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_《蒹葭录》第三卷_第五回
摘要
《蒹葭录》第三卷第五回记录了一场复杂的武侠斗争,围绕着角色苏离和苏瑶的较量展开。故事中有着激烈的战斗场面及角色之间微妙的情感纠葛,特别是在关键时刻,角色内心的挣扎和拳拳到肉的战斗感交织在一起。苏离试图在纷乱的局势中生存,表现出她非凡的武功和智谋;而苏瑶作为另一主角,既有侠肝义胆的气概,又背负着复杂的心理秘密,试图在友谊与职责之间找到平衡。文本通过引人入胜的斗殴场景和角色心理描写,使得整段故事充满紧张感与悬念。此外,故事的背景设定在一个充满阴谋与挑战的古代江湖,涉猎了性别认同、侠士冲突的主题,引发读者对角色内心的自我探索与情感的深层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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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
Size | 57856 byt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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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变身, 跨性别, 武侠, 情感纠葛, 角色心理, 暗杀, 邪教, 江湖, 战斗, 自我探索, 侠士, 复杂人物, 生死对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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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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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总觉着这摊子是越来越大了
本来只计划二十五章结尾的,现在看来,怕不是还要再写二十五章。。。这才
征合十五年秋天,至少要写到征合十七年乱贼入城,工作量巨大。 俏苏离奸计未遂,妙尉迟巧变摛贼
本来只计划二十五章结尾的,现在看来,怕不是还要再写二十五章。。。
这才征合十五年秋天,至少要写到征合十七年乱贼入城,工作量巨大。
上文说道,苏瑶在塞城中探明赵修远谋反之事,唐姜二人探明离魂教在城
北三十里外有集结之相,三人果断前往,离魂教竟然内乱,中途又有陈阡陌,
张归荑两位侠士助阵,缠斗之后,赵修远被刺伤左臂。
书接上文,
本帖隐藏的内容
赵修远左臂被伤,巨痛终于使得他头脑冷静下来,右手连点,急封住几处要穴,聊以
止住血涌,又后撤三步,脱离战圈,谨慎以待。此时又有一喽啰奔上前来,抢
住他便走,离魂教众人见状,即刻又围将上来,将赵修远堵到身后。
「人多势众,算不得好汉,尔莫不是丧家之犬?」张归荑鄙夷的说道。
「能活下来才算好汉。」那小喽啰竟然发声,不惧五人之威,声音清脆,
竟是女子。
「尔五人虽是江湖后代骄楚,看了离魂教的笑话,若是传场出去,离魂教
