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装]_夏威夷假日_9_12
摘要
这份文件是来自一部名为《夏威夷假日》的跨性别主题小说的第九章，主要描述了主角唐妮与母亲在购物过程中的亲密互动。故事以唐妮作为跨性别女性的视角展开，展现了她从男性身份转变为女性身份后的日常生活，比如与母亲讨论适合教师的服装，购物时的细节交流，以及对自身形象的认同。章节中还描绘了唐妮和丈夫米奇之间的关系，揭示了她在新的女性身份下的情感和心理变化. 文中提到的场景，如“连衣裙或套裙”，“化妆品柜台”和“香水”等，反映了传统女性生活的某些侧面。唐妮与母亲的对话不仅展示了母女之间的爱与理解，同时也透露了唐妮对自己新生活的逐渐适应与探索，以及在社会角色转换中面临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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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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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thor | Clara |
| Region | 未知 |
| Date | 未知 |
| Tags | 变性, 跨性别, 母女关系, 购物, 女性认同, 日常生活, 情感探索, 心理讨论, 社会角色, 自我认知, 教师生活, 性别转换, 家庭支持, 时尚, 香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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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夏威夷假日
原著：
作者：
原载：
第九章
赶到商场时，妈妈已经在JC Penny等我了。
还没向她汇报面试的详情，就被妈妈推进了更衣室，“快试试吧，我给你选了十几件
衣服……”更衣室有点小，她在门外等着，我每换上一件就出来让她看效果。
对于教师的着装，妈妈自有一套标准，“你要保证能舒服的走动，而且还要准备频繁
的坐下或蹲下，唐妮，咱们要穿的不是高档时装，美观大方就可以了……纷乱的色彩会让
孩子们觉得压抑，所以我建议你选择单色和简单纹路的面料，比如花朵就很好，抽象的
图案不行……”
我注意到妈妈给我选的都是连衣裙或套裙，而她自己现在就穿着休闲裤……提出了疑
问。
妈妈笑着低声说：“宝贝，你的屁股不够大，穿裙子比较好～”
五条连衣裙、三件套裙和两件羊绒开衫，这就是我们两小时的战果，妈妈说周末还
要再去其他商场继续买买买，“女人的衣服总是不够穿的，唐妮。”把东西放进我车子的
后备箱时，她说，“米奇和他爸永远都不明白这一点，男人有两套西装就能混一年，只要
保证衬衣领口和袖口是干净的就行了，而我们女人哪能连续两天穿同样的衣服呢？”
虽然我当女人的时日尚短，但已对她的这个观点有了深切的认同。
“好啦～”妈妈拍拍手，“我们回去接着逛吧！”
“还要逛？”我看看手表，都快五点了，“妈妈，我们不回家吗？米奇快要下班了，我
想回去给他做饭……”
她拉起我笑道：“别傻了，宝贝，咱们又不是家庭主妇，男人能照顾好自己，你还需
要买点香水和洗发露。”
我被她拽着走，“但是，妈妈，我有香水了呀。”
“是的，我知道，但你现在用的香水对于孩子们来说太浓烈了，嗅觉也是小孩感知世
界的一部分，你要换上淡一点的气味，比如薰衣草。”
不是抬杠，但我现在喷的就是薰衣草香水呀。
她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香型太艳了，对米奇那样的大孩子是不错的选择，但对
小孩子不行～”
就这样，我们去化妆品柜台拿下了一瓶65美元的“
Gormande”香水，有点花香和水果香味，很淡雅，妈妈说它的效果是让学生们潜意识觉得
“道恩小姐身上很好闻”，这就足够了。又买了沐浴乳、洗发水，还有一双适合驾车时穿
的平底鞋，我们走累了，去停车场前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享受了一会儿冰淇淋和谈话。
其实这也是我和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单独闲聊，婆媳或说是母女之间的交流。她
告诉我米奇从很年轻的时候就爱上了我，虽然我早就知道了这些事，但从妈妈的角度叙
述又让我有了全新的认识。同样的，妈妈也想听我自己说是怎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
变成了女人，又是怎么发现自己爱上了米奇。
