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_《蒹葭录》第八章
摘要
本文件为网络小说《蒹葭录》第八章,主要讲述了主角宋沚陵因修习武功受到阴煞真气的侵袭,导致内力全失,且在关键时刻,师太对他施以真气来救治的重要情节。文中描写了宋沚陵内力受损后的绝望与愤怒,以及他与师太之间的情感冲突。故事通过层层波折展现了对个人命运、武道精神以及人际关系的深刻探讨。文中出现的情节,如“给我散”的强烈呼喊和师太的强烈情感溢出,使整个故事充满了张力和戏剧性。此外,文中还涉及到江南水师、离魂教等情节背景,增添了故事的复杂性和深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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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pe | document |
Format |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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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5 | 7ba1fb296dbbb4d67522016ae4090ea6 |
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变身, 强者意志, 阴煞真气, 师徒情深, 武侠, 阴森气氛, 江南水师, 离魂教, 侠义精神, 个人探索, 情感坎坷, 自我救赎, 性别认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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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的要来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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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想写一个完整的故事(不想写飞机文)
8失魂落魄江陵去,阴阳周天荡心魔
上文说到,宋沚陵在江南水师的将船上一招斩杀了前朝遗老蒋阎罗,然那招鲲鹏式负青天对内力消耗过大,其体内三道真气失衡,阴煞之气反噬,一念师太为救其性命,出手将其体内内力全数化去,宋沚陵一身修为化作泡影。其为恢复功力,重练真武荡魔诀,奈何那凝阴诀真气着实厉害,趁着宋沚陵内力初生之时将其内力尽数同化,其一身玄功竟是尽数化作了阴煞真气,周身冷弱冰霜,幸得一念师太及时发现,用道门清心咒终止了其入魔之兆,其体内阴煞真气这才停止了肆虐。
「贼老天,你如此待我,我偏要逆天而行。陵儿,暂停运气,放开周身戒备,容我内力入体,帮你祛除这阴煞真气。」说罢,一念师太周身真气喷涌,僧袍鼓荡,双掌轻轻抚住宋沚陵背后大穴,磅礴的真气若山洪泄堤一般一遍遍的冲刷着宋沚陵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饶是宋沚陵心智坚定,这体内经脉被如此磅礴的真气冲刷,也是让他忍不住的呻吟起来,欲要拔除已和自身内力融为一体的阴煞真气如何之难,为今之计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手段,力求歼敌一千自损八百,赌的便是哪方先支撑不住了。
随着一念师太在宋沚陵身上施为,一股玄而又玄的真气直冲霄汉,北斗七星白昼乍现,呈现七星连珠之异象。
华山之巅,落雁峰,一清瘦居士端坐其上,任凭狂风暴雪,其自岿然不动,但见七星连珠之异象,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又晚了吗?」言罢,云分,人无踪。
