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_残身(第七至九节)
摘要
本文件为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收录的一篇关于变性与跨性别主题的小说，主要讲述了主角李金凤的内心挣扎与自我发现过程。文中，李金凤虽然生理性别为男性，但随着情节的发展，他逐渐欣赏自己的女性形象，并接受自己作为伪娘的身份。故事通过李金凤与另一角色刘栋的互动，展现了对性别认同的探索和情感的复杂性。李金凤的内心独白揭示了他对自己生理特征的矛盾感受，正如他所思考的：“我这是怎么了？”以及他对刘栋的依恋和渴望。“我别是爱了他吧？”这种情感让他感到困惑又兴奋。整篇作品不仅描绘了李金凤的心理变化，还涉及到性别认同、情感依附等深刻主题，表现了跨性别者在社会与自我认同之间的挣扎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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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thor | 未知 |
| Region | 未知 |
| Date | 未知 |
| Tags | 性别认同, 自我探索, 伪娘, 变性, 爱情, 内心挣扎, 情感依附, 成长与变化, 社会压力, 跨性别体验, 青春期困惑, 情感复杂性, 变装, 家庭背景, 个人挣扎, 性别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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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节
李金凤搬出游戏机在客厅里玩，却怎么都没法专心，玩了一会儿怕吵到刘栋，干脆就不
玩了，呆呆的坐在客厅里，过不多时，又忍不住跑去打开门偷看刘栋一眼，见他吃药后
果然睡了，又连忙退出来。
李金凤坐在静静的客厅里，手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腿。
“我这是怎么了？”李金凤想。
以前父母生病时，哥哥生病时他也会着急，却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心乱过。
其实中午和刘栋吵架也是。李金凤想不通为什么只自己是被刘栋说了一句就气的踢凳子
、跑出家门，以前他被哥哥打骂的还少吗？哪次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挨过去就算了
，为什么今天就特别受不了呢？
李金凤低头下脑袋，一眼看到了自己被丝袜包裹着的双腿，愣了一下。做了十几年脏孩
子，其实他还没完全习惯自己这漂亮的模样，虽然这双美腿长在他的身上，但每回看到
自己这双白白净净，纤细匀称的腿，李金凤都还会呆一呆。然后突然为自己的美貌而欣
慰自豪。
比起做男人，他发觉自己倒更喜欢做一个女孩子。做女孩多好呀，漂漂亮亮的。-记得金凤第一次穿上丝袜时就被自己吓着了，他从没想到过自己那双脚能这么美的。后
来刘栋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的脚，更是让他的心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与快乐。
刘栋不知道的是:那晚他睡下后，金凤自己又在客厅偷偷穿了丝袜，抚摸着自己的美腿一
直开心到半夜。
后来他做了他们家小保姆，那更是了，女人的丝袜、三角裤、花裙子、皮凉鞋，哪样不
是让李金凤喜欢的不行的东西
刘栋一直为害他丢了睾丸而自责，因此平日里什么都让着他。但其实李金凤却发现自己
好像并不太在意那东西。
他们都说男人只有长了那东西才能日女人，可他本就从没想过日女人呀。
记得很小的时候父母刚死了不久。他和哥哥搬到一起睡觉，一天半夜里金凤突然觉得被
子在动，被弄醒了，转头发现哥哥偷偷在被子底下干什么，嘴里哼哼低吼着。
那时他还不知道哥哥在干什么，只是看着他面目狰狞的样子不知所谓。后来随着年龄增
长他才渐渐明白:那晚自己的哥哥其实就是在手淫。再后来，金凤每每想到男人日女人时
都会想到自己哥哥那晚的表现……他觉得男人做那事的模样也真是丑，丑极了。
但想到刘栋的感觉吧……似乎又不是丑的。
