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_《蒹葭录》第二卷_第三回
摘要
《蒹葭录》第二卷的第三回讲述了宋沚陵与朱兴言间的复杂关系,以及他们在客栈乱性的后果。故事中涉及不明的刺客袭击,幸赖扶桑义士高川疾风的相助,方未遭受重创。段落描述了宋沚陵的师太对他的严格教诲,以及师太与一名壮年男子间的冲突和过往恩怨的复杂情感。文中多次提到潜龙穴的神秘与宝物的困扰,其中潜龙穴与龙腾之池的传说交织,复杂的武林关系与人物之间的爱恨情仇相互影响,展示了故事深厚的情感及多层次的剧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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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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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性转, 变身, 武侠, 恋爱, 剧情, 师徒关系, 江湖恩怨, 自我认知, 性别认同, 英雄救美, 迷惑, 催眠, 潇洒自如, 神秘宝物, 古代, 潜龙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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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外挂一影子已上线,下一章上线外挂二《五卿剑法》五卿剑
描述
本帖隐藏的内容
音律分五音, 宫—商—角—徵—羽,君子爱乐,以五音为卿,五卿剑法隧成。5在《灵枢·邪客》中把宫、商、角、徵、羽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
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
此为五脏正音。
以极高深的内力驱动,配以名剑松纹,剑法使出之时破空之音中暗含五音韵律,或急或
缓,或清或明,剑招亦是徐缓不定,施展出来宛若琴瑟齐鸣,甚是潇洒自如,此乃是无
上剑法。3 潜龙勿用,鹬蚌相争
上回说道,宋沚陵与朱兴言二人在隆昌居内用过了酒水,而后在客栈内酒后乱性,对于
半夜时分扶桑刺客来袭竟而未能发觉。多亏扶桑义士高川疾风暗中相助,方才未能让刺
客得手。时侯宋沚陵不愿因为此事落的他人口实,羞而远遁,途中偶遇疾风,二人在茶
摊内就龙腾之池的事情相谈甚欢。
书接上文,所谓关心则乱,疾风得知出自龙腾之池的神奇药丸竟而需要十五年之后方能
再得,情急之下,出声哀求宋沚陵能否寻到替代之法。
「慢来。」宋沚陵秀眉微蹙,从记忆深处挤出那么一缕模糊不清的对话来。
十二年前,金陵定慧堂
小沚陵那时不过七岁过半,还不到八岁的年纪,他生来聪慧,习武天赋甚高,小小年纪
便已将师太传与他的《真武荡魔诀》内功练到了第四层,只是他总归是顽童习性,只消师
太一刻不看着,便要跑到庵堂外的小溪里去玩水摸鱼。为此,宋沚陵不曾少挨了师太的
打,就是今日,宋沚陵正在庵堂外耍水,却是被早归的师太抓个正着,为此,小小沚陵
手心上挨了十下重重的戒尺,白嫩的手心高高的肿了起来,这还不算完,师太今日好似
心情不佳,打完之后,又被罚跪在观音像前颂了两个时辰的《法华经》。
小沚陵被打,心中兀自憋着一股怨气,读着读着酸楚的眼泪便留了下来。可是若是此时
心软,小沚陵日后定然越发顽劣,即便师太心中不忍,为了小沚陵的日后成就,也只能
狠下心来不去理他。
小沚陵那时小小年纪,如何能知晓师太的良苦用心,只是一边哭,一边念,一边念,一