中原边陲,漫天黄沙之中有一深谷,此处穷山恶水,草木不生,人烟罕至。山谷深处地下,一怪人被天外陨铁打造的锁链囚困于此,此地人骨遍地,腥臭难闻,恰似人间地狱。周遭人影憧憧,原来是看管他的守卫,不知这怪人为何突然发狂,一个个紧张无比,见其发狂,立时有人鼓动风箱,地火随之喷涌,锁链陡然生的滚烫无比,「嗷。。」怪人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嚎。「天南海北,必杀之!杀!杀!嗷。。。。」
昆仑,茫茫雪山之中,却有一处神仙之所,名曰玉虚宫,此处四季如春,虽天寒地冻,却有溪流潺潺,桃花盛开,好似个人间仙境。一鹤发童颜的老道忽而心中有感,左手持拂尘,右手掐指连算,继而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座下,吩咐道:「剑封,时机已到,自来出来,到去处去。无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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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皇家内院,「啊。。啊。。啊。。。」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往来的宫女嬷嬷们络绎不绝。「圣上,天降祥瑞,陛下喜得龙子,华夏之福,百姓之福,吾主之福。」龙椅之下,一众臣子皆是跪伏在地,山呼万岁。
天南海北,海外番邦,深山大泽,无数异士皆是被七星连珠之异象所惊,目光所望之处,无一不是华夏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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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苦苦争命的一念师太自然不知她的所作所为所引起的巨大风波,只见她状若疯魔,磅礴真气毫无保留的冲刷着宋沚陵的经脉,饶是其经脉坚韧,又如何能和一念师太所比,加之那阴煞真气躲藏极深,师太自然又愈加加强了真气的输入强度。「便在此处。」终于,在一念师太的围追堵截之下,那阴煞真气终于无处可藏,被围堵在了丹田深处。「给我散。」师太一声大喝,宋沚陵体内各处经脉内真气一同爆发,经脉寸断,丹田受损,一身修为消弭于无形。
只见宋沚陵周身毛孔均渗出了鲜血,好似化作了一个血人,脑袋耷拉到一边,不知死活。待得一念师太收功回过神来,望着眼前宋沚陵的惨状,狠下心来,连点其身上两处昏穴,如此,宋沚陵便再没了声息。「陵儿,莫要怪我。」师太情绪激荡,一滴苦泪从眼角滑落。
待得宋沚陵再次苏醒已是半月之后了,全身经脉尽断,武功全失,丹田被毁,斩龙剑就在近旁,可是他现在连持剑之力都没有了。
「陵儿,你醒了。」一念师太半月以来,一直陪胖在宋沚陵左右,见宋沚陵如此,担忧的询问道:「你感觉如何?」
「啊,我怎会内力全失,丹田,父亲,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宋沚陵虚弱的言道,别过头去,再不愿与师太说话。「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陵儿,那阴煞真气唤做凝阴诀,乃是你我的克星,幸亏伤你之人功夫低微,这才能保助性命,伤你之人到底是谁?凝阴诀再现江湖,难倒要将宋家斩尽杀绝了吗?」一念师太自顾自的说着:「你少明大义,为父晚年落的这般模样,也是拜凝阴诀所赐,为了不让你重蹈覆辙,只能出此下策了。你要怪,便怪我吧。」