之名,怕不是就毁了。」申别出言,话虽简单,可那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确实如此,你我虽有罅隙,终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待解决了这五人
,家事再算如何?」司恨附和道。
「也是应当。」苏离说道,而后率先出手,一道金针直袭苏瑶面门,被苏
瑶侧身避开。
「正该如此。」申别司恨见状,暴喝一声加入战团。只见申别使一对短刀
,身形飘乎,战上了同使双剑的姜剑封,两人一个大开大阖,一个四平八稳,
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司恨取一根勾魂索,忽软忽硬,却战上了唐公望,司恨占着外门兵刃之奇
,唐公望虽招数高明,一时半刻却也拿他不下。
至于苏瑶,松纹剑出,一股琴音响起,竟与苏离隔空比过。
同时,离魂教众一涌而上,倒也把陈阡陌,张归荑两人杀个手忙脚乱。$
众人未曾发觉的是,场外有八个黑影,此时正暗中潜入,稍有离魂教徒被
击出战团,便被黑影无声击倒,不过数息之功,黑影已击倒数十人。. P( C'
他们分工明确,目标坚定,或二六配合,或四四互助,场中混战正酣之时
,竟已摸到苏离背后,随后两道黑色短刺终于露出獠牙,直刺向苏离后心。
苏离此时正和对头隔空互斗,金针频发,奈何苏瑶身手不凡,目力极佳,
金针虽快,始终不能伤其分毫,此时忽觉后背两阵劲风,一股极大的恐惧从心
头涌起。
「不要。」苏瑶已然发觉异状,娇啸道。事出突然,她心中对此女有愧,
她又身负极大秘密,不愿苏离死的不明不白。
「哈。哈。」两道黑影竟然立时停手,而后骤然消失,不知隐到何方。再
看苏离后心,两道道豆般大小的破洞一左一右,皮肌已被刺破,却不见血,若
再慢上一息,苏离定早已命丧当场。此等手断,此样决心,那黑影手段果然非
比常人。
「何方高手?」苏离心惊:「好你个苏瑶,自诩侠士,竟暗中使刺客暗杀
,好心机,好手段。」
「若是我指派,为何要出声提醒,只怕是你在江湖上惹的对头吧。」苏瑶
自然不认,压身而上,剑舞再起。
怎料苏离竟双手垂下,不再反抗,垂目待死。
苏瑶见状,手上动作慢了半拍,慢慢走到近前,离魂教喽啰有心相帮,可
碍于苏瑶威势,只敢在后方叫嚣,无人敢上前阻止。
便在此时,苏离美目忽睁,眼神中怨毒之气再现,双手连举,左右各一道
寒芒闪出,直击面门,原来她乃是诈降,只待苏瑶走近,金针定能取她性命。
此时苏瑶如何能避,只瞬息间,金针似已飞至眼前,她还道苏离被黑影所
伤,这才着道。此二人相距不过十步,正是偷袭的极佳距离。
斜地里又飞出八道虚影,竟是后发而先至,两道直击偷袭金针,六道两道
直取。叮铛两声脆响,金针在苏瑶眼前被击落。又噗噗数声闷响,只见苏离痛
哼一声,两臂软软垂下,两枚黑针直刺入上臂,两枚刺中双掌,两枚刺入大腿
,转瞬之间攻守倒转。再看苏离,四肢吃痛,已瘫倒在地,双掌鲜血淋漓,两
枚铁针竟刺过双掌,只留下一个血洞。
苏瑶瞧向脚边铁针,竟能将偷袭金针拦腰而断,暗道:「此种劲力准头,
若是暗中伤人,如何能挡。」当即抱拳,对着暗中朗声言道:「多谢前辈高人
救命之恩,若不嫌弃,还望现身一见,瑶可当面谢恩。」
说罢,冷风呼啸,何来半分回音。苏瑶默然,未曾想,今日大战离魂教,
这变数竟出在了数位不肯现身的黑衣人身上。
她正要前去观望苏离伤势,却觉背后一阵暗响,还道离魂妖人来袭,回头
去看,却见昏暗中有八个黑影单膝跪地,而所跪之人,赫然便是自已。/ 「尔等何人?」苏瑶惊道。
「扶桑,高川疾风。」一黑影用呦口的音调说道。
「什么?」苏瑶更惊,万不想那日疾风所言的八人竟还能认出自已。「我