边哭,可是《法华经》念来颇有催眠之功,不过半个时辰,小沚陵竟而在蒲团上睡去了。
俏脸上泪光闪闪,实在让人怜爱,师太终于不忍,将他抱去禅房睡下了。
便在此时,师太忽而心中有感,庵堂外一道气机袭来,定然是有强敌杀到。师太也不管
他,兀自将小沚陵脸上的泪儿用锦帕擦去了,再给他盖好棉被,而后在棉被上轻轻拍了
两下,见小沚陵睡的沉了,柔声言道:「陵儿,好生歇息,为父去去就来。」
佛堂内,一个壮年男子背身而立,其身形壮硕,无形间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要上香?此时已是二更时分,庵堂已不接客了,施主明日请早吧。
」一念师太见状轻叹一声,双手合十,轻声言道。
「哈哈哈哈,若不是亲眼得见,谁会相信往日里冠绝天下的卫道将军宋正昊竟然剃了光
头,改穿素衣,变成了如此模样,某今日来此,倒真是开了眼了。」来人站在厅内,瞧
着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头也不回的大声笑道。
「宋正昊早就死了,如今世上只有一念师太,上官笑天,你莫要再来开贫尼的玩笑了。
」师太面色平静,对眼前那人的挑衅无有一丝感慨。
「哈哈哈,我偏要叫你宋正昊,为了寻你,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难不成因为你简
单一句话,往日里的恩怨便能一笔勾销了么?」上官笑天终于转过头来,眼神中怒意滔
天,好似要喷出火来。
「如此说来,当年未能将你杀了,当真是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了。」师太提到此节,
又低唤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往日里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大侠客,怎生变成了这般优柔寡断的模样,难不成吃斋念
佛当真能改人心性?」上官笑天怒意更甚,暗运内力,蓄谋已久的一掌猝不及防的击出
,口中兀自言道:「我偏偏不信,且看我这招如何。」
师太也不言语,见上官笑天陡然一招袭来,依旧是双手合十的入定模样,其足下生莲,
眨眼间已变幻了数十种步法,身型飘忽,上官笑天的那今天一掌好似击到了一团虚影之
中,如何能中。武功高绝之人争斗起来,便是简单的起手试招也是精妙绝伦,上官笑天
一击不中,收招后退,笑道:「哈哈哈哈,无论你如何伪装,你,还是宋正昊。」
「上官笑天,你来此处到底所为何事?你累我至此,我不怪你,不过以你现在的功夫,
是斗不过我的。」师太从虚影中显形,轻叹一声,轻声言道。
「是了,这才是你宋正昊的作派,当年你未曾杀我,现在自然也不能杀我。」上官笑天
哈哈大笑,继而言道:「我来此处,确实有一事相求,念在你我当年的情分上,还望你
千万莫要推辞。」
「所为何事?」师太应道。
「却还要你帮我寻一样物事。」上官笑天言道。
「龙腾之池?」师太眼中陡然一阵精光射出,直刺上官笑天心底。
「君且不知,我十八年前练功入魔,你带着华山派长孙问,藏剑山庄许子敬,泰山派梁
云亭那群庸才来围攻与我,当年我虽然不死,可是却落下了病根,如今我已油尽灯枯,
不过再有三两年可活了。」上官笑天落寞的言道。
「你来晚了。」师太淡淡的言道。「非是我不愿帮你,三年前,朱长文已求我来取了那
药丸去了。」
「长文老儿那个阴险小人,如何配得上此等神物。」上官笑天恨恨的言道,愤而出掌,
一阵阴沉的掌风袭过,轰隆一声,已在墙上留下了深达寸许的掌印。
「师太在屋外做甚,怎生弄出这般大的声响。」小沚陵被巨响惊醒,他深谙食不言寝不
语的道理,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若是此时起床,只怕改日起来又要遭了师太的打,故
而只敢闭眼静听屋外两人的言语。
「你既已改邪归正,我便告知你一法,或可救你性命。」师太心中思绪万千,终究还是
