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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性]_《蒹葭录》第三卷_第八回

摘要

本文件为变性小说《蒹葭录》第三卷第八回的部分内容,描绘了武林江湖中的复杂关系与角色心理。故事中,泰山派掌门梁云亭面临着来自离魂教的威胁,需在紧迫的时间内准备英雄大会,集合各大门派的支持。文中提到的角色如师妹蔡云君,与梁云亭之间的细腻情感暗示,展现了师兄妹之间的深厚情谊以及对彼此责任感的强调。泰山派的传统武学和对抗邪教的决心也在故事中显露,反映出正道与邪道斗争的主题。整个情节充满着紧张感与期待,同时也在探讨传统观念与新生代的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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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变性]_《蒹葭录》第三卷_第八回.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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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Size 58880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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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4-12-0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变性, 伪娘, 武侠, 江湖, 英雄大会, 离魂教, 师兄妹情, 正道, 邪道, 武学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图书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更多信息和搜索内容,请访问 https://transchinese.org/

正文

|需要文字来抚慰一下我隐隐生疼的肝脏。

|爆肝小10万字,又到了休养生息的时候了呢,咕咕咕

|8 风月台群雄聚首,妙仁庄单刀赴会

|  上回说道,尉迟佑平擒得屠戮万通镖局之主谋,怎料一番查验之后,发觉此事另有蹊跷,且事关罗刹 |

|与华夏两国关系,此种大事焉是他一小小镇抚司所能定夺,便决定起程上京,请圣上定夺。而那苏瑶,却 |

|回金陵与一念师太交心之后,决意先去泰山派了结一桩旧事。

|  书接上文,

|本帖隐藏的内容

|不说苏瑶出门之后如何,却说泰山,众所周知,泰山号五岳独尊,有风月无边之景,又端庄大气,俗世帝 |

|王皆以在泰山封禅为荣,自古便有登泰山而知众山之美誉。

|  而在泰山之阴,有一名门正派,该派源于一队封禅亲兵,古有帝王不忍泰山落入宵少之手,便遣那护 |

|卫亲兵留在泰山值守,久而久之,世代更迭,亲兵生子,子承父业,不知多少年过去,其慢慢发展成一门 |

|派,自号泰山派。

|  该派武学颇有古之遗风,古朴大气,又有能人依据泰山之景创出泰山十八盘,苍松剑法,六阳掌等玄 |

|妙功法,其有又有一招岱宗如何,练到纯熟,可破天下万法,当是泰山派的镇派之宝。该派善用一柄重剑 |

|,又能以气御力,使将出来虎虎生威,那重剑不需开锋,任谁挨上一剑,劲力不足者立时就要手断筋折, |

|端的是威猛无双。

|  这两天泰山派要办一件大事,事出有因,说这泰山华山,一东一西,皆是名山,华山又有华山派,两 |

|派古有渊源,友谊长存。前些日子,华山派遣人来报,曰华山弟子探明一事,离魂教死灰复燃,正在西域 |

|边陲举风作浪,此事当真非同小可。只因离魂教在江湖上妖名在外,正道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此前更是惹 |