到家的时候，米奇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见我拎着大包小包的进门，笑道：“看来你和
妈妈收获颇丰嘛！”
我把东西放在门廊，瘫软在沙发上，“呜，累死了……但跟妈妈逛街很愉快，她说这些
衣服只够我应付过这星期的，周末我们还要再出去采购。”
米奇说：“来吃饭吧，我做了凯撒卷和生菜沙拉。”
“谢谢老公～我只吃沙拉就好。”我懒洋洋的说。
“只吃生菜？”米奇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现在55公斤，必须要保持这个身材……今天都已经放纵自己吃掉一大杯冰淇
淋了，所以晚餐要禁止碳水化合物和脂肪～”
米奇叹息道：“女人啊……”
晚上我绞尽脑汁的设计了第二天的教案，但总有些不得要领，所以给妈妈打电话求
助，不到五分钟她就来了，提出了一些很有价值的建议。
※ ※ ※
早上，我和米奇一起出门，分别开车上班。正巧爸爸和妈妈也出门了，我们在车道
边相遇。
妈妈皱眉道：“唐妮，昨天我都没想到……你打算就开这辆车去学校？”
我点点头，看向我的雪佛兰，它是我前几年买的二手车，车况还不错。
“不不不，这不行。”妈妈说，“米奇，今天早上你送唐妮去学校，我下班了再去接她
。”
米奇明白了妈妈的意思，“没问题……宝贝，妈妈说的对，这辆车太男式了，和你现在
的形象很不符。”
爸爸接口问道：“唐妮，这辆车里程多少了？”
“28万公里……”我回答。
爸爸摇头道：“嗯，该淘汰了，不安全……米奇，你尽快抽时间带唐妮去买辆新车。”
米奇立即同意，“老婆，你先自己在网上看看对什么车感兴趣，最迟周末我们就去买
。”
“可是，老公……”我对这种把买车说的像买根芹菜一样的谈话很不适应，“买车耶，算
是一项投资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商量商量……”
米奇的态度很坚决，“新车是你现在的必需品，我们又不是要买什么豪车，安全耐用
的就好。”
我无法争辩，其实也知道他们说的对，这辆老爷车确实不安全了，而且与“科波拉太
太”的身份也不相配，但我有能力买新车吗——失业了这么久，还一度拖欠房贷，银行会给
我买车的贷款吗？
“就这么定了～”妈妈说，“下午三点十五分，我到你们学校门口接你，等我发短信你
再出来……”
我挽住她的胳膊，“好吧，妈妈，但这样太麻烦你了呢～”
“别傻了，唐妮，我们是一家人呀，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帮助的。”
当老师的第一周，既兴奋又紧张，好在我完成得不错，女孩们很快接受了我，连艾
尔玛校长旁听了一节课后都说我做的非常好。虽然有时静下来我会惊讶自己这么快就适
应了这个职业——教书育人、传道受业，但无疑这是我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
※ ※ ※
星期四放学后，妈妈开车送我到城市另一边的医院——与心理医生的首次会面。我有
些心烦意乱的，幸好有妈妈一直陪着我。
曼森医生，一位相当高大丰满的女人，贴身套裙完美展现了她每一道曲线，微笑着
请我坐下，“那么……道恩？我们直接开始吧，跟我说说你自己。”
我用了十分钟描述自己的童年和少年，告诉她从去年万圣节到现在，我是怎么决定
以女人身份重新开始生活的，没有任何隐瞒。
曼森医生一直没有打断我，直到我结束申述，她才有些玩味的说：“三个星期？你只
用了三个星期就变成女人了，而且，还结了婚？”
她的语气伤害了我，于是反问道：“事实就是这样，你有什么疑问吗？”
“不能说是疑问，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执行了这么多事情
？”
“我没有想要‘执行’什么！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
曼森笑了，笑得很冷酷，“‘跟着心走’？这真是个好答案呀！但让我们来分析一下吧
，在冒充别人的女朋友以前，你的生活一团糟对吗？而看看现在的你，哦，嫁给了一位
成功的年轻律师，衣食无忧喽！你的心可真是给你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啊！”
我强忍着跳脚骂人的冲动，拿上手包站起身，瞪着她说：“也许你早就习惯了对来这
里的人颐指气使，但我不能接受这种态度……无论你信不信，过去的一个月，是我人生中
最艰难，也是最快乐的日子，我不想听你的冷嘲热讽了，见鬼去吧！”
快要走到门口时，曼森医生站了起来，“等等，道恩！听我再说几句。”
我转回身，冷冷的看着她，她的脸上很平静，令人生厌的表情都不见了。
“唐妮，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她说，“如果我惹你生气了，很抱歉，虽然我也不喜欢
这样，但这是职业要求……很多陌生人来到这里，目的各异，有时我要激怒对方才能了解
到实情。老实说，我的职责是帮助你，刚刚的态度只是一种手段，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请坐。”