下定了决心,给了那个杀人魔头一线生机。
「此话当真?」上官笑天冲上前来,双手扶住师太纤弱的双肩,不住的推搡着,一如二
人年轻时那般。
「你可知为何龙腾之穴,龙腾之地,龙腾之池多种称呼是为何意?」师太微微颔首,见
上官笑天一脸迷惘,便不再故弄玄虚,继续言道:「其实这三种叫法都不算对,也不算
错了。他真正的名字应该唤做潜龙穴,在华夏龙脉之地,有那么一处山洞,世人皆不可
寻,那山洞深达万丈,直通地心。古来有言,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
世无闷,不见世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也,潜龙也。」师太洋洋
洒洒,说了一大推,上官笑天对这些文邹邹的言语无有丝毫的兴趣,只是此时师太所言
的乃事关乎他性命的大事,便只能隐忍不发,静待后言。
「那潜龙穴隐于地底,且在外门处有神奇机关,想要进去寻宝,却需要那么几样必须的
物件。」师太终于说到了重点,惹得上官笑天眼神中一股狂热之色。
「什么物件?」上官笑天急迫的问道。
「一曰天时,二曰地利,三曰人和。」师太慢慢说道。「天时,乃是指那地穴中不可见
一丝光亮,须要选在每年年关时分,月光至暗之时方能入内,否则地穴中神龙显身,非
寻常人力可敌。地利,乃是指地宫中有奇门阵法,阵眼每六个时辰变幻一次,若没有守
陵人的口诀,贸然闯入,潜龙穴内机关即时发动,擅闯之人当死无葬身之地。至于这人
和。。」师太停顿许久,似有难言之隐。
「你且说与我听,既而长文老儿可得,那么我上官笑天为何不可的?」上官笑天状若癫
狂。
「这人和乃是最为难办的事项,即便你雄才伟略,恰好赶在年关之时入的潜龙穴,若是
没有潜龙穴的认可,那石门也是万万不会开启的。」师太美目紧闭,慢慢说出了一个令
人绝望的事实。
「宋正昊,我来此处寻你,乃是给你面子,你且瞧在往年的情分上,将这些事情说与我
听,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兄弟之情就此一刀两断,如何?」上官笑天见师太始终遮
遮掩掩,终于爆发,而后又想到此时乃是有事相求,只能话风又转,恨恨的言道。
「这个上官笑天是谁?宋正昊又是谁?什么又是潜龙穴?」迷迷糊糊的小沚陵躺在床上
,如是想到。
「既然如此,就当是我当年杀你之愧,今日之后,我俩再无瓜葛,日后若是江湖再见,
便再也不用顾及兄弟情谊。你近些年来蛰伏隐忍,江湖上也未曾听到你的恶闻,可是我
瞧你此时,显然是入魔更甚了,倘若你侥幸不死,将来,我定然还是要杀你的。」师太
见状,心中失落,口诵佛号,而后继续说道:「人和,乃是要取天命人的血液,皮肤,
毛发皆可,将之放入石门上的孔洞之中,若是所放之物当真是天命人所有,大门自然会
开,如若不然,那石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打开的。」
「天命人?」上官笑天不解。
「天命人到底为何种说法,宋家祖训,天命人身上龙气冲霄汉,可是传到我这边,所谓
观龙气之法,已然是失传了。」师太言之凿凿的言道。「待入的门后,洞穴内有潜龙,
万万不可惊扰于它,从潜龙身上取下一块鳞片服用,较之那续命神药,效果更胜一筹。
」
「他奶奶的,那我到哪里去寻什么老神子的天命人去。」上官笑天心中暗自思量师太的
话语,而后陡然生疑,恨恨的言道:「既然你不知天命人如何寻得,那么朱长文那个老
匹夫是如何取得神药的?」
「你有所不知,潜龙穴每隔三十年便会自动产出一枚神丹,如若不取,便不再产出,朱
长文便是知晓了此节,算准了时间才去潜龙穴取宝的。至于他如何知晓,应当是他大哥
崇武大帝告知于他的罢。」师太幽幽的说出了一个绝顶大秘密。
「若是崇武大帝,那倒也是说得通了。」上官笑天面色微变,即便是他这个桀骜不驯的
人物,说起崇武大帝来,脸上也漏出的推崇之色。「这个朱长文,当真是好算计。」