|得正派多次围剿,本已消停二十余载,怎料江湖上风平浪的之际,这离魂邪教又出来作乱,自然要以重典 |

|制之,故泰山派作为正道魁首,自然要广发英雄帖,诚邀天下英雄到泰山共襄盛举。

|  泰山派掌门梁云亭为了此事已三天二夜未曾阖眼,这是他自当掌门以来压力最大的一次。他依稀记得 |

|师尊尚在世之时,散出英雄帖时的英雄风范,可如今事到临头,才发觉事里事外,直把人打熬的头痛不已 |

|。

|  可他也没有办法,泰山派自诩武林之魁首,而这魁首,便是此时用来消耗的。什么坐次排序,什么后 |

|勤调配,什么围剿计划,哪样不需魁首定夺。

|  又把两日后的大会计划确认一遍,修改几处座次,梁云亭终于停下纸笔,而此时,天已蒙蒙亮,似已 |

|有心急人士已赶到泰山,若对方掌门来此,却还要他亲自相迎,这此日子,着实把梁云亭累的不轻。  |

|  「师兄,歇一歇吧。」来人正是师妹蔡云君,她本名蔡惋君,后入泰山派,便将改字辈由惋为云,成 |

|了云字辈小师妹。她又与大师兄交好,二十年前共结秦晋之好,只是这称呼上却从未变过,一直以师兄师 |

|妹唤之。

|  「小师妹,此事紧要,你让师兄怎能安歇,等忙过这阵,也就好了。」梁云亭答道。

|  「这离魂教当真不知好歹,偏生在这种时候闹事,这次定要将他们斩草除根。」蔡云君年纪已四十五 |

|六,脾气却是不小,不过跟着梁云亭这些年来,也早收敛许多。

|  「能斩草除根那便好了,能让武林清净个二三十年,已是谢天谢地了,想当年师尊何样风采,把离魂 |

|教打个七零八落,也道已将那些妖人斩杀殆尽,可你看如今,不过二十年,不是又如野草一般,一番春雨 |

|过后,又出来闹事。」梁云亭站到窗前,望着上山的好汉,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  「师兄。」蔡云君从腰后捥住他,一如热恋青年男女一般。

|  「师妹,我时常在想,是不是该让年轻一辈露些脸面,这泰山派,终不是我一人的泰山派。」梁云亭 |

|叹道:「你看华山派来的那个送信的小子,叫什么唐公望的,虽未曾动手,便往那一站,就让人不敢小觑 |

|,更别说他那轻身功夫,只怕你我都比不上。」

|  「师兄怎么想,师妹便也怎么想。」蔡云君抱的更紧了。

|  两日后,风月石边,有一平台,曰风月台,正是天下英雄际会之所,无数大旗烈烈直响,上又有各派 |

|名称,能上这风月台的门派无一不是名门大派,至于那些后起之秀,还烦请在台下等候,毕竟台子就这么 |

|大,想要上来,一凭实力,二凭势力。

|  只见左手四杆大旗依次排开,依次是泰山派,华山派,青城派,玉虚宫。右又有四杆大旗,依次是藏 |

|剑山庄,须弥宗,达摩宗,潇湘阁。上首又有两杆大旗,曰少林武当。下首又一杆大旗曰锦衣卫。

|  天到正午,宾客却还未到齐,让梁云亭好不焦躁,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梁云亭自不去管他,少林武当 |

|这两派本就未曾想过会来,把旗子放出来纯是自壮声威。这两派是名门不假,可如今武林式微,此二派早 |

|紧闭山门,不问外事。可是这须弥宗和青城派,为何还不来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

|  果然,此时台下有人叫嚣:「武林大会开也不开,这泰山日头可晒。」

|  「呱噪。」锦衣卫萧虎虎眼一瞪,他身后有四名小将,如铁塔一般护住左右,小旗宗茂便在其中。台 |

|下立时收声。这锦衣卫隶属朝廷,专管江湖琐事,所以此样事件,自然要来人。至于排位座次,他们也默 |

|不关心。够用就行,这是崇武帝创办锦衣卫时的原话。

|  又等片刻,台下有入急冲入阵,大呼:「青城掌门月前已金盆洗手,青城此后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这 |

|青城派的位子,天下英雄有徳者皆可居之。」

|  这一呼啸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不禁议论纷纷,可多是一双双贪婪的眼神瞧向那青城派的位子。 |

|  「青城派也撑不下去了么?」梁云亭怅然若失,不禁一丝怀疑:「这武林大会,还有开的必要么?」 |

|  「须弥宗也不会来人了。」台下又传来噩耗:「那须弥宗,在两月之前,已被无名歹人灭门了。」 |

|  「什么?」梁云亭几站立不住,只觉天摇地动,最后缓缓扶住椅背坚难坐下了。

|  现如今风月石边又少了两派,想当年师尊在世之时,他还不过小小剑童,当时这风月台上可谓人才济 |

|济,什么北恒山,南衡山,普陀山,侠客岛,哪个单拎出来不是名冠天下之辈,可如今不过二十来年,就 |

|连十个叫得上名号的门派都叫不齐了,就这,甚至还算上了那和朝廷关系不清不楚的潇湘阁。

|  只见有一人跳上台来,曰:「吾乃南阳诸葛门谢峰,自觉配的上这个位置,还请诸位兄弟行个方便。 |

|」

|  「叉下去~」梁云亭闭目不愿直视,只轻飘飘的摆摆手,微微叹气。只见从他身后站出一人,正是孔 |

|少游。孔少游一言不发,见那师傅平白遭了那江湖小丑的怨气,两个箭步已来到那人身后,可那人兀自叫 |

|嚣,台下众人只觉眼前一黑,一道黑影从天飞过,那所谓诸葛门谢峰,竟是为能在孔少游手下走过一合就 |

|被踢出场外。

|  「想要登上此台,至少要先过我这一关,如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又何谈什么英雄好汉。」孔少游双 |

