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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性]_《蒹葭录》第二卷_第四回

摘要

本文件是变性小说《蒹葭录》第二卷的第四回,主要讲述了角色宋沚陵与朱兴言之间的故事发展。在故事的开头,宋沚陵与疾风、朱兴言一起探讨潜龙穴的秘密,过程中经历了险象环生的暗杀情节。宋沚陵在保护朱兴言的过程中,面临着敌人的追击和自身的澄思,思绪纷繁,心态复杂。在一段描写中,宋沚陵在密林中默默守护,显露出对朱兴言的深厚感情,决心在安全后和他一起闯荡江湖。

在故事的后半段,宋沚陵追踪一只白毛狐狸,引发了希奇的遭遇。狐狸引导宋沚陵进入深山,接下来的描述描绘了他在山中的独特体验,包括与灵狐的互动,以及蜕变与探索的内心挣扎。通过细腻的描写,展现了主人公的性别认同与情感纠葛,描绘了他对个体身份的反思与发掘。而小说中的情节穿插了一些幻想元素,令角色的性别变化与角色成长相互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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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Size 51712 bytes
MD5 875bc972e397b0afb9ccfae53232d8b2
Archived Date 2024-12-0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未知
Date 未知
Tags 性转, 跨性别, 变身, 情感纠葛, 自我探索, 幻梦, 山水, 人物发展, 灵狐, 武侠, 情感深度, 历史背景, 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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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外挂二《五卿剑法》已上线,附赠《凝阴诀》一篇,宋沚陵同学,你可要收好了。 d)

4千里相陪终有别,凤凰山中话五卿

上回说到,疾风追上了从天津卫出走的宋沚陵,二人针对潜龙穴的隐秘相谈良久。宋沚陵一路跟随朱兴言与疾风二人抵达了上京城外的一处密林外,趁着江飞羽入林猎杀野味的功夫,来自大食国的易鹧鸥在此出手刺杀朱兴言,幸得宋沚陵与高川众从中协助,朱兴言才侥幸逃过此次暗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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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一夜无话,宋沚陵默默的站在远处看护着朱兴言的一举一动,可惜了惶惶太子,在自家门口竟而只能以清水干粮充饥。殊不知江飞羽在密林中中了易鹧鸥声东击西的计策,易鹧鸥以手下扮作朱兴言的模样在密林中疾奔而走,关心则乱,可恨江飞羽竟然中计,在密林中兜兜转转直到凌晨时分方才领悟过来,慌忙回到篝火处来寻他。

天刚微亮,宋沚陵在近旁守了一夜,便是他内力通玄,此时也有些乏顿之感,此刻正靠在树桩上闭目养神。忽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北方传来,不过数息之间一行人共八骑已到了朱兴言左近。

宋沚陵见状已握住手中宝剑,躲在暗处且看来人所图为何,若是稍有一丝不轨之意,立时便能出手将其格杀。待来人靠近,宋沚陵方才发觉原来来人还算有过一面之缘,却是庐阜那夜见过的谭弘。只见谭弘下的马来,大马金刀半跪到朱兴言左近,身后随从有样学样,亦是下马落跪,乌泱泱的在地上跪作一团。「瞧他们的穿着打扮,莫不是锦衣卫?如此看来,庐阜那老人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只是不知这玉牌到底是何人所有?」宋沚陵终于瞧清了来人穿着乃是锦衣卫的紫袍,摸着怀中的左龙右凤的诡异玉牌暗想道。

「锦衣卫南镇府司谭弘,奉皇帝令,领坐下六人,及一应车马随从,来此接应太子圣驾回宫。」此时太子已被惊醒,谭弘连忙俯身行礼。

江飞羽见状,心中终于一松,这个护卫太子的日子终于熬到头了,下次若是太子再溜出宫去,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再接这样的任务了,而后又下定了决心,待回到锦衣卫府衙,便要上书上去远调西域,再不来管这些帝王家里的闲事。

