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_《蒹葭录》第二卷_第七回
摘要
本文件为《蒹葭录》第二卷第七回的章节,主要讲述了在藏剑山庄内,一场因离魂教的白愁与宋沚陵、许子敬等人之间的争斗而引发的故事。故事围绕宋沚陵利用高强的内功逼出毒素,联手他人对抗离魂教的圣使们而展开。章节中描绘了激烈的战斗场景,尤其是宋沚陵与司恨之间的较量,展现了双方的武功与策略。此外,文中多次提到离魂教的内斗,书中人物错综复杂,各个角色在危机中的抉择和自我实现也成为一个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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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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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变性, 伪娘, 武侠, 内功, 阴谋, 离魂教, 侠义, 对战, 角色扮演, 自我认知, 江湖, 恋爱, 冒险, 阴暗势力, 毒术, 战斗情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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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本来想等两天再发来着,不过既然气氛已经到这里了。。便发出来吧
离魂教脑子是不是瓦特了(并没有,因为离魂四使并不是和气一团)
潇湘阁好久没上线了,大家发现没有,林虹渠同志,该出来活动活动腿脚了。* k6 A97 俏佳人连破两圣使,江千户偶遇比丘尼
上回说道,宋沚陵在藏剑山庄内好生住下,期间自然是为了不暴露男子身份,只能将计
就计着了女子衣裙,岂料数日之后离魂教白愁赵修远二人来此地寻隙生事。藏剑山庄内
众人遭了离魂四使之末白愁的暗算,被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射出的毒针一应刺伤,身中奇
毒。紧急之间,宋沚陵终于以高强内功逼出身内剧毒,反手将白愁打伤。
书接上文,宋沚陵低沉的嗓音在白愁耳边响起:「那么这瓶便是解药了。」说罢也不顾
白愁的哀嚎,反手又是一剑,仅剩的那只右手也是一阵剧痛,刚刚还在宋沚陵身上肆意
索求的双手由是皆断,白愁终于忍受不住,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起来。宋沚陵自然管不
得他,取过解药便去给众人分发。
「哈哈哈哈,藏剑山庄好大的威风,竟敢打伤了我离魂教的圣使。」便是在宋沚陵给众
人分发解药之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大笑,而后一个瘦高的汉子突兀的便立在了屋
顶,脸上表情僵硬,好如僵尸一般。
「勾魂恨尸,司恨!」许子敬服下了宋沚陵递过来的解药,此时也是幽幽醒转,刚刚有
了些精神,可是看到了对面屋顶的蓝衣汉子,又是颓然的呆坐到了地上,口中喃喃着那
人的名字。「为了铸一柄宝剑,神王到底派了多少手下过来。」
「白愁,你好大的胆子,如何敢下毒残害藏剑山庄的好汉。」那蓝衣汉子面色晦气,让
人不愿直视,而且说起话来鬼气森森,好比黄泉恶鬼上门催债一般。岂料他话锋一转,
竟而开始指摘起同为离魂圣使得白愁来。「你临出门前,神王有令,对待藏剑山庄的许
老庄主,当要礼待有加,你且看看,如今闹的这般模样,被人斩去双手也是活该。」.
