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装]_葵花旧事（22）
摘要
本文件为多元性别主题的小说，标题为《葵花旧事（22）》。故事主要围绕一位名叫慧中的大宗师，以及他在武学创研和内功修炼方面的探索。文件通过对话和描述，展示了慧中对传统武功的探讨，尤其是他试图创造一种适合残疾人修炼的武功，以应对当时武林中的严峻挑战。故事中涉及了关于武功的种类及要求，自我认知的提升，以及性别与身份认同的相关讨论，特别是与太监以及阉人身份相关的独特武功修炼经验。情节中提到，慧中在试炼新的武功心法时，与徒弟素仪和素莲的关系也逐渐变得密切，描绘了修行过程中的情感纠葛与角色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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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thor | 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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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te | 未知 |
| Tags | 性转, 跨性别, 武功修炼, 自我探索, 情感纠葛, 武侠小说, 独特身份, 师徒关系, 心法创新, 古代背景, 女体化, 双修, 干涉命运, 性别认同, 精神成长, 传统文化, 内功修炼, 武学思想, 角色变幻, 阉割与重生, 修炼与道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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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创神功水到渠成，索秀女不择手段
慧中毕竟是大宗师，诸般武学均有涉猎，其实早就知道世间诸般心法都有天资要求。很多高深心法若无天资配合无法修习到大成环节。当时太祖皇帝要求各武林门派献上门中密藏心法，安排了宫中太监分头修习，实际发现并不能达到武林门派中顶尖高手的水平。自己因为身体残疾，很多高深心法都无法选择，最后选择的是少林童子功这种基础功法，恰恰因为契合了自己身体条件，反而练到了顶尖的水平。
只是童子功毕竟不是什么顶尖的功法，上限虽然非常高，但是连练起来进境极慢，又要从小时候就开始练习，慧中自己是小时候便送入宫中服侍太子朱允炆的，这才有了一窥巅峰的可能。其他宫中太监后者因为入宫年级已大，不能修习童子功；或者因为童子功进境太慢，选择了一些前期进境更快的高深功法，放弃了未来武功大成的可能。可是童子功的修习确实是一个极漫长的过程，即使如慧中这般资质与心性就是第一流的人物，也是到了滇南之后，再无其他琐事缠身，心无旁骛才在前些年将童子功练至大成。
慧中自己也常提到如果当年宫中太监们如果有合适的功法提升武力，当年靖难之役时，也能组织起一股不弱的战力，不至于缩在宫中，碌碌无为，因此有志于创建一门专门给自己这般身体残疾又忠于皇帝之人修炼的武功。只是新创一门武功是在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非但要求创建武功的人本身要求大宗师的修为，而且要有合适的机缘，慧中身为大宗师虽然一直在探索，但苦无头绪，实在是无从下手。
这些日子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慧中居然有了灵感。慧中早年间也曾修习过洗髓经，虽然当时没有体会到洗髓经的妙处。但既然在花锦莲身上见识到了洗髓经的作用，自然也知如何借鉴洗髓经的精妙思想辅助没有资质的人练成神功。而慧中自己又是身有残疾之人，一旦接触到乾坤大挪移这种功法，立时便体会到了创立此功的前辈的状况，知道如何最大化发挥乾坤大挪移的效率。昨日为了救助自己师姐，不得已用双修的欢喜禅功法舍身救助更让他有了自己从未经历的体验，结合慧中自己修至大成的炼精化气的童子功，慧中有了融汇这四大功法为类似自己这种人独创一种新的武功心法的想法。
