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_《蒹葭录》第五章、第六章
摘要
本文件为小说《蒹葭录》的第五章和第六章,内容涉及武侠与江湖斗争,角色之间的冲突与互动,以及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权力游戏。在故事中,主角孔少游与邋遢道人在渡船上偶遇,十多名旅客与水手们正因潜流和潜在威胁而感到紧张。随着情节的发展,太湖帮的成员出现,他们以强势的姿态控制局面,同时展现出江湖中的规则和生存法则。故事中有丰富的角色描写,诸如对江心潜流的描绘,以及在太湖帮面前的无奈和勇气。文件中描述了角色们在紧张情势下的反应和心理变化,特别是樊怀山对自我气节的坚守和对太湖帮的威胁的应对。整体上,文章构建了一个多层次的江湖背景,探索了人性、本能与社会规范之间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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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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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变身, 江湖, 斗争, 武侠, 角色互动, 潜流, 太湖帮, 勇气, 生存法则, 权力游戏, 人物发展, 群体冲突, 情感探索, 旅途故事, 悬疑, 兄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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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斯米马赛。。。。。
我保证,下一章绝对会进正题的
([pic]我也不想这么慢热啊)主要是最近脑洞开的有点大,详情放在杂谈那边的帖子里
面,有兴趣可以去翻一翻5 女将江心拦豪侠,男勇湖畔斗潇湘
上回言道,孔少游自宋沚陵处莫名的了半个甲子的功力,如今首次使出果然不同反响,
望江亭与那渡口怕不是有数十丈远,只见其气运丹田,只几个起落便稳稳的落到渡船之
上,引得同行百姓一阵叫好。正在孔少游春风得意之时,那蒹葭渡口西北方向,斜地里
冲出一个灰袍汉子,只见其一起一落便飘出去数丈,身型若宛若大雁归巢,直奔渡船而
来,赶上渡船不过也在数息之间,轻身功夫竟是不在孔少游之下。
只见那人发髻歪斜,周身风尘,颈下黑泥不知几何,甫一上船,一股酸臭之气便在小小
的船舱中弥漫开来。「兀那邋遢道人,怎么这般寒酸?莫不是昨夜酒多误事,做法事之
时出了岔子被主家殴打至此?」渡江之人都是萍水相逢,往来大江南北的商贾掮客,故
而喜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儿,聊作枯燥旅程中的谈资。
此间渡船上约莫三十余众,较往常多了一倍有余,除了日常往来南北的商贾,其余的均
是些面目不善之辈,应当都是江湖上的好手,此番听闻了太子被太湖帮掳去的传闻,都
赶将来碰碰运气,那龙腾既出,莫敢不从的消息吸引力实在太大。邋遢道人遭了众人的
耻笑,他也不恼,勉强稽手对众人一拜,权当见过,而后一人慢慢踱步到船首吹风喝酒
去了。
船到江心,忽闻水手大喊示警;「诸位客家,江心到了,小心潜流啊。」原是江心乃是
潜流凶险之处,这小小渡船在潜流中不免偶有颠簸,稍有不慎,若是在此处跌落江中,
周边又无着力之处,只怕是凶多吉少。众人听闻,一个个都躲到船舱之中,手中紧紧抓
住舱内的把手,谨防滑倒跌落,枉丢了性命。孔少游自幼在泰山长大,也曾登高望海,
见过的都是黄海中的惊涛骇浪,如今初见长江,倒也别有一番感触。他见识过了海中的
大风大浪,对这长江中小小潜流又如何会惧。只见孔少游昂首走到船首,倒要看看这长
江的暗流有何种厉害之处。出乎意料,那邋遢道人依旧坐在船首,眼神瞧着远方,竟是
对眼前的危机视而不见,心思更在别处。
「这位道友,长江浪疾,道友可小心着些。」孔少游在他身边立定,周身衣物在江风中
猎猎作响。
「是啊,江风凛冽,道友和小心着些。」那邋遢道人亦是反唇相讥,终于从船首站了起
来,朝着孔少游细细的瞧着。
忽然,一阵劲风出来,翻起的浪头足有丈许,渡船在陡然涌起的风浪中摇摆不定,仓中
众人何时见过长江上有这般大的风浪,一个个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唯独双手始终紧紧
攥着把手,生怕掉到江中喂鱼。「哈哈哈,长江大河,果有其凶险之处,所谓乘风破浪
不莫如是。」孔少游立在船首,周身尽湿,然其根据渡船晃动频率,不断的变换落脚之
处,在船首兴奋异常。
「止。」那邋遢道人则不然,其久居中原,不谙水性,不过其自有立身之法,口中默念
坠字诀,气运丹田,双脚便如生根一般稳稳的立住了,无论渡船如何摇晃,其自如巍巍
青山,不动如斯。
「哈哈哈,道友好一个千斤坠,在下泰山派孔少游,见过道友。」孔少游如猴子一般在
船头乱窜,自然是瞧见了邋遢道人不动如山的气势,再想到其上船之时如飞雁一般的身
法,心中已有了猜测,这才出言结交。
「无量天尊,原来是泰山派的高徒,小道华山派唐公望,见过道友。」原来这邋遢道人
果然是华山门徒,孔少游心中猜测果然不错,天下间能将轻身术和定身术均练到顶级的
,非华山派不可。华山泰山均以道教为尊,如今二人在船首巧施手段,均是在对方面前
小露一手,故而互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二人正在船首迎风击浪,忽闻水手大呼:「大家速速藏好财物,莫要被太湖帮的贼人盯
上了。」远远的,只见一艘快艇逆风而来,速度极快,快艇上一方大大的旗帜上书“太湖
帮”三个大字。
「太湖帮小儿,爷爷正是为他们而来此地,岂知他们竟然敢送上门来,正和爷爷我的心
意。」只见船舱里瓮声瓮气的出来一人,此人满脸黑须,在这江浙之地甚是罕见,原来
是徐州樊怀山,忠门之后,只是如今家道中落,无奈落草为寇,一手家传的武阳掌法在
苏北一带颇有恶名。不知他这恶人从何处得知的消息,竟然也在数日之内便赶到了长江
北岸,与姑苏不过一江之隔。
「这快艇来的古怪,兄且观之,寻常草寇劫道,皆是耀武扬威好不威风,怎么这太湖帮
众人却是隐蔽生息,若是他们扯了“太湖帮”那杆大旗,待到两船相交再突然袭击,若是
如此,岂不是成功几率更大一些。」孔少游目力惊人,在摇晃的船首上竟然也能将远远
驶来的快艇瞧的分明。
「非也,我瞧他们是在长江上耀武扬威久了,心中已生了懈怠之心,只道这些商贾渡船
都是案牍之哙,唾手可得,这才如此嚣张。」唐公望亦是言道,却是与孔少游有不同想
法。「兄且看,船首吊着两人,不知是哪方的好汉遭此毒手。」