「离魂教。」宋沚陵虚弱不堪,听了一念师太的自言自语,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离魂教!竟然是他们。」一念师太大怒。「那邪教竟然死灰复燃?如今竟然还敢将触手伸到了江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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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样,又与我何干,往后我便只是废人一个了。」宋沚陵痛苦的翻身过去,竟是看都不愿在看师太一眼了。
「混账。」师太见状大怒:「夫君子乎,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此谓之大丈夫也,其中又有那样与好勇斗狠相关了。」
「孩儿如今二十年苦功皆费,终是心有不甘。」见师太发怒,心中不自然的起了敬畏之感,宋沚陵悠悠的说道。
「无妨,读书不怕年少,自明日起,你便埋头苦读,凭你的资质,难倒便不能成就一方大儒?年纪轻轻,莫要轻易沮丧。」师太终究是心乱了,连什么弃武从文的道理都讲出来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儒,哈哈哈。」宋沚陵好似被逗笑,苦涩的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咳嗽不止。
「够了,你若是愿意,我便拉下老脸,想来潇湘阁那逸仙老儿应当还能给我些面子。」一念师太虽心中不愿,但是瞧见宋沚陵这般颓唐的模样,还是狠下心来,严厉的说道。「再说了,如今潇湘阁中奇功无数,说不准便有那种无需丹田也能练的功夫呢。」最后,一念师太还是舍了面子,出言框他。
「父,,师太,这世上当真有这种奇异的武学了吗?」听到有如此神奇的功法,宋沚陵心中大动。 I(} }
「有的,肯定有的。」一念师太眼中含泪,异常坚定的回道。「只要不放弃,希望总是有的。」
「崔清秋,不要躲了,进来吧。」师太起笔疾书,而后对着窗外唤道。 E):
「嘿嘿,不知卫道大帅又何吩咐?小人但听吩咐。」崔清秋听到吩咐,老脸通红,轻轻推开门,一溜小跑的溜了进来,其步轻且急,一丝尘土也未曾惊起,哪里还有半分朝廷命官的架子,活像一个待命听吩的小厮。
「你这活宝,倒也是混出了些名堂,如今也是威震一方的大员了。」师太也不抬头,继续疾书。「且说如今我变成了这般模样,你竟然不疑?」
「清秋不过大帅帐下一文书,若非大帅推举,如何能有今日这般的成就,某愿为大帅赴汤蹈火。」崔清秋双目低垂,想起了当年之事,激动莫名。「清秋向来嘴严,关于大帅,嗯,师太之事,绝不会对第三人泄漏半句。」见一念师太面色微缊,崔清秋复又垂下了头,再不言语。
「好了,一别多年,我从未求人办过事,今次却是要破例了。」一念师太写完了书信,细细的用火漆封好了,递给了萎顿在床上的宋沚陵。「沚陵便交与你了,安排些侍卫,将他安全送到江陵去。」
「我这便去备马,我亲自去送。」崔清秋言道。
「不必,金陵城内风雨飘摇,不能少了你这个主心骨,你这些日子在金陵干的不错,百姓对你甚是拥戴,很好。」师太瞧着崔清秋,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甜枣。
「哎,我亲自去,大帅。。师太,你且不知,某家内人因为吸血怪人的事情回江陵老家去了,此番西行,正好可去接她回来。」崔清秋老脸通红,却不知这人原来还有这等小心思。6]"
「那便随你吧,待你从江陵回来,我等再细谈。」师太知道他如此殷勤,定然是为了当年那事,不过还是拱手谢过了。
「甚好,甚好。」崔清秋华天喜地的去了,昔年大帅便是他心中的定海神针,若能得他的指点,此番风雨之下,即便不能进取,自保却是定然有余。
清明时节,淫雨霏霏,崔清秋等人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足行了半月有余方才进了江陵地界。半月之中,宋沚陵无时无刻不在刻苦修炼,奈何丹田被废,真气凝而不聚,每日运功之时周身疼痛不已,冷汗淋漓,可是他始终不愿放弃,无论如何痛苦,自是勤练不堕。
江陵多山,路还不算难行,只是对于宋沚陵这个虚弱不堪的身子却是遭不住,马车上行了一日,直颠的他头晕目眩,幸得他尚有幼时习武的底子,这才强忍了不适坚持了下来。不过练武聚气倒是不能在干了,漫天的雨水,周身衣物终不得干,湿漉漉的,着实难受。
「沚陵贤侄,待翻过这座山,便到了江陵了。」崔清秋瞧着宋沚陵满头冷汗,关切的安慰着。
