的房间，轻轻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
娜特坐在椅子上，把幸运饼干翻过来。他漏掉了什么。这是显而易见的。他就是想不出
是什么。是什么错了吗?他记得早些时候曾见过那个男孩。在那之前，还有别的东西，不
是吗
为什么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打耳洞呢?他为什么如此专注于剃体毛呢?他什么时候开始和一
群女孩一起吃午饭的?他为什么有这么长的头发?他什么时候开始回应“娜特”就像它是他
的名字一样?穿这么暴露的衣服的意义在哪
他什么时候不再是个…男孩了?
他把手里的幸运饼捏碎，让它掉在地上。9 ^. ]! z8 V9 [" |4 K8 t! b11.第十一章
它说了什么?它说了什么?!一些关于爱的事情吗?另一方面呢?他记不太清楚了，但他认为
那个词是……性?性别?他得到了一个关于爱情和性别的幸运饼干，然后……他书架上的游戏
被替换了，新鞋子出现在衣柜里，他所有的内衣都被替换了。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变化，直到他约会时穿裙子，在商场里试口红。所有这些最近的
感觉——他们不是青少年的焦虑或自我怀疑，他们是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后来他
就忘了。甚至像他刚刚忘记自己坐的是哪张桌子这样明显的事情，都从他的脑海中永远
地消失了。
但最糟糕的是，到目前为止，他几乎已经弄明白了!就在一周前，他还在帮泰勒做家庭作
业，内森看出有什么不对劲。但他一天比一天忘记了他应该是谁。
内森想要尖叫。他想大声喊,扔他的书,倒在他的那堆家具上。他想用一个棒球棒,打碎房
子里的每一面镜子。他想把衣服从他的壁橱里撕掉,把它们放火烧了。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失去控制。不是现在。只要他还占上风，就不会。不管那个颜色古
怪的幸运饼做了什么，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来改变它。
他转向电脑，在搜索栏中输入了这家中国餐馆的名字。第一个出现的结果就是这家餐厅
。不太远，而且还没关门。
我不可能及时赶到那里了，他想，这是第一次注意到，就连他脑子里的声音听起来也很
女孩子气。甚至连他的声音也被夺去了。
他真想躺下来大哭一场。
显然没有办法去那家餐馆。他的父母不可能一路开车送他到那里，即使他们一次也没有
去取过食物。不知怎的，一想到要在黑暗中一路走到那里，然后破门而入寻找线索，就
不那么吸引人了，尤其是当你看起来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的时候。
不过他说，我看起来可能只有十二岁。甚至在高中的时候，人们还取笑他，因为他看起
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在中学的时候，情况还不算太糟，但令他惊讶的是，还没有人
把他误认为是青春期前的孩子。
也许事情就是这样。他不仅变成了一个女孩，他还退化成了一个孩子。明年，他可能会
再次成为一名新生，而且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更大的年龄。没有办法知道。
他得小心点。非常小心。
内森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思考着该写些什么。
他写道：内森，几周前买了中国外卖。后来……
一写完，内森就把它贴在卧室门的后面，这样他醒来就可以看到它了。但他的工作还没
有完成。他仍然穿着涂了颜料的牛仔裤、女孩的内裤和暴露的衬衫。
内森悄悄地躲进了大厅。现在晚饭一定吃完了，但他能听到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在去
洗衣房的路上，内森匆匆走了一趟，看到泰勒和他们的父亲都坐在沙发上看屏幕。&
内森检查了一下烘干机有没有洗过的衣服，但里面是空的。他们的妈妈一定已经把晚上
穿的衣服放好了。
“该死，”他咒骂道，“B计划。”
内森走回自己的房间，但停了下来，试图默默地打开泰勒房间的门。他迅速行动，打开
壁橱的门，抓起他看到的第一件T恤。他迅速关上抽屉，开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他的心
怦怦直跳。如果他被抓了，他就没法解释了。他掏出一条平角短裤，关上抽屉，冲出房
间，随手把门关上。
房子的其余部分保持原样。
内森松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尽量不去看房屋装潢。他把门锁上，这样就没
有人能看到发生了什么事。他脱下衣服，甚至脱下内裤和胸罩。
然后他穿上他弟弟的短裤。裤腰松松垮垮地垂在臀部。内森感觉到自己的屁股露出来了
。他迅速穿上那件橙色的t恤，上面写着内森都认不出来的座右铭。它也有点松，但是多
余的空间被内森的胸部填满了。他尽力不去理会它们，但他的乳头对泰勒衬衫的布料确
实很敏感。
最后，内森爬到床上，蜷缩在毯子里。有好一会儿，他只是盯着天花板，不敢闭上眼睛
。如果他早上醒来，不记得他学过的任何东西呢?他很快就把其他的事情都忘了——怎样才
能阻止它再次发生呢?