「天时我已告知于你,地利你且附耳过来,这段《隐龙经》你且记好了,至于人和,却还
要你自己去寻。」师太垂首,将潜龙穴的一应隐秘都说与他听了。
待上官笑天走的远了,师太尚在观音像下诵念佛经良久,待到东方微亮,方才站起身来
,瞧着小沚陵睡觉的厢房,口中念念有词:「陵儿,此节,我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宋兄,以你所言,莫不是说到潜龙穴中寻得龙鳞,则小樱可活?」疾风听到此节,兴
奋的言道。
「上官笑天乃是当今离魂教神王,他既而至今未死,想来那晚师太所言都是真的了。」
宋沚陵微微颔首。
「小樱,你听到了吗?你有救了。」疾风复又将那小小丝带收入怀中,口中喃喃言道。
「你我萍水相逢,本不该将这些华夏隐秘说与你听,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
不必介怀。」宋沚陵见疾风落寞的模样,心中不忍,故而安慰他道。
「如今看来,想要救小樱性命,所存的难点便是那个所谓的天命之人了?」疾风此番知
晓了就病之法,强忍下心中激动之色,默默问道。
「至于此节,我倒是没有半分头绪,宋家自称守陵人,代代相传的便是守卫潜龙穴的秘
密,至于所谓的天命人,却不是宋家所要挂坏之事。所以,即便是我有心帮你,那天命
人却还要你自己去寻。」宋沚陵正色言道。
「无妨,至少宋兄已给我指了明路,总比无头苍蝇一般在华夏各处乱逛要强得多了。莫
看我等只有一十七人,打探起消息来,却也有自家的手段。」疾风此番的了莫大的好处
,心中狂喜莫名。
「如此,就此别过了。」宋沚陵此时心中忽然后悔,一来早前匆匆离开,不知此时朱兴
言安危如何,二来他也摸不准将潜龙穴的隐秘告知一位番邦杀手,这决断是否正确,故
而抬手作揖,急忙要走。
「且慢,宋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某思来想去,目前只有一法可报答宋兄恩义。」
疾风拦住宋沚陵,恭敬的言道:「宋兄你武艺高强,自然瞧不上我等这些番邦外客的微
末功夫,不过我等自幼修习扶桑忍道遁术,倒也算上有那么几手独到的手段,若是宋兄
不嫌弃,自今日起,我便安排八人暗中护卫宋兄左右,旁的不说,像是昨晚那般情况,
宋兄自当可以在房内玩耍,不必理会的那些杀手刺客。」
「你。。」宋沚陵气急,此等隐秘之事竟然被番邦刺客知晓,羞也羞死了,故而甩手就
要远遁。
「宋兄,此物便先交你保管,若有难处,吹响此物便会有人来帮。」疾风动作极快,不
知他动用了什么手段,恍惚间又拦到了宋沚陵身前,抬手将一枚小小的口哨赠送于他。
「江湖儿女,一方有难,八方来帮,你我之间勿用这些不必要的礼数了。」宋沚陵自然
不愿无端接受疾风的馈赠,运起七星北斗步法,只三两步便走的远了。
疾风瞧着宋沚陵渐行渐远,心中兀自挂坏,思量再三后终于下定了主意,在茶摊上随意
丢下些碎银子,而后沿着宋沚陵东行的方向疾奔而去。
远远的,朱兴言一脸忧愁,江飞羽自然跟在他身后,二人慢慢悠悠的朝着西门走了过来
,待出了西门便是管家驿站,在此租两匹快马,四五个时辰便可抵达上京城,若是此时
出发,欲要在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抵达上京城,时间也算不上充裕。宋沚陵瞧着朱兴言忧
愁的模样,本就担忧的心思似乎都要碎将开来:「他怎么不开心了,莫不是恼了我匆匆
而别,他当真是不开心了,连那些赌钱斗鸡的地方都不斜眼瞧上半眼,这可如何是好。
」宋沚陵心中踟蹰,不多时,眼中似有泪光闪过。
两人晃晃荡荡,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踱步到了驿站,二人又好像
闹了矛盾,激烈争辩了一会,终于爬上了快马,朝着上京城一路去了。「你莫要这般,
瞧的我心儿都快要碎了。」宋沚陵站在暗处,将两人墨迹的动作尽数瞧在眼里,疼在心
上。
那官马跑起来极快,一溜烟的功夫,两人已绝尘而去,若再不追赶,只怕就赶不上了。
