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尘释录[番外]_1章
摘要
本文件为一章节的小说,标题为《青丘孽缘》,内容涉及一位刚修炼成仙的女子苏芸祺,因对人间的新奇而下凡。在田间,她遇到了正在劳作的道士吕默庸,两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情感。苏芸祺的清丽与吕默庸的羞涩形成鲜明对比,展现了二人初次相遇时的青涩情感。故事以自然环境为背景,描绘了人间的美丽景色,以及二人在农忙时节的邂逅,在相互关心与依赖中展现了人物的日常生活与情感波动。经过几天的时间,吕默庸因一位老人的请求,再次与苏芸祺相遇,这次的相见带有更加深厚的情感基底,二人共同前往医治病人的过程中,加深了彼此的了解与情感。故事融合了仙侠与人间生活的元素,展现了修道之人与普通百姓之间的温情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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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青丘, 修仙, 爱情, 人物转变, 初恋, 乡村生活, 道士, 医术, 人间仙女, 温情, 二次元, 辽阔的自然, 仙侠, 跨性别, 个人探索, 超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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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青丘孽缘 浣溪沙 一叶舟行绿晓湖,新元雾袖隐阑珊。昨儿旧曲几人闻。
过往情缘多错误,而今怨悔少殊常。红烛泪下两三行。 **初见
头顶毒日头,田间的农人伴着蝉鸣声,将秧苗插入泥土里。
夏季农作总是这般炙人。即便是站在水里,也像是闯入了温汤。不经验间和弄在小腿上的泥,没一会儿就干了。大家都背对着太阳,把脖颈晒得黝黑,抬起头来都是一副模样。!
可其中还有几个身影与众不同,他们身着灰扑扑的道袍,扎着道髻,同样忙于农事。是附近北正派的弟子们。毕竟是正统道门传承,与世间所遇到的多数披着道家外皮的吸血囊虫不同。他们平时清净修行,农忙时会下山帮助周围的村民。故而能与乡亲们打成一片。
苏芸祺刚修炼成仙,便从青丘溜出来,趁还没去天庭任职,先出来看看人间。2 B-
人间总归与青丘不同;青丘的丘陵美则美矣,但看了几百年也会腻;但凡间,挺立高耸的青山,波澜壮阔的卷云,蜿蜒曲折的长河,无一不让她心神荡漾。老远,她便望到炊烟升起,估摸着是史书上记载的人类村庄。 她自云端落在一处田埂上,朝田里挥手,"小道士!" 吕默庸闻声抬头,一个宫装汉服的小女孩站在田埂上,身上的丝带无风自动。仿佛有一道清凉的微风拂过他身,带走了夏日的炎热。
他看呆了,下一刻却于苏芸祺错过视线,低头回应,"姑娘有何事?
"这儿哪座山?"苏芸祺丝毫不怕日头,反而借着日光,显得皮肤白皙亮人。 山里头的妹子哪有这样白净的容姿,多是红黑的面庞,脖子和胳膊也是麦色。而苏芸祺仿佛是从庙里的女仙像里出来似的,藕臂纤若柔荑,身上的衣裙也随着她挥手款款而动。 吕默庸不由有些结巴,"是...是丹明山。
一旁的大娘看吕默庸羞涩,起哄道,"小娘子,吕道长看上你哩!" 吕默庸面上却看不出红意,倒不是他脸皮厚,而是一块占了半张脸的赤红胎记遮住了他的羞怯。
苏芸祺轻挽被风吹散的发丝,微微一笑,"多谢。"声音很小,以至于令人怀疑这声道谢没有说出口。 可又像是传到了吕默庸的心底,让他久久无法忘怀。 夜里,他盘坐在床上,却如何静不下心,默念心经反而扰得心思犹如沸汤,"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镇之以无名之朴,夫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白日里那惊鸿一瞥,愈要排除,愈是扎根于脑海中。那姑娘肤白胜雪,明眸皓齿,若是要吕默庸以一个词来形容,恐怕只有仙女才符合。 辗转反侧,他枯坐以求清净,然而坐则坐矣,身上的燥热没减去分毫。
厢房里可不止他一人。他闹出的动静,惹到了一旁的打坐的师兄。
"小师弟,今儿遇上什么事了,怎的静不下心来?"大师兄道。 "时夏为何这般难挨,热得不同寻常。"吕默庸想着解释几句,语气中却透露心虚。!