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涌了出来，一声呜咽从他的喉咙里逃了出来，但最终他很难保持清醒
。
关掉闹钟，内森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他穿的是他弟弟的衣
服。
“什么?他问自己，“我为什么要……?”
他走进他弟弟的房间，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这样他就不用穿自己的衣服了?但他为
什么要这么做?
那封信!
内森从床上跳起来，跑向门上的纸条。他很快地把它通读了几遍，让所有的东西都理解
了。他差点就把这一切都忘了。
他很聪明，在信中详细说明了他的情况，但结果证明没有必要。他知道他必须做什么。
内森迅速换上了女孩的睡衣，但他没有穿四角裤。他想到这两件衣服都很合身，觉得比
他刚才穿的更舒服，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爬回床上，把被子盖紧。不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他忽略了它，但他鼓起的勇气有
点消退。几分钟后，他又听到了声音，他的妈妈隔着门问他是否没事。她甚至不等回答
，就进来找他。
内森看见她进来，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一声令人信服的呻吟。
“我感觉不太好，”他没有完全撒谎。
“哦，宝贝，”妈妈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说，“你昨晚吃的是不是和原来天一样?”
“我想是的……”内森咕哝道。
他母亲走了，这一次内森真的呻吟起来。他讨厌对她说谎。他知道装病就可以了。他从
来没有想过逃课，所以当他说他病得太重不能去的时候，就一定是他病得太重不能去;上
次是因为他得了肺炎。然而，这是他第一次谎称自己生病了，这也是内森一生中一系列
不愉快的变化中最新的一个。
当内森躺在床上等待的时候，这些想法和更多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不过，他的母
亲一定向他的父亲保证过病情很严重，因为他的父亲并没有来看望他。
有一次他听到前门开了。那就是他的母亲离开了。几分钟过去了。前门又开了。他的父
亲走了。另一个十分钟。泰勒走了。但内森还要等等;泰勒总会跑回屋里去拿落下的东西
，而内森可不能被抓住。
内森听到校车来了又走了，但他还是等了几分钟。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跳了
起来。他迫不及待地脱掉这些女孩的睡衣。
泰勒的房间有点乱。内森对混乱并不陌生(虽然他自己的房间因为幸运饼干太干净了，他
不太喜欢)，但他弟弟的房间让他觉得恶心。
他拿了一条新的平角裤，衣柜里能找到的最小的T恤，一件毛衣，还有……运动裤呢?$
内森发出一声呻吟。泰勒肯定穿了干净的，其他的被扔进了洗衣房。这是最坏的情况:内
森将穿着他弟弟的脏衣服。他甚至不打算费心去找一双他弟弟的袜子或鞋子。他会穿他
自己的女式的——至少合身。
运动裤还在烘干机里，但已经洗完了。显然，让洗的衣服过一晚上是可以的，但早上还
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把它收起来。尽管如此，他的裤子还是干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衣服准备好后，内森迅速跳进淋浴间，冲洗干净。没有洗发水，也没有沐浴露。
他可能不会被认为是个男孩(如果他剪掉自己的头发，也不会改变什么，但如果不顺利，
他也不想面对自己的父母，因为他的头发少了一束)，但他不会表现得像个女孩。
内森穿上袜子和鞋子时，湿漉漉的头发湿透了运动衫的后面。他从钱包里把所有的钱都
拿了出来，但他并不那么自信。他需要多少钱?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他刚满15岁的时候，内森的母亲告诉他，他们把150美元放在哪里，以备不时之需要。他
发誓，除非她和内森的父亲出了什么事，否则绝不碰它。内森一想到要拿那笔钱，心里
就不舒服，但现在他还有什么选择呢?