「那你来此地乃是何意?」宋沚陵一时摸不清司恨的来路,站起身来,警惕的问道。
「便是离魂教一时不慎,要降罪也该是神王下令,你小小藏剑山庄,如何敢擅自动手伤
了我教圣使。你伤了他,便等同于折了我离魂教的面子,更是让同为离魂四使的我面上
无光。」那司恨轻飘飘的从屋顶飘将下来,好似清风吹落叶,一丝声响也无。「是以,
我来此处,便是为了给自己找上一分面子来。」
许子敬环顾四周,沐星睿此前中了一掌,而后又中了数根毒针,此时只能勉强服下了解
药,却还是昏迷不醒,强援张归荑此时透支体力,也是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唯有那个“苏
瑶”姑娘不知使了什么秘法,不但重伤了白愁,还给众人取得了解药,虽而心中不甘愿被
一个女流之辈相助,不过此时实际求全,也只能勉强放下身段,轻叹一声,对着宋沚陵
说道:「此人定然是早就潜伏在左右,待得白愁落败之时方才现身,他的话,一分也信
不得。莫管此人如何言语,只管速速将此人拿下在说。此人善使一根勾魂索,待会拼斗
起来,姑娘千万小心。」
「多谢许庄主示下,沚。。只要瑶儿活着,便不会让离魂教的妖人伤尔等分毫。」宋沚
陵
轻轻地将许老庄主扶坐下了,转身过来,对着司恨一抱拳,盈盈笑道:「晚辈苏瑶,静
待前辈高招。」话语中便有三分敬意,四分阴沉,还有三分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嘻嘻嘻,你这小娘子,瞧你骨相倒是个好苗子,如今还是过于生涩了些,若是让苏离
圣使调教一番,也保不齐将来也是个祸国殃民的货色。」司恨嘻嘻一笑,前面还在取笑
宋沚陵身段,而后却是丝毫不顾江湖道义,手中勾魂索陡然射出,带着一丝寒气直奔看
似毫无防备的宋沚陵胸口而去。
宋沚陵手中宝剑通灵,便是在那司恨陡然出手之际,剑身忽而一阵微颤,发出一阵剑鸣
。说时迟那时快,宋沚陵抬起宝剑,只轻轻一击,便将夺面而来的勾魂索击飞。二人话
不投机,便是一场恶斗。司恨此前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不知多少英雄好汉在他的怪异兵
刃下败下阵来,只因那勾魂索长一丈一,索身以数根熟牛筋互相缠绕而成,伸缩自如,
索尖有三根一尺来长的尖刺,此索可捆可刺可抽可打,辅以司恨的独门心法更是刚柔并
济,端的是诡异无比的外门兵器。
两人都是有心较量对方功夫,故而都是站在原地不动,长索翻飞,剑光闪耀,场中叮叮
当当之声不绝,不过瞬息之间已过了不下数十招。「小娘子,功夫不错嘛。」司恨也是
对对面那小娘子的功夫惊叹不已,宋沚陵不过手持三尺长剑,竟而也能把周身防的滴水
不漏。
「哼,不过尔尔,若是你只有这点本事,那么还是停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宋沚陵
长剑直指司恨,心中已起了杀心。
「嘻嘻嘻,小娘皮,你惹怒我了,我当要食你肉,饮你血。。」司恨见宋沚陵这般托大
,心中恨意更甚,依稀之间,眼前这衣不蔽体的女子影像似乎与教中那个祸国殃民的苏
离重合起来,不由得让他更加恼怒。「和那个狐媚子一样,让人不喜,教中那人杀不得
,杀你,却还是小事一桩。」
话必,司恨周身真气鼓荡,面上死气更甚,一根勾魂索顿时耍的如飞天腾蛇,索尖的三
根尖刺更如毒蛇利齿,只消宋沚陵一招不慎便要将其格杀当场。宋沚陵俏脸一沉,见眼
前之人出招路数突变,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只见司恨一招恨海难填,勾魂索从半空中甩过一个大圆,宋沚陵见状正要抬剑作挡,那
勾魂索却又在快要击中宋沚陵只是突然变招,阴损的索尖突然再次向前延伸,堪堪从宋
沚陵的耳垂便刺了过去,宋沚陵还道是此人招式用老导致丢失了准头,抬手作挡的长剑
落在了空处,真气为之一凝,动作上未免便慢了半分。
怎料此招正是恨海难填的阴损之处,以莫大的动作吸引敌方注意,待要敌方作挡只是,
长索再次伸长一寸,而后再缩将回来,一来一回,便能争取了那么一息的空档。顶尖高
手之间争斗,争的便是那么一息之间的输赢,电光火石之间,宋沚陵只觉脑后一阵寒意
袭来,原来那勾魂索极有弹性,伸长之后再缩回,则来势更快,寻常之人便是看穿了此
招,可是反应时间则是大大不够,死在此招上的英雄好汉不知几何,此正是司恨的杀敌
狠招。
司恨还道此招已而毕功,僵尸般的脸色上漏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便在此时,场中忽而
生变,宋沚陵只瞬息之间已想通了此招的狠辣之处,怎奈此时长剑落在了空处,招式已
然用老,想要变招却是不能。奈何性命关天,宋沚陵此时脑海中反而更显清明,浑身肌
肉紧绷,而后直直的向前一个弯腰,眨眼之间,那索尖已然刺到,怎叹宋沚陵弯腰速度