一旁的三师兄嬉笑一声,调侃道,"怕是被外边来的娘子钩走了魂儿。李家的大娘还与我说了这事,'当时小吕道长那眼神就盯着人姑娘一动不动的'。""咱们修道之人还是少想这些。体悟道法才是本职。"大师兄收了功,手掐法诀引来一道凉风。
师兄们还是关心吕默庸的,他道谢后便躺下不作声。今夜,纵使有大师兄引来的清风,他也无法静下来入眠。不是肉体感受到的闷热,而是心间,那一丝丝痒意。他闭眼,将头脑放空,茫茫的内心世界那姑娘的身影一直没有离开,只得心中暗恼自己的笨拙:「还没问过她叫什么」。
苏氏医馆 吕默庸终究是没再遇到苏芸祺,那天两人的相见,仿佛是一个美梦。过了十数日,也就渐渐放下那缭绕在心头的倩影,只留下一点青黛色的痕迹。
"吕道长!"吕默庸完成一日的锻体功课,正要上山回庙;却听到身侧有人喊他。 回过头,吕默庸看到王家老大爷朝他一瘸一拐地走来。王大爷早年上过战场,断了一条腿;幸好家中妻子没嫌弃,现在也是儿孙圆满了;不过这些年儿子出了外头打工,家中只有王大爷和其妻子相依为命。
每回上山上香,王大爷和王大娘带的东西是最多的。光是这样倒也不会成为让当时年幼的吕默庸第一个记住的山下人家。他们还会拉着吕默庸说一堆家长里短的话,多那么几次也就记下了。
吕默庸哪会让瘸腿的老人走动,立即主动迎了上去,扶好老人,"王大爷坐着就好。唤我一声,我自然会来。" "我家婆娘腹痛难忍。道长能否请师门长辈下山医治一番?"王大爷拉着吕默庸的衣袖,面露焦急。 吕默庸有些为难,"师父在闭关。师兄他们还不能运气入微,治不得病。" "我是个腿脚不便的废人。吕道长能否替我去镇上的苏氏医馆请大夫来看看?"王大爷急得泪汪汪的,就差跪下请求吕默庸了。 "
北正派出身的人自然不会拒绝百姓的请求,更何况掌门把"与人为善"写进了门规里,过节或者请香的时候也会给附近的人家疏通体内阴阳之气。吕默庸从小便耳濡目染,懂得乡亲生活不易,能帮就要帮的。 答应下王大爷,让他稍稍安心;吕默庸就上了泥马路,往镇子的方向走。 吕默庸还未申请到赦令,不可行气,只能凭炼体得来的体魄在烈日下赶路。从农家到镇子的路可不近,需翻过几座山头,拐上几个大弯;也没有遮荫的树木,离马路最近的,是农田排水渠。他挽起袖子和裤腿儿,任由汗水从衣物的缝隙中流下,但是不敢放慢行进的速度,王大爷和大娘还在等他。
才走了一半的路,他身上的道袍就已经湿透了;好不容易赶到镇子,他已感到口干舌燥,内府俱焚。舔了舔嘴唇,找了个村民问路,方才知道这苏氏医馆是最近开的,开始大家还觉得是小女娃子所开,不怎么信任,后来发现她能医那些赤脚医生都治不好的病症,神医之名也就传开了。 得知自己找的是刚来镇上的"神医",吕默庸也没太过放在心上。懂得运气之人,在世俗中都可以被称为神医,若不是北正派所在山峰的天梯非常人能上,寻常山路又太过蜿长,估计周围的百姓也不会去找赤脚医生。 医馆的位置还挺好,就安置在热闹处。吕默庸没费多少劲儿,便跟着村民指引找到其所在。上边挂着红底黄字的牌匾------"苏氏医馆";下面是两道玻璃门,左印"百年中医",右印"包治百病";里头空间不大,一眼能望到头。.
吕默庸暗笑,「这里的医生口气还挺大。」 "医生,医生?"吕默庸朝里面喊了几句。不想,让自己心中原本模糊的身影一下子清晰起来。这儿的医生竟是那日插秧时遇见的姑娘。!
苏芸祺拉开诊帘,看到一身道袍的人站在门口,还呆呆的,就在那儿矗着。z
"赶了不远的路吧,满身大汗的。来,喝杯水。
听到苏芸祺开口,吕默庸才回过神来,接过她递来的水,却不急着喝,似乎方才身体的燥渴皆远去了,只是专心闻着空气中女子残留的花果香味,清爽又令人心旷神怡。 "是家里有病人?"苏芸祺仔细看了看吕默庸,不过是有些疲惫,不是得了病的样子。 吕默庸避开苏芸祺的视线,一开口,然而声音沙哑难听,急忙大喝一口水,不料呛住了,"咳,咳..."