等隐于黑暗,望主家莫要再轻言现身。」说罢,唰唰齐响,昏暗中哪还有半个
人影。
苏瑶终于定心,慢慢走上前去,撕下衣袍,帮苏离细细包扎伤口。「你我
当真要不死不休?」苏瑶问道。
场上众人终于查觉此处异动,争斗终于停了下来。只见苏离包扎完毕,一
脸复杂的瞧着苏瑶,而后也不多话,缓缓拔下头上玉簪,苏瑶见状,立刻后跳
半步,严阵以待。
苏离却轻笑一声:「旻天疾威,天笃降丧,唯我离魂,普救沧桑。」这短
歌有如魔咒,离魂教众人听得此歌,一个个放下兵刃,席地面坐,个个口中念
念有辞,百十人歌声绘聚起来:「旻天疾威,天笃降丧,唯我离魂,普救沧桑
。」一时间场中五人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只能静握兵刃,且看离魂教有何
诡计。
众人连歌,那声音直通霄汉,众人只想:「这离魂教果然邪门。」
又歌数声,苏离缓缓举起手中玉簪,放到眼前端详。那青丝垂将下来,盖
住脸庞,瞧不清此时她何种面容,不过青丝下那阵阵呜咽之声,想来她是极痛
苦的吧。
待看的累了,横握玉簪,直朝颈部刺去,不妙此女竟要寻死。暗地里一枚
石子丢来,正中她手上伤口,吃痛之下,玉簪脱手,她竟是落入了求死不能的
境地。
石子自然是由暗中黑影掷出,言下之意乃是,主家不想你死,那你便不能
死,至少不能现在死。
苏离想通其中关键,失声痛哭起来,而场下重人的祷歌越发洪亮整齐。
「不待如何,离魂教邪徒,该当受死。」潇湘阁与离魂教有杀阁主之仇,
故而陈阡陌此番前来,屡下死手,单今日死在他铁扇下之人已不止十人,此时
他见离魂教众人引颈就戮,初还道有何诡计,此时看来,不过是临死遗言罢了
。
说罢,陈阡陌手起扇落,转眼又几条人命归西,众人心中不忍,奈何仇怨
是真,虽心中不忍,也不能出手阻止。那陈阡陌杀了数人,还不满足,脚下生
烟,几步走到苏离身前,质问道:「神王在何处,他杀我阁主,今日必报此仇
。」
「呵呵,你靠近些,我告诉你。」苏离又出妙计,叫陈阡陌附耳过来,而
后嘴唇轻动,似是说了些什么。
「什么,你高点声,我听不清。」陈阡陌大急,此种大事,这妖妇为何如
此低语,转头又想,不妙,此毒妇当在诓我。
果不其然,苏离装模作样一番后,大声言道:「神王藏身之处,我已告知
此人知晓,若要寻神王,找此人便是。」
「你这妖妇,信口雌黄,死到临头还敢用计骗人。」陈阡陌大怒,铁扇一
击,直敲到她天灵盖上,苏离顿时瘫软下去生死不知。
「旻天疾威,天笃降丧,唯我离魂,普救沧桑。」那天杀的祷歌声如雷似
电,初不觉如何,待念的久了,五人只觉心慌意乱,苏离瘫倒之后,祷声更甚
,隐隐更是扰人心神。
「此歌有诈,速速塞住双耳。」苏瑶大惊,终于想起这祷歌与那五卿剑法
有异曲同工之妙,立时警告众人。
可叹为时已晚,众人在祷歌中立足已久,魔音贯耳,想到此节时已无济于
事。
只见苏瑶因久淫此首,尚能坚持,余下四人,手舞足蹈,竟已深陷其中。
「旻天疾威,天笃降丧,唯我离魂,普救沧桑。」申别念罢,手持短刀,
直指陈阡陌。那陈阡陌只觉神识离体,手足皆不受控,可他又岂能束手就擒,
心中默念冰心诀,此诀乃是潇湘阁独有法门,最是能提神醒脑,稳定心神,一
诀念罢,四肢终有余力,又使出流风回雪的高强轻功,近乎足不沾地,仓惶而
逃。
苏瑶见状,知今日已然落败,神识迷茫之前大呼:「救人。」果不其然,
那八名扶桑义士竟能不被祷声侵扰,暗中现身,有四人各自抱住一人,拔腿便
逃,另四人各自寻一人护卫,便是逃离之时也井然有序,断绝了后顾之忧。
雄心壮志去,意兴阑珊归,四人在客栈中哀声叹气,茶饭不思。好个离魂