「终于要到了,若是还有武艺在身,又何必如此倦怠。」宋沚陵虚弱的言道。「崔叔伯,怎么这江边这般多的点纸钱的?烟雾缭绕,又有风雨,终是让人不适。」
「此处乃是江陵有名的乱葬岗,武帝曾在此地与大邺大军激战数月,当年我在一念师太帐下做事,他号称卫道将军,巧设火石阵,大破邺军,那是何等的风光。」崔清秋望着江水,会想起当年大战,对当年用兵如神的卫道将军无比憧憬。「可惜,此地冤魂众多,想要收敛自然不得,久而久之便成了乱葬岗了。」
「哼,杀人如麻,难怪如今要在菩萨面前忏悔祷告。」宋沚陵自然不喜,言语尖酸刻薄。
「你,我,大战之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有些决定,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崔清秋微微叹气,对命运的不公颇感无奈。「卫道大帅此地一战封神,却也是无法忍受良心谴责,加上战后又遭刺客偷袭,武帝为彼时正在他地领兵,回救不及,他便是那般说,我们也便是那般信,反正这事中间有诸多蹊跷。卫道大帅心灰意冷,重伤之下还了帅印远走天边,此后无人得知他到底去了何方。若不是沚陵贤侄,只怕我死也不知原来卫道大帅便隐居在我金陵府左近啊。」
「哼。」宋沚陵轻哼一声,慢慢爬下马车,在岸堤上慢慢走着,长江在此地拐了个大弯,故而水流湍急,声势浩大,此情此景让人不禁心生豪迈之意。只是不知,当年父亲是否也曾在此处流连,宋沚陵瞧着奔流的江水,莫名有些痴了。
「好道是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恍惚间,一群素衣学生迎面而来,为首的那位须发花白,头上却还束着学士倌,也不知是多少年未曾及第的童生。众人自然不会与眼前这个病怏怏的宋沚陵多作往来,熙熙攘攘的去了,淫辞艳对不绝于耳,酸腐至极。宋沚陵不禁反问:「这便是父亲为我准备的道路吗?我偏不愿。」
「这些潇湘阁的学生越来越过分了,只顾着卖弄些词藻,待人接物却是有些欠缺了。」瞧着那些学生簇拥作一团,几乎将宋沚陵挤下水去,幸得崔清秋眼疾手快,这才逃了一劫。
「他们便是潇湘阁的学生吗?酸腐至极,我却是不喜。」宋沚陵摸着怀里的书信,一瞬间甚至有将其丢到江水中去的冲动。
「贤侄莫要懊恼,待到了江陵城,就暂且落脚到拙荆娘家府中,潇湘阁去或不去我自然管不得你,拙荆娘家还算有些钱财,到时候无论贤侄如何打算,崔某定然帮你打理妥当。」崔清秋亲手将宋沚陵扶上马车,而后跟着他也爬了进去。这半月间,二人同车同行,崔清秋有有意疏导,宋沚陵的心思活络了许多,再不是刚出金陵时的死心模样。
「此话怎讲?」宋沚陵疑惑的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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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仙,林阁老,我也曾有过旧交,当年劝降文稿,辞令规章,多半便是出自他手。让他写些华丽词藻自然不难,咬文嚼字也未尝不可,只是让他统领潇湘阁这般巨大的门派,我是断然不信的。」崔清秋在宋沚陵面前毫不吝啬,一些昔年秘辛也是信手拈来,不愧是军中文书出身。「莫不说他丁点武功不会,当年他在军中时连圣上安排下来的丫鬟保姆都安排的混乱不堪,潇湘阁如今在他的打理之下竟然运行的有条不紊,这才是奇事一桩。」
「哦?还有此事?这位林阁老倒是有些意思。」宋沚陵黯然一笑,若是当真在这林阁老座下学文,只怕日子不会太好过。
「不过贤侄你也莫要太担心,如今天高皇帝远,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便去潇湘阁拜访一番,然后托辞而出。到时候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瞧不出来,崔清秋还有这么一手瞒天过海的本事,此人在官场上定然做了极多的欺上瞒下的恶事,宋沚陵饶有兴趣的望着他,嘴角一丝玩味的微笑。「无论是在拙荆娘家暂住,还是在江陵置办房产,亦或是再去闯荡江湖,崔某尽可安排。」崔清秋胸脯拍的啪啪响。