一拿到钱，内森就拿起了电话。他从网上得到了电话号码。他必须让行动成功。
电话铃响了，有人接了电话。是当地的出租车服务。内森把地址告诉了他们，几乎被自
己的声音吓得龇牙咧嘴。
内森坐在沙发上等待。窗户上的百叶窗是开着的，这样内森就能看到出租车来了。他的
胃还在反胃。有一半的自己确信他只是在挣扎，在寻找不存在的线索。他假装生病，从
父母那里偷东西，就为了跑出去找一家中国外卖餐馆
他一边等待，一边打开电视，希望能把自己的思绪从内心的感受中移开。几分钟后，他
的电话响了，内森跳了起来，就像枪走火了一样。他查看了一下，发现加文给他发了短
信，他的心一沉。
你在哪？
内森差点哭出来。加文爱上了他。在过去的几个星期内森以为他爱上了加文。他差点吐
在沙发上。
也许是因为那块饼干，也许是因为他仍然把加文当作朋友，但不管怎样，内森不想让他
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觉得不舒服，待在家里。他回道。
过了几分钟，回复到了。
我很伤心。快好起来。想你了。
可怜的家伙，内森想。他不敢进展太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加文想
要约会的那个男孩，他会很同情的。当然，他知道这不是加文的错。他虽然觉得内森是
个女孩，但这并不能改变内森对加文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事实。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当他的“女友们”想知道他在哪里的时候，他不想看所有的信息。+
出租车到了，内森走出去迎接它。他滑进后座，缩了缩身子，使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矮
小。
“嗯……嘿，孩子，”司机开始说，“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我病了，”他简短地撒了个谎，“我父母本来要来接我的，但他们忙得不可开交，让我在
他们的餐厅见他们。”
“哦……好吧。你有钱吗?”
内森亮出那叠钞票，把地址告诉了他。在整个旅程中，他一直沉默地坐着，看着窗外，
世界从他身边经过。这个世界显然不想让他记住他是谁。
内森又感到眼泪夺眶而出，但他忍住了。他没有动，也没有擦干眼睛。他不想让司机开
始问问题。
车子停了下来，内森付了钱。车门一关上，出租车就开走了。内森站在大楼外面，他把
自己的问题都归咎于他。
这是它。无论在这栋楼里发生了什么，都有希望决定他明天醒来时是男孩还是女孩。要
么他会得到答案，要么主人就会把那个责怪他施了某种巫术的女孩告诉警察。
内森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12.第十二章
即使透过内森(泰勒)的运动衫和昏暗的灯光，餐厅的内部还是很酷的。没有多少人在附
近，可能是因为仍然是早上9点。内森在来之前就已经确定了餐馆的营业时间，但现在他
才意识到，一家中国餐馆在这么早就开门是多么奇怪。
有一个人在柜台——一个中国人，很合适。内森进来时，他抬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又开始
玩填字游戏了。内森走到柜台前张开嘴，但当他意识到嘴有多干时又闭上了嘴。" d*
“我能帮你吗……小姐?”这个男人问，他花了一点时间估计内森的性别。
然而，当内森的脸变红时，他的不感兴趣消失了。
“我想……见……店主，”他结结巴巴地说，几乎不再试图控制自己的愤怒。
“我是店老板，”那人说，“我叫布莱恩·李。”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内森深吸了一口气……
意识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一点上，他说的任何话听起来都不理智。无论他多么相信这一点，一个中国外卖店
(里面的自助餐确实很不错)的幸运饼干都不能把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女孩。这样的事
情是不可能在没有人注意到它对他的影响的情况下发生的。
也许他有多重人格。它叫什么名字?…某种混乱的东西。也许他之所以认为自己是个男孩
，是因为他说服自己要隐藏创伤性的记忆，而现在，那些错误的记忆正在流血进入现实
。当然，当他捏自己的腿时，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阴茎，作为一个男孩的其他一切感
觉也都是真实的。
也许这里是地狱。他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对他的罪的惩罚是他的人格和记忆被慢慢抹去
，他只有在结束前才被允许认出来。然后他就永远地消失了，而不仅仅是死了。
他怎么知道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他生下来是女孩，然后先变成男孩?或者每次变换结
束时它都以相反的方向开始。
那人仍然看着他，等待着回答。内森不能什么都不说。
“先生。李，我的名字是内森·陈，我……”
李先生举起一只手阻止他说话。有那么一会儿，他低头看着内森，审视着他的脸和衣服
。
“你说你叫内森·特兰?”他问道。
“陈。”内森小声纠正道。
“但是内森,对吧?”