也不知朱兴言嘟囔了些什么,不过盏茶功夫,从远处又行来大堆人马,敲锣打鼓,彩旗飘飘,好不热闹,原来是太子仪仗到了。宋沚陵俏脸一红心中暗道:「你这坏坯子,也不知你正经起来是怎般光景,和那庙中泥胎菩萨比将起来,谁人更正经些。」

一番喧闹之后,太子仪架终于动身,敲锣打鼓的慢慢去了,谭弘却跟在最后,未曾在前方开道。待仪架走的远了,谭弘对着宋沚陵隐身处抱拳言道:「林子里的兄弟,我家主人感谢你与朱兴言一路相随,临行前有一言让我转告于你。」

骄阳初升,密林中鸟叫声声,宋沚陵隐匿在树后,也不现身,也不言语,空旷的密林中好似无有旁人。谭弘继续言道:「我家主人说了,他曾在庐阜小院问过你的问题,若是你还未曾想清楚,可以慢慢想,待想的清楚了,我家主人自然会来向你讨要答案。话已带到,某去也。」说罢,跨上马背,头也不回的追着早就走远的朱兴言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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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众人走的远了,宋沚陵才从树后显出身型,「那人到底是何意?你要问,我偏不愿回你。」既然太子已被锦衣卫接去,安全自然无虞,日后如何计较却是要好好考虑一番。

「是了,既然如今无处可去,莫不如便去昆仑上中寻一寻玉虚宫,既而他们能不远万里到江陵赠书与我,那么到昆仑山寻访一番,一来,感谢他们赠书之恩,二来与他们商讨一番凝阴诀到底如何可解。」想到此节,宋沚陵回首望了望朱兴言远去的方向,扭头便走,为了不落旁人口实,即便是有万般思念,二人之间也再不能有任何瓜葛。

想明了前程,宋沚陵抽身便走,不敢再在此地逗留,只怕待的久了,便再没了闯荡江湖的心思,一心只想着与朱兴言双宿双栖了。

凤凰山坐落在上京城外约莫五十里开外,相传此山中曾有凤凰筑巢,此山上枫叶漫天,待得入秋,漫山遍野都是血染般的火红之色,恰如神兽凤凰浴火重生之景,凤凰山由此而得名。宋沚陵一路西行了数个时辰,在正午之时到了凤凰山地界。他自幼在江南长大,对江北地界的武林势力了解不多,故而专门寻了大道,尽量避开那些荒郊野外,只求不要遇上地头蛇混天龙之类,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只因如此,宋沚陵方才误入宝山,得了一番通天造化。

宋沚陵在初至凤凰山,瞧见了漫山遍野的枫树,耳畔听着悠悠传来的泉水叮咚之声,只道此处当真是天下绝景,只可惜此般时节不能瞧见红叶漫天的绝景。上的山去,待翻过一处山坳,内里的景色又有不同,只见一汪活水自山顶涌出,顺着峭壁飞流直下,瀑布之下,自然形成了一处小小池塘,水塘清可见底,内有游鱼尾尾,荷花盛开,细嗅则幽香扑鼻,当真是一处绝妙所在。宋沚陵顽童心起,心中暗道:「此地清幽,自打与朱兴言分别以来,便一直不曾浆洗,莫不如。。」此地人迹罕至,入山之后更是少见行人踪迹,在此地也不虞被旁人瞧见,三两下便脱去了周身衣物,下水捉鱼浆洗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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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清澈的湖水望去,池中那人双腿修长,身薄腰纤,肤如凝脂,螓首蛾眉,胸前的酥乳在阴阳周天法的滋润下已颇具规模,尤其是丰腴的肉臀在池水中若隐若现,自背后瞧去,当真是摄人心魄。跨间那团嫩肉在冰凉池水的刺激下,已缩的只如青团大小,小小的缩成一团,几不可见。此番宋沚陵孩童兴起,在池中玩水捉鱼,玩的不亦乐乎,也算的上是略略冲淡了心中的失落之感,幽静的山谷中,一只雪白的狐狸睁大了双眼,好生瞧着在池水中玩耍的宋沚陵。