苏芸祺也不嫌弃吕默庸一身的汗,走来轻轻拍他背,"不用急。好些了吗?". "好多了。五米村的王大娘得了腹痛之症,要我来找你。"吕默庸也没让自己完全缓过来,便道。 "病急不等人,我们现在就出发。"苏芸祺也没收拾什么医药箱子,就这么与吕默庸出发。 "
不知是日头渐渐低,还是美人相伴。回程的路,不再难熬。吹来的风也带着些清凉。苏芸祺没穿两人初见时的衣裙。但在吕默庸眼中她还是如那日一般,孑然于此,宛如世外之人。路大概是短了些,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王大爷夫妇所在的独屋。是普通的农家房屋,外头摆着镰刀、锄头等农具。屋内的王大爷看人来了,放下手中的柴火,将炭渍往衣服上揩去。没等王大爷和吕默庸开口,苏芸祺就抢先说道,"患者在哪?" "就在里头。"王大爷带着两人进了屋子,只见王大娘捂着肚子疼得冷汗直流。/ "伸出手来。"苏芸祺捏起王大娘的手腕,装模作样地把了把脉。
但在吕默庸眼里,这小姑娘哪会把脉。她不过是随意地将手指搭在病人的腕上,闭上眼睛感受,而后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给出假大空的论断。 "嗯...这是阴阳不调,阳气沉淤于下腹,致使疼痛难当。是否有血液从阴处流出?你们最近吃了什么?"苏芸祺面色正经地诊断一番。)
王大娘微微点头。而王大爷说,"昨儿吃了胡萝卜。夜里翠花她就开始疼了。""还有剩下的么?带我看看。"闻言,王大爷引着两人来到柴火堆,一旁放着些橙红色的胡萝卜。苏芸祺看了眼,点点头,"你们可能是吃了寄人参。
王大爷一脸慌张,懊悔道,"莫不是毒物吧!我看那胡萝卜生地粗大有光泽还以为是种出什么宝物,没成想差点害死翠花。" "不用忧心,寄人参乃山中灵物,最喜宿在萝卜、芋头之类的作物中。你们能采到也算是福气。只是一次吃太多,虚不受补。大爷,你的嘴唇如今也发紫,便是同样的症结。这是化气丹,你们夫妻一人半颗即可药到病除。" 苏芸祺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木盒,正要交给王大爷,却被吕默庸阻止了。苏芸祺刚刚的表现败光了吕默庸对她的好印象,这姑娘根本不是医生,诊断时似模似样就罢了,现在还要骗两个老人吃来源不明的丹药。,
"不...不行!"吕默庸一把按住苏芸祺拿着盒子的手,"这药不能吃。" 王大爷夹在两人中间,一面是拂佑周围几个村子数百年的北正派弟子,一面是近来乡里盛赞的神医,想要劝阻,却不知如何开口。"松开。"明明苏芸祺语气并不凶厉,却令吕默庸默然松了手。 苏芸祺拿出盒内的丹药,用指甲扣了些,放入嘴中,"这药是无毒的。至于有没有功效,不若看看服药之后?")
见苏芸祺尝药,阻挠的话噎在喉头,吕默庸又恢复了那副自卑,不与人对视的模样。!
不消片刻,王大娘便止了冷汗,王大爷嘴唇也褪了乌紫恢复红润。
看王家夫妇好转,吕默庸和苏芸祺就要回去了。两人推辞留宿一宿的请求与王大爷往手里塞的农家菜和纸票。 黄昏落下,给青山披上霞衣,山的这头是苏芸祺的医馆,山的那头是吕默庸的道观。吕默庸感觉自己做错了些事,却被树上的知了聒噪地理不清思绪。
新插的稻苗在晚风和霞光抚摸下剪出鳞鳞碎影,仿佛几月后收成的景象搬来此刻。
两人站在路口,吕默庸想叫住苏芸祺,可是曾怀疑过苏芸祺的他,如何说得出"苏医生";关系不算熟络,哪能称呼"芸祺"。最终只能去掉称呼。 "天...天色已晚,不...不如让...让我送你回去。"吕默庸结结巴巴的,声音也如细蚊般。 还好苏芸祺听力绝佳。只见她微笑道。
"天色已晚,还是早些登山,回观吧。"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医馆,苏芸祺化作真身,一只小猫大小、毛发油滑光亮的粉毛九尾狐狸。她一跃到床上,匍匐着将身子蜷缩起来,毛茸茸软乎乎的尾巴恰好可以垫在脖颈下作枕头,剩下八尾遮盖住粉嫩的桃心肉垫。 可刚闭眼,苏芸祺就想起白天那个小道士,恍然发觉他居然就是刚来此处,问路的道士。今日再见,还是那副模样,低着头,不愿与人对视;却又是个热心的人。易地而处,苏芸祺也不会让一个根本不会医术的人随意治疗村民。但要让苏芸祺评价那个道士,呆呆的、笨笨的,像块木头。