他说了一声“是的”。
“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你注意到你生活中一些奇怪的……变化?”
内森点燃了希望，疯狂地点着头。
“是啊!他叫道，“你知道，不是吗?!你知道!”
“嘘,内森!李先生厉声说，并扫视了一下餐厅里为数不多的几张有人用餐的桌子。内森向
四周看了看，果然每个人都在看他们。
“对不起,”他低声说。
“到后面来，”李先生命令内森跟着，“我来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内森的内脏扭曲了。跟在一个自称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的陌生人后面?这几乎就
是"陌生人危险"的定义，不是吗?但就在刚才，内森还在怀疑自己的神志是否正常，看来
这是他真正了解真相的唯一机会了。所以他跟了上去。
厨房里还有其他人在做饭。老板走到厨房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人正在做幸运饼干。李先
生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工人看了内森很久，内森走开了。内森又一次试图让自己
看起来尽可能的矮小。
李先生在一堆幸运饼干中寻找着什么东西。他甚至都没看内森一眼，就问:“你还记得便
签上说什么吗?”
“关于……遇见我的真爱?”内森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那后面的字呢?”
“我想是‘性别’之类的。”
李先生终于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个变色的幸运饼。它比一般幸运饼干的颜色要深一些
，几乎是棕色而不是棕色。
“它是这样的吗?”
“是啊!”内森兴奋起来，喊道，“我的意思是……是的，是这样。”
主人把一只手放在内森的肩膀上，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
“让我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他说，“我们在这里现场制作幸运饼干。时不时地，我们
会发现颜色不对。它们从烤箱里出来的时候不会有问题。只有在我们把便签放进去之后
，它们才会变成棕色，所以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影响到了它。”
他又站直了身子，继续说:“起初，我们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然后一些人开始来告诉我
们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变化，他们总是从一个棕色幸运饼开始说起。我找到它们之间联系
花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长。”
“里面说的都成真了。”内森猜测道。
“是的。尽管无法预测其原因。当然，没有人会保留这张纸条，但看起来你得到了一个相
当直接的幸运便签。有些变化……很奇怪。但每个人总是提到同样的问题。”
“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内森补充道。
“对了。一定会有人经历了整个转变却从未注意到。当然，也可以像中彩票那样简单，而
我无从知晓。除非有人把它打开，然后自己去衡量结果。”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我开始变成女孩!”内森说道。
“不，他们不会的。没有人会。即使是那些没有参与的人。这个转变就完成了。这种事可
能发生在你认识的任何人身上，而你却一无所知。”
他停顿了一下，让内森充分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生命中的任何一个人——他的朋友、他
的兄弟、他的父母，甚至是美国的总统——都有可能在全世界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被改
变。
“可是什么?”他问道。
“我还是不知道，”李先生承认，“幸运饼干是几种不同文化的结晶，其中一些文化因据说
能使用魔法而闻名。”我以前是个理性的人，但自从这些饼干出现后……”
“那就别卖了!”内森几乎要爆炸了。
“我试过了!”李先生把幸运饼干扔进附近的垃圾桶，转身指向柜台，幸运饼干又突然出现
了。“我不能轻易扔掉它们，否则它们就会给我带来麻烦。我不再自己做了，然后这些饼
干就带着我们从其他公司买的饼干来了。即使我搬到全国各地，他们还是跟着我。如果
我知道怎么做别的事，我就辞职了。至少这样，我觉得我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些了
解。”
“我只是运气不好，对吧?”