更快,索尖贴着宋沚陵的头皮划了过去,好好的发带发簪皆是被击飞,乌黑的长发披散
开来,狼狈无比,此节瞧来,此节却是宋沚陵输了。
此时二人还在死斗,司恨见一招不成,又生奇招,周身的内力附着到长索之上,原本绵
软的长索立时变得坚硬无比,长索瞬时便变成了一杆长枪,而后顺势一招夜叉探海,长
枪一化二,二化四,只是待要四化十六之时终归是功力不逮,只能以四道虚影朝宋沚陵
刺去。此招乃是恨海难填的后手,前后夹击之下,自司恨习得此招以来,还从未有人能
在这两招夺命连环中逃的性命。
恍惚之间,宋沚陵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便是随着自己的下意识行事,莫名其妙的运
起一式诡异功法,身体好似化作了无骨长蛇,在空中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躲过了司恨
的夺命四连击,而后不退返进,宋沚陵左手顺势在司恨胸口上一拍,此时司恨招数已然
用老,如何能挡,宋沚陵突然一掌,直把个司恨吓得大惊失色,那白嫩的小手中蕴含了
莫大的威力,一股阴柔冰寒的内力从掌中喷涌而出,把个司恨击飞数丈之远,直撞在粗
大的圆柱之上,溅起了好大一片灰尘。
「凝阴诀,你从何处学的凝阴诀?怎生比我等的还要凝实浑厚,不,便是神王也未曾练
到这般境界。你不过二八年华,便是从出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也练不到这般醇厚的凝阴
诀阴劲来,你到底是谁?」司恨此时也是又惊又怕,须知凝阴诀乃是离魂教不传之密,
且修习起来极难,便是在离魂教中也只有立的大功方能从神王处习得一招半式,其下更
是演化出了万魂噬体大法,追魂剑这些附属功法,说凝阴诀是离魂教的武学总纲也不为
过,这女子莫不是也是神教中人?
「蠢材,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此时赵修远终于慢慢平复了躁动的内力,睁
开双眼瞧着惊骇的司恨嘲讽道。「此女唤做苏瑶,便是从这个名字中你也该能猜测到几
分。」
「什么,你是说?她竟然和那个狐媚子之间关系匪浅?」司恨听的了赵修远的嘲讽,此
时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了,尤自胆战心惊的言道。
「往日在神教之中,你仗着圣使身份,飞扬跋扈惯了,又岂能相信世上还能又旁人也能
习得神教的无上功法来。」赵修远站起身来,语气中对司恨白愁两人极尽不屑之意。「
德不配位,必有殃灾,今日离魂教载在此女手上,也算是天理昭彰。」
「你胡说些什么?你我联手,也未必就不能从此处脱身去了。」白愁此时终于反应过来
,摆起圣使的架子训斥道。眼前这个赵修远不过是神教的外门弟子,虽说近日立功甚伟
,教主也对他青睐有加,是以才给了他一些出门历练的机会,可是以他的身份,又怎能
对尊贵的离魂圣使阴阳怪气。
「哼,若是得以脱身,白愁的位置,我来坐怎么样?」赵修远语出惊人。
「你这小贼,所图不小哇,便依了你了,脱身之后我自然会在教主面前举荐与你。」白
愁很下心来,大声喝到「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糟糕,养虎为患,刚刚便该出手将你们一应杀了,为武林除害。」宋沚陵心中后悔,
怎奈此时赵修远调息完毕,内力充盈,旁边的司恨虽说一击落败,却还是威胁不减,以
一敌二若是他们一心要走,自然是阻拦不得。
只见赵修远软剑翻飞,看似要上前来拼斗,却只是虚招。他兀自耍了一阵,趁着宋沚陵
双眼迷乱之时,从怀中不知掏出了什么物事,猛的往众人处一扔,一股刺鼻的白雾立时
弥漫开来。「不妙,中计了,雾中有毒,屏住呼吸。」宋沚陵疾呼,而后猛的前冲,欲
要再战。可是赵修远白愁两人等的便是这个时机,二人闪身避战,待宋沚陵冲出白雾,
两人裹挟着双掌俱废的白愁早就跑的远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苏瑶女侠,我等日
后江湖再见。」远远的,赵修远的声音从山门外传来。
「管事的,管事的,你可不能死啊。」躲在后门的仆妇强敌遁走,一直压抑着的哭腔终
于发泄出来,哭号着冲向昏迷的沐星睿去了。
只是此时许子敬心中另有所想,眼前这个“苏瑶”姑娘的身份越发的扑朔迷离了,她武功
高强,侠肝义胆胜似男儿,可是为何却修习了离魂教的凝阴诀功法,身上又有太后令牌
,而且还得宋正昊赠剑,怎生三个水火不容的势力都对她青睐有加,她身上定然还有其
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天下初定,天下间但是安稳平静,当不是多事之秋。猛的,许
子敬忽而想到年初的九星连珠异象,莫不是?这是逼着我藏剑山庄也在此女身上下注了
么?