「诸位大侠,莫要多事了,这是太湖帮的规矩,若是交了人头钱,他们自然不会出手伤
人,不过若是有人稍有忤逆,那结果定然是像那船首的二人一般,被挂在床头暴晒三日
。你们不想也被吊到那快艇上去吧。」船老板心中直呼晦气,这太湖帮最近太不像话了
,四月里的月钱都以交齐,怎么五月还未到,竟然又来截船?「诸位好汉,太湖帮的规
矩是一人十两银子,若是凑不齐,小老儿我也保你不得。」
「你这船家,莫不是与那太湖帮乃是同伙?」樊怀山怒道,他囊中羞涩,本以为出门不
甚花钱,却不知越往南越富庶,他又好酒色,出门只带了百两纹银,如今已用过半,此
地又不似徐州那般熟稔。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是在此地办了案子,得罪了本地帮派
只怕落不到好果子吃,甚至其心中已做好了返程之时沿途打猎充饥的打算。焉不知这太
湖帮如此强横,上来便是十两纹银,须知樊怀山在徐州拦路劫财也不过五两一个人头。
这可真是同道相恨了,是以樊怀山才出言相问。「洒家问你,你这船家,莫不是太湖帮
的同伙?专门坑了洒家到这江心,不交钱便准备把洒家丢到江底喂鱼,是也不是?」樊
怀山见船家双腿筛糠,还道是其所言戳穿了船家的心事,便疾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船
家的衣襟,举拳欲打。
「好汉饶命,小老儿只是南北行船的小小船家,如何能与太湖帮搭上关系。」船家也是
见过世面的,只是那壮汉拳头不长眼,稍有不慎便是脑浆迸裂之祸,为了活命,只能作
无力之争。「那你说的一个人头十两乃是何意?」樊怀山哪里肯饶,「说,若是不说,
有如此桌。」接着顺手朝小桌一拍,那木制小桌立时化作残渣。「好汉,太湖帮在此地
成名已久,小老儿在此地行船日头更久,被他们截的多了,便知晓了太湖帮的规矩,每
个人头十两纹银,小老儿也是为了大事化小,这才好言相告,你万不可如此待我啊。」
船家见小桌被他一掌拍成碎片,心中说不怕自然是骗人,不过还是据理力争,可不能遭
了无妄之灾。
「说的正是,我等想来坐的都是他家的船,往日里遭了太湖帮都是按照十两的规矩来算
的,你可不能伤了他,不然我等如何渡江,待在这江心等死吗?」仓中商贾亦有仗义执
言之士,趁着樊怀山愣神之际,一把将船家从他手里夺了出来。
樊怀山见那船家说的也有半分道理,手上力气已弱了三分,这才让众人将那船家夺了回
去,可是他心中哪里气的过,一毛钱难倒英雄汉,樊怀山气急败坏,转身冲上船首,欲
要与那不长眼的太湖帮一决高下。
说话间,对面太湖帮快艇已杀将过来,水寇们手段高明,早有三五好手呼啸着掷出钩爪
,将渡船与快艇牢牢绑作一处,如此众人被快艇所累,想要逃脱也是不得。只见快艇中
站出一人,跨站在船舷,也不客气,大声喝道:「前方点子们听好了,我家小姐说了,
今日不愿生事。」说罢好似心有不甘,狠狠的朝江水里吐了一口唾沫。见太湖帮陡然发
难,孔少游等人已做好拼斗的打算,只是此时对方出言有诈,不知这太湖帮到底作何打
算,故而只是虚握剑柄,若是对方有所异动,也不算失了先机。倒是那樊怀山此时气愤
,言道:「兀那贼人,脑喽呱唧了?速速划下道道,文斗还是武拼?」樊怀山一步不让
,声若响雷,显然此人内力亦是不俗。
「莫要心急,我家小姐还说了,既然太湖帮不愿生事,那么便请各位江湖好汉至何处来
便回何处去?往来盘缠由我太湖帮一应承担,如若不然。哼哼。」只见那小厮冷笑一声
,眼神朝被吊在船首的杜壮杜勇二人瞟去。「此二人便是你们的榜样。」说罢小厮手中
皮鞭翻飞,不住的朝船首二人抽去。
「且慢,无量天尊,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如此相逼?你这太湖帮未免太过跋扈了些
。」也不知唐公望使了何种手法,只见其单手一扬,一黑色石子应声而出,直击那小厮
胸口,二人之间隔了不下三丈,那暗器去势极快,小厮竟是躲闪不及,胸口如遭雷击,
接连后退三步,手中皮鞭也停止了抽打,船首二人终于暂逃了毒打。「这是何种暗器手
法,在这颠簸渡船上还能有如此劲力,此人当不能小觑。」孔少游还未能出手,见到唐
公望的凌厉一击,心中对他又佩服了三分,此人手法之准,出手之坚决,世所罕见。
那小厮仗着太湖帮的权势,在此地横行多年,何曾受过此种屈辱,心中不甘,待要欺身
而上,却见其背后走出一飒爽女将,言道:「退下,丢人的东西。」小厮不甘情愿的退
下了,对这个绿袍女将竟然是言听计从。
「正主来了,道友小心。」孔少游出言提醒道。「此女功夫不俗,瞧她手上那杆长枪,
周身漆黑,当是熟铁所致,寻常男子挥舞都力有不逮,此女莫不是那小厮口中太湖帮千
金?」
「多谢道友提点,贫道自然省的。」唐公望诧异的朝孔少游望去,也不知他在诧异何事
。
「诸位好汉,在下太湖帮常凝夕,在此见过了。」常凝夕单手持枪,甩了个漂亮的枪花
,权当的行礼了,嫣红的红穗上下翻飞,煞是好看。
「原来是太湖帮的常女侠,久仰久仰。」众人见这常凝夕按照规矩行事,虽然心中不愿
,不过还是一个个的抱拳行礼,皮笑肉不笑的权当见过了。
「诸位好汉此番渡江,怕不是都是为了到我太湖水寨寻太子的吧?」常凝夕一语道破,
竟然毫不避讳的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哼,既然知道某家来此的目的,那还寒暄做甚
,动手吧。」樊怀山如何忍得,既然都以见过了,下面当开始手底下见真章了。" 「慢来慢来,其实小女乃是后辈,实在不该与诸位前辈做对,不过我有一言,却是不得
不讲。」常凝夕冷笑一声,不顾那樊怀山的挑衅,继续言道:「太子在太湖帮不假,只
是如今这消息突然传扬了出去,五湖四海的朋友均是要来分一杯羹,却不是这太子抑或
是这个龙腾之池岂是阿猫阿狗可以知晓的?」说罢,常凝夕铁枪朝船首那杜壮杜勇二人
一指:「便如此二人,浑水摸鱼之辈,无才无德,焉能与众豪侠相争。诸位若是侥幸过
了长江,到了我太湖水寨自然还要拼斗一番,凝夕为了缓解爹爹的压力,便在此处相与
诸位见过了,若是实力有所不逮,这太湖水寨,不去也罢。」
常凝夕弯弯绕绕说了一堆,最后却是拐过弯来暗言若是武德不高者,便没有渡江的必要
了。樊怀山听了半天,只当这常凝夕竟然把自己比作裂地帮的蝼蚁,此人心高气傲,加
上此前已赌气多时,此时早就按耐不住,一个飞身,在钩索上连点两下,飘飘然跃到了
那快艇之上,摆个架势,朝着常凝夕挑衅道:「念你是个女娃娃,刚刚出言不逊樊大爷
便不放在心上了,不过这江我肯定是要过的,本大爷让你三招,出招吧。」
常凝夕一身劲装,既然敢在见面上作拦,自然有些手段,只见其左脚在枪尾一提,枪身
飘飞,单手拄枪该作双手并持,枪尖搅动,锋利的枪尖闪出一抹寒光。「此枪法唤作霸
王枪,枪长八寸三分,乃是前朝军中所用,最重杀伐,樊前辈,小心了。」常凝夕言罢
,也不停留,长枪虚晃三次。「三招已过,樊前辈,请赐招。」
「你这小女将,倒是有些意思。」樊怀山见此女竟然不仗着长枪之厉先攻,心中对她已
看重了三分,现在江湖上还有如此义气之人实属罕见。「小女将,我这武阳掌法亦是出
自军中,变化繁复,你且瞧好了。」说罢,樊怀山提掌运气,一招鸿门宴客,右掌先攻