把玩了会儿尾巴,苏芸祺就把吕默庸抛至脑后,安稳睡下。 绿晓湖 心里揣着事儿,吕默庸也睡不安稳;第二天一早,他就向大师兄告假,来到镇上寻苏芸祺。 与此前一样,站在医馆门口是一眼见不到人的,苏芸祺似乎一直待在诊帘后头,等到有人来寻才从内头出来。没了找人治病的着急,吕默庸把医馆装饰看了个仔细。
药柜上的油漆还是饱满的褐色,很新;案桌摆着写诊疗记录册,却不见翻动过的痕迹;还有一支纤细的银色钢笔。淡淡的药香缭绕,馆内仿佛真有个医者在此驻留。可吕默庸却清楚,苏芸祺根本不通医术。+
昨晚他想了许久,越发觉得怪异,不通晓医理的人,居然能以药到病除之势治疗患者。但想着想着,他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的师父,北正派掌门给人治病时也会用些不似寻常医者的手段。隔空诊脉、行气理气,无疑会显得不懂行医之道。他这才后知后觉,苏芸祺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运气手段竟比师兄们还要精妙了。 "咦,你怎么来了?"苏芸祺撩开白帘,探出一个脑袋,脸上没有作妆却依旧衬出她犹如出水芙蓉般的姿色,大概天生丽质的人化妆都是画蛇添足。
"今儿是轮到你病了?"她走到桌前,抬手示意吕默庸坐下。
吕默庸没坐,反而畏畏缩缩得举起手上的包裹,并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昨天质疑你的医术。这是一点赔礼。"
"可我就是不通医术呀。你是对的,不让老人家试不知来源的药。做对的事,我又怎么会怪你?"苏芸祺扶起吕默庸,正定地看着他,从他右额延伸至鼻头的红色胎记,到结实健康的麦色臂膀。他本应是在田间山里撒欢的年纪,却被自娘胎带出来的胎记蒙上一层阴影。 吕默庸下意识低下头,稍稍遮掩脸上丑陋的印记。 苏芸祺接过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朵萦纡着绛紫辉光的三耳灵芝,她查看了芝脚,犹如檀墨。而后将灵芝重新包好还给吕默庸,摇头道,"我这不缺灵药。三耳紫云芝人间难得,还需珍惜些。况且一场误会罢了无需涉及赔礼。"见苏芸祺不愿收下,吕默庸急道,"此灵芝是我上山时所采,于我等修道之人无用。但在医者手里或许抵得上几条性命。还是收下吧。"
"才说我不懂医术,怎么就忘了?给了我也是浪费。若你心里依旧过意不去。" 苏芸祺朝吕默庸眨了眨眼,"不如陪我走走这四镇八乡,体会一番人间风情。小道士,可愿与我同游?" 吕默庸大概是拒绝了的。可他还是稀里糊涂与苏芸祺一齐并肩行在路上。与其说是他作为导游,带苏芸祺感受乡土风景;不如说是苏芸祺拉着他走走停停,细品九十年代的小农余韵。 "
仍旧是夏季的日头,炙烤着大地和行人。吕默庸走在苏芸祺身边却一点也不觉得炎热,若是昨天发现这点或许会认为是太阳渐渐落下的缘故,现在可不会这么想了。苏芸祺八成是御气降低身周温度。/
可苏芸祺有再大的术法神通也抵不上自然的伟力。吕默庸遥遥望去远处的延伸至天边的马路,边界被热气灼地扭作一团。一个孩子从那儿走来,还背个裹着白色泡绵的小背篓。
待近了,那孩子道,"哥哥姐姐要冰棒麽?五分钱一支。
苏芸祺撇下吕默庸,朝孩子走去,两人说说笑笑一番。片刻,苏芸祺拿着两支冰棍回来,递给吕默庸一支,"给你。味道是一样的。"
不管是哪个时代,女孩子总会喜欢些冰凉凉、甜丝丝的事物,仿佛冰肌玉骨的可人儿都是这样养成的。在吕默庸眼里,甜的也不是口中的冰棒,而是女孩递给他东西时的动作和她的一颦一笑。而冰棍也像吃不完一般,含在嘴里,一直带着温和的凉与扰人心湖的甜。 两人又过了一片片田。看过水牛在埂上偷懒打盹儿,稚童互相打闹结果惹了一身泥,农作的妇人操着乡土口音叱责胡闹的童子。一个孩子追着黄茸茸小鸡仔,结果被母鸡啄了口,哭得老大声。还是苏芸祺往他患处吹口气,止住了血和疼才好些。 到了绿晓湖。是这片山脉最大的湖,不像人烟繁华处,有人为雕饰。绿晓湖周围只有个把渔船点缀,像是在翡翠上雕刻出形状。 绿晓湖自然是绿的,不是一昧映衬山景的绿,而是水草沉淀的幽绿和荷叶蓬勃生长的鲜绿交杂,它们仿佛是互不相干的两人,由于某些神秘而走到一起。/
吕默庸找老伯借了艘小舟。似乎是师门的面子,老伯答应得爽快,