自古以来,狐狸多有通灵之说,其中又以白毛狐狸为甚,关于狐仙的传闻野史不知几何。只见那白毛畜生蹲伏在花丛之中,只露出一对娇媚无比的眸子来,在这绝美眸子的映衬下,小小的三角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媚态。其周身毛发雪白,更无一处杂色,松软膨大的尾巴无聊的左右晃荡着,聊以驱赶周遭的蚊虫蚂蚁。过了许久,白毛畜生没了继续观瞧得耐性,眯起大大的狐眼,小脑袋好似通灵一般转了一圈,而后下定了心思,骤然暴起,三蹦两跳就纵跃到了宋沚陵左近,探出鼻子,小心翼翼的嗅着宋沚陵身上的味道。

「谁人在此?」宋沚陵被岸上的响声惊到,警惕的转过身来,正好瞧见那白毛畜生通灵般嗅鼻的动作。「哎哟,这小狐狸生的当真漂亮,你是迷路了吗?还是说,你也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儿。」宋沚陵柔声问道,伸出手去,想要摸摸白狐身上雪白的皮毛。

「斯。」白狐犹豫了片刻,竟然不躲,像一只家养的狸猫一般任由宋沚陵抚摸着周身的毛发,口中还发出了心满意足的低微哼叫。

「你这小畜生,倒是有些意思,与我一同去金陵可好。」宋沚陵尝试着将那白狐抱到怀中,心中已起了圈养的心思。

宋沚陵手上功夫何其了得,直到已将白狐收入囊中,岂料那白毛畜生陡然发难,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而从宋沚陵手中脱身而出,而后胡乱从宋沚陵放在岸边的衣物中叼起一件,转身便跑。「兀那白毛畜生,休跑。」宋沚陵见猎心喜,也不顾身上水湿,胡乱裹上衣物,捡起宝剑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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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看白狐不过山野小兽,仗着身形细小,动作灵活,又仗着熟知地形,事出突然,宋沚陵便是运出七星北斗步法竟然也追它不上。这一追一人一兽之间已较上了劲,白狐只管左奔右突,宋沚陵跟在其后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便是一身衣袍也被树枝尽数划破了去。待追了一炷香的功夫,白狐终于被逼到了绝路,此时前边不过一处山洞可入,山洞中黑漆漆,无有一丝光亮透出。

「你这白毛畜生,可敢再偷我得衣服去了。」宋沚陵微微气喘,这小狐狸倒是厉害,往往在将要被抓之时,便能突发奇想寻到逃脱之法,能将它逼到此处,着实是费了一番功夫。

白狐好似通灵,站在山洞前转头瞧着气喘吁吁的宋沚陵,而后俏脸一挑,不知为何,竟而能让人从中看到一丝挑衅之意。宋沚陵气急,朝着白狐猛地一扑,便要将它捉将回来。白狐见状,挑衅的一笑,而后便冲入了不见天日的山洞之中。