慧中其实早就开始琢磨自己创新心法的事了，只是苦于没有头绪，既然如今有了思路，新功法的框架就算搭起来了，内气搬运又有四大功法可以参考，便在日常照顾慧文的同时开始试着运行新的功法。慧中自己是武学大宗师，困扰自己多年的难题化解之后，这新功法的运行居然顺风顺水，便有少许窒碍，稍作调整便畅行无阻了。
只是慧中自己见识极高，知道自己功力已至化境，纵然自己能将新功法顺利搬运，也有可能是自己功力太高，内力溢出导致，便如数十年前明教诸多高手无法练成乾坤大挪移，而明教教主张无忌短短半日之内就能将乾坤大挪移练至接近大成。
他既有此担心，就需要找人来做验证，恰好自己徒儿素仪也是个阉人，而师侄素莲也已练成乾坤大挪移，正好一同验证新功法是否完备，于是在一日早课之后，留下了素莲、素仪，询问二人双修功夫练得如何了。素莲自己其实内力已经接近大成，双修功夫只是帮助其将内力打磨的更加精纯，自无太多感受。倒是素仪在双修的滋润下，乾坤大挪移居然已经提升至第三层了。
慧中听闻素仪乾坤大挪移进展如此神速，也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心知自己的思路应该没错。于是把自己对这四们武功的核心与素仪、素莲细细说了，首先讲的就是素仪自己最想了解的乾坤大挪移。慧中道：“以我所知，我们中华武学的最高境界乃是打通任督二脉，黄帝内经有云：任脉者，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咽喉，上颐循面入目，主血；督脉者，起于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廷孔，其孔，溺孔之端也，主气。二者在下体会阴穴相交，若能打通这两条经脉，自然气血互生。打通任督二脉之人，不仅能将自己的潜力尽数发挥，而且还能做到内力源源不断。
只是会阴穴乃人体要害，远离脏腑，血气不畅，本就任督二脉中最难打通的穴道，更不要说还要靠会阴穴沟通二脉就更加困难了，故此学武之人固然知道自己该当努力打通任督二脉，可实际上真能打通二脉之人也是少之又少了。
我观这创建乾坤大挪移之人应是天阉，其任脉曲骨穴（注：阴茎上方）与督脉长强穴（注：肛门与尾椎骨之间）之间自有一条常人不曾有的经络，因此这套功法别出蹊径用了这条经络来绕开最难的会阴穴打通任督二脉。而且此条经脉走肾室（注：今前列腺）邻近足少阴肾经大赫穴，最能调动肾精（注：今肾上腺），加速气血运转，故此才能以弱胜强。”
素仪听了自己师父的推测，回想西域明教的传说，也接口道：“师父说的极有道理，弟子听教中传说，明教鼎盛时期，圣女传承极为重要，都是终生不嫁，由前代圣女亲自从婴儿中挑选下一代圣女，并亲自带在身边培养长大。彼时代代圣女继位时虽然内力不甚高，但均能做到乾坤大挪移大成，靠着乾坤大挪移的强大居然能压倒教中修习圣火令的十二宝树王，也有宝树王偷偷修习乾坤大挪移，但却怎么修习不到最高境界，依然比不过圣女。后来教中圣女在一次偶然事件之后，尽数死去，未能留下遗嘱，而乾坤大挪移也流落到中土明教了。再后来元末之时，十二宝树王与中土明教前代教主张无忌大战一场，迎回乾坤大挪移副本。可这副本不但宝树王们修炼无成，便是再扶持的圣女便怎么也修习不到最高境界了，这才有了弟子再履中土之事。如今回想起来，只怕这些圣女该叫做‘剩女’才是。”
慧中又道：“不错，给这功夫起名的前辈只怕在名字中也有深意，一方面固然是这功夫练成之后，调动潜力可以有极大威力挪移天地，可另一方面未尝不是因为修炼这门武功需要颠倒乾坤的缘故。”
素仪又道：“弟子在师姐的协助之下，修炼乾坤大挪移固然有些进展，但自己练时，总是一无寸进，不知师父有何教导。”