我余怒未消，气哼哼的坐下，多半是为了不让帮我预约的爸爸难堪。
“唐妮，跟我谈谈你的身体吧。”
我疑惑道：“我的身体，什么意思？”
“我注意到你有乳房，这很有意思，因为据我所知，你还没有接受过激素治疗和植入
手术。”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高耸的胸部，莫名的有些自豪，“哦，现在只是注入了生理
盐水，我正在申请做隆胸手术，让它们永久化。”
“说说吧，你对拥有了乳房是什么感觉？”
多奇怪的问题呀，什么感觉？胸前变重了？哦，这当然不是个答案，“我，我不知道
应该怎么说，只是觉得，嗯，它们让我完整了……”
曼森医生对我的这个回答，和回答时的情绪很感兴趣，引导着我继续说下去。之后
我就一直在谈论着自己的乳房，她很少插嘴，只是在我的思维进入死角时提醒几句，不
知不觉的竟已过了40多分钟，我得承认，有个专业人士聆听你的倾诉是种很奇妙的体验
，在这次谈话前，我自己都没发现对“拥有乳房”是多么的着迷，是她引领着我对自己进
行了一次深入的心理剖析。
曼森医生恰到好处的截断了谈话，“哦，一小时了……唐妮，我们今天取得了很好的进
展，你觉得如何？”
我有点懵圈，惊讶于自己说了这么久，“感觉很棒，你真是打开了我的话匣子，谢谢
。”
她站起来向我伸出右手，“再次为开始的唐突道歉，希望你能理解。”
我与她握手，“其实不是真的理解了，哈～但我相信你。”
她递上一张名片，微笑着陪我走到门口，“那么，下星期四再见……如果你有什么问题
就打电话给我，任何时间都可以。”
我问道：“为什么……我会有什么问题需要找你吗？”
曼森露出一个像是苦中作乐的微笑，“唐妮，你的情况很特别，并没有遭到太多性别
倒置导致的痛苦……希望一直这样吧，但如果有的话，我会竭力帮助你……”
我仍对她的话一知半解，只能点点头。
“老话说——抱最好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对吧？”她拉开门。
妈妈一直在候诊室里等我，对我之前一小时的经历很感兴趣，但我不知道怎么用简
短的语言告诉她。
上了妈妈的车，她担心的问：“亲爱的，你没事吧……她不是把你睡眠了还是什么……”
“当然没有～”我笑道：“妈妈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复述刚刚的
事，这位曼森医生，她给我打开了一扇门……让我触及到一些自己从未想过的事情。”:
我的解释好像让妈妈更担心了，“唐妮，你……你不会是要重新考虑……现在的生活吧？
”
“哦，不，完全不会的。”我说：“我对这段时间的转变，还有现在的新生活——作为米
奇的妻子和小学老师的职业非常满意，这是我这一生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不会改主意
的……不用担心，妈妈，我只是有点懵，正在消化刚才医生说的那些东西。”
她拉起我的手，“唐妮，不管你怎么决定，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爸爸和我，还有米奇
、玛丽、希尔达，我们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我们就是你最
可靠的后援。”
我吻了她的面颊，“是的，妈妈，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 ※ ※
我们直接回了我家，一起进厨房，妈妈指点我怎么把鸡肉帕尔玛干酪做出家族味道
。爸爸五点半下班回来发现家里没人，也来到我们的房子，还带了瓶白葡萄酒，他们像
新婚夫妇一样拥吻。
米奇快七点半才到家，比正常下班时间晚了一些，正好赶上晚饭。他松开领带结调
侃道：“咦？我家有个聚会，但没人邀请我！”
“也没人请我呀！”爸爸拍拍米奇的肩膀，“但我比你受欢迎，因为我带了酒来。”
米奇和爸爸开了几句玩笑，走过来抱住我，但力道和平时有些许差别，我立即问道
：“出了什么事吗，一切还好吗？”
“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担心你第一次见心理医生，顺利吗？”
我接受了这个解释，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催他快洗手开饭。
晚餐氛围很好，轻松愉快，在这个新家庭里很容易做到这一点，每个人都能感受到
“给予”和“获得”的幸福。
饭后，两个男人去了客厅不知聊什么，我和妈妈负责收拾餐厅和厨房，我们配合默
契，“我喜欢和你共同做家务，唐尼～”她说。
“我也是，妈妈。”
她用肩膀轻轻触了一下我的，“宝贝，这个家里有你真好。等不及下次一起做饭了呢
……”
“我也是～”我非常享受与她的这种婆媳、母女，甚至是姐妹的微妙感觉。
※ ※ ※
床上，我依偎在米奇怀里，直觉上感到他刚刚在做爱时有些心不在焉，问道：“亲爱
的，心里有事？”
他从后面搂住我，大手在乳房上轻轻揉捏着，“没什么，工作上的一点麻烦……”!