「兀那畜生,哪里跑。」宋沚陵如何肯让,仗着五感惊人,追着通灵的狐狸也冲入了山洞之中。

山洞中无有岔路,不过仅能容一人行走,如此一来,宋沚陵速度骤降,好在那白毛畜生定然就在前方,也不虞它能翻了天去。又走了盏茶功夫,就在眼睛适应了山洞中的昏暗光线之时,前方转过一个拐角,一束强光陡然照来,猝不及防之下宋沚陵只觉得双目昏花,目不视物,那白狐便是等的此刻,它潜伏在山洞外侧,此时见来人捂住双眼,跳将起来,蓬松的狐尾高高翘起,跃过宋沚陵生前之时,自谷道处喷出一团恶臭的臭屁。这臭屁可当真厉害,向来是狐狸自救的法门,更遑论今日是这个似乎通灵的白狐使出,黄烟飘过,宋沚陵只觉得胸烦气闷,头晕脑胀,真气不续,口中直呼不妙,而后便晃晃悠悠的晕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沚陵才终于从昏迷中悠悠醒转,那股恶臭兀自在胸口徘徊,难受无比。迷离之间,宋沚陵紧了紧身上破落的衣物,迷迷糊糊的观察起周围的景色来。「此是何处?莫不是高人隐居之所?」宋沚陵有些迷惘。原来穿过山洞之后是一处小小山谷,入眼瞧来先是郁郁葱葱的一方竹林,竹影摇曳生姿,待走过竹林,谷中坐落着一方小院,院中有石亭石桌,中间种着无数果树,树上瓜果娇翠欲滴。宋沚陵瞧着此间神仙般的景色,心中忽而一阵迷惘:「此处倒是一处神仙居所,若是能在此处隐居,倒也是一方逍遥去处。」沿着潺潺溪水一路逆行,经过了一处花园,院中鲜花竟放,香气扑鼻,便在此花园中有一个小小的土丘,细细瞧去,原来是一处合葬墓穴,只因此地已多年无人打扫清理,时光荏苒,原本伫立在墓前的墓碑已倒塌,碎成数块,被掩盖在了无数花草之下。

「莫不是那白狐有意领我至此?」宋沚陵心中忽而冒起一个莫名其妙的心思,将倒在地上的墓碑细细的复原,终于瞧清了碑面上的文字。「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啊?这碑文上署名,无落款,化用了前代剑仙李太白的诗句用作碑帖,当真是率性而为。」说罢,宋沚陵忽而心中有感,这石碑乃是用坚岩雕刻,便是伫立千年也当不得损毁,莫不是此地主人有意为之?当下在墓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位前辈,晚辈宋沚陵,机缘巧合之下误入此地,惊扰了前辈清修,当真是罪大莫及,还望前辈莫要见怪。」

磕过了头,这才发觉有异,可不就是那白毛畜生正蹲在花丛中瞧他的笑话么,「罢了,你可是本地主人圈养的宠物?将我引到此处所为何事?」宋沚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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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儿,一蹦一跳的在前方引路,还不住的回头观瞧宋沚陵可曾跟上,这白毛畜生当真是有意将宋沚陵引诱来此。兜兜转转,一兽一人,一前一后,沿着这小小山沟兜转了一圈,待到了来时山洞的位置,却只能看到一片光秃秃的石壁,哪里有半分山洞的影子,让人如何不惊,可恨那白狐还煞有介事的在石壁上剐蹭几下,而后挑衅似的望了望宋沚陵来,瞧那意思似乎在说:「你想走吗?可惜来路已经被封死了哟。」 {5`

「罢了罢了,不能出便不能出吧,此地风景清幽,正是一个修心养性的好去处。」宋沚陵言道,而后心中莫名想到了那个飞扬跋扈的朱兴言来,心头莫名一阵焦虑,「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上京城了罢,皇宫内院,应当再不会遭了贼人的刺杀了罢,小狐狸,你说是也不是?」

白狐如何能够听懂他的自言自语,带着他一路再走,待来到了小院中的石屋前,而后上蹿下跳,兴奋莫名。宋沚陵见它如此,轻轻推开木门,此地不知有多少年未曾有人来过,屋中灰尘漫天,几不可视物。待得灰尘散去,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幅高悬的女娲画像,便是在屋内灰尘漫天的情况下,历经不知多少岁月依旧光亮如新,纤尘不染,当不是凡物。再细细瞧去,案台下有一人背门而坐,宋沚陵见状,只道此地主人竟而在此,贸然闯入未免过于唐突,立刻后退出门,抱拳言道:「晚辈宋沚陵,不知前辈在此,贸然闯入,还望前辈海量汪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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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待了片刻,屋内那人始终不言不语,宋沚陵心中奇怪,抬眼向屋内瞧去,只见那人依旧一动不动,那只白狐绕着他不住的转着圈圈,宠溺的在他身上蹭着,好似一只大猫。待左右都蹭遍了,白狐见端坐那人始终无有反应,哀伤的哼哼两声,而后便在身旁趴伏下来,蜷着身子,把个大大的尾巴当做铺盖,在主人身边假寐,不一会便传来了低微的鼾声。