慧中道：“原该如此，这门功夫讲常人练时，若多少年未有寸进，则不得继续修炼，一方面是有人身上无有哪些奇怪经络，苦练毫无意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经络与奇经八脉连接不太稳定，有的人连接的多些，便需少许内力便能打通经络，有的人连接的少些，便需要更多积累内力才能打通经络。对于天阉来说的话，我估摸着这条经络便是天然畅通的，故此他们才能在内力极低的情况下也能打通任督二脉。”
顿了顿，又指着素仪道：“你我二人乃是后天阉人，虽然这条经络也因此松动了，但你内力毕竟有限，靠你自己还需积攒更多内力方能有所进步。你如今的进步原是靠着双修功夫，借助你师姐的内力方才能够练成第三层的。”
素仪经过这些日子的双修，体会了做女人的无边快乐，早已不再把自己被阉割之事放在心上，又有迷魂大法对潜意识的影响，听了这话，也是温柔的看了一眼自己师姐：“弟子原是极感激师姐的”
素莲听了这话，也不多言，反手在僧袍之下紧紧握住了素仪伸来的小手，一种温馨在两人心中荡漾。
慧中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尼姑，加之前两日，自己也曾与师妹双修，自然也不会理会两人的小动作，接着道：“只是你这种修炼单方面依赖素莲的修为，一来不知道这样提升修为的上限如何，二来也不能推而广之，故而我从素莲修炼乾坤大挪移的经历中得到启发，将洗髓经调整经络的思路与乾坤大挪移的法子融合在一起了。不仅如此，我还将少林童子功中炼精化气的部分与欢喜禅中阳动阴随，阴感阳应的运功线路整合在一起新创了一门功夫，修炼此功有几大好处，一是咱们不虞精气外泄，炼精化气效率极高，内气积攒速度快；二是无需其他玄门正宗那班积攒深厚内力，便能打通任督二脉；三是可以轻松调动肾精，在同样功力下发挥更大潜力；四是借助阴阳相长，调和阴阳，永葆青春。你可愿意一试？”
素仪听了如此神功，自然是极其感兴趣的，尤其她现在与素莲师姐好的蜜里调油一般，听说这神功能让自己更像一个女人，想着自己能与师姐夜夜笙歌，如何能够拒绝，当时跪在师父面前，脆声道，“弟子愿意，求师傅赐予神功。”
慧中见素仪愿意尝试，也不避着慧文与素莲师徒二人，将新功法详详细细解释给众人道：“”今练气之道，不外存想导引，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人之练气，不外练虚灵而涤荡昏浊，气者命之主，形者体之用。天地可逆转，人亦有男女互化之道，此中之道，切切不可轻传。。。”
传完心法后，慧中又道：“此次功法，当与每日午时阳极阴生之际，定心圆气，舍却心中杂念，存想天女捧香而至，阳气自丹田而生,经出大赫穴散出沿督脉而上至天灵而下引动一阴生的阴精，过面门转入任脉，至膻中穴与玉堂穴反复盘旋数次，滋养双乳，而后下肢曲骨穴复还丹田。
至夜里子时阴极阳生之际，还需以大赫穴承接阳气入丹田，而后引动天地至阴出曲骨逆向而行，调养身体。
此刻正是午时将至你可用顺行之法一试”
素仪听了师父秘传，也顾不得夜间需以大赫穴承接阳气的羞耻之心，摆了个五心朝天的姿势开始搬运内气。也不知是素仪乾坤大挪移本有根基，还是这门功夫确实匹配自己的身体。虽然自己以前练得的武功偏阳刚一派，可是只一周天后，便觉丹田之内隐隐有一丝阴柔之气盘旋在丹田之内，只觉如三伏天饮冰水，周身毛孔都打开了般舒爽。
到搬运完三十六周天了，素仪散功站起了身，慧文与素莲虽不知对方内功进展怎样，却也见到对方皮肤之下隐隐有光泽反射，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也知素仪只这一小会儿也是受益匪浅。
慧文和素莲见这神功居然有此神效，心中也有些心动，不知自己能否练习，于是咨询慧中。慧中也无经验，只好让两人谨慎尝试。
只是两人见了素仪练习此功的收益，又如何忍得住不去尝试，慧中只得在一旁小心护法。
只是这一试之下，却是让两人大失所望，素莲还好些，只是毫无效果，无论怎样搬运心法，内力只在洗髓经和乾坤大挪移的樊篱内运转。而慧文按照新的心法搬运运他那浅薄的内力才一周天，就觉曲骨穴到大赫穴内力运行不畅，自天地间吸纳的那一丝元阴无法顺利收拢到丹田之内，丹田之内的阳火受此刺激突然造反，自曲骨穴涌出，慧文只觉身上热血沸腾，不由自主五肢齐动，眼见的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场了。
