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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性]_《蒹葭录》第三卷_第三回

摘要

本文件是多元性别相关的小说档案之一,名为《蒹葭录》第三卷的第三回。本章通过角色宋沚陵(化名苏瑶)的经历,描绘了她从皇宫逃出后的情感挣扎与身份认同。在故事中,苏瑶自觉承担着性别转变后的心魔,放弃武装以红妆行走江湖,最终形成了自己的武侠形象—墨瑶仙子。她在江湖中行侠仗义,同时也面临着来自他人的威胁与挑战。文件中描写了江飞羽、尉迟佑平与唐公望三位角色的互动,探讨了道义与感情交织的复杂关系。此回合以二人剑法对峙为高潮,表现了角色在身份认同与武学追求之间的矛盾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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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变性]_《蒹葭录》第三卷_第三回.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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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Size 58880 bytes
MD5 14d6093f956744b3154693c6bdba5acf
Archived Date 2024-12-0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伪娘, 变身, 跨性别, 武侠, 自我认同, 江湖, 强烈情感, 性别转变, 侠义, 心魔, 剑法对决, 情感纠葛, 江湖恩怨, 身份探索, 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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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长河落日,风沙漫天

上文说到,宋沚陵有心化名苏瑶与太子共度余生,奈何太子看透朝中尔虞我诈,略微踌躇之下,二人就此误会,太子心灰意冷,削发明志。宋沚陵化名苏瑶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在江湖上闯出了个墨瑶仙子的名头。又在晋冀边陲,苏瑶偶遇再入中原的江飞羽,尉迟佑平两人,解决了追杀的好汉之后,翩然离去。

书接上文,

本帖隐藏的内容

原来宋沚陵自皇宫中逃出之后,自觉心魔已生,再斩不能,又想起一念师太临出门时吩咐的「因势利导,顺势而为。」这八字谏言。此时她体态已变,再不复男性雄姿,自知不能再自欺欺人,又想起道家至理:「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索性便不着武装换红妆,置办一身道袍,以白巾斗笠蒙面,化名苏瑶,自上京城西行,直奔塞外昆仑寻去。

她一路行侠仗义,也曾犯了杀戒,也曾劫富济贫,只因她性居傲,杀人之后不愿过多解释,这才在江湖上毁誉参半,又被有心人暗中记恨,这才闹出诸多麻烦。途中又偶有所得,五卿剑法终得初窥门径。

塞城外,残阳西斜,在混浊的河面上拉出长长的虚影,颇有「长河落日圆」之古意。一道人身着湛蓝道袍,头戴混元巾,脚踏十方履,背垮一柄长剑,正是华山派唐公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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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面朝黄河,手掐莲花诀,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辞,身后影子拉的老长,任凭风吹草动,也不能扰他清修。今次他来到此地,乃是为了等一个人。今日他倒是好整以暇,不再邋遢,一身衣裳浆洗的干干净净,立在此地有要事要办。

东方,一白衣道姑缓步行来,看似极慢,实则极快,她每一步踏出必然暗含七星方位,即便在这风沙漫天的西陲之地,那道姑身上依旧是纤尘不染。

「你终于到了。」见道姑走近,唐公望终于睁开紧闭双眼,淡淡言道,言语间无有丝毫情感。

「路过。」苏瑶亦是淡淡回道。

「你这步法甚是玄妙。」唐公望放开手中莲诀,继续言道:「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一阵旋风吹过,苏瑶闭口不答。

「为何杀人?」唐公望依旧不紧不慢的问道,就像是两个至交好友久别重逢一般。

「公道。该杀。」苏瑶回道,慢慢将墨玉长笛抱到胸口,在他前方五丈外站定。

听到此样回答,唐公望停顿片刻,皱眉思索,而后终于舒展开来。

「我自诩陷入武学障,师尊令我入世修心,怎料下山一年有余,却始终摸不着头续,是不是很失败。」唐公望不再执着于苏瑶杀人之事,转而找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落漠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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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世上总有人比你更失败。」苏瑶想到自身遭遇,暗叹一声。