,左掌隐在其后,直奔常凝夕杀去。
「来的好。」常凝夕赞叹一声,一招四夷宾服,腰马合一,左手托枪尾,右手提枪身,
枪尖在半空虚划一个半圆,而后腰间发力,枪身若游龙一般横扫出去。樊怀山弯腰急闪
,此枪势大力沉,区区肉掌如何能挡,一招坐盾分彘堪堪避过一击。既然两人所使武学
招数均是出自军中,自然有其凶险之处,只见樊怀山一招项庄舞剑,手肘虚击长枪发力
之处,而后身体顺势而起直接直击常凝夕小腹,此招最是凶险,全身空门大开,端的是
以命搏命的招数。
樊怀山只当此招奏效,下手力气已轻了三分,比武点到为止,江湖之上还是以和为贵。
却不知常凝夕一招怀中抱月,铁枪上挑避过了肘击,而后身型击退又是必过了穿心掌,
接着长枪顺势下砸,此时樊怀山招式用老,出力之时又弱了三分力气,其还如何能闭。
只见常凝夕长枪在樊怀山头上停住,而后樊怀山一个愣神,一招燕子摆尾,直把樊怀山
击退数步。「您败了,樊前辈。」常凝夕收拾还原,长枪挺立,脸不红气不喘,反观樊
怀山,胸前被击,一口淤血吐出,铁枪重击之下,即便枪上未曾暗藏内劲,却也是受了
不轻的内伤,想是铁枪势沉之故。
「你这小女将,嗨。」樊怀山技不如人,想要发作却也不能,只能叹息一身,灰溜溜的
就要回船。
「且慢,樊前辈,此药内服,应对这霸王枪伤最是有用,回去之后,一月之内莫要动武
,小女保你不会落下病根。」常凝夕从腰间取出一瓷瓶,甩给了对面灰头土脸的樊怀山
。
「嗨,我樊某行走江湖多年,如今竟败在一黄口小儿手上,徒增笑耳。」樊怀山转身接
过瓷瓶,脸上落寞之色尽显,此人心中愤慨,只当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此后在江湖上
还如何行走,气愤之下,纵身一跃,投江欲死。
江水湍急,渡船上船工有意相救,奈何两船之间相隔甚远,待众人七手八脚的备好勾杆
,樊怀山早就随波而去,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反观快艇上的太湖帮众人,面色平静,对
这个落败生死的汉子竟然丝毫不关心,更有甚者,什么早死早超生之类的言语不绝于耳
。
「魂兮去兮,故土归兮,莫彷徨。」唐公望瞧着飘远的尸体,口中念念有词,而后拉住
了奋不顾身欲要跳江相救的孔少游,对着太湖帮众人大声言道:「常女侠,此人眼高手
低,在此处折了性命也是应当,只是你太湖帮既深谙水道,见死不救却是不该。在下华
山唐公望,前来领教女侠高招。」唐公望,对着常凝夕一稽手,言语虽平静,却是直接
将常凝夕逼到了不得不出手的境地。
「尔等若是武功高强,小女自然会以礼相待,不过若是那些欺世盗名之辈,却是莫要怪
我太湖帮心狠手辣。」看这常凝夕俏生生的样子,说起话来却也是张狂至极。「小女自
幼便知,华山派超然世外,不愿管这些俗世的恩怨,阁下既然是华山派高徒,却不知唐
世兄为何来趟这趟浑水?」常凝夕伶牙俐齿,似要不战而退人之兵。
「常女侠倒是机敏,华山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俗世之争,不过唐某下山乃是另有要事,奉
恩师之命,入世修行,前来了结一番上代恩怨。」说罢唐公望长剑出鞘,一招白云出岫
起手,遥指对面常凝夕。「常女侠,请出招吧,这长江,唐某非过不可。」
「我太湖帮何德何能,竟然会和华山派结下了梁子?」常凝夕不解,不过既然其来者不
善,先行比过再作打算。
二人一言不合,出手便斗,唐公望一手华山两仪剑法阴阳变幻,常凝夕长枪在手,竟然
斗的不相上下,一旁观战众人纷纷出言叫好。待斗了百十来合,唐公望见长枪招式使老
,再无新招使出,心中以对此女的招式略有计较,待此女又是一招大江东去,唐公望知
晓其下一招必然是力破千军。众人见常凝夕枪法越使越快,而唐公望在枪影中左右腾挪
,只道这个邋遢道人闪躲功夫倒是不错,不过欲要胜过气势汹汹的常凝夕去,定然是天
方夜谭。岂知此时,唐公望一招日落月升,长剑正反互换,右手将剑掷出,在空中划过
一个正圆,吸引住常凝夕视线,而后换左手持剑,右臂上宽大衣袖在枪杆上死死缠住,
常凝夕枪身被控,枪在人在的道理是自幼习武之时便可在心里的,故而其不愿放手,顺
势与唐公望比拼起内力来。唐公望见此招果然奏效,身型偏转,右臂宛若化作无骨有蛇
,折作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而后侧身沿着枪杆滑步向前,只瞬息间,左手剑尖已刺向了
常凝夕雪白的脖颈。
「小姐。」快艇上众人俱是惊呼,刚刚这个邋遢道人还在枪影下闪转腾挪,怎么瞬息·之
间,长剑换手,自家小姐竟然是已被唐公望制住了。长剑距美人脖颈不过半寸,若是此
时唐公望长剑向前一送,常凝夕立时要香消玉殒,众人如何能忍的,一个个压身而上,
欲要围而歼之。
「退下。」常凝夕冷身令道。「华山派高手果然不同凡响,此节却是凝夕败了。」常凝
夕抽身而退,盈盈拜道。「恭请华山唐公望上船,共探龙腾之秘。」说罢,常凝夕躬身
行礼,请唐公望入船渡江。
「无量天尊,你太湖帮为非作歹,华山派焉可与尔等为伍,既然你已落败,还不快收了
钩索,送我等渡江。」唐公望唱个道号,言语不善,此时他已大胜,自然不用顾及太湖
帮的面子。
「姓唐的,你莫要猖狂,我家小姐一时不察在着了你的道,你何德何能,竟然敢威胁我
等。」身后小厮气不过,走上前来与唐公望理论。
「哦?可是要唐某再来领教贵帮的高招?」唐公望冷眼相对,言语轻松,面目无神。那
小厮摸不透他的心事,口中支吾,一时间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华山派不愿领情,今日之事便算太湖帮有眼不识泰山,撤锁。」常凝夕倒也果断
,一声令下,众水寇斩断钩索,渡船不再受制,船老大立刻招呼水手开船,今日能从太
湖帮手上全身而退,实属难得。
「华山派武功果然厉害,只是今日既然结下梁子,改日江湖再见,便是你死我活之势。
」常凝夕立在船首,朝唐公望抱枪行礼,口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唐某自然静待贵帮高招。」唐公望几个起落,身型若蜻蜓点水,在水面上借力,几个
起落便飘飞回船,竟是在不经意间又展露了其高超的轻身功夫,他也是有意炫技,让这
太湖帮知难而退。须知这种在水面上借力的功夫极是难练,也不知是何方大能创下的此
种玄妙身法。樊怀山在绳索上起落已是难得,如今唐公望竟然可在水面借力,那功夫自
然更胜一筹。众人哪里见过这般诡异的轻身功法,瞧向这邋遢道人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
忌惮。
孔少游瞧见了唐公望的高超武艺,见猎心喜,手痒无比,不知何时能与这个唐公望切磋
一番。众人脱离了太湖帮的魔掌,心中欣喜,劫后余生,船老大更是铆足了力气,众水
手呼喝着号子,船桨翻飞,渡船加速朝对岸驶去。
姑苏渐近,龙腾之秘近在咫尺,刚刚在江心又见了血光,离岸越近,肃杀之气欲重。同
船渡江之人约有数十人,不知到太湖帮中大战之后又有几人能活?