摇摇头挥去了脑中的胡思乱想,许子敬正色言道:「莫要哭了,星睿他死不了,将养个
十天半月的也就是了。」话毕,那仆妇立时收住了哭泣,转而细心的帮沐星睿擦去了脸
上的灰尘。「近日多谢苏瑶姑娘相助,藏剑山庄便是万死也报不得苏姑娘恩情之万一。
」许子敬此时已恢复了些许气力,竟而不顾藏剑山庄庄主的身份,便要对宋沚陵行跪拜
大礼。
【许庄主,万万不可。」宋沚陵如何能受,抢在许子敬跪下之前冲过去扶住了他。而后
言道:「藏剑山庄救的我的性命,我也在庄中叨扰数日,况且离魂教乃是邪教,江湖上
人人得而诛之,如此算将下来,还是长剑山庄对我的救命之恩更为重些,该是苏瑶对许
庄主行这跪拜之礼才是。」
「不可不可,许某虽说是近年来不曾在江湖重行走,又沉迷铸剑之道,荒废了武功修炼
,不过想当年也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大是大非还是懂得的。况且苏瑶姑娘你
对本庄还有借剑之义,自然是苏姑娘对长剑山庄的恩情更多一些。」许子敬老脸一红,
暗想好死不死,算什么人情账,这么算下来,如果此时苏姑娘提出些过分要求,自己是
应还是不应。
「不可,既而话到此处,有一节苏瑶却是要与许庄主名言的。」宋沚陵正色说道。「虽
说此时强敌敢行不久,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与许庄主挑明。」
「苏姑娘但讲无妨,只要是我藏剑山庄能做到的,定然都会满足姑娘要求。」许子敬心
中一疼,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小姑娘哪里像个不谙世事的美娇娘,她这谈话处事说
是江湖中的老油条也不为过。
「那苏瑶便讲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要讲之时,乃是关于那柄松纹剑,只因此剑乃是
我从一处山间幽谷中所得,日后若是能寻得机会,定然还是要将此剑还与谷中前辈与其
同葬的。是以,许庄主千万不能损毁了宝剑,若是研习完了,还请快些还给在下。」宋
沚陵俏脸一红,接着言道:「倒不是苏瑶贪恋宝物,若是此宝是苏瑶所有,便是赠与许
庄主又如何,只不过此宝实在是归属于一位唤做元白的前辈,苏瑶还是觉得早些返回幽
谷归还与他,让这奇宝与他同葬为妙。」
「哈哈哈,苏姑娘你不要内疚,有借必有还,我藏剑山庄还不是那种贪墨奇宝的江湖宵
小,只是研习那宝剑还需要些时日,最多十日,我必将原物奉还。在此期间,还请苏小
姐在庄中暂歇。」许子敬哈哈一笑,对这个苏瑶小姐的看法愈发复杂起来。
是夜,藏剑山庄后山石室。
「星澜,此去上京城,事情可曾办成?」石室內只有一盏微弱如黄豆的油灯,整个身型
都隐藏在黑暗之中,让人琢磨不透。透过昏暗的灯光,只能瞧见他的胸口无甚起伏,言
语低沉,与白日里的唯唯诺诺的模样大相径庭。
「师傅,此去上京城,我根据您的意思,直接去找了锦衣卫南镇府司衙门,您的信件也
顺利递上去了,只不过。。。」扈星澜欲言又止,面露疲倦之色,此次他星夜兼程,在
不到十日的时间里在冀州和上京城之间打了个来回,着实是疲惫的紧了。
「只管说,那边的态度非常重要。」许子敬见扈星澜说话间躲躲闪闪,已起了微微的怒
意,只是又想到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将不满又忍了下来。
「是,师傅。」扈星澜深吸一口气,将他在上京城的遭遇慢慢讲了出来。「弟子甫到上
京城,便到南城寻的了锦衣卫的南镇府司衙门,将您准备的密信给递了上去,南镇府司
都护[[谢仲斌]]倒是百忙之中接见了弟子。」
「怎么不去北镇抚司寻谭弘?抑或是江飞宇?此两名少年英豪皆是当世豪杰,又岂是那