「你的笛子不错,不像我的。」唐公望拔下背后宝剑,只见那剑锈迹斑斑,早不复当年光鲜。「我在太湖技不如人,故而宝剑沾上了血水,第二日便绣的暗淡无光,我还道武学修为或止步于此,从那之后便不再磨它,是不是很蠢。」

「剑不磨不锋,心不磨不静。既已拔剑,看来你已找到了拔剑的理由。只可惜,今日我不愿动手,也不能出手。」苏瑶望向落日,菊黄的阳光透过白巾,映在她如玉石般清澈的黑眸里。

「有人许了万两黄金,要你的性命。」唐公望抚摸着锈剑,好似在抚摸情人一般,眼神中满是落漠。「只可惜,我查到今日,也查不出他们为何要与你作对。」 s:"

「这倒不必懊恼,因为我也不知。」苏瑶叹道。

只一瞬间,斜阳落下,天地间便萧索了起来,唐公望转过身来,幽幽言道:「师父曾说,金陵之地有一侠士,乃是他故人之后。此人颇有道心,若能与他交流一二,许能破我心中桎梏。」唐公望却言道:「所以我辗转金陵,姑苏,江陵,庐阜,苏杭,天津等地,却始终慢他一步,待我赶到之时,那人就已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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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可惜。」苏瑶芳心大动,言语间略显慌乱。

「确实可惜,天津之后,我便失去了他的消息,只知他最后出现身之地乃是凤凰山。我在凤凰山中寻了半月,怎料一场暴雨,将我淋的灰头土脸,我在想,莫不是连老天都在劝阻于我。」唐公望从黑暗中望来,黑夜中也瞧不清他表情如何。「现在想来,我倒是过于执着了。」

「你我当都是修道之人,道门有言:人之道,为而不争。你实不该如此执着。」苏瑶言道。

「人之道,为而不争,天之道,利而不害。」唐公望听言,口中低语,似有所得。

「言已至此,动手吧,你道心坚定,今日若不动手,定会埋下偌大隐患。」苏瑶冷声音道。

「甚好,正合吾愿。」唐公望深陷沉思,见那道姑如是说道,眼神中又亮起一道迫切的希望之光。

「此剑法名曰五卿剑,专攻人心神,你道心坚固,当不会受此侵扰。」苏瑶言道,松纹剑出鞘,简单舞个剑花,负手而立。便是这随意一舞,其中也另有玄机,松纹剑上有杂乱花纹,实则花纹中内嵌无数暗槽,舞动之时即便不用内力催动亦可发出钟吕之声,端得是玄奥无双。

「此剑法名曰两仪剑法,残篇罢了,江湖上人人会使,不足为虑。」唐公望左手掐诀,慢慢划过剑身,苏瑶远在五丈开外,也能感觉到那锈剑中传来的莫大威胁。

「古人爱乐,以五音为卿,故名五卿剑。以此为基,天下乐法尽可以此剑舞出,古有阮籍隐退山林,尝作洒狂之韵,我虽得传此剑,却无大才,如今只学酒狂一曲,还望赐教。」苏瑶将她所学一一说了,随后剑身流转,似从四面八方传来飘渺之音,细细听来,正是阮籍名曲酒狂。

再看苏瑶,窈窕身姿若凌波仙子,在五丈外人剑合一,不知是佳人舞剑,还是剑舞佳人,已让人看的痴了。

「好剑法。」唐公望暗叹一声,收益良多,正自思谅如何破解此剑法,忽见苏瑶忽而变招,长䄂轻舞,真如上古狂士饮酒酣醉一般。耳边音律也由缓转急,内息流转在音律催动之下竟隐隐有加速之态。「糟糕,此剑法竟能催动他人内息,若是出招之时,一口内息不续,或是招未出,劲先动,那又如何是好。所谓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招数内力出了偏差,只怕十分的功夫,在她面前只能使出三成。」

二人乃是文斗,只是隔空出招已让唐公望陷入险地。只是唐公望也非凡人,细细思量后终于品出苏瑶剑法中的极大破绽,只见他屏息凝神,锈剑祭出,歪歪斜斜的朝前方刺去,竟无半分内力,而后剑身一转,抢在宫角变音之隙,剑尖急颤发出一声尖锐剑呜,而后剑身不进反退,又抢在羽商变音之隙划过一个半圆后以剑为刀虚空下斩,这正是双仪剑法精妙之招,阴阳无极。 t!