渡船又行了半个时辰,终得靠岸,众人互道姓名,分散去了。此番龙腾之秘事关重大,
众人彼此心中提防,自然不愿一路同行,若不是信得过的自家兄弟,又哪里肯将自家性
命托付到陌生人手上。
孔少游初来江南,江南风光与鲁地相比多了一丝娟秀灵气,少了一丝端庄大气,在他看
来,未免处处透露着一股小家子气。好在胜在新鲜,此番南行,权当历练,寻得父亲旧
交黄元焕乃是正事,如今正事了结,本当回山东复命才是,所谓的太子被掳,不过是镜
花水月,能否救的太子性命其并不担心,倒是那个宋沚陵好似疯魔,竟然如此不智,功
力大损之下还要跑到姑苏送命,若不是得了他的偌大功力,孔少游心中有愧,加上黄伯
伯也有意相帮,否则他才不愿来掺和这趟浑水。
孔少游一路南行,拖泥带水,这太湖距离太湖实在不远,不过一日光景,孔少游即便拖
沓,也行到了太湖左近,春日里日头下去的早,孔少游还未曾寻的栖身之所,天色已黑
,若是在寻不到打尖的客栈,只怕今日便要在野外露宿了。
孔少游还不死心,沿着太湖北岸行了半个时辰,终于见远处隐约有灯火,心中暗想总算
寻到了暂歇之所,加快脚程直奔亮光处奔去。待得孔少游杀到此处,却见灯火处两帮人
马,杀气腾腾。一派人马手持船桨钢刀之类,瞧那装扮乃是太湖帮水寇。另一派人马均
是些俊俏公子,风度翩翩,手中持了折扇玉箫之类,尽显风流,如今江湖上善武的读书
人只有潇湘阁这个新兴门派,潇湘阁阁老乃是当朝首辅林逸仙,得了皇帝的授意,在世
间广招门徒,其风头一时无两,故而孔少游识得他们的装扮。
「哼,潇湘阁这帮人,明明远在江陵,想来护主心切,竟然大举东渡至此。他们这帮人
,以礼义纲常为尊,前来救助太子也是应当。」孔少游躲在暗处,悄悄的分析着。「潇
湘阁这些人,若是救得了太子,一来在皇帝老儿前面可争一功,将来若是如朝为官定然
会顺风顺水,二来又能顺势夺了龙腾之秘,三来又能以武立威,威震武林,让潇湘阁在
江湖上显名。此事一石三鸟,也难怪潇湘阁他们如此卖力。」
潇湘阁那边为首那人瞧着眼熟,瞧他风流倜傥,一副骚包模样,此时真好转过脸来,孔
少游仔细观瞧,原来是陈阡陌,去年林逸仙七十大寿,便是他来泰山派送的请帖,当时
还与他切磋了一番,其人以扇为剑,一手君子四式耍的精妙纯熟,只是当时切磋点到即
止,也瞧不出来此人功力到底如何,今日得幸,真好在暗处瞧瞧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太湖帮那边为首一名壮汉,浑身黝黑,定然是日日行船,在阳光下暴晒后的结果,此人
又是黑衣黑裤,若不是场中点了巨大的火堆,只怕黑暗之中也瞧他不见。四月的天气,
却也袒露着上身,手持一柄长枪,架势同早间见过的常凝夕相似,此人只怕与常凝夕关
系匪浅。
「兀那太湖帮贼人,还不速速引颈就戮,尔等羸弱小帮,竟然敢劫掳当朝太子,当真是
熊心豹胆,不知死活。」陈阡陌风度翩纤,仗义执言,丝毫不将对面歹人放在眼中。
「吾乃太湖帮常凯旋,多日之前已经见过了,你们这些酸臭文人,最喜欢说这些酸腐之
语。」原来那糙汉唤作常凯旋,两派人看来在多日前积怨,也不知所为如何。「潇湘阁
自诩名门正派,背地里却是阴险狡诈,设计让我等掳了游船,又将太子迷晕在游船之中
,如此便祸水东引,将这天大的祸事转嫁到我太湖帮头上,当真是无耻至极。」
「哼,如此,便饶你不得。」陈阡陌陡然变脸,折扇合起,重重砸在左手掌心,眼神狠
戾,与刚刚潇洒恣意的神色截然不同。
「多说无益,动手吧。」常凯旋长枪抬起,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湖边的野草晃动,竟是
又杀出众多太湖帮人马,原来刚刚虚以委蛇乃是让潇湘阁放松警惕,太湖帮帮众趁着他
们寒暄之时,仗着熟识地形,已暗中将潇湘阁众人包围,此时时机成熟,常凯旋一声令
下,众人持刀杀出,潇湘阁众人一身白衣,在黑暗中甚是惹眼。陈阡陌见状,慌而不乱
,大声呼喝:「结君子剑阵。」
潇湘阁众人依言结阵,只是在孔少游看来,所谓君子剑阵不过是全真派七星北斗阵的翻
版。偷学别派技艺在江湖上原本是大忌,只是潇湘阁借着皇帝老儿的威名,在江湖上到
处挖别派墙角,借着收徒之便,网罗天下武学,如今竟然堂而皇之将别派的镇派绝学改
换名称当作潇湘阁的阵法,当真是无耻至极。
太湖帮人多势众,又熟谙地形,奈何所谓君子剑阵玄妙非常,即便只习得了皮毛,用来
对付这些太湖帮的蟊贼倒也是够用。两派人马斗了半个时辰,直杀的天昏地暗,人人身
上挂彩,太湖帮更是有诸多帮众倒在地上生死未知。孔少游单枪匹马,自知在这些多人
械斗中占不到便宜,便一直隐忍不发,也不愿夺渔翁之利,只能一直躲在暗处,仔细观
瞧。
陈阡陌站在北斗星位,此处乃是阵眼,潇湘阁其余人马分立其他六星之位,进退有据,
虽偶有人员受伤,较之太湖帮只会一味冲杀到还算的上稳若泰山。常凯旋也不是莽夫,
见冲杀未果,喝退了帮众,持枪上前,言道:「姓陈的小子,上次拼斗未果,如今再次
比过如何?」
岂料陈阡陌并未受激,大笑着言道:「太湖帮,我吃定了。」
「哈哈哈哈,蚍蜉撼树,你潇湘阁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设计利用我太湖帮,不过你可
知我太湖帮也不是吃素的。」常凯旋一反常态,竟然对着对面成竹在胸的陈阡陌亦是冷
笑数声,似乎早已针对潇湘阁的诡计有了应对之法。
「小小太湖帮,何足挂齿。」陈阡陌成竹在胸,鼻孔朝天,在他心中,太湖帮不过是潇
湘阁证道路上的小小绊脚石罢了,随意处置便是。
正在两派人马积蓄力量,互相斗嘴之时,斜地里杀出一人,此人书生打扮,手持青莲宝
剑,不是张归荑又是谁来。张归荑此人最是见不惯江湖上的阴谋诡计,路见不平,拔刀
相助。他本一路追踪赵修远至此,却不知恰巧听得了潇湘阁的阴谋诡计,自古文人相轻
,如今这些潇湘阁门人枉为人师,张归荑如何忍得,拔剑冲出,对着陈阡陌便是一阵臭
骂:「尔等枉读诗书,礼义廉耻尽失,文人傲骨何在?张某羞于与尔等为伍。」3 l&
陈阡陌也是被这突然冲出的白袍书生骂的懵了,原本是潇湘阁与太湖帮的恩怨,怎么突
然杀出一人,痛骂潇湘阁均是奸诈小人,心中自然不喜。须知这潇湘阁阁老林逸仙乃是
文华阁大学士,若是能入的潇湘阁,便有机会能得到阁老亲自指点,日后若是有意,更
是可科举扬名。潇湘阁中藏书何止千万,乃是当今读书人的圣地,借收徒之便,广搜罗