「你为何那般瞧我?哈哈哈,待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便知晓啦。」崔清秋尴尬一笑,决定倚老卖老。马车时走时停,磨磨蹭蹭,越近金陵,行的越慢,到最后,近乎要行一刻,停三刻。即便如此拖沓,半月后的正午,马车还是听到了了崔清秋老丈家府门前。仆役们早就得到消息,远在金陵的姑爷将要来接小姐回金陵,岂知左等右等,白天等到黑,算着日子,两三日之前便该到了,奈何崔老爷始终不来,急的老丈家谴了仆役四处打探,若是再不来便要报官了。
「崔清秋,你可是不愿来接我回家?」莫看崔夫人年过半百,脾气见长,多等了三日方才见到崔大人,她如何忍得,顾不得其他,上来便要揪崔大人的耳朵。「嘶。」崔夫人半路拉开车帘,瞧见了内里坏笑的宋沚陵倒吸一口凉气,马上便转变作了贤妻良母的模样,和善的问道:「这位少年郎,长的好生俊俏,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啊?」说到最后,手已掐上了崔清秋腰间的老肉,在崔大人耳边咬着牙根轻声说道:「瞧不出来啊,你这老头子,竟然还有龙阳之好?」
「哎呀,夫人,贵客登门,焉可如此无礼。」崔清秋哪里能挡腰间的攻势,大义凛然的说道。「此乃是当年卫道大帅家的公子,宋沚陵贤侄,还不快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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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崔夫人大惊,而后对着宋沚陵恭敬的行礼道:「崔门陈氏不知沚陵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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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万万不可行如此大礼。」宋沚陵正在慢慢的从马车上爬下,哪里能想到崔夫人前后变化如此之大,一时间躲闪不及,重重的摔倒在地,溅了满身的泥水。
陈氏见其如此,心中大骇,也顾不得地上泥水脏污,俯身来扶,宋沚陵哪里能肯,一时间三人在地上扭作一团,旁边的丫鬟仆役哪里见过陈氏这般的做派,一个个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欲知这个陈氏在家中泼辣无双,出阁之前便是当地有名的悍妇,即便是老爷少爷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如今年岁见长,加之崔清秋的耳濡目染已经改观了许多,虽性子见好,却也是奔着冷面无情的方向努力的,殊不知今日竟然被一个病怏怏的少年弄的如此狼狈,实属罕见。
最终,宋沚陵由于体力不支,终败下阵来,被陈氏牵着手朝陈府内走去。「起锅造饭,瓜果点心,茶水瓜子,速速备上了,让宋公子尝尝我陈家的手艺。」陈氏吩咐道,众人听之如蒙大赦,慌忙走进府内忙活去了。
「此地万万不可久留,明日便去潇湘阁,难怪这小老儿一路行来如此拖沓,却原来要拿我做挡箭牌。」宋沚陵心中暗想,崔清秋尴尬的朝着他不住眨眼,也难为这朝廷大员了,充满褶子的脸上,能在不动声色的前提下做出这般丰富的含义出来。
「宋公子,喝些茶水。」陈氏递过来一杯热茶,花香扑鼻,原来是应季的花茶,宋沚陵接过了。「多谢陈伯母。」
「不用这般客气,宋公子,吃些瓜果点心。」陈氏笑颜盈盈,又递过来一方果盘,也不知方才清明的节气,她从哪里弄到的新鲜蔬果。「多谢陈伯母。」
「好吃么?好吃便多吃些。听说宋公子要去潇湘阁求学?」陈氏问道。
「正是,只是沚陵从未来过江陵,不知这潇湘阁在城内何处?」宋沚陵被逼的坐在上首,如坐针毡,尴尬无比。
「阡陌侄儿不是在潇湘阁求学么?可否请其引荐一番。」崔清秋终于能插上话头,老气横秋的假意商量道。
「陈阡陌?!」宋沚陵心中一惊,此人竟然与陈氏同出一门。