察觉到他的言不由衷，但我没有追问，因为我也曾作为男人和南希同居过很长时间
，知道有些事很难向女人解释清楚，一再逼问只会让男人更加烦躁，如果他想告诉我，
自然会说的。我向后挪了挪身子，把后背紧贴在他胸前，屁股上传来疲软“小米奇”的热
力。
他突然笑着说：“今天乔迪来我办公室，说她想死你了，很期待周六晚上来吃饭。”
我从朦胧睡意中醒来，“老公，后天我要告诉他们实情，如果你觉得为难……”
“不，唐妮，我想清楚了。让我为难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怕别人知道我老婆的真
实性别，但我怕吗？不，我爱你，爱你的一切，并不怕让任何人知道这一点，所以，后
天我们一起面对他们吧，我要向他们宣布，我爱我的妻子，即使‘她’不是天生的女人！
”
“我也爱你，老公～”
※ ※ ※
星期五早餐时，我们谈到了要买辆什么样的车，我在iPad上翻出初步决定的起亚油
电混合动力小轿车给米奇看，很漂亮，适合我这个小学教师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它差不
多能满足我现在的银行信用额度。
米奇看了看参数汇总，耸耸肩，“好吧，你的车你说了算。”
感觉到他情绪不高，我替这辆小车鸣不平道：“外形很好看呀，而且，虽然我不懂车
，但你看，市场评价蛮高的诶！”
“老婆，你完全可以选一辆更高档的呀，随便什么都行……”
我打断他，“是你想买随便什么都行，我现在只买得起起亚。我们说好的，我自己花
钱买。”
米奇在这件事上还想再争论几句，但被我用涂着淡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按住了嘴唇，
“米奇，我们之前谈过了呀，虽然我嫁给了你，但不想做花瓶妻，经济上相对独立的职业
女性才是我给自己的定位，怎么，你要反悔？”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吧，今天下午我们就去看看这辆车怎么样，我提前下班去
接你。”
※ ※ ※
在学校很愉快，虽然才几天的时间，但我真的已爱上了这个职业，并快速积累了一
些教学经验，只要针对不同性格的孩子，使用迥异的方法，就能激发出她们令人惊叹的
艺术创造力。
走出教学楼时，发现米奇已在等我了，正在和艾丽莎说话，她见我走过来便招呼道
：“唐妮，我在告诉米切尔先生这一周你表现得有多棒，从没见过哪个新老师这么快就得
到了孩子们的认可，有些小丫头甚至已经开始崇拜你了呢！”
我笑道：“崇拜？太夸张了吧，你们做了民意调查吗？”
艾丽莎说：“其实和民调差不多，我和艾尔玛私下里问过一些学生，她们都对你这个
新来的美术老师赞不绝口。”
米奇搂住我的肩膀，“能这么快就进入角色真是太好了，唐妮，你真了不起！”
这时，一对母女走出来，女孩大声说：“再见，艾丽莎小姐！再见，道恩小姐！”
我和艾丽莎看过去，认出是一名四年级的学生，同时回道：“再见，安妮！”& a:
小安妮对她妈妈说了几句，就放开了她的手，向我们跑过来，我和艾丽莎都蹲下身
子，给了安妮一个温柔的拥抱。
艾丽莎祝我们周末愉快后就回教学楼了，作为校长助理，她要负责比我们这些普通
教师更多的工作。
米奇待我上车，关上副驾驶的门，自己才绕过车头坐进来，“亲爱的，我发现了你充
满母性的一面。”
我想了想说：“我和玛丽对父亲的印象不深了，而且我本来就很喜欢小孩，现在当了
老师，而且是女老师，自然而然的就在模仿我妈妈的样子了……那些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们。”
米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以为他会继续这个话题，他却道：“现在去看车吧，起亚
……”
一位操着波多黎各口音的高个子销售员接待了我们，我只能提供出车的型号和颜色
，幸好米奇比我懂得多，负责问问题。
“我妻子要红色的，有现车吗？”
“有的，您今天就可以提车。”
“这款车的安全设备标配都有什么，LDWS(车道偏离预警系统)？ICC(智能巡航控制)
？”
诶？米奇在说什么？我好像又回到了一个月前，被玛丽带去买衣服时的情景，根本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当然，先生，能想到的都有了，这款车型是专为女司机设计的，所以安全性很高…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性别歧视的嫌疑，歉意的对我笑了笑。
米奇继续问道：“有方向盘和座椅加热吗？”
“呃，座椅是带电加热的，但方向盘加热不是标配……需要给您装上吗？”