古今武学典籍,更有大能之士借着浩瀚典籍创出君子四式,冰心诀,流风回雪等顶级武
学,岂容此狂生出言污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6 迟暮将军显虎威,后代英豪斗邪徒
上回言道常凯旋领数十人在太湖北岸截住了潇湘阁众人,在两派争斗正酣之时,张归
荑突然杀出,言语中对潇湘阁颇为不敬。原因无他,乃是潇湘阁自诩天下文人之魁首,
却私下里设下奸计,以当朝太子为饵,以求江湖显名,当真是无耻至极。
陈阡陌被激怒,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山野村夫,也敢自诩读书人,陈某乃潇湘阁二代
翘楚,文武双全,岂容你来诽谤。」说罢,陈阡陌也不拿正眼瞧他,折扇轻摇,不屑之
意溢于言表。
「我生平最恨之事有三,一乃拿腔作势,二乃滥杀无辜,三乃摧眉折腰,如今你三占其
二,张某焉能与尔为伍。如今看来,所谓潇湘阁,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张归荑
气势汹汹,如今见陈阡陌骚包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喜,直把潇湘阁贬作蝼蚁。
「这位张兄弟话说的在理,虽说你砸了我太湖帮的场子,不过看在你痛骂这伪君子的面
子上,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了。」常凯旋见张归荑这般突然杀出,一时弄不清此人的来路
,可又不能矮了自家的面子,只能恶狠狠的言道。
「你这太湖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莫要在此处乖张。」出乎意外的是,张归荑竟然对太
湖帮的隐隐示好毫不上心,反而一番恶言,把常凯旋气的不轻。心道:「这个姓张的,
莫不是个傻子?平白无故的冲将出来,却是两边树敌,莫不是此人武艺高强,可以把我
等不放在眼中?」
「呔,今日之事乃是我太湖帮与潇湘阁的场子,这位张兄弟,还请在一旁观战,待我等
分出高下后在做打算也不迟。」常凯旋终究是拉不下面子,无奈太湖帮在太湖周边寻了
一整日才截住了潇湘阁等人,如今擒住他们才是正事,其他事情都可以放到一边。/
「慢来慢来,尔等竟然拉起家常来了,视我潇湘阁为无物吗?左右,结阵,杀出去。」
陈阡陌气急败坏,一声令下,潇湘阁众人即时结阵,也不顾什么江湖道义,旁人注意力
都放在场中交涉的二人身上,哪里想到潇湘阁陡然发难,猝不及防之间已无端伤了数人
。
异状突起,场中都是热血好汉,刀兵再起,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比,太湖帮人多势众且悍
不畏死,凭着一腔热血将潇湘阁拿下数人,君子阵法被破,还剩下几人勉力支撑,不过
看那情况潇湘阁门徒被全歼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不过太湖帮为此也付出了巨大代价,
诸人莫不挂彩,倒在地上的喽喽们惨叫不已,也不过剩了常凯旋和数十个身手还算不错
的跟班而已。张归荑则是一味对着陈阡陌猛攻,一手青莲剑诀迅猛无比,陈阡陌仗着内
力悠长,二人勉强打作平手。
众人酣斗良久,孔少游在一旁看的正起劲,却不知他在野草中蹲伏良久,双腿肌肉气血
阻滞,一不小心,在脚下换劲的功夫,一枚石子掉进了湖水里,波纹荡漾,轻微的扑通
声传了出去。孔少游暗道不妙,复又看向场中,见众人酣斗依旧,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陡然间,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背后
袭来,背后抵着尖锐异物,也不知是何种兵刃。
孔少游背后受制,可是他也是艺高人胆大,一招玉叶凭灵,身形向前猛窜一尺,避过了
背后的兵刃。此人突然发难,自然不需要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泰山派虽善重剑,不过
近身功法亦是不弱。情急之下,身型急转,清风掌法自然而然的使出,此掌法重擒拿,
右手使锁字诀,旨在锁住对方双手,真正杀招乃是左手点字诀,专点对方胸口大穴。对
面那人见状亦是以擒拿手法对招,二人藏在杂草之中,尽量克制住了声响,电光火石之
间已拆了数十招,只是二人手上功夫俱是上佳,一时半刻俱是拿对方不下。
此时天昏地暗,恰二人又是混迹在杂草之中,彼此瞧不轻对方面目,只是二人越打越惊
,双方招式均是玄妙无双,好似是师出同门。孔少游心道这清风掌法在泰山派中所习之
人甚少,同辈之中师兄多学剑法,修炼此掌法者并无他人,莫不是来者是泰山派的前辈
师伯?当下撤招后退,拱手言道:「晚辈泰山派孔少游,不知前辈师伯来此,多有得罪
,还请师伯莫要怪罪。」
「原来是你?」对面那人听到他自报家门,惊讶的言道。「此账日后再算。」说罢,在
孔少游的错愕中,飘身而走。
「莫走!」孔少游见此人发声,声音清亮,分明不是泰山派中前辈高人,倒与那个宋沚
陵有七分相似,见此人要走,抽身而上,紧随其后,连对面场中混斗的场子也顾不上了
。「你可是宋沚陵?昨日为何不告而别?你来此处可是为了营救太子?」连珠一般的疑
问抛出,岂知那白影只顾奔行,根本不愿与孔少游多言,不多时,二人早就远离了争斗
之地,来到了一处湖边竹林。
竹影飘摇,湖风徐来,竹叶的婆娑之声不绝,只见那白衣人隐入竹林中消失不见,孔少
游也是索敌心切,跟随着白衣人亦是冲入了竹林之中。这竹林范围极大,孔少游初进时
不以为意,然在其中追了一炷香的功夫见始终追他不到,这才发现竹林中似有古怪。
「糟糕,此乃是极高明的阵法,刚刚心急追他,却是未曾发现此处竟然是一处困人阵法
,该如何是好?」孔少游静下心来,仔细的观察着竹林之玄妙。心道:「若是青天白日
,想要破阵应当不难,难就难在此处月光不显,根本无法根据术数之法计算阵法玄妙。
」孔少游自在竹林中懊恼,彼时头顶忽然一阵鸟兽鸣啼,计上心头,想从地面破阵而出
绝非易事,若是一头蛮劲在竹林中横冲直撞,只怕误入死门,那样自然大大不妥。不过
若是以轻功之法从竹林中跃出,却是可不受这阵法所困。