幸好慧文武功浅薄，又有慧中一直在旁小心戒备，见状不对，立即出手以自己浑厚内力护住慧文的五脏六腑要害，又用轻柔巧劲缓缓安抚慧文造反内力，这才保住慧文未受什么伤害，饶是如此慧文依旧脸色惨白，坐在蒲团上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_4:
慧中见自己师妹没有什么大碍了，又仔细把了对方脉搏，确认没有留下隐患后，这才有些害怕道：“都怪我不小心，原不该让师妹你冒此风险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真是万死莫辞了。”
慧文也不在意，摆摆手，虚弱的说道：“不关你的事，本是我自作主张的。只是我也好奇为何相同的心法，为何我与素莲素仪姐妹修炼结果竟然大不相同？”
慧中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结果，于是仔细询问了三人各自练功的感受，在心中揣摩半晌，这才开口道：“是了，这门功夫借鉴了四门功夫，炼精化气，引动天地阴阳二气试图打开任督二脉的捷径。可这条捷径于寻常人体内，本就是不存在的，否则千百年来早有些先贤俊杰能另辟蹊径，又何须拼命打通会阴玄关。
若只是如此也还罢了的了，这门功夫激发潜力的要旨是刺激肾精，肾精一起必然催动欲火焚身，与练精化气的思路便起冲突了，故而师妹你才会出现无法克制自己的情况。
我与素仪都是阉人，已无男人性欲，因此刺激肾精反而有利于练功效率，所以素仪才能修炼一回便见显著功效。
至于素莲师侄，想来是洗髓经与乾坤大挪移已修炼至大成，体内经络无比稳定，若无水磨的功夫，内气无法轻易改道。”
慧文与素莲二人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见不能练这心法，倒也没有太失落。倒是素仪对新功法有些爱不释手，便问自己师父这心法叫什么名字。
慧文师太见众人并无异常，笑着说道：“我本想着为我等身有残疾之人创造一门可修习的顶级功法，却不曾想这门功夫却成了只有我等这般阉人可以修炼的心法了。至于说这门心法具体该叫什么名字，我才疏学浅，却是没有想过的，不如你们想一想叫什么名字吧。”
素仪依然秉持西方人的想法，道：“这门心法既然脱胎于乾坤大挪移，威力比之乾坤大挪移还要厉害，不如就叫乾坤再造神功。”
慧中自谦才疏学浅，实际上当年在皇宫里能成为建文帝的贴身太监，自然是文武双全，慧文贵为帝胄，当然也是博览群书，二人自不会看得上素仪起的粗鄙名字。
素莲在一旁考虑半天，突然想起一人，道：“弟子倒有一个想法请师父师伯参详。若说起师伯忠君爱国，温良谦恭，弟子以为可好比前朝司马文正了，前朝司马文正有诗云“更无柳絮随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弟子以为葵花正好比喻师伯的高洁品行，不如这心法便唤作《葵花宝典》”
这便是将慧中与司马文正相提并论了，实在是了不起的褒誉之词了。慧中听了虽然开心，却也连连摇手，只道当不起当不起。只有素仪不动华夏文人内心的追求，低声在素莲身后道：“什么死马文正活马文正，我看这葵花宝典一点也不霸气，哪有乾坤再造好。” a)}
他自不知文正二字乃是对忠臣烈士的最高美誉，慧中收她做徒弟，本也没指望她有多少文学素养，心中也不以为意，只期待着望向慧文师太。
慧文师太略做思索，点头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师姐你当得起这两句诗的。况且师姐你这心法专为黄门所创制，也望未来修习你这功夫的人不忘你的嘱托，不投机取巧，不依附权贵，像葵花一般忠贞不二。素莲提议的名字很好，很好。” g(]7 这话便是在肯定慧中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了，慧中听了忍不住跪倒下来，“多谢师妹褒奖。”