这句我听懂了，米奇真是细心，因为我在冬天总是会手脚发凉。
“你说今天就能提车，意思是马上就能把方向盘加热装上？”
销售员耸耸肩，“今天恐怕来不及了，下周一差不多……”
米奇不悦道：“换个方向盘，再改一下线路而已，半小时不够吗？”
“抱歉，先生。”
米奇拉着我向外走去，“来吧，宝贝，我早就说沃尔沃更适合你……”
“等等，先生，请稍等，我去和服务部申请……”销售员急道。
我暗自窃笑，原来在路边摊买衣服的招数用到汽车4S店同样有效啊。
不到五点半，我开着鲜红的小轿车驶入马路……平生第一辆新车，再一次，我又找到
了为自己骄傲的感觉。
※ ※ ※
星期六一早，我和妈妈就出门了，先到附近的一家烘焙屋吃早餐，正在享受新鲜出
炉的面包和愉快的谈话，身后传来戏谑的熟悉声音：“好啊好啊，我还在纳闷，怎么从夏
威夷回来一星期了都没来找我，原来我妹妹现在觉得跟她婆婆更亲～”玛丽说着来到我们
身旁，在我脸上吻了一下，又招呼道：“嗨，妈妈！很高兴见到你。”
她的出现让我们很惊喜，连忙请玛丽坐下。
我问：“你今天起的好早啊，刚下夜班还是……”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我调岗了，以后只上白班，周末休息……呼，终于可以过上
正常的生活了！”
妈妈立即恭喜了玛丽。
我摇摇头，“我怀疑你能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玛丽咧嘴笑道，“唐妮，咱俩都不算正常人吧，哈哈～”
我狠狠咬了一口面包，“所以希尔达和米奇才爱我们！”
妈妈乐不可支道：“你们姐妹俩的感情真好……希望能早日和那两个大姐和解吧。”#
玛丽抢过我手里的面包也咬了一口，“这辈子估计够呛。”
妈妈唏嘘道：“只要我们去做，会有那一天的。”
趁玛丽还没说出让人难堪的话，我接口道：“是的，妈妈，也许会有那一天的。”
玛丽告诉我们，刚刚去了我家，睡眼惺忪的米奇说我们可能在这里吃早饭，她本来
就是来叫我陪她逛街的，所以顺理成章的加入了我们的购物行程。我向姐姐炫耀了新车
，她着实大呼小叫了一番。
和妈妈一起买衣服很有趣，和玛丽一起买衣服也很有趣，和她们俩一起买衣服就更
有趣了。我们扫荡了两家商场，试穿了超过一百件衣服，妈妈赞美几乎我的每个新造型
，而玛丽负责调侃。
当我穿着一件格纹棉布连衣裙走出更衣室，妈妈惊呼：“哦，唐妮，你是世界上最漂
亮的女儿！”
玛丽就会说：“哇！《绿山墙的安妮》模仿秀的冠军诞生啦！”
我穿着适合春天的花裙子出现在她们面前，妈妈激动的说：“宝贝，哦，宝贝，你真
是完美的小学教师。”
玛丽立即掏出手机，“咦？是诺曼·洛克威尔打来的电话，他一定是要拿回这条裙子
……”
译注：《绿山墙的安妮》（
Gables），加拿大女作家露西·莫得·蒙哥马利(Lucy Maud Montgomery，1874-
1942)“安妮系列”的第一部，主角安妮是位长相一般的红发女孩；诺曼·洛克威尔(Norma Rockwell，1894-1978)，美国艺术家，擅长人物画。
快乐的一上午过去了，我们回到我家里，妈妈和玛丽也跟来了，她们要帮我准备晚
宴的食材，当然，我告诉了她们要来的客人是谁，要向他们坦白什么。她俩都表现出非
常担忧的样子。
我们进门时米奇不在家，快五点了才回来，说是去办公室处理些工作。
玛丽放下正在搅拌的酱料，冲米奇发起了牢骚：“你怎么能允许唐妮这样做呀！你们
才刚刚稳定下来，疯啦？”
米奇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玛丽在说什么，虽面带倦容，却不得不应付着大姨子
，“唐妮是我老婆，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会永远无条件支持她的。”
妈妈也焦虑的说：“这要冒很大的风险啊，希望你们已经想清楚了……”
米奇把妈妈拥入怀中吻了她的额头，“别担心，妈妈，我们会处理好的……”
“啊哈！”玛丽嘲讽道：“是的，别担心，星期一早上你们俩就要去找新工作了，但‘
别担心’，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真见鬼，之前我们把所有事都弄得天衣无缝，现在你
们要自己揭穿这个戏法！”
我拉住她的手，阻止玛丽说出更尖刻的话，“姐，我真的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不想再
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哪一天被外人……贝芙和乔迪拿我当朋友、当女儿，我不能
继续欺骗她们，所以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求你……”