宋沚陵见状不再犹豫,有样学样在驿站中租了一匹快马,马鞭扬起,一路尾随者两人去
了。
自天津卫一路向北,越靠近上京城,治安便好上一分,往来的侠客壮士莫不敢在天子脚
下为非作歹,可是其中自然有那些不遵循江湖规矩的另类。两人一路行了两个时辰,直
至眼前出现一片密林,其中树木郁郁葱葱,不知几何,此时天色渐晚,两人商量了一阵
,决定就地露营,好在江飞羽江湖经验充足,不多时,便升起了一团篝火,此地林中野
味众多,江飞羽将朱兴言安顿好而后只身入林去捉些野味来打打牙祭,总不能让堂堂太
子在上京城外饿了肚子去。
朱兴言倒也是乖巧,此前他也算是在江湖中行走了些时日,再不是那个初出江湖的毛头
小子,虽是说此地离上京城不算太远,毕竟此处也是荒郊野外,若是胡乱走动,且不说
可能有心怀不轨之辈暗中刺杀,抑或是遭遇了林中猛兽那也是大大不妙。
宋沚陵终究是放心不下他的安危,寻了一处昏暗之所,远远的瞧着,也不甚远,若是陡
然有变,也可及时出手相救。此时正到太阳刚落,明月未升之际,天际间黑漆漆,乌蒙
蒙,伸手不见五指,眼前唯有那团篝火发出的微弱亮光,许是朱兴言等的久了,担忧江
飞羽久去未归,站起身来,在火堆旁不住踱步。
「他这般焦躁的踱步,心中定然焦虑的紧了。」宋沚陵瞧着乱走的朱兴言,心中担忧,
险些忍不住要上前安慰。旋即想到:「不可,午间方才狠心离开,此时也不过才半日光
景,怎可轻易现身。」而后又想到:「若不是你懒觉,睡到午间方才醒转,此时他们早
就入的了上京城,如何还要遭这般风餐露宿的苦楚。千错万错,都是你宋沚陵的错,如
今在这荒郊野外的,他又没有半分功夫,平时又是锦衣玉食,如何吃的了这般的苦去,
若是感染了风寒,明日起来头疼脑热的,看你如何自处。」想到此节,宋沚陵心中愧意
更甚,心潮涌动之下,白皙的面庞上早就染上了红晕,好似醉酒。
便是在宋沚陵纠结之时,密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当是有人疾奔而来。「若是
江飞羽回来了,那便好了,那人武艺高强,又熟谙江湖规矩,当不能让他吃了亏去。」
想到有人如此大方的到来,宋沚陵心中稍定,只当是江飞羽终于去而复归。
「江飞羽,你可算回来了,可曾捉的了野鸡,也好让我打打牙祭。」朱兴言发觉林中有
人,心中开心,激动的言道。
「你这坏坯子,旁人忧你安全,你缺只想着打牙祭,再不理你了。」宋沚陵耳力甚佳,
朱兴言的话儿一丝不落的都传到他耳中,见他还是那般没心没肺,脚下微微一跺,转过
身去兀自生着闷气,不愿再瞧他一眼。
「这位小哥,在下易鹧鸥,行路乏了,还望能讨些酒水,聊以解渴。」来人也不显身,
依旧站在昏暗的密林中,低声问道。
「小可朱兴言,正要前往上京城去,不知这位侠客又何见教,某身上到没有备酒水之物
,不过您可以过来一同烤烤火,捎带片刻,待我家兄弟江飞羽从林中捉了野味回来,也
可一同享用。」朱兴言也在江湖中混了些时日,吃番在野外遇到了同路的侠士,回答起
来也算是有理有节。宋沚陵虽说不理他,可是二人的谈话还是落到了他的耳中,心中又
是暗想:「这坏人痞子,看来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
「江飞羽?我俩刚刚在林中已见过了,他急着去追一只野獐子,倒是不曾与我同归。你
瞧,这只野鸡便是他托我带过来的。」易鹧鸥终于从阴影中显出身型,那人身穿一套白
色罩袍,袍子上绣着繁复的蓝色花边,瞧那样式,应当是罗刹国的款式,腰间束了一条
牛皮腰带,搭扣上是一个古朴的三角图案,头上戴了兜帽,昏暗中也瞧不清他的面容。
「阁下这身衣服倒是别致,小生不才,依我看来,定然是罗刹国的款式,是也不是?」
朱兴言瞧清了来人装束,出言与他搭话。「你与江飞羽既然已经见过了,那倒是正好,
快来此处烤烤火。」
「哈哈,瞧不出来,你倒还有些见识,鄙人确实是罗刹国人士。」易鹧鸥言道,不知为
何,言语间竟而有一丝残忍之意。
「哈哈哈,本公子倒也是博学多才,一下便猜出了你的来历。不知易兄来华夏多久了?