|手抱胸,睥睨的瞧着台下众人。

|  这不屑一顾的态度着实惹恼了台下看热闹的豪侠,当下又有人上来挑战,一男一女,一曰小衡山李泰 |

|,一曰塞西施陶三娘,两人也不过了数十招就被击落台下。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纷纷思量自身实力,不 |

|敢妄动。

|  再过数息,梁云亭终于从心境飘忽中稳定过来,只见他起身抱拳言道:「如今正道式微,遥想当年正 |

|道之威势,几通霄汉。再看今日,昔日英雄莫非金盆洗手,就是闭门谢客,诸位,还请扪心自问,尔等所 |

|作所为,可称得上英雄二字。若是传扬出去,莫说离魂教妖人耻笑,只怕天下幽幽众口都能让我等无地自 |

|容。」那梁云亭一番言论下来,义正言辞,直把那些要争名夺位的羞的几要寻个泥缝跳将进去。

|  当下就有数人人言道:「吾等不才,愿听梁掌门调遣。」

|  「如此甚好。」梁云亭拂须微笑,微微点头。

|  这英雄大会磕磕绊绊,终于算是开始了,梁云亭率先说道:「据华山派所言,近日在塞城边陲之地, |

|那离魂邪教蠢蠢欲动,此事干系甚大,还请华山派将所知所得与大家明言。此后如何处置,再另行商议。 |

|」说罢,梁云亭对着华山众人微微欠身。

|  华山派人丁不显,此次前来不过四五人,那长孙掌间正襟危坐,只顾品茶,而是其身后唐公望上前说 |

|话,只见他一脸苍桑仇苦之相,抱拳言道:「诸位前辈,吾乃华山弟子唐公望,前日到塞城游历,偶遇了 |

|几位豪杰,不想却在塞城北撞到了离魂教数百人集会,我等既大闹一番,怎料那离魂教众人皆通邪法,以 |

|奇怪祷歌扰人心神,吾等不才,只伤了离魂四使的苏离,赵修远二人,却未能取的他们性命,落荒而逃, |

|甚憾。」

|  「竟能伤到离魂教圣使?数百人围堵中还能全身而退?」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  「公望所言非虚,若要求证,玉虚宫潇湘阁皆可作证,另有一侠士侠女亦可作证,可惜今日他们当不 |

|在此地。」唐公望见众人议论,便将当日在场的其他两人抖将出来。

|  再看下首,玉虚宫座次人数更显凋零,此次只来一人,不过玉虚宫在江湖上行走不多,名号却大的吓 |

|人,传言其门派一心修道,至于武学,在其宫中只能算是小道。那玉虚宫道人正是姜剑封,他回山复命后 |

|,师尊却说他命中当有此劫,此业不消,日后修行必受其累,这才应了英雄帖的邀请,到泰山走个过场。 |

|他此前只顾打座调息,此时终于睁眼:「正是如此,离魂教似有内乱,正是围剿之时。」说罢又闭目入定 |

|。

|  至于藏剑山庄,达摩宗之流,他们一个打铁,一个念佛,竟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避世模样。再 |

|说潇湘阁,今次潇湘阁一共来了八位,一位是新任阁主林虹渠,余下八位自号潇湘七子,个个都是风采出 |

|尘。

|  林虹渠道:「话虽如此,可本阁却有另外想法,这位陈阡陌确实在那五人之中,而且还知道,那离魂 |

|教的神王,似乎是失踪了。」

|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神王失踪,那可是一等一的大事,神王失踪,正是离魂教虚弱之时,当可一 |