玛丽看到我楚楚可怜的样子，叹息道：“好吧，但他们走了以后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结果！我等你的电话，老天啊，希望我的这个傻妹妹确实知道自己在干什么……”0 V"
※ ※ ※
六点钟，我回到卧室重新化妆，换上七分袖的黑色针织连衣裙，上紧下松的款式，
简约而高雅。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再次设想今晚将要面临什么，我准备好了吗？能够承
受这样做的后果吗？
门铃声响起，米奇在客厅中叫道：“亲爱的，他们来了！”
“好的，我马上下楼！”我回应。听到客厅中的人声，是他们没错，四个人一起说话
乱糟糟的，谈论着我们的房子很漂亮、感谢邀请……我深深的呼吸着，对镜子里的少妇说
：“你行的，唐妮，坚强起来！”
我刚走下楼梯，乔迪就叫了起来，“亲爱的，你真漂亮！”
还没等我回应，贝芙也加入进来，三个女人抱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互道思念。$
想起这是我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来客，赶紧招呼他们在沙发入座，并奉上饮
料。寒暄了几句，我起身去查看烤箱，贝芙和乔迪跟我进了厨房。
“唐妮，瞧你！一穿上这种老式围裙，马上就变身成贤惠的小主妇了，米奇真有福气
！”乔迪端着酒杯说。
我腼腆的笑了，“是我婆婆送给我做饭时穿的，有点老土是吧，但我很喜欢～”
“才不老土呢。”贝芙笑道，“你穿起来可爱极了！”
猪排的烤制非常乐观，我们又回到客厅，正好听到奥斯卡在对米奇说：“……你今天又
去办公室了？那件事你觉得……”
米奇瞥了我一眼，清清嗓子大声说：“啊，不不……还没有，我正在考虑。”
奥斯卡也看到我回来，立即闭口不谈，转而说起了时政话题。
嗯？他们这是怎么了？不像是在谈工作呀，什么事要瞒着我吗？
我又回到厨房，婉拒了贝芙的跟随，十秒钟后叫道：“老公，来帮我拿一下东西，我
够不到橱柜最上面……”
“来喽！”米奇应声回答，走进厨房。
“怎么回事？”我环抱胳膊站在远离橱柜的地方。
“什么怎么回事？”米奇当然看出我只是找借口把他叫进来，但仍在装傻。
“米奇！”看到他的态度，我真的生气起来了，“你们刚才谈的肯定不是工作的事，到
底有什么要瞒着我的？”
他大口呼吸了一下，“我承认正在考虑一件很重要的事，嗯，与我们的家有关……但现
在我们也没有时间谈啊，我保证，这件事有了眉目我一定告诉你。”
我被无力感包围着，软弱的靠在米奇胸前，脑子里乱作一团。
七点半，大家在餐厅就座。我和米奇身为主人坐在长条桌子两头，另外两对夫妇分
别相向而坐。
米奇举杯道：“这是我成家后第一次招待客人，你们是我和唐妮最亲密的朋友！”
鲍勃笑道：“为了幸福的家庭、为了美丽的女主人、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大家共同举杯，晚宴似乎从开始即进入了高潮。虽然我解释说主菜嫩烤猪排是出自
婆婆之手，但他们只是觉得我在自谦，仍对“唐妮的厨艺”赞不绝口，不得不承认，看到
客人在你的餐厅里狼吞虎咽，主妇的心里是充满成就感的。
甜品上桌，米奇对我扬扬眉毛，我知道是时候了，“嗯，其实，今天我有件事要告诉
你们……”
贝芙摆摆手，“亲爱的，如果是有关筹款的事，今天不讨论，下周末我们要开个专门
的会。”
“不，不是那件事……我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件私事。我希望，当我说完以后我们还可以
是朋友……”
我再次被打断，这回是奥斯卡，“唐妮，如果真是很私人的事，你就没必要告诉我们
。”
“不，奥斯卡，我必须要说。”我觉得泪水在眼圈中滚动，尽力不让它们滑落，“你们
都待我很好，尤其是乔迪和贝芙……她们就像我的姐妹，甚至是母亲，如果不把这件事说
出来，我会觉得很煎熬。”
米奇绕过桌子来到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肩头，我抬手攥住，感受到来自丈夫的支
持。
鲍勃也表态了，语气中带着不合情理的强硬，“米奇，我也认为有些隐私不需要向朋
友坦白，这与交情好不好无关！”
米奇说：“向你们说出实情，这是我妻子的决定，我支持她，因为这对唐妮很重要。
”他低头对我道：“我来说吧，宝贝？”
我倔强的摇头，强迫自己直面人生。
乔迪叹息了一声，“唐妮，无论你要说什么，现在的气氛都不太好啊……不如我们以后
再谈？”
其他三人都表示同意，但我仍在坚持，“不！就在今晚，就当是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吧