教,能经历多次围剿而不灭,果然有些门道。
见离魂教势大,四人各有所想,此事出在玉虚宫地头,他们自然要管,今
次唐公望下山,正是要摸清离魂指底细,如今落败而归,恨不得立刻回山去报
。苏瑶见状,有心同去,可是又想起明空师太的嘱托来,想来便是寻到玉虚宫
也无有结果,平白浪费光阴罢了,思谅之后只能作罢。
唐公望乃华山弟子,离魂教之事一直是他派中心患,只是昨日斗过,他心
知此事非华山掌门定夺不可,便也去了。
至于张归荑,他倒是无有几多沮丧,唯一不快的是让那赵修远逃了,漠北
大仇只报了一半,却已能解开心结,却听到苏瑶劝他:「张兄,若无他事,你
我共赴江陵如何?」
「何意?可是去潇湘阁?」张归荑隐有不快。只因他此前和林虹渠有隙,
那人夺了自已状元之位,好在圣上英明,撤去金榜,可自已的状元之位也寻不
回了。若非回乡途中偶遇剑仙,传太白剑经,只怕他现在还是个报国无门的文
弱书生。
这倒也罢了,他又遇潇湘阁陈阡陌,初见此人似有大侠之风,这才约定同
去找离魂教的麻烦,奈何昨日他的所作所为,又与离魂教滥杀无辜之罪何异,
故而他对潇湘阁的印象不可谓不差。
「非也,非也。潇湘阁在江陵确实颇有名望,可莫不成江陵确只有潇湘阁
么?我曾遇义士,他二人在塞外查案,最终源头却是出在江陵万通镖局身上,
张兄,可愿与瑶同去管一管这桩闲事?」苏瑶劝道,为表诚意,又将江飞羽尉
迟佑平二人所遇之事一一道来。
「也好。」张归荑不知,这句也好下来,他二人将在江陵闯下多大的名头
来。
半月后,江陵,扬子江畔。
江飞羽两人已明查万通镖局数日,为何不是暗查,只因他而赶到之时,万
通镖局早已死的绝了。官府说是江湖仇杀,一封书函交到锦衣卫,就双手一拍
,不再多管。
锦衣卫负责此事的乃是三位异姓兄弟,大哥曰丁白缨,二哥曰沈炼,三弟
曰裴伦,此三人义义薄云天,在锦衣卫中虽说职位不高,最高不过百户,两位
小将不过总旗,却也是提的上名号的好汉。三人还想,若能将这大案办的漂漂
亮亮,不说升个千户,哪怕是能调入京中,那还不是轻轻松松。故而三人使出
浑身解数,只求能查得真凶,早日结案。
这日江飞羽尉迟佑平两人终到江陵,略微休整之后,寻到万通镖局乃在城
南,与潇湘阁隔江相望,便马不停蹄渡江来查。
怎料到时,见一小将正挎刀端坐,一身黑色飞鱼服表明了他的身份。再看
万通镖局,诺大的牌匾斜挂下来,鎏金的万通镖局四字上一片暗红血迹。二人
正道不妙,却见那小将持刀走近:「兀那贼人,怎可在此观望,可是做贼心虚
,前来自首。」
「把你领头的叫来,你们中原难道就这般办案?」尉迟佑平身居高位,何
曾被一总旗如此对待,便取出镇抚司腰牌,几要贴到来人脸上。
江飞羽暗笑,却不作声,且看这小将如何收场。
「啍,天下镇抚司腰牌不过三件,二人远在上京城,一个远在塞外,造假
也不先做足功课,你若是取个千户百户腰牌,只怕我还真就信了,只可惜你是
假的。」小将如何肯信,只抽刀威胁。
「你这小小总旗倒是机警,你且看此牌如何?」江飞羽见状大笑,见尉迟
佑平就要发怒,立刻非前来拦,而后取出一枚千户腰牌来。心想,你说镇抚司
腰牌有假,那我这千户腰牌总不能再说假了吧。
「大哥,二哥,有人冒充锦衣卫,定是贼人,速来。」怎料小将依然不信
,已拔出长刀,拦住两人去路。
院内立时有两人冲出,连呼:「贼人在哪?」两人一高一矮,脸上均蓄有
短须,一人眼神坚定,一人眼神阴郁,但均是身强体壮,功夫定然不俗。'
怎料眼前一闪,那两贼人竟不躲藏,反而缓步向前,两枚腰牌在阳光下份
外惹眼。「属下百户丁白缨,总旗沈炼,见过镇抚司大人,见过千户大人。」
那两人显然见过世面,单看腰牌材质就知不能是假,立刻半跪见礼。那小将见