内森声音里的苦涩使李先生退缩了。但这名男子仍保持镇定，向内森举起一根手指(“请
等一下”)，然后转身打开了一个抽屉。
他从抽屉里拿出半瓶半透明的粉红色液体，递给内森看。
“这是解药。”
内森的心在跳跃。他向前伸手，但李先生推开了他。
“先等等。”
内森的心沉了下去。
“这可不像喝一杯那么简单。这种药剂很难混合，但是它可以抵消饼干的魔力。但是……就
你目前的状况而言，内森……这不会逆转一切的。”
这一次内森擦干了眼泪。
“为什么不能呢? !”他质问道，“他妈的为什么不能呢?多做点，你这个笨蛋……笨蛋……”
一声呜咽从他的喉咙里流出来，他低下头哭了起来。李先生再次把手放在内森的肩上，
但内森挣脱开，转过身去。
“内森，”李先生轻声说，“我们正在制作更多的解药。没有间断。但这需要时间。很多时
间。而且原料必须从世界各地进口。这是我们所有的了。如果我们再等下去，对你来说
就太晚了。你只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用力减缓咒语的速度。”
“我只想恢复正常。”内森低声说。
“这不可能是你想要，”李先生坚持说，“如果你不喝，你就能完成转变，然后成为一个正
常的女孩。”如果你这样做了，它会尽可能逆转你的生活，你会认为你的生活一直都是这
样的。然后一切就正常了。”
“……如果我喝了会怎么样?”
“……如果我喝了会怎么样?”
李安又叹了口气，试图解释说:“这是不可预测的，但我可以根据我所看到的来猜测。”你
可能会变成一个非常娘娘腔的男孩，或者一个双性的孩子，或者一个想要成为男孩的女
孩。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保留新旧身份中的一些元素。但你不会真正成为其中一种。
”
内森沉默了一会儿。厨房仍在他们周围忙碌着，忙忙碌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
们可能都见过这样的事情了。
“怎么?”他问道。
“什么怎么?”
“你怎么做这种解药?”
“哦。这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
“你连幸运饼干是怎么做的都不知道，怎么知道解药怎么做呢?如果你连一个门都不能打
开怎么来研究它呢?”他说话时直视李先生的眼睛，李先生犹豫不决。
“这花了我很长时间，”他说。
内森并不信服。
“如果解药真的能抹去所有记忆，你以前怎么能看到它起作用呢?”你知道的不只是你告诉
我的。”他优雅而又带有指责的手指着李先生。
李先生没有否认，只是耸了耸肩膀。他目光呆滞，重复道:“我过去是个理性的人，内森
。”
“你还没有回答我。”内森说。
“没关系，”李先生坚持说，“你已经不相信我了。没有必要把事情弄得更糟。但我告诉你
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必须做出选择。作为一个女孩，你足够快乐吗?还是你愿意冒着
随机结果的风险?”
内森知道他不能相信李先生。但当他同意回到厨房时，他就明白了这一点。但如果他真
的会失去记忆，那药水最坏的结果就是杀死他。也许他真的可以自己克服这个问题，药
剂就会擦去他的大脑，让变形继续不受控制地进行下去。
但如果李先生说的是实话……
在过去的几周里内森所做的决定没有一个是真的属于他的，对吧?他的整个生活实际上被
劫持了;它不再是他的了。它属于一个女孩，她正在利用他的身体，把它变成自己的身体
。
但与此同时，他最近感觉有点……快乐。肯定比这一切开始之前更加快乐。还有加文，即
使他只把加文当成朋友，他仍然记得那个男孩触摸他手臂时的刺痛感。他一方面想相信
，如果他愿意，他们会幸福地在一起
内森一直雄心勃勃，努力工作，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家庭要求他这么做。但娜特很放松
。他——好吧，她——实际上属于她的朋友们，而不是仅仅在他们周围作伴。尽管她有时很
胆小，很容易尴尬，内森知道她心里有一种想要表现出来的顽皮气质的暗示，只要看她
偶尔取笑加文的方式就行了。
当然，如果喝下魔药真的只逆转了一部分，他也许可以保留所有的好东西，而不必真正
放弃作为一个男孩的身份。据李先生说，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几率。
“以前有人拒绝过解药吗?”内森问道。
“我不记得，”李先生悲伤地说，“不幸的是，饼干跟着我走并不意味着我对它们的影响免
疫。”
接着，李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悲伤，问道:“你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内森看着他的眼睛。他不知道李先生有多大年纪，但在那一刻，他看上去就像亲眼目睹
了文明的兴衰，这使他显得很疲倦。
“是的,我知道。”13.最终章
纳特醒来时感到昏昏沉沉。药剂已经使他筋疲力尽——
他t突然笔直地站了起来。药水!他
空瓶子还在他的床头柜上。他试着一次把它全喝下去，但是仍然有一点粉红色的液体粘
在容器里面。
它没有效果。
他妈的没用
尽管那个混蛋做了那么多承诺，药水还是没有起任何作用
他抓起小瓶，一心一意要把剩下的汁液舔出来，好让自己忘掉这一切!