|举灭之。」

|  「确实,据那苏离圣使所讲,可是将神王位置告知了陈阡陌?」唐公望彼时离的太远,只见苏离与他 |

|耳语,不后便高呼什么神王所处已告知陈阡陌云云。

|  「正是。」姜剑封也附和道:「知或不知,又或有其他隐情,烦请陈公子出来说个明白。」

|  只见陈阡陌满脸怒气的从林虹渠背后走出,咬牙言道:「那妖妇乃是使计诓我,她在我耳边一句话也 |

|没有说。其毒蝎心肠,试想离魂教教众数百,为何她偏偏要对我说,这些日子,因为此事,我已遭了不知 |

|多少离魂教的对头,她这是借刀杀人之计。若非我在潇湘阁中闭门不出,只怕就不是断条臂膀这么简单了 |

|。」说罢,他扬起左臂,果然用木板定住,想来是骨头已折了。

|  众人见状,将信将疑,有人问道:「不是还有两位侠士么?若真是侠士,此种大会,又岂能不来。」 |

|  「实不相瞒,此二人一曰太白居士张归荑,一曰墨瑶仙子苏瑶。」唐公望道。

|  「张归荑?」林虹渠听到此名,手中茶盏一抖,眼中怒意稍纵即逝,转瞬又恢复了翩翩公子模样。 |

|  「苏瑶?」听到此名,藏剑山庄许子敬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这墨瑶仙子,老夫早有耳闻, |

|她曾在藏剑山庄住过些日子,敢问她可是使一柄墨玉长笛作为兵刃?」

|  「正是。」唐公望道。

|  「什么墨瑶仙子,分明是墨瑶魔头,她一介女流,在中愿大地犯下累累血案,我正道中人岂可与此种 |

|魔头为伍。」场下又有人道。

|  「无论对错,她确实与我们同抗离魂教,若是她为魔头,又岂会如此。」唐公望辩解道。

|  却被师尊长孙问一个咳嗽,把接下来的话儿咽到了肚子里,此地严肃,不是讨论对错的地方。

|  「好了,即然事已挑明,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去灭那离魂教了。」梁云亭起身说道。「按照惯例,该 |

|要推举一位盟主才是。」

|  「哄。」终于到了最重要的环节,众人莫不海啸。

|  萧虎端坐下首,冷眼瞧着乱哄的众人,只在想,莫不如请圣上派出大军,直接把离魂教屠了,不知可 |

|少生多少事端。

|  「且慢,此时商议盟主未免操之过急。」长孙问起身劝道:「离魂教势大,可如今我等只知其在塞城 |

|集会,至于老巢在何处却丁点线索也无,如今之计,还是请诸位豪侠收集结索,寻到其老巢才是重中之重 |

|。」

|  「正该如此。」一直未说话的达摩宗老僧终于发话。他法号空慧,年事已高,却浑身筋肉,似要从僧 |

|袍里爆将出来,这身块与那慧字半点不搭,声音又极高,简单四字,直震的众人耳膜发响。

|  如是又商议了一个时辰,终于计定,约定各门各派到江湖上打探离魂教行踪,来年开春之后,再登泰 |

|山,介时再推举武林盟主共襄盛举。

|  武林豪侠见状,又簇拥着去了,把个风月台弄的狼藉满地,泰山众人打扫的苦不堪言。

|  待梁云亭送走众人,却见一道姑在台下不走,还道她是有事相询。开口问道:「这位道友,武林大会 |

|已妥,你留在此地,可有要事?」

|  「梁掌门,在下苏瑶,来此地非为什么武林大会,实另有要事而来。」再看那道姑,白巾白衣,捥个 |

|个墨玉长笛,不是苏瑶又是谁来。苏瑶掐个莲花印,如是说道。

|  「苏瑶?」梁云亭心中偶有所感,似乎先前大会上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号。可他杂事繁多,又怎能记的 |