「对啊,这倒巧了,阡陌侄儿前些日子刚刚游学归家,今日方才出门,约莫晚间会回来的,到时候我来和你引荐一番。」陈氏依旧殷勤万分。「看宋公子模样,莫非你们已经见过了?哎呀都是少年英豪,早一日见面晚一日见面,那都是应当的。」
在这等殷勤的攻势之下,宋沚陵被迫打开心扉,茶水灌到半饱,瓜果点心不知吃了多少,终于门外有声传来:「姨母,阡陌给您行礼了。」
尴尬之境终于快要结束,宋沚陵和崔清秋都不自觉的扭了扭酸疼的腰腹,而后正襟危坐,等待陈阡陌的到来。
「阡陌,快来快来,姨母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金陵来的宋沚陵宋公子,快快来见过了。」莫看陈氏对宋沚陵满脸陪笑,对着陈阡陌则不然,一双凤眼不怒自威,陈阡陌哪里敢惹,低眉顺目的上来行礼。「原来阁下便是宋沚陵宋少侠,久仰久仰。」言辞不算激烈,但是在有心人耳中却又是不同的意味。
「陈少侠,久仰久仰。」宋沚陵故意示弱,咳嗽两声,歪歪扭扭的行个礼便算做是见过了。
「宋大侠,太湖一战,你一剑斩旧臣,天下侠士莫不想要结识那位白衣剑客,却不想被陈某近水楼台了。」陈阡陌折扇轻摇,声音见低,便是陈氏也已听出了他话中有话。「陈某技痒,不知宋大侠可愿赐教?」
正当宋沚陵不知如何作答,却见陈阡陌的耳朵已被陈氏揪住了:「打,打,打,整天就知道喊打喊杀,也不知道多读些诗书。人家宋公子远道而来,用得着你在这边阴阳怪气。」
「咳咳,宋贤侄莫要在意,少年性子,就是爱好个打打杀杀,却是让宋贤侄笑话了。」崔清秋微咳两声,陈氏见其提醒,自觉失态,陈阡陌的耳朵终于逃过蹂躏。
「陈少侠,某其实是来拜见林逸仙林阁老的,明日还望少侠能代为引荐。」宋沚陵正色言道。
「只是应当。」陈阡陌明面答应,心中却暗想:「原来是来自投罗网的,今日便不与你相与了,明日便教你有来无回。」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潇湘阁內殿,天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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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阁老,在下宋沚陵,家父修书一封,还请阁老垂鉴。」宋沚陵取出书信,交与了眼前那个一本正经的微胖老人。
林逸仙,文华殿前大学士,寻常读书都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只是如今接过宋沚陵的神秘书信,信中不过短短百余言,却让他前后翻看了不下一炷香的时间。其人处变不惊,也不知他心中到底有何所想。
「原来是宋贤侄,故人之后,安国,高义,带他去物宝楼,楼中典籍任他挑选。」林逸仙也不拖沓,郑重的把信折好,贴肉收起。「给他安排好住处,告知下去,二代弟子,见其需行弟子礼。」
「史安国,余高义谨遵师命。」座下站起两人,俱是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只是年纪尚幼,虽饱读诗书,却不自然的露出一分少年稚气。
宋沚陵不明就里,他此番来潇湘阁只是尊了一念师太的意思,内里对所谓读书强学并无多大兴趣,如今这个逸仙老头绝口不提读书之事,他便也不会主动提起。
「此为潇湘阁令牌,执此令牌者,阁内藏书皆可读的,各处琼楼皆可去的,文武学徒皆可使的,你且收好了。」林逸仙甩出一块令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潇湘阁三字,落款是‘长文老人’,宋沚陵才疏学浅,却不知这个长文老人是何方神圣。
「藏书皆可读?岂不是武学典籍?」宋沚陵欲言又止。
「正是。」林逸仙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既是故人之后,入阁必要的手续便能简则简,信上说你自幼丹田有疾,故而不曾习武,如此便不用抄录个人所学用作归档了。」林逸仙平淡的说着,说道不曾习武之时,浑浊的目光中陡然射出一阵精光,直击宋沚陵心底。