「厉害,若是近身缠斗,只怕我已是伤了。」苏瑶赞道。

「侥幸,你乃女流,却非要用酒狂作招,便少了一分古士倨狂之意,倒多了一丝娇柔缠绵之累。若是改用一剪梅或是声声慢,那我定不能找出其中破绽了。」唐公望亦是如实言道。

「。。。」苏瑶默然。

「多谢墨瑶仙子手下留情,公望拜谢。」唐公望忽觉此样言论未免过于伤人,慌忙道歉。

「你说的对,女流之辈,却非要无病呻吟,败了也是应当。」苏瑶银牙轻咬,恨恨言道,只怪自已选了这条路,如今被人无意耻笑,又发作不得,让她羞恼之极。 r" k)

「非也,非也,墨瑶仙子单以音御剑已使我内息不稳,若是近身缠斗,又怎会给我三息时间思量剑招破绽,你剑招一出,其实我已败了。」唐公望恭维道。 W-

「败了便是败了,你不必如此,江湖纷争,又焉有不败之理。再说,天下功法皆有所长,若是人人都练会了无敌法门,那和人人都不会武功又有什么区别?」苏瑶倒是大气,所谓胜负,实荒谬也。

「墨瑶仙子果非凡人,这心思境界,便是天下男儿也是不如。」唐公望言道。「今日与你相谈,所得甚多,不知墨瑶仙子所去何方,公望可否与你同行,互相有个照应。」

「这倒不必,我此去昆仑,山高路远,不便有他人同行。」苏瑶岂能同意,此人心思缜密,功夫不凡,若是被他发学宋沚陵的秘密,到时候传扬出去,怕是大大不妙。

「也罢,那你我就此别过,江湖再见。」唐公望也不是寡断之人,见她拒绝,也不多作要求,急步去了。

苏瑶收剑入鞘,细细思谅:「这酒狂难不成当真有此样缺陷?」

一边思谅,一边向西而行,她一路行来,五卿剑被成,以极恶之人试剑后初识剑法玄妙,还道此剑法当无人能破,却不想今日不过三息的功夫,便被人找到了破绽所在,心中自然苦恼。

正思谅间,却行到一处荒废寺庙,那寺庙极小,不过两进之地,便是那小小佛像都已蒙尘。好不她自幼在庙中长大,对此非但不惧,更有亲切之感。只再惜,一身道袍,却在佛家寺院中进出,颇有不谐之感,好在庙中无人,倒也不怕被旁人指摘。

随意点上火堆,吃些干粮,就这般在大殿中打座入定。就在她将睡不睡之时,朦胧间听有人进门,她立时警觉而起,却见是个行脚比丘尼,一身的破烂补丁,背后背着经笈,正双手合十,行个佛礼言道:「贫尼法号明空,行脚至此,还望施主行个方便。」

「我只有这此,还望师太莫要推辞。」苏瑶见状,从包裹中取出仅剩的干粮递将过去,只可惜火光昏暗,那明空师太又垂首被双手掩住面容,她倒底是何长相倒是瞧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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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宅心仁厚,为何伦落至此?」师太接过干粮,一双慧眼慈爱的瞧向目瞪口呆的苏瑶来。

「师太?」苏瑶慌忙取下斗笠,在师太面前露出真容。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此比丘尼正是那日心魔缠身之时,恍惚间将她唤醒之人。