素莲自是知道慧中这是跪谢皇帝的褒奖，于是拉了素仪一同陪在旁边跪下，素仪不知道这里的许多道道，虽然没有抗拒跪倒，只在心中暗道“葵花向日，葵花向日。我自己这朵小葵花倒是向着师姐那金刚杵多多来日。”
慧文不知素仪心中所想，扶起慧中道“自家师姐，何须如此客气。转头又道，“”徒弟们自己起来吧。”
慧中依旧心情激动，吩咐自己徒弟取来空白经书，在封面上恭恭敬敬写下四个大字“葵花宝典”，然后自己口述，让素莲抄录经文。"], 封皮内页首先写的就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又云“若不自宫，功起热生。热从身起，身燃而生。由下窜上，燥乱不定。即便热止，身伤不止。自宫以后，真气自生。汇入丹田，无有制碍。”
说完这些之后，方才叙述心法正文，素莲一一恭敬录下。完成之后，素莲见经书还有许多空白，于是又从胡青牛书中抄录了不少妇科调理身体的药方。慧中本身也是医术大家，见素莲抄录的方子，直说好药方，自己也补充了几个皇家秘方，然后又对道：“我现在完成的乃是心法，回头等素仪心法练得差不多了，我再根据你二人的内功特点编成几套适合轻便兵器的招式套路，也可弥补素莲你内功精纯却没有招式的弱点”素莲自然谢过了师伯的关照。
到了午夜，素仪迫不及待的拉着自己师姐一起修炼葵花宝典，此次双修与之前又有不同，乃是遵循自己师父设定的运功路线，自大赫穴而入，这种感受却是二人均未曾有过的，循环36周天后，素仪只觉自己高潮不断，终于明白了天人生化，万物生长的道理，从此对素莲那是愈发死心塌地了。
而素莲受到双修的影响，自身血脉生长，肌肤之间也如白玉般透明白皙了许多，一眼望去，便如玉雕的观音菩萨一般。
日子一天天过去，素莲依旧每日与素仪双修练功，素仪的葵花宝典在素莲的滋润下进步神速，素莲的样貌也越来越美丽了，偶尔有进香的女香客见了素莲，都以为是莲花大士转世投胎。慧文慧中对自己的徒弟颇为满意，想起自己虽然为素莲与素仪剃度，但未正式受戒，于是请了大定府僧正，大德高僧慧能禅师前来为素莲素仪受戒，给二人一个正式的佛家名分。
慧能禅师身份复杂，作为有悔庵的上院方丈来为下院的僧尼受戒原也合适。加之又是建文皇帝太子时读五经四书的师傅，扮做僧人也是为了掩护慧文师太的身份，自然不会拒绝为慧文师太弟子受戒的请求。
待慧能禅师在有悔庵大殿之中摆下香案，又请了一些乡间宿老来做见证，才让素莲二人上殿，素莲这才知道是自己夫君的叔公为自己受戒。讲解过戒律之后，慧能禅师用戒香在两位小尼姑剃的光溜溜的头顶上点了六个戒疤，这便意味着两人已是当地僧正管理下的正式僧尼了。
在受戒仪式之后，慧文师太遣散了前来观礼的宿老，又邀请慧能禅师为自己师徒四人讲经，实际上就是在私密的地方交换一下各自的信息。素莲自然向慧能禅师询问了可有自己夫君常苼南的消息。
慧能禅师当然知道常苼南此时正在寻龙庵里聚集自己的势力，因为前几天他就已经收到了夏雨韩露两人带来的常苼南亲笔信件，为两人剃度并提供了僧人的身份证明，好让两人为常苼南打探寻甸府地方上的消息。
只是慧能禅师更加忠于慧文师太，见师太比之前气色好了许多，心情也好了许多，他自不知这是因为师太与自己师姐双修宣泄了心中郁火导致的，只以为素莲与慧文都是男人假扮的尼姑，有素莲这样的弟子服侍，生活方便了许多。慧能禅师为慧文师太考虑自然不会透露常苼南的下落。于是素莲师徒几人就这样在有悔庵中每日打坐念经，子午二时双修些葵花宝典，日过的不亦乐乎。
倒是胡濙与高飞日子都不太好过，高飞自然是因为八府巡按的到来，自己平时在府城之中再不能像往常那般一言九鼎作威作福了，更何况自己之前围剿常家庄园时安排不周，导致贼首常建，极其重要家人长子常苼南长媳花锦莲全部走脱，虽然事后将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了告发者常筑身上，说他没有提供确切情报才导致功亏一篑的，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作为当地父母官，这个管理不善的责任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而胡濙作为八府巡按领了永乐皇帝的密旨来滇南公干本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他表面上是为太子选拔秀女二来，实际上还领了暗地里追查建文帝行踪的旨意。