……其实就是一句话，我，我并不一直都是你们认识的道恩……”
这次没人打断我，但我突然有些不知如何解释了。四个人互相看看，保持着沉默，
竟都没有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提出疑问。
米奇接口道：“我和我妻子从小一起长大，是发小、是哥们……是作为两个男孩的哥们
。”
房间中仍然保持着令人费解的安静，他们什么毛病？是因为太震惊才不吱声的？
我续道：“从生理角度看，我现在依然是男性……”
还是没人理我们，米奇也懵圈了，我感到他的手心也在冒冷汗。
“所以，就是这样。”米奇说，“我和唐妮相爱并且结合了，虽然她有些特别……但作为
夫妻，我们的爱是真心的。”
半晌，鲍勃才平静的说：“我就猜到你们要说这件事……”
“猜到……你也早就知道了？”乔迪惊讶的问丈夫。
贝芙接口道：“你说‘也’，就是说你和我一样……知道？”
“其实，呃，我也知道。”奥斯卡举手说。
“你们都知道？”米奇和我，一站一坐，四只手抓在一起，像两个傻瓜。
“我先说吧。”鲍勃笑道，“米奇，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当你提名候补合伙人的时候
，我就在对你做了背景调查……后来你说对唐妮是认真的，所以，我的调查也延伸到了她
……”
我明白了，米奇把我的档案资料改成女性是在结婚以后，鲍勃调查我时，还有一大
堆显示我真实身份的证据。
米奇问他：“是你告诉奥斯卡的？”
“哦不，材料转给奥斯卡之前，我把唐妮的那两页抽出去了。”
“是的。”奥斯卡点头，“我注意到报告并不完整，以为是文书的工作失误，所以去要
了一份完整的副本……到现在才知道是鲍勃这家伙故意不让我看到。”
米奇问：“你们互相没通气？”
奥斯卡答道：“没必要啊，这点默契我们这两个老伙计还是有的，唐妮是什么性别并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真心相爱，她能给你一个稳定的家庭。”
我疑惑的看向乔迪，她抿嘴笑道：“我是在飞机上看出来的……”
“啊？”我张大了嘴。
“宝贝，虽然你背对着我，但你的盆骨太窄了……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当然
看出来啦！”
贝芙也为我解惑道：“我是在帮你试穿礼服的时候看出来的，唐妮，当你只穿内衣时
，身材还是和三十岁的女性有区别的……”
“你们早就识破我了……但没有告诉对方？”我问道，印象中她们应该很“八卦”才对啊
。
“小唐妮～”乔迪眨着眼，“你是我的朋友啊，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保守秘密的，对吗
？”
贝芙也说：“没错……但宝贝，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吃激素，当你的臀部足够丰满
之前，我建议你避免在其他女人面前脱衣服。”
我苦笑道：“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不少女人见过我的……但只有你们两个是不知道秘密
的，呃，我是说，我以为你们不知道。”
乔迪说：“我们不在乎你的生理性别，继续做女人吧，还有……我们很高兴看到你和米
奇的浪漫故事。”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鲍勃说：“米奇，其实还是感谢你们夫妻对我们的信任，我很钦佩唐妮的坦诚和勇气
。”
贝芙举起酒杯，“因为我们不仅是朋友啊，更是一家人。来吧，为友情和亲情干杯！
”
所有人都应和着，“干杯！”
乔迪拍拍我放在桌上的左手，“唐妮，你怎么了？”
“嗯？”我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米奇提醒道：“宝贝，你哭了……”
“啊？”我摸摸脸颊，哦是的，指尖上沾到了泪水，“我自己都没发现～”
之后的谈话分外轻松，我甚至向贝芙和乔迪坦承了与南希的关系，她们恍然大悟。
※ ※ ※
送走客人已近午夜，我给玛丽发了条短信：“一切顺利！他们早就识破我了，只是一
直在替我保守秘密，很酷，对吗？”
不到十秒钟，她的电话就打了回来，大叫道：“不可能！我把你打扮得那么漂亮，绝
不会有人能看出来的……”
听了我的解释，玛丽又说：“好吧，我哪知道飞机头等舱的厕所那么大，更不会想到
你会让别的女人看到你光屁股！”
“我没有光屁股……”
“但至少不是我和希尔达没把你伪装好，都怨你自己到处脱……”
“晚安，姐姐，我爱你！”我抢先说出了再见，知道只要还在线她就会说个不停。!