然而，他的手刚把玻璃杯拿起来，就有什么东西让他停下了动作。当他上床睡觉时，他
还穿着他弟弟的t恤。但现在他又穿上了睡衣。不是他的睡衣，但是确实是他已经穿了几
个星期的睡衣。
纳特……内森不可能，他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变回……
娜特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他的梳妆台，他的眼睛还因为泪水和疲惫而有点模
糊。
镜子里有一张女孩的脸在盯着他。他可以看到她的小乳房被睡衣勾勒出来，当他往下看
时，它们也在他身上。他两腿的快速挤压证实了他也完全失去了他的男性性器。
娜特倒在办公椅上呻吟起来。他—她—他需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切在他的头脑里
仍然是那么的模糊。
她设法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并迅速查找餐馆的电话号码。他短暂地停下来，注意到用长
指甲打字似乎成为了第二天性。
当餐厅开始营业时，奈特要求李先生接听。
“告诉他我是纳特……内森，”她说。
他揉了揉额头。为什么选一个词那么难?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一个新的声音。
“你好,内森?”李先生问。
“是的。我……这药水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你已经喝了，对吧?”
“是的,我喝了。我……我仍然记得这一切。”
“这是正常的,内森。”
“这应该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内森。冷静下来。只是，花点时间让事情安定下来，找到自己的方向。我相信你会对结
果感到满意的。”
内森开始回答，但电话挂断了。
内森紧张地呻吟了一声，把电话扔到房间的另一边，电话撞到墙上弹了回来，留下了一
个小凹痕。
他真希望他的父母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他永远也解释不了。
他希望他的手机也没事。
娜特环视了一下房间(他的房间?她的房间吗?有时感觉像这样，有时又像那样)，大部分
时间都和他入睡时差不多。
一个书架上放着年轻人的小说，其中大部分他都记得很清楚。一些T级游戏也占据了书架
，给了她一个借口时不时用她的Xbox。
一衣柜的衬衫、T恤和连衣裙，都是他穿过的(没有——他记得穿过，但实际上从来没有过
。)他记得自己在过去一两年里专门购买了其中一些。他妈妈总是告诉他要多穿裙子，但
他总是喜欢穿裤子。
那是他的包，是他母亲给他的旧包。
她的背包靠在墙上。那是一个Hello
Kitty背包，她总是发誓说她穿的是带有讽刺意味的背包，但实际上只是对这个角色有一
些美好的回忆。
娜特摇了摇她的头。他的头。她的头。
这越来越难以确定。
在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日记本。他把它握在手里几分钟，几乎连呼吸都没有，然后把
它打开看第一页。
第一个记录是在六个月前，讲述了娜特和艾米丽、安珀、茱莉亚以及她所有的朋友和熟
人的冒险经历。书中讲述了她和她弟弟打交道的故事，她弟弟喜欢因为她是个女孩而让
她心烦意乱。它讲述了她对加文的长期迷恋，以及得到加文的关注并得知他也喜欢她是
多么高兴。上面写着她藏在床弹簧盒里的M级动作游戏，加文来的时候她就玩这些游戏。
这说明她已完全变成了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深在壁橱里还有其他她的日记。娜特和她祖父母共度假期的,她的各种朋友成长的过程中
的,她穿着万圣节服装,她喜欢的男孩,她与她的父母和所有的争吵，她被禁足的，她的第
一个成为芭蕾舞演员的工作梦想,和她之前实际参加的芭蕾课的所有事。
她无法停止阅读关于她自己的日记，随着每一篇新的记录，她对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的记
忆比对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记忆越来越真实。
她记得和凯尔、杰西和加文一起坐在午餐桌旁。但是她的每一根毛发都说她只知道那两
个人，他们是加文的朋友，她不怎么喜欢他们。
说句实话，她其实并不介意，因为她并不那么喜欢他们。他们并不记得她曾经是个男孩
。
如果她记得两种生活，知道哪一种是真实的，哪一种不是，而其他人只记得虚假的生活
，那么哪一种记忆是真实的?