刚丢了睾丸那会儿，金凤又疼、又害怕，还被村里人笑话，知道这是刘栋害的，当然也
恨过刘栋。
但后来刘栋接他进城了。金凤觉得刘栋对他挺好，刘栋知道他是个阉人却不笑话他。特
别是在刘栋家做小保姆这几个月以来，看着他天天穿女装，除了劝一劝外也不说什么。
反而顺着他，护着他。
这换在村里，不说别人，他哥哥第一个就要大嘴巴的满世界说去了。
当时自己丢了睾丸的消息在村里传开后他可是被笑得不轻啊。大家言语里嘲笑，他半个
村的孩子们围在他家门口看“太监”，还有个邻居家的同宗找上门来说:“金凤你反正也不
是男人了，不如我们两家换换，给你拿上两千块钱，把户口给我儿子用吧，我把我女儿
的户口给你。”
他们家是在死了女儿后才买了个男孩来当儿子养的，死去的女儿的户口却没销，这下好
了，拿了李金凤的户口，他儿子什么事都不用干，直接就有了初中文化。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取笑他，但这是李金凤觉得最气人的一个:就因为丢了睾丸，他是男是
女都无所谓了吗？
但现在想想，似乎也不错呢……
能做真女人，还有两千块钱，要不是哥哥嫌钱少，当时他就得应了。
李金凤想着，突然发现他心里似乎只觉得刘栋是个好人了。
只有刘栋是真的对他好，他能护着他、关心他，医院里发电影票还记得给他弄一张……还
会冒雨去找他。想到这里，他的眼前又浮现了刘栋在雨中的背影，那个影子让李金凤突
然心里热乎乎的。
“我别是爱了他吧？”心里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把李金凤吓了一跳，他忙对自己说:“不可
能，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但低头看到自己一身的裙装，李金凤就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乱了。
扪心自问，如果刘栋愿意让他李金凤在他家做一辈子小保姆，他是愿意的。但是如果刘
栋讨了老婆……那他就要走了。
“这可不就是爱了他吗？”李金凤脸红起来，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他偏过头，看见电视
机上放着一个小镜子。镜中的他一身花裙子，过耳的短发笼着小小的脸蛋，模样真是水
灵。
李金凤忍不住拿起那个小镜子自己看着自己。只看外貌，说自己是个大学生也有人信呢
。
李金凤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他喜欢学着电视里的女孩穿衣服，花裙子、肉丝袜、高跟鞋
，漂漂亮亮的，宿舍楼里的小孩都愿意追着他玩，而且平时出门买菜，满大街的人都会
转头看他。
真女人要有自己这幅模样，不说是大学生，就是像自己只有初中毕业，手脚勤快些，配
个医生怎么也够了吧？可偏偏他是个男的，长得再好又能怎么着?
李金凤放下镜子想:别说配个医生了，就是那个天天骑三轮从门口过的破烂王，他要知道
了他是个男人，怕也不会要他的。
那晚，李金凤想的神情恍惚，胡乱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栋的病并没有好。
李金凤只得到医院帮他请了假，回到家里，看刘栋气色不好，知道他病的没有胃口，就
到厨房里给刘栋熬了一锅大米粥，砂锅在煤气灶上坐了一个小时，又熬又搅的，把每一
粒米都熬烂了，这才配了小咸菜端到刘栋床边。
刘栋被叫醒，看见金凤手里的粥碗又闭了眼睛，道:“我没胃口。”
李金凤见刘栋恹恹的样子，怕他不吃点东西撑不住，就皱起眉毛说:“大夏天的我在厨房
里站了一个小时，费了多少煤气熬出来的，你可别没良心啊。”
刘栋说:“这粥好你就自己多喝些，我不爱喝粥的。”
“多少得喝点。”李金凤端着碗坐到床边说:“我喂你喝。”
刘栋的床矮，他躺在床上，李金凤坐下后一双膝盖正好对着他，刘栋转头看了一眼，正
看到了李金凤穿着肉色薄丝袜的玉腿。
“起来吧。”李金凤说。
刘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呆呆的被扶了起来，靠着床头坐着。
李金凤就扶着他给他喂饭。
刘栋一边吃饭，一边忍不住偷眼看他。今天的李金凤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双腿套着
肉色丝袜，脚下是时兴的塑料花拖鞋，俏生生的坐在那里，模样好看极了。
眼里看着，刘栋不知不觉就把一碗饭吃完，自己也吓了一跳。
收碗准备走时，李金凤问刘栋:“我听说最近流行穿健美裤，你看我也买一条来穿好不好
?”