|那般清楚,便道:「道友若是观景,还请自便,这泰山日出可谓绝景。」他也不在意,寒暄一番后就匆匆 |

|离去,今日这武林大会,雄心壮志来,却落个草草收场,让他心生乏累。

|  「多谢梁掌门。」苏瑶不以为意,又缓步朝山顶行去。

|  那泰山越行越陡,待到险外,甚要手足并用。便是苏瑶功力过人,行到峰顶也早香汗淋漓。峰顶又凉 |

|,大风呼啸,人声几不可闻。

|  又寻一处石洞,暂避寒风。石洞中锅灶齐备,更有床铺,似有人在此地暂住。苏瑶乃道:「瑶来此地 |

|暂歇,事办成之后当自行离去,多有打扰,还望莫怪。」石洞中传来回音,无人应答。

|  不远处,果有一小小坟茔,似常有人祭拜,茔上一丝杂草也无,再看碑文:「爱妻蔡惜君之墓,负心 |

|汉宋正昊立。」碑文上油墨终多年风吹雨淋,已略显黯淡,唯有那负心汉三字以火漆写之,竟而不黯,如 |

|是看来,分外惹眼,当是后来人单独添就。

|  苏瑶不忍,缓步行去,到茔前拈土为香,盈盈跪倒,悲痛不止。不知何时,峰顶的大风渐缓,只若清 |

|风拂面,艳阳上又飘来几朵白云,身上灼热之感渐消。见此情此景,苏瑶更生不忍,在茔前缀泣起来。3 |

|  此时背后又上来一人,正是泰山派小师妹蔡云君,自她知晓大姐葬在此地,便隔三差五就来见她,那 |

|石洞便是梁云亭心疼不忍,亲手为她凿就,以免小师妹在此地遭了日晒雨淋。

|  蔡云君今日上来,乃是为了武林大会的事情,她知晓大姐性虽柔弱,却总喜欢听那些江湖之事,是以 |

|,这武林大会刚刚了结,她就取了供果香烛上山来与大姐说些贴心的话儿。

|  可今日这绉顶上竟然有人,跺在茔前不知何为,这泰山绝顶,她何曾见过第三人,当下放下供盒,大 |

|声问道:「兀那贼人,潜到泰山绝顶有何贵干?」她还道是今日上山的英雄误打误撞来到此地,故而言语 |

|不善。

|  苏瑶也不回头幽幽说道:「在下宋沚陵,奉长辈所托,前来此地祭拜一位故人。」生母茔前,她自然 |

|不敢乱用化名。

|  「宋家人?」怎料那蔡云君听之大怒,冲上精来就把她扯到一边:「宋家人怎么还有脸面来此,滚吧 |

|,莫要怪我未曾提点于你。」

|  「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为何对沚陵如此。」苏瑶垂泪道。

|  「哼,快滚,我与宋家人无话可谈。」蔡云君已动了肝火,声音更大也几分。

|  山下又有人回:「师娘,山上发生何事?」

|  「少游,你下山去把大师兄叫来。」蔡云君说道。

|  山下等候之人自然就是孔少游,听师娘言语,回个是,就赶忙下山去了。那绝顶之上,向来只有师父 |

|师娘能上去,他可不敢这时上去触了师娘的霉头。

|  「我来祭拜娘亲,你再霸道,也不能拦我。」苏瑶一忍再忍,却不与她多言,又执拗的跪拜过去,此 |

|时,坟前一朵小花竟然盛开,随着微风不住摇曳。

|  见苏瑶身段,又想到往年夕事,「害人的妖精。」蔡云君怒气更甚,可她也没有半分办法,手掌数次 |

|抬起落下,始终狠不下心来教训。

|  「小师妹,发生何事?」梁云亭终于赶来,却见刚刚道别的苏瑶道姑在茔前祭拜,心中暗道:「坏了 |

|。」

|  「那个天杀的又阴魂不散的寻来了,大师兄,你且帮我把她赶走。」蔡云君无奈,求助他道。

|  「苏瑶道友,可是泰山路难,你寻错了方向,这才误入此地?还请速速去吧,此地乃泰山禁地,念你 |

|初犯,就此离去,我便既往不咎,如何。」梁云亭言道,他已猜中半分,可却不愿相信,宁愿这苏瑶是寻 |

|错了地方。

|  「梁掌门,在下本名宋沚陵,既在此地,当不敢在娘亲面前再用化名。」苏瑶言道。

|  「大师兄,快把他赶走,害人的妖精,阴魂不散,十数年未见,现如今竟还敢寻上门来,我看你是讨 |

|打。」蔡云君越说越气,一个掌掴下去,苏瑶白嫩的脸上清晰的映出五道指印。

|  「宋正昊呢?那负心汉怎不敢亲自来此?可是知晓自已理亏,便让你来?没有担当的废物。」蔡云君 |

|兀自咒骂不休。

|  「只将大姐葬到此地,十数年也不敢露面,也不知躲到何处逍遥快活,倒让大姐一人在此地受尽天寒 |

|地冻,他最好已是死了,莫不然被我寻到去处,定要问他,此般做事,可还心安理得。」蔡云君又骂。 |

|  苏瑶既来,已设想到蔡家人之怒,故而只顾跪着,对那恶毒咒骂充耳不闻。

|  「小师妹,他当年也中身不由已,各人都有难处,还是莫要为难贤侄才是。」梁云亭知晓内情,这才 |

|出口规劝几句:「人已来了,莫不然看他有何话要说,若真有悔过之意,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的,也 |