他指了指湖边的一叶木舟。 木舟已经有些年纪了,但又如饱经风霜的古楼,老而不朽。两人乘在其上,发出透亮的鼓响声,相当安稳。 吕默庸支着舟,自幽绿处而入,荡开平静的湖面。白色的薄云飘着,蓝天随风而动;天空映在碧湖上,像是画家在用绿砂作画。,
"嘎------嘎------"吕默庸悠然中,一不注意便闯进群鸭的领地。愤恼的鸭儿们,拍打着翅膀和脚蹼给吕默庸淋了一身。苏芸祺也趁乱将湖水泼在吕默庸脸上。:
小舟、鸭子,忽然把翡翠似的湖面敲碎了,一时乱作一团。 "哈哈哈!木头,瞧小鸭们都恼你呆讷。" 吕默庸只得挠挠脑袋,憨憨一笑,手上操桨的动作却是加快,是要早些划出此处。好不容易,才在鸭子们的追赶下进入荷花中。
"小道士,你叫什么?"苏芸祺伸出玉手,采来一朵莲蓬,灵巧地取出一颗莲子放入嘴中。/
"吕默庸。
"莫庸。莫要庸碌?我叫苏芸祺。" 早在吕默庸问医馆路时,就知道了眼前姑娘的名字。"苏"姓算是大族,也与青丘狐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估摸这姑娘祖上可能与九尾有些关联,也能解释她天赋异禀。 "是沉默的默。
"你家师父还真看透了你的性子。"苏芸祺把吃剩一半的莲蓬递扔给吕默庸。吕默庸接着一颗颗吃了起来。 夏天的雨是不讲道理的,想下就下。两人没在荷花中飘多久,雨就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雨滴落在荷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天还是亮的,却被雨给蒙上一层,远景变得朦胧,仿佛世间只剩下吕默庸和苏芸祺彼此。
吕默庸急忙从船板夹层抽出一把油纸伞。可一把纸伞能有多大,只是恰好遮挡一人罢了。吕默庸拉过苏芸祺,两人挨得紧紧的,互相能闻到对方的鼻息;吕默庸的味道带着少年阳光,苏芸祺则是少女的花果香气。苏芸祺感受着吕默庸胸膛的坚实,吕默庸体会着苏芸祺胸前的柔软。 雨停了,两人却依旧没有松开。小舟随着余力飘至岸边。 "吕道长,船用完了?"老伯带着笑意,问道。 吕默庸听到旁人的声音才恍然惊醒,松开苏芸祺,猛地退后几步,"苏姑娘,唐突了。" 苏芸祺脸颊微红,语气却显得轻松,"没事,不过是为了躲雨。你为了我,也把自己淋湿了。"
"荷叶不知几许,采下来也能做伞。"老伯笑呵呵的,看着两人。 鸭群又是一阵嘎嘎。 到了回去的时间,两人却有些留念。 元宵夜 一晃数月过去,吕默庸和苏芸祺两人自然而然成了朋友,时常相约同游,也没更进一步,那日湖中躲雨仿佛是一场误会,他们也默契地没再提起。;
他们算是熟络了。吕默庸甚至带她上山,跟道观里的人见了一面。 北正派的掌门吕明,是一位满脸皱纹、白发长须的老人,百岁开外却依然精神奕奕。据说他幼时上山,三年入道,再过了好些年,长辈或飞升或仙逝,留下最小的他当掌门。也没收弟子,直到二十八年前,北正派才有了新弟子。
空青峰是丹明山最高的一座山峰,四周是陡峭的崖壁,只留了一线险路供村民行走。高峰自然是云雾缭绕的,每日清晨朝下看去不是滚动的云,便是水汽结成的山雾,可谓仙气袅袅。顶端似被一剑削去,余出的平地上建了座三进的院子,牌匾上写------"北正派"。这不是常见的道观,更像人间家族的四合院,没有与世隔绝的道法森森,有的是烟火气的温馨。
门里正房供的是道教仙神,东厢房住的是掌门,西厢房住几个徒弟。房子还是古旧的纸糊窗,墙体皆是木制,但不生虫眼。院子里不种树,也没有花草。独独摆了张石桌,用作弈棋。苏芸祺见过吕默庸的几位师兄,与吕明交了平辈礼。北正派的各位,对吕默庸在外头交朋友,还带回道观的态度还算积极,没说些阻挠的话。甚至,还邀请苏芸祺过节时上山。-
又过几日,近了元宵。 吕默庸来到医馆,找上苏芸祺,将一柄巴掌长的玉剑交给她看,"我的赦令终于批下来啦。"
玉剑赦令,是天庭所属教派的标准形式。做的是飞剑样式,纤薄。入手如活物,有着呼吸和温度。透过光,能看到里面仙光流转。 苏芸祺还了玉剑,"有了赦令就这般高兴?" "当然,在人间想要行气,就得持有赦令。会行气,便可以御剑翱翔于天际..."吕默庸满脸兴奋,又觉得有些张扬,不符『不自是,故彰』的道义,不好意思道,"最主要的是,能像师兄他们能福泽百姓。":
"噗嗤,"苏芸祺掩嘴一笑,"你这般木讷,恐怕只能跟在师兄后面兴云布雨。" "勤能补拙嘛...诶,你的赦令长什么样?