刘栋说:“买就买呗，这你问我干嘛？”
说是这么说，他又看了一眼李金凤穿着肉色丝袜的小脚，心里却觉得李金凤这样清清爽
爽的穿着是最漂亮的，这么漂亮的腿脚，要是穿上一条花花绿绿健美裤可真是可惜了。
李金凤看着刘栋的脸色微微一笑，没说话带上门就出去了。
刘栋坐了一会儿，感觉这次发烧来的厉害，他感到耳鸣，头晕，身体虚弱到几乎难以撑
着自己的程度。刘栋连忙又躺下，盖上被单，很快他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刘栋刚醒，门又打开了，他看见李金凤又端了稀饭进来问:“吃饭吗？”
他点点头，李金凤就把他扶起，靠着床头给他喂饭。
刘栋见李金凤还穿着上午那身白裙子，却像是刚洗过头发，头上带着一股好闻的洗发精
味儿，再向下看去，还是那双漂亮的腿，拖鞋却换成了白色的高跟凉鞋，丝袜下，十只
嫩嫩的脚趾，指甲上涂了好看的红色指甲油。
刘栋也说不清李金凤有什么特别的，似乎是化了妆，看起来特别美。总之一餐饭吃下来
，刘栋总忍不住悄悄打量他。
第八节
刘栋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三天。
第三天下午，他一觉醒来突然感觉鼻子不塞了，身子也松快了，掀开被子，发觉身上有
了力气，便走出卧室。
李金凤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转身突然见刘栋开门出来，惊喜的道:“你好啦?”
刘栋笑着说说:“我睡了一觉，现在头不晕了，感觉身上也有力气了。”
“那真好！”李金凤说。
刘栋仔细打量着他，发现李金凤和中午的模样又变了，往窗外一看，果然他已经把中午
穿的花裙子洗了，晾在那里。
此时的李金凤已经换了一身黄裙子，把丝袜脱了，脚上穿了一双蕾丝花边的短袜，小脚
踩在拖鞋，娇俏可爱。
“你早说不喜欢吃粥，这回好了，我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吧？”李金凤高兴的说。! t$
“哪儿就能吃好吃的?我这只是刚好了一点，不能沾油腻的。”刘栋说。
李金凤想了想，问:“那肉能吃吗？”
“不能有肥油。”
李金凤说:“那得了，我现在去买点瘦肉，再买一斤切面，家里下清汤面吃。”
刘栋病了几天，早就馋肉了，听了金凤的话便馋起来，连连点头，催着他赶快点去。
李金凤应了一声，踩上自己买的高跟小凉鞋，一阵风似的去了。
买了菜回来，金凤又是一番忙活，为刘栋做了锅汤面，还整治了一桌小菜。
“卖面的是对河南来的夫妻，我照着他们说的法子做的，先做一锅汤，另起锅烫面，说是
做出来汤不会糊。你试试。”李金凤说。
刘栋接过一碗面，吃了口，笑道:“是清爽多了。”
李金凤笑着笑着，突然问道:“刘栋，你说我这模样要是个真女人，我会不会比其他女人
都混的好?”
刘栋不知他怎么突然这样问，停下筷子，没敢接话。
李金凤就接着说:“我要是女人，嫁的肯定也好。”
刘栋惊讶于李金凤还想过嫁人的事，看了他一眼，心中也觉得要是李金凤是个女人，这
样的人物肯定少不了男人追求的……可是偏偏……
刘栋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造物弄人，金凤，你毕竟是个男孩子。”
“我不是！”李金凤突然大声说，然后站起来，掐着柳腰，在刘栋面前妖妖娆娆的转了一
圈，“刘栋你看我，我不美吗?”