状,自知不妙,慌忙跑将过来,跟在身后:「属下总旗裴伦,给两位大人见礼
。」
「免了,机警有余,变通不足,还算是可造之材。」尉迟佑平评价道。
「谢大人夸赞。」三人起身谢道。
「你三人名号,我倒有耳闻,本还想调到西域由我管辖,可惜你们志不在
此,也就罢了。」尉迟佑平又道。
「大人竟是尉迟佑平?我三人有眼无珠,还望大人莫要怪罪。」丁白缨忙
道。
「算了算了,人各有志,切莫强求,对了,这位大人是江飞羽,千户。」
尉迟佑平不喜这些繁文缛节,见过之后,就率先进门,他为查明真相,已是迫
不及待。况且此间既已被锦衣卫接管,那查探起来,定然多有方便。" 剩下四人互相见过,对他二人从西域赶来分外震惊,但又想到,此事又牵
扯到西域,只怕他兄弟三人有命接,没命结,丁白缨已在胸中直敲退堂鼓。
只见院中用白线画着尸体死相,仵作佥事正在为事,验完一具,就画上轮
廓,而后拉走尸身,手法相当熟练老道。
尉迟也不阻拦,他对手下办案相当自信,甚或亲力亲为,一同查验。其余
人等见状,哪里还敢怠慢,查验的越发谨慎。
怎料他越查越惊,万通镖局之人死因,当是遭两路人马佛杀,且这两路人
马还都曾与他打过照面。那被乱刀砍死之人,用的定是须弥宗慈悲刀法,至于
颈部血洞,想想便是罗刹国白衣刺客所为。「这倒奇怪,罗刹刺客杀尽须弥宗
僧侣,本该世仇,又怎会到此地又携手合作?」尉迟佑平自语道。
「定是他们所图之物已超过了灭门之恨,方能摒弃前嫌,共图此物。」沈
炼自进门后便一直跟着尉迟,此时听他言语,稍作分析后说道。
「倒是有理,可倒底是什么秘密,大到可以让人放下灭门之恨?」尉迟又
道。
「这。。。。属下不知。」沈炼无语,确实,灭门乃是血仇,若血仇都能
放下,那这秘密岂不是有通天之能。
「快来,这人还有一口气在。」内堂忽有人喊到。
众人听言,皆是大惊,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内堂而去。若有活口,定能问出
线索。
待尉迟赶到,却道无奈,那人四肢皆断,浑身伤痕累累,只靠着一股怨气
才挺到现在,若不是仵作搬他身体,吃痛之下才被痛醒,如若再慢一步,只怕
要失血过多而亡。
「凶手是谁?」有人忙问。
那人看到来人,眼神中亮起一道希望之光,大声呼道:「潇湘阁,假仁假
义,不得好死。」随后眼神迅速涣散,脑袋一歪,再探鼻息,早死的绝了,原
来他早已油尽灯枯,此时回光返照,用尽全身力气喝出了仇家名号。
「潇湘阁?」江飞羽暗自思量,却总想不通其中关键。
「此人说话不似有假,可单凭他一言,却不能擅自查到潇湘阁头上,以免
打草惊蛇。再查。」尉迟令道,众人又忙碌起来。
两日后,万通镖局内死尸终于查验完闭,总计被杀四十三口,老弱妇孺无
一幸免,那回光返照之人身份也已查明,原是万通镖局总镖头余峥,他少而成
名,建万通镖局,取千山万水,皆可通达之意,可叹他数十年来走镖,未尝失
过一镖,可却在人生这趟镖上被大雁啄了眼,落了个乱刀分尸的下场。更可叹
,凶手到底是谁,全家为何被灭都被死亡而掩盖起来,最终做了个怨死之鬼。
这日,江飞羽又到万通镖局再次查验,最后再确认能否寻到些蛛丝马迹,
不过希望不大。因前两日他们已将院内掘地三尺,只寻到两坛金子,当是万通
镖局深藏之物,若说因这两坛金子,便能让人专门从西域罗刹等地赶来杀人灭
口,传扬出去,锦衣卫办的这件案子只怕要在江湖上沦为笑柄。
江飞羽又把院里院外细细查过,终没有多少收获,探查间来到万桶镖局后
门。后门外是一湾小小水港,数艘大船正停在此地,既然院内已经查完,最后