「晚辈无意惊扰前辈清修,若是前辈不喜,沚陵这便去了。只是此时来路已被封死,还望前辈指点明路。」宋沚陵见那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只道此人果然内力通玄,竟能练到不闻外物,心神内敛好似死尸一般。奈何宋沚陵此般尊重,屋内那人依旧是无有一丝声息,还道是高人不愿理会,无奈只能微微稽首,慢慢退去了。

出的院来,此地主人既然不喜,那么此地便待不得,奈何此地与世隔绝,非要从白狐领路前来的山洞中离去不可。在山谷中寻想了无数法子,却是始终不得离去之法,如此过了半日,宋沚陵无奈,只能厚着脸皮再次到石屋中求此地的主人。「前辈,晚辈在此地逗留许久,始终不得离去之法,还望前辈指教一二。」宋沚陵站在门前,顿首作揖,惴惴不安的问道。

又安心等了一会,这才发觉一丝异样,那木门依旧大开,屋内那人姿势与前日离去之时竟而无有一丝变动。「莫不是?」宋沚陵大惊,谨慎的言道:「既而前辈不拒绝,也不同意,那么晚辈便进去了,若是惊扰了前辈打坐调息,还望前辈莫要介怀。」说罢,慢慢的朝着屋内走去,待得走到屋内那人的正面,瞧清了打坐之人的模样,把个宋沚陵吓得大惊失色。

原来那人已然化作枯骨,想来是在大限已到,坐化于此。那人怀中亦有一只小兽的白骨蜷缩在内,联想到引他前来的那只白狐,宋沚陵心中不禁一凛,「前辈到底是何方大能,坐化之后竟而还有异兽相陪。古来有言,神兽通灵,莫不是那白狐与此人关系匪浅,只是不知它为何引我来此?可是有什么未了心愿要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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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沚陵诧异之时,那只白狐去而复回,正咬着衣摆似乎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小东西,你费尽心机将我引到此地,难不成是要我帮你完成什么心愿的么?」宋沚陵笑道,不经意间,那白狐似乎微微颔首,而后带着他进了里屋。屋内不过一张木床,床上被褥早就腐朽破败,外有几张桌椅板凳,书桌上放着一个细长木匣,只是此时染上了灰尘,略显破败之向。

白狐跳上书桌,也不管桌上脏污,在木匣边上蹲坐下来,而后低鸣一声。宋沚陵会意,抚去了木匣上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那木匣不知用何种木料制成,轻轻拂过便又出落得锃光瓦亮,匣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古朴沧桑,应当是上古之物。白狐站起身来在宋沚陵手臂上不住的磨蹭着,口中咕噜不断,想是恼了他只顾观瞧,不顾正事。好在木匣并未上锁,宋沚陵也不疑有毒,终于打开了这神秘木匣。

木匣中不过寥寥数件物事,一只用整块玉石雕刻而成的笛子,几卷竹简,一张兽皮。「这家主人倒是风雅之人,这玉笛长两尺三寸,且是用整块墨玉制成,制成此笛所用墨玉该当有多大?况且此物乃是古物,价值又上一层,若是出世,莫不能价值万金?此物贵重,宋某自然不能擅自取之。」宋沚陵瞧着玉笛,喜欢的紧,可是想到这玉笛贵重,又将它轻轻地放下了。竹简上的皮筋早就腐朽殆尽,轻轻一触便散作一团,好生可惜。若要将这些竹简复原,竹简怕不是有数百支,想要按照顺序复原绝非一日之功,宋沚陵只道自己蠢笨,怎能将此古物就此损毁。好在兽皮还算完整,宋沚陵吃了竹简散乱的亏,先将桌上擦得干净了,而后将兽皮展开,放到桌面上仔细观瞧。