刘栋呆住了，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脸蛋，那身材，看在刘栋眼里，确实是极美的。
李金凤看着刘栋，渐渐抽泣起来。
“为什么老天爷生了这样一个我，拿走了我男人的东西，却还折磨着我，偏要我做个假女
人呢？”
刘栋想要劝他，又不知该怎样劝。李金凤哭了一会儿，擦了眼泪吃饭。
刘栋看他这样子，想到李金凤的遭遇和愿望，心里也觉得一阵怜惜。脑子里胡乱想着，
他匆匆吃完面，和金凤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又困倦起来。
金凤见状说:“你病还没好透呢，早点睡吧。”
那晚的梦里，刘栋看到金凤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微笑。金凤的身子背着窗户，月光把他
的连衣裙照的仿佛是透明的。一具玲珑的身体就映在刘栋眼里，刘栋牵了金凤的手，金
凤就自己百般温柔的坐上来，两条穿了肉色丝袜的小腿夹着刘栋的腰。
他撩起裙子，露出平平的肚皮上一片乳白的肌肤，一个小肚脐眼像是人用手在酸奶坛里
沾一下点出的小洞。刘栋呆呆的看着，金凤便又脱了丝袜，下面竟是一个鼓包儿，阴茎
和睾丸都没了，开着一条缝。
“我变了女人了。”金凤笑着说。
刘栋忍不住去摸她的下身，入手滑凉，却是湿的，白嫩的色泽、肥厚的触感让刘栋想到
春天河里新捞出的鲜蚌。
刘栋忍不住就抱住她的腰，手点在腰窝上，金凤“啊”一声快乐的叫了。
两人亲起嘴巴来，然后就抱着身子做起爱。刘栋把阴茎插进金凤的白色鼓包儿里，一下
感到了里头的油滑温暖。两人在床上滚着，把木板床摇的“吱吱”响。
第二天刘栋醒来时觉得身子还是倦的，掀开被单，看见内裤上有浓而湿的白点。刘栋便
一下回忆起了梦里的事，就大张着嘴坐在床上呆了，过了好久才咽下一口唾沫。
他愣愣的下床来，一开门，正看到金凤正在客厅里。
“你好些了吗？吃早饭吧。”金凤说。
刘栋呆呆的看他。
金凤也被他看愣了，又问了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说:“洗脸刷牙后就来吃。”
金凤笑道:“那你快去洗呀。”转身去盛面条了。
金凤穿着一件黄裙子，裙摆只到膝盖，露出一截穿了肉色丝袜的小腿。
刘栋站着看他，觉得金凤窈窕的背影和昨晚进入他梦里的身影很像，突然脸红起来，好
像昨晚真和金凤发生了些什么似的。
吃过早饭，刘栋到医院去。
骨科的主任医生是个女医生，50多岁，东北人。三十年前大学毕业调到燕城，后来嫁了
个燕城人，就留下来了。刘栋找她销假，主任一见刘栋就问他身体恢复没有，刘栋说好
了，两人聊了几句，主任突然说:“小刘你交女朋友没有?”
刘栋知道主任平时爱给人牵红线，心里突然想起金凤来，便想推辞，但紧接着他的脑海
里又冒出了昨晚那个梦。
“我……”刘栋停顿了一下，有些紧张的舔了一下嘴唇才接着笑道:“没呢，没女朋友。主任
你是不是要给我说一个?”