「阁老,我。。」宋沚陵欲要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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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此时勿用再提。」林逸仙大袖挥舞,示意宋沚陵退下,莫要打扰了他研究诗书。
「学弟,此处便是你日后在阁中的住所了,我和高义在对面,这房间是去年的状元住过的,历年来最有潜质的学生才能住到此地,我等二人羡慕的紧呢。」史安国带着宋沚陵到了一处清幽的房间,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多谢二位师哥。」他们这般文邹邹的说话,宋沚陵只觉得浑身难受,略微寒暄几句便闭门谢客。这房子盖在半山腰,宋沚陵此时的状态,爬上来后早就累的气喘吁吁,当真是废了,若是武功在身,这点路程不过眨眼之间而已,又如何会这般费力。
要说潇湘阁中的代表建筑,莫非天宝楼,物宝楼,龙宝楼这三座高楼所组成的三楼映月奇景了。天宝楼主作文才笔试之所,物宝楼内藏天下典籍,非阁主批准,否则任何人不得擅入,龙宝楼则是武略修习演练之处。若逢圆月之日,三楼并排映照与江水之中,辅以玉盘般的月亮倒影,已成江陵一景。 H0~
宋沚陵也算耐着性子读了几日诗书经略,骈文八股,只觉得头晕脑胀,其书内容晦涩,极是难懂,加上宋沚陵志不在此,故而进展缓慢,甚或连背诵都无法做到。这日,宋沚陵读罢了诗书,瞧着物宝楼的倒影在江水中若隐若现,再也忍耐不住,摔了诗书,直奔武林秘籍而去。
物宝楼楼高九层,其中武学典籍浩如烟海,穷极一生也无法尽数学会,遑论其中江湖杂学,术数音律,正道玄功无一不包,怀着那么一丝微妙的期望,宋沚陵开始在楼中寻找无需丹田经脉便可修习的武学心法。
自次日后,宋沚陵每日都将功夫花在物宝楼中,翻寻了无数秘籍,却始终无法寻到能绕过丹田的运气之术。「莫不是这世上真没有父亲所说的那种法门?」宋沚陵的内心有些彷徨。
「不行,不行,这些通通不行。」宋沚陵在物宝楼中寻了无数典籍,每部都详细参详,奈何世间功法,但凡需要引气运气,莫不需要从丹田中蕴养内力真气,如今他丹田既毁,又如何能蕴养真气,一来二去,宋沚陵心中烦躁异常。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宋沚陵已行事尽量低调,奈何有心之人欲要挑事,则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陈阡陌闲来无事便会来询宋沚陵的晦气,欲要一决高下,奈何阁中严禁私斗,宋沚陵又尽力避战,次数多了,陈阡陌对其轻视之心日甚,不时的在阁中散播宋沚陵怯懦无能的谣言,此事牵扯甚广,直到林逸仙介入方才消停。
陈宋二人因为陈阡陌莫名其妙的恶意中伤,皆是被禁足两月。宋沚陵不能到物宝楼中翻阅武学典籍,心中懊恼,每日在房中唉声叹气,以酒度日,想当初宝剑白袍,在金陵城中那是何等的惬意潇洒,如今在潇湘阁中憋屈的紧,只能瞧些音律术数之学聊以度日。
「哎,也不知金陵的吸血怪人可曾伏法,朱兴言可曾被救。呵呵呵,一事无成矣。」这些心思,每日都是宋沚陵脑中回响,好好的人儿,连番挫折之下,日渐消瘦,胡茬满面。
这日,宋沚陵喝过了酒水,正在房内发癫,披头散发,袒胸露乳,手舞足蹈,浑身酒气,配以他不羁的气质,倒也有几丝魏晋遗风。忽而心中有感,挥毫泼墨,在墙壁上写下了:「悟言一室之内,放浪形骸之外。」此乃其有感而发,笔意随心,端的是不可多得的一幅佳作。正在宋沚陵陶醉之时,忽而传来敲门之声。
「何人击户?沚陵散人正饮酒乎,君请自便。」宋沚陵此刻醉眼迷离,哪里愿被来人打扰了兴致,说罢,痛饮坛中美酒,而后便昏睡了过去。
这场大醉聊以舒缓了宋沚陵心中的愤懑之气,卧榻长眠直到第二日正午方才醒转。只见书桌上放着一本小小的册子,那册子扉页上书五个篆书小字:「阴阳周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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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功法倒是奇特。」宋沚陵越看越惊,总纲有言:「盘古修来不计年,阴阳二气在先天。能使须弥翻转过,又将日月逆周旋。会得阳仙物外玄,了然得意自忘筌。应知物外长生路,自有逍遥不老仙。」: f)$