我华夏美景较之罗刹国可有别样风采?」朱兴言哈哈笑道。
「嗯,罗刹国地处北疆,寒风凛冽,何曾有华夏这般的醉人景色,朱公子你这是有意取
笑了。哈哈。」易鹧鸥不做声色的慢慢朝朱兴言走去,始终未曾揭下遮面的头罩,黑暗
下,只能瞧见下颚杂乱的短须。
「啊?这倒是小可唐突了,来这边坐,烤烤火,驱驱晚间的凉气。」朱兴言自觉失态,
转身过去搬放倒在地上树桩。「荒郊野外,无有休憩之所,幸好今日无风,但不会下雨
,来,莫要嫌弃此地寒酸,便来此处闲坐片刻,待江飞羽打了獐子回来,自然能有些野
味尝尝。」
话音未落,易鹧鸥寻了个间隙,手腕处袖箭弹出,袖箭祭出焉有不杀之理,可恨那宋沚
陵远在天边,此时又背身朝他,即便是他此时从二人谈话中发觉了异常,所谓咫尺天涯
,他又如何能及时出手。那易鹧鸥抬手后往前疾冲,他与朱兴言之间不过三步之遥,只
眨眼之间袖箭已刺向了朱兴言后颈。他速度虽快,暗中那人速度更快,只听轻轻的「叮
当」一声,一枚暗器从旁处疾射而出,且其后发先至,直直的击中易鹧鸥袖箭,慌忙之
中,易鹧鸥只能抽身后退,愤怒的瞧着暗器射出的方位。暗中那人未曾直接取了易鹧鸥
性命,想来是不愿结仇,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警告。
来自易鹧鸥的杀意一闪即逝,宋沚陵此时尚在自责,如何能够发觉,直到那一声「叮当
」方才让他有所发觉,可是待转过身来之后,易鹧鸥早就鬼魅一般遁入了密林之中,现
场连一丝痕迹也未曾留下,只有那个朱兴言在火堆旁探头探脑,似乎在惊讶刚刚闲聊之
人是人是鬼。
「莫不是我听的错了?」宋沚陵喃喃道。
「宋兄,你并未听错。」这边疾风终于从暗处现身,低声言道。
「疾风,你为何在此?」宋沚陵诧异道。「看来你这隐匿之法较之此前又有精进了,你
是何时接近,我竟而一时未能察觉。」
「宋兄,并非是疾风隐匿功夫精进了,而是宋兄你心中有了杂念啊,嘿嘿。」疾风轻轻
笑道,知晓此时开这种玩笑并不妥当,接着正声言道:「场中那人乃是罗刹国的刺客,
我等接暗杀任务的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今日他来此,定然是为了取朱公子的性命的。
」
「什么?此獠竟而敢在天子脚下动手杀人?且看我如何收拾他,那个该死的江飞羽,怎
么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打个獐子用得着这么久的时间么。」宋沚陵气急,发了一通
狠话便要出手到密林中寻易鹧鸥的晦气。
「慢来,且看我高川众的手段,今日虽跟随你们一路百里奔袭而来,略有乏顿,不过要
护住一人,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宋兄且在此处看好便是。」疾风半跪在地,眯起双眼,
静静地看着朱兴言身后昏暗的密林,而后不知用了何种物事,口中发出了一连窜微妙微
翘的鸟鸣。宋沚陵依稀发觉,密林中有数道气机在听到疾风的信号后不停的转移方位,
不一会,气机消失,想来是已截住了逃遁的易鹧鸥。
易鹧鸥此番刺杀未遂,心中惴惴,慌不择路的便朝着密林中远遁而走,可是随着一阵诡
异的鸟鸣,他赫然发现身后已有数人跟随着他的脚步紧密跟随。他知晓今日贸然出手定