|早就该放下了。」

|  「贤侄,你来此地,只是祭拜,还是另有他事?」梁云亭见小师妹终于罢口,这才问道。

|  「谢梁掌门关心,沚陵来此地,乃受家父所托,欲要将娘亲另寻一处风景秀丽之所安葬,家父说他初 |

|心高气傲,原想将娘亲葬在个受天下万人景仰之地,可如今想来,此地天高地冻,风吹日晒,娘亲又极惧 |

|严寒,当年那般作为,确实是他做的错了。」苏瑶说完,满脸悲切之意,配上脸上五道血印,直让人心中 |

|不忍。

|  「假仁假义。」蔡云君乃不相信,可那态度却好了几分。

|  「云君,他即有此心,那便顺遂了他的心意如何?想来若是惜君在天有灵,也该是愿意的罢。」梁云 |

|亮长叹一声。

|  「大姐便是心软,什么事都向着他,若换作是我,就是化作厉鬼也必不能饶他。」蔡云君嘴上虽狠, |

|可言下之意却已是同意了。

|  「看这孩子,眉眼多像她娘啊。」梁云亭又叹道。

|  梁云亭掐手一算,又道:「这迁坟吉日却要再等数十日,贤侄可到山下派中暂住,与你姨娘也好续续 |

|旧。」

|  「多谢梁掌门,沚陵却想在此地多陪陪娘亲。」苏瑶却不愿走。

|  「叫姨父,再叫粱掌门未免生份。」粱云亭笑道。

|  「是,姨父。」苏瑶轻道。

|  十数日一晃既过,苏瑶在峰顶每日祭拜不休,好在山顶无人,便将心底的话儿一应对着娘亲说了,他 |

|自幼被一念师太带大,又知晓了师太的秘密,心中便一直给娘亲留着位子,如今自已变成这般模样,正是 |

|要人排解心中哀怨的时候。

|  说到乐处便笑,说到痛处便哭,由是一来,心中烦闷渐消。蔡云君数次上来偷瞧,见苏瑶此般模样, |

|不知也偷抺了多少眼泪。

|  由是一来,迁坟之日已到,这日阴云密布,似有不妙征兆。粱云亭夫妇举着一把大伞盖住坟茔,免的 |

|亡魂遭烈日焚身。苏瑶手持一把小铲,慢慢掘着。

|  可掘到地下,不见尸身,又掘几尺,仍无踪影,便是下葬衣物白骨也不见分豪。苏瑶大急,那铲子越 |

|掘越急,直到入地一丈,已铲到岩石,也无有尸身一丝踪迹。

|  三人顿时慌了,梁云亭道:「我那日亲眼见正昊将她埋在此地,便是十数年过去,尸身化骨,也不能 |

|踪迹全无。」

|  「莫不是大姐尸解化仙?」蔡云君已被吓的傻了,连尸解化仙的说法都冒出来了。

|  「在哪?在哪儿?」苏瑶已然疯癫,已用双手刨石,素手上鲜血直流。

|  忽然,苏玲刨到一物,乃是一小小玉盒,打开观瞧,见内有一玉剑,一玉簪,剑上刻陵字,簪上刻瑶 |

|字。

|  那蔡惜君如何能忍,抢过玉盒观瞧:「大姐常说,若生男儿,便取陵字,若生女娃,便取瑶字,此物 |

|是她生前所雕,断不会错 。」

|  「可她这尸身。」梁云亭圈然不语,心中思谅,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倒底是谁敢到泰山之颠掘了尸 |