再将这几艘大船查验一遍,便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待上了大船,船舱里依旧传来一股异味,江飞羽也不在意,只因前两日他
们也曾在仓中寻到尸首,此时数个白色人行轮廓正静静地躺在舱中,无声的诉
说着命运的不公。江飞羽慢慢走过,船底的木板传来阵阵异响,前两日来,因
船大难行,故而只是将船舱里里外外拆过,现在又重新装将回去,自然有了间
隙,行走起来有些异响也是应当。
「奇也怪哉,船舱分明有透气孔,怎生这股尸臭还是不散?」江飞羽打开
船舱,企图让江风吹散舱内浊气。怎料吹了许久,气味不散,他只能以袖捂鼻
,继续在舱内翻找。翻了一会,只觉头昏脑胀,船又在水上摇晃不已,更觉难
受。
倒是一阵空灵的笛音顺着气孔传来,聊解心中烦闷。此时,江心一舟两人
,一人撸槁,一人吹笛,小舟慢慢悠悠,晃晃荡荡的朝南岸飘来。
待靠的近了,江飞羽终于看清,那吹笛之人头戴白巾斗笠,一身白色道袍
,不是那个化名苏瑶的宋沚陵又有谁来。急招几个手势之后,见舟上之人毫无
反应,他也不急,心想此人既来,定是要管管这桩闲事的。
又翻寻一会,大船内怪味忍不消散,他强忍不适终于查完,果然一无所得
。便走上甲板,忘着悠悠江水,一心等小舟靠岸。
可到甲板之上,依旧有阵阵异味,只因江风吹荡,那气味若隐若现,让人
好生不喜。他便回到码头,怎料气味依旧不散,江飞羽这才暗道不妙,按说尸
首已被搬走,尸臭在舱中有些积累还算正常,怎生如今在码头上还能传来异味
,此地定然有鬼。
再回大船,爬上桅杆高处,细细观瞧,终于在那渡口边的芦苇丛中发觉一
丝异样,只见别处芦苇都密成一片,唯有一处似有空缺,隐隐更有一物在其中
随水波上下飘摇。
再那处正处水心,轻功不得往,向又想到江心那艘小舟来,便又在桅杆上
大喊大叫,不住招手。
终于,小舟速度加快一丝,那白衣道姑也站到舟前,对他招手示意。&
又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小舟终到,江飞羽迫不急待,直跃上小舟,手指芦
苇异状之处,连说快去。
两人见状,也不多言,摇桨便走,,按说江飞羽不是此样鲁莽之人,他指
的那片芦苇地定极为重要。
怎料小舟越靠越近,那股异味越发刺鼻,江飞羽急呼快走,一直摇桨的张
归荑手上速度又加快些许,他曾在漠北闻过这种气味,只道此地定有枉死之人
。
终于寻到那处,果见一人尸正在水面飘摇,看那穿着,正是万通镖局之人
。那尸首在水中泡过数日,已然发胀,无数苍蝇飞舞不断。
「呕。」苏瑶何曾见过此样惨状,心生不忍,胃中又泛出一阵酸水,逃到
舟后,不忍见之。
「张兄弟,借撸槁一用。」江飞羽说道,而后取过撸槁,将那尸身翻过,
只见一木盒用麻绳绑到腰间,正因有此木盒,那尸首才能入水不沉。 「果然。」江飞羽大喜,取过木盒,到舟上细细观瞧。
苏瑶耐不住苍蝇侵扰,又不忍闻那尸臭,见木盒到手,急说快走。江飞羽
倒有不愿,不过既然重要物件到手,那尸首另找仵作来验也并非不能,便细细
做好记号,待回岸之后找尉迟佑平定夺。
响午,万通镖局对门有一处闲屋,此地已被锦衣卫征用,方便探查此案。
正堂中,数人围在桌前,桌上,木盒已被打开,内又有一盒,以油纸包之,在
水中浸泡数日而不湿。
那盒状甚普通,似金非玉,方方正正,颇为神妙。「此物如此方正,又不
知以何种材料雕琢而成,便是最顶级的玉匠,也磨不出如此平整的物件来。」
尉迟佑平道。
「此物又甚轻,不似玉石,以手击之,内又中空,定然便是引得万通镖局
被灭门的主因。」江飞羽又道。
「大哥,二哥,就这做功,已值万金,只怕内装之物更是价值连城。」裴
伦道。