个什么谢仲斌可比的。」许子敬有些恼了,对扈星澜寻错了衙门非常介意。
「这实在是弟子之失,师傅请待我细细道来,那谢仲斌也未曾详讯,只是客套了几句,
而后便将弟子安排在锦衣卫客房內暂歇,放言曰待让弟子在此处休息一日,毕竟皇宫内
院,即便是锦衣卫头领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又是弟子又在锦衣卫中等了两日。岂料第
三日晌午,那谢仲斌却是不无怒意的将我从锦衣卫中衙门里请了出来。」扈星澜抬眼瞧
去,见许子敬面色依旧阴沉不定,心中惴惴不安,不过却还是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
解释清楚,不敢遗漏半分。:「幸而弟子在锦衣卫中有旧交,名曰萧虎,那日他正好自
天津卫回京述职,正好撞见了弟子被谢仲斌不无礼数的从锦衣卫中请了出来。萧虎听了
我的解释,从中斡旋,这才旁敲侧击的问出了谢仲斌为何如此恼怒。」
「原来谢仲斌瞧了信件,心中已起了贪功的心思,将我等寻到太后令牌的事情统统按到
了他南镇府司的头上,奈何圣上只回了他一句话,“皇家的牌子,朕想给谁就给谁,烦要
你来多嘴。”这句话说的甚重,让他面上无光,又在他的对头谭弘前面折了面子,却又不
能在徒儿面前名言,故而才是那般恼怒的将我从南镇府司中给请了出来。」扈星澜终于
说完,站在黑暗中静听师傅的教诲。
「皇家的牌子,朕想给谁就给谁,烦要你来多嘴。」许子敬把皇帝的回复一字一顿的咂
摸着滋味,良久之后,终于从这句话中咂摸出那么一丝别样的意味来。一句说明这个牌
子确实是皇家所有,如此说来,“苏瑶”身上的那枚玉牌当真是当年太后所持有的那枚。
二句说明太后的牌子确实是皇帝送出去的,至于牌子给了谁,到底是不是这个“苏瑶”还
是两说之数。三句说明皇帝赠出令牌的事情,并不愿被旁人知晓。联合起来看,这玉牌
后面所代表的人物,只有当年那几个老不死的才识得,莫不是说皇帝老儿把这牌子送出
去,是想要我们这些老不死的顾念当年的情谊,对持有玉牌的人物能保则保?这倒也是
说的通了,若是宋正昊把斩龙剑都给了她,中间种种线索串联起来,这个“苏瑶”的真实
身份倒是更加扑朔迷离了。「难不成她是从石头缝里蹦跶出来的?她更是学了天下第一
邪功凝阴诀,莫不是上官老儿终于开窍了?」许子敬想到此节,心中疑惑更甚,不自觉
的呓语着。
「师傅,今日山庄遭了离魂教袭击,星澜未能及时返程,不知师傅你伤势如何了。」扈
星澜禀报完了上京城的事情,终得闲暇来询问许子敬的伤势。「什么石头缝,师傅你莫
不是又得了癔症了?」扈星澜担忧的问到。
许子敬未曾理会扈星澜的胡言,捏起指节,在桌面上重重一击「哒」的一声,而后深深
的叹了一口闷气,心中那定了主意,接着说道:「既然宋正昊,上官笑天,朱长文都扎
堆般的开始布局,那么我藏剑山庄岂能甘于人后。」
「师傅,你的意思是说?」扈星澜听了许子敬的言语,眼神中泛起一道希冀的亮光。
「藏剑山庄在江湖上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你去寻个黄道吉日,藏剑山庄要复开山门。
天下岂能欺我山庄无人!」许子敬站起身来,一番言语斩钉截铁,一股逼人的气势袭来
,再不复那般颓唐老态。
「是。」扈星澜欢天喜地的去了。
本帖隐藏的内容
西北边陲,黄沙漫天,人烟稀少,此地因为北通罗刹,南联凉州,自古以来便是南北通
商的要道,一代代的行脚商贾用自己双脚走出了这么一条蜿蜿蜒蜒的古道来。行商本就
是一件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职业,尤其是这种横跨千万里距离的活计,倘若是半路遇上了