「你身具道心,又有慧根,悟性又高,能认出我也属正常。」明空师太言道,言下之意,那日幻境中人果然是她。

「沚陵盼师太垂怜。」苏瑶起身,在师太面前以额点地,长跪不起。

「善哉善哉,施主请起。」师太却不回答,只顾扶她起来。

「师太,佛渡众生,沚陵昐师太渡我。」宋沚陵依旧长跪不起。

「施主,你着相了,当年正昊亦是这般求我。只可惜逆天而为,终不能渡啊。」师太垂目,言语忧伤。

「师太。若不能渡,为何我深陷心魔之时您又要救我?」宋沚陵泣道。

「玉虚宫传了你阴阳周天法?」师太忽而问道。

「正是。」宋沚陵答道。

「此法确有逆天改命之功,可惜,可惜。」师太连道几个可惜。  

「你这恩怨,绵延千载,又岂是一本功法便能了结了的?冥冥中自有天意,不若顺天而行,许有一线生机。阿弥陀佛。」师太连颂佛号,对眼前可怜人心痛不矣。

「何为天意?」宋沚陵又道。

「潜龙穴。」师太一字一顿。

「潜龙穴?」宋沚陵惊讶抬头。

「千年恩怨,皆系于此穴,当年纣王虽无徳,却罪不当死,天以妖后祸其根基,只待其能幡然醒悟,周王得潜龙穴秘宝以乱天下,此举已是忤逆天意,纣王自焚,更是意料之外。归根结底,根源还是出在潜龙穴上,而你宋家,却是唯一掌握潜龙穴所在地的上古遗族了。」明空师太将秘闻说出,与宋家家传之事相差无多,细节之处更是能一一映证。

「师太,您为何能知晓此种秘辛?」宋沚陵出言问道。

「当年受宋正昊所托,我自觉此事古怪,便行遍天下,终于从罗刹国一处墓葬中找到了竹简记载此事。竹简有云,周商纷争之时,有人趁乱从潜龙穴中盗得一珍贵权杖,北逃至极北之地,而后以此权杖为根基,收服北地蛮族而立国,曰罗刹。即如此,关键之处,当就在这权杖之上。不过如今那权杖再入中原,按说此时应已到了江陵罢。如何去做,你自行考量。」师太说毕,闭目静坐,任凭宋沚陵如何言语也再不出言了。「潜龙穴,终外来之物,岂能因他祸乱华夏气运根基。」

「多谢师太赠言,沚陵去也。」宋沚陵拜谢。

说罢,宋沚陵再不愿有半分耽搁,明空师太此言,己解他心中诸多疑惑,不管真假如何,权且试他一试。况且师太有言,那权杖已到江陵,而江飞羽尉迟佑平也要去江陵,莫非此二事其中有什么关联。

行不多远,忽觉远处传来一阵拼斗之声,宋沚陵急忙上前去看。只听一人喝道:「姜剑封,你屡次三番坏我离魂教大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姜剑封?离魂教?」宋沚陵暗想:「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竟能在此地遇到他们。」

只见场中数十壮汉围住一高大道人,一路猛攻,那道人几次想走,却被他们死死困在场中,即便他武艺高强,旁边已伤了数人,去如何抵住离魂妖人的拼死围攻。

离魂妖人悍不畏死,出手皆是以命博命的招数姜剑封又不愿犯杀戒,处处制肘,十成功夫只发挥出七成。一来一回,双方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见苏瑶娇啸一声,跃入战团,脚踏七星步,手挥五卿剑,不出数个回合围攻数人尽皆被音律所扰,姜剑封见状,手中双剑齐出,只一招幻剑诀,手中双剑二化四,四化八,八分十六。来犯之人无一不是手腕中剑,再无一战之力,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L;){

「在下姜剑封,多谢女侠相助,这些离魂妖人忒也麻烦。」姜剑封谢道。o

「好说,在下苏瑶,久仰大名。」苏瑶笑道。

「是你?」姜剑封惊道:「我还道墨瑶仙子神出鬼没,竟不想能在此地相遇。」

「这些离魂妖人功夫不佳,若出杀招,你当不会如此狼狈。」苏瑶不解。

「其实,我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姜剑封言道:「这些日子,离魂妖人在塞城左近集结,塞城离我玉虚宫不远,岂能坐视不管,这才寻上门来,许能查明其中利害。」