只因此物奇妙,众人自诩见多识广,却无一人能说出此物来历,索性开诚
布工,一同商议。
「黑瑶仙子,大白居士,你来人如何看待?」层迟终于问向一直沉默寡言
的两人。
「此物甚妙,归荑虽说读万卷书,却想不出此物倒有何种来历。」张归荑
大方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万不能胡言乱语,将案件引入歧途。
「按说此盒当另有乾坤,瑶认为,先想办法将此物打开才是。」苏瑶说道
,她心中已有推数,但却不能貌然出口,还是静观其变才是。
「我兄弟三人翻遍万通镖局之帐本,年前确有一镖从罗刹运出,只是按帐
本所言,其中并无此物记载。」丁白缨道,众人疑惑的瞧向他,此事日前已被
查明,他此时又提,莫不是又发现了蛛丝马迹。
「不过,属下确有一事不明,这到罗刹国的买卖,运些茶叶瓷器也是应当
,可这字画?我当差多年,可未曾听说那些罗刹蛮子能欣赏中土字画的。」丁
白缨又道:「这字画上还写明了,乃是潇湘阁主的墨宝。结合这些证据,潇湘
阁定然所知甚多,只可惜林老阁主仙去,不然定可问出这些字画的来历,兴许
和此盒有所关联。」
众人皆大笑,这丁白缨怕不是脑子不清,字画又值几两银钱,怎能和此盒
作比。
张归荑反道不觉有异:「只说字画,若那字画是一封密函呢?书信,可不
也是字画?」
听闻此言,众人立时止住大笑,尉迟佑平更是懊恼,他众人皆是莽夫,怎
能想到将书信写作字画这一文字游戏。「此案若破,你二人当是首功。」尉迟
佑平道。
「可叹此宝水浸不湿,刀砍不坏,内力不入,就算是个铁疙瘩,以吾等内
力修为也能探明一二,倒真有一番玄妙。」苏瑶又道:「若能取出盒中之物,
定管叫潇湘阁哑口无言。」
「墨瑶仙子,你想的太多了,若潇湘阁与此宝有所关联,铁证之下,此物
倒显的不是那般重要,只要他在,开与不开,又有何不同?」江飞羽劝道。
「这倒也是,不过,若此物真是异宝,岂不会遭贼人惦记,那群人可是为
了此物,屠杀万通镖局的悍匪,岂可等闲视之。」苏瑶又道:「况且,此案虽
与潇湘阁似有关联,但罪魁祸首却是须弥宗与罗刹白袍刺客,万不能顾此失彼
。」说完,苏瑶又想起江中那人惨状,心中默念太上清心咒,以解郁结。
「墨瑶仙子所言甚是,若此物当真是匪首所图之物,我等便来个李代桃僵
,守株待兔如何。」久未发言的沈炼终于开口:「我认识个玉匠,待找他雕个
形似的玉块,再在城中散出口风,曰已寻到此宝求能人破解,那些匪徒定然上
当,再在此地设寸天罗地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此计甚妙。」尉迟佑平道,对那三兄弟又高看几眼,众人又作商议,一
张大网已徐徐拉开,静待贼人自投罗网。
不日,江陵左近便有传言,曰锦衣卫在万通镖局中寻到一异宝,因此宝奇
异,无人能说明其所为何物,现在某地设下擂台,若有能人可说清此宝来历,
赏银百两,若能提供线索者,亦可赏银一到十两不等。初还不信,待有一落魄
乞丐为了赏钱,寻到地界进去只一通胡言乱语就得了一两银子,那这事件的性
质可就就变了。
江湖小道消息传扬起来何期之快,第二日那前来一试的好汉几踩塌了小屋
门槛,屋中,江飞羽正襟危坐,那正品端放在宝盒之上,旁又有丁氏三兄弟值
守,前来试宝之人可远观,不能亵玩。一日过去,始终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银钱倒散出去不少。他们也不急躁,每日上午观瞧一个时辰,下午观瞧一个
时辰,雷打不动。第二日,第三日,前来试宝之人有增无减,都想来瞧个热闹
。
其中倒有数人引起了注意,一人来自潇湘阁,正是那陈阡陌,观望数眼后