什么悍匪,财物不保不说,便是搭上这条小命也是常有的事情。
江飞羽此时后悔,非常后悔,自打回了上京城,他便依照之前的约定,向北镇抚司谭弘
请愿,自愿调到了这个鸟毛不落的西域都护府来。他本当西域天地广阔,纵马由缰,本
当是一件快意江湖的所在,可是广阔是真,纵马也是真,只是未曾想到,那漫天的风沙
,肆虐的狂风,与中原相比着实是天上地下,更遑论那小桥流水的江南之地了。+ 站在西域都护府的衙门前,江飞羽不住的吐着唾沫,今日风沙漫天,嘴里不经意间都吸
入了泥沙,难受的紧。正在江飞羽整理着装,准备入府述职之时,只见自府衙中熙熙攘
攘的涌出一群人来,个个神色严峻,快马一鞭,直奔着北方绝尘而去。
「莫不是出了什么大案。」江飞羽慢慢的踱步朝里走去。「锦衣卫千户,江飞羽,奉皇
帝命,来西域都护府述职。」待瞧见了看护的兵丁,江飞羽轻车熟路,从怀中掏出了授
命书函,高举着朝内里走去。
「原来是江千户,还请入内稍事休息,[[尉迟佑平]]镇抚使刚刚出门,待镇府使回来,
自然会给大人办理。大人,请进。」那兵丁朝内一指,而后便不管他了。
「兄弟,这是何意?此处人员竟然这般短缺?连堂堂镇府使都要亲自出门办案?」反正
此时进去也办不了事情,江飞羽老练的掏出一小包薄荷叶,转手便交与了那看门的兵丁
。「日后都是同门,江某初来乍到,还请这位兄弟明言。」
「千户大人,万万不可,我不过一小小护院,如何敢接您的物件。」那兵丁执意不收,
不过还是与江飞羽说明的情况:「西域都护府,黄沙漫天,环境恶劣,哪里有人愿意来
此地任职,有钱有势的都想破了脑袋想要到中原去,是以,此地人员日渐短缺,待到今
日,已不过四十余人在此地了。」
「什么?」江飞羽知道此地恶劣,却不想已恶劣到了如此地步。「那么此地如何监管各
处江湖好汉?」
「是啊,所以仅剩的那些百户,总旗都被散了出去,府中只余使数人维持日常运转。」
兵丁继续说道。「只是今日,北边的商道上出了一宗大案,尉迟镇府使刚刚带着众人都
过去了,不过是前后脚的事儿,若不是非要留人护院,便是我也要跟随他们同去的。」
「原来尉迟镇府使便是刚刚的领头那人,却不是他们到底去了何处,待某快马加鞭,直
接去寻他便是,一直在府中枯等岂不是蹉跎时光。」江飞羽瞧着远处的烟尘,继续说道
。
待兵丁说明的地点,江飞羽快马一鞭,一路循着刚刚众人的马蹄印去了。他本就轻装简
行,骑的又是日行千里的宝马,是以不过小半个时辰就追上了都护府的大队人马。「敢
问哪位是尉迟镇府使,千户江飞羽这厢有礼了。」
只见那一行数十人,均是穿着锦衣卫官袍,或黄或紫,面上都是蒙了面巾,防止沙尘入
口。听到了江飞羽的呼喊,未曾听到头领命令,依旧策马狂奔,不过中间一黄衣蟒袍汉
子慢慢靠将过来,揭下面巾,露出一个满面胡茬的黝黑面孔来,那人四十来岁年纪,只
因常年在西域生活,皮肤已被晒的黝黑,尽管如此,依旧不能阻拦他的那股干练之气,
其抱拳言道:「某便是尉迟佑平,办案紧急,待到了现场再叙不迟。」
「当该如此。」江飞羽会意,拉起面巾,继续跟随者大队人马一路狂奔。
如此又行了半个时辰,待来到一处山坡前,那尉迟佑平大手一挥,人马立时止步,空气
中传来一阵肃杀之气,隐约间又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胯下骏马似乎察觉到危险,不安
的打着响鼻。江飞羽有样学样,只管停在队伍中,不发一言,只是眯起双眼,握住钢刀
的右手已爆出了青筋,此地当隐藏有极大的危险。
「探。」尉迟佑平没有丝毫犹豫,往前一指,立时有一人飞身而出,紧紧匍匐在山坡上
飞也是的朝山顶奔去。
那人去的极快,只那速度已是各种翘楚,江飞羽瞧着他专业的姿势,不禁心生赞叹。待
那人到了山顶,似乎愣神了一瞬,而后转过身来挥舞四肢连续做着安全的手势。