两人正说话间,远处数道响箭,地上衰号之人威胁道:「圣使来了,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来的正好。」姜剑封笑道:「我倒要与他问个明白,玉虚宫脚下,也敢如此猖狂。」

「谁要与我问个明白?」一阵慵懒的声音传来,直让人听的手酥脚麻,浑身骨头都软了去。远方一众人等抬着凤辇急奔而来,辇上一美妇衣着光鲜,妆容精致,尤其是那双魅眼,勾魂夺魄,只一眼,便能叫人做了她的裙下之臣,身材更是窈窕,多一分太胖,少一分太瘦,当真是绝代佳人,此人不是离魂四使其二,苏离,还有谁来。

「苏圣使,苏圣使,小人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受伤众人此时倒来了力气,一个个三步并作两步朝美妇奔去。

「好啊,那就去死吧。」苏离也不知用了什么招式,只见那奔跑众人一个个的瘫软下去,细细观瞧,只见她们七窍流血,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没用的东西,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你这毒妇,心肠如此歹毒,这十数条人命,怎能说杀便伤,更别说他们忠心耿耿,你怎么下的去手。」苏瑶怒道。

「他们自已说愿为我在所不辞的,我便隧了他们心愿,怎么这也能怪罪到奴家头上,让奴家好生懊恼。」苏离秀口轻开,简简单单就把自己的杀人罪行推拖了出去,更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般。

「这这毒妇,伶牙俐齿,颠黑倒白,不知廉耻。」苏瑶更怒,手持墨玉长笛便要出手。

姜剑封也是无奈,不知这墨瑶仙子为何如此气恼,对上离魂妖人,自乱阵脚乃是大忌。当下拦住了暴走的苏瑶,开口言道:「久闻离魂教苏离圣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让姜某大开眼界。」

「这就大开眼界,那你这眼界可真够低的。」苏离也不恼,只是言语越发刺耳难听。忽又看清苏瑶手上墨玉长笛,终于让她乱了心神:「兀那小婊子,你手上的笛子给我瞧瞧,今日可饶你不死。」

「哼,此笛乃是故人所赠,想要,自己来拿。」苏瑶亦是寸步不让。

「你个小婊子,偷窃别人宝物,还敢如此猖狂。」苏离大怒,单手一抬,一枚金针破空而去,直击苏瑶面门。好那苏瑶,潇洒出手,松纹剑出鞘,叮当一声,击落金针,端得是轻松写意,一击得手,空中隐有弦音,清脆悦耳。

「松纹剑?你个小婊子竟能得了松纹剑!」听那弦音,苏离更怒,一股怨气扑面而来,只见她横眉倒竖,三两步就冲到近前,好似悍妇一般抬手便抢,口中更是秽语不断,与之前雍容之态大相径庭。

与她同来的离魂教众人何曾见过圣使此般失态的样子,一个个愣在当场,不知帮还是不帮。

「你要如何?」苏瑶言道,竟是不避不让,要与这悍妇在拳脚上比个高低。

苏离上来就是一顿王八乱拳,苏瑶亦以此敬之,搏斗之间,白巾斗笠早被掀翻,露出一张不下于苏离之姿的俏脸来。不过一个妆容精致,美若天仙,一个不施粉黛,貌如美玉。苏离见状,心中更加怨恨,伸出染了豆蔻的指甲,招招直击苏瑶面门,一心只想把眼前那张俏脸撕烂。

姜剑封在一旁好不尴尬,他见过侠女过招,可却未曾见过侠女用上泼妇的招式来。此情此景,不便出手相帮,只能暗叹一声,转身去找那些喽啰的晦气。

待把喽啰搞定,转过头来,又让她见识到了泼妇骂街,当真让个一心修道的姜剑封大开眼界。

「你个小婊子,怎敢偷我的墨玉长笛。」说话的乃是苏离,也不知她为何执意要取旁人手中的兵刃。

「刚刚还说偷,现在直接变成你的了是吗?不知羞耻。」苏瑶也是动了火气。

「说,这长笛你从何处偷来,偷了别家之物,也敢拿着四处招摇,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苏离又骂。