|身,而他身为泰山掌门,竟十数年未能知晓。「此乃奇耻大辱。」梁云亭怒道。

|  「大姐,娘亲。」再看苏瑶蔡云君两人早看着玉盒失声痛哭。

|  「何人,倒底是何人?」梁云亭心中早把这些年的对头一一想过,却始终想不透何人能做出此种丧尽 |

|天良的勾当来。

|  「莫不然去问问张氏?」蔡云君建议道:「她三人向来交好,安胎之时几乎无话不谈,许能从她口中 |

|问出些许线索。」

|  「她是如今皇后,早把当年情谊抛到脑后了吧?再说当年之事,我总觉不是那般简单。」梁云亭有些 |

|犹豫:「她若有心,十数年光景,总该来泰山瞧上一瞧。」

|  「师兄所言甚是,便是武帝封禅,她都。。」蔡云君说到一半,却被梁云亭止住了。

|  「贤侄,此事蹊跷,我看还是从长计议为妙。」梁云亭见苏瑶在坑内兀自哭泣,心生不忍,出言劝道 |

|。

|  「哼,你们才是假仁假义,嘴上说什么大姐大姐,好似亲近的很,到最后却连娘亲尸身都守不住,若 |

|非我今次前来,不知此事要瞒到何时。」苏瑶气急,言下之意娘亲尸骨失踪,乃是泰山派保护不力所致。3|

|  「大姐。」蔡云君岂能受这样刺激,她与大姐相依为命,感情和睦,可如今却弄个此样结局,多年的 |

|执着顿时就变成了笑话,又被苏瑶言语一激,只觉脑中一热,又一阵眩晕,随后就瘫软了下去。

|  「贤侄,只怕我再说多少你也不信,梁某以性命担保,此事我等确实不知,若有半句谎话,天诛地灭 |

|。」梁云亭三指向天,发出一个毒誓。

|  「贤侄你也不必懊恼,待我修书一封,你到上京寻皇后张氏,从她口中诛能问出毁尸之人的线索。」 |

|梁云亭谈道。

|  「当真?」苏瑶抬头,秀目中满中狐疑之色。

|  「张氏,蔡氏,丁氏三人同在泰山安胎,三人同寝同食,关系自然非同寻常,可惜蔡丁已故,想到找 |

|线索,只能去寻张氏了。」梁云亭道:「好在我与朱长文还有些旧情,只问些话,当不会有什么难度。」'|

|  「不必,我自已去问。」说罢,一道白影飞过,苏瑶竟早去的远了。

|  「真像啊。」梁云亭看着苏瑶背影,又想当年白袍剑客,不由的痴了。

|  斯人已去,摊子却还要收拾,梁云亭修书一封,急命关门弟子孔少游,小师妹梁霜月同去上京是也。 |

|孔少游古灵精怪,上次去寻黄元唤着实吃了些苦头,如今性格已内敛不少,正好让霜月与他一同下山历练 |

|一番,这掌门的位子,终有一天要让出去的,梁云亭早心生退意。

|  二十年前,泰山绝顶,明月高悬。

|  一素衣剑客满脸脸悲戚,以剑为铲,正在挖掘坟茔,身旁,他的妻子亡故,正静静的躺着。便是难产 |

|而亡,她脸上竟看不出一丝痛楚意味,更多的却是一丝解脱后的轻松。身旁竹篮内,一婴儿正在酣眠,他 |

|还不知,从今日起,已是一个孤儿了。

|  剑客轻柔的把尸身送入穴中,随着尘土盖上,此身便再见不得她了。剑客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反常, |

|只能从他臂上突突直跳的血管看出一丝端倪。

|  待掩好坟茔,剑客取过墓碑,指上运力,石榍扑嗽嗽的直掉,剑客竟以指为刀,在碑上凿下了:「爱 |

|妻蔡惜君之墓,宋正昊立。」数个大字。

|  「惜君,正昊负你。」说罢,剑客竟因恨郁结,一口热血喷将出来。

|  大雁飞过,泰山绝顶只剩下了一座孤零零的坟茔,茔前一朵小花,迎着狂风兀自怒放不倒。

|  又有两人前来,见剑客已去,落寞的又将坟茔修上一修,便也去了。

|  忽一黑影疾驰而上,视绝顶天隘如无物,他又等待片刻,见崖上无人,细细掘出尸身,又心中不忍, |

|从女尸手中取下玉盒,重新放入穴中,再将坟茔细细回复原样。

|  北风呼啸,突降一场大雪,开过春来大雪又化,那掘幕盗尸的痕迹便了然无踪了。黑影事情做的细致 |

|,又有天公之美,泰山众人竟无一人发觉异样。

|  眼下正是秋收之时,佃户们起在加紧收粮,北地寒冷,若不抢在秋雨之前收好稻米,待北风一吹,冬 |

|雪一落,岂不悔之晚矣。更不要说,官府加了赋税,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只因自改号征合,长文帝体 |

|恤民情,税年年在降,独独今年却涨了,自然引的农户颇有微辞。也就是这税算算也不高,唠叨数句也就 |

|过去了,日子总得往前走不是。

|  苏瑶出了泰山,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过来,他说自去问皇后张氏乃是气愤之言,此时走了半天,看 |