就飞速离去,另有数人布巾蒙头,眼珠灰褐,定是塞外人士,又有数名外邦富
商前来,虽有意改换口音,却逃不过有心人双眼,定是罗刹国人无误。! ]&
又过了数日,始终无人来夺,尉迟佑平又出奇招,曰此物来历已明,不日
就运到上京,进献皇帝云云。一时间江湖为之一恼,未曾前来的好汉大呼失算
,平白得银子的机会自此不再,呜呼哀哉。
暗地里,早将那宝物田尉迟佑平贴身保管,如今小院里已换作赝品,若今
晚还不来,只能说明此宝并非是灭门之诱因。
是夜,弦月西斜,天昏地暗,正是杀人越货的大好良机。只见暗里几处人
马暗中杀近锦衣卫小院,那要将异宝送去上京城的消息终于刺痛了他们的神经
,自知时不我待,再不出手,只怕再无机会。
一阵北风吹过,九月底的天气,夜间已十分阴凉,锦衣卫护卫似乎有些乏
惫,就连寻夜都不甚认真,只开门瞧过数眼,就赶紧回屋内取暖,那小屋好似
待嫁处子,任君揉捏。
只见一人影轻松跃过院墙,鬼鬼祟祟的朝后院摸去,日前他已然探明,须
弥宗所寻的佛骨舍利正是那奇怪宝盒之中,若能将此宝寻回西域,当可重振须
弥宗。灭宗之痛日日在心中回响,若非老方丈的临终遗言,他当早随方丈涅槃
,想到此节,那人行动越发谨慎。
待寻到后院,只见院间外无人值守,他㶪大喜,但又暗道不妙,此地僻静
,似有埋伏之相。他又不能走,屋内无有烛火,佛骨舍粒就在其中撩他心弦。
又暗中观查许久,三更已过,怕快到四更,院内草且都结上了露水,寒意
难单。丁氏兄弟三人暗中已窥探良久,见那贼人始终暗兵不动,不免起了疑心
。裴伦急要动手,却被沈炼一把拉住,双指不唇边做出噤身姿势,眼神朝屋顶
直挑。
裴伦顺着目光望去,这才发觉,不知何时,那屋檐上已半蹲一人,白帽白
裳,粗壮的身型蜷缩成小小一团,不细看还道是一只大鸟停留。
又过盏茶功夫,地上黑影终于思定,如猎豹一般狂窜数步,两息就从前院
窜到内堂,怀中戒刀取出,轻轻插入门闩,几番拨弄,内屋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黑影随即闪入,顺带将门轻轻关上。这一番动作一气呵成,当是他在心中设
想无数次的结果。
怎料他刚入门,背后探来一指,只瞬息间就连点他背后数道大穴,那黑影
竟是一招未出就被制服,出手之人正是苏瑶。她认穴奇准,便是暗中出手也不
差分毫,黑影大穴被点,有口难开,周身酸麻,直挺挺的朝大门倒去,却又有
一人手持绳索上前来扶。屋外静谧,好似无事发生。
这番操作也是一气呵成,显然演练已久,江飞羽取出绳索,将那黑影捆作
个粽子,丢到桌下,静待歹人再来。
正在众人苦等之时,那屋顶刺客竟然就这般走了,好似他身具鹰眼,能感
应到屋内埋伏一般。三兄弟见人要走,沈炼裴伦立刻去追,丁白缨仍在暗处,
继续观望。即便查明此宝有两帮人马觊觎,可暗中是否还有其他势力有心染指
也还未可知。
又过片刻,四更木响,此时正是常人最为困顿之时,便是丁白缨也难逃此
理,他只稍闭眼,却觉一阵诡异横风从身边刮过,立时清醒过来,他又怎知,
早有贼人趁着他困乏之时,已摸将进去了。
黑影不询常理,摸到屋后,从怀中取出一小小竹筒,筒中藏有迷药,戳破
窗纸,将迷药吹将进去,屋内众人定不能挡,彼时再开门夺宝岂不简单。!
可即便如此,黑影突觉侧旁一道轻响,却是一只暗器破空而来,他一个轱
辘避开,再看清那钉到墙上的暗器,暗道不妙,转身就走,寻到码头,头也也
不回的跳入江中,泅水去也。身后四道黑影从暗处追来,见此人入水,亦是毫
不怀疑,入水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