想定了计策,孔少游屏息运气,泰山十八盘的高深轻功使出,脚步在空中连踏数步,终
得跃到竹林高处。从半空中望去,只见这竹林不过一亩方圆,而其却被玄妙阵法所累,
在这方寸之地耽搁良久,刚刚的白衣青年自然早已远遁而去,周边清风徐徐,杂草静谧
,断无一个人影,想要再追已是无可奈何。
「刚刚那人到底是谁?」孔少游心中疑惑,「此人竟然会使得我泰山派的不传之秘,饶
他不得。事关重大,待回山之后禀明掌门,断要将此事打探清楚。只是可惜,被此人设
计逃脱,不让倒是可以省下许多力气。」孔少游围着竹林饶了一圈,越是对此阵法说惊
。心道:「这竹林不过一亩方圆,不知是何方高人竟然可在竹林中设下阵法,倒是有几
分本事。师尊曾言,江湖中高手甚多,凡事需怀敬重之心。我彼时还不以为意,倒是这
些日子下来,见过江湖上诸多手段,看来确实是井中之蛙了,日后万不能恃勇冒进,幸
好此处只是困阵,若是杀阵只怕今日性命不保。」念及至此,孔少游心中又是一阵后怕
。
莫名其妙与那白衣神秘人斗了一番,又莫名其妙的被困此处,耽误了莫大的功夫,孔少
游心中始终对刚刚湖边混战的三方有所挂念,看准了方向,复又朝着远处火光处奔去。
待孔少游去而复回,场中众人早就散去,也不知结果几何,倒是那个半路杀出的张归荑
坐在火堆旁运气恢复。孔少游走上前去,远远的抱拳言道:「这位兄弟,泰山派孔少游
,这厢有礼了。」
「哦?风月铁剑?久仰久仰,不知兄弟在山东颇有侠名,如今却在此处行窃歹之事?」
张归荑刚刚大战了一场,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刚刚击退了众人在此处运功疗伤,却不知
孔少游突然杀出,只当是他以逸待劳,心怀鬼胎,故而言语中警惕之意明显。
「归荑兄却是想左了,孔某虽在此地潜伏,缺不是为了与你为敌了,恰恰相反,某却没
有张兄弟你的豪气,单枪匹马也敢仗义执言,实乃吾之名师。」孔少游深深一躬,对这
个张归荑的侠义之道甚是推崇。「孔某自诩名门正派,在这大是大非之事上却做了缩头
乌龟,枉负侠名。」
「孔兄莫要如此自谦,行走江湖,首重一个义字,但就孔兄未曾趁人之危便已是一条好
汉了。」孔少游见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心中对他的敌意已轻了三分,故而出言劝慰道
。
「张兄弟,此乃泰山派的疗伤圣药玉露丹,服之可补气顺血,应付内息紊乱最是有效。
」孔少游取出一枚红色药丸,远远的朝张归荑掷去。
张归荑也不迟疑,接过便服了下去。孔少游不解:「张兄弟,难倒你便不怕此丸是毒药
不成?」
「我看你武功高强,当不屑用下毒这种阴损手段。」张归荑闭目运气,药丸入体,自丹
田处涌出一股凉气,凉气随着真气行便周身,紊乱的内息随之平复,此丹果然是疗伤圣
药。
「多谢孔兄赐药,此药果然非不寻常,只两个周天内伤便已痊愈,不知何以为报?」张
归荑调息完毕,言道。
「张兄倒是说笑了,江湖相逢,何来报恩之说,此药乃是敬你忠义,出手相帮乃是应当
,张兄莫不要再提报答之事。」孔少游哪里肯听,见其言语尚有警惕之意,心中已然不
喜。「我乃山东人士,最烦忧柔寡断,张兄如此说法,可是把孔某当作了那邀功自重之
人?」
「哈哈哈。」二人斗嘴一番,四目相对,互释心疑,放声大笑起来。
二人在太湖畔商议良久,依据二人所知,互相印证,均是觉得这太湖帮掳掠太子之事太
过离谱,亦或是有其他势力在其中作梗,只是线索并不明朗,只能待明日到了太湖帮见
机行事。
江南的春天总是与阴天细雨离不开关系,翌日清晨,天上阴云密布,细雨霏霏,茫茫太
湖上升腾起一阵阵的水雾,着实不是个出门办事的好天气。好在无甚风浪,孔张二人租
了渔家的小船,直奔湖心太湖帮水寨而去。
「孔兄,此事蹊跷无比,按理说,近些日子,前来太湖帮的武林豪杰如过江之鲫,怎么
今日这湖面上半只船只也无?」张归荑自江南一路走来,路上偶遇的江湖豪侠何止百数
,心中已起了疑心,与孔少游商议言道。
「正是如此,我自江北而来,与张兄所见相似,此事确实有些蹊跷,打起精神,莫要被
这连绵春雨扰乱了心神,太湖帮有可能故技重施,在这太湖之中设下埋伏。」孔少游想
到昨日长江江心的遭遇,手中已握紧了重剑,警惕的朝四周探寻着太湖帮的踪迹。可是
此时湖面雨雾缭绕,目力受阻,哪里能瞧出雾中是否有人设伏。
小舟在湖中行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有惊无险的抵达了湖中小岛,一路行来竟然未曾有人
设伏,倒也算的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见那小岛上港口处早已停了数艘小艇大船,
想必是前些日子前来的豪侠所有,二人也不以为意。待登上岸来,一条小路七拐八绕,
两畔又种了若干花草树木,翠绿的新叶在细雨中娇嫩欲滴,「这太湖帮倒是有些品味,
在湖心还有心思弄些园林景观,倒是与他们横行乡里的作风大相径庭。」孔少游恼了在
这园林造型的小路上弯弯绕绕,意有所指。
「且慢,不妙,孔兄,我怎么闻到一股血腥味?」张归荑不以为意,只是自从上岛之后
,鼻息间似乎始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这才出言相问。
想到此时已入了太湖帮的水寨,如此放松总归不好,孔少游振作精神,只是春雨绵绵,
浑身湿漉漉的,始终打不起精神来,懒洋洋的生了个懒腰,困顿无比。
「孔兄,此处有诈。」张归荑见状,自己亦是昏昏沉沉,连忙咬破舌尖,困顿之意立除
。「稳住心神,此处草木之中有毒,速速前行,不能在此处耽搁。」原来太湖帮此处所
种的树木称作合欢树,乃是重金从外邦引进,调教了数十年方才养成,此树在特殊的药
物滋养之下有催眠安神之效,若是在此间再兜转上盏茶时间,饶是太罗金仙也要睡上两
个时辰,二人猝不及防之下,竟然险些中招。
「太湖帮果然有些手段,若不是张兄机敏,只怕我二人早就在睡梦中丢了性命了。」孔
少游心中一阵后怕,对太湖帮的手段又高看了三分。
二人不再迟疑,以湿布捂住口鼻,避免奇毒入体,又飞奔了一炷香时间终于寻的了太湖
帮的大门,只见道路陡然放宽,一尊巨大的门楼拦在路中,大门紧闭,大门上方猩红的
牌匾上三个金色大字「太湖帮」。字体龙飞凤舞,飘逸出尘,也不知是哪位名家所书。
「好重的血腥气,难倒这血腥气不是刚刚树林中的奇毒,反而是从太湖帮中传来不成?