白狐见宋沚陵终于取出了兽皮,开心的在桌面上左右纵跃,其激动之心可见一斑。「小家伙,莫不是这兽皮上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么?」宋沚陵铺好兽皮,瞧见白狐兴奋地模样,将它轻轻地拨开以防畜生贸然损坏了兽皮,而后小声笑道。

那兽皮铺将开来,不过两尺见方,入手竟而还有一丝温润之意,也不知是用何种上古异兽的皮毛鞣制而成。细细瞧去,兽皮上写着无数狼毫小篆,亏得宋沚陵自幼在师太的调教之下学过这些文字,否则便是入的宝山而不自知了。兽皮有言:「籍尝于苏门山遇孙登,共商栖神导气之术,登不复,籍因长啸而退。至半岭,闻有声若鸾凤之音,响乎岩谷,乃登之啸也。」

「苏门山远在开封,离此地甚远,当不能隐居至此,不知前辈高人与那孙登抑或是竹林七贤有何渊源。」宋沚陵微微蹙眉,对此间的神秘高人颇为神往。

「吾寿当二百三十又二,如今大限将至,叹吾之所学不得传世,甚憾。如今留竹简三册,经文一卷,若后辈有缘,自取之。」兽皮上如是写道。而后便是大大的《五卿剑》三字。

「此人竟然寿有二百三十有二,莫不是传说中的仙人?而这五卿剑难不成是前辈高人留下的绝世剑法?」宋沚陵心中有些不喜,蕴道:「若是避世高人,只留下一本绝世武功秘籍,未免已落了下乘。想来那些竹简上定然也是些修炼之术,不看也罢。」

见这位高人生平所学竟而只是一本剑谱,宋沚陵心中已将他看轻了三分,好好的避世雅客形象轰然崩塌。「剑谱便是剑谱,偏偏要称作经文,未免有附庸风雅之嫌,此人弄了这般大的阵仗,原来不过是附庸风雅之辈,当不得真正的俊雅之士。」

白狐见宋沚陵瞧了一半便停手不干,只是背手站立到窗前,再不管桌上的兽皮,厮号几声,在桌上又蹦又跳,好生急躁。「罢了罢了,练武习文本就是各人所好,瞧你这小畜生着急的模样,我便再瞧上一瞧罢。」

「五卿剑,音律分五音,宫—商—角—徵—羽,君子爱乐,以五音为卿,五卿剑隧成。宫、商、角、徵、羽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若要使出此剑法,一则须有极高深的乐理知识,二则须有极高深的内力,配以名剑松纹,挥击之时破空之音暗含五音韵律,或急或缓,或清或明,剑招亦是徐缓不定,施展出来宛若琴瑟齐鸣,甚是潇洒自如,此乃是无上剑法。」

「嗯?原来是我冒昧了,如此看来,此剑法竟而是以音入道,端的是玄奥无双,即便是与我所学的逍遥游龙剑也不遑多让。」宋沚陵看完了剑谱,心中不免对这位前辈高人又是刮目相看,只道自己心胸狭隘,看低了前辈高人的毕生心血。

看完了剑谱,宋沚陵只觉还不够尽兴,将那兽皮拿在手上,一遍又一遍的仔细观瞧:「秒级秒级,可叹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故,莫不然你我定能互为知己,对这以音入道的道理好生辩论一番。可叹我只见其名便将前辈看做嗜勇好狠的武夫,未免有些偏颇,只可惜此处无酒,不然定要自罚三杯,聊表歉意。」

恍惚之间,忽而发觉兽皮最后竟而还有一段小字,之前只顾得观瞧五卿剑法,难道前辈高人更有其他高论?其上写道:「七张机,春蚕吐尽一生丝。莫教容易裁罗绮,无端剪破,仙鸾彩凤,分作两般衣。」宋沚陵见状入遭雷劈,「此莫不是师太时长呓语的九张机诗文么?为何会出现在此?」