「你越骂,我越不说,气死你。」苏瑶胜负心起,其伶牙俐齿,且看苏离如何应对。

「定是你偷了人家汉子,又花言巧语从汉子手里骗来此宝。」苏离再骂。

「瞎说,你凭什么污人清白,若是我要,他怕不是巴巴要主动给我才是。」苏瑶听骂,不自觉的想到那个恼人的朱兴言来,回击之时,嘴角竟略带笑意。

「你个臭婊子,偷汉子竟然还敢笑,看我不撕烂你的脸。」苏离更怒,扑将上去就要动手。

「你才是婊子,身身世世都是婊子。」苏瑶气急,只因她又想到赵青鸢来,苏离这偷汉子,着实是正击到她心中痛处。说罢,抬起玉臂,两人又扭打作一处。

「够了。」姜剑封终于忍耐不住,一声暴喝,两女依旧不闻不问,见招拆招,只想把对方俏脸撕烂。

「停手。」姜剑封提气又吼,已用上了道门清心咒法门。道音入耳,两女终于罢手,只是发髻杂乱,衣裳也破损几处,脸上更是在扭打时沾上了泥土,狼狈不堪。

「好歹也是江湖女侠,像悍妇一般打闹叫骂,成何体统。」姜剑封被两女搅的头昏脑胀,声音便不自觉的高了几分。

「你敢凶我?」两女转头看他,同时发声道。

「不,不是。我只觉的你们这般置气,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姜剑封道。

「啊。。。我不活了,活着还要被人期负,我不活了。」苏离忽然崩溃,坐到地上号淘大哭,哪里还有半分离魂圣使的气魄,分明就是一个受人欺侮的良家妇人。

「。。。」苏瑶默然不读,忽而觉的眼前此女应当十分可怜。思来想去,似乎也不该这般对她,便慢慢将墨玉长笛送到她身前,柔声音道:「给你瞧瞧,等下记的还我。」

苏离立时止住哭泣,接过长笛如抚摸情人一般抱住了,一双媚眼也失去了神采,只痴痴的把笛声靠在脸上不住磨娑,其用情之深,可窥一斑。

「你恼我,恨我,我一应受了,你嫌我,烦我,我道是我先负了你,自然也该受了。可我再去寻你,您都避而不见。我化身白狐,愿身身世世陪你,伴你。我想你哪怕是块石头,终有一日也该生出花儿来。可是。。。可是。。。」苏离痴情的望着笛子,痴情之状,另人动容。

正在苏瑶二人细心聆听之时,苏离嗓音忽变尖锐:「我在谷中枯坐,赎了千年的罪过,我想再大的罪过,百年,千年,也该赎的尽了。可你怎可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却把这墨玉长笛给了这个小婊子。她比我美吗,功夫有我高吗,还是比我更懂你。」

姜剑封只道此女怕不是疯了,怎会有人能活过千年之久,便是玉虚宫中老祖,寿也不过二百便驾鹤西归,难不成眼前这妖女真是鬼精所化?

「只因你不够坚持。」苏瑶忽道。

「百年,千年都不够坚持,那什么才叫坚持?」苏离头也不抬,眼泪早将那长笛浸的透了。

「就算你说是真,若是你足够坚持,现在你该还在谷中,而不是在此地虚情假意。」苏瑶言道:「何况自古以来,何有人能活过千年之说,所以,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是你,我认得你了,那日桃花烂漫,元白说他见过一人,可传奇功,随后便用这墨玉长笛,使出了我都未曾见过的功夫来,难道那人是你?」苏离惊道。