」二人心中俱是一惊。恰在此时,太湖帮大门背后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声巨响,甚
至那门楼都抖了几抖。
「纳命来。」一声暴喝传来,门缝中鲜血流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被取了性命。二人不
便从多言,四目相对,互通了心神而后均是一跃而上伏在门楼左右打探着内里的情况。
待瞧清院内的惨状,二人心中俱是心惊胆颤,只见一黑衣少年正在院内大开杀戒,院中
死伤甚多,身首分离者有之,开膛破肚者有之,断肢苟且者有之,如此炼狱之景,院中
腥臭血腥之气甚重,闻之欲呕。「赵修远!」张归荑怒目圆瞪,咬着牙根从喉咙里挤出
一个名字。正要跃身而下与这个杀人魔头决一雌雄,却被一旁的孔少游一把拉住,「稍
安勿躁,此人在此处自然跑不脱,等下有的是机会收拾他,只是你瞧那大堂下的那人,
似乎才是真正幕后黑手。」
只见在聚义厅门堂,堂下一妖艳女子正做在藤椅上饶有兴致的瞧着赵修远在院中屠戮,
神色慵懒,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见其身着一件大红云杉,乌黑的长发盘做乌黑的发
髻,一枚镂空金凤玉钗斜插在发髻之中,玉簪上垂着一枚龙眼大小的珍珠,一看便非凡
品。眉若柳叶,鼻似悬胆,眼角一枚泪痣更显贵气。其周身都裹在红色的丝裙之中,看
似端庄无比,然则妆容中却隐隐透露出一股媚态,端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
颜色。
美人明眸皓齿,朱唇轻启,声音若黄鹂娇啼:「如此,你可满意了?」只见从美人背后
的阴影中走出一人,那人黑衣黑面,不是昨晚湖畔与潇湘阁械斗的常凯旋,又有谁来。
「苏圣使神机妙算,贵教圣徒神勇盖世,若无有圣使相助,太湖帮定然逃不过此番劫难
。」常凯旋恭敬的朝着媚艳女子说道。
「休要在此处油嘴滑舌。」苏圣使媚眼如丝,转过头去朝着常凯旋莺莺笑道:「常副帮
主,不知你答应我圣教的事情,如何结算?」言及至此,苏圣使媚眼中突现一丝杀气,
只是其养气功夫极佳,杀气只现一瞬,常凯旋并未发觉。
「苏圣使言重了,离魂圣教助我杀尽了来犯强敌,太湖帮感激不尽,又怎会做那背信弃
义之举。」常凯旋察觉此女话中有话,伸手一招,其妹常凝夕端着一方托盘走出,托盘
上金灿灿的都是十两的金锭,瞧那样子,怕不是有二三十锭之多。
岂知,苏圣使正眼也不瞧那夺目的黄金,莲步轻移,站起身来,背朝着常家兄妹,雪白
的肌肤从裙下乍现,直把常凯旋都看的呆了。只见那圣使背身说道:「本圣使最烦这些
黄白之物,难倒我离魂圣教中的金银还缺了不成。」
这个苏圣使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此前都是厅下厮杀那人往来报信,却不想苏圣使原来
是个绝妙的妙人儿,常凯旋从背后瞧着苏圣使的绝美身段,脑海中早就浮想联翩,连苏
圣使的问话都疏于回应了。
常凝夕见状,重重的踩了哥哥一脚,而后脆生生的言道:「苏圣使,关于太湖帮日后对
离魂教俯首称臣之事,此事端不会答应的。」
「凝夕!莫要多言,此事还轮不到你个女孩子家来做主。」常凯旋听之大惊,生怕在此
时激怒了苏圣使。
「哥哥你怎么这般数典忘祖,太湖帮是父亲一辈子的基业,怎可因为一时之辱便拱手让
人,此事段不可应允。」常凝夕红口白牙,把常凯旋说的老脸通红。
「苏圣使,切勿听信了愚妹的疯言疯语,俯首称臣并非不可,只是太子之事尚未了结,
此时便提,是不是过于急切了些?」常凯旋唯唯诺诺,将常凝夕拉到一旁,不允她再多
言。
「区区太子,何足挂齿,他潇湘阁可以散出消息说太子被尔等所擒,我离魂圣教的本事
又岂会弱了他去,不过嘛。。。」苏圣使言不过一半,却是忽然朝着孔张二人所在的门
楼上望去。
二人尚在门楼上探听,忽见苏圣使美目朝他们看来,心中一惊,却还是稳住心神,不愿
出头现身。「楼上不知是哪家的兄弟,可否现身一见?」苏圣使言已至此,孔张二人自
然不能再躲,只能下楼一见。
「泰山派孔少游,游侠张归荑,见过了。」离魂教在江湖上名声险恶,二人均是与得而
诛之,只是此女看来在教内地位甚高,故而只是冷冰冰的见过了,手中虚握兵刃,随时
准备出手拼杀。
「离魂教苏离,在此见过两位侠士了,只是不知暗处的朋友,为何如此还不愿现身一见
?」苏离贵为圣使,竟然态度颇为谦逊。「难倒要离儿亲自上去迎你么?」
赵修远正在厅下收拾残局,听到苏离的言语,飞身而上,朝着苏离所示的位置寻去。岂
料赵修远刚刚飞到半空,只见对面暗处冲出一人,此人剑眉星目,一身白衣,手持玉笛
,说不出的潇洒恣意。二人在半空中拼了一招,赵修远一时不敌,竟是被他踩住肩膀硬
生生的压制下来。赵修远哪里能忍,落地之后即刻反身拼杀,却是被苏离轻飘飘的拦住
了。
「潇湘阁,林虹渠。」那白衣人言语清脆,八成便是昨日晚上与孔少游拼斗那人。「离
魂教手段通天,潇湘阁自然不敢与贵教为敌的。」趁着赵修远分神之际,一掌将其打飞
,林虹渠面色倨傲,哪里有半分潇湘阁技不如人的意思。
「赵修远他技不如人,自然该罚,只是林公子所使的功夫倒有几分意思。若是林公子不
喜,离儿这便将他杀了助兴,如此可好?」说罢,苏离瞧着吐血的赵修远,好似他的生
命一文不值。
「此人性命张某自然要取,还容不得你这离魂邪徒出手。」张归荑听到一半,对于这些
邪异性子早就不喜,拔剑拦到赵修远身前,破口大骂。
「啧啧啧,本派的门徒,何时性命却要交给你这外人来管了?莫不是真当我离魂教无能
?连自己的教众都不能左右生死了么?」苏离面若寒霜,与刚刚从容的姿态截然不同,
显然是张归荑的话语极大的挑战了她的权威。
「慢来,慢来,事情一桩桩的做,今日之事的主角却是当今太子,待把太子之事了结之
后其他恩怨再做定夺可行?」孔少游见场中气氛尴尬,出言调解。他也不是不想取这个
杀人屠夫的性命,只是此时失态复杂,还是先处理正事要紧。
「也对,常家兄妹,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便将太子请出来一见可否?」苏离瞧着常凯
旋,不容质疑的命令道。
「龙腾既出,莫敢不从。」忽然,一阵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一老者推门而入,
眼前的触目惊心并未能让这老者有丝毫的触动,只见他无视了满地的尸首,径直朝厅内
走去。边走边言道:「既然皇帝小儿将太子送到了我太湖帮,那么岂有拱手相让之理。
」
「爹爹?」常家兄妹见来人大惊,跪倒便拜。「父亲大人既然归家,还请父亲大人主持
大局。」
「凯旋,你太让我失望了。」老人训斥道,丝毫不在意此时乃有外人在场。「常某不过
出门到福建办些事情,偌大的基业便被你搞的如此狼狈,丢人显眼。若是在军中,当制
你延误战机之罪,当斩。」
常凯旋羞愧难当,跪在地上不敢发声。那老者继续道:「常世忠啊常世忠,你蜗居太湖
帮二十余载,如今的世道,竟然有人连霸王枪法都识不得,造化弄人啊。」
「霸王枪法?」
「蒋阎罗,你竟然还未死?」孔少游家世渊博,自幼便有波澜不惊的性子,如今听到霸
王枪法,幼年的记忆涌上心头,昔年父亲曾见过前朝将军蒋阎罗的传说,如今竟然得见
真人,不免有些惊讶。「可是,可是,蒋阎罗不是在徐州之战后便自杀殉国了吗?」
众人心惊,对这个灰白头发的老头已起了敬畏之心,其中以赵修远为甚,不知他看到蒋
阎罗后为何如此激动,只见他满面通红,瞧着常家三人,眼神中说不出的期盼。
「众人皆道蒋阎罗以死殉国,却不知常世忠带着复国之愿从墓穴中苟且而生,从此隐姓
埋名在太湖帮中鸠占鹊巢,舔舐伤口,只待寻的机会,登高一呼,各地义士定然会揭竿
而起,复我大邺荣光。」老者说到一半,老泪纵横。「如今得太子即得龙腾,此番正是
揭竿而起的大好时机,此种机会,安可拱手让人?」
「荒谬,前朝遗老安敢直言谋逆,待我禀明圣上,治你诛九族之罪。」林虹渠听闻常世
忠的亢奋言语,心中不喜,仗义言道。:「大邺末年,朝政腐败,民不聊生,英明神武