虽然永乐帝在位近二十年，国家也算升平，虽然前些年河南山东境内有唐赛儿假借佛母的名头煽动白莲教造反，但毕竟不得人心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永乐帝的帝位也更加稳固了，但永乐帝借靖难之役得位毕竟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江南一带仍有不少仕绅怀念建文皇帝的仁厚，所以即使听说了常家可能与建文余孽有关联，永乐帝也不可能让胡濙大张旗鼓的侦办此案，甚至明面上胡滢只能给常家安排了个明教反贼的名头加以缉捕。
本来已经知晓了常苼南的下落，知他投奔了大定府与寻甸府交界的一个小山贼窝子，唤作驯龙寨。虽然高飞说那寨子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大定府点了一千兵马进攻寻龙寨结果弄了个灰头土脸，但胡濙想着也许是当地兵丁少经训练，能力不足，自己这边毕竟人多势众，又借着八府巡按的名头，从周边各府抽调了三千兵马，只要自己能长期围困住这些小小山贼，到时候他们不足自然便能不攻自破了。
胡濙却没有料到一来驯龙寨坐落在桌山之上，山上不仅自有水源，且有平地百亩，常苼南自从掌控了山寨，就安排众人开垦荒地，几乎能做到自给自足了。
二来滇南多山，山路百转千回，三千兵丁看着数量众多，可是分散围剿下来，竟然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只能守着些大路口，寻龙寨中山贼们平日里惯了翻山越岭，总能翻越丛林小道与外界交换盐铁这类生活必需品。
三来这山寨之中似早有妥善安排，山下布了不少探马，消息灵通，自己这边只要一有大行动，便立时收缩清壁坚野，自己几次扫荡总是无功而返。
这些也就罢了，还能推到当地官员无能导致山贼做大，匪患频生，胡濙只可恨自己因为永乐压力，不能明目张胆的缉拿建文余孽，只能给常家安了个暗通明教的罪名，谁知道常苼南居然能屡次挫败官兵，导致名声越来越响，居然有不少在明教总坛战败的教众听了寻龙寨的名头而前往投奔的，其中颇有不少高手，导致常苼南的势力越来越大。
这次胡濙痛下决心，力排众议，从各府之中抽调了两千兵马，又从锦衣卫中抽调了仅剩的高手前去攻打寻龙寨，此时五千兵马并着众多武林高手已然出发数日，胡濙正在临时住所之中等候前方兵马的消息，管家来报，说大定府巡抚高飞来见。
高飞作为一府之君，耳目众多，自然知晓胡巡按进剿寻龙寨不利的事情，本不愿此时来触胡濙的霉头。可是官场之上并不能因为不愿便能不为。之前胡滢将选秀女之事分派给了高飞，高飞便不能推辞，此时收集了大定府所有适龄未婚女子的卷宗，又按照容貌品性学识分门排序整理成册来见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选秀女之事也是胡濙安排的，虽然此刻心中不悦，也只好在客厅之中接见了高飞。待见了高飞呈上的花名册，只有聊聊几页，心中便有些不快了，皱着眉头道：“贵府人丁不少，我听说白苗之中多有美女，怎么只有这些人选吗？”
高飞早有准备，道：“大人容禀，滇南地处荒垂，读书之人本就少有，白苗之中虽多美女，可能知书达礼，侍奉皇家的人就绝无仅有了。况且此地远离京师，当地之人多不慕天恩，听说要选秀女，多有那些不忠之人便将自己女人赶紧许配嫁人，因此可选之人便少了许多。便是当前这些名册，也是下官花了好大力气，一一甄别，对那些府城富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能罗列这些的。”
胡濙身为礼部侍郎原是知道选秀女时的种种流弊，江南各地有时听到皇宫要选秀女，总会导致一批婚嫁高潮，以至“各务苟合，无复人道”，听了高飞这话，也知是实情，只怕高飞所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怕是动之以刑。