米奇已洗完了澡，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笑道：“我都能猜到玛丽说了什么。
”
“是的，因为她爱我，爱我们，听得出她整晚都在紧张的等我告诉她结果。”! }#
因为习惯了裸睡，米奇赤条条坐在床上看我脱裙子，虽然已结婚了这么多天，我仍
有点脸红。
他说：“真是有惊无险啊，没想到会是这样……谢天谢地，我不用辞职了！”
“就知道你其实一直在担心他们不接受……谢谢你，老公～”
米奇坏笑着走过来，“宝贝，来用我喜欢的方式感谢我吧。”
我伸手撑住他的胸膛，阻止他把我抱紧，“先等一下啦～我要卸妆……”
半小时后，我走出浴室，米奇在床上已昏昏欲睡，我轻手轻脚的躺到他身边。诶，
今天又去加班了，难怪他会这么疲倦……我忽然又想起了晚上在厨房的那番对话，试探着
叫他，“老公？”
米奇处在即将入睡的边缘，条件反射的应了声“嗯？”
“之前，你和奥斯卡明显有事要瞒着我，到底是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哦，宝贝，我们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不！你晚上还说是件有关咱们家的事，怎么现在又变成工作了呢？”我质问道。
米奇用力晃晃脑袋，仍有点迷糊的说：“本来只是件工作，但后来……因为……哦，这很
复杂，我不确定是否应该告诉你……”
我愤愤道：“到底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我们对朋友都能坦诚相待，难道夫妻间还要
藏着掖着的？”
米奇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板上，半晌才说：“好吧，唐妮，既然如此，就都告诉你吧
……在这里等我，我去拿点东西。”
一分钟后，他带着公文包回到卧室，“宝贝，这涉及到客户的个人隐私，所以有些细
节我不能告诉你，明白吗？”
我耸耸肩，表示理解。
他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她叫伊芙琳·蒙哥马利，是新英格兰地区最富有的
女性，即将进入临终关怀病房，我们受雇为她处理遗产……”
“哦，可怜的女人。”照片上是一个干枯了的老太太，“是她的钱造成家庭纠纷了吗？
”我想起妈妈的珍珠项链。
“不是你想的那种狗血剧情……伊芙琳的丈夫前几年已经去世，他们有三个孩子，小女
儿罗克珊未成年就夭折了，二儿子威廉去年八月死于车祸。”米奇说着把他们每个人的照
片拿给我看。
每个家庭的故事都能写成一部长篇小说，我问道：“还有一个孩子呢？”
“在这儿，他叫罗兰，是长子。”米奇又递给我一张照片，是个囚犯，“八年前，罗兰
因为谋杀他的妻子、儿子和儿媳被判了三次无期徒刑，这个变态还想杀害他的那个襁褓
中的孙女，幸好没有得逞。”
“天呐！”我惊呼道，“那……那小婴儿的父母都死了，她可怎么办呀？”
“她的威廉爷爷收养了她……直到去年，威廉去世。”
这真是人间惨剧，我真为这只有八岁的孩子难过。
米奇继续说道：“车祸中，威廉全家都死了，只有那孩子当时不在车上，所以幸免于
难……这孩子的唯一亲人只有伊芙琳了，所以她现在和曾祖母一起生活。但前段时间，伊
芙琳检查出患有肝癌，已是晚期，对于92岁的老人，她的时间不多了……”
我已忘记了逼米奇说出这件事的初衷，处在深深的悲伤中。
米奇叹道：“伊芙琳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重孙女，害怕自己死后小姑娘会被送进
孤儿院……上周，她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她觉得可以信任的男人，希望他能收养这个孩子
……”
“这个男人真的可靠吗，我是说，抚养一个孩子是非常重大的责任啊。”我说。
“那家伙还在考虑……”米奇把最后一张照片给我看，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穿着某
个私立小学的校服，笑容很灿烂，“那个男人刚刚结婚，夫妻俩都没有教育孩子的经验，
我还……他说他要再考虑一下……”
我问道：“他妻子是什么态度？”
米奇收拾着摊了满床的照片，低头道：“他还没敢跟妻子说……”
“他怎么回事啊！”我叫道，“那个老太太都快死了，即使他不愿意领养这孩子，也应
该早点把话说清楚！虽然我不懂那些法律程序，但等这孩子真的变成孤儿，再想找到理
想的寄养家庭就麻烦了……”我突然停下，想到了什么，“米奇，伊芙琳找到的那个男人……
就是你，对吗？”
米奇僵了一下，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我目瞪口呆，“你……你为什么不敢跟我说？”
“唐妮，我们说要领养孩子的时候……我以为是要找一个合适的婴儿，这样我们就可以
按部就班的学习怎么做父母，而这个孩子……已经上小学了，我不确定我们能不能一上来
就成为八岁孩子的养父母，就像你说的，养孩子是件责任重大的事情，所以我还在考虑
……”
“不，米奇，我们不能把这孩子拒之门外！”我说，“你看，我们彼此相爱、生活稳定
，爸爸妈妈也渴望成为爷爷奶奶，还有希尔达和玛丽……我们是个幸福的大家庭，单是这
一点就比其他很多家庭要好得多，如果我们不要她……我无法想象这可怜的女孩会面临什
么，失去了所有亲人后，也许是孤儿院，也许是一个个糟糕的寄养家庭，不，老公，我
们不能让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就陷入绝境……”
米奇同意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很晚了，我们明天再谈好吗，如果要接受这个
挑战，我们就得把事情的各个方面都想到。”
我把女孩的照片还给米奇，哦，这可爱可怜的孩子，“你见过她吗，米奇？”
“见过。”米奇躺了下去，“我和威廉很熟，他们全家都认识我……”
“哦，她叫什么名字？”
米奇背对着我躺好，“晚安，宝贝，我爱你。”
嗯？没听见？“我也爱你，晚安……米奇，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米奇的语气让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过了五秒钟，米奇才回答：“她叫玛丽……”
啥？！
作者注：复查结果转阴了，谢谢关心。
译者注：这就是美国人不重视新冠的最根本原因——不同于2003年的非典，新冠只要
得到有效治疗是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