「苏瑶。」苏瑶怱道。

「。。。」苏离沉默良久:「这名字,我久不用了。」 T8 {

「冥冥中自有天意。」苏瑶幽幽说道:「真作假来假亦真,假作真来真亦假。你猜,我的名字是什么?」

「苏瑶。」苏离恨恨言道,怨恨的看向眼前佳人,眼神中似要冒出火来。「好个真假之辨,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何谓正宗的五卿剑法。」5:

说罢,松纹剑出,天地为之变色,随着苏离舞剑,周遭传来阵阵鬼哭之音,尖锐刺耳,似有无数恶鬼正躲在暗中择人而噬。

姜剑封大骇,拔剑而立,口中念念有辞,正是道家静心咒,这鬼哭之音摄人心魄,若心志不坚者,必将陷入幻境精血喷涌而亡,他这才凝神以对,不敢有丝毫松懈。

「你已陷入魔道而不自知,元白定是早已发觉,这才不愿见你。」好个苏瑶,此时还要出言刺激她。

「是魔是正,岂是你这黄口小儿来评判的,少废话,看招。」暗中传来苏离妖异的话语,说罢妖风更甚,就连天上的明月都被乌云笼罩起来,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好不诡异。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劈下,借闪电之威,二人堪堪看到苏离形如鬼魅,身形急舞,鬼哭之声更甚。

「着。」只见姜剑封已然着着,长剑急转,对着空气一顿乱刺。

苏瑶因练过此法,了解其中关键之处,此时正闭目凝神,内息留转,勉力抵抗音律侵拢,但看她眉头紧锁,额间香汗淋漓,只怕也坚持不住了。

第二道闪电劈下,苏离面容扭曲,已如恶鬼一般,看她动作略有迟钝,应当施展这神奇法门对她也有压力。姜剑封此时呼吸急促,左手明明未受伤却软软的垂着,想来是在意念中被鬼所伤。苏瑶尚在坚持,但也无济于事,此时她手无寸铁,纯靠一股意念支撑,稍有不慎,便是和姜剑封同样下场。

第三道闪电劈下,惊雷未至,天地间忽然传来一道金光,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只见一老尼身背经笈,双手合十慢慢走来。她行的极慢,但又极快,慢在她一步一顿,好似闲庭信步,快在那闪电劈到一半,她已到场中站定。只听一句梵音:「唵、嘛、呢、叭、哞、哄。」一切都停了下来。

六言念闭,空中射下一道卍字金光,随即幻境如退潮般消弥于无形,姜剑封睁开双眼,直呼侥幸,苏瑶亦如是。再观苏离,一道金光将她禁在原地,满脸萎顿之色。

半里开外,一人影如大鸟般飞驰而来,原来是唐公望,他本就未走远,半路上忽觉此地风雷激荡,这才急忙寻来。(迟到侠)

写崩了,但又没崩,二态叠加了属于是。作者承诺,不首先使用明空师太。问,一念师太会有何样风采?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如此执妄。」明空师太开口,金光消弥,只留下瘫软脱力的苏离来。「上天有好生之徳,您能如此,已是天外开恩,去吧,莫要再造杀孽。」:「师太,怎可就此让她走了。」姜剑封急道:「离魂教之事还未能与她说个明白。」

「去吧去吧,她今日命不该绝,若有恩怨,来日再说吧。」明空师太望着远行的苏离,随口说道。而后将那松纹剑归鞘,将苏瑶唤过前来,吩咐道:「此物承载他毕身所学,万不可再轻于他人,否则必酿苦果。」

「是,师太。」苏瑶接过,方觉此笛重逾千斤。再回首,那师太已不知去了何方。

「墨瑶仙子,那师太何方神圣?几如仙人一般,偏生这样人物在江湖上竟无耳闻,奇也怪哉,我只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见了。」姜剑封还不相信自已双眼,着急问道。