主任就笑着道:“你这么好的小伙子还要我给说女朋友啊……你二十四了吧？”
刘栋点头，她就笑着走了。
刘栋知道她这是要给自己说对象了，又想到金凤，心却乱的很。
但刘栋终于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也还没交过女朋友，以至于对一个残疾了的金凤起了坏念
头，也是该找一个女人了。
他总不能和金凤成家吧？
第九节
时间转眼又过了两个月，中秋节到了。
刘栋正好白天休息，就和金凤一起去燕城里的象山公园玩。
象山公园位于燕城市郊，以其中一座形似大象的山峰得名，园中有象山湖、象山寺等景
点，象山上还有一个建于明朝的象山书院，算是古时燕城的文粹之地，但风吹雨打，到
几年前象山书院已只剩一个地基了。
直到前两年新市长上任，为了振兴燕城的城市文化，便拨款在地基之上重修象山书院，
请了省设计院的专家做设计，于书院旧址上按原建筑重修，到今年初修好，算是搞了一
个旅游点出来。并一家高级宾馆，若干茶楼酒店，成为燕城旅游的一块招牌。
今年中秋，为了给象山书院打响名声，市文联又在象山书院这里搞了一个中秋文会，很
请了一批燕城出生的作家、画家、书法家、收藏家，三教九流来此开会论文。又因娱乐
大众，雅俗共赏的目的，笔会期间在象山公园里设了小吃街、灯谜会、福利彩票等种种
娱乐，一时间就把半个燕城的市民都吸引去了。
李金凤是个好热闹的性子，电视里看了象山笔会的盛况，知道刘栋中秋那天休息，就硬
要拉着他到象山公园看看。
刘栋无奈，只得与他一起去了。
两人来到公园，四下看时，确实是人山人海。金凤就开心起来。
从东门进去，先是一个灯谜广场，一条条塑料绳拴在电灯柱上，绳上挂了三指宽的纸条
，写着灯谜和序号。边上有工作人员，猜得者找到工作人员，报上答案和题号，若是正
确，工作人员就会送上一份小礼物，然后把那条灯谜摘下，换上另一条。
刘栋和金凤在人群中穿梭着看灯谜，李金凤的兴致颇高，他为了今天的游玩乐意的准备
了衣服吃食，双手提着一个装满零食的塑料袋，身上穿了一条黄色的连衣裙，裙摆及膝
，裙下露出两条白嫩的小腿，腿上又套了肉色丝袜，穿了高跟凉鞋，长发上再戴一顶草
帽，屁股一扭一扭的，亦步亦趋跟在刘栋身后。
走着走着，金凤突然指着一条说:“这上面有我的姓。”
刘栋看了，谜面是:李字去了木。(打一字)，就笑道:“李字是常见字，有什么好高兴的。
”
金凤笑着说:“这倒是我今天第一次看见李字呢，我要答这个了。”
刘栋有看向题面，想了想说:“这题倒也简单，李字去了木字，是个子字，答案是子了。
”
却听旁边有个男人笑道:“你别害人家姑娘了，这么简单的题还会挂在这里？李字去了木
，李字去了‘了’和‘木’，答案是‘一’才对。”
金凤也不知哪个说的是对的，两人就到了工作人员那里。
报上题号，刘栋说答案是“子”工作人员就说他错了。
金凤便说了题号和答案，果然“一”这个答案是对的，他便得了奖品:一小袋本地日化厂生
产的洗衣粉。
刘栋心里觉得一阵尴尬，说:“这样没什么意思，我们走吧。”
金凤看了他一眼，笑起来。
两人走出灯谜广场就上了去象山寺的路。
金凤问刘栋:“象山寺好玩吗？”
刘栋说:“虽然象山公园我来过几次，象山寺我也没进去过的。”
金凤笑道:“那今天就要看看了。”
两人便走进山门，很快在寺里转了一圈。原来象山寺并不是什么供着三世佛的大庙宇，
占地很小，除开厢房和小佛堂以外，寺里对游客开放的只有一个新修供观音菩萨的佛殿
。十分钟不到两人就转完了。
刘栋就要出去，金凤却看到了佛前的签摊，说想求一只签。
刘栋说:“一柱香要十块，那就是骗钱的东西。”
“我还没求过呢。”金凤不依。
刘栋无奈，只好陪他到菩萨前，花十块钱上了一柱香，然后金凤去摇签筒，抖了几下，
摇出一只签来。拿着签到解签的和尚那里，换得了一张写了谶语的红色小纸片。0 V*
刘栋也是第一次看人抽签，虽然口中说着不信，心里毕竟好奇，也就忍不住凑上去看。
纸片上面写的是四句诗:鸾凤本非凡尘鸟，飞入东山草木间。有缘难得常有缘，无心未必
总无心。
金凤读了一遍，不甚了了，见刘栋想看，就给了他。
刘栋多少是看得懂的，一读便吓了一跳，忙问解签的和尚:“这是什么签?”