那兽皮上继续写道:「余居此地已百余载,候卿而不得,盼兮念兮,念兮盼兮,今大限已至,奈河桥上徒奈何,苏卿,元白归矣。」

「从这兽皮上看来,元白前辈也是个痴情的人儿,只是不知他心心相念的苏卿最后可曾到的此处。此地疑点甚多,院外的孤塚,外房的枯骨,到底哪位才是兽皮中所言的元白先生?」宋沚陵疑惑的想到。

「斯哈。」白狐狸又在桌上朝着宋沚陵做起了鬼脸,而后跳下桌案,嗖的一声便钻进了床底,宋沚陵瞧它作怪,探身下去寻它。只见床底也另有玄机,一张大大地箱子静静的躺在此处,那白狐莫不就是坐在箱子上作怪,妖异的眼神里一片期盼之色。

又费了好大力气将重重的箱子从床底拖了出来,出人意料的是,箱子当是归属某个绝美女子,箱内绫罗绸缎,首饰衣物,胭脂水粉一应俱全。这箱子以檀香木制成,且密封良好,内力物件在此地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竟而无一丝腐败之像,自从刚刚经历了那神秘木匣,宋沚陵已经对此处物件历久弥新的情况见怪不怪了。

又细细的将箱内物件规整了一遍,把个宋沚陵弄得满脸通红,他何曾亲密接触过这些女子物件。那些衣物上好似还遗留着女子的体香,宋沚陵只能默念「晚辈唐突,前辈莫怪。」小小的首饰盒中有一枚小小的金簪,细细观之,簪子上刻着两个娟秀小字《苏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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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元白,当真是神仙眷侣,如此看来,二人终归还是相遇了,当真为你们欢喜。」宋沚陵心中甜蜜的想道,而后想道远在上京城的朱兴言来,心中又是一阵苦涩。7y2+

翻到最后,箱底竟然有一本薄薄小册,上书三个篆书大字《凝阴诀》!

「什么?」那三字好似毒蝎,把个宋沚陵吓得直直的后退数步。

白狐诧异的瞧着宋沚陵惊慌的模样,凑上前来跳上宋沚陵肩头,伸出舌头在他耳朵上舔了几舔,好似在安慰与他。 }  ~6{7+`

「这般阴损的功夫为何在此?」宋沚陵头上冷汗涔涔。白狐无聊的在他肩头走来走去,对宋沚陵的状态颇为不满,见他始终不动,竟而跳进箱子,将那凝阴诀衔将上来,丢到桌上,示意宋沚陵好生观瞧。4{  

「糟糕,难道这白狐引诱我前来,真正目的竟然是这门阴损的功夫么?」宋沚陵瞧着桌上的凝阴诀功法,心中思虑万千。

「天下间的功法,非有阴损邪恶,正气浩然一说,所谓正邪之分,皆在使出功法之人的一念之间。一如那些邪魔外道之中也有侠肝义胆之士,所为正道大侠之中背地里的欺世盗名又可曾少了去,此节你且记在心中,待你日后行走江湖之后定然可有所感悟。」师太的话语又从心底升起,宋沚陵这才心中稍安,可是凝阴诀功法过于诡异,这让宋沚陵如何敢看。「若是师太在此,定然可解我心中所惑。」

如是思考了小半个时辰,把个白毛畜生急的团团乱转,宋沚陵如何肯理他,无论它如何作怪,只是弃之不理,怔怔的瞧着谷中渐渐昏暗,始终不肯翻看那本凝阴诀功法。

「是了,去瞧瞧厅中白骨,许能有什么线索。」宋沚陵想道。 J3初来之时未曾仔细观瞧,此时看去,端坐在大厅之中那白骨虽着长袍,却是女子样式,如此看来,这白骨定然是苏瑶无误了。「宋沚陵啊宋沚陵,你这个庸才,此二人情深意切,纵有凝阴诀功法又如何,其人已然作古,无论她是魔头也好,大侠也罢,此时不过白骨一堆,你如何可评判与她。」