「这,我也不知,许是她不愿吧。」苏瑶回道。

「墨瑶仙子,你果然在此,刚刚天地异相,是何人所为?」唐公望终于赶到,还未站稳就开口问道。

「原来是华山高徒唐兄,剑封在此见过了。」姜剑封见了来人,转身便迎:「刚刚乃是离魂教妖女以玉笛施展邪法,我二人险些啬命,多亏有一师太相助,这才脱险为夷。」

「什么,那笛子竟能使出这般动静,墨瑶仙子你刚刚定是对我保留甚多。」唐公望惊于威势,顿觉那苏瑶越发神秘。

「非也非也,使剑之人乃是离魂教苏离,并非是我。」苏瑶说道。

「二位莫要谦虚,既二位到此,又都有绝技在身,剑封倒有个不情之请。」姜剑封抱牶道。

「但说无妨。」二人同时回道。

「吾三人同为道门弟子,虽说不是同门,但却定是同宗。如今离魂教妖人正在塞城左近大肆活动,是以我想邀请二位与我同去查明离魂教如此大张旗鼓,倒底有何所图。今日即遇离魂圣使,只怕他教中另有高手,我个人恐力有不逮,这才肯请二位相助。」姜剑封掐个道诀,言道。

「除魔卫道,吾辈之职。」两人同时回个手诀,如是回道。

「离魂教圣使,我倒是曾打过交道。」说罢,苏瑶将她在藏剑山庄所遇之事一一与二人说明,只是隐去她如何被山庄中人救出一节。

「这般,塞城便在左近,不若我等到城中寻个酒楼,再慢慢细说。」唐公望建议道。

「如此甚好。」说罢,三人同往塞城去也。

此三人如何计较暂且不表,单说塞城北三十里外,此地黄沙漫天,再往北便算塞外,往南便属塞城,是个两不管的地界。

此处地底,早已被人挖空,人住地下,以避风沙。此地又有别名,寒玉洞。传闻有上古奇人,从极北苦寒之地运来万年寒玉,此玉万年不化,寒气森森,有泼水成冰之能。只是这传说未免过于荒谬,即便是万年寒玉在这燥热之所磨上百年,怕也早就化为虚弥了。久而久之,便是本地人对这说法也是嗤之以鼻了。

此时,那奔逃的苏离正来到此地,寻得一处歪脖枯树,再欢八卦九宫之法算之,东行九丈,再南行七丈,转而向东又行十三丈,终于找到一小小凹坑,到坑内站定,以独有节奏轻踩,而后,一阵细微机关声响,再回头,人已在坑内消失不见。

愿来此地早被离魂教占据,改作一处窝点,数百甚至数千年来,他们便在这地底深处慢慢发展,即便经历多次朝廷围剿,江湖追杀,也能在此地死灰复燃,杀而不绝,生生不息。

苏离随着机关一路向下,经过多次盘查,数处疑冢,终于来到一处秘密之地,此地燥热难当,又深处地底,空气混浊不堪,只待片刻,已让人头晕脑胀。

苏离也不停留,一路往下,终于在一处密室前停住,说是密室,不过是一个单独坑洞罢了。又往里走,终于在一处铁门前停下,隔着铁门,传来几声野兽般的嘶吼,细细听去,又似人声。打开数道铁索,铁门缓缓开了,内里传来阵阵凉意,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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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万魂噬体大法反噬的滋味如何?」苏离看着打座的黑影,笑道。

「有万年寒玉相助,狂性已压下去了。」黑影答道。

「甚好,你可以出关了,恭喜你了,离魂四使其四。」苏离淡淡道。

「谢苏圣使栽培。」黑影起身恭敬行礼,血红眼神中却有止不住的杀意,只是他掩饰的极好,那杀意稍纵即逝,室内又昏暗无比,便是老辣如苏离竟也未曾发觉。

「好了,赵修远,不要以为你当了圣使,就可以如此放肆,你先去门外候着,我和他说些话。」苏离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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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修远忍住了出手冲动,转身离去。

「啊。」深处又传来一声嘶号,把个赵修远吓的不寒而栗,他在此洞中被关了半月,对洞穴深处被锁那人依旧是不知深浅。

「神王,或者说,上官笑天,你在此地过的如何。」苏离面向黑暗,语出惊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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