"我不用赦令。" "书上说,『两仪离解阵中无赦令者气禁行』。哪有没赦令能运气的。" "呆子,你书读得不够仔细。
苏芸祺话锋一转。 "为庆祝你十五才领到赦令。元宵就带你去天离古城看看两仪离解阵的阵眼。"听到去人群处,吕默庸反而畏缩了。胎记使他面容丑恶。他初次下山时就受尽了村民的议论指点,待到村民知道他是北正派弟子,方才有所好转。这次苏芸祺带他去古城热闹之中,难免勾起他儿时的阴影。世间人,凡丑陋、残疾、畸形的,仿佛天生就矮人一等。-
"我容貌可恶,难免吓着行人,扰了大家过节的心情。"吕默庸低着头,手上握紧玉剑。 苏芸祺没接话头,反而让吕默庸进了医馆的更深处。 医馆的帘子后面,还藏着个小院子。正屋是给患者休息用的,偶尔会客也在那儿,一旁还种着一棵桂树;东屋是苏芸祺的闺房;西屋是厨房。正西的屋子,吕默庸都去过。这次苏芸祺却领着他进了东屋。 苏芸祺的闺房也与寻常姑娘家的不同。妆台上,除了脂粉螺黛,还摆着一盒点心;床比一般的矮许多,上面没有被褥枕头,只铺了一床柔弱的薄黄色鹅绒垫。光看到这些,吕默庸也能想象出,苏芸祺每晚坐在床上打坐静心的模样。 床旁放置一个棕褐色的木箱子,需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没挂锁也不见扣合器具。打开后,里面皆是琳琅法器,玉面团扇、琉璃宝簪、羊脂净瓶,还有太多太多的法器堆在底下,吕默庸看都看不过来。
苏芸祺探入半个身子,在箱子里翻翻找找,叮叮当当地倒腾许久才从箱底取出一只狐相面具。通体温白色,轮廓用朱砂线条勾勒而成,背面是带着皮毛纹理的墨色蒙面。 "戴上试试?"苏芸祺努了努嘴,将面具递给吕默庸。 吕默庸戴上时面皮感觉凉凉的,像是夏日拍了冷水到脸上,而后逐渐干涸,也分不清面具与自己的皮肤。苏芸祺拉着他坐到妆台前。 镜中的吕默庸,占据面庞显眼位置的胎记消失,仿若从未出现。吕默庸抚过曾经丑陋的红色斑痕所在的皮肤,这一切如梦幻泡影般。如果说,赦令给了他踏入超凡领域的通行证;那么苏芸祺给的面具,就是他被人群所接纳的虚假身份。 他是清楚自己利用法器伪装,所得到的一切皆是虚妄。可真正看到自己没有胎记的面容,想到不被歧视的未来,他也很难不骗自己,「或许撇去胎记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苏芸祺打断了正盯着镜中自己看的吕默庸。不知不觉间,吕默庸已经略高于苏芸祺了。现在他坐着时,苏芸祺才方便双手捧起他的脸端详,两颊微红不知是不是窗外晚霞映衬,"看起来效果不错。这狐仙面具就借给你用了。"/
苏芸祺唤来一朵柔云,邀吕默庸同乘。 视线逐渐拔离地面,与树同高,与屋同高,与山同高,最终将天上的云彩也踩在脚下。底下的景物随着两人极速飞行,糊作一滩抽象画。唯有滚滚而动的天际线清晰可见。
在最后一缕霞光褪去前,两人便从天上落下。 还未完全入夜,天离古城内就点起了一串串红灯笼。狭长的河道上铺满了莹莹花灯,龙头繁船上奏着歌舞,河面倒映朦胧岸影,两岸的古楼街道皆是享受元宵热闹的行人。 吕默庸汇入人群,没感受到旁人的冷眼与嬉讽。十五年来,他似乎人与人交往是可以美好的。而不是携带胎记时,一举一动都如同命运对他的考验。!