「她枯坐在此地不知多少岁月,便是有了天大的罪行,也不可报失于此,还是先将此二人入土为安,让他们黄泉之下也可聚首。」待宋沚陵想通此节,端坐在地上的白骨再也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轰然倒地。「哎,情爱一说,自古以来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盼你二人泉下有知,可再续前缘。」

将二人合葬完毕,谷中早就昏暗了下来,宋沚陵站在二人的合葬墓前,认真的颂了一遍祭文,按照他们的心思,并未树碑立传,两个小小的坟茔立在花海之中,竟而有了那么一丝凄美之意。白狐此时终于不闹,也蹲坐在坟茔前与眼中泪光闪闪。待得宋沚陵祭文念完,那白狐竟而有样学样,在坟茔前伏地顿首,如此接连三次,终于让宋沚陵有了可乘之机,将它一把抱到面前,额头相抵,宠溺的说到:「你这小小白狐,莫不是修炼得道了,这般通的人性,我可喜欢你喜欢的紧呢。」

白狐也不懊恼,待得一人一兽四目相对之时,忽而眼神中一阵亮光闪过,随后宋沚陵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耳畔一直回响着狐媚的言语:「凝阴诀!凝阴诀!」

宋沚陵猝不及防之间,又中了诡异白狐的狐媚之术,他呆若木鸡的跟着白狐慢慢向石屋内踱步而去。待到了石屋之中,宋沚陵眼神呆滞,他的衣服在追逐白狐之时已被树枝划破,此时脱将起来不过瞬息之功,而后他慢慢的取出木箱内的女子衣物,玫红的肚兜,薄如蝉翼的丝纱裙摆,洁白的罗袜,粉红的绣鞋,乌黑的长发披将下来,简单的挽个云髻,簪子上垂下来小小铃铛,随着宋沚陵的动作叮当作响,甚是可爱。这般一番操作下来,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又取过了桌上的凝阴诀功法,莲步轻移,来到前厅的女娲画像下,端坐蒲团,借着微弱的月光,一页页的翻阅,一页页的修习下去。白狐瞧着他的作为,甚是满意,一如它的祖辈一般,安稳的蜷缩进了宋沚陵的胸前。女娲画像在微弱月光照射下,望着坐下身着女装的可怜男子,眼神中竟而好似露出了一丝怜悯之色。

日升日落,如此经过了三日,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只是这个月圆之夜显得那般不寻常,宋沚陵兀自在白狐的魅惑之下修习着凝阴诀功法,白狐蜷缩在他胸前贪婪的吸收着修炼过程中溢出的阴性真气。待到了半夜,明月高悬,白狐忽而察觉到一丝异样,三角的耳朵高高竖起,跳到屋外,警觉的四处观望着。只是这深谷中常人罕至,便是疾风安排在宋沚陵身边的八名死士将这凤凰山翻得遍了也未能发现此处,也不知此时白狐所感知的危险从何而来。

便在此时,洁白的圆月刹那间变得血红,平静的山谷中平白无故的挂起一阵妖风,白狐想要逃回房内寻求宋沚陵的庇护,可是天道昭彰,如何能让这妖物得逞,只见冥冥之中一股气机牢牢的锁死了那不知死活的白毛畜生,随后接连九阵响雷在头顶响起,一阵强似一阵,九雷响过,白狐已被震的肝胆俱裂,七窍流血,已死的不能再死了。白狐既而身死,血红的月亮又恢复了洁白的模样,妖风散去,天地间好似无事发生一般。

随着白狐的死去,宋沚陵身上的狐媚之法应然而解,他已不眠不休的修炼凝阴诀三日由于,竭泽而渔之下,他的身体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界,如是一来,宋沚陵也是在大厅中昏死了过去。女娲像依旧慈爱,只是此时夜半结露,露水凝结在女娲画像上,便好似女娲落泪了一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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