数十骑继续前进,随着越来越靠近坡顶,空气中不安气氛越发凝实,待翻过了山坡,瞧
见了对面山下的景象,众人无不心惊。只见坡下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尸体,中间几辆
大车被翻的七零八落,更诡异的是无有一具全尸,或是身首分离,或是被斩去手脚,或
是被拦腰截断,便如人间地狱一般。
「查。」
众多护卫一并下去了,江飞羽待要下马查探,却是被尉迟佑平用马鞭拦住了。「江千户
,这不是你该干的事情,我等在此处静待结果便是。你首日来此便来了凶案现场,已是
大义,可不能再下去查探死尸了,不吉利。」说罢还漏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只是
从他满面胡茬的面目上看来,还不如不笑。
「当是如此。」江飞羽一笑,知晓此人乃是有意展示一下西域将士的独到之处,便未曾
下马。
待过了盏茶时间「报,此处正是万通镖局的人马,总计一十七人,无一幸免。」一人上
来禀报。
「死因。」尉迟佑平淡淡的说道。
「似乎是须弥宗的屠魔刀法。」那人迟疑的说道。
「似乎?」尉迟佑平眉眼一挑。
「正是须弥宗的屠魔刀法。」来人说道。
「须弥宗自称佛门正宗,怎么会残杀如此多的寻常百姓?」尉迟佑平竟而未曾怀疑,只
是喃喃自语。
「须弥宗?可是与江南达摩宗分庭抗礼的须弥宗?」江飞羽惊道。「达摩宗在江南之地
颇有慈悲之名,便是俗家弟子也甚少动杀戒,怎生须弥宗却能在西域这般嗜杀?」
「这便是此案诡异之处。」尉迟佑平说道。「万通镖局开在江陵,说是镖局,莫不如说
是商会,往来罗刹经商,一年去一年返,每次来回都会对给这一路上地头蛇给足了好处
,说他们是这商道上的大善人也不为过,只是不知今年从罗刹国返回时却遭了这般毒手
。」
「按理说须弥宗与这个万通镖局八杆子也打不着来往,今日却结下了这般大的梁子,难
道是万通镖局此次运送的货物有古怪?」江飞羽分析道。
尉迟佑平待要接言,山坡下一阵喧闹,只听一小将喝道:「兀那比丘尼,假惺惺的念个
什么经,你莫不就是须弥宗的大和尚了。说,此地的凶杀案,是你寺中何人所为。」
尉迟佑平,江飞羽二人见状,驱马下谷,只见一一声灰褐僧袍的比丘尼兀自不管地上血
污,闭目只管念着往生经文,面容痛苦,随着诵念经文,眼角似乎还流出了滴滴苦泪,
也不知她一介女流为何不怕。「阿弥陀佛,众生皆苦,往生极乐,去~」随着比丘尼的
一句佛言,天地间好似闪过了一阵佛光,而后场中的肃杀之气顿消,压抑在众人心头的
那股莫名其妙的压抑气氛也似乎消弥无形。
「阿弥陀佛,贫尼法号明空,叨扰了。」比丘尼低眉顺目的行了个佛礼。
「你这尼姑,倒是有些手段,念了段经文,让人感觉此地都无有那般阴森了。」江飞羽
回礼道,语言中更是满含尊敬之意,只因这比丘尼剃了光头,面容慈眉善目,或是修行
得道,面上无甚皱纹,让人瞧不清她到底多大年岁,穿着的那件灰褐僧袍上满是布丁,
一双僧鞋更是补丁重重,瞧这样子,应该是云游四方的苦行僧,只是世间苦行僧很多,
苦行比丘尼却少之又少。
「在下尉迟佑平,江飞羽,西域都护府座下,不知明空法师来此地有何见教。」不知为
何,比丘尼善良的目光瞧向两人,便让人心中平静,再兴不起一丝怀疑之心。
「
苦,苦,苦。」那比丘尼却不多言,只是轻轻说了三个苦字。而后拄着小小的禅杖兀自
去了,空中只传来声声楔语:「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
」
「这比丘尼到底是什么来路?」众人心中都是怀疑,可是却无一人提起将她抓来审问的
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