武皇帝以一人之力,招兵买马,南征北战数十载方才从昏庸大邺手中夺的了江山,奈何
武帝福薄,中道崩殂,未能将你们这些遗老遗少赶尽杀绝。文帝即位后广施仁政,却让
你们这些反贼侥幸活了下来,尔等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却想取而代之?当真是狼子野
心,罪当万剐。我泱泱华夏,刚刚太平不到三十载,岂可再动刀兵?此时尔敢谋逆,莫
不说我不同意,圣上不同意,便是这亿万百姓,那也定然是不同意。」
「好。」林虹渠一番正义之言惹得张归荑开口叫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林公
子此番言语倒是让张某刮目相看了。」
「哼,黄口小儿,我瞧你不过弱冠之年,不知晓当年隐秘也是应当,便不与尔等计较了
。」常世忠朝堂下一站,双手别到背后,胸中豪情万丈。「枪来。」
常凯旋见状,一溜烟的朝后堂跑去,常世忠此前乃是出门访友,这才给了他无法无天的
机会,如今正主归位,自然要表现的乖巧些,莫要再遭了父亲的责骂。
寒铁枪乃是常世忠昔年所用兵刃,长九尺八分,重四十八斤,精钢寒铁铸就,寒光闪闪
,乃是前朝皇帝所赐之兵刃,在战场上不知刺死了多少将官,如今枪尖浸透了人血,一
股煞气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夺人心魄。常凯旋不敢直视,双手举了长枪敬献而上,常
世忠单手取过,持枪而立,说不出的豪气干云。「尔等可愿与我共襄盛举?」虎啸一般
的啸声穿出,此人好似又复归了当年领军大将的风范。
「张某虽布衣之身,然自诩行端影正,自不会与尔为伍,若是要斗,便请老前辈出招吧
。」张归荑义愤难平,哪里还想听这个老头的蛊惑之言。
「好,既然你要做浊水青莲,那便莫怪老朽手段狠辣了。」常世忠果然不喜,龙行虎步
,朝着张归荑缓步前行,每进一步,气场便重一分,待走到张归荑身前,常世忠眼神中
的杀意宛如实质,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只见张归荑手中宝剑通灵,感应到
了对方的杀意,自然而然的发出一阵剑鸣,「你敢不愿?」只见常世忠威胁一句,而后
突然出手,只一招简单横扫,有如千军万马之势,这叫张归荑如何能挡,只能勉力橫剑
挡住枪势,护住胸前要害。
霸王枪法,果然名不虚传,常世忠浸淫此道四十余载,劲力收发已臻化境,简单一个横
扫,其劲力用三分,留七分,虚中带实,实中有虚,更难能可贵的是,此枪乃寒铁铸就
,劲力中又天然带上了一丝柔劲,张归荑长剑在手,与那枪身甫一接触,便觉一阵巨力
自剑身传来,右手腕骨历时便折了,身体如石子一般被弹射了出去,直撞到山墙,而后
便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尔等可愿?」常世忠惜字如金,对着场中的众人阴冷的说道。
太白居士其年虽幼,不过其在江湖上颇有侠名,武艺自然也是不弱,如今在常世忠手下
竟然撑不过一合,众人看着瘫软在墙根的张归荑,心中皆是震惊莫名。「此獠功夫竟然
恐怖如斯,之前倒是小瞧了他了。」
众人正要回话,却听后院喊杀之身传来,不知是太湖帮的帮众在追杀何人,紧接着一阵
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常世忠,蒋阎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便是你太湖帮所
擒的太子吗?」
「来者何人?」常氏兄妹大惊,太子被他们藏在水寨深处,难倒当真被来人救出了吗?
来人正是唐公望,他潜入太湖帮之时教孔少游他们早了数个时辰,其在水寨内翻寻良久
,终得寻到了被太湖帮掳掠之人。只是那人神态怪异,绝无可能是所谓当朝太子,故而
略加试探,故意在太湖帮帮众前现出身形,此计果然奏效,原来太湖帮果然认为这个怪
异男子便是当朝太子,当真滑天下之大谬。
「华山派,唐公望,见过了。」唐公望如死狗一般抬着所谓太子,轻飘飘的落在众人中
间。「诸位,此人言语疯癫,毫无礼数,如何可能是当朝太子,太湖帮眼力也忒差了些
,不知从何处掳了个寻常百姓便敢谎称太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胡说八道,当日从潇湘阁船上掳的此人之时,他们明明说此人是当朝太子。」常凯旋
哪里肯信,出言反驳。
「正是,此人当真是当朝太子,尔等还不速速放人,否则莫怪我潇湘阁无情了。」林虹
渠见计划有变,此事不可横生枝节,即刻插言,不肯那常凯旋说漏。说罢,从袖中取出
早已备好的响箭机关,凄厉的响声远远的传出,也不知潇湘阁有何计划。
「慢来慢来,你们都把离儿放在眼里,离儿可是会生气的。」只见一直在旁观战的苏离
假意嗔怒,面上娇媚之色让人心中不自觉的便要生出怜惜之情。「事已至此,太子是真
是假已无所谓了,所谓不是也要是,是不是啊,常帮主,或者是,蒋阎罗?」
「胡说八道,此人便是当今太子无疑,何来真假之说。」常世忠被击中软肋,不过其老
谋深算,此时事态诡异,万不能再出差池。
「哈哈哈,便该如此。」林虹渠见计谋得逞,趁着在场诸人心神纷乱之时,飘身而走。
「这个蒋阎罗,糊涂至极,已中了潇湘阁的计中计了。」孔少游暗道。「李代桃僵此乃
其一,借刀杀人乃是其二,只怕此人离去乃是为了关门捉贼是也,此乃阳谋,太湖帮只
怕是凶多吉少了。」
「蒋阎罗,不知你太湖帮中有兵勇几何?潇湘阁那小白脸跑了,定然是去搬救兵去了,
他们在朝廷中枝脉纠缠,若说是借个数千兵马来剿,定然不难,不知你可有对策?」苏
离此时镇定自若,已做好了隔岸观火的打算。
「哈哈哈,常某又有何惧?大邺国一日不复,蒋阎罗之名便一日不用,你这离魂邪教安
敢在此呱噪。即便是大军来袭又有何惧,我太湖帮养精蓄锐数十年,兵马粮草不计其数
,水寨左近更已打造成铁桶之势,官勇兵丁若敢来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常世忠挺
枪傲立,对他一手拉扯训练出来的太湖帮帮众甚是自信。
「孔道友,今日便联手诛杀此贼如何?」唐公望淡淡的说道,此人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
心怀不乱。「除魔卫道,吾辈之责。」孔少游听闻邀约,豪气上涌,重剑出鞘,大声喝
道:「而今崇武帝立国不过三十载,正是百废待兴之际,尔等防贼,竟欲再动刀兵,祸
乱华夏,该杀。」
「该当如此。」唐公望提剑便刺,对待这种宵小自然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孔少游见状
亦是压身而上。
那常世忠虽然神勇无双,可是此二人一前一后突然发难,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刚刚开始
过招便已落在了下风,二人瞧准了那寒铁枪不善近身缠斗,皆是尽力贴近常世忠,其一
杆长枪前档后拆,空有莫大威力却是施展不开,电光火石之间已分出了高下。
二人同时出手,只两合,常世忠已被长剑抵住喉咙,长枪亦是被夺,常家兄妹欲要搭救
却是已然不及,瞧见父亲喉咙上的长剑只能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常世忠,你还有何话可说?」唐公望低沉的声音传来,愤怒之意溢于言表。
就在唐孔二人一击得手心神懈怠之际,忽觉有诈,只见噗噗破空之声连连,二人躲闪不
及,也瞧不轻到底是何种暗器,抽剑欲挡,可是哪里又挡得住了,二人胸前紫宫穴同时
被击中,瞬间呆立,气血凝滞,手麻脚软,攻守之势立时反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飒~~离儿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