嬉笑打闹的孩子们,可以自如地拿着糖葫芦从他身旁跑过;路旁的商贩也会热情地向他推荐自己售卖的商品;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苏芸琪那张少有雕饰的脸。
面具似乎拿走了多年来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千钧鼎。他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熙熙攘攘。发现抬头看到的,与低头时竟完全不同。 当他低头时,他人都是傲慢的,仿佛从骨子里认为他低人一等。 吕默庸长吁一口气,呼出心中杂念,回过神来却发现身边的苏芸琪不知去了哪里。 他急着往人流的前头挤。可明明朝向人多处走,周围的行人商贩却一点点变少了。 灯火与吵杂被他抛至背后,四周缓缓被无边无际的灰黑色迷雾所替代。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仿佛是数年,从一开始寻人的焦急,逐渐变得麻木。肉体不曾疲惫,但精神愈发困乏。 远处迷雾中勾勒出一道人影,走进了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光头老和尚。 吕默庸喜形于色,向老和尚行礼,"这位师父,此地为何处?如何出去?" "此为心迷之地。只困认不清自己的人。若要出去,需回答出「我是谁?」"9"
「我是谁」,这个问题常年读经的吕默庸也是想过的。正所谓『自知者明』,修行中最重要的就是明心见性,认识自我。 没等吕默庸思索完,老和尚继续道,"你是被农家弃养的婴孩?是北正派第三十七代弟子中最不成器的?自怨自艾的丑角?是苏芸祺的密友?还是师门最受宠爱的老幺?"
吕默庸沉默片刻道,"那些都是我。" "你嘴上承认,可内心是不认同的。
老和尚指了指吕默庸的心口,"骗自己,也是出不去的。你的心就如这迷雾围困之地,无法透彻直视本心。你是谁,从何而来,为何而去。说出来,不是真正的解答,内心承认才是认清自我。" "怨出生便遗弃孩子父母的是我,妒他人有副好皮囊的人是我,贪恋与苏芸祺相处的人是我,痴于面具假象的人是我。可,为何偏偏是我,十几年来就要承受诸多不公!" "独受苏芸祺青睐的也是你,与百姓最亲近的也是你,得师兄照顾的人也是你。世间善恶悲欢,爱恨嗔痴,有得有失。可你却误以为戴上面具的才是真实的你。" 老和尚与吕默庸的声音好似重叠,"放下方见本心。
吕默庸摘下面具,露出其下的真容的那一刻,四周的迷雾消散了。苏芸祺正在和一旁的商店老板讨价还价。 他走到苏芸祺身后,轻轻抱了抱苏芸祺双肩。吓了苏芸祺缩了下身子,扭头看到是吕默庸才放松下来。.
"原来是你呀。怎么把面具取下了。" "看中了什么?
苏芸祺捧着手里的花灯,"这灯。
"呦,这位小兄弟..."商贩正要开口,却被苏芸祺打断了。 "买!"苏芸祺朝贩子丢出几枚云朵状的天界钱币,"黑商!" 苏芸祺拉着吕默庸离开,将商贩的"多谢惠顾"弃于身后。她在花灯上写了几笔,再把它交给吕默庸。 "写上自己的名字。
花灯中留了张圆形的纸片,左边已经写上了"苏芸祺",只差右边是空着的。吕默庸顺着写下自己的名字,还给苏芸祺。&
"这是缘灯。只要诚心所点,就会顺着人间灵气流动,从天离飘至九幽。
苏芸祺引气点燃花灯,放入河中。苏芸祺的气是粉红的,气如其人,灯如其气。他俩的那盏花灯亮着粉色的火光,顺着贯穿天离古城的河流,越飘越远,直至融入万家灯火。"小道士,"苏芸祺不喜欢吕默庸的名字,也一直留着初见时的称呼,"过来些,和你说两件事。" 苏芸祺附在吕默庸耳旁,"其实我是仙,狐仙。
"我知道。"吕默庸大概是猜到了的,苏芸祺的处处不同,如今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也不会太过惊讶。 可能是没看到预料中吕默庸的惊讶,苏芸祺哼了一声,"那我给你做妻子,要不要?":
吕默庸瞳孔放大,下意识回了句,"要。"却被烟花爆燃声盖过。 "大声些。" "要!"可又默于爆竹中。
吕默庸生怕苏芸祺还听不到。 "要------!" 烟花升入空中,在最高处璨烂,恰好绽放于相拥的两人间。
**花烛
元宵过后,吕默庸就把要与苏芸祺成婚的事情告诉师父吕明。
北正派院子,东厢房。吕默庸避开师兄们,私下找了吕明。 "男女结合,也是道之所容。为师自然不会阻你。"吕明一脸慈笑,答应两人成婚请求。