|看农忙景象,倒是让她有了别样想法。

|  入宫不难,找到皇后也不难,只是那个谭弘的有些棘手,不过那人又不似蛮不讲理之人,便是把事实 |

|与他说了,也不虞他多作刁难。只是,入得宫去,如何去面对朱兴言倒成了一件最麻烦的事情。

|  她越行越慢,专挑远路行走,一路上再管管闲事,一月个光景,也不过北行了百十里地。可那上京城 |

|千百年来又不曾动过地界,再怎么慢,总有要面对的一天。

|  这日,苏瑶终于北行到渤海之滨,隔海相望岂不就是那天津卫港口了,她又踌躇半天,终于还是入了 |

|津门地界。

|  故地重游,更有一番感慨,甚或有了幻视,似乎眼前那个正在化缘的青年僧侣或与朱兴言有几分相像 |

|。「他在宫中享福,怎会剃了光头,扮个苦行僧出来吃苦。」苏瑶自然不信:「再说了,他那般纨绔,岂 |

|受的旁人冷眼相待,还是看的岔了。」

|  可她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跟着那小和尚一路慢走,小和尚终于化得了几张大饼,此时正兀自嚼着,那饼 |

|甚干,只把那小和尚嚼的齿酸嘴疼,苏瑶不忍,取过腰间葫芦要给他水喝,可又想到葫芦里乃是酒水,只 |

|得作罢。

|  两人也是倒霉,又撞上骏马游街,人群簇拥躲避,待人群散开,苏瑶却再也寻不到他了,不觉生出一 |

|丝空落之意,只觉丢了一件甚为重要的物事。

|  再看急奔骏马,不知撞伤多少行人,苏瑶银牙一咬,只道便是你等害我如此,今日定要寻寻你们的晦 |

|气。

|  骏马急弛目标易寻,苏瑶眼瞧着他们奔进了城北妙仁庄,那妙仁庄占地甚广,一看便是富贵人家。苏 |

|瑶心道:「好哇好哇,原是富贵人家,今日定要寻你犯恶之事,来个劫富济贫,聊作惩戒。」

|  仅凭一面之辞便寻人家晦气,未免有失公道,苏瑶又到城内走访,终于问出这妙仁庄的底细来。 |

|  原来妙仁庄主正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家中地产千顷,佃户无数,颇有钱粮,据传又和京中有些关系, |

|乃是自崇武帝立国以来发家的新秀,在此地颇有名望,便是官府对他们也是客客气气。总体来说,私德有 |

|亏,却非大恶。

|  怪只能怪,他们惹了一个心情不好的人吧。

|  只见那妙仁庄今日访客不少,门外停了数辆大车,更有仆人往来穿梭,后院更是蒸气缭绕,不知要招 |

|待哪样人物。

|  苏瑶近而观之,却见那妙仁庄更有武生护卫,各个手提刀枪棍棒,彪悍莫名,由是苏瑶心中更奇。倒 |

|底是怎样人家,需知每圈养一名武生,便需三户人家田租,可如今看来,当是院外往来巡逻之人怕有两手 |

|之数,院内只怕更多。

|  「他又不是武馆,养这般多武生做甚?瞧这宅子也不甚广,到底有什样家财值得这般兴师动众?」苏 |

|瑶暗道。

|  正观瞧间,又有一方人马来到,共有数辆马车,马车倒是简陋,可来访之人却戴个斗签,瞧不清真容 |

|。后又有数俩马车,车轮深陷,定装有极沉重物件。

|  再看车夫护卫,个个人高马大,眼神警剔,手背上青筋暴起,秋冬的天气,只穿薄衫,一看便是武艺 |

|高强之辈。

|  「这是做甚?」苏瑶躲到暗处瞧了片刻,心生一计,捡枚石子,轻飘飘的朝最后那辆马车掷去,那石 |

|子正中骏马前蹄,马儿受惊,前蹄高高抬起,险把马夫从车上扯将下来。车夫一紧缰绳,那马儿自停下蹄 |

|子嘶鸣不休。

|  周遭护卫见状,便都上前去瞧,前车更有人喝道:「怎生回事?」

|  马夫道:「不打紧,马儿不知怎的伤了蹄子,稍会就好。」

|  便在此时,苏瑶见众人都已上前,莲步疾动,娇细的身影似花猫儿一般往车下一钻,瞬息间就贴到马 |

|车底盘,从外看去,一丝痕迹也无。不多时,车夫安抚好了受惊的马儿,车队晃晃悠悠的就进了妙仁庄大 |

|门。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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