然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物,心中惧意更甚,只顾埋头奔行,可是行不过百米,便被两个
黑影在前方截住了,愣神之间,易鹧鸥前后左右各有数个黑影,不过瞬息之间,他已被
八人团团围住了。既而不能脱身,易鹧鸥只道今日怕不是难得善终,既而没有退路,那
便战吧,袖箭出,喃喃道「八对一,你们倒是好算计,且来瞧瞧我的手段。」
密林中传来一阵诡异鸟鸣,疾风见状,对着踌蹰的宋沚陵言道:「宋兄,贼人已被堵住
,可否移步一观?」
密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草木藤蔓蜿蜒纠缠,暗洞无数,一时不慎便会踏入这些天然
的陷阱之中,不过这对于那些在黑暗中讨生活的的人来讲,此等环境恶劣之地反而更是
如鱼得水,更显自幼练就的暗中视物的看家本事。八人将易鹧鸥牢牢的堵住了,那易鹧
鸥左冲右突,奈何那八人始终与他且战且退,只是将他围困在原地不得逃脱,由此,易
鹧鸥知晓了他们猫戏老鼠的把戏,索性在一处树桩上坐下了,暗中回复体力,且看这些
一言不发的诡异追兵有何打算。
「啁啾啁啾啁啾。(正主归位,点到为止。)」疾风两人循着鸟鸣终于到此,二人隐去
身形,在一旁的树梢上观战,疾风吹动口中口哨,给下面早就蠢蠢欲动的八人下了命令
。
说话间,自阴影中走出一人,对着易鹧鸥摆个架势,悄声细语的的说道:「妾が来て閣
下のお招きを受けに来た(妾身前来领教阁下高招)。」
「此人乃是河口家的惠子,使一对短剑,八人中排名最末,君且细看。」疾风在一旁解
释道。
「oh,Japanese puppy,interesting。come on,
power。(哦,扶桑的小狗吗?有趣。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易鹧鸥休息了片
刻,见黑影终于有所动作,懒洋洋的站起身来,袖剑出鞘,而后狂妄的叫嚣道,奈何二
者言语不通,此番叫嚣自然无有多少作用。
二人一言不和出手便打,他们都是黑暗中杀人的好手,动起手来无有一丝手软,招招都
是直取要害的狠辣法门,把个宋沚陵看的胆颤心惊。他虽自幼习武,不过都是学的些阳
春白雪的君子做派,今日初见刺客们这般斗法,只道这刺杀之法虽是小术,不过若是被
他们缠上,杀人搏命之术使将出来,孰生孰死还未可知。
如此,场中八人一一上前来与易鹧鸥斗过了,皆是点到为止,最后斗了个四胜四负,若
是按照江湖规矩,疾风众人却是败了。场中九人各自挂彩,那易鹧鸥兀自叫嚣:「还有
谁?安敢再战?」他左臂被刺了一阵,胸前中了一掌,口中鲜血直流,本以为是强弩之
末,岂料他被激起一股凶悍之气,强忍着不适兀自站立,要与扶桑刺客决一雌雄。扶桑
那八人此番落败,一个个的在场中不知所措,只能继续执行困住易鹧鸥的命令。只是不
知疾风态度如何,尤其是那落败的四人,心中已起了切腹自尽的心思。
「哼。」疾风心中也是懊恼,本当是想在宋沚陵面前显摆一下自家杀手的功夫,如今这
弄的不上不下,着实难堪。可恨这个宋沚陵,此时面目隐藏的白纱之下,也不知他此时
心情如何,只能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的这些手下功夫倒是各有特色,让人看了后背发寒,此前未曾被你们杀了,当真是