和尚说:“中吉签。”
李金凤就问刘栋:“这是好的吗？”
刘栋不说话。
他就抢了纸条去看，看了半天，只笑着说:“真巧，里面有‘凤‘字哎！”
离开象山公园，回家的路上刘栋默默在心里将那四句谶语读了好几遍。
“鸾凤本非凡尘鸟”值得就是金凤了，“飞入东山草木间”一个东一个木，不正是栋字吗？
刘栋本是不信命的，这时却也恍惚了，思绪百转，隐隐又觉得那最后“无心未必总无心”
一句似乎和自己的心境贴切起来。
难道他真的注定要和金凤产生什么羁绊吗？
这样的想法还是让他感到抵触，金凤是个男的，自己怎么会和他发生关系?那不成了同性
恋了?
一路上刘栋都不说话，快到家时金凤对他说:“我走得累死了，回家还要煮饭，想想就没
劲。”
刘栋回过神来，看金凤踩着高跟鞋的脚一拖一拖的，这才想到他一个男孩子大概也没穿
高跟鞋走过这么远的路，便说:“那中午就不要做饭了吧。”
两人便在经过菜市场时买了些凉菜，又在宿舍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啤酒和泡面。
到家以刘栋就进厨房泡了泡面，又装好凉菜，把菜端出来时正看见金凤坐在桌前，揉着
自己穿了肉色丝袜的小脚。
他的脚又白又嫩，精致好看，刘栋看着突然就感觉一颗心突突的跳起来。
金凤抬头看见他异样的眼神，问道: “怎么了?”然后恍然大悟般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笑
起来:“我知道了，我去洗手还不行吗？”
刘栋感觉脸热，怕自己看金凤小脚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忙顺着他说:“那你还不去洗?”
金凤就踩了拖鞋站起来，进厨房洗了手，一边撇嘴说:“你们城里人毛病就是多，我又没
有脚气了，干干净净的，摸一摸怕什么的呢？你就是没饿过，过去我们农村双抢的时候
放饭，累都累死了，田里刚放下锄头，端起碗就着泥巴也把一碗饭吃下去，摸摸自己的
身子还有什么的?”
“就你多话，快过来吃吧。”刘栋说。
金凤就笑嘻嘻的坐到桌前。
他还是个孩子心性，晚餐时吃快速面、凉菜这些东西反倒比吃饭更开心。
刘栋见他端着大碗吃面条，热气蒸在他白嫩的皮肤上、挺翘的鼻子上、长而卷曲的睫毛
上，看着他眨着水汪汪的眼，心里也忍不住想:金凤真是一天比一天好看了。
吃了一碗泡面，肚里却还感觉空，刘栋就就着凉菜喝起酒来。
他看着金凤乖巧的吃饭又觉得金凤的性子也招人喜欢，活泼开朗，要真是个姑娘怕是不
可能给自己做小保姆的。再想到自己最近的生活，每天下班知道家里有这样一个人在等
着自己，回到家便能吃上热饭，至从父母过世，转眼自己又活了十年了，形单影只的日
子里，家也不过是单位分的宿舍房，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但自从有了金凤，似乎一切都变了。
刘栋这时已喝了两瓶酒，觉得有些醉了。
“金凤啊，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他突然问金凤。
金凤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他。
刘栋说:“以后你怎么办？总不可能在我家做一辈子小保姆，你总会长大的。”
“这……这我倒是不知道了。”金凤说，自己也开始想，筷子就渐渐放下了。
过了一会儿刘栋又问他:“你会走吗？”
金凤想了想说:“大概总要走的。你交了女人就不会要我了吧……我总要找个什么地方做事
的。”
他说着，自己也伤感起来。他这个样子，能找什么事做呢？还给人家做小保姆吗？照顾
刘栋他是愿意的，可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愿意给别人去做小保姆。
最好当然是永远这样过下去。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金凤就伤感起来，饭也吃不下了。
他的头低下去，眼睛却因为贮着泪而闪亮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真好看。”刘栋看着他，忍不住说出来。
金凤闻言愣了一下，立刻害羞的低下头去。
“说的什么呢？”他嘴里抱怨，心里却活络了。
他看出刘栋是醉了，但醉话也是话，人醉了也不能什么都说出来的。
他这样说是表明他的心里也爱着我吗？
这么一想，金凤不禁开心起来:原来刘栋不嫌我不是真女人，他心里也是爱我的。# 再看一眼刘栋，他就紧张的牙齿咬起嘴唇，小手摸着自己的膝盖，头也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