「按照这总纲所言,此功法莫不是仙人所创?如此神物又岂会出现在此?」宋沚陵头痛欲裂,残废之身终究是不能像往日那般肆意的饮酒了。翻开册子,内有一张小纸条,上书:「沚陵散人敬悉:此册含不世之功,君请习之,能知阴阳奥妙。昆仑听云子敬上。」
「昆仑山,听云子?此是何人?」宋沚陵心中疑惑,他虽广交豪杰,可是那也仅限在江浙一带,至于为何昆仑山会有人上门献册,那是自然不知。「这个听云子倒是手眼通天,此册,我便瞧瞧,即便是他人送错,若要来取,我还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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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册不过薄薄一本,内容晦涩难懂,且用上古篆书所写,读之甚难,宋沚陵却是乐在其中,原因无他,只为总纲中那一句「又将日月逆周旋。」若是按照书中所言,此秘籍竟是有再生造化之功!既如此,倘若为真,岂不是可夺阴阳造化,再生丹田。念及至此,宋沚陵心中兴奋异常,即便是此书晦涩,却还是打起精神努力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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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此书所言,阴阳二气乃是根本,确是道家哲理,姑且试试。」宋沚陵盘膝而坐,手捏真决,心中默念册中秘籍,神游内府。不出半刻,自头顶百会穴中生出两股真气,一阴一阳,阴气走任脉顺流而下,阳气沿督脉逆流而行,阴阳二气所到之处,断裂破损的经脉重新连接,且愈加坚韧更甚以往。
「此法果然有效。」宋沚陵心中窃喜。只见那阴阳二气自上而下一如摧枯拉朽之势,你超我赶,行遍宋沚陵周身大穴,如此这般,周身因灭杀阴煞真气而破损的经脉尽是全数修补完毕。「妙极。」宋沚陵大喜,「且看此法到底还有何种玄妙。」
阴阳二气慢慢行至会阴之处,会阴穴乃是打通任督二脉的重要所在,原本以为摧枯拉朽的阴阳二气却在此处不得存进,此时好似无头苍蝇在会阴穴中横冲直撞,宋沚陵冷汗涔涔,打通任督二脉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惹出大祸。只道这阴阳二气玄妙无双,却不知宋沚陵贪心不足,欲要趁热打铁打通二脉,却不知阴阳二气在会阴处止足不前。
真气不断凝聚,会阴穴始终不得打开,只见宋沚陵前胸阴气聚集,冰寒至极,后背阳气聚集,燥热难挡,真气流转不顺,想要强行停止修习,却不可得。只见灵台之上烟雾袅袅,真气几要破体而出。旁人道是此人内力深厚,已到了凝气外露的境界,却不知宋沚陵此时痛苦异常,屡次冲击会阴不成,此时真气在周身堆积,距离真气爆体不过数息之间。 |
正在此凶险万分之时,「抱元守缺,万法自然。」只听一人声自耳边响起,宋沚陵自然照做。随即一股浩然真气从灵台穴涌入,此真气一分两股,牵引着宋沚陵体内的阴阳二气一路而下,忽而会阴处一阵剧痛,而后凝滞的真气终于寻的了宣泄的出口,阳气如任脉,阴气入督脉,任督二脉终得打通,二气自会阴处逆流而上,直抵丹田气海。
「便只剩这最后一处了,希望此功法当真可修补丹田气海。」宋沚陵暗道,此时外来的牵引真气陡然消失,不知来助之人是何意。接着,一阵急促的「当当当」声传来,「贼人来袭,潇湘阁武门弟子出阁迎敌。」
宋沚陵心神一动,原本平稳修补丹田阴阳二气陡然一阵颤动。「聚则为生,散则为死。」那人自然也发现了宋沚陵心境有动,出言提醒。「阴阳并济,功法自成。」'
也不知护住宋沚陵那人用了什么法门,只见其右手掐诀,「清心咒」一股真气罩住宋沚陵面门,屋外传来的喊杀声在此间竟然消失不见。「如此,当可护得你灵台清明。」那人言道。忽而心有所感,右手掐诀连算,眉头紧皱,「难倒是他?」说罢,推门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