侥幸。」宋沚陵淡淡的说道。「果然刺杀之术乃是诡道,不过尚有可取之处,我之前倒
是把你们瞧的浅了。」
「罢了罢了,当不得宋兄耻笑,切腹吧。」疾风冷冷的命令道。可惜他高川家如今只剩
了这些独苗,若是此时再切腹八个,则人丁凋零之下,再复高川家辉煌可就算是千难万
难了。
场下八人听到命令,竟而无有一个敢于出言反抗,只是静静的跪坐在地,口中喃喃着不
知名的祈祷之语,如此祈祷一番,取出随身短刀便要切腹自尽。「哈哈哈哈,扶桑宵小
,打不过旁人,便要假惺惺的自杀谢罪了么?」易鹧鸥指着疾风藏身之所,嚣张言道。
「疾风,此八人虽是死士,无论如何,也是八条人命,怎可轻易葬送于此,停手吧。」
宋沚陵使了个弹指神通的法门,八枚石子一同掷出,击打在场下八人手中的短刀上,叮
当作响,只一招,便阻止了八人的切腹之举。而后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到易鹧鸥面前,
便是隔着遮面的斗笠白纱,也能感觉到他眼神中的怒火。
「此事成了。」疾风暗想,也跟着宋沚陵一跃而下。此番他临时起意,以八人性命为赌
注,赌的便是宋沚陵心软不肯此八人寻死,如此一来,宋沚陵若再推脱不愿他们跟随自
然是万万不能。护卫为假,监视为正,若是日后当真寻到了所谓的天命人,若他不肯相
助,便可以出手将他给掳了去,省的还要在江湖上到处寻他。
「我且问你,你刺杀朱兴言所谓何意?」宋沚陵恨恨的言道。
「哈哈哈,我道是谁,怎么来了个娘们兮兮的东西,难不成是他朱兴言的相好的?」易
鹧鸥口不择言,岂不知却正好说中了宋沚陵心中痛处。
「你找死。」宋沚陵大怒,一剑击出,已横到了易鹧鸥喉咙口,只消劲力再动上半分,
他便要身首异处。
「啧啧啧,原来被我说中了,果真是那小子的相好,不然你为何如此气愤,动手啊,速
速将我杀了,好叫天下人都看看,朱兴言姘头的高超剑法。」易鹧鸥死到临头,依旧兵
行险招,破口大骂。
宋沚陵心中辗转了数个念头,握剑的右手上青筋暴露,早就气到了极处,可是若是此时
出手杀他,岂不就是落了他的口实,此人当真杀不得。疾风正要上前搭话「若是宋兄下
不了手,便是某来出手也是可以的。」岂料话未说完,宋沚陵玉腕一抖,长剑向下一削
,那易鹧鸥的左手手掌已被削下了半只去,而后一脚踢出,正中易鹧鸥胸口,那人也不
喊叫,顺着踢来的劲道飞入背后密林之中,随即几番腾挪便失去了踪影。此番气急之下
出手,劲力已重了几分,易鹧鸥肋骨也不知折断了几根,不过幸好尚留的性命,日后养
好伤再来寻他的晦气也未可知。
「宋兄,好功夫。」疾风也不气恼,他的目的并不在易鹧鸥身上,此人死活与他无关,
转而开始奉承起来。
「不必如此,我知晓你心内所想,将那玉哨给我,那八人日后便跟着我吧,省的动不动
就切腹自尽之类。日后山水有相逢,就此别过。」宋沚陵淡淡言道,接过疾风递来的玉
哨,转身便走了,此时朱兴言还在林外等候,若是那易鹧鸥不死心,杀个回马枪岂不是
悔之晚矣。
「尔等八人,日后便依照此前决议,一路跟随此人左右。」疾风命令道。
「哈。」唰唰几声,八人闪身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