只是这毕竟是皇命，高飞做到也没什么错，胡濙只好对高飞道：“辛苦高府台了，既如此，且将名册上的人选唤到官衙里，咱们一起去衙门里看一看。”
高飞道：“不敢劳动巡按大人，下官已经将这些人及其父母唤至大人居所门外，若是大人得闲，可就在大人这里选秀。”
胡濙心中担忧军事，本就在自己家中等候消息不想外出，听到高飞如此知趣，心中不满略有平息，道：“如此便唤进来吧。”1{1` }"
高飞听了巡按大人应了，忙示意候在门外的管家出去将众人领了进来。
结果胡濙见了候选秀女，心中不满却多了几分，原来这些候选人中，不是年近二十的，便是姿色平平的，再不然就是只能粗通文墨的，胡濙竟然是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待众人退下之后，胡濙阴沉着脸对高飞道：“高大人，你就打算进献这样的女子侍奉天家？你就是这般尽忠职守的？我看你这巡抚一职也不必领了，自己带着放跑常家的罪名上京去吧。”
这话之意便是要两罪并做一罪剥夺高飞巡抚之职了，吓得高飞当时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跪在胡濙脚下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高飞师爷见胡巡按震怒，自家恩主要遭殃了，当下壮着胆子从门外抢了进来，跪在高飞身后，大声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人还有一个人选，定能让大人满意。”
胡濙自己皇家密旨里的事情没有办妥，听师爷说的笃定，能把明面上的旨意搞定，心中也是愿意的，当下也放缓了语气道：“高府台，既然有这样的人选，为什么不列在书册之中？”
高飞为了自己脱罪，不敢掉以轻心，其实在选秀女一事上其实是亲力亲为的，自觉不曾放过一个可用之人，见胡濙问话，又哪里能答的上来。还是自家师爷答道：“此人乃是城东乌蒙山中有悔庵里的一个小尼姑，年纪也才十五，自幼出家，长得美若天仙，据见过此人的香客传言，都道是观音菩萨转世，而且此人熟读佛经，带人接物最是温文尔雅。岂不满足大人要求的容貌品性学识？”
胡濙初时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得高飞师爷如此夸赞，待耐心听完了他的介绍，大怒道：“胡说八道，选秀女怎可用出家之人？”
高飞师爷既然为自家恩主出头，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道：“大人息怒，请听小人解释。”
胡濙沉声哼道：“你说。”8 师爷继续道：“永乐十八年，山东道白莲邪教造反失败，妖女唐赛儿遁走佛门，陛下下旨通传天下，要求天下间所有尼姑全部还俗，很快就抓到了唐赛儿。自从唐赛儿伏诛之后，这条旨意也渐渐被人淡忘。
滇南之地远离山东，而且本地之人多信佛教，因此陛下的旨意并未得到真正执行。但圣旨毕竟是圣旨，况且这条圣旨也没有取消，说起来我们可以用这条圣旨迫使有悔庵的小尼姑还俗，这不就可以去选秀女了吗？”
胡濙听了师爷的解释，显然是觉得对方的法子确有可行之处，捻着自己的胡须沉吟良久这才开口问道：“这有悔庵中的小尼姑真的如你所说精通经文又貌美如花？”不等对方回答，又问道“庵中有多少尼姑？全部还俗影响有多大？”显然是心动了，打算用小尼姑完成自己的选秀女的差事。
高飞见胡濙有此意思，当下也不等自己师爷回答，抢先说道：“我听内人说过，有悔庵里的小尼姑确实漂亮，便是内人见了，也是心动。”
师爷又在一旁补充道：“这庵中大小尼姑各只有两人。两个小尼姑都是既上品的佳人，府城之中的富贵人家也有动心的，只是本地之人笃信佛祖，皆不敢亵渎菩萨，又听说两位小师太誓志献身给了菩萨，反倒多有布施，庵中日子比之先前倒也好过多了。”
胡濙听师爷说的笃定，心中也有些心动，盘算了下前去攻打寻龙寨的人马，估量着这两天不太可能有新的进展，于是与高飞约好第二日去一起去有悔庵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