吕默庸想端着严肃的模样,却无法压下嘴角的笑容,拱手拜了几拜,"多谢师父!" 推开房门,在门缝中偷窥的三师兄没了支撑,差点扑倒吕默庸。
"三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吕默庸扶好师兄,问道。 "嘿嘿,路过。" "你刚才可趴着听了老久。"二师兄从门框转角处走出。 "你不也在偷听?还说我!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大师兄也出来,向吕明行礼,"师父。小师弟可是要与医馆的苏芸祺成婚了。" "无妨。现只是订婚,他们成婚还需再过一两年才好。"吕明抚须,谈笑间便宽容了弟子们的打闹。)
"默庸,这是我出师时,师父留给我的。你拿着,就当你们订婚的聘礼吧。"吕明自床头的精致木匣子中取出一张雕了彼岸花的血龙木牌。 "师祖留给您的东西我怎么能收。" "修士修己身,而绝外物。这法器我平时全当个念想,传给你也好。" 吕默庸推辞不得,只好收下。
转眼间,吕默庸十七了。这几年他个子拔的快,已经将近一米八。除了那次元宵夜,他再没戴过狐仙面具。似乎是看开了,他如今也能顶着阳光笑容与人交往,不再低着头看人,话变多了些。周围村的百姓都说他性格开朗许多。/
起初,他还住在道观,而现在不得不搬到山脚。近了与苏芸祺成婚的日子,虽然有热心村民帮助,但他还是与苏芸祺忙里忙外张罗婚礼的事。原本不这么忙的,可大伙一听说北正派的小弟子和苏氏医馆的女神医要成婚了,纷纷表示要参与进来。最后,只好从宴请几个人的小桌子,变成十几围台的大婚。;
"邻村的林家夫妇也说要来。"吕默庸放下毛笔,揉了揉眉头,看向对面的未婚妻。
"那便多添几个位子。去年他家的儿子得了痨病,治好后一直想来谢我们。此前已经推了数次,这次就没好理由了。"苏芸祺比起前几年没多少变化,只是学会化些薄妆,也多了首饰。:
吕默庸坐到对面的长板凳上,抱住苏芸祺的肩头。 "还不是因为我家娘子医者仁心、妙手回春,才有这么多人来热闹热闹。
苏芸祺红着耳朵,轻轻挣开吕默庸的手,"没结婚怎么就是你家了。少和三师兄混,不正经。" "好好好,夫人说啥就是啥。"
半月后,吕默庸和苏芸祺穿着一身火红的婚衣,微笑着迎了上百宾客,直到脸麻了他们也没得放松的空隙。 婚宴间吕默庸把脸喝得通红。他的三个师兄将他灌得迷迷糊糊的,脚步都不太稳当了。 苏芸祺看不下去,起身替吕默庸挡酒,"我来替他喝吧。
"弟妹心疼了?默庸欠了我们一人三杯...哎呦!"三师兄道。
二师兄猛地拍三师兄的后脑,"不要为难弟妹。" 凡间的酒,苏芸祺自然是喝不醉的。她接过酒壶,连喝九杯,脸都不带红。8 } "
"豪爽,来我们接着喝!"三师兄还打算与苏芸祺再喝几杯,却被大师兄打断了。:
"默庸,弟妹,是时候共吃苹果了。" 所谓夫妻共吃一苹果,即是从天花板上吊下一颗苹果,夫妻二人需齐心协力才能将晃晃悠悠的苹果咬上两口。
吕默庸此时已经无法站稳了。他们试了几次,也未能成功。不得已,苏芸祺只好先咬住苹果,再拉过吕默庸的身子,把苹果喂到吕默庸嘴里。 这一幕引得众人一阵嘘声,"吕默庸你怎么还得让媳妇帮着你。" 吕默庸一时酒劲上头,抱起苏芸祺,吻在她的唇上,惹得她双颊通红。这一吻,竟比酒精还厉害。
推杯换盏几轮,宾客大多散了。吕默庸与苏芸祺肩并肩,坐在红艳艳的婚床上,注视着彼此。苏芸祺还是如吕默庸十四岁见到时那样小巧可人;吕默庸虽胎记依旧,但也长开了,少了少年稚气,多了些棱角和自信。&
苏芸祺拿出那块吕明给的木牌,注入仙气。木牌上的雕刻仿佛活了过来,一片片花瓣从中舒展,最终化作一朵鲜血染就的彼岸花。苏芸祺虽然早就拿到了这聘礼木牌,但一直没想过注入仙气,这次也是想用法术将其变个花样,不曾想有了这种变化。 |;
好像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夺取了注意力,苏芸祺一阵恍神。 "怎么了?"吕默庸注意到苏芸祺的变化,关心道。 苏芸祺收拾好心情,"没想到居然是仙器。师父给的礼实在太贵重了。" 吕默庸搂紧苏芸祺,"师父从小将我养大,一直对我很好。这份恩情,我永远记在心中。" 婚后吕默庸除了和苏芸祺同住于医馆,生活没多大变化。依旧是打坐修炼,时而为百姓兴云布雨,时而和妻子一起出诊。
三师兄看吕默庸修为渐渐赶上自己,既替他高兴,也有些不平,用手肘戳了戳二师兄。:
"你说,我要是让师父也准我讨个媳妇,修行是不是也日行千里?
"呵,就你?若是你娶妻,怕是没几月就荒废了。"