她把手里的日记本放在一边，离开房间去拿饮料。也许不被这么多的感官过载包围会让
她头脑清醒。
她经过客厅，小时候她经常坐在那里看卡通片，现在当她感到无聊的时候，她还会偶尔
坐着看一些青少年剧。有时全家人聚在一起看电视，男孩坐在一边，女孩坐在另一边。
她经过父母的房间，那里有她母亲的梳妆台，纳特最初就是在那里学会化妆的，后来她
发誓再也不化妆了，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走进厨房，她曾经在那里面尝试过几个星期，但没能学会如何烘焙。
娜特喝了一大口水，尽量不去看什么特别的东西，以免在她心里唤起某种错误的记忆。
前门打开的声音让她吃惊地摔下了杯子，幸好杯子是塑料的，所以它只是从地上弹起，
没有多大的损坏。
纳特本能地抓起一条毛巾，弯下腰开始清理，这时她爸爸走进厨房问她。
“娜塔莉，你感觉好些了吗?”
这个名字出自他之口，听起来太自然了。但根据娜特的新记忆，那是因为她的父母和哥
哥是唯一可以这样称呼她的人。好吧，他们还有加文，如果他想的话。
“好点了，”她虚弱地回答，站起来，“我醒来有些渴了。”
“别担心会弄得一团糟，”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你显然需要
多睡一会儿。”拿个水瓶回你房间去，好吗?我来收拾一下。”
“好吧。谢谢爸爸，”她说，但仍然不完全确定在这个版本的现实中，他们的关系是怎样
的。
他补充说:“一旦有机会，一定要给朋友打电话，把错过的作业补回来。”
娜特放松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笑。这更像她记忆中的父亲。
“我会的，爸爸，谢谢。”她说。
接着，尽管她有点不舒服，她还是让本能占据了上风，伸手吻了吻他的脸颊。
“哦，现在你要让我恶心了，”他开玩笑地说，开玩笑地推开她。
奈特回到她的房间，把水瓶放在桌子上。她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她父亲这么早就回
来了;加文应该还在上学。不过，她还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嘿,加文。还是觉得有点难受。你还好吗。
她爬回自己的床上，靠在床头板上，在新旧记忆中筛选，试图弄清楚哪一个是哪一个。
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回复。
这太糟了，依然想你，早日康复。
她微笑着回复。
谢谢。之前我花了一天的时间读旧日记，想着所有让我开心的事情。
他需要知道这些吗?她迅速删除了所有内容，重新开始组织语言。
我也在想你。爱你。
他们之前说过“爱”吗?她不太记得了。
她还是发了短信。如果他感到吃惊，她可以假装是发烧影响了她的判断力。
他回复道:我也爱你，娜特。
娜特读到这段话时，不禁兴奋地咯咯笑了起来。她把电话紧紧地攥在胸前。她怎么会怀
疑自己对他的感情呢
她很快回了最后一条短信——你可以叫我娜塔莉,
加夫。注意不在公众场合前就好了。我要去睡觉了。希望可以梦到你。——然后把手机调
成静音并放在一边。
娜特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翻了